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斌前后两个阶段女性形象塑造的变化本科毕业论文.pdfVIP

本科毕业论文试论徐小斌前后两个阶段塑造的女性形象变化 第 1页共 16 页 毕业论文 ( 2016 届 ) 论文题目徐小斌前后两个阶段塑造的女性形象 变化 FROM SUSPICION TO PERSISTENCE-TO EXPLORE THE HEROINE IMAGE ON XUXIAOBINS FEATHERED SERPENT AND THE SWAN 本科毕业论文试论徐小斌前后两个阶段塑造的女性形象变化 第 2页共 16 页 绪论绪论 将中国文学放在全球女权意识的大语境下去考量，会发现中国女性文学饱含丰富 的文化事实。中国女性主体由于受到外部力量的强制性规范，在由传统向现代蜕变的 进程中产生分裂。文学作为生命历程的记录者，二十世纪以来的中国女性文学体现了 中国与世界、传统与现代冲突碰撞的文化差异在女性身上的投射以及中国女性自我意 识的觉醒与抗争。在男权文化占主导地位的当代社会，女性文学正是与其对话的过程 中得以重新思考确认女性与世界、父系文化和自身之间的辩证关系。在中国的女作家 中，敢于去解构传统秩序，“以血作墨”为中国女性的整体命运摇旗呐喊，徐小斌可 谓是其中的一员骁将。 在日益浮躁跟风写作的当今文坛，徐小斌的小说从未刻意去追逐潮流与热点，显 得风格独特、独树一帜。徐小斌的创作颇有些包罗万象的气概，心理学、精神分析学、 巫术、宗教、东方神秘主义、自然科学等都在她的小说中有所体现，使得她的小说瑰 丽繁复、变化多端，为我们呈现了一个独特深刻的多维叙述空间。徐小斌笔下一系列 的女主人公性格迥异，却都气质独特如同“巫女”，她们或是偏执孤傲，可以触摸神 灵，或是优雅动人，却刁蛮任性。此外，徐小斌又将大量的梦境、神秘主义和浓郁的 巫文化穿插在作品中，且这些古灵精怪的女主人公像“巫女”一样可以自由地穿梭于 现实与梦境之间，她们像神祇一样可以准确的预言，有着难以言说的女性魅力，可以 洞悉人的灵魂。徐小斌同时具备“作为人”和“作为女人”的双重主体意识，不断地 用独具一格的女性视角去审视当下的个体的生存体验，深入探寻女性主体意识，使得 其作品带有浓郁的女性自觉意识。连著名文学评论家戴锦华都忍不住对学生推荐道， “你们要研究女性文学，就看徐小斌的作品”。徐小斌在前期对于女性视角、女性话 语权和女性立场的宣扬近乎偏执，如同预言般的羽蛇把当代女性生存困境表现的 淋漓尽致。 何佳梅在伊甸之光徐小斌访谈录中将她的作品划分为两个阶段。第一个 阶段是从 1981 年到 1988 年，这一阶段中她的海火中的“郗小雪”便是书中的一 个“异数”。而到了 1993 年后，也就是第二个阶段，这种如“郗小雪”般与周围格格 不入的“异数”女性明显增多，并且成了许多故事中的主角。因此，对徐小斌作品中 女性人物形象的研究成为了人们的探究重点。 全球化发展到今日，以互联网为代表的高科技已经占据了社会的主要地位，崇尚 高效便捷的生活节奏已经使人类悄然间患上了精神隐疾。 对于生活在不同时代的女性， 徐小斌对于她们的精神生活都有足够的关注。作家这份深厚的人文情怀，在当下中国 有着无与伦比的现实意义。 从某种程度上说， 探究徐小斌笔下的女性人物的精神世界， 在当今精神与肉体背离、文化与商业对峙的背景下，能够为身处困境的当代女性提供 本科毕业论文试论徐小斌前后两个阶段塑造的女性形象变化 第 3页共 16 页 一定的借鉴。