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化的理论与实践

1 / 14 全球化的理论与实践 10 多年来，全球化概念在经济领域大受欢迎。经济学家们通常认为，全球化已使世界经济进入了一个新的更为成功的时期。全球化的确存在，但它也很容易被严重误解。全球化的本质和实际结果都未得到正确的理解。坦率而言，它并不是人们所宣称的那样，它也没有产生预期的结果。 定义问题 全球化一般被界定为市场与外部联系这一过程的加速和随之而来的民族经 济济融入到统一的规则中 ，在这里，国家受到限 制制，市场则不受限制。 但但这并不是一个令人满 意意的定义，因为它没有 认认识到这样一个事实， 即即这不是一个 仅仅由特 定定的政府排除连续的障 碍碍以达到各种跨国联系 的的量变过程。这是一个 质质变过程，民族经济的 整整体从开放产品市场发 展展到开放资本市场。产 品品市场，或外贸，在 10 年前就已相对地不受 束束缚。比较新的情况是 ，最近 10 年对资本流 动动的障碍急剧减少。这 意意味着质变而不是量变 ，因为这两种类型的市 场场之间存在一个根本的 差差别。 它们是不 同同的市场在很大程度上 归归因于以下事实：就本 质质而言，资本市场较少 竞竞争性，或者说更倾向 于于垄断，如银行业那样 。正如斯蒂格利茨所强 调调的，市场经济中资本 的的配置主要是以卖方 所 定定的价格来进行的。 另另一个差别是，由于信 息息的匮乏，资本市场比 产产品市场更易于遭到投 机机2 / 14 和崩溃的打击。因 而而，资本市场比产品市 场场存在更多风险，因而 ，当资本流动的障碍减 少少时，民族经济必须增 强强。换言之，如果像上 面面那样界定的话，全球 化化将民族经济和世界经 济济带入了一个新的、风 险险更大的领域。进一步 而而言，这些风险一方面 与与更为显著的垄断活动 有有关，另一方面与更为 剧剧烈的经济变动性有关 。理论模式的转变战后 两两种主要的理论模式， 即即凯恩斯主义和马克思 主主义都充分意识到自由 资资本所包含的风险。虽 然然 通常被人们看成竞争 对对手，但由于这一原因 ，这两种理论事实上有 许许多共同之处。二者皆 主主张本国经济对外国经 济济的优势地位，希望由 政政府来处理快速增长和 充充分就业问题。为了给 政政府以必需的自由处理 权权，凯恩斯主义和马克 思思主义都提倡限制跨国 资资本的流动性。这两种 理理论都应当被看成是对 战战前几十年资本市场迅 速速开放的一种反应。它 们们都把 30 年代的大萧 条条归咎于大规模的资本 自自由化。两种理论对政 府府的信任反映出了相同 的的道德使 命：如果市场 不不能为整个社会确保公 正正的结果，那么政府必 须须以某种方式介入并纠 正正这些结 果。 从 更更深的层面而言，可以 将将这些经济学说看成是 一一种受道德驱动的、对 可可能无法令人接受的非 正正义的反应，这种非正 义义导致了资本主义近乎 完完全的崩溃。然而，必 须须注意的是，虽然公开 提提出道德问题，但两种 学学说在运用道德概念时 存存在一些差异。凯恩斯 主主义的道德观主要是个 人人主义的，3 / 14 而马克思主 义义的道德观基本上是集 体体主义的。 相应 地地，这两种学说在实现 公公正的结果的首选方式 上上存在差异，凯恩斯主 义义是改良的学说，主张 在在传统的机制内进行有 限限的修改。它尤其赞同 政政府对很大程度上受市 场场左右的经济的 干预。 相相反，马克思主义是一 种种革命的学说，主张对 制制度的根本变革，从而 政政府而不是市场将成为 主主角。 乐观的观 点点 全球化意识形 态态要获得支配的地位， 就就必须对上述两种学说 提提出质疑。这种质疑主 要要来自货币学派，它宣 称称市场不得受到政府过 多多的限制。货币学派不 是是将大萧条或别的不利 事事件归咎于过度的市场 ，而是将这种挫折归因 于于政府机构的管理不善 。 随着货币学派 的的成功，不仅出现了对 大大萧条的不同解释，而 且且也否定了作为重要变 量量的道德。这是一种脱 离离了道德的学说，道德 被被看成是与经济行为不 相相容的因素。因为增长 的的效率是对社会问题的 最最好救治，既然市场对 效效率最有益，那么政府 就就没有必要引入道德。 凯恩斯主义和马 克克思主义的经济学家的 相相对悲观的经济观已经 受受到挑战，这一挑战来 自自相对乐观的主张跨国 联联系的货币主义者。