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经济与管理专业论文）政府、市场与大学关系探究.pdf

中文摘要 本文以大学的自主性为突破口，从历史与现实、国内与国外等不同的角度， 对政府、市场与大学的关系作了深入的探讨。力图解决以下问题：政府在三者关 系系统中的职能与角色定位问题：市场在三者关系系统中的功能与作用问题；如 何解决三者矛盾关系及平衡三者力量的问题。 对上述问题的解决构成了本论文的基本框架。本论文共分为五个部分。 第一部分论述了国内一些学者对政府、市场与大学关系问题的研究现状。 第二部分笔者以大学的自主性为突破口，对政府、市场与大学的关系现状进 行了初步分析。 第三部分笔者以中西方大学的发展历史为主线，对政府、市场与大学的关系 进行了历史追溯。 第四部分笔者从高等教育的产品属性入手，对政府、市场与大学的关系进行 分化与整合分析。 第五部分笔者在明晰三者关系中大学的弱势地位的基础上，探讨大学自主性 制度的构建。 关键词：政府；市场；大学；自主性 a b s t r a c t t h et h e s i se x p a t i a t e st h er e l a t i o n s h i po fg o v e r n m e n t ，m a r k e ta n du n i v e r s i t yf r o m h i s t o r i c a la n dp r a c t i c a l ，d o m e s t i ca n di n t e r n a t i o n a lv i e w s ，a n db a s e do nt h eu n i v e r s i t y a u t o n o m y , t h es t u d yc o n t r i b u t e st os o l v et h e s eq u e s t i o n s ：f i r s t ，d e f i n ef t m c t i o na n d r o l eo fg o v e r n m e n t ；s e c o n d ，f i n do u te f f e c ta n da c t i o no fm a r k e t ；t h i r d ，h o wt os o l v e t h ep r o b l e m sa n db a l a n c et h er e l a t i o n s h i p 。 t h es t u d yi sb a s e do nt h er e s e a r c ho ft h e s eq u e s t i o n sa n dt h et h e s i sc o n s i s t so ff i v e p a r t s p a r t1 ：p r e s c r i b et h ep r e s e n ts i t u a t i o na b o u tt h er a l a t i o n s h i po fg o v e r n m e n t ，m a r k e t a n du n i v e r s i t yi nd o m e s t i ce d u c a t i o nf i e l d s p a r t2 ：a n a l y s i st h er a l a t i o n s h i po fg o v e r n m e n t ，m a r k e ta n du n i v e r s i t yb a s e do nt h e u n i v e r s i t ya u t o n o m y p a r t3 ：t h eh i s t o r yo f d e v e l o p m e n to f t h ee a s ta n dw e s t e r nu n i v e r s i t yg i v eac l u et o r e s e a r c ht h eh i s t o r yo ft h er e l a t i o n s h i pa m o n gt h r e es i d e s p a r t4 ：b a s e do nt h ep