在揭开徐小斌用巫术、宗教、神秘主义等所编织的缦纱后，可以发现小 说文本的创作主题始终与人类休戚相关爱情、道德、生存、希望这些既是作 家对女性悲剧命运的叩问与思考，也是人类永恒的精神命题。因此，作家以女性视角 对当下现状的思考，如对金钱社会人的异化、虚伪的鞭挞，对人类底线价值观念的维 护，对现代人精神危机的关注，便显得难得可贵。 一、生存境遇：双重困境下的女性迷茫与自省一、生存境遇：双重困境下的女性迷茫与自省 徐小斌从来对于女性作家的标签都非常排斥，但是从踏入文坛伊始，她的作品主 人公就是女性。女性是徐小斌最自然也最熟悉的群体，徐小斌不仅描写了女性生存上 的困境，更关心她们私密的内心世界。一般而言，女性是天生的柔弱，虽然骨子里有 主见，但是在现实生活中会选择不断逃避。不仅是逃避社会，亲人朋友，甚至是爱人 和自身。她们如同一只纯洁与世无争的小白兔，稍微有些风吹草动，便会躲进安逸舒 适的洞穴中。而作者本人徐小斌对于塑造这些“逃避式”女性人物有着两种完全不同 的态度。在作品当中，徐小斌曾多次借主人公之口说出她心目中的标准：“在我们这 个故事开始的时候已经交代过，我们的老姑娘何小船把人分成两种，有灵魂的和没有 灵魂的。有灵魂的，有痛苦，有道德底线，有血；反之，则什么也没有。” 这些形色 各异的女性人生经历各有不同，但又不乏相通之处。面对残酷的社会，她们有迷茫更 有困惑，在自我反省也在不断反抗；饱受精神上的苦闷与压抑，她们所希冀的注定是 悲剧性的结局。 （一）（一） 现实与历史的双重困境现实与历史的双重困境 在父权文化的语境中女性一直都被排斥在主流叙事之外，鲜见于由男性书写的历 史著作中。而中国长达上千年的封建统治和以程朱理学为代表的伦理道德又将女性彻 底异化为“附属品”。女性个体的价值也被消磨殆尽。而一直到“五四运动”时期， 女性解放的大门才逐渐打开，禁锢在女性身上的条条框框首次出现了松动的迹象。女 性从集体无意识之中渐而苏醒，开始关注内心的精神需求与自身价值。然而现代女性 的突围之路并不是一帆风顺的，现实社会中陈旧观念的束缚依旧是许多女性裹足不前 的重要原因。而今，女性依然处于现实与历史的双重困境中。 戴锦华说，“覆盖在男权文化下的女性生命流程，不外乎两极：顺从，便成为牺 牲；反叛，亦是一种献祭” ，徐小斌青睐的女性人物自然是后者。在徐小斌的创作观 念中，人之所以能存在“灵魂”是至关重要的。有些人，即便她有着倾国倾城的美貌， 权倾天下的实力，炙手可热的地位，但是她却只是一具臭皮囊，空壳子，因为灵魂的 缺失；反之，有些人，哪怕受千万人唾弃，令人避之不及的外貌，如同红楼梦中 的妙玉般逃避了天下的一切才保全了自身的纯洁，对徐小斌而言这种是值得肯定的。 因为后者纵然遗世独立，却没有违背灵魂，按照本心去安排自己的生活。 徐小斌：徐小斌作品精选，长江文艺出版社 2007 版，第 17 页。 卢顽梅：抗争与逃离评徐小斌中篇小说，宜春学院学报2013 年第 7 期，第 1000 页。 本科毕业论文试论徐小斌前后两个阶段塑造的女性形象变化 第 4页共 16 页 或许正因如此，徐小斌把羽蛇视为自己的得意之作，2004 年徐小斌在羽蛇 自序中直言：“在接受各种采访，被问到迄今为止您最满意的作品是哪一部时，我从 来不装腔作势地说什么下一部，而是毫不犹豫地承认是羽蛇” 。羽蛇短短几 十万字的作品，横跨了中国近代百年的历史，书写了一个家族五代女性命途多舛的人 生经历，歌颂了家族中一代代柔弱女性在一个刀兵火燹的时代顽强的生存下来，完成 了血脉的传承、自我复制和对命运的突围。