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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简介
日语第五册课文翻译第一课 失明的高僧公元8世纪中叶。首都奈良,这里每天热闹非凡。东大寺这座大寺院修建的大佛终于完工。离庆祝大佛竣工的仪式大佛开光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但是,庆典将至,圣武天皇正期待着一个人的到来。“但愿他能赶上这次庆典!”这个人,圣武天皇几年前就一直翘首期盼他的到来。但是,不知什么原因,派去迎接她的是这几年来都杳无音讯。“他到底会不会来?能来的话,一定要赶上这个盛大的日子啊!”圣武天皇心里总惦记着这件事。到底是谁让天皇等得如此心焦呢?故事还得从十年前说起。那时候,中国有很多僧人东渡日本。同样,日本每年也有一些留学僧飘洋过海到中国去。“我希望你们能从中国带回一位高僧。”有一年,圣武天皇委以两名留学僧这样的重托。因为当时的日本还没有一个够资格为众僧授戒的高僧,天皇希望能从中国请到一位这样的人。所谓戒,就是在佛教中僧人必须遵守的戒律,修行的僧人,有一些事情是禁止做的。如果不严格遵守戒律,就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僧人。能够遵守这些戒律的僧人才可以受戒。佛教在日本很盛行。有很多僧人已经具备受戒的条件,但是有资格给他们授戒的高僧却一个也没有。来到中国的两位日本僧人,听说唐朝的扬州有一位名叫鉴真的高僧。要是能请到这位高僧就好了,带着这样的想法,他们跋山涉水、不顾路途遥远前去拜访鉴真,言辞恳切地请求鉴真去日本。鉴真从孩提时就诚心信佛,18岁时,已经成为一名优秀的僧人。他看到这两位僧人不远万里,专程从隔海相望的日本前来邀请自己,被这份热诚深深打动,于是,决定东渡日本,前往那个遥远而陌生的国度。当时鉴真已经50多岁。因为他要去日本,所以几个弟子也要陪同前往。他们马上动手做准备,第二年便扬帆起航,东渡日本。但是,这次航行并非一帆风顺。他们的船好不容易扬帆起航,不料途中遇上了狂风巨浪,幸好获救,才得以死里逃生!可刚一回到岸上,他们马上又开始张罗船只,为下一次出航做准备。很快,一切准备就绪,他们再次出航,不料这次却又遭遇海盗打劫,被掳去很多重要物品,无奈之下只好无功而返。麻烦还不止这些,妒忌鉴真东渡的人也开始百般阻挠。由于接二连三的失败,一些人失去了东渡日本的信心,他们认为不应该继续这种无意义的旅行。同时因为困难太多,东渡日本的一行人内部也开始出现分裂、争吵,还出现了一些只顾个人利益的人。即使是在这种时候,坚贞也毫不退缩,他默默承受着一切,不管任何时候脸上都带着微笑。只要看到他的微笑,大家的内心就会受到激励,重新鼓起继续东渡的勇气。东渡日本屡遭挫折。真可谓“祸不单行”。不久,从日本前来迎接鉴真的两位僧人中有一位因身染重病不治,最终死在旅途中。正当鉴真为失去这样一位重要人物悲痛不已的时候,像是要追随日本僧人似的,鉴真的大弟子也随之离开了人世。两位得意弟子的去世,对鉴真无疑是一个沉痛的打击。由于年事已高,加上长期奔波劳顿,鉴真的身体日渐衰弱。这时,巨大的不幸也降临到了鉴真的头上。有一天,一名弟子看到鉴真用手悉悉索索地摸索着什么,这时他大吃一惊:鉴真的眼睛看不到东西了!长期的劳累导致这位年迈的高僧双目失明了。即使这样,鉴真也没有忘记微笑,而且也没有动摇东渡日本的决心。一想到自己赴日的使命,鉴真心里便燃起希望的火种,失明的双眼也仿佛放射着光芒。连续经历五次失败之后,第六次,鉴真终于来到了日本。他这次乘坐的是遣唐使返回日本的船只。在九州登陆后,顺利地到达了奈良。此次东瀛之行,从计划到成功,总共花费了11年的时间。在奈良,得知来了一位唐朝著名的高僧,从天皇到众僧无不欣喜万分。这时,距大佛开光的庆典已经过去了两年。这位历经千辛万苦,即使失明也不改初衷、远渡重洋来到日本弘扬佛法的高僧受到人们隆重的欢迎。翌年,在东大寺前,失明的鉴真首次为天皇以及500多名僧人授戒。鉴真授戒的地方叫戒律院,至今仍保存在东大寺内。后来,日本朝廷赏赐给鉴真大片的土地,他在上面建起了一座宏伟的寺院,为众人讲经传法。从此鉴真再没有回到大唐故国。10年后,他在那座寺院圆寂,据说享年77岁。那座寺院就是今天奈良南部的唐招提寺。嫩叶手中持,欲拭君之泪。这是江户时代的俳句家芭蕉瞻仰鉴真塑像后写下的俳句。意思是:我真想用柔软晶莹的嫩叶,为失明的鉴真拭去眼中的泪水。他经历了多少苦难啊!鉴真的塑像据说为天平时期的杰作。这位品格高尚的一代名僧,他的音容笑貌,至今仍然打动着每一位瞻仰者的心。第二课 把生死置之度外距今约60年前,即明治二十八年(1895年)八月。在富士山顶的剑锋上,令人不可置信地建有一间小屋。这是一间木制平房。南北长约5.5米,东西宽约3.5米,高约3米。屋顶上,伸出几根蜗牛角似的木棒。小屋上方的岩石上,一个木碗状的东西滴溜溜地在转动。为了抵御冬天的严寒,房屋四周已经用石头严严实实地围了起来。“和田老师,多亏了您的帮忙,终于完工了。”当时还很年轻的野中到高兴地说着,脸上兴奋得泛着红晕。“是啊!终于完工了。日本终于有了高山气象观测站,这全归功于野中君啊!”答话的是中央气象台的天气预报科科长和田雄治工程师。“哪里哪里,都是老师您的功劳。”在此之前,日本国内还没有一个高山气象观测站。