r o d u c t i o nn a t u r eo f h i g he d u c a t i o nt oa n a l y s i st h er e l a t i o n s h i p f r o mt h e 印a na n dt h ew h o l ev i e w s p a r t5 ：d e f i n et h el o c a t i o no ft h eu n i v e r s i t yi nt h er e l a t i o n s h i pi st h ew e a k a n d p r o v i d es o m ec e n c r e t em e a s u r e si nt h e o r ya n dp r a c t i c et ot h ec o n s t r u c t i o no ft h e i n s t i t u t i o no fu n i v e r s i t ya u t o n o m y k e yw o r d s ：g o v e r n m e n t ；m a r k e t ；u n i v e r s i t y ；a u t o n o m y i l 独创性声明 本人声明所呈交的学位论文是本人在导师指导下进行的研究工作 及取得的研究成果。据我所知，除了文中特别加以标注和致谢的 地方外，论文中不包含其他人已经发表或撰写过的研究成果，也 不包含为获得东北师范大学或其他教育机构的学位或证书而使用 过的材料。与我同工作的同志对本研究所做的任何贡献均已在 论文中作了明确的既明并表示谢意。 学位论文作者签名：习诹r 期：五堑坠七；n 学位论文版权使用授权书 本学位论文作者完全了解东北师范大学有关保留、使用学位 论文的规定，即：东北师范大学有权保留并向国家有关部门或机 构送交学位论文的复印件和磁盘，允许论文被查阅和借阅。本人 授权东北师范大学可以将学位论文的全部或部分内容编入有关数 据库进行检索，可以采用影印、缩印或其它复制手段保存、汇编 学位论文。 ( 保密的学位论文在解密后适用本授权书) 学位论文作者签名：燃指导教师签名：i 重监 i = l 期：迦壁= 璧：弓。日 期：里；! 学位论文作者毕业后去向 工作单位： 通讯地址： 电话 邮编 引言 大学与政府、市场的关系是高等教育理论与实践中的重要问题之一，当前对三者 关系的研究按不同的角度可以分为几种不同的研究取向。 从研究的范围看，可分为宏观取向和微观取向。在宏观取向上，主要是从高等教 育的管理体制、办学体制、投资体制、招生与就业体制以及高等教育的运行机制、运 行模式等方面进行研究；在微观取向上，主要是从高等学校的办学自主权、办学经费 的来源与筹措等方面进行研究。从研究的方法看，可分为跨学科研究方法和比较研究 方法。在跨学科研究方法上，主要采用了管理学、经济学( 包括新制度经济学) 、政 治学等学科相结合的方法进行研究。在比较研究方法上，主要是在分析国外( 包括欧 洲、拉美、东非等) 研究的基础上，提出对我国大学发展的建议。 关于宏观取向上的研究。关于这些研究主要是从市场经济条件下政府的角色定位 不清使高等教育体制与机制改革进程缓慢的角度来分析三者关系。作为改革主要推动 者的政府，由于受计划经济体制下集权思想的影响以及为维护自身利益的需要，在观 念上无法完成由“全能政府”向“有限政府”的角色转换，在现实中无法从“控制模 式”向“监督模式”的管理方式的转换。由“全能政府”向“有限政府”的角色转换 要求“高教领域中政府与高校应该形成一种新型的关系，即掌舵者与划桨者、裁 判与球员的关系。政府不应该继续犯角色错位的错误，为此应该严格约束自己的行 为，进行自我限制”。“有限政府”并不是要削弱政府的职能，而是政府对大学管理 方式的转变从政府控制模式到政府监督模式，“为实现此转变，有必要实行从大 政府、小社会到小政府、大社会、从模糊的政府角色定位到清晰的政府角色定 位、从直接行政控制为主到间接宏观调控为主、从中央集权到中央集权与地方分 权相结合、从规制性调控到保障性调控、从单向性调节到多维性调节等一系列根 本转变。”圆 上述研究和其他一些研究都指出了在市场经济条件下，政府要转变角色，管该管 的，放该放的。但如何去实现呢? 