女主人公羽正是家族母系“威顿桑特 DLA 簇” 血缘谱系中那一枝“最孱弱而又最坚韧的枝条”：她冰雪聪明，乐观豁达， 奈何命途多舛，穷其一生追求真挚的爱情却不曾有半刻得到；她一直渴望救赎却又逃 避所有的人。对待现实生活，羽逃避了一辈子。当羽不再逃避之际，她的灵魂世界也 随之分崩离析。 依据人物性格而言，羽是一个极度自我，皈依心灵，遵从自我意识召唤的人，正 因如此，哪怕别人骂她是神经病，她却把脑海中的声音奉为“神谕”。在羽的行为逻 辑中，逃离是神的旨意，逃离能够完成自我拯救。正因如此，羽离开金乌逃离爱情， “神谕”指示她到金阙寺求访法严大师用流血文身的方式洗净自己的罪过。羽对法严 大师的话言听计从，并不惜用处子之身换得世间最美的文身，她因此开始逃离与金乌 之间亦友亦母的友情。外表柔弱内心刚强的羽，否定世俗的权威性和传统伦理道德的 价值。羽与世界水火不能相容，羽的内心世界如同一座被遗弃的高楼殿宇，缤纷瑰丽， 摄人心魄，却罕有人迹。对于言行举止异于常人的羽，人们占据道德高地进行毫不留 情的指责，却少有人肯推心置腹地尝试着去真正的读懂羽内心的那份寂寥。无论是羽 用情已久的烛龙，还是亲如母女的金乌，他们或是对羽所谓的“神谕”不以为然，或 是敬而远之不敢鼓起勇气一探究竟。这种不被理解的痛苦，如同一条毒蛇对柔弱的羽 穷追不舍，羽只好不断逃离，哪怕前面已经无路可逃。 羽的逃离意识来源于她的“罪孽意识”。在男权社会，与男丁相比生为女儿身在 众人眼中天生就是一种“原罪”。羽是女性，给全家增添男丁的热望上浇了一瓢冷水。 羽是女性，从她在子宫中孕育的那一刻起，她就耽误了家族的男婴诞生到这个世界的 宝贵时间。算命先生也来落井下石，认为羽的命硬会妨碍男丁，羽的罪之枷锁更加深 重。甚至羽没有长得貌美如花，只是平平常常的相貌也是一种罪。因此，羽自出身的 那一刻起就无辜背负起了惨淡的命运：被母亲所嫌弃，成为外婆嘴中的“家要败，出 妖怪”。在这样深重的童年阴影中长大的羽，渴望享受过母爱的片刻阳光，当弟弟出 身时更让这种渴望变成一种幻想。在心理失衡的强烈刺激下，羽亲手掐死了自己的弟 弟，与家庭一刀两断，试图逃离这种极度压抑的环境；另一方面，羽的罪孽意识来源 于周围环境的强迫灌输。羽小时候曾不巧撞见父母的性爱场面，“她看到平时道貌岸 然的父母正搂在一起，赤裸的身体在黑暗中拧绞一处，黑白分明”，恼羞成怒的母亲 把所有的怒火都倾泻到羽这个当时仅有六岁的小女孩身上，“这斥责让她觉得自己有 罪，自从这一天开始，她永远觉得自己是错，她所做的每件事，还没开始，便会有强 烈的失败的预感。后来她真的败了，被周围的人彻底打败了”。羽的父母这种不负责 任的做法， 让羽的自尊心极度受挫， 这种耻辱与挫败的感觉如同魔咒萦绕在羽的心头。 羽如同基督教义中所宣扬的一样，认为自己的出生便是性爱的罪恶之果，她如同一个 徐小斌：羽蛇，人民文学出版社 2004 版，第 1 页。 徐小斌：羽蛇，人民文学出版社 2004 版，第 4 页。 本科毕业论文试论徐小斌前后两个阶段塑造的女性形象变化 第 5页共 16 页 虔诚的信徒般匍匐在“神谕”的脚下，渴望得到救赎，在逃离的路上渐行渐远，最终 迷失了自我。 除了具有典型意义的羽蛇，徐小斌在第一阶段的许多作品中也塑造了“羽” 一样的人物。如双鱼星座，主人公卜零对菲勒斯中心世界的逃离实际上是在逃离 一个隐喻的男权符号。在现实生活中，卜零的生存空间不断地受到性、权力和金钱的 步步蚕食；在现实中卜零一个弱女子无法与之抗争，只好逃离到梦中，用冷冻的火腿 结束了不断索取性需求的丈夫，用水果刀杀死了移情别恋的情人，用一支灌了毒药的 钢笔带走了压榨她的男上司的性命。