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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简介
城中村农民工非正式就业者的生存状态与网络支持兼论对“Portes悖论”的理解和回应万向东中山大学 社会学与人类学学院,广州市, 510275E-mail: 一、广州市的城中村1、广州市“城中村”的总体规模2、定义和分类3、城中村的形成原因低成本导向的城市迅速扩张4、城中村的物理特征,村民与社区的转型,城中村的改造5、城中村的两大相关问题(景观、社会和人口转型和城市化、外来人口)二、农民工研究与农民工非正式就业研究1、农民工跨地域流动的多重隔离;劳动力市场分割;中国经验中的工厂体制和劳资关系状况。2、农民工低收入、低积累、不体面和无发展的就业状态(“苦、重、难、累、毒、险、低、急、脏、差、贱”)(谢国雄、李强)。3、正式就业向非正式就业的主动与被动分流宏观背景和动力机制:后福特主义和弹性就业;经济部门由正规化向非正规化转变;非标准就业的普遍化;城乡迁移的推力-拉力,劳动力市场的外部隔离与内部放任造成的自由分流;就业区隔和排斥;工厂体制的排挤;城市地区及城中村的租房市场的供求驱动和垄断地租。4、农民工非正式就业的进入与效果(农民工正式在就业中的撤退与被排斥,非正式就业的多方面就业效果工资收入、谈判权、劳动自主性、不受工厂体制和劳资关系的控制、积累和向上流动的可能性万向东,2008)。5、农民工总体上的弱势地位三、外来人口与城中村非正式就业者的市场依托和聚居地1、广州市外来人口概况2、城中村外来人口聚集与非正式就业的市场依托四、农民工非正式就业的概况以A、B两个城中村为例1、 城中村个案:A、B社区的概况2、A社区非正式就业的规模与特征3、B社区非正式就业的规模与特征4 、A社区和B社区非正式就业的特点五、城中村的自雇就业者:小店主和流动摊贩六、城中村自雇就业的进入1、城中村农民工自雇就业问题的提出2、城中村自雇就业进入的具体过程主动进入及其经济社会意义(主动、积极的职业变动,就业效果和生活条件的改善,摆脱打工的“无积累”状态,心理意识上的挣脱、自由、成就、权利和尊严感的回归)七、城中村自雇就业的经营状况与效果以小店铺为例1自雇就业者的分类 一是按支持因素可划分为技术、网络、经验积累、多因素、无支持等类型;二是按流动经历特征可划分为跨行业分流、制度性隔离等类型;三是按就业性质可划分为投资经营和劳务服务等类型;四是按规模差异可划分为中等规模和小规模经营等类型。此外还可以按就业性质及收入的重要性、进入时间和户籍身份等特征进行区分。2自雇就业者的前期准备 一是首次进入自雇就业的新人资金投入比较大;二是没有技术的就业者的投资和经营选择有较大的不确定性;三是有一定技术的人资金投入量较小;四是进入时间较长的经营者一般具有先期的准备,其流动选择更多是基于房租、人流、竞争等方面的考虑;五是一部分店铺经营者需要一定的人力帮手,但更多地是夫妻、家庭成员共同经营,具有典型的“家庭店”特征。六是店面获得包括房租和经营权转让两个方面。3经营中的特点 一是自雇就业的服务对象是外来人口为主的低收入群体;二是其进货渠道是正式与非正式的中低档市场供应市场;三是其服务与经营处于由消费水平和经营成本决定的廉价市场;四是经营收入与净得剩余额的模糊性;五是以“家计”为中心展开其经济活动和以家庭劳动力为主的劳动用工;六是超时工作与“自我剥削”(占有自己的“超时劳动”);七是竞争的应对“策略”与经营过程中不稳定性体现了其特殊的经济社会特征二元性、依附性和边缘性。4 发展的可能性 一是城中村的自雇就业者存在着一定程度的的分化,少数成功者和多数普通就业者的生存、发展前景与未来打算有较大的差异。二是可以将这种分化更细致地划分为最有希望的一类、不稳定、缺乏预期的一类、每况愈下的一类和年龄较大的一类,他们各有不同的特点。三是在积极的意义上说,从打工者转变为自雇就业者,可以看做是一种向上流动的愿望与创业行为的冲动,其中蕴含着以外来流动人口为主的农民工走向积累和发展以及城市适应的新希望。八、农民工自雇就业者的社会网络1、关于农民工与社会网络的相关研究Portes, Alejandro, 1994, “The Informal Economy and Its Paradoxes”, In N. J. Smelser & Swedberg, R. editors, The Handbook of Economic Sociology, Chapter 17,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一、非正式经济越是脱离政府管制接近真实市场,其有效运转越是依赖于社会关系而不是市场契约(市场化与关系悖论);二、国家越是试图通过制定规则和控制来消灭它,则越是提供了产生的条件(国家控制的反作用悖论);三、政府对经济部门的定义和统计的原则性越强,反而会遗漏许多特殊情形,其政策基础会越薄弱(统计与政策的反效果悖论)Guang, Lei, 2005, Guerrilla Workfare: Migrant Renovators, State Power, and Informal Work in Urban China, Politcs & Society, Vol. 33, No. 3, September, 481-506.