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诺贝尔经济学奖”的断想

1 / 12 关于 “ 诺贝尔经济学奖 ” 的断想 中国人的诺贝尔奖情节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浓重。有人统计，一个国家平均在建国后 30 年之内获得首枚诺贝尔奖牌，而我们的共和国 50 华诞，却至今与此项学术界的最高荣誉无缘。人们不禁要问：什么时候中国能实现诺贝尔奖零的突破？ 笔者不是“诺奖”的专家，无意于对此进行深入严谨的学术研究，只是在这项“盛事”年复一年的冲击下，有了一些完全属于个人的想 法法，写在这里与有兴趣 的的读者进行交流，故称 “断想”。 一、什 么么人能得诺贝尔奖？ 任何一个学科，包括经 济济学在内，本质上都是 一一个 以现实为蓝图，以 其其创立者所赋予的方式 而而存在的符号体系，它 构构成一个建立于理念世 界界的王国。这个理念王 朝朝的产生与发展与世俗 世世界的发展几乎完全相 似似，“混沌”初开 形形成社会 诸侯林立 三足鼎立 实现 一一统。在这个王朝中， 以以其理论核心为主体， 发发展出不同的学科门类 ，它们都构成这个王朝 的的某个特殊领域，这些 领领域则被一个或一群在 世世或已故的权威所占据 。一个学者要想在这个 王王朝中拥有一席之地， 无无非有两个途径，一是 通通过对前人的学习而精 通通大部分甚至全部学说 ，使自己的“功夫”鹤 立立鸡群，使 原有理论具 有有更加成熟的形式，从 而而超越所有现代人，使 自自己成为2 / 12 学术权威，代 表表一方神圣。另一个途 径径则是独辟溪径，超越 前前人，或者开拓新的地 盘盘，或者使自己所在的 领领域攀上新的高度，这 也也正是通常所谓“创新 ”的内涵。前一种人很 可可能成为世俗经济学届 的的领袖人物，引导甚至 左左右着经济学的现实活 动动。然而经济学的历史 却却总是由后一种人写成 的的，两者的本质不同是 ：前者仅仅超越现代人 ，而后者则超越前人； 前前者修饰“家园”，而 后后者则开辟“新地”。 诺诺贝尔奖属于后者 那那些书写历史的人。 所以，很可能某个 经济 学学家，在学术领域拥有 极极高的声望和各类头衔 并并代表着当代国际某一 领领域最高水平却与诺奖 无无缘；而一个看上去似 乎乎理论功夫并非无可挑 剔剔的人，只因一篇小文 ，一个方程却得了奖， 对对此我们不必感到惊讶 。 诺奖青睐那些开 拓拓“疆土”的勇士，而 不不是学富五车的智者或 执执掌朝政的“国王”。 二、什么样的成果 能能得诺贝尔奖？ 其 实实，诺奖颁给创新者， 这这是一个常识。但什么 样样的创新容易获得青睐 就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在 思思想的国度里不存在时 空空界限，每一个人都拥 有有上帝一般的能力，纵 横横万里随心所欲。但要 使使自己的造物成为学科 主主流的一部分则必须使 之之找到一个与其母体相 连连接的部分，使自己成 为为母体的一个逻辑必然 。比如，微观经济理论 历历经一、二百年的变迁 ，形成现有的以新古典 理理论为核心的看上去十 分分复杂的体系，然而3 / 12 其 理理论内核却是十分简单 的的，那就是：以个体为 出出发点，建立在效用极 大大化前提上的一个市场 均均衡体系，最终不过是 为为源于亚当斯密的那只 “看不见的手”提供理 论论说明。然而由于这个 体体系是以高深的数学为 其其语言的，人们要想进 入入已属不易，而一旦进 去去又常常如入五里雾中 ，再也出不来了。因该 说说，西 方经济学的成功 之之处正是它有效的使用 了了数学语言并构建了这 样样一个从某种意义上说 已已相当成熟的体系，所 以以它成为主流是历史的 必必然，它的存在规定了 经经济理论的走向甚至理 论论研究的方向和表现的 形形式，任何一个模型或 理理论体系只有当使其自 己己直接或间接与此相一 致致时，才有可能成为一 个个“成就”，成为这个 理理论核心的自然延续。 