而在国外,从阿尔卑斯山的勃朗峰到南美的米斯蒂火山,很早以前就有观测站,能够详细的收集到全年的气象情报。如果不了解高空的气象,就不能为诸如渔业、农业、交通等重要行业提供准确的天气预报。野中到23岁那年才开始明白气象观测的重要性。他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在日本建立高山气象观测站。于是,他找到和田工程师,开始向他学习气象学的知识。7年后的今天,野中到终于在富士山顶上建起了这个私人观测站,在和田工程师的指导下配备了必需的仪器。有关气象观测的方法,和田工程师也给了很多指点。“就在这里好好干一个冬天吧!”实现了多年的愿望,野中到感到无比欢欣鼓舞。他把妻子千代子和3岁的长女留在东京,在明治二十八年九月三十日这一天,独自一人上了这个私人观测站,随即在第二天,即十月一日,开始日本第一次高山气象观测。这个消息传出后,使人目瞪口呆,觉得不可思议。“在富士山顶上过冬?简直是找死,野中到肯定是疯了!”的确,在那个时候,冬天登富士山是想都不敢想的事。一到冬天,山顶和山脚就变成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生病的话,别说找医生,就连倒杯水的人都没有。一想到那些万一发生的事,和田工程师和气象站所有人都替野中到担心,同时也祝愿他所热爱的事业能获得成功。万里晴空的十月,从富士山顶极目远眺,满眼尽是瑰丽的景色。北面是碧波荡漾的富士五湖,南面是层峦迭嶂的伊豆山,山麓的绵延处,静浦、三保松原、清水港等尽收眼底。眼前的美景,日阿明合谷机的野中到感到心旷神怡。但是,十月一过,山上就进入严寒的冬季,开始下雪了。大概过了半个月,突然有一天,妻子千代子在脚夫的搀扶下爬到山顶上来了。野中到大吃一惊:“你来这里干什么?”“来帮忙呀!”“孩子呢?”“已经托付给九州的娘家了。”“是吗?但是,这里不是女人待的地方,快回去吧!”“不,我来给你当助手,我多少能帮上点忙吧?”千代子是下定决心要给忘我的丈夫助一臂之力,才上山来的!就这样,两人开始了高山生活。野中到一个人工作的时候,每隔两小时就要进行一次观测并整理观测到的数据,每天重复十二次,还要自己解决吃饭问题,忙得不可开交。自从妻子来了以后,不但不用他做饭,妻子还尽心尽力的帮他做气象观测记录。“两个人工作的确比一个人要快,你来真是帮大忙了!”野中到从心底里感谢妻子。就这样,观测工作顺利地进行了一个月。但是,一进入十一月,山顶上每天疾风呼啸,飞雪狂舞。小屋被积雪埋没,气温从零下8度、9度、10度不停地往下降。十一月中旬,千代子患上扁桃腺炎,高烧40度。好不容易病情有了转机,刚刚松一口气,全身有浮肿起来。这是因为空气稀薄,得了高山病。在这样的情况下,根本无法就医。“可怜的千代子,下一个该轮到我了。但是,就算是倒下,我也要坚持工作。”野中到一边照顾着病中的妻子,一边继续进行观测。十二月,妻子的病日渐好转,慢慢恢复了健康。“谢天谢地,工作又可以正常进行了。”野中到终于松了一口气。不料,妻子刚刚痊愈,野中到却病倒了。他全身浮肿,还伴有高烧。“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别担心!和你一样,过几天就会没事了。”虽然野中到心里这么想,但病情一天比一天严重。他们没有意识到,这是由于缺乏蔬菜而得了严重的脚气病。后来,野中到连行走都困难,无法下咽食物,甚至连喘一口气都很费劲。“岂有此理,这点病能难倒我吗?工作要紧,无论如何我也要坚持到明年春天。”一到时间野中到仍然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扶着墙壁气喘吁吁地向小屋尽头的观测室挪去。“让我来做,你好好躺着吧!”千代子已经学会做一些观测工作了。可是不管她怎么央求,野中到也不听。“只要我还能动,就得由我来做!”野中到顽强地与死亡的威胁作斗争,他走到暴风雪肆虐的户外,测量风速、风向、湿度、气温、气压以及积雪量。他顶着暴风雪不停地计算、记录,头发蓬乱、胡子拉碴、脸部浮肿,简直像一个野人,可唯独那双眼睛依然炯炯有神。屋外,暴风雪不分昼夜地咆哮。立在岩石上的风力计被冻住了好几回,转不起来了。野中到拖着虚弱的身体爬上岩石,用斧头敲掉柱子上的结冰,顺便排除了风力计的故障。物资虽然有暖炉,但不管丢进多少柴火,室内还是像冰窖一样寒冷。飞雪从门缝挂近来,连窗上都积了一层厚厚的雪。观测室里没有一丝暖意,垂悬的冰柱粗达直径30厘米。野中到不仅患有脚气病,还被严重的冻伤,而且病情不断的恶化。与此同时,观测仪器也逐个开始出现故障。先是风速计、风向计,后来干湿球湿度计也不管用了。“唉,要是有仪器更换就好了。不能等到明年啊!”野中到看到损坏的仪器叹息道。他完全忘记了自己的病情。十二月二十二日这一天,雪停了,狂风还在呼啸。忽听风中传来人们的呼叫声。千代子对躺在床上的野中到说:“你听!人在说话,有人上山来了。”“他们在喊什么?”野中到也听见了。“野中先生!野中先生!”很快就听见门外有人叫喊。“我们在这里!”千代子大声应道。可是,门已经被冰雪封住,不光从里面还是外面都无法打开。“算了,砸开一个地方进去吧!”外面人在商量。不一会儿,屋顶被砸开一个洞。最先跳下来的人是中央气象台的和田工程师,接着是警察署长和几个脚夫。“野中君,你还好吧?”和田工程师冲过来握住野中到的手。“因为放心不下,所以上来看看你的工作情况。