后 者者不但提出这种联系不 会会是一种威胁，而且为 所所有参与者提供了机遇 。并且辩称使经济体更 为为4 / 14 紧密并不是一个复杂 的的过程，因为需要做的 无无非是缩小政府的活动 范范围而已。 这种 乐乐观精神充盈于货币主 义义的派生物 全球 化化学说中。简单而言， 这这种学说声称摧毁政府 对对外 部联系的障碍将释 放放两种积极的力量。其 一一是最好的运作机制从 最最先进的经济区域扩展 到到所有的政府放弃了控 制制权的经济区域。其二 是是随着这种最为有效的 机机制的扩散，最不发达 的的经济区域也会繁荣起 来来。全球的现实不可否 认认的是，随着理论模式 转转向货币学派，正在发 生生的全球化让人觉得民 族族市场正在逐渐向外来 的的利益开放。最为实质 的的转变很可能就是近年 来来得到最为妥善保护的 资资产市场也放开了，外 国国投资者不但可以接近 股股票市场，而且对国有 资资产相当规模的公开购 买买也得到认可。 这这一开始于发达国家的 过过程近来也 波及到了不 太太发达的经济区域，如 果果全球化的论据是正确 的的，那么人们就会期待 不不太发达的国家的机制 将将愈益类似于发达国家 的的。随着这种最好的运 作作机制的普遍传播，欠 发发达世界的经济将加速 发发展，它们与发达国家 的的国家财富的差距也会 缩缩小。然而，无论从机 制制上还是繁荣的程度上 而而言，全球化的现实并 不不是世界经济变得更为 统统一。正在进行的全球 化化并没有如同人们所宣 称称的那样成为统一的力 量量。相反，概而观之， 经经济联系壁垒的消除事 实实上深化了近来世界经 济济中的差异。 5 / 14 简 而而言之，从实践而不是 从从理论层面来看， 全球 化化产生了自相矛盾的结 果果，这种结果既有积极 的的也有消极的方面。这 并并不奇怪，没有哪种经 济济过程只产生积极的或 只只产生消极的结果。令 人人惊讶的是，全球化积 极极的一面主要产生于发 达达国家；消极的一面主 要要积聚在欠发达的地区 。 政府机构 特定的经济会产生何 种种类型的结果关键在于 它它是否与有效的政府一 起起加入了世界经济，有 效效的政府是指它有能力 控控制经济，足以吸收由 于于开放国内市场而带来 的的不可避免的额外风险 。因为绝大多数的额外 风风险来自于资本市场的 开开放，最为关键的是政 府府有能力确保这些风险 不不会破坏经济的运行。 由此可见，如果要 使使全球化在任何经济区 域域产生积极的结果，某 种种程度上的政府调整是 必必需的。因为，不管特 定定的经济区是发达的还 是是不发达的，政府不会 为为开放资本市场所带来 的的额外风险做好充分的 准准备。事实上，在资本 市市场具有同等开放程度 的的两个国家，较为发达 的的国家将比不太发达的 国国家更容易对政府进行 改改革。 全球化的 运运作不仅需要市场的扩 展展，也需要政府的扩展 。全球化的过程不是通 过过市场代替国家来进行 的的，而是在两者都扩展 的的情况下进行的。为了 处处理市场扩大所产生的 额额外风 险，政府必须承 担担更多的责任。为了应 付付这些风险，6 / 14 政府的权 能能也得扩大，正是由于 这这一原因，政府的改革 在在发达国家比较容易。 当当政府有能力吸收市场 的的进一步开放所固有的 风风险时，就可以看到全 球球化的积极后果；而政 府府缺乏这种能力时，就 会会出现相反的情况。政 府府效力的差异造成了全 球球经济效益事实上的差 别别。这也就是说，北美 和和西欧表现了全球化积 极极的一面，而拉美和东 欧欧则表现了全球化消极 的的一面。相反的趋势认 为为发达国家在适当地调 整整它们的政府方面大多 取取得了成功，不太发达 的的国家大部分失败了， 这这种说法没有 完全理解 全全球化的现实。真实的 情情形更为生动，在发达 国国家的政府兴盛的同时 ，不太发达国家的政府 在在衰退。事实上，在不 太太发达的经济区，许多 政政府陷入了严重的危机 ，即赤字和地方腐败。 资金缺乏和腐败在 全全球化发生之前就已成 为为拉美国家的特征，但 东东欧并非如此。然而， 拉拉美首先投身于全球化 ，随后就是东欧，但政 府府都已经历了更深程度 的的腐化。在东欧尤其如 此此，原本非常强大的东 欧欧各国政府已遭受了最 为为急剧的能力上的退化 。 政府腐化的事 例例没有比陷于危机的俄 罗罗斯政府所表现出的更 为为引人注目的了，在 这 里里，强大的政府权力突 然然被所谓的寡头政治执 政政者的权力所取代，他 们们有自己的强制性力量 。