当前对这方面研究不多，已有的一些研究也多是零 散的、就事论事的，缺乏对这一问题的理性审视。当然其中也不乏一些深刻的见解。 北京师范大学的申素平认为，政府角色转换的实现，要分化政府角色，明晰大学的举 办者、管理者与办学者。要将政府作为大学的行政管理者与举办者的角色分离：将政 府作为大学的行政管理者与办学者的角色分离。而北京大学的魏新则从经济学的视角 研究此问题，他首先是从一般层面分析政府与市场的一般关系，指出政府的作用在于 解决市场失灵，在于保证平等问题、维持经济稳定；然后通过分析高等教育的产品属 性，指出政府作用在调控“在于把握社会、经济发展对高等教育的需要，妥善引导人 。叶存淇”有限政府”与高教体制的创新 订，江西教育学院学报，1 9 9 9 ( 2 ) 。杨明从政府控制模式到政府监督模式中国高等教育政府管理模式的现代性转换m 教育科学，2 0 0 3 ( 5 ) 1 们对高等教育机会的需求，并据此调节好高等教育机会的供给量，使高等教育的规模 处于稳定发展的状态，不出现大的波动。”。 关于微观取向上的研究。关于这些研究主要是以高等学校办学自主权为突破口对 政府、市场、学校三者关系进行研究。在高等学校办学自主权中，对查阅的资料笔者 拟从高等学校为什么要求自主权；如何正确认识自主权两个角度分析三者关系。 从1 9 7 9 年上海几位大学校长呼吁给高等学校一点办学自主权至今，高等学校对 自主权的追求一直没有停止过。高等学校对办学自主权的追求缘于处理学校与市场的 关系、适应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需要，市场经济的发展，对包括高等学校在内的社会 各个部门，“都必须遵循供求规律、价值规律及竞争规律，并根据市场的需求直接接 受市场机制的调节。高等学校有了办学自主权，才能在课程的设置、教材的选编、教 学计划的制定和办学模式的确立等方面，更好地适应市场的需求，培养出市场所需的 人才”。从中可见，市场经济要求其对象具有自主性、独立的法人地位，高等学校正 是为适应市场经济的需要才产生了对自主权的要求，才与市场发生了方方面面的关系 ( 当然也是自身发展的需要) 。 目前高等学校办学自主权方面还存在一些问题，如一些地方的政府和管理部门不 愿放权。其原因既有一些地方部门为维护自身利益的需要，当然还有对政府与学校的 关系认识不足。当前一些学者在研究政府宏观调控与高校自主办学的关系时都强调， 高等学校具有办学自主权并不意味着高等学校完全自治。北京师范大学的劳凯声认 为，高等学校有了办学自主权，并不意味着这些权利的行使是完全自由的、不受约束 的。自主与监控从来都是相伴而行的。任何国家、任何时候的高等教育活动，总是在 政府的宏观调控下运行的。布鲁贝克也曾说过，“就像战争意义太重大不能完全交给 将军决定一样，高等教育也相当重要，不能完全交给教授们决定。”。可见学术界对政 府与学校关系的认识清楚，问题的关键在于如何转变政府部门观念，转变政府职能。 关于跨学科研究方法的研究。政治学对三者关系的研究主要足从政府理论入手， 中国人民大学教育科学研究所的申素平介绍了政府的三种分权理论：公务分权理论、 间接行政理论、学术自由理论。她通过研究得出在处理我国公立高校与政府关系时， 德国的三个行政划分理论对我国有相当的适应性。其理由是“我国自7 0 年代末以来 进行的高等教育体制改革，始终是围绕高等学校与政府的分权进行，而如何进行分权， 一般都是通过确定哪些是高等学校的自主权实现的，确定了高等学校的自主权，剩余 的就是政府的权力。其实，这种区分方式与德国的分权形式之处。”。而北京师范大学 的盛冰通过治理理论( 治理理论强调将公共事物的管理权限和责任，从传统的政府垄 断中解放出来，形成一种社会各单元共治的局面。) 研究三者关系。他指出“高等教 育的治理，首先意味着政府角色或功能将发生重大变化，政府不再是高等教育产品的 惟一提供者，政府对高校的管理由政府控制模式向政府监督模式转变，在资 。魏新市场经济条件下高等教育运行机制与政府的调控【j j 教育研究，1 9 9 8 ( 3 ) 。王开忠论高等学校办学自主权 j 】山东社会科学，2 0 0 0 ( 6 ) 。布鲁贝克高等教育哲学 m 】郑继伟，徐辉，张维平，张民选译上海：浙江教育出版社，1 9 8 7 2 9 2 源配置方面，将更多地引入市场机制，政府、学校和社会之间存在者权力的依赖和互 动，他们之间的关系将发生重组。”