野中君,你的身体不行了,马上下山吧!”“老师,我不下山,病好得差不多了。”“不行,你这样会把命丢了的。听我的,下山去!”“不,老师,如果我不坚持到明年春天,就这样下山的话,只能说明没有人可以在富士山过冬这一事实。这样的话,日本什么时候才能在富士山上建起气象观测站呀?让我继续留在这里吧!”野中到流着泪向和田工程师恳求道。“野中君,不能这么说。你已经证明在富士山顶是可以过冬的了。这84天来,你不一直都在这零下二三十度的山顶观测气象吗?我们确信只要有更完备的设备、研制出更合适的高山的食品,那我们全年都可以在富士山顶进行气象观测。”和田工程是让脚夫们用毛毯把野中到裹严实,让一个脚夫背他下山。大家簇拥着野中到和千代子,顶着狂风,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下走去。在富士山顶建立气象观测站是野中到的最大心愿。37年后,也就是昭和七年七月四日,这个愿望终于得以实现。妻子千代子、和田工程师已经作古,野中到还健在。这年的八月,65岁的野中到怀揣妻子的相片,登上了富士山顶。这天晴空万里,富士山顶上耸立着新建的高山气象观测站。测风塔里,风力计迎着南风,滴溜溜地、飞快的旋转着。第三课 节高蜂的秘密 亨利法布尔著/古川晴男译节高蜂具有非常神奇的力量。首先,他们能够用一种高明的方法长时间保存其幼虫的食物象鼻虫。其次,即使同时有几只形状和大小与象鼻虫相似的昆虫,他们也不予理睬,而是只捕捉象鼻虫。这其中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呢?我尝试着从蜂穴里挖出或直接从它们的手里抢来象鼻虫。这样得来的象鼻虫虽然已经不能动了,但其形态却与活着时一模一样,色彩光鲜,关节柔软,让人无法想象它们已经不能动弹。即使用放大镜来看,也找不到一处伤口。当我注视着这些虫子时,好像觉得它们马上就要动起来、走起路来似的。我试着把几只象鼻虫装入玻璃试管和纸袋里。一般来说,虫子死后,若是在炎热的季节,其身体就会风干而变成粉末,若是在潮湿的季节,其身体就会腐烂发霉。但是,过了一个多月,这些虫子没有风干,也没有腐烂,仍然水灵灵的,像那些活着的虫子一样,解剖起来很容易,让人很难想象它们已经死了或者别使用过防腐剂。这些虫子依然活着,那倒不是吗?只不过它们从活蹦乱跳的动物状态转为安静的植物状态罢了。这种植物的性生活的过程是缓慢的、悄悄的进行的,其证据就是象鼻虫还在排便。当然,那只是发生在其进入睡眠状态的最初一周,而且是每隔一段时间有规律的进行的。因此,当附中的东西完全排空之后,这一现象随之停止。这一点,是通过实际解剖之后弄清楚的。这种虫子所展示出来的微弱的生命力不仅仅表现在这一点。为了刺激象鼻虫,我把在汽油浸泡过的锯屑装入一个瓶子内,并将象鼻虫放进去。结果令人大吃一惊,象鼻虫的触角和脚腿前后抽搐了大约15分钟。我试着对节高蜂捕来数个小时和三四天的象鼻虫分别作这个试验,结果都是一样的。但是那些被节高蜂捕来达十天之久的象鼻虫则没有任何反应。接下来,我想对另外的象鼻虫进行电流刺激试验。我把一段细铁丝绑在电池上,并把其中一端插进象鼻虫的腹部的最后一节,另一端插进其颈部下方。结果发现,象鼻虫的腿会随着电流的接通或切断而伸缩。这种反应在被捕来的头几天很明显,之后渐渐变弱,到第15天才完全没有了反应。为了慎重起见,我对那些被汽油和硫磺蒸气杀死的步行虫和虾夷天牛虫也进行了相同的电流试验。但是,这些虫子尽管刚刚死了两个小时,腿脚却纹丝不动。这些是试验结果表明,那些被节高蜂捕获的象鼻虫既没有死,也没有用防腐剂进行过防腐处理。那么,估计象鼻虫控制运动的中枢神经准是被某种东西麻痹了,才变得不能动弹的。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们首先要确定的就是节高蜂的攻击方式。象鼻虫身披一层坚硬的铠甲,而且连接的天衣无缝。那么针是从哪儿刺进去的呢?即使用放大镜去看,也找不到针眼,因此,我认为无论如何都有必要到节高蜂捕猎现场观察一下。但是,节高蜂外出猎取食物时,并不按照固定的方向,而是一会儿向西、一会儿向东乱飞。而且,不到十分钟,他们就拖着猎物回来了,因此,它们的巢穴周围都成为其捕猎的领地。我提高警惕,小心翼翼地在巢穴周围转了老半天,但始终也没有碰上猎取象鼻虫的场面。于是,我考虑尝试用另一种方法。在它们的巢穴附近放上一只活着的象鼻虫,这样,节高蜂就会被眼前的猎物吸引过来了吧?说不定还能看到它捕猎的情形。我认为这个聪明的办法成功的可能性很大。翌日,我立即开始搜寻象鼻虫。从葡萄园、苜蓿丛、麦田到墙根、乱石堆、街角,到处转悠着了两天,累得筋疲力尽,结果也仅仅找到了三只,而且都是些无精打采、缺胳膊少腿、脏兮兮的瘦小家伙。它们根本无法引起节高蜂的兴趣。即使这样,我也决定用这些孱弱的猎物开始实验。很快,嗡的一声,一只节高蜂夹着猎物飞进了巢穴。在它再次出来觅食之前,我把一只象鼻虫放在它的巢穴周围。一只节高蜂神气活现地从巢穴出来了。它毫不顾忌地在巢穴周围大摇大摆地转悠。终于,它发现了我放的象鼻虫,于是凑上前来,但很快又退回去,还几次爬过象鼻虫的背部。然而,它对我辛辛苦苦捉来的象鼻虫不屑一顾,毫不留恋地飞走了。我又在其他的巢穴进行了相同的实验,结果都一样。节高蜂对我捉来的象鼻虫根本不感兴趣。可能是猎物干巴巴、太老的缘故吧?或许是我用手抓过的象鼻虫上流有我的气味?到底是何原因呢?