(美国圣地亚哥加州大学,光磊,游击队:农民装修工、国家权力和非正式工作)农民工的关系网络大多属于乡土性、同质性和分散性的初级关系,即使发展了一些以业缘为主的次级关系,总体上的关系网络(不论是强关系还是弱关系)都处于较低的层次,能提供的资源也是非常有限的。农民工的网络支持更多地停留于生存与生活的层面;而在求职途径和效果方面(更需要强关系和组织内的直接关系提供资源)的支持非常有限。2、农民工正式与非正式就业者的社会网络与支持的比较一、借助非正式的关系网络所提供的实际支持、情感支持和社会交往支持,是国际和跨国移民,以及国内人口迁移和流动中的普遍现象。二、在城市流动与打工的农民工的关系网络大多属于乡土性、同质性和分散性的初级关系(由近及远地包括核心家庭、扩大家庭-亲戚、邻居、同乡、同学等),以业缘为主的次级关系很少。三、农民工处于社会的底层,他们的关系网络的资源“蕴涵量”很少,能提供的支持非常有限。四、农民工所获得的网络支持更多地停留于生存与生活的层面,而在求职效果方面所需要的具有更多资源、能够带来关键支持的强关系非常缺乏。五、农民工的正式与非正式就业者对关系网络的利用有区别,主要体现为“集中性”和“分散性”的差异。在注册企业打工的农民工具有某种劳资关系方面的利益“共同性”和“集中性”,网络关系有利于增强互相团结或形成“集体意识”。而在企业之外的非正式就业者需要直接地、独立地面对不稳定的甚至是相互之间的市场竞争,更具有“分散性”和原子化特点,关系网络的作用对其就业效果可能具有正反两方面的作用。 六、就农民工自雇就业者来说,家庭的集体利益和家庭成员之间的强关系对他们的责任、信任、团结等社会资本以及劳动力供应、财政来源等方面具有更直接的意义。七、关系网络对自雇就业的特殊作用是有助于形成一种“再生产体系”劳动力“非正式供应-培训”和就业的“复制-繁殖”3、关于波特斯“市场化悖论”的讨论波特斯认为,脱离政府管制的非正规经济只是表面上接近真实的自由市场,公平竞争和自由选择的市场契约可能并不是普遍有效的规则,反而可能更多地是依赖于社会关系来控制其有效运转。在中国的城中村的实践中,非正式就业者从事的都是低层次和分散性的就业,其商品和服务供应具有规模小、边缘性、不稳定和弹性特征,又没有纳入到法律、法规、政策等正式的市场体制的监管中来,难以建立制度化的(并且受到政府监管的)信用体系和市场契约。这些都与波特斯悖论的大前提相符合。但是,非正式就业者处于一种由劳动力市场隔离、外来人口需求市场、政府限制、社区出租屋的供求等多方面因素组合而成的空间夹缝之中。由于自身的弱势地位和原子化特征,随时可能被驱赶,以及陌生的、不稳定与低预期的环境,再加上其网络关系的“资源含量”很低,他们一方面可能借助于关系网络尤其是家庭纽带的支持以实现最初的进入和维持基本的生存,另一方面则可能采取主动竞争和自发地遵守市场契约规则(如进货、销售与劳务服务中的现金交易)的方式,以便获得更好的就业效果,并依赖自己的技术和经验来增强竞争能力以及应付市场陷阱。也即是说,城中村的非正式就业已经在某种程度上跨过了关系网络的作用而进入到了自发性的市场主导之中。这是一个与波特斯悖论不同的小前提。因而,波特斯所谓非正规经济的有效运转更多地依赖于社会关系而不是市场契约的控制的判断在中国城市的非正式就业者身上不具有普遍性,或者说有意义被夸大的嫌疑。但是,中国城市中以外来流动人口为主体的非正规经济也存在着多种不同的类型。其中有两种类型特别值得注意:一是“同乡、同业”的同质性聚居,另一种是“异乡、异业”的异质性的聚居。前者可能具有更封闭、更紧密的内部亲缘和地缘网络,甚至有可能演变成“地域性、行业聚集与垄断”,其市场运行和内部控制可能更符合波特斯悖论中的论断;而后者则可能更多地由自发性的、潜在的市场契约在起控制作用。有人采用“同质性移民社区”(homogenous community) 和“异质性移民社区”(heterogenous community)的概念对北京的“浙江村”和广州的石牌村做过简单的类型比较(刘梦琴,2000)。项飚的“浙江村”研究(项飚,2000)和刘林平的“平江村”研究(刘林平,2001)也特别强调了这种同质性外来人口聚居区中“关系”的重要作用,但关于这一点还有待于进一步的实证研究。也许,外来流动人口或移民的同质性和异质性差异正是波特斯悖论适用性的分水岭。农民工(外来人口)聚居的多样性:同乡同业、异乡异业、同乡异业、异乡同业影响就业状态和内部关系,社会支持网络的差异,竞争与关系的复杂表现自雇就业的农民工:网络支持的“资源含量”低,存在较强的内部竞争性,更多的家庭纽带再生产体系:劳动力“非正式供应-培训”和就业的“复制-繁殖”差异:“同乡、同业”的同质性聚居“异乡、异业”的异质性聚居一、关于广州市的城中村1、广州市“城中村”的总体规模根据广州市政府办公厅文件关于印发广州市“城中村”整治建设方案的通知中公布的广州市“城中村”整治建设方案的界定,在广州城市总体规划中的“城市规划发展区”(385km2)内,包括白云、天河、海珠、黄埔、(原)芳村等“老八区”的市区范围,约有138个“城中村”(总用地面积约80km2,占城市规划发展区面积约21%,大约由500多个自然村组成)。