圆他还在另一篇文章中对研究政府与学校关系时还 提出了一个新的视角政府采购。北京航空航天大学的赵婷婷则从“自治、控制与 合作”的角度研究了政府与大学关系的演迸历程。 关于比较研究方法的研究关于这部分的研究国内外的一些学者研究的角度不尽 相同。国家教育行政学院的杨晓波通过责任与自治的视角研究了美国公立高校和政府 的关系。她通过研究得出当前美国政府与公立高等学校之间的关系可以表述为伙伴关 系模式。笔者对这种伙伴关系的理解是美国的公立高等学校与州政府在为受教育者提 供服务时都应遵循一定的规则，采取合作的方式而非命令。东南大学的李成明在研究 大学与政府的关系时以英国为例，通过分析英国大学拨款委员会的历史、现状及功能， 得出建立中介性组织制衡政府与大学的关系。政府对大学的行为应“间接介入，由中 介组织高等教育基金会去完成领悟政府意图，政府仅起到校正作用”。 国内外学者所作的上述研究，为本论文的研究奠定了基础。但从中可以看出，无 论是从研究取向上，还是从研究方法上，多数都以政府为出发点阐述政府该如何的 问题。笔者认为，研究政府、市场与大学关系问题，不能囿于其中任何一方为本位， 要超脱传统的研究范式。在大学发展的过程中，研究政府与市场在大学领域的职能与 定位问题，还应重视大学的自主性，把大学作为一个独立的组织系统来看待，而不应 把大学仅仅定位于对象物的角色。 。申素平公立高等学控与政府的分权理论f j 】比较教育研究，2 0 0 3 ( 8 ) 。盛冰高等教育的治理：重构政府、高校、社会之问的关系【i 】高等教育研究，2 0 0 3 ( 2 ) 9 李成明，大学与政府的关系：英国模式之研究川南京社会科学，2 0 0 3 ( 4 ) 3 第一章关系现状：对政府、市场与大学关系的现实审视 改革开放以来，社会各项事业蓬勃发展，高等教育作为社会的一个重要的组成部 分，也不甘落后。伴随着数量与规模的扩展，高等教育的今天已被公认为达到了前所 未有的黄金时代。然而高等教育的质量却并不乐观，现实社会对大学整体状况还存在 太多的不满与失望。大学的问题备受社会关注，学生及家长对大学不满，称大学没能 提供优质的教育，几年的大学生活后，仍然找不到理想的就业岗位：学校的教师对大 学不满，称大学没能提供良好的教学和科研环境。而行政权力的超强控制，学生数量 规模的不断扩大，使他们对教学工作疲于应付。此外，应有的学术权力得不到充分尊 重，加之教师的健康状况令人担忧，所有的不满都加之于大学；政府对大学不满，称 大学没有很好地贯彻完成政府下达的任务，而且又时常想超脱于政府的控制之外：市 场对更加不满，称大学太封闭了，独立性弱，自己不能当家作主，对社会的服务不够， 与社会的交流不够。总之，种种的不满表明：政府、市场与大学之间的矛盾积怨已深， 大学的生存与发展环境令人担忧。对于协调政府、市场与大学的关系，一些学者从政 府和市场的角度已做了一些出色的探讨，笔者下面拟以大学自主性为突破口，对政府、 市场与大学关系进行现状描述。 一、大学的自主性解析政府、市场与大学关系的突破口 这里笔者所说的大学自主性有三方面含义，其一指的是大学作为一个社会组织， 同其他社会组织一样所应具有的独立自主的属性；其二指的是大学之为大学的核心理 念：大学自治、学术自由：其三指的是大学在解决与其他社会因素的关系时所应具有 的主观能动性。 不可否认，当前我国大学的生存环境确实令人担忧。这种处境的形成原因是多方 面的：有政治的、有经济的、有文化的还有传统的。其实，这并不奇怪，当教育从社 会边缘走向社会中心的那一天起，各种外界因素就开始影响着大学、并渗入了大学。 但是，造成大学生存环境恶劣的重要内因是我国的大学先天性地缺少独立自主的精 神。从历史上看，我国的大学从未摆脱过政府压制，实现真正的自主。建国以后，又 受计划体制的影响，大学完全听命于政府的指令和计划，从招生到就业、从教学到科 研，无不服从于政府，更无自主性可言。改革开放以后，政府开始有意识地下放权力， 大学的生存环境得到了一定的改善，但是随着大学领域内各种问题的出现，使政府始 终在放权与收权之间不断徘徊，无不体现着“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之必然。此外， 面对开放的市场经济，像其他社会部门一样，大学也不得不与市场进行大量的物质能 量交换。