否否则，即使是一个明显 没没有错误的“理论”也 不不会被承认。所以，最 容容易得到诺贝尔奖的成 果果，应当是现有成熟理 论论的一个逻辑必然。 无论那一种学科，历经 几几百年甚至上千年形成 现现在的模样都 有其必然 的的一面，同时也是历史 一一个偶然的产物，最近 笔笔者看到一则报导：有 人人用了半生的时间创造 出出一套与牛顿力学相反 的的物理学体系 “万 有有斥力论”。我们假定 它它在逻辑上完全没有错 误误，并且可以解释一切 牛牛顿力学可以解释的现 象象，那么如果他诞生于 牛牛顿之前，很可能将牛 顿顿取而代之，只可惜生 不不逢时。除了其精神尚 有有可嘉之处外，他的这 个个结果最终不会成为一 项项“成果”，他的这项 努努力一开始就4 / 12 注定了他 在在现实中失败的结局。 要要改变牛顿在物理学体 系系中的位置，与企图改 变变二次大战加诸于世界 的的灾难一样是不可能 的 。据说：一位企图否定 爱爱因斯坦的学者将自己 的的论文交给华裔诺奖得 主主杨振宁教授请教，杨 振振宁只说了一句话：任 何何与爱因斯坦相对论相 悖悖的理论都不必提。开 拓拓创新固然重要，但首 先先要尊重历史和现实。 我我们看到中国有很多人 在在搞自己的体系，但除 非非作者能够找到其理论 与与现代经济学主流的结 合合部，使这一理论成为 主主流学说逻辑发展的必 然然，并以量化的数学语 言言表达出来，否则就不 会会有任何结果，自然与 诺诺奖无缘。能够获得诺 贝贝尔奖的成就，是那些 以以现代经济学核心理论 为为本土而新得的“实地 ”，不是旧貌新颜的“ 故故 居”，更不可能是游 离离其外的“孤岛”。 三、中国人有没有可能 获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 关于这个问题早已 有有人提出过，也有不少 人人预测说某某领域是中 国国人有可能问鼎诺奖的 领领域，对此我不想太多 评评论，因为这实在是一 个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就目前中国经济学术 水水平而言，其落后于国 际际的程度不是几年的问 题题。看一看我们主流经 济济学杂志的内容和形式 ，看一看我们研究生用 的的教科书，我们不难发 现现这种差距。我们没有 必必要刻意于长人家志气 ，灭自家威风，但我们 必必须有勇气面对现实， 承承认自己的不足，唯如 此此才可能 改变这种现5 / 12 状 。 有人说走自己的 路路，搞中国的经济学， 本本来这没有什么不可， 但但建一个学科与打嘴仗 出出口气完全是两回事， 我我们必须承认，现代西 方方经济学所走的道路， 代代表着人文科学走科学 化化道路的走向，这是一 个个历史的必然，我们甚 至至可以预言，在未来某 个个时代，任何一门以“ 科科学”二字作为其后辍 的的门类都将以定量的形 式式出现。现代经济理论 产产生于西方，是以西方 特特有的思维模式为其背 景景的，其本质与现代科 学学精神是完全相吻合的 。这种科学精神就是从 事事物最基本的存在出发 ，逐渐演绎出其整体的 形形态。就象固体 物理需 要要建立在分子物理学的 基基础上一样，对社会总 体体的解释必须建立在个 体体人的基础之上。因此 ，原本存在于市场中的 那那只“看不见的手”却 一一定要从个体的偏好中 寻寻求答案，这绝不是某 一一个西方的先哲拍脑门 子子的产物，而是一种必 然然，因为这是科学精神 所所要求的。然而，中国 人人的思维模式其方向与 此此恰恰相反，其出发点 总总是从大到小，从总体 再再到个体。所以作为中 国国国粹的中医理论中充 满满了气血、阴阳这些无 法法量化的概念，很难找 到到它的微观基础；没有 人人能否定中医学的有效 性性，但它在西方人眼里 却却是不符合科学的精神 的的，我们可以断言，如 果果有朝一日，某个伟大 的的中医终于获得了根治 所所有癌症的方法，在他 说说明这种方法的科学机 理理之前是不可能获得诺 贝贝尔奖的。