各市区城中村的分布情况是:天河区27个,黄埔区16个,原芳村区17个,海珠区20个,白云区58个。以天河区为例,天河区就有大大小小的自然村60多个,在五山路以西约20平方公里的新区中,就有杨箕、冼村、石牌、猎德、林和等五个较大规模的“城中村”。2、定义按这些村庄所处区域位置和发展程度,可以划分为三类:A类“完全没有农用地”,位于城市建成区,被建城区所包围,例如冼村、三元里、石牌等,人口密度、楼房密度都相当大;B类位于相对边缘的“近期重点建设区域”,或已初步发育为城市建成区,但还“有少量农用地”,与城市用地不同程度相互交错,如瑶台、东圃等;C类位于城市规划发展区域内,但“近期不列入重点建设区域”,“有较多农用地”,距离市区相对较远,但是还没完全紧跟城区发展,规模也不如前两者大,如白云区旧村(资料来源:广州市政府办公厅,2000;李俊夫,2004,前言、P.97-103;杨一鸣,2002;范瑞威,2003)。3、城中村的形成原因低成本导向的城市扩张广州市城市扩张的历史:清末以前、民国时期、中华人民共和国时期改革开放以来的迅速扩张:1987年11月20日至12月5日,第6届全国运动会在广州举行,广州市为此届运动会修建了广州体育中心(位于现在的天河区“天河路-天河北路-体育东路-体育西路”之间)。这可以看作是改革开放时期广州市的第一次大规模扩张。此后的广州市的经济发展、人口变化和城市总体规划的调整,城市建设与扩张加速。城市扩张中的土地问题:中国的土地政策及其城乡差异、土地征用与出让、成本和效益。住房改革与房地产市场的兴起,房地产市场的变化4、城中村的物理特征、原住居民以及城中村的改造根据以往的文献资料以及笔者对广州市A、B两个区中的A、B两个街道中的社区观察和访问的结果,关于广州市的城中村的特点可以从如下几个方面予以概括:物理特征:建筑密度大,违法违章建筑屡禁不止,“贴面楼”、“握手楼”、“一线天”比比皆是;楼房设计质量差,村内街巷狭窄,消防车、救护车难以进入,环境卫生、生活服务等公共配套设施不完善。存在着消防、公共卫生、环境污染等方面的多种隐患(李俊夫,2004;玉贝,2002)。在我们对A、B社区的访问中得知,一个原住居民家庭一般有1-3栋5-7层高的楼房,面临较大街巷的楼房底层一般是商铺,其余各层都是不同规格的小型套房(单间、一房一厅、两房一厅等),一般都带厨房和卫生间,以便于独立出租。这样的楼房一般是自家住一套面积较大的,其余各套全部用于出租。根据前文“表02”的数据,2008年广州市登记在册的“住宅出租屋”年末统计数为201万套。在与广州市出租屋管理办公室的访问座谈以及其提供的有关资料中得知,其中除了10万套市管公房和市民所有的少量商品房之外,绝大部分是城中村的原住村民的出租屋。原住村民:村中村一般由本地居民(原籍村民)和大量外来人口混合居住。本地居民在内部交往和生活方式上较多地保持了原有村庄社区的特点,但经济生活、职业构成及社区管理等方面则发生了本质性改变。一是农业已经基本不存在(A、B、C三类村庄的情况略有不同)。由于没有耕地而又在宅基地上建筑了大量的房子,村民基本上以“耕房子”(村民自称,即放租房屋和收房租 城中村的许多本地居民称自己的职业为“耕房”(种房),他们认为过去是耕田,现在没田可种只有“耕房子”。也有一些郊区以养鱼为业的村民称自己为“耕鱼”。笔者以为这不仅是一种随意简化的方言习惯,也不只是一种诙谐或幽默,而是有被迫或主动的而又迅速的产业转型的历史记忆的意义世代耕种水稻,甚至只允许种粮食的经历还历历在目,忽然大家都变成了城里人。)为生,极少数人在城市其他部门工作,少数人在村内从事村集体经济的管理服务和少量商业服务工作,大部分人不需要也没有工作,他们的基本“工作”是便是“耕房子”。但近年来甚至有些搬迁出去的村民已经把出租屋统一批租给“二房东”,再由二房东分散转租给其他房客,这样,本地人连这一份工作也简化了。二是原住村民的身份在近年已经转为“居民户口”,原行政村也改成了城市社区,并设立了居民委员会,但其社区仍然是一种转变之中但偏于传统的“村社共同体”(蓝宇蕴,2005)。三是在经济上,各社区还存在实力较为雄厚的集体经济,一般分为村、社两级,是分别由计划时期的大队和生产队集体经济延续来的,其经营管理由从村委会转变而来的“村公司”负责。村、社集体经济的主要内容是集体房屋的出租经营,是一种以“纯土地出租、物业租赁为主业,经济收入依赖于出租屋租金和政府或开发商征地补偿金”的典型的“寄生型、外生式经济”(闫小培、魏立华、周锐波,2004)或曰“出租屋经济”。各村社之间集体房屋的拥有量、租金都存在着较大的差别,因而其集体经济的收入及村民所能得到的“分红”也有很大差别,本村原籍居民年均所得几千元到几万元不等。四是在社区管理上一般实行村公司和居民委员会尚未完全整合的“共同”管理的方式。村公司是正式的法人单位,但因为是从原村委会转变而来,延续着对社区事务的公共管理功能,特别是在社区内的公共设施建设方面由于城市市政建设尚未进入到城中村,其投入和建设及管理一般全部由村公司负责。