对了,要是我们引诱它,为了防卫而不得不使用尾刺的话,那么情况又会怎么样呢?于是,我立刻把一只节高蜂和一只象鼻虫放到一个瓶子里,并摇动瓶子,使双方都兴奋起来。但是,生性敏感的节高蜂似乎比对方受到更大的惊吓,不要说攻击,简直就是在逃跑。角色完全颠倒了,象鼻虫成了进攻方,它企图用嘴去要对方的腿,而节高蜂却吓得四处逃窜。我的实验再次以失败告终。于是,我绞尽脑汁想出第二招。趁节高蜂不注意的时候偷换它的猎物。捕猎归来的节高蜂首先在离巢穴不远的山崖脚下降落,然后再把辛苦捕来的象鼻虫拖上崖顶。我用镊子夹住猎物的腿,将它夺走,然后把作为替身的象鼻虫放进去。这个方法进行的十分顺利。节高蜂发现自己的猎物不见后,赶忙掉头四处寻找,而且,当发现被调换的象鼻虫时,它立刻飞过去,用腿夹起象鼻虫,想把它搬回巢穴里去。但是,这只象鼻虫还是活的。节高蜂很快觉察到了,于是激战开始了。节高蜂冲着象鼻虫,用它强大的下颚钳住对方长长的嘴巴,象鼻虫被按住,无法动弹。象鼻虫用腿死命地撑住地面。节高蜂为了打开象鼻虫的腹节,用前腿使劲地按住象鼻虫的背部,与此同时,把自己的腹部前端伸到象鼻虫的身体下面,并使前端猛地弯曲,在象鼻虫的前腿和中腿之间,也就是前胸中央处,用自己的尾针连续刺了两三次。动作干净利落,战斗瞬间结束了。象鼻虫像其他将死的虫子一样,既不挣扎,也不痉挛。只是像被电击中了,一下子就不动弹了。节高蜂把猎物翻过来,然后,腹部贴着腹部,脚缠着脚地扛着它飞走了。我分别用三只象鼻虫进行了这个实验,节高蜂的做法都是相同的。当然,每次我都是把原先偷换的猎物还给节高蜂,而把另一只象鼻虫拿回来仔细研究。我原来就料到节高蜂具有高超的捕猎才能,通过这次实验得到了进一步的证实。被针刺过的地方没有留下任何伤口,也没有体液渗出的痕迹。被节高蜂刺过的地方到底发生了什么呢?我从节高蜂所刺的部位发现了一些秘密,但还没有真正解开这个谜。首先,让我们再来看一下节高蜂的生活。节高蜂在地下的子蜂蜂房里放入几只猎物,并在上面产卵,孵出的幼蜂靠吃那些猎物长大。乍看之下,储存这些食物似乎是轻而易举的。但是,仔细考虑一下就会发现,其实这个一件很难的事情。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幼蜂的食物不能是真的已经死了的虫子,其内脏必须长时间保持鲜活的状态。万一母蜂把象鼻虫刺死了,那么它的身体很快就会腐烂,吃了这样的猎物,幼蜂会因此中毒死亡的。然而,如果把活生生的象鼻虫放入子蜂蜂房里,坚硬的象鼻虫可能会把蜂卵或刚孵出来的幼蜂踩烂。因此,幼蜂的食物必须是鲜活而又无法动弹的。这样高明的刺杀方法(当然不是真正的杀死)对于我们人类来说也是十分困难的。不管怎么说,象鼻虫是一种生命力极强的昆虫,即使把它的头部拧下来,它的手脚还会抽动好长时间。如果要我们寻找一种并非真正死去、仍然具有生命力但又不能动弹的幼蜂食物,我们该怎么办呢?一定会有人说:“把它麻醉住就可以了。”确实是这样,为了既不杀死猎物,又让它不能动弹,对猎物施行麻醉,也就是让它完全失去知觉就行了。总之,只要选择适当的部位,损伤并破坏掉象鼻虫的神经中枢就达到目的了。节高蜂捕猎的秘密也正在于此。现在,我们已经解决了一个问题,但是还有一个更加麻烦的问题。那就是在众多相似的昆虫中,节高蜂为什么只选择象鼻虫呢?节高蜂必需利用仅有的一根尾刺就能使对方失去活动能力,为此,刺中猎物的神经中枢是十分重要的。一般来说,控制昆虫运动的神经中枢有三个,它们分布在昆虫的胸部,这些神经中枢各自独立,即使其中一个被损伤,也不影响其他的神经中枢。不过,节高蜂也根本不可能连续针刺三个神经中枢。但是,如果有一种昆虫,它的三条神经中枢紧挨在一起,情况会怎么样呢?这种昆虫应该是节高蜂最理想的猎物。我翻阅了某位学者的研究,终于发现在那些神经中枢极为密集的昆虫当中就有象鼻虫。事实真的如此吗?我们有必要通过实验来证明。我把氨涂在钢笔尖上,然后注射到象鼻虫的神经中枢,象鼻虫立刻出现反应。但是,若是胸部的神经中枢比较分散的昆虫,结果就完全不同了。虽然最初会有强烈的痉挛,但不一会就会平静下来,若无其事地四处走动了。从这个结果我们可以清楚地知道,节高蜂为什么在选择猎物时挑中了象鼻虫。节高蜂凭着大自然赋予自己的本能出色的完成了只有那些最优秀的生理学家和解剖学家才能办得到的事情。第四课 季节的问候池田摩耶子在日本,我们的日常生活直接或间接地受到气候的影响。如果天不下雨,就要节水。可是,阴雨连绵又有阴雨连绵的问题,人们会担心秋天收成不好。在商店销售方面,雨水多,伞的销路就好;遇上凉快的夏天,电风扇的存库就会增加;夏天,举国上下都为从南太平洋刮来的强台风会经过何处时喜时忧;冬天也有冬天的麻烦,靠日本海侧,火车被大雪所困,而太平洋沿岸则刮起猛烈地寒风;梅雨季节,到处潮湿难耐,人们的心情也会随之变得忧郁起来。总而言之,气候左右着我们的生活,有时深受其害,有时大获裨益。因此,与天气有关的事情成了我们日常的话题,如平日里的寒暄,信函的开头等,人们都习惯以天气用语开始交谈。旅居美国期间,我大部分时间都住在位于大陆西北部、太平洋沿岸的西雅图市。在那里,一年有一半时间被蒙蒙细雨笼罩;另外的一半,即三月到九月多是万里晴空、和风拂面得好天气,气候的变化很小。在加利福尼亚居住的那个夏天,没下过一次雨,雨伞成了多余之物。在加利福尼亚,夏天带伞是完全不了解当地气候的人才会干的事。有一次我准备到波士顿去避暑,一个美国人吓唬我,说波士顿的夏天酷暑难耐。但是,对一个深知东京夏季炎热气候的人来说,波士顿热是热,却不会有东京那种酷热的感觉。