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化时代的地方性时空想象详细内容

1 / 11 全球化时代的地方性时空想象详细内容 自从改革开放以来，文化搭台， 经济 唱戏 被许多地方政府奉为 发展 经济的圭臬，地方政府挖空心思、掘地三尺，想方设法寻找具有 历史 影响 与地域声名的文化事项，其中利用最多的当属民俗文化。曾几何时，历史成了一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文化好像 陪侍女郎 ，地方政府的任何发展计划都很可能把文化拉来陪衬一把，吃文化、酒文化、茶文化、鬼文化，诸如此 类类，不一而足。不管发 掘掘、包装了何种历史文 化化或者民俗事项，无非 都都是经济发展的陪衬品 而而已，文人们证明文化 事事项的历史影响与地域 性性声望，试图通过具有 深深厚历史底蕴的文化的 金金字招牌 扩大地方的影 响响，足以使地方政府吸 引引到海内外的资金投资 地地方经济建设。在仪式 表表演的背后，地方政府 的的意识形态则是让 走向世界，让世界了 解解，怀抱着通过 文文化的仪式化表演纳入 世世界经济秩序格局的理 想想，想象地方性文化的 展展示迈向世界的坦途， 这这种全球化的想象正是 中国 当下的文化现 象象中一个极其重要的症 候候。对于这一当下中国 重重要的文化现象，我们 还还是以 2000 年 9 月 浙浙江省绍兴市在上海举 办办的 中国 绍兴文化 周周 为个案进行 分析 。 据主办单位介绍 ，本次中国绍兴文 化化周以让上海更了 解解绍兴，让绍兴更走近 上上海为主题，集中展 示示绍兴的文化精品，汇 集集绍兴的名优新特农产 品品，利用绍兴建筑、 旅2 / 11 旅游 业的影响，以展 览览、展演、展销、洽谈 等等形式，充分展示绍兴 深深厚的历史文化、杰出 的的名人群体和良好的经 济济基础，进一步提高绍 兴兴知名度和影响力。整 个个文化周分为 文化活 动动 和 经贸活动 两 大大部分。其中 文化活 动动 包括戏曲展演、书 法法展览、文化名品图展 、电视精品展播。经贸 活活动包括农副产品展销 、农业 科技 招商建 筑筑业恳谈会、 旅游业恳 谈谈会。此次 中国 绍 兴兴文化周 活动的 效果 如如何，我们可以看一下 当当地报纸绍兴日报 的的说法： 整个上海滩 弥弥漫着绍兴文化气 息息，绍兴的桥、水、酒 、戏曲及历史名人，使 前前来参观的上海人陶醉 忘忘归，赞叹不已。绍兴 文文化周展览充分体现 了了文化切入，雅俗共 赏赏的布局精神。第一 部部分文化名品图片展 览览以图片和文字的形 式式介绍了绍兴丰厚的历 史史文化、人文文化和乡 土土文化，不少人看完图 片片展后就表示有空一 定定要去绍兴白相；第 二二部分翰墨渊薮展 出出了历代绍兴书法名家 的的经典之作，其中 少 儿儿书法作品展部分令 参参观者刮目，赞不绝口 ；第三部分是农副产品 展展销，各种绍兴的名优 新新特农产品让参观者既 领领略了乡土风俗，又能 满满载而归。蔡元培的侄 曾曾孙蔡健国先生在看完 展展览后说：整个布局 既既有高雅文化，又有乡 土土文化，豪华的展馆里 卖卖 1 元多一瓶的腐乳而 并并不显得突兀，这就是 绍绍兴乡土文化。 最能 吸吸引人的展厅是充满绍 兴兴乡土味和民俗风味的 农农产品展厅，其中的咸 亨亨酒店场景，让不少3 / 11 上 海海人有既熟悉又新鲜的 感感觉，嚼一颗茴香豆， 喝喝一口热老酒，咽下一 缕缕绍兴风情。而霉豆腐 、霉干菜等风味食品也 不不断诱使上海市民打开 钱钱袋。著名电影 艺术 家谢晋也参观了 绍 兴兴文化周 的展览，他 在在上虞的有关展点前对 记记者说，绍兴的人文景 观观并不输杭州、苏州， 而而独特的民俗风情更让 人人回味良久。要让更多 的的人了解绍 兴，这种以 文文化为主题的宣传形式 效效果不错，另外还可以 拍拍摄一些纪录片，在上 海海的媒体中陆续播放， 介介绍一些绍兴人文文化 的的渊源。