而居民委员会更多地承接了从街道办事处布置下达的各项行政事务,基本上是“代理”了基层政府的行政管理功能。城中村的改造与社区转型:2001年9月,广州市政府召开全市村镇建设管理工作会议,作出用5年时间基本完成“城中村”的改制与旧村改造的部署,并派出工作队进人试点村。2002年5月24日,广州市颁发了中共广州市委办公厅、广州市人民政府办公厅关于“城中村”改制工作的意见(广州市委办、市府办,2002),对全市建成区的城中村改造问题提出了有关政策和具体办法。2002年8月,广州市召开了全市“城中村”土地转制动员大会,确定年内先改造7个“城中村”作为试点,然后再正式出台政策法规,到2010年,把138个“城中村”改造成为现代化文明社区(郑海峰,2003)。2008年5月26日,又颁发了中共广州市委办公厅、广州市人民政府办公厅关于完善“农转居”和“城中村”改造有关政策问题的意见(广州市委办、市府办,2008),将有关政策实施范围进一步扩展到了全市各区(代管市)的城中村和其他农村。城中村改造的具体内容首先是具体体制的转变:一是原住的农民转为居民户口;二是行政建制由村转为社区,原村民委员会转为自治性质的社区居委会;三是原农民使用并所有的集体土地转为国有土地,村民宅基地房屋权属转为城镇房地产权属;四是原村委会管理的集体经济转为集体法人股东和个人股东共同持股的股份公司;五是统一城市规划和建设管理,并逐步把市政、环卫、供电、供气等公共基础设施纳入城市管理范畴;六是在现有基础上逐步建立统一的教育、就业、人口生育、社会保障体制。在此基础上,再有步骤地推进“城中村”物质空间的改善(要求执行统一的控制性详规或加以调整,采取一村一策的模式,具体采取整体改造、抽疏建筑、打通交通道路和消防通道等方式,对现有物业提出处置办法等)(广州市委办、市府办,2002、2008;闫小培、魏立华、周锐波,2004)。所谓城中村的改造,其内容可以从表面因素的改变和整体的区域性社会转型两个方面来理解。从表面因素来看,城中村存在着诸如建筑景观无序(主要表现为建筑密度过大)、公共安全和公共卫生隐患多、经济秩序混乱、人员复杂、社会犯罪率高发及缺乏公共服务设施等问题,迫切需要予以解决。但实际上,任何一个表面问题的处理都涉及到整体的区域性社会转型问题,即已经或基本上被城区包围了传统农村社区如何实现全面的城市化,融入周边的城市社区?这里不仅有居民的户籍身份、居民个人和集体的经济活动与利益分配、社区的行政管理、土地和房地产权属、居民的就业与保障问题,还有实际上基本承担了整个城市低收入的外来流动人口聚居的功能,另外还有更深层次的基于血缘、亲缘、宗缘、地缘的传统社区生活方式向现代城市社区转型的问题(魏立华、闫小培,2005a;蓝宇蕴,2007)。因而,从城市规划与建设、城市治理、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的诸方面来考虑,城中村的改造不是一件简单的、短期内可以完成的事情。面对这样一项由“历史”造成(李俊夫,2004,P.53-74)而具有历史性意义的重大任务,政府强调的是(户籍、行政管辖、土地、规划与建设等)体制转变、改造模式的探索与推广、巨额资金的筹集等关键问题,而专家学者更加关注的是如何保留城中村原有的历史文化传统、已经具备的综合性经济社会功能的延续。关键问题固然最为重要,但综合性社会转型却涉及到城中村改造的任务能否全面完成并具有经得起历史考验的长远效果的问题,两者之间是工具目标与基本目标的关系。从广州的城中村在整个城市中所承担的综合功能来看,最为重要的一个方面便是它已经成为全市数百万外来流动人口的主要聚居地。这些外来人口的客观存在的意义不仅是其对全市经济发展的贡献和城市经济与社会生活运转的不可或缺性,更在于其已经不是一个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巨大的、具有主观能动性和独立意志的人口聚集。从理论上来看,这既是城市规划专家所关心的,也是社会学者特别重视的更为重大的研究主题,也是本项研究所关注的一个重要问题。5、城中村的两大相关问题(1)城市物理景观的改造和原住居民的城市化物理景观的现状:改造的意义和成本改造的途径和目前进程原住居民的行政组织和经济组织原住居民的就业与生活方式原住居民的利益受损与利益增长土地政策与房地产市场的运作(2)外来人口的就业和管理外来人口居住状况外来人口的就业(正式与非正式)初级劳动力市场和次级劳动力市场城市消费的社会分层和市场供求的链条外来人口的生活方式与城市适应外来人口的管理石牌村冼村二、农民工研究的概述与进一步的问题1、农民工跨地域流动与劳动力市场分割 自从上个世纪90年代初期允许外地人口跨地域流动,异地就业以来,在城乡差距和工农差距背景之下流动与就业的生存需求使他们“义无返顾”地流入城市。但是,农民工处于一个整体上被分割、隔离的劳动力市场中,而在农民工劳动市场内部,国家(中央及地方政府)采取的是一种偏于“自由放任主义”的政策,监管严重不足。2、低收入、低积累和无发展的就业状态 由于在城乡、体制内外、跨地域等多重性的二元结构中处于弱势地位,农民工离开家乡进入异地城镇的就业,无论是求职过程、劳动条件、就业效果、日常生活、权益保障还是向上流动和发展的机会都受到了种种限制,整体状况不佳而且难以有效地改善。