但在像波兰这样的国 家家，政府看上去处境好 一一些，但非常类似于政 府府的真空状况，因为波 兰兰政府很大程度上被7 / 14 非 政政府的行为者的利益所 左左右。在拉美，也存在 政政府腐化的迹象，特别 是是在那些近期卷入世界 经经济的国家，如秘鲁， 尤尤其是阿根廷。多年来 被被看成是最沉迷于市场 改改革的阿根廷2002 年年已陷入了最为严重的 经经济不景气中，经济学 家家将其归为结构问题。 这这也就是说，政府的崩 溃溃是经济崩溃的 根源， 因因此，没有政府的重建 就就 不可能有发展。安全 毯毯货币主义者声称，最 好好的运作机制在世界经 济济中的扩展意味着市场 替替代政府，部分原因是 市市场在为个人平衡经济 机机遇方面更为有效。随 着着全球化的进行，战后 以以上述平衡为目的的“ 福福利国家”的干预很大 程程度上将不再需要。不 管管这一理论宣扬什么， 事事实上，至少在发达国 家家，事情恰恰相反。 在全球化占据经 济济议程之前，更为开放 的的经济，像奥地利、丹 麦麦或瑞典这样的小国， 在在社会福利计划上的花 费费很多，以此来资助陷 于于困境中的个人。重要 的的是，在全球化时期， 福福利开销普遍增加，国 民民生产的税收额同样如 此此，例如， 1990 年 到到 2000 年，法国的 税税收从 47增至 50，德国从 42增至 444，意大利则从 41 增加到 44 。 然而，东欧的情况 并并非如此，因为它最近 才才向世界经济开放。 19989 年以来，福利国 家家大幅度地解体，这从 福福利计划有系统的收缩 和和税收的持续下降中可 以以看出。这些福利项目 曾曾经可以与发达经济区 域域，至少与西欧相媲美 ，现在正8 / 14 在被遗弃，令 人人担忧的是，有时候还 低低于国家承诺的水平。 因而，一度脱离 贫贫困的东欧已经距离脱 离离了贫困的西欧很远了 ，并将 大量的人推入了 悲悲惨境地。这种状况即 使使在相对成功的经济区 域域也不例外。如波兰， 社社会福利计划所占国民 产产值的份额从 23降 到到 20，失业率从 0 增增至 2002年的 25，就业的人中也只有 220的人获得报酬。 大大约 55的人口处于 社社会最低保障线之下， 110的人口的收入不 能能维持生存。 各 种种垄断势力 当全 球球化的主要鼓吹者声称 市市场取代政府将带来普 遍遍的利益仅仅适用于不 太太发达的国家时，另一 种种主张针锋相对地指出 ，随着全球化的进展， 市市场改善的状况并不适 用用于不太发达的国家。 后后面这种主张 在发达国 家家开放的背景中很有意 义义，但不适用于不太发 达达的经济区域，肯定也 不不适用于东欧经济区。 市场改善意味着垄 断断受到整顿，但与全球 化化的论断相反的是，向 世世界市场的开放会增加 垄垄断倾向。垄断是世界 市市场的一部分，就好像 它它是地方市场或国内市 场场的一部分一样。当特 定定的经济区整合入世界 市市场时，垄断必须受到 政政府而不是其他机构的 控控制。这是发达国家的 事事实，在欧盟中也的确 如如此。 9 / 14 然而，随 着着政府处于极度的混乱 状状态，从 1989 年以 来来，东欧经济区的垄断 实实质性地增强了。这是 非非常令人震惊的，因 为 11989 年之前，这些 仍仍处于中央计划之下的 经经济体已经高度垄断化 了了。当然，这些垄断的 本本质已经从国家垄断转 向向了市场垄断，但这并 不不等于就不能减少甚至 是是消除这种垄断状况。 东欧国家已经达 到到的垄断程度主要是由 于于如下事实所致：对私 人人利益的关注削弱了政 府府的能力，政府现在愿 意意向公司让步以换取支 持持、贿赂和捐赠。在获 得得政府让步的游戏中， 较较大的公司比小公司具 有有明显的优势，它们正 利利用其影响力从现有的 横横向的集中转向更为强 有有力的纵向集中。 经济增长的不均衡分 布布最好的运作机制并没 有有 由于全球化而从发达 国国家向不太发达的国家 传传播，经济繁荣的世界 性性驱动力因全球化之故 而而不可避免的说法不可 能能是正确的，这是毫无 疑疑问的。事实上，除了 为为数不多的值得注意的 例例子，与发达国家相比 较较而言，不太发达的国 家家比以往表现得更糟。 一方面，许多发 达达国家在最近的十年出 现现了经济的加速增长， 这这是许多经济学家未曾 预预料到的。