美国毕竟是大陆国家,地域不同,气候差别也很大。龙卷风、洪水、干旱、飓风等自然灾害使美国人十分惧怕。但是,由于美国国土辽阔,从整个美国来看,它给人的印象只是一小部分地方如此而已,而且那些灾害遥不可及,对自己的日常生活没有丝毫影响。和美国相比,日本只是一个小小的岛国,而且处于亚洲大陆和太平洋之间,气候极为复杂多变,让人觉得整个日本每天都被天气牵着鼻子走。美国学生对日本人整天把天气挂在嘴边感到费解。有的人甚至这样说:“天气算什么话题?你们整天拿这种微不足道的话题小题大做,难怪人家怀疑你们大脑有问题。的确,在美国参加聚会时,每个人都极力拿出新鲜的话题,以此来吸引别人的注意。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你是一位有才干的人,你的社会声望才有可能进一步提高。在这种场合,如果你与初次见面的人一开始聊天就聊天气这种平淡无奇的话题,别人一定会觉得索然无味,甚至会立即逃之夭夭。想用这种方法给对方留下好印象是完全行不通的。年轻的学生们也深知这样做的危险性,因此,他们来到日本, 在实际生活当中,虽然了解并亲身体验到日本瞬息万变的气候,分明的四季变化以及相应的风土人情,有时也把这些当做新鲜话题谈论,但他们绝对不会一天起这样的话题作为日常问候的内容。即使作为话题,也只是在尽量用日语打发时间的时候。相反有些人十分珍惜能够用日语说话的机会,不管是天气还是其他,只要能练习日语,什么话题都愿意尝试。然而,他本人平时用英语说话时绝对不会这样。学生们常常对我们日本人邻里之间所说的寒暄语感到困惑。比如像这样的寒暄语:A:今天天气真好啊!B:您要出去吗?A:是的,出去一下。B:您走好。住在日本的外国人,只要稍微懂一些日语,一定会听到日本人这样跟他们打招呼。当这些美国人说“去哪里是我个人的自由”时,我心里总在想:“瞧,不懂了吧。”于是,便向他们解释一番“日本人呐,当看到你一身外出的打扮,觉得你可能是要出门,因为看起来你的穿着跟平时不一样。这个时侯,日本人不会说你的衣服真好看或今天你真漂亮之类的话。因为他们与人交往时极为小心谨慎,这样说,有时可能会因为不同的理解而变得十分失礼,但此时他又很想告诉你你今天看起来很特别,他并非真的想问你去哪里,因为这样问很不礼貌,这一点日本人十分清楚。这时,被问的一方心里也会想:很感谢你注意到我,不过,去哪里是我的私事,与你没关系,而且我也知道你并不是真的想问的那么清楚。但是,如果我默不作声的话,恐怕会辜负了你的一番好意。出于这样的考虑,他最适合的回答就是哎,出去一下。这样一来,对方就会顺理成章地向外出的人由衷的道一声您走好。明白日本人的这种内心想法了吧?”虽说这番解释并不高明,但学生们还是理解和接受了。此后,他们再没有对日本人的这种寒暄方式妄加评说了。 (本文选自池田摩耶子日本语再发现)第五课 家庭旅行滩 稻田笛卡尔曾经把世界比作是一本巨大的书。如果是一本巨大的书,那么旅行就相当于一页一页地去翻阅这本书,而且,一个人即使用尽一生的时间也不可能读完这本书。阅读这本书的方法多种多样。有时,可以独自一人阅读;有时也可以跟朋友一起阅读,并且乐于与朋友互相交流读后感;还可以由父母把书本的内容读给孩子听。比较起来,我读这本书的方法是,以常人的眼光看待旅行,又以游客的眼光来看待日常生活。也许这与一般人的做法正好相反。我是一名医生,生性懒惰,谈不上喜欢旅行。然而,不知何故,我却一次次被迫出门旅行。有时候是为了工作和学习,也有的时候纯粹是为了娱乐消遣。我这个人性格有些怪癖,即便是旅行也喜欢随心所欲,事先不设定任何目标。但奇怪的是,我这样的一个人却经常陷入拖家带口去旅行的尴尬境地。一个人旅行虽然自由,但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这种自由往往以孤独的旅途中,一个人会不知不觉地陷入浓浓的乡愁之中,想家,想念妻儿老小。与家人一道旅行,有快乐,但烦恼也是也是难免的。不过,一味追求没有烦恼的快乐旅行未免太贪心了一些。要知道,不论你是否外出旅行,家人永远是最令你牵挂的。没有这点意识,就根本谈不上和家人一起外出旅行!下面,我就来说说一次和家人一起去旅行的感受吧!那天,从出发时起,我的三个女儿就高兴的开始打打闹闹。平时这三个孩子只要在一起就喜欢不停地打闹,那情形见只会让你联想到马戏团的丑角表演。因为我对她们说过,这次我们先乘飞机到宫崎,然后去“儿童乐园”,在那里可以骑骆驼。这天阳光灿烂,万里无云。在这么晴朗的天气里乘坐飞机俯瞰地面的景色,真是令人心旷神怡。我不时地指着窗外告诉孩子们说:“看,那是富士山!”“瞧,那是新干线!”从空中俯瞰新干线,它就像一条在树叶上慢慢爬行的毛毛虫。临近中午,我们才从东京出发,到达宫崎的时候,太阳依然高高地悬挂在空中。山川云海,是多么的美丽。空中旅行能遇上这么好的天气真是不容易。宫崎观光始于机场的出口。在机场通往市区的大路上,首先映入我们眼帘的就是道路两旁的亚热带树木。对于我们这些乘飞机从东京和大阪过来的人来说,这里充满了浓郁的南国气息。我的妻子和孩子们吃惊的睁大了眼睛。从这一点来看,宫崎可以说是一个理想的观光旅游之地。我们立刻驱车赶往坐落在大淀河畔的宾馆。车一过桔桥,迎面而来的是那千姿百态的椰枣树,它们沿着大淀河一字排开,其间有法国南部情调的遮阳伞、长凳、桌子做点缀。这大胆的色彩搭配与天空的蓝色融为一体,使从东京一带来的旅客感到几许异国情调的魅力。