农民工在城镇的就业处于一种低收入、低消费、低积累和无发展的状态之中。3、正式就业向非正式就业的主动与被动分流 但是,在农民工内部却又进一步存在着由企业内的“正式就业”向企业外的“非正式就业”分流的现象,而且从市场供求和政策环境的意义上说,同样是自由放任的,不受太多限制 国家(以中央与各级地方政府为代表)对农民工劳动力市场、农民工内部的就业流动所采取的“放任主义”态度,主要表现为监管不足。在节约行政成本、增加费收的利益驱动之下,所谓监管常常变成只收费不管理,一方面市场秩序疏于监管;另一方面农民工的求职去留、就业效果、职业安全、甚至生老病死,更不用说个人与家庭的日常生活需求,大体上是由市场来“决定”(自生自灭)的。农民工在日常工作与生活中,不到发生严重的治安案件乃至命案,基本上是无人过问的。实质上这是一种传统,在历史上,农民对于国家来说,在战争与政治、工业与城市建设等等重大事务中,常常就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用之则取、不用则弃的可牺牲、可利用、可忽略的对象。这种分流与其从结果上说是农民工在企业外找到了一种替代性的就业途径,倒不如从原因上看,一方面是由于企业内广泛存在的权益受损、严酷剥削甚至存在大量的超级剥削等恶劣的劳资关系迫使一部分农民工从工厂中“撤退”出来的(不愿进入或主动退出造成的主动分流),另一方面是由于企业的年龄、学历、性别等就业门槛将另一部分农民工“排挤”出来的(不能进入或被迫退出造成的被动分流)。4、农民工非正式就业的进入与效果 而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在企业中被“撤退”、“排挤”即主动分流和被动分流)的农民工在非正式就业领域面临的状况却似乎并不太“坏”:很容易进入就业,不需要什么技术也不要太多的本钱,他们的平均收入高于工厂的正式就业者,而且在工作时间、内容等方面获得了“自己决定”的自由,不再受工厂的严酷管束,更有一部分人甚至有了从事投资经营和积累发展的向上流动的希望。5、农民工非正式就业的动力机制 由此,我们可以简单概括出以农民工为主体的外来流动人口非正式就业的进入机制来自两种动力:一种是城市化和全球化背景下的农民工向城市流动的共同动力(城乡二元结构体制下的推力-拉力、劳动力市场分割背景下的农民工总体上的就业区隔和排斥);另一种是农民工非正式就业者的独特动力(工厂体制的排挤、内部劳动力市场分流、农民工的撤退与被排斥)正是这两种动力使得农民工主动和被动地进入了非正式就业。6、农民工总体上的弱势地位 即使是这样,但仍然需要强调的是,不论是正式还是非正式就业者,农民工始终是农民工,不论他们在企业内外的差异如何复杂,相对于他们与“非农民工”的差距来说还是要小得多。简言之,农民工仍然是由于劳动力市场的分割而处于一种总体上被区隔、限制的状态之中,是处于边缘状态的弱势群体。上述理解,是通过问卷调查对农民工非正式就业者的情况做了初步了解,将他们与正式就业者做了初步比较的基础上得到的。但是,这里还存在着进一步的疑问:第一,从劳动力市场供求的意义上说,农民工进入非正式就业的基本依托是什么,也即是说除了注册企业之外,他们在哪里可以找到生存与就业的机会?第二,农民工非正式就业与生存的详细、具体的状况究竟如何?他们的就业是如何得以维持和延续(再生产)的?第三,遍布城市角落的非正式就业者内部存在着什么样的差异,他们的机会和希望何在?总而言之,我们要有对他们的背景与生存状况较为全面、深入而完整的了解,要有关于他们的更为宏观的背景知识和更为生动的故事描述,这些背景和故事也许能告诉我们比问卷数据更多的事情。因此,本项研究在问卷调查之余,还对农民工非正式就业者的主要聚集地遍布广州市区的城中村进行了实地研究,以图更深入地了解这些非正式就业者的具体的生存状态。三、外来人口与城中村非正式就业者的市场依托和聚居地1、广州市外来人口概况2008年外来流动人口总量估计 广州市究竟有多少外来人口,有多少农民工就业者?和全国各地一样,这是一个无法准确回答的问题。政府部门已经登记在册的数字是有据可查的,但不没有登记的数据。较为完整的是人口普查资料。根据广州市“第五次全国人口普查资料”,2000年全市总人口9,942,022人,其中户籍人口6,629,135人,外来人口(户口登记地为本省其他县、市、市区和外省)为3,312,887人,其中来自本省的116万多,来自外省的将近215万(详见表01)。就广州市的主城区而言,外来人口最多的依次是白云区(79万)、天河区(近49万)、海珠区(39万余)和黄埔区(19万余),合计达到了186万,约占56%;而位于市中心的原越秀、东山和荔湾三区合计不到20万,约占6%。另外,根据“广州市流动人员管理工作领导小组和出租屋管理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提供的资料,广州市2004年末流动人口数为314.85万人,2008年末为537.90万人(详见表02)。这一数据是根据从社区、街镇、区到市级的信息采集系统对居住在本市范围内的全部流动人口逐一进行动态登记,并逐级汇总而来的,与“五普”数据虽难以直接比较,但也是同样可信的。