一位从事过多 次次类似宣传报道的上海 台台记者说：来上海作 各各种宣传的省、市挺多 ，但拉出文化大旗 的的还是头一家。 1 从记者的介绍来看 ，中国绍兴文化周 可谓非 常成功，而它 的的成功可以说是完全以 绍绍兴的 自然 山水以 及及人文景观取胜。绍兴 这这块土地，仅在中国 现现代 历史上就孕育了 许许多著名的历史人物， 更更不用说它所拥有的悠 久久历史，这些都使它具 有有足够的文化资本向外 界界展示其诱人的自然与 人人文魅力。在这里，我 们们要讨论的不是这一文 化化策划取得成功的奥妙 ，毋宁是 中国 绍兴 文文化周 中权力话语的 展展示，正是这一系列的 权权力话语，将绍兴本土 的的各种资源浓缩在一个 有有限的场景之中，构成 一一出 社会 戏剧。表 面面看来，在这出社会戏 剧剧之中，扮演主角的是 绍绍兴地区的自然 与文化 资资源，其实，当这些所 有有的自然与文化资源浓 缩缩在一个有限的场景之 中中的时候，整个自然与 文文化资源就已经被彻底 的的戏剧4 / 11 化了，换言之， 作作为 政治 权力代表 的的地方政府在这一戏剧 化化的过程中，充当着导 演演者的身份，这些自然 资资源和文化资源只是实 现现政府政治意图与经济 目目的的木偶，在整个社 会会戏剧中，自然资源与 文文化资源的展示依据的 是是程式化、仪式化的套 路路，文化资源的展示演 化化成了政治权力意图的 展展示，在这一意义上而 言言， 中国 绍兴文化 周周 实际上是一种现代 民民族国家的政治仪式。 在在 文化周 期间，促 使使文化资源实现意识形 态态功能转换的恰恰是文 化化资 源的空间位移，绍 兴兴的自然与文化资源以 展展览、表演的方式展现 在在昔日十里洋场，今日 改改革开放最具活力的大 上上海，绍兴市政府的这 一一文化策划可谓意味深 长长。如果我们解构这一 权权力话语的展示过程， 则则可以发现，权力话语 的的展示实际上是通过一 系系列时间和空间的想象 来来完成的，在这一展示 过过程中，权力政治与资 本本之间的共谋，驱动着 大大众观看这场文化资源 展展示的欲望。 关于时 间间的想象，表现在将绍 兴兴的历史发展脉络实物 化化，在文化名品图片 展展中，将代表绍兴悠 久久文 化历史的古代文物 一一一展示，而所谓名人 、名馆、名舍、名景等 的的展示更将一个地域悠 久久的历史与可视、可感 的的人文景观联系在一起 ，而当代文化的成就展 示示则向观众表明：在今 天天，这一悠久的文化灿 烂烂依然，形成一幅流动 的的辉煌历史画轴。无论 是是现代史上的鲁迅、蔡 元元培、周恩来等历史人 物物，还是古代历史人物 曾曾经流连驻足的名山胜 水水，它们象征的是一个 地地域5 / 11 的历史流程，却被 现现代的光电设备、包装 技技术整合到一个空间之 中中，无非是为了论证绍 兴兴悠久的历史以及鼎盛 的的人文，而论证的目的 又又是为了向观众展示 中中国绍兴 文化周活 动动策划的历史与文化合 法法性，也就是说，绍兴 拥拥有足够多的文化资本 吸吸引外来者的眼光，使 更更多的外来资金注入绍 兴兴的经济建设。关于绍 兴兴风土人情的介绍，特 意意将鲁迅先生笔下的 咸咸亨酒店以图片的形 式式在文化周宣传的 互互联网网页上予以展示 ，却无须描述一个伟大 的的文学家关于一代知识 分分子命运的杰出思考与 批批判，在这里，思想已 经经被视听 时代 的图 片片形式过滤与化约了， 历历史已经失去了其自身 应应有的厚重与深沉，在 这这种平面化的展示中， 人人们无须了解到历史现 象象背后的真实存在，因 为为权力在这场历 史 与文 化化展示的社会戏剧中， 已已经预设了历史与文化 的的陪衬作用，真正支持 着着历史与文化展示的是 一一种权力与经济合谋的 目目的。在当下的文化境 遇遇中，历史往往不是被 尊尊重的事实，反而是戏 拟拟、反讽、不断被修 正正的对象，一如所谓 的的历史事实自身掩盖了 现现象背后的权力与意识 形形态，当下的文化对于 历历史的态度也同样表明 了了人们运用历史的潜在 意意识形态。