稍稍休息后,我便带着孩子们前往事先约定的“儿童乐园”。“儿童乐园”坐落于日南海岸的入口处,它巧妙地利用了青岛前的大片海滩,构思独特,情趣盎然。“这个公园里没有人能随处扔垃圾,真干净啊!”妻子对我说。日本的观光地很善于把远景的自然美当做卖点,但不少地方却忽视了对脚下的垃圾的处理。比如富士山从远处看非常漂亮,可山上五合目周围却堆满游人随手扔的饭盒。无论到哪里都是如此,所以我甚至以为,镶嵌着垃圾的自然美也许已经成为日本风景的特征。但是,这个儿童乐园里却没有垃圾。公园里有凤尾松、椰枣树以及其他许多亚热带植物,漫步其中,倍感惬意。孩子们一直在不停地喧闹,而且,呼吸着这里清新自然的空气,他们好像比平时跑的更起劲。我本来就对孩子的超乎寻常的能量有些不知所措,现在我就更加无计可施了。公园里面也有迷宫,孩子们深陷其中,却找不到出路。于是,只好从上面的缝隙爬出来。该去骑骆驼了。我话刚说出口,孩子们一个个眼睛瞪得圆圆的,像骆驼一样。但是,起这种动物并不像想象中那么舒服轻松。骆驼是由一些打扮成阿拉伯人模样的人牵着,他们沿海岸一摇一摆的来回走一圈。在大人们看来,这根本算不了什么,可是对孩子来说,它却是一件非常了不得的事情。沿着海岸线往前行走,身后可以看见青岛,前面一大片都是“儿童乐园”景区,还有一望无际的大海。孩子们有生以来头一次骑骆驼,所以满足和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刚一回到宾馆就有人打来电话,我以为出了什么事,原来是女服务员特意打来。她说:“请你们看看窗外,现在的晚霞很漂亮。”于是,我们走到窗边,在浓浓的宫崎气氛包围中,眺望着美丽的晚霞。远处的大淀河上,无数野鸭浮游在水面上,静静的享受着晚霞中的恬静。黄昏中弥漫着休闲的气息。第二天下起了雨。我们决定去东部的日海南岸兜风。一路上远近的小山覆盖着郁郁葱葱的杉树,杉树漂亮的树形和晚霞映照在其叶尖上反射出来的红晕把大自然装点得格外妖娆。这使我们深深感受到了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赋予大自然的那份执着的爱恋。从崛切崖开始的海岸线景色素来久负盛名,美不胜收。但是,这些美丽的景色并不都是原始的自然风光。虽然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造就了“魔幻洗衣板”这样的奇观,但是如果没有海滨大道以及沿途修剪整齐的椰枣树和凤尾杉陪衬烘托的话,那单调的景致也许就不足挂齿了。这些树木与道路都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多年辛勤培育的结果。透过车窗我一边远眺烟雨朦胧的浩瀚的太平洋,一边在思考如今将风景作为商品出售的观光业。在崛切崖一带,没有任何广告招牌,也看不到诸如礼品店之类大煞风景的售货摊点。这才称得上是名副其实的旅游胜地呢。从这里继续前行绕到山的背面,就看到小弥太郎仙人掌公园了。公园南面山势险要,密密麻麻的仙人掌一直蔓延到山顶。我们运气不错,刚到这里雨就停了。据说得到了5月,这里满山遍野开满仙人掌花,人们会在这里举行盛大的仙人掌花会。我和妻子品尝了这里的仙人掌腌菜,它根本没有我们所担心的那种喉咙刺痛的感觉,如果不是事先被告知是仙人掌的话,根本吃不出来。之后,我们还到了鹈鹕神宫。前不久,这里开通了隧道,因此到神宫的路好走了许多。来到这里时正下着大雨,在仙人掌公园租的雨伞正好派上用场。其实,能在雨中欣赏到由岩石和大海组成的、充满男性阳刚之美的自然景观,探索神秘莫测的天然林也不是一件坏事。这绝不是自我安慰。被雨水冲刷过的树木愈发绿的可爱,这里蕴藏着古代流传下来的、最原始的日本式传统审美意识。中午,我们回到崛切崖附近一家“兜风餐馆”美美地品尝了一顿这里的特色菜“烩鱼”。我们先吃了一大堆鱼和蔬菜,然后正在把剩下的做成杂烩粥。孩子和妻子一边吃,一边不停地赞美:“太好吃了,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粥!”吃完饭后,我们乘飞机冒雨回到了东京。虽然只是两天一夜的旅行,可我们跑的路程却不短。回来时飞机一直在云雾中穿行。在飞机上我就想,宫崎之所以出名,并不是因为那里的自然景观非同凡响,而是因为当地人对观光的认识不一般。宫崎的椰枣树早已是当地有名之物,并且已经成为了旅游观光的主角,但它并不古老,而是人们经过数十年努力培育出来的成果。这些成果如今却成了旅游资源。目前有些地方只顾一味的利用前人留下的观光资源,却不加以修缮和保护,致使很多资源遭到破坏。相比之下,宫崎的做法无疑是具有远见卓识的。也许有人会说,那些都是人工景观,不值得一提。但谁又能说当年曾被贝尔茨和阿涅斯 沙特赞不绝口的日光和箱根这两处的路边杉树就不是由先人种下的呢?我们的祖先在没有预想到未来的情况下把那些观光资源留给了我们,而我们又能给我们的子孙留下些什么呢?我不由的想到30年前宫崎人从旅游观光的角度出发决定在宫崎栽种椰枣树的构想,想到他们铲除纪念品商店和广告招牌、创造无垃圾风景区的气度,想到他们栽花种树把宫崎建设成一座如诗如画的花园这些统一认识。于是,我对妻子说:“真该让东京的旅游界人士到宫崎去好好的见识一下。”说完,我们会意地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又把视线转向已经入睡的孩子们。 (选自三省堂一九七三年中学现代国语最新版3)第六课 沉默的世界加藤秀俊在拥挤不堪的电车里,从乘客们的行为举止中我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车厢里所有的乘客都是面无表情、寡言少语。大家都默不作声,脸上显出百无聊赖的样子。本来,乘坐拥挤不堪的电车就不会有好的感受,更何况这些成千上万的上班族们像沙丁鱼罐头一样挤在一起。如果在这种场合下还能谈笑风生的话,那才有些可怕呢。面无表情、寡言少语正是在这种场合下人性的表现。但我认为面无表情、寡言少语也应该有个限度。特别是碰上那些准备下车却不吭一声的推开身边的人、用力向门口挤去的人时,心里总有些不舒服的感觉。这就如同一只巨型鼹鼠从人群中间横穿过去一样令人十分不快。挤出去的人和被挤压的人都沉默不语,这实在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类似的事我在百货商店的电梯里也遇见过。电梯刚在某一层停下来,突然从来里面窜出一只无声的“鼹鼠”。因为太突然,把我也吓了一大跳。不管怎么说,这种行径总不是让人开心的事。我想,他们为什么就不能说句话或大声招呼呢?如果这时他说一声“请让一下”或“对不起”,别人也会尽量腾出空间让他过去,甚至还会说一声“请”。然而,若是有人莫名其妙的被人挤来挤去的话,只会感到恼怒与不快。在这种“鼹鼠”式的人群中,有一些家伙是在用手推开人群的同时,还用一种带着敌意和恶狠狠的目光瞪着周围的人。那表情好像在说:都是因为你们堵住去路,我才会如此尴尬。无论是谁看到这幅表情都会生气的。有人甚至会想,我干嘛要让你出去!这样一来,不但不能相让,反而会使事态恶化,是本来就拥挤不堪的电车或电梯变得更加糟糕。在许多服务场所,我们也是表现出了沉默寡言。例如,在咖啡馆喝咖啡就是如此。一个服务小姐走过来写订单,我们很多人都是冷冰冰的说一声“咖啡”。过了一会儿,服务小姐默默地端来咖啡、递上账单,同样是生硬地“啪”地一声放在桌子上。客人一声不吭地喝完咖啡,付了钱就走人。我一直在想,在这种状况难道就没有办法改变一下吗?我之所以会提到这些事,也许因为我曾经在美国和欧洲国家生活过的缘故吧。在欧美,特别是美国,同样是喝一杯咖啡,其情形却与在日本迥然不同。例如,在美国,当你一走进咖啡馆,那里的服务小姐会手捧菜单立刻迎上来跟你打招呼:“早上好,今天心情不错吧?”客人也会客气地答道:“谢谢,还可以。请来一杯”总之,多少都要寒暄几句,进行简单的交流之后才送上咖啡。因此,如果服务小姐客气地说“让您久等了,请慢用”时,客人也会自然地说一声“谢谢”。当然,如果说这样三言两语的交谈有什么实际意义的话,答案是否定的。其实,今天天气好坏,对方心情如何,这些都不是问题。总之,这种交流,如果只是照字面意思来解释,是完全没有意义的。但是,这种无实际意义的谈话有或没有,会使人际关系大不一样。试问,一个服务小姐板着脸,一声不吭地把咖啡往桌子上“嘭”的一放就走了;而另一个服务小姐则面带微笑地把咖啡往、轻轻地放在桌子上,并礼貌的说一声“请慢用”,这样两杯咖啡你觉得哪一杯“味道”会更好呢?日本文化笼罩在“沉默”的气氛下,这究竟是为什么?其实这里面包含着深刻的历史渊源和社会价值观,是一个极其有趣的问题。正如柳田国男先生在他的著作中反复指出的那样:在日本人的正常生活中,爱说话是让人讨厌的,而默默无语的埋头苦干才是美德。正是受这种观念的影响,很多日本人因此而丧失了宝贵的掌握“说话艺术”的机会,这是原因之一。另外,在维持人际关系方面,日本人不习惯用嘴巴说“应该这样”或“应该那样”,而是通过心领神会的方式达到一种默契,这就更加深了他们对沉默的认同感。再加上在日本文化中,夸夸其谈本来就是处事之大忌。因此,要想出人头地,最好是一味的保持沉默。我并不是想在此高谈阔论什么改造日本文化等,我只是希望能有更多的日本人能养成良好的交际习惯。在拥挤的电车上,当你准备下车时,说一句“对不起,我要下车”;当你得到别人的服务时,不妨说一声“谢谢”。我认为,这些道理大张旗鼓的宣传是必要的,但应该重视从身边一点一滴的简单交谈开始。如果这样做了,我们周围的环境一定会焕然一新。第七课 藤野先生鲁迅东京也无非这样。上野的樱花烂漫的季节,望去确也像绯红的轻云,但花下也缺少不了成群结队的“清国留学生”的速成班,头上盘着大辫子,顶着学生制帽的顶上高高耸起,形成一座富士山。也有解散辫子,盘得平的,除下帽来,油光可鉴,宛如小姑娘的发髻一般,还要将脖子扭几扭。实在标致极了。中国留学生会馆的门房里有几本书买,有时还值得去一转;倘在上午,里面的几间洋房里倒也还可以坐坐的。但到傍晚,有一间的地板便常不免要咚咚咚地响得震天,兼以满房烟尘斗乱;问问精通时事的人,答道,“那是在学跳舞。”到别的地方去看看,如何呢?我就往仙台的医学专门学校去。从东京出发,不久便到一处驿站,写道:日暮里。不知怎地,我到现在还记得这名目。其次,却只记得水户了,这是明的遗民朱舜水先生客死的地方。仙台是一个市镇,并不大;冬天冷得厉害;还没有中国的学生。大概是物以稀为贵罢。北京的白菜运往浙江,便用红头绳系住菜根,倒挂在水果店头,尊为“胶菜”;福建野生着的芦荟,一到北京就请进温室,且美其名曰“龙舌兰”。我到仙台也颇受了这样的优待,不但学校不收学费,几个职员还为我的食宿操心。我先是住在监狱旁边的一个客店里的,初冬已经颇冷,蚊子却还多,后来用被盖了全身,用衣服包了头脸,只留两个鼻孔出气。