惶惶不栖的卜零即便在梦中如愿以偿也无法享受 宁静，而是继续逃离，试图在异文化中谋求容身之地；对一个精神病患者的调查 中的景焕，是一个极度缺爱，以至于在他人眼中已经成为一个患有被迫害妄想症的精 神病患者。文中的“我”抱着进行学术研究的目的接近景焕，经过一系列努力之后， 终于进入了她的内心世界。最终景焕得知自己被爱情利用之后，选择了逃离，拒绝治 疗在幻想中的世界中越滑越远。尽管景焕也是选择了逃离，但是她已经开始了消极的 反抗。 因为女性长期被排斥在权力语境之外，所以徐小斌选择到历史中去寻找重新定位 女性的身份，于是像德龄公主这样的作品便应运而生。但是这种萌芽状态的女性 意识与长达几千年的封建文化相比显得不堪一击，强势的男性话语权让女性只有一个 选择臣服。徐小斌触聚焦于在男权社会下格格不入的女主人公，显示了作者对现 实社会存在的性别歧视所产生的性别焦虑。从这一段时期的作品来看，徐小斌没有找 到合适的解决方案，而是顺从女性的本能反应，借助神谕、塔罗牌等形式走向神秘主 义。 （二）（二） 皈依心中的神皈依心中的神 除了寄托了作者自身情感，通过逃避来获取内心宁静的女主人公，徐小斌在小说 中还探讨了另外一种逃避出卖灵魂的逃避。出卖灵魂的逃避对于常人而言有着巨 大的诱惑，只要肯出卖灵魂，不仅不再会被冷落，还可以获得良好的生存环境和社会 地位。然而出卖灵魂的代价是，女性变为男权社会的玩偶，屈从于这代际相传的古老 的生存法则。 羽蛇中的若木与玄溟便 是很好的例子。她们出卖了灵魂，逃避了女性本身， 不仅屈从于男性文化，而且被其所同化，对男性子嗣无比推崇。当初是重男轻女思想 的受害者，现在摇身一变成为其帮凶，把当初的痛苦加倍施加在女性晚辈身上。玄溟 守活寡把一双儿女拉扯大殊为不易，可是当女儿若木与邻家的钱润坠入爱河时，她没 有将心比心顺水推舟让自己的悲剧不再女儿身上重演，反而毫不犹豫地冷酷地毁灭了 他们之间的感情；而若木长大成人后，更是变本加厉，扼杀了弟弟天成与侍女梅花之 间的青春年少的懵懂爱情，对女儿们的控制更加严格。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这些 女性本是男性文化的受害者，可是她们掌权后却不曾去变革这吃人的制度，而是为虎 作伥。她们出卖了自己的灵魂，逃避自己的内心，变成维护男权社会的工具；家族中 第五代女性韵儿，不甘像小姨羽一样逃避社会成为众人眼里的疯子，更不想成为祖辈 人物一样维护男权社会。韵儿选择把自己的女性优势作为资本，在男权社会里游戏度 日，把美貌作为交换金钱利益的工具。韵儿的这种选择，更是一种对灵魂更深层次的 背叛，玄溟等祖辈人物对灵魂的背叛是一种不自觉的行为，而韵儿是在完全清醒的状 本科毕业论文试论徐小斌前后两个阶段塑造的女性形象变化 第 6页共 16 页 态下选择把灵魂出卖给撒旦！ 对于这种出卖灵魂的逃避，在另一篇徐小斌寓言式的小说迷幻花园中，可以 看出她显然是持批判的态度。怡和芬为了争夺一个名叫金的男人，在迷幻花园的神奇 泉水中沐浴，换得了青春美貌。作为代价她们面临一个艰难的抉择：保留灵魂和美貌 而寿命只有短短十年，或者是保留美貌和生命而永远地丧失灵魂。怡毫不犹豫地选择 后者，为了美貌与性命放弃了灵魂，而她最终却只得到了一个碌碌无为的平庸男人。 二、徐小斌第二阶段创作主题二、徐小斌第二阶段创作主题抗争抗争 男权文化语境下女性的生存状态，一直是徐小斌这些年创作的主线。第一阶段徐 小斌创造的形形色色逃避式女性人物，一定程度上折射了当代女性的集体生存困境。 而第二阶段徐小斌笔下的女性一个突出的共同点是，她们更加富有勇气，完成了由逃 避到抗争的转变。 （一）（一）“抗争抗争”式的女性人物形象式的女性人物形象 在第二创作阶段，徐小斌笔下的女性人物不再那么被动，用逃避的方式达成与世 界的妥协。她们变的富有勇气，不再逃避，而是转身直面所处的困境，主动去抗争。 2010 年推出的徐小斌新作炼狱之花无疑是这个阶段的典型作品。这部书秉承了徐 小斌魔幻现实主义的创作手法，讲述了一个当代海的女儿的故事。海百合是海洋 中最美丽的公主，由于人类对海洋资源的贪得无厌严重破坏了海洋生态，在父亲海王 的命令下， 海百合来到人间社会寻找一个戒指的主人， 用和亲的方式换取海洋的和平。 当纯真无邪的海百合来到人类社会，学会了人类的文字语言的同时，也洞悉了人类许 多心照不宣的潜规则。她终于明白用善良是无法阻止人类的贪婪，最好的办法是驱虎 吞狼，用人类的方式以暴制暴，最终海百合永远戴上了人类的面具，再也无法回归魂 牵梦绕的大海之乡。 相较于徐小斌第一个创作阶段的代表作羽蛇，可以看出炼狱之花有许多 亮点。首先，创作者的格局扩大了。炼狱之花不再局限于男权社会对女性的压制， 而是把目光投向于在贪婪污浊的社会纯真的人是否能够在独善其身的同时有所作为。 其次，故事的基调虽然仍旧是灰暗的但是已经出现了一抹亮色。炼狱之花中的海 百合从大海来到人世间，遭遇的冲击与困境，不比羽小。而海百合没有羽那么阴郁的 心理，无论是懵懂无知，还是后来谙熟了人类的伎俩，自身都保持了乐观积极的人生 态度。当海百合与上司老虎发生工作上的冲突时，她没有选择逃避，没有和上司沆瀣 一气成为他挪用公款的帮凶，而是据理力争，力挺天仙子的新作；而在金马跻身一线 编剧，与当地高官关系密切时，海百合断然拒绝出卖色相以换取事业；罂粟，人如其 名正是当代人丑恶的化身。在罂粟不择手段去伤害天仙子一家时，海百合没有袖手旁 观而是自费帮天仙子请律师打官司，为天仙子争取月亮花以讨回一个公道。 百合是徐小斌笔下的一个浪漫骑士，集合了美、正义、拯救者等熠熠生辉的人类 品质。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这样一个近乎完美的海百合，却不是人类，而是来自海洋 世界。更令人值得深思的是，海百合拥有这么多美好的品格却不能在人类社会愉快的 生存下去，面对人类世界的尔虞我诈，要么她举手投降，要么她做出改变。而海百合 为了自己的和亲任务，无奈屈从于这个世界的丑恶，最终成为这个庸庸碌碌世界的一 本科毕业论文试论徐小斌前后两个阶段塑造的女性形象变化 第 7页共 16 页 部分。海百合没有完成堕落，她内心中割裂成两个人，看到自己的偶像天仙子陷入困 境，她从未置身事外而是为她积极奔走，为了救自己深爱的曼陀罗，她哪怕债台高筑 也在所不惜。人类中书写的社会法则在现实社会中无法实现正义，虽然她内心质疑金 钱权势等， 但是最后还是依靠它们挽救了海底同族， 代价是她永远不能回到海洋世界。 从此，她永远带着一张面具藏身人间，却也没有消极避世，而是悟出了人类生存的精 髓熬，哪怕不再被海族所接纳，哪怕被人类的丑恶势力所追杀，顽强的活下去就 是最好的抗争。 （二）（二）“抗争抗争”状态下缓和的母女关系状态下缓和的母女关系 在徐小斌以往的创作观念中，认为“女性的悲剧是来源于男性抑制”，作品中身 为母亲的女性总是被男权文化所洗脑，为了儿子变得自私自利，和女儿的矛盾彻底激 化。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作者的创作观念也悄然发生变化，炼狱之花中母女 关系变得和谐，如天仙子和曼陀罗虽然表面仍免不了吵吵闹闹，但是母女内心深处并 不是彼此仇视，而是存留了亲情的那份呵护。