仅就2008年的情况而言,外来流动人口居住最多的主城区依次是白云区(近93万)、天河区(86万余)、海珠区(78万)和黄埔区(27万余),这四个区合计达到了284万,约占53%,而位于市中心的越秀和荔湾二区(含原东山、芳村)合计仅有50万,仅占9%,这与上述“五普”数据显示的情况基本相同。应该承认,不论是“五普”数据还是广州市流动人口信息系统登记的数据都可能存在着较大的误差,还有相当数量的外来流动人口未进入登记范围。 关于各城市的外来流动人口,由于其高度分散和流动性特征,要得到准确的动态数据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本人在与广州、深圳、东莞等市有关部门的人士的多次座谈中,都大约地谈到这几个城市各自的外来流动人口数均应达千万以上,但都不敢做出肯定的估计。只有个别文献中稍有涉及,如深圳外来人口已达到1200万(曾节, 2009)。政府公布的数据当然应以有据可查的登记实数为准,这是可以理解的。表1 2000年广州市第五次全国人口普查“外来人口数据”现住地本省其他市县户口外省户口外来人口合计现住地本省其他市县外省外来人口合计1.东山区38,07046,71084,7807.白云区293,793498,227792,0202.越秀区25,37522,03547,4108.黄埔区65,242126,054191,2963.荔湾区36,87128,80365,6749.番禺区138,965576,945715,9104.芳村区54,15667,161121,31710.花都区46,759132,146178,9055.海珠区193,059200,977394,03611.增城市30,614151,926182,5406.天河区228,437259,918488,35512.从化市11,56839,07650,644总计1,162,9092,149,9783,312,887(本表数据经过整理,文献来源:广州市统计局,2005,广州市第五次全国人口普查资料,/1/表1-4%20广州市分性别的外来人口户口登记地状况.HTM)表2 广州市2004-2008年流动人口和住宅出租屋年末统计数市区流动人口(万人)住宅出租屋(万套)200520062007200820052006200720081.越秀区12.0215.0620.2125.534.264.245.318.742.海珠区44.2637.5959.7278.008.479.1211.6424.793.荔湾区11.0710.9013.7524.482.612.363.6210.234.天河区65.4768.0072.9786.1812.2512.4513.9432.135.白云区73.6777.7492.2792.7819.7421.2625.2432.346.黄埔区16.6518.2423.8927.123.994.285.088.117.花都区20.5919.9632.9032.843.653.493.584.648.番禺区73.0884.0583.11101.138.768.6410.1348.619.萝岗区10.0816.9916.6222.824.475.176.798.6510.南沙区8.909.4012.4011.200.900.965.367.0511.从化市4.638.5513.469.660.810.780.880.9412.增城市23.9825.3624.8926.173.403.704.304.90直管公房10.3610.4410.4410.44合计364.40391.84466.19537.9083.6786.88106.33201.572004年末314.85万人2004年末65.50万套说明:根据“广州市流动人口和出租屋管理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提供的广州市出租屋及流动人员管理工作情况汇总表(2005-2008)整理。2008年农民工及其非正式就业者总量估计 可以推测的是,广州市的外来流动人口,从2000年的330余万到2008年的537万余,其中绝大部分是农民工。进一步而言,要估计其中在注册企业工作的和从事各种非正式就业的农民工的数量,则又是更为困难的。有据可查的是,根据广州市劳动社会保障局下属的“广州市人力资源市场服务中心”提供的资料,至2008年末,广州市“纳入劳动保障行政部门登记就业”的流动人员共173.62万人,其中农村户籍138.61万人(79.84%)。相对于在注册企事业打工的流动人口来说,这可能是一个非常保守的数字。但当我们希望估计一下未纳入上述登记范围但在注册企业打工的流动人员人数时,广州市人力资源市场服务中心回应说无法估计,这当然也是可以理解的。将广州市劳动保障局和“广州市流动人员管理工作领导小组和出租屋管理工作领导小组”提供的两组数据综合起来可知,2008年底,纳入“劳动行政部门”就业登记的外来务工人员在纳入“流动人员管理和出租屋管理部门”登记的外来流动人口总数中占32.28%。也即是说,至2008年底,广州市纳入登记的流动人口537.9万,纳入劳保登记的务工人员173.6万,不明“职业身份”的流动人口为364万。