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人口状况看统万城周围环境的历史变迁——统万城考察札记一则_0

1 / 7 从人口状况看统万城周围环境的历史变迁 统万城考察札记一则 关于统万城遗址周围自然环境的变迁，学者们进行了很多研究和讨论，笔者是外行，本无权置喙。但有幸实地考察，又翻阅史书，发现有一些材料尚待进一步研究利用，故作如下陈述。 统万城的荒废、毛乌素沙漠的形成和发展，其主导性因素是什么，许多研究者认为，人类的过度开发 是罪魁祸首，但讨论中对这一点并没有提出非常有力的直接证据要使这 一一论点成立，需要证明 统统万城附近地区人口总 量量及人口密度的变化与 环环境的变化密切相关， 而而且，应当说明历史上 的的人口密度确实已 给当 地地环境造成重大压力。 邓邓辉等先生曾著文讨论 过过这一问题 ，他们认 为为从西汉到北宋初，统 万万城地区人口一直维持 在在较高水平，过度耕垦 和和放牧使草原变成了沙 地地。笔者认为，邓先生 等等人文章中的历史人口 数数据推导有一些问题， 需需要重新研究，而这些 数数据的修正必然影响其 结结论的成立。一是对所 讨讨论人口数量的行政地 理理界限没有明确确定， 因因此有些数据是否具有 可可比性就成为疑问，例 如如文中将西汉奢延县等 同同于后来的岩绿县或朔 方方县就有待论证，如果 我我们对照一下谭其骧先 生生主编的中国历史地 图图集中的相关部分， 以以各个治所估计其县界 ，似乎汉奢延县可以囊 括括唐夏州人口稠密的整 个个中南部，夏州全部辖 县县朔方、宁朔、德静、 长长泽治所均在其范围之 内内。又如，将历2 / 7 史上一 个个县 (甚至大于一个县 ) 的人口总量与现在内 蒙蒙乌审旗纳林河乡的人 口口总量做比较，其可比 性性肯定要大打折扣，由 此此得出的现代人口数字 “ 要远远低于西汉、十 六六国、北魏、唐代和北 宋宋的人口数字 ” 的结论 就就很难成立了。二是将 依依据本地资源进行生产 并并在本地生活的人口， 与与并非在本地进行生产 且且其生活资料也未必来 自自本地的政治性居民混 为为一谈，例如所述大夏 时时期人 口为 4 万，其中 3 万为军队 “ 步骑 ” 人 口口， 1 万为 “ 夏王、公 、卿、将、校及诸母、 后后妃、姊妹、宫人 ” ， 均均非生产性人口。另外 ，对农业人口和畜牧业 人人口的区分也比较勉强 ，例如说宋代蕃户为畜 牧牧业人口，亦有武断之 嫌嫌，宋代夏州一带的党 项项人， “ 生户 ” 大概仍 保保持游牧生活，但 “ 熟 户户 ” 与汉人杂居，大概 有有许多已经以农业为生 ，正是有这种农业基础 ，党项人后来才能在兴 、灵两州 (今银川平原 地地区 )大兴农业。 涉及统万城附近 地地区人口状况的统计资 料料很少，如果只考虑依 据据本地资源进行生产并 生生活于此地的 人口，目 前前可以找到如下一些： _ _ _ 邓辉、夏正楷、王琫 瑜瑜：从统万城的兴废 看看人类活动对生态环境 脆脆弱地区的影响， 中中国历史地理论丛20001 年第 2 期。 3 / 7 l、隋书卷 29地理志上： “ 朔方 郡郡，统县三，户一万一 千千六百七十三岩绿， 宁宁朔，长泽。 ” 2、 旧唐书卷 38地 理理志一：夏州 “ 旧领 县县四 (为德静、岩绿、 宁宁朔、长泽一引者注 )，户二千三百二十三， 口口一万二百八十六。天 宝宝，户九千二百一十三 ，口五万三千一百四 。 ” 另有八个“寄在” 羁羁縻府。寄在朔方县者 六六：“云中都督府”， “户一千四百三十，口 五五千六百八十一”。“ 呼呼延州都督府”，“户 一一百五十五，口六百五 ”。“桑乾都督府”， “户二百七十四，口一 千千三百二十三”。“安 化化州都督府”，“户四 百百八十三，口二千五十 三三”。“宁朔州都督府 ”，“户三百七十四， 口口二千二十七”。“仆 固固州都督府”，“户一 百百二十二，口六百七十 三三”。寄在宁朔县者二 ：“定襄都督府”，“ 户户四百六十，口一千四 百百六十三”。“达浑都 督督府”，“户一百二十 四四，口四百九十五”。 ( 以上八府总计 3， 4222 户， 14， 320 口口。 ) 3、新唐书 卷 37地理志一 ： “ 夏州朔方郡， 户户九千二百一十三，口 五五万三千一十四。