女儿曼陀罗依旧叛逆，经常顶撞天仙子， 可是在内心深处她却深爱着天仙子这位母亲，把自己的第一份工资交给母亲，在母亲 过生日的时候送上玫瑰花同样， 母亲天仙子对女儿也是百般疼爱， 在曼陀罗死后， 天仙子甚至用灯泡给她搭了一个灯坟，用暖暖的灯光纪念自己的骨肉。 “归根到底人只有两种活法，一种是屈从于外部的强力与诱惑，放弃自由出卖灵 魂，换得世俗意义的幸福，而另一种是对抗，是绝不放弃，这样可能牺牲太大，但是 这样的生命或爱情可以爆发出瞬间的辉煌，这样的生命注定短暂，但却真实，它的质 地与密度无与伦比， 这样的人可以说他真正活过了。 ” 依据徐小斌这种创作观念而言， 羽蛇中紧张的母女观念是由于她们选择了不同的活法。羽的母亲若木当年和邻家 阿哥两小无猜，可是后来屈从了自己母亲玄溟的压力，后来嫁为人妇后更是完全臣服 于男权社会，为了自由彻底出卖了灵魂。而羽遇到了类似压力后，不愿意屈服却也无 力反抗，无奈之下另辟蹊径选择逃避。若木和羽这一对人生观念完全不同的母女，陷 入紧张敌视的关系之中也实在正常。 反观炼狱之花中的天仙子和曼陀罗，她们母女二人表面上关系也是非常紧张。 曼陀罗是一个意识前卫非常有个性的女孩，不仅敢和天仙子顶撞，乃至常常把天仙子 骂的体无完肤。从普通人的角度出发，天仙子作为母亲也是不称职的，她醉心于创作 常常忽略了女儿的感受，成名之后女儿还没来得及享受有一个名作家的妈妈的快感， 天仙子便麻烦不断，官司缠身。然而就是这样一对看似水火不相容的母女，生活态度 却是出奇的一致，她们坚定地选择抗争，哪怕女儿曼陀罗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天仙 子也未曾怀疑。生命道理上的相同选择，让母女心连心感情从未被疏远。她们表面上 的争吵实质上是两种对爱的不同的表达方式，天仙子作为一个作家，表达起对离世的 女儿的思念也格外文艺，收集了许多灯泡，为曼陀罗做成一个灯冢。这么“肉麻兮兮” 的做法，不知道曼陀罗泉下有知是会像在世时一如既往的嘲讽加顶嘴还是被感动地热 泪盈眶呢？ 三、前后两个阶段女性形象变化的原因三、前后两个阶段女性形象变化的原因 如前文所言，徐小斌第一个阶段的女性形象大都是“逃避”式的，她们不肯与男 贺佳梅：伊甸之光徐小斌访谈录，花城1998 年第 5 期，第 125 页。 本科毕业论文试论徐小斌前后两个阶段塑造的女性形象变化 第 8页共 16 页 权社会和解，却无力进行反抗，只好消极逃避。在这个阶段的作品中，可以读出一种 浓浓的绝望之感。似乎女性除了逃避、在精神空间自我麻痹之外没有更好的方式，即 便是像羽一样逃避最终也是在母亲的软硬兼施下割除脑胚体做个“正常人”。徐小斌 显然意识到当代女性所处的困境，指出逃避最终也是失败，可是却没有更好的对策。 而徐小斌第二个阶段的女性开始了不同程度上的抗争，天仙子、曼陀罗和海百合都是 这样。其中又以海百合的对抗最为决绝，她选择以暴制暴，用同样的手段来回敬敌人， 从她顺利完成任务的角度看她是成功的，而她却无法被海族接纳一定程度上也宣告了 她对抗的失败。 （一）羽和海百合女性人物形象比较（一）羽和海百合女性人物形象比较 羽蛇和炼狱之花分别是徐小斌前后两个阶段非常重要的作品，这两部作 品中的主人公羽和海百合身上有许多共同之处，但她们的差异也是十分鲜明的。她们 性格的差异正折射了徐小斌这些年创作观念上的变化。 从性格上看，羽和海百合都是以真性情示人，是社会大众眼中的异类。羽身边所 有的人都不曾接纳她，可是羽始终不改本心，不肯屈从。