现在不清楚的是,这364万人口中还有多少人是在注册企业打工而没有纳入劳保部门登记的,在注册企业之外的从事其他工作的又有多少?我们可以做一个十分粗略的假设性推测:在全市总数约540万流动人口中,在注册企业打工而且签订了正式劳动合同的人不会少于40%,也不太可能超过60%。如果这样推算,则在2008年末,全市注册企业打工者的总数大约有220-320万。按照上述79.84%的比例,其中约有170-260万是农民工。再进一步估计,余下的在注册企业之外的流动人口还有大约220-320万。其中,再减去约50万无固定就业者、未就业者和家属子弟(约占流动人口总数的10%,不包含流浪乞讨人员,他们如果没有租房则不会进入登记系统),则还可能存在着170-270万左右从事非正式就业(在注册企业之外)的外来流动人口,再按80%的比例,其中约有100-180万左右是从事非正式就业的农民工。总而言之,在整个广州市,就进入流动人口登记的范围而言,农民工(外来农业人口)总体上大约有400多万,其中约有170-260万在注册企业打工,另有136-216万从事着企业之外的非正式就业。这些假设性推测在下表中也许能得到更清楚的表达(见表03)。根据另一些零星的资料,可以为此做一些侧面的说明:据广州日报报道(2006年6月3日A1版),据市公安局统计,本市现有流动人员约367万。但截至2005年底,企业向市劳动保障部门进行录用备案的外来流动人员的总量则仅146.73万人。企业录用人口约占流动人口40%。外来人口从事的职业呈现“六多”:建筑行业多,小作坊劳作多,废品收购多,集贸市场经营多,流动摊贩多,扒脏拾荒多。而此前一天的广州日报另一则报道说,目前广州市共有兰州拉面店465家,无照经营的近70%(2006年6月2日A7版)。因此,根据广州市流动人口总数、注册企业登记的就业人员总数和其中的农民工比例,再来推测在企业之外从事非正式就业的外来流动人口及其中的农民工总量,所得数据应是有一定参考意义的。表3 广州2008年底非正式就业流动人口及农民工估计 必须承认的是,笔者无法知道这一假设数据的实际误差,因而可能只是一种文字游戏。这里只是为了进一步估计外来非正式就业者的总体规模而加以推测。根据笔者个人的体会,这样的估计是较为保守的,即外来流动人口(包括农民工)从事非正式就业的规模可能大大超越这种估计。另外,值得关注的是为何一些注册企业聘用员工而没有向劳动部门申报登记。按照本项研究的理解,如果在注册企业工作而没有签订正式劳动合同,则视同为非正式就业。人口项目人口(估计)数1、登记的外来流动人口537万(估计数高于540万)估计其中:外来农业人口(农民工)420万(80%)2、“纳入劳动部门登记就业”的流动人员173.62万(占流动人口32.28%)其中:农村户籍(农民工)138.61万(79.84%)3、不明“职业身份”的流动人口364万4、估计在注册企业的外来务工人员总数220万(40%)-320万(60%)估计其中:农民工170万-260万5、估计在注册企业之外的流动人口220万-320万6、估计无固定就业者、未就业者和家属子弟50万(占流动人口10%)7、估计非正式就业者170万-270万估计其中:农民工136万-216万说明:数据来源同上表,估计值为笔者简单推算。2、城中村的概况、改造与整体转型那么,广州市500多万外来人口住在哪里?这一问题涉及到一个大家既熟悉(话语频率非常高)又陌生(缺乏深入全面的了解)的重要名词“城中村”。从区位景观上看,除上个世纪80年代初以前的老城区之外,城中村遍布于整个城市,与繁华整齐的中心街市紧密相连,从高高耸立的门牌之下往往一步就可以跨进去,事实上也有许多“外面”的人们去进行短暂的消费。但对于许多市民来说,其中的生活情景虽然有过太多的报道却仍然存在着种种谜团,众多的故事和传说令人感到扑朔迷离,仿佛有着无穷的奥秘。从城市治理和学术研究的角度来说,城中村也正是政府和学者关注的重点。对广州市城中村的理论研究,比较著名有李俊夫(2004)的城中村的改造、李培林(2004)的村落的终结羊城村的故事和蓝宇蕴(2005)的城市里的村庄:一个“新村社共同体”的实地研究等。三位作者的著作中都涉及到了外来流动人口的问题并作了很多分析,但均未予以专门的研究。3、城中村外来人口聚集与非正式就业的市场依托作为“流动人口聚居区”和“社会经济实体”的城中村 广州市规划区内138个“城中村”究竟聚集了多少来自全国各地的外来人口,同样无法做出准确的统计。根据广州市公安部门早几年提供的数据,约有250万(李俊夫,2004,前言)。广州市出租屋管理部门提供的数据显示,全市2008年底登记在册的住宅出租屋有200万套,这些出租屋绝大部分是在城中村。其中,越秀、海珠、荔湾、天河、白云、黄埔6区共有116万套,登记流动人口共334万,平均每套出租屋居住2.9人(数据来源同表7.2)。另外,根据广州市C区C街道出租屋管理办公室及C派出所提供的数据,其中三个城中村现有户籍人口为44967人,2009年4月登记在册的流动人口为176665人,登记在册的出租屋63935套,平均每套出租屋居住2.76人,外来流动人口是本地户籍人口的将近4倍。