县三 ：朔方、德静、宁朔。 ” 4、通典卷 1773州郡三： “ 朔 方方郡 ” ， “ 户七千五百 十十六，口四万二千四百 十十七 ”“ 领县四：朔 方方、宁朔、长泽、德静 。 ” 转贴于论文联盟 h ttp:/ 4 / 7 5、 元和郡县图志卷 4：夏州， “ 开元户六千 一一百三十二，乡二十。 元元和户三干一百，乡八 。 ”“ 管县四：朔方、 德德静、宁朔、长泽。 ” “ 州境：东西二百一十 五五里，南 北七十里。 ” 6、太平寰宇记 卷卷 37：夏州 “ 元领县 四四，今三：朔方、宁朔 、德静，一县割出，长 泽泽入宥州。 唐开元 户户九千二百，皇朝管汉 户户二千九十六，蕃户一 万万九千二百九十。 ”“ 州州境：东西二百一十五 里里，南北七百五十里。 ” 上述资料可列 表表如下： 关于历史时期统万城 附附近的环境变迁，目前 通通行的描述是：赫连勃 勃勃时代，“这一带是水 碧碧山青的绿洲。魏灭夏 后后，这里成为牧场。唐 初初为农业区，唐末以后 ，植被遭到严重破坏， 于于是底沙泛起成流沙。 至至北宋末，这里已是一 片片沙漠具有六 百年历 史史的统万城，从此沦为 废废墟，湮没在一望无垠 的的毛乌素沙漠里。”“ 吸吸取毁林造成严重恶果 的的历史教训，是具有重 要要的现实意义的”。 但但是，这种描述与前述 人人口资料有明显抵触之 处处。 5 / 7 牧场变为农田必 然然提高单位面积土地的 人人口承载力，应当表现 为为人口的增长，但唐中 期期开元天宝年间与隋相 比比，夏州人口并没有明 显显的增长过程。目前所 见见数据并不统一，最多 者者是新旧唐书，为 9 ， 213 户，太平 寰寰宇记所记类似，但 通典所记为 7， 5116 户，元和郡县图 志志所记为 6，132 户户，原因为何，无法知 晓晓。按最高数计，由隋 111， 673户变为 9， 213 户，减少 2， 4460 户，减少数占原 户户数的 20，而且依 旧唐书、元和郡 县县图志、通典和 太平寰宇记，唐中 期期夏州比隋还多含德静 一一县 ，如果隋书 未未将德静县人口包 含在 内内，则减少人口更多。 即即使按照旧唐书所 述述，加上“寄在”的 8 个个羁縻府，人口方超出 隋隋代 962 户，但所超 不不及 10。若按最低 数数计，则由隋 11， 6773 户变为 6，132 户户，减少 5， 541 户 ，几近一半。如果再以 贞贞观年间人口与隋相比 ，则减少 9， 530 户 ，达 80。因此，如 果果说夏州地区有一个由 游游牧区变为农业区的过 程程，那么这个过程可能 并并不在唐初。另外，不 论论这种转变何时开始， 唐唐中期与隋相比，本地 区区人口明显减少，至少 可可以说没有明显的增多 ，因此，环境压力应当 是是减轻了而非加重，如 果果认为人类过度开发造 成成了统万城附近环境恶 化化，那 么此时环境应当 有有所改善而不是恶化。 唐后期夏州人口，仅 元元和郡县图志有记载 ，为 3，100 户，甚 少少，其原因在该书中似 可可找到某种解释。书中 所所6 / 7 记唐开元天宝年间和 元元和年间夏州人口变化 情情况见下表，为便于分 析析，对照列 出全国和关 内内道相关数据 。 据上表数据，唐后 期期人口减少是全国普遍 现现象，但夏州人口减少 率率较低，为 49，与 此此成为对照，全国 68，关内道是 60。 安安史之乱及其后的全国 性性战乱，经济的衰退， 均均田制崩溃后人口统计 的的失实，均导致户籍人 口口减少，这是唐后期人 口口减少的基本原因，并 非非夏州独有现象，因此 ，这种人口减少与当地 环环境变化没有直接关系 ，不能做出某种因果联 系系的推论。到宋初，据 太平寰宇记，夏州 仅仅统三县，长泽县被割 出出，但人口达 21， 3886 户，为已知数据中 最最高，达到唐代人 口最 多多时的两倍，而领县又 比比唐少一县既然唐代 人人们的过度垦殖和放牧 已已经给环境造成 巨大压 力力，人类的破坏活动导 致致唐末以后流沙盛起， 宋宋初怎么还能容纳比唐 中中期还要多出一倍的人 口口呢 ? _ _ _ _ 白寿彝：中 国国通史第五卷第二章 第第一节 “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