不仅如此， 我我们还可以从众多的 人人造节日中看到这种 对对于历史与文化的非 历历史化的倾向，历史 与与文化往往成了权力资 本本与经济资本玩弄的对 象象。有鉴于此，我们可 能能更应该揭示的是这种 历历史的生产方式是如何 生生产与再生产的？它又 是是如何6 / 11 从当下中国特定 的的政治、经济和文化的 错错综复杂的语境中脱胎 而而出？它是如何被意识 形形态生产出来？又是如 何何参与到中国当下的新 型型意识形态的建构之中 ？ 2 同样耐人寻 味味的是，中国绍兴 文文化周的口号是让 上上海更了解绍兴，让绍 兴兴更走近上海，而不 采采用人们常见的让世 界界了解绍兴，让绍兴走 向向世界的宣传话语， 这这一口号表述的实际上 是是一种空间想象，即 绍绍兴 上海 世界的 空空间序列想象。其实， 主主办单位对文化周 命命名尽 管煞费苦心， 中中国绍兴文化周将 主主办单位更广阔的空间 想想象却暴露无遗，当然 ，这是一种潜在的空间 想想象。在上海展示绍兴 的的历史与文化，绍兴与 上上海的空间距离之近， 稍稍有历史与文化知识的 上上海人应该不会不知道 绍绍兴这个地方，如果主 办办单位仅仅局限于上海 的的市场，没有必要在绍 兴兴前面冠以中国二 字字。自从 90 年代以来 ，上海成了中国改革开 放放的中心，旧上海的十 里里洋场浸淫着欧风美雨 ，引领数十年中国社会 关关于现代文明的想象， 今今日的上海滩又一次领 导导着 90年代中国改革 开开放的潮流，即便在计 划划经济时代， 上海货 依然是 工业 文明 的的象征，自从近代以来 ，上海似乎从来没有失 去去其作为东部中国中心 的的地位。现在，巨大的 城城市广场、西式快餐的 连连锁店、夜晚星河般闪 烁烁的霓虹灯、国际化的 城城市建筑等等以其奢华 而而虚假的繁荣景象编织 了了一个现代化的迷梦， 使使人们对于美好生活的 渴渴望获得了替代性和7 / 11 想 象象性的满足。上海拥有 的的现代文明 的先进色彩 ，与周边地区之间形成 了了先进 /落后、现代 /传传统之间的时间意义上 的的二元对立，无形之中 获获得了地缘政治的意义 ，在广大的东部地区， 上上海与周边地区的地缘 政政治关 系无疑是一种 中中心与边缘 的关系， 中中心是现代化的象征， 边边缘则是次发达或者待 发发展地区。另外，在边 缘缘地区看来，上海高度 发发达的城市文明与西方 现现代文明之间的距离无 疑疑要比边缘地区小得多 ，在某种意义上，上海 的的城市文明拉近了边缘 地地区与西方文明之间的 距距离，因为，在大上海 可可以感受到全球化的气 息息，经济、文化、生活 的的潮流几乎与世界同步 。据此，我们似乎可以 这这样理解，向往上海的 城城市文明，试图开拓上 海海市场的努力，其背后 的的意识形态则是全球化 的的想象。在上海展示绍 兴兴的历史文化、民俗风 情情、名优特产 ，绍兴以 一一种经济弱者的姿态明 显显地希望能够得到上海 现代都市文明的象 征征 的认同，它必须 采采取的策略只有在经济 强强者面前展示自己的文 化化优势，将自己包装成 为为一个文化强者的形象 ，以深邃的历史感填补 空空间想象所带来的距离 ，以此更靠近现代都市 文文明的中心，希望能够 纳纳入由上海引领潮流的 经经济秩序之中，进而通 过过上海迈上经济全球化 的的道路，用一句俗语形 容容，就是借船出海 ，用国家话语表述则是 与世界接轨。转贴 于于论文联盟 http: / 在这一时空想 象象的话语实践中， 历 史史 、文化成了权力 政8 / 11 政治 与资本的妆饰， 历历史与文化既建构着权 力力政治与资本关于 现 代代 化的时间与空间想 象象，同时，这种想象也 反反过来建构着历史与文 化化，其实，在 中国 当当下的具体情境中，我 们们毋宁更应该强调后者 。我们不难想象，在漫 长长的绍兴 发展 史上 ，除了在 文化周 期 间间作为权力政治与资本 展展示的历史与文化事项 之之外，其实还有许多的 历历史与文化事项，而这 些些事项却被掩盖、被遮 蔽蔽，原因在于这些历史 与与文化事项并不符合权 力力政治与资本关于绍兴 历历史与文化的想象。