就像她明知帮助安小桃逃跑 会断送自己的政治前途，但是她心中认为是正确的便会无怨无悔：她倾其所有给安小 桃买火车上的午餐肉， 为安小桃平息其他人愤怒而跳入火海羽把安小桃视为朋友， 以真心相待； 而海百合在谙熟人类的伎俩之后， 除了完成自身使命之外依然不肯妥协， 依旧秉持着海洋的生存法则人人生而平等，并不因人的地位不同而区别对待。 两人命运的结局都具有悲剧性。羽无法适应现实终其一生去逃避却摘除脑胚体成 为了一个“正常人”，而海百合完成了肩负的使命却无法回归大海只能永远带着面具 人类面具。羽和海百合都想做自己，却身不由己变成了曾经自己最厌恶的那种人。正 如王红旗所说，“羽的性格塑造，与海百合有着人性本质的相似性。虽然羽羽社 会格格不入，得不到母亲的爱，但是她有灵魂里最本真的善良。但是两个善良的女人， 一个回不到自己的家，一个割除脑胚体失去了自己的灵魂。” 羽和海百合无疑是纯洁 善良的女人，然而藏污纳垢的社会对于她们存在强烈的抵触，最终她们如同遗落尘世 的雨珠，无法将那份纯真保持下去。 总体来说，羽和海百合的不同在于她们对待现实的态度。荣格有言，“一个人毕 其一生的努力就是在整合他自童年时代起就已形成的性格”，童年经历对人的塑造可 见一斑。羽之所以会把逃避作为生存处世的策略，正是因为羽蛇中逼仄挤压的生 存空间。羽所处环境男权强大到令女性窒息的地步，羽面临的困境在于生存就要臣服 于男权、拒绝意味着死亡的二难抉择中。羽既无力拒绝又想活下去，于是尽管一出生 就被众人视为一个错误，成长在缺乏爱的环境中，扼杀幼弟更是宣告她与整个男权社 会为敌。在这种冰冷孤独的环境，羽不断逃避现实来寻求自我安慰，她养成孤独敏感、 乖张易怒的性格也就不难理解了；而炼狱之花则是一番新气象，海百合生活在一 个美好平等其乐融融的乌托邦式的海洋世界。海百合的成长经历，对于整日蝇营狗苟 的人类来说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在理想主义的熏陶成长下的海百合，来到暗流涌动的 人类世界，虽然凭借自身才智很快掌握了那些心照不宣的潜规则，但是海百合从来没 有发自内心认同过这些规则。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海百合最终用这些潜规则而不是海 王红旗：徐小斌文学创作跨越三界的先锋社， /blog/zhuanti/female/2010-11/18/cotent_21370715.htm,2010-11-1 8 本科毕业论文试论徐小斌前后两个阶段塑造的女性形象变化 第 9页共 16 页 洋世界的光明磊落的手段来实现自己的使命，这标志着一个理想主义的折戟。 （二）人物形象变化的原因（二）人物形象变化的原因 从逃避到对抗，女主人公性格的转变折射出徐小斌人生观念的转变。依据弗洛伊 德的理论，文艺作品是被压抑的潜意识的一种自我满足的产物。初出茅庐的作家缺乏 足够的社会经验，第一个时期的作品很自然会掺杂许多个人因素。结合徐小斌的出身 经历来看，羽蛇一定程度上是徐小斌个人经历的写照。与羽一样，徐小斌也是出 生于一个重男轻女思想极其严重的大家庭中，父母虽然都是高级知识分子但是整天争 吵不断。徐小斌六岁时弟弟的出生，更是让她变得舅舅不疼姥姥不爱，患上了严重的 自闭症，曾多次设想用轻生的方式以唤起母亲的注意。这种痛苦的童年记忆，在徐小 斌第一阶段的创作中让她写出了羽蛇、天籁等作品。另外，徐小斌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