在这呼吸不息的地方的地方,蚊子竟无从插嘴,居然睡安稳了。饭食也不坏。但一位先生却以为这客店也包办囚人的饭食,我住在那里不相宜,几次三番,几次三番地说。我虽然觉得客店兼办囚人的饭食和我不相干,然而好意难却,也只得别寻相宜的住处了。于是搬到别一家,离监狱也很远,可惜每天总要喝难以下咽的芋梗汤。从此就看见许多陌生的先生,听到许多新鲜的讲义。解剖学是两个教授分任的。最初是骨学。其时进来的是一个黑瘦的先生,八字须,戴着眼镜,挟着一叠大大小小的书。一将书放在讲台上,便用了缓慢而很有顿挫的音调,向学生介绍自己道:“我就是叫佐藤严九郎的”后面有几个人笑起来了。他接着便讲述解剖学在日本发达的历史,那些大大小小的书,便是从最初到现今关于这一门学问的著作。起初有几本是线装的;还有翻刻中国译本的,他们的翻译和研究新的医学,并不比中国早。那坐在后面发笑的是上学年不及格的留级学生,在校已经一年,掌故颇为熟悉的了。他们便给新生讲演每个教授的历史。这藤野先生,据说是穿大衣太模胡了,有时竟会忘记带领结;冬天是一件旧外套,寒颤颤的,有一回上火车去,致使管车的疑心他是扒手,叫车里的客人大家小心些。他们的话大概是真的,我就亲见他有一次上讲堂没有带领结。过了一个星期,大约是星期六,他使助手来叫我了。到得研究室,见他坐在人骨和许多单独头骨中间,他其时正在研究着头骨,后来有一篇论文在本校的杂志上发表出来。“我的讲义,你能抄下来么?”他问。“可以抄一点。”“拿来我看!”我交出所抄的讲义去,他收下了,第二三天便还我,并且说,此后每一星期要送给他看一回。我拿下来打开看时,很吃了一惊,同时也感到一种不安和感激。原来我的讲义已经从头到末,都用红笔添改过了,不但添加了许多脱漏的地方,连文法的错误,也都一一订正。这样一直继续到教完了他所担任的功课:骨学,血管学,神经学。可惜那时我太不用功,有时也很任性。还记得有一回藤野先生将我叫到他的研究室里去,翻出我的讲义上的一个图来,是下臂的血管,指着,向我和蔼的说道:“你看,你将这条血管移了一点位置了。自然,这样一移,的确比较的好看些,然而解剖图不是美术,实物是那么样的,我们没法改变它。现在我给你改好了,以后你要全照着黑板那样的画。”但是我还不服气,口头答应着,心里却想道:“图还是我画的不错;至于实在的情形,我心里自然记得的。”学年实验完毕之后,我便到东京玩了一夏天,秋初再回学校,成绩早已发表了,同学一百余人之中,我在中间,不过是没有落第。这回藤野先生所担任的功课,是解剖实习和局部解剖学。解剖实习了大概一星期,他又叫我去了,很高兴地,仍用了极有抑扬的声调对我说道:“我因为听说中国人是很敬重鬼的,所以很担心,怕你不肯解剖尸体。现在总算放心了,没有这回事。”但他也偶有使我很为难的时候。他听说中国的女人是裹脚的,但不知道详细,所以要问我怎么裹法,足骨变成怎样的畸形,还叹息道,“总要看一看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有一天,本级的学生会干事到我公寓里来了,要借我的讲义看。我见出来交给他们,却只翻检了一通,并没有带走。但他们一走,邮差就送到一封很厚的信,拆开看时,第一句是:“你改悔罢!”这是新约上的句子罢,但经托尔斯泰新近引用过的。其时正值日俄战争,托老先生便写了一封给俄国和日本的皇帝的信,开首便这是一句。日本报纸上很斥责他的不逊,爱国青年也愤然,然而暗地里却早受了他的影响了。其次的话,大略是说上年解剖学实验的题目,是藤野先生在讲义上做了记号,我预先知道的,所以能有这样的成绩。末尾是匿名。我才回忆道前几天的一件事。因为要开同级会,干事便在黑板上写广告,末一句是“请全数到会勿漏为要”,而且在“漏”字旁边加一个圈。我当时虽然觉到圈得可笑,但是毫不介意,这回才悟出那字也在讥讽我了,犹言我得了教员漏泄出来的题目。我便将这告知了藤野先生;有几个和我熟识的同学也很不平,一同去诘责干事托词检查的无礼,并且要求他们将检查的结果,发表出来。终于这留言消灭了,干事却又竭力运动,要收回那一封匿名信去。结末是我便将这托尔斯泰的信退还了他们。中国是弱国,所以中国人当然是低能儿,分数在六十分以上,便不是自己的能力了:也无怪他们疑虑。但我接着便有参观枪毙中国人的命运了。第二年添教霉菌学,细菌的形状全用电影来显示的,一段落已完而还没有倒下课的时候,便影几片时事的片子,自然都是日本战胜俄国的情形。但偏有中国人夹在里边:给俄国人做侦探,被日本军捕获,要枪毙了,围着看的也是一群中国人;在讲堂里的还有一个我。“万岁!”他们都拍掌欢呼起来。这种欢呼,是每看一片都有的,但在我,这一声却特别听得刺耳。此后回到中国来,我看见那些闲看枪毙犯人的人们,他们也何尝不酒醉似的喝彩,呜呼,无法可想!但在那时那地,我的意见却变化了。到第二学年的终结,我便去寻藤野先生,告诉他我将不学一学,并且离开这仙台。他的脸色仿佛有些悲哀,似乎想说话,但竟没有说。“我想去学生物学,先生教给我的学问,也还有用的。”其实我并没有决意要学生物学,因为看得他有些凄然,便说了一个慰安他的谎话。“为医学而教的解剖学之类,怕于生物学也没有什么大帮助。”他叹息说。将走的前几天,他叫我到他家里去,交给我一张照相,后面写着两个字道:“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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