因 此此，当绍兴的历史与文 化化在大上海的各种展 览 场场 馆展示的时候，当上 海海的市民啧啧称赏于绍 兴兴历史文化的悠久灿烂 充充满魅力的风土人情的 时时候，人们可能不会意 识识到，关于绍兴的另一 种种历史与文化的解释已 经经流失，因为，呈现在 观观众面前的是经过权力 政政治与资本过滤的历史 与与文化面相，真实的历 史史与文化远非如此直线 进进化与简单明了，权力 政政治与资本控制了一个 具具有悠久历史与灿烂文 化化地区的话语表述，将 历历史与文化仪式化、戏 剧剧化的后果，则是剥夺 了了历史与文化表述的主 体体位置，而将其控制在 权权力政治与资本可以容 忍忍的程度和范围。 3 权力政治与资本的作 用用并不仅 仅于此，同样 作作用在现代化的空间想 象象之中。 在当下中国的 情情境中，无可置疑的是 ，资本已经成为一个庞 大大的机器，它在破坏了 原原有政治、 经济 与 文文化机制的同时，也在 重重新建构着一套符合资 本本运行逻辑的机制，这 就就是在国家的权力政治 与与资本之间形9 / 11 成互惠、 共共谋的关系，资本利用 权权力政治规避在市场法 则则中可能遇到的限制与 麻麻烦，而权力政治则代 表表资本组织 社会 力 量量与社会资源，进而使 资资本不断扩张。权力政 治治与资本的共谋与互惠 ，在 中国 绍兴文化 周周 期间，将绍兴的各 种种地方性资源整合在 让让上海更了解绍 兴，让 绍绍兴更走近上海 的主 题题下，形成一个 想象 的的共同体 ，绍兴的历 史史、文化与上海高度 发 达达的城市文明其实并不 可可能相互转换，可以互 惠惠的是两地的经济资源 与与政治资源，但是，权 力力政治与资本在上海展 示示着绍兴的历史与文化 ，现代化的大都市到处 弥漫着绍兴文化气息 ，使两者在一个戏剧 化化的舞台上联系了起来 ，进而完成了权力政治 与与资本关于绍兴与世界 经经济体系之间的想象。 中国绍兴文化周 的时间与空间想象， 只只是当下中国复杂的政 治治、经济、文化情境中 的的一个个案而已，但它 代代表着一种 时代 的 症症候。这就是在全球化 的的今天，我们这一时代 的的许多重要的政治、经 济济与文化现象，都应该 联联系到地方性文化与全 球球系统之间的关系，在 我我们时代最重要的文化 现现象中，有一些与作为 整整体的全球系统的反应 和和解释有关。更具体地 说说，全球化包括了这样 的的压力，它迫使社会、 文文明和传统 既包括 隐蔽的 传统又包括 发明的 传统 的 代代言人转向全球性文化 场场景，寻求被认为与他 们们的认同相关的思想和 象象征。在 中国 绍兴 文文化周 的仪 式10 / 11 展演过 程程中，我们看到的，实 际际上是一个关于绍兴的 地地方性知识的形成过程 ，而 这种地方性的知识 却却被吸纳到一个更为强 大大的、更具有理性化的 话话语中，为关于发展、 进进步的现代化想象的话 语语所建构。在这个全球 化化的时代，民族国家地 缘缘政治界限内所酝酿的 社社会生活形式，实际上 已已经扩展成为跨国的、 乃乃至全球性的想象。更 为为重要的是，这种全球 性性想象所生产的现代化 工工程，迫使本土的人们 朝朝着西方主导潮流已经 设设计的文化、经济乃至 政政治目标，权力政治与 资资本常常是代替地方性 文文化说话，将他们的知 识识与历史翻译成为符合 现现代化目标的语言，并 且且利用这些历史与文化 的的翻译使权力政治与资 本本对地方性 知识的干预 具具有合法性，进而获得 民民间的认同。 注释 : 1杜赞奇认为 ，现代中国的历史叙事 属属于一种大写历史的叙 事事方式，在中国的民族 主主义和民族国家的现代 化化过程中，这种叙事方 式式挟持再生产大写历史 之之假设的社会达尔文主 义义和马克思主义的话语 ，那些不适合大写历史 理理念的他者 比如民 间间宗教或者秘密社会 则被大写历史所忘却 和和谮用 (approprriate)。即便在 国国族大写历史的理念没 有有受到挑战的时候，这 种种中心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