然而令人尴 尬尬的是，一旦其方法的 科科学机理得到说明，6 / 12 这 种种方法也将不再是属于 中中医学理论的了。这是 一一个令人难以接受却又 不不得不接受的现实。所 以以，要建立一个以中国 的的思维模式为背景的理 论论体系很难有出路。而 经经济学通往科学之路已 经经被西方人所占据。我 们们除了迎头赶上，没有 第第二条路好走。面对中 国国经济学教学的现实， 我我们没有理由不感到悲 观观。君不见，数量经济 学学是 否能够作为主科而 列列入经济学系课程还是 一一个尚在争论中的问题 ，在这样一个数学还是 可可有可无的教学环境下 成成长起来的“科班”经 济济学家，即使门门 5 分 ，也注定与诺奖无 缘。 所所以说，就中国经济学 教教育总体水平的落后状 态态而言，是不具备产生 足足以获得诺奖成就的土 壤壤的，这是一个总体状 态态，我们不知道还需要 几几代人才能使之产生根 本本的改变，但近期内恐 怕怕希望不大。 说希 望望不大只是指“总体” ，而并不是说中国这块 土土地上就一定不会产生 获获得诺奖的成果。我认 为为这样的人可能存在， 只只是条件非常苛刻。 首先，此人熟谙现代 科科学的哲学背景和思维 方方法，能够深刻理解并 掌掌握西方经济学的哲学 及及方法论背景； 其 次次，此人具有相当的数 学学能力，能够以西方流 行行的数学语言撰写论文 ； 第三，此人对现 代代经济理论具有总体把 握握的能力，能够洞悉其 未未来十年到二十年的走 向向和潮流； 7 / 12 第四， 此此人对现代经济理论存 在在的问题及其薄弱环节 有有超越西方学者的眼光 ，从而为自己找到一个 理理想的切入点； 第 五五，此人具有为经济理 论论献出一生的气魄和胆 略略。 第六， 笔者无意说明上 述述几条是获得诺奖的充 分分条件， 甚至连必要也 谈谈不上，但具备这几项 素素质的中国人无疑是最 可可能的未来经济学诺奖 得得主。 综上所述， 如如果一定要对“中国人 能能否获得诺奖”这一问 题题作出回答，那就是： 有有，但极少；很可能出 现现于中国的“主流”之 外外，或者是那些曾经在 国国外接受过严格训练并 具具有数学能力及西方哲 学学背景的少数精英之中 。 四、中国经济学 家家如何面对西方经济学 主主流？ 面对西方经 济济学的理论，无异于面 对对一个数学的海洋，在 那那些被精美的数学模型 包包装起来的理论大厦面 前前，人们很可能感到茫 然然，手足无措。于是产 生生了两种极端情 绪，俯 首首称臣自叹不如或一概 否否定我行我素。自然这 两两种态度都不可取，因 为为我们有更好的选择。 事事实上，在西方经济学 理理论面前，我们大可不 必必感到自卑，富丽堂皇 的的数学表象掩盖了其哲 学学底蕴的贫乏。我们完 全全有理由说，西方经济 学学是一个数学巨人和哲 学学侏儒的结合。当这个 数数学大厦的营造者为其 精精8 / 12 美的作品所陶醉时， 他他们也不知不觉中在其 中中迷失方向。不能说从 亚亚当斯密以来西方经济 哲哲学没有任何发展，但 这这种发展却都不足以将 西西方经济学带向一个新 的的高度，换句话说，西 方方经济学近百年来除数 学学以外的成就，都没有 发发生于其哲学基础的至 高高点上。这是现代经济 学学面临危机的本质所在 。同时也是上帝赐予我 们们这些“局外人”的良 机机。俗话说：当事者迷 。在一定意义上，中国 人人比西方人更容易看到 西西方经济学的这一致命 弱弱点，因而也更具有一 种种把握全局与方向的可 能能性。果能如此，我们 就就等于站在了巨人的肩 膀膀之上，人间秋色一览 无无遗，世间万象尽收眼 底底。你会发现西方经济 学学不过如此，实在是一 个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 我我们有什么理由对它俯 首首称臣！ 