又据李俊夫、蓝宇蕴等的报道,天河区冼村常住人口6500人,外来人口约2.2万,石牌村本地户籍人口约9181人,外来人口约4.2万(李俊夫,2004,前言;蓝宇蕴,2005,P24)。根据这些情况估计,广州市的城中村聚集的外来流动人口应在300万以上。根据刘梦琴对石牌村的观察,租住在这里的外来人口的职业主要包括以下14个类别:(1)附近工厂、酒楼、商铺及其它单位的外来工(雇工);(2)部分电脑城的职员;(3)小商铺(包括餐饮店、杂货店、其它私人开的店铺)、夜市摊档主人,这些人往往一家人住在一起,同时住处也带仓库和经营商铺的性质;(4)市内第三产业的从业人员,包括广告、保险、营销从业人员,也包括一些编辑记者;(5)个体性质,如司机、艺人、自由职业者等等;(6)市内三资企业或私营企业白领阶层;(7)附近高校大学生或进修生;(8)发廊从业人员;(9)在市内做生意的;(10)建筑工、装修人员,石牌村村民房屋改建全由他们几乎包办了村里的所有业务,还在市内揽活,还有部分搬运工;(11)打散工者,大多数做苦力如搬运,行李简单;(12)寄居老乡亲友处,等待找工作者;(13)流浪者,无工作, 甚至无住所;(14)有极少数市内本地人暂住,他们有的是因为拆迁暂住,有的是因为其它原因,如有人租屋包二奶暂住等等(刘梦琴,2000)。许多学者已经注意到,城中村已经成为一个“流动人口聚居区”或“非正式移民聚居区”,是目前最为合适的低收入的外来人口居住模式,其存在为数百万外来流动人口提供了廉价住房,提供了一个“低成本生活环境”(城中村的出租屋平均月租金为7元/m2,为周边商品住宅房租的1/5-1/10),具有明显的社会综合效益(蓝宇蕴, 2005:301;魏立华、闫小培,2005a、b)。李培林和蓝宇蕴对此做出了生动的描述:这里是“一个打工者的天地,一个外来流动人口的城市家园”(李培林,2004:155-395;蓝宇蕴, 2005:301-337)。实际上,外来人口的“寄居”和聚集正是城中村得以发的源泉(刘梦琴,2000)。大量外来人口的聚居,使城中村已经发展成为一个非常活跃的“社会经济实体”(the socio-economic entity),甚至于在一定程度上具有了周敏在唐人街中所描述的纽约华人聚居区唐人街“深具经济社会潜质”的特点(魏立华、闫小培,2005b;周敏,1995)。城中村外来人口聚集的社会问题与治理 但这样一个生动、活跃的外来人口聚居区,又产生了大量社会经济秩序方面的“社会问题”。让城市管理者感到头痛的问题主要是公共安全隐患与市场经济秩序,其次则是土地利用和环境卫生方面的困扰。在社会治安问题上,城中村“出租屋的分散性、隐蔽性、低租金、无主管、交点钱就会被保护的环境客观上很适合犯罪分子生存”,因而极易滋生违法犯罪行为(李俊夫,2004,P79),举凡偷盗抢劫、诈骗销赃、吸毒贩毒、畏罪潜逃、黑社会和恶势力滋事犯罪、打架斗殴、卖淫嫖娼,乃至超制售假冒伪劣产品、无牌游医、计划生育等违法、违规活动不仅屡见不鲜,而且侦破难度大。城中村的治安问题也许是在舆论传播、社会心理和政府治理中被认为是最严重的问题。在市场经济秩序和环境卫生、消防安全等方面的治理上,也存在着相当大的困难。举凡“五小场所”(小饮食店、小士多、小美容美发店、小旅店、小娱乐场所 关于这类场所有不同的概括,如“三小场所”(小档口、小作坊、小娱乐场所)(广州市人民政府办公厅,2008);“六小场所”(小门店、小作坊、小招待所、小网吧、小餐厅和小娱乐场所)(王志钰、朱坤伟,2006)。各地的报道中还有“七小场所”、“九小场所”、“十小场所”等的称谓。)、“六乱”(乱搭建、乱堆放、乱设摊点、乱拉乱挂、乱贴乱写乱画、乱扔乱吐)(资料来源:广州市C区C街道办事处宣传资料)等无不是工商管理、环境卫生管理、消防安全、城市综合治理等方面的难点。这些问题的一个重要背景因素便是过度的外来人口聚集及其密集的经济与日常生活的失控。但近几年来,随着城中村改造、整治力度加大,这些问题已经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缓解。尤其是2004年,广州市成立“出租屋管理工作领导小组”兼“流动人口管理领导小组”并在市政府办公厅内增设领导小组的办公室,此后各区、街道也相继成立了出租屋管理领导小组及管理中心,大大增强了全市的出租屋和流动人口管理功能。其中一项最大的举措便是在市、区、街建立进行出租屋和流动人口登记的大型联网软件系统,对全部出租屋和流动人口实行逐栋、逐套、逐人进行实时跟踪登记。这项工作在全市铺开,成本巨大,但使全市特别是城中村出租屋的流动人口逐步进入有序可控的治理状态打下了一个重要的基础,并有了一个良好的开头。因此,如前所述,广州市的城中村的改造远不是简单的体制变革和城市规划建设的问题,而是涉及到几十万原有户籍人口和几百万外来流动人口的地域性社会的整体转型与综合治理的大问题。正因为如此,有学者直截了当地提出,广州市城中村的改造要有一个“作为移民社区的改造方向”,需关注流动人口的居住及生活问题的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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