这些国家通 常常是成熟的经济区，没 有有丧失战后的推动力， 并并保持低增长率，10 / 14 但最 近近十年增长率突然飙升 。在 1990 2000 年间，美国的增长率 在在 3 4之间摇摆 ，很明显 ，这是一种历 史史的反常。 在发 达达的经济区，全球化所 伴伴随的这种反常具有积 极极意义，但它同时将一 种种消极的反常置于不太 发发达的经济区，至少是 东东欧。毫无例外，这一 地地区的所有国家在转向 市市场性的改革后，在 19990 年到 1991 年 间间，一个接一个地陷入 生生产的低迷期，它比 30 年代的大萧条更为糟 糕糕，不仅程度深而且持 续续的时间更长。 像像匈牙利和波兰这样受 破破坏程度最轻的国家的 生生产下降了 20，其 他他像保加利亚和罗马尼 亚亚几乎下降了40， 在在俄罗斯，几近 50 ，在乌克兰则为 60 。受大萧条打击 最为严 重重的德国和美国的生产 下下降了 25，但在 5 年年中就完全恢复了。但 110 年后的 2001 年 ，东欧地区仍然没有恢 复复到 1989 1990 间的产量。虽然俄罗 斯斯和乌克兰开始了经济 复复原，但或许需要 20 年年的时间。 资本 的的重新配置 人们 认认为全球化对不太发达 的的国家很有助益，因为 通通过全球化，资本明显 从从发达的经济区向不太 发发达的经济区流动。据 说说在资本富裕的发达经 济济区，资本的收益，或 者者所得要比资本匮乏的 不不太发达的经济区少。 当当资本市场开放时，对 最最高回报的追求将会使 资资本转移到不太发达的 经经济区，因此，那里生 产产增长的机遇也会增加 ，最终会追赶上发11 / 14 达经 济济区。 即使如上 所所述，但相反的情况也 发发生了，在东欧最为明 显显，东欧国家致力于以 市市场取代中央规划，多 数数国家在1989 年之 后后忙于私有化方案，并 以以极度低廉的价格来推 行行。资产的流失是由于 肆肆无忌惮的政府官员为 了了私利而廉价出卖的结 果果。 依照笔者 20 01 年的一项调查， 匈匈牙利在 2001 年大 约约有 80的银行业被 外外国拥有，在波兰，银 行行业同样如此，在工业 中中，外国所有者占有了 资资产的 60，外国人 以以实价的10 15购 买公司。在波兰， 每每 1600 亿美元的国 民民收入就意味着 85 990的资本价值的损 失失，当向外国人的出售 活活动结束时，大约 20000 亿美元落入资本富 足足的买主之手。 先先前已存在的民族资本 的的流失并没有被资本的 加加速形成所弥补，也没 有有被国外新的所有者的 投投资活动所弥补，将资 产产转给外国人并创造一 种种发达国家并不存在的 所所有权结构，这背后似 乎乎隐藏着某种合理性， 但但是没有证据能够证明 ，因为投资比率和国民 生生产中的投资份额已开 始始显著下降而不是相当 程程度的恢复。萧条经济 学学全球化的提倡者声称 ，与发达国 家的整合不 但但使资本匮乏的经济区 更更容易获得发达国家的 资资本，而且更为紧密的 联联系也会给这些地区带 来来更多的稳定性。近来 的的经济表现中的上述差 别别证明，这种状况并没 有有发生，主要是因为发 达达国家向国外宣传它们 并并没有12 / 14 真正实行的思想 。 事实上，在发 达达的经济区，货币主义 已已经深深地侵蚀了凯恩 斯斯主义，它的稳定和抗 危危机的特性在发达经济 区区得到鼓吹。但这更多 是是文字上的表述而不是 经经济实践的现状。当面 临临困境时，政府继续求 助助于凯恩斯主义的手段 ，例如，对积累需求的 管管理，而且因为政府仍 具具有内聚力，它们 随时 准准备采取行动。 然然而，在不太发达的国 家家中，凯恩斯主义不但 在在思想层面上不被承认 ，而且在实践上也是如 此此。所以货币主义的处 方方就随之出现了，当面 对对不利的景况时，政府 就就采取反凯恩斯主义的 步步骤。因此，政府不 是是通过刺激以减少生产 所所遭受的破坏，却反其 道道而行之，所以它们实 际际上使生产更为低迷。 不太发达的经济区 的的政府所采取的相反措 施施并不是由于信念恰好 改改变了，而是反映了全 球球化已经开始深入到这 些些经济区这一新的事实 。这种行为过程在损害 地地方利益的同时却有利 于于外来者的利益。在外 资资占优势的地方，或者 如如同外资几乎处于独占 状状况的东欧，政府软弱 无无力，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