由于西方 经经济学的大腕们正在忙 于于玩弄数学技巧，却忽 略略了对经济学理论的主 要要对 象 人的研究。 现现代经济学的微观理论 作作为所有经济学理论的 核核心其内容和形式在过 去去一百多年的历史中都 有有了很大的发展，唯一 不不变的是个体经济人追 求求效用极大化这一基本 假假定。然而，效用这一 概概念仅仅适用于描述一 个个孤立个人以其自身偏 好好为前提而规定了的一 种种单纯的个人与物品之 间间的关系，他只代表着 建建立于人与物之间的价 值值关系，本质上仅仅反 映映了人的一种自然属性 ，却完全不能反映人与 人人之间的关系。加尔布 雷雷斯有一部著作权力 的的分析，他明确表示 ，经济学必须关心权力 问问9 / 12 题，他将自己的这部 著著作看得很 重，认为是 他他集一生功力而写成的 精精品。然而，经济学主 流流中，没有“权力”这 个个概念，因为加尔布雷 斯斯以及所有意识到“权 力力”重要性的西方经济 理理论的大家，都没有能 够够将他表现为数学模型 。事实上，与“效用” 相相比，“权力”似乎更 能能反映人的本质。后者 反反映着人的另一面，即 其其社会性，他代表着人 面面对其他主体人时所建 立立起来的价值关系，是 人人的社会属性的反映。 所所以我认为，权力问题 必必将成为未来经济理论 的的一个增高点，谁首先 将将这一问题量化为数学 语语言，谁就等于占据了 当当代经济学理论的半壁 江江山。 现代经 济理 论论中没有权力这一概念 ，并不意味着没有反映 这这一现象，只不过以另 一一种方式而已。比如， 在在厂商理论中他反映为 “利润”极大化，在福 利利经济学中他反映为“ 独独裁性”，还有寻租理 论论中所谓的“租”的本 质质也无非“权力”二字 。利润极大化和效用极 大大化是有本质区别的， 孤孤岛上的鲁滨逊完全可 以以追求效用极大化，“ 利利润”极大化对他却没 有有任何意义，当然他也 是是无“租”可寻的。他 是是一个自然人，只有当 他他面对其他主体人时， 他他才是一个社会人，“ 利利润”、“租”这些属 于于社会人的概念才会对 他他适用。所以说，利润 极极大化以及寻租行为正 是是权力极大化在现代经 济济学理论中的反映，然 而而，“利润”和“租” 都都不是能与效用相提并 论论的概念，他们不属于 同同一个哲学层次，只有 当当“权力极大化”10 / 12 作为 微微观经济理论的另一个 基基本假定而与“效用极 大大化”平分秋色之时， 经经济理论的基础才谈得 上上真正的完备，那时， 也也将意味着现代经济学 的的一个新纪元的开始。 自然，以上属一家 之之言，或许人们还可以 从从另一个角度找到某个 更更好的切入点。但无论 如如何，看到的并不一定 就就能得到，尽管孙行者 一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 想想取到真经却还是要一 步步一步 地走到西天，你 要要想超越巨人，就一定 要要首先成为其中的一员 ，至少你要具备与巨人 叫叫板的实力。所以我们 必必须脚踏实地，向西方 学学习，当然，要学习他 的的最精华，最成熟的部 分分，还要进得去，出得 来来，进而立足其间，超 乎乎其上，作出令其信服 的的成果，然后才可能言 及及实现自己的宏图。 客观的说，现代经济学 理理论尚在其形成时期， 经经济学的“牛顿”什么 时时候出现，还是一个尚 须须等待的悬案。所以， 我我们面临空前的成为经 济济学巨人的机遇，关键 是是看我们是否能保持清 醒醒的头脑，奋起赶上其 步步伐。我认为，这里有 一一个特别需要 注意问题 ，就是要对现代经济理 论论的方法论背景有比较 清清醒的理解：为什么有 了了效用理论，还要搞出 一一个偏好的概念？为什 么么看上去非常直观有效 的的基数效用论被序数论 所所取代？为什么在现实 中中毫无用途的“显示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