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记忆笔记气球.doc

随笔：记忆笔记气球 我们都坐在公交车的靠窗位置，小男孩在我前面一排。时值中午，天气有些闷热，因是从首发站上车，空调的作用还不太明显。小男孩拉开蓝色的窗帘布，遮挡住部分阳光，但这依然无法有效去热。他站起身子，企图伸手调整公交车顶部的空调出风口。可惜他身高不够，踮起脚也触摸不到。他试了几下后，有点沮丧地坐下，等到下一次公交车停下时，他又站起来尝试。 这个小男孩(更具体一点，是他右脸边的一滴汗珠)让我想起了很多事情。 我想起两年前，一个同学从南京来北京，晚上喝酒时他说的一句话：“人之所以会觉得幸福，或许是因为有一个目标，仿佛楼梯上美女裙子下的风景一样，你只会想着仰着头看，也就不会在乎脚下有多少坎坷多少荆棘。” 我看着小男孩跃跃欲试，却终是徒劳。我在他背后看着，认真地观察着他脸上的汗珠。我克制住了要站起身去帮他的冲动。 终于，在公交车靠某个站停车的时候，小男孩索性站在凳子上，一手紧紧握着栏杆，一手快速地调拨空调，趁车开动之前靠他敏捷的身手完成了任务。然后，他长吁一口气，安心地坐下。我也因此长吁了一口气。 我想起以前在钱粮美树馆听史航讲过的一个与气球有关的故事。史航曾经带着他侄女到杭州旅游，一天从酒店出来的时候，侄女不小心没抓住手里的气球绳子，结果气球就飞到了酒店大厅天花板上。侄女非常想拿回气球，可那天花板有四五层楼那么高，而且他们还急着赶出租车离开，因此也就算了。在出租车要离开的时候，史航叫司机停了一下。他回到酒店大厅，用相机照了一张那贴在天花板上的气球的照片。回到车上，他对侄女说：“我没办法把气球还给你，我只能把它最后的这个画面留给你。有些东西你一撒手，也许就没了。” 我理解史航的良苦用心，才有面对小男孩时的那份克制。我看着小男孩，像看着我自己。 前阵子，有同学来杭州玩，聊天时，他常常说到隔岸观火这个成语。他没有做过多解释，只是蜻蜓点水地提及。我突然间被惊到了，像被点拨一样的感觉。所谓自我与他者，所谓想象的彼岸，我们大都是在隔岸观火，一切都莫不是花非花雾非雾。 我想起有一次换乘地铁，在乘坐扶梯时的短暂时间里，我无意识地回头观望了一下，竟意外地发现我头顶上方的空间里有好些不同颜色的气球。气球被细线连在一起，细线吊着的是几把小锁，我想工作人员本来是想用个重物挂着，以此不让气球乱飞跑掉。但正是这几把小锁，莫名地把我吸引了，我说不出什么缘由，也道不明什么隐喻。只是我自觉很幸运能有这么回头一瞥，才能看到原本就存在我头顶但可能会完全错过的五彩气球。 那些像气球一样常常飘在我们头顶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是我们永远无法企及的遥远未来吗?是我们做过的那些天马行空的白日梦吗?还是我们一直逃避想起的痛苦回忆和不幸过去?那些东西会像气球一样在某个撑不住的临界点砰地一声就爆炸吗? 生命中的某些珍贵的遇见(或故事、人物、风景)，仿佛无数气球下端连着的细线一样，是为了让你能够抬头，能够伸手，能够垫脚，能够意识到你梦寐以求或逃避面对的自我，或是意识到除你以外还存在的一样或不一样的他者。 张凯专栏记忆笔记介绍： 三毛曾提过“心灵照相”的概念，即不用相机，用心拍照。 这个专栏为写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