在交换过程中，自主能力欠缺的大学在面对资源丰富的市场时。却又容易忽 略自身的约束能力。在政府、市场及大学自身三大因素的影响下，大学的自主性发生 了扭曲和变形。 二、大学自主性的缺失政府的超强控制 在高等教育研究领域，只要谈到中国的大学，就不能不提到政府对大学的超强控 制。纵观中国的高等教育发展史，在大学发展的历史长河中，始终离不行政府的支持， 二者始终发生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到近代以来，大学越来越需要具有充足的能量与社 会交换，大学与社会各方面的关系日益密切。政府作为公共物品的提供者，对包括高 等教育在内的各种公共服务不仅提供了大量的物质投资，还提供了政策资源等各种保 障。大学在从政府那里获得各种资助的同时，也面l 临着一个问题，就是政府要求大学 为其服务，要求大学给予高教率、高质量的回报。从这一点上看，政府作为社会事务 的管理者，作为人民大众的代言人，有责任要求大学为其服务。 政府作为社会事务的管理者，对大学进行管理，无可厚非。关键的问题是，政府 在管理过程中，在取向上扭曲了二者之间的关系，混淆了二者的角色。在逻辑学上， 类与类之间，存在着同一关系、属种关系、主从关系、交叉关系等，政府与大学之间， 既非属种关系，更非主从关系。而在现实中，政府与大学之间从未形成平等的主体关 系。政府力量始终占绝对优势，二者之问表现为上司与下属、领导与被领导的关系， 无论在古代还是在近代以及当代，中国的大学从来就缺少自主能力，二者之间从未达 到应有的平衡。这种关系的混淆直接导致了管理手段与方式的错位，政府对大学管得 过细，从宏观的控制者变成了微观的管理者，从招生指标到培养规格、专业设置、教 学方法、教学内容及教学成果等，面面俱到。这种“细致入微”的管理方式令大学感 到事事掣肘，无所适从。毋庸讳言，政府的种种指令性的计划，对大学而言，并非是 合理的和可行的，现实表明多数的计划总是基于大学现状而做出的选择，况且面对着 过这样庞大多样的大学群体，能适合吗? 可能政府会说，有什么不适合，君不看当今 大学被政府管理得井井有条吗? 可是这种代价是什么? 这种代价是中国的大学干篇 一律，培养的人才“千才一面”。那些经常批评大学的人们，应意识到这种代价的根 源不在大学而在政府。长期如此，带来的直接后果是大学自主能力的缺失，并因此而 失去开放性、创造性。 三、大学自主性的扭曲市场经济的影响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不断完善，它给中国社会带来了无限 的生机与活力，使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被人们称为“象牙塔” 的大学在市场经济的潮流中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面对强大的市场经济，传统的大学 观念发生改变，大学更加贴近社会、贴近市场。市场在为大学提供各种资源的同时， 要求大学具有自主生存能力。在大学群体内部，市场机制的引入还促使大学之间的进 一步分层、分化，使大学更加多样化、个性化。 但与此同时，大学的自主能力因盲目扩大而扭曲。首先，观念改变而造成的行为 s 扭曲。市场行为不同于教育行为，他以价值规律和等价交换为原则。大学过于市场化， 大学在与市场上的其他主体的发生关系时，会被人们理解为一种简单的“买卖关系”。 正如伯顿克拉克而言，“教师清楚地知道用于学生身上的时间和金钱价值，学生也知 道他们拥有占用教师一定时间和精力的权利，如果学生们认为他们的钱花得不值得， 他们就会诉诸法院要求赔偿。”。这种表面上的交换关系掩盖了教师与学生之间的教育 者与受教育者的本质关系。其次，市场行为还会导致大学的功利主义倾向。当今中国 的大学，在有限的空间内追求着“极大”的自主，在课程和专业设置上越来越商业化、 实用化，以市场需求为根本出发点，追逐经济效益，不考虑自身的师资、办学经验、 学校传统等大学自身的情况。不仅在课程和专业设置上，而且在科研领域的功利化倾 向也越来越明显。些大学积极促进科研与企业的合作，在经济利益的引导下，科研 活动越来越集中于企业需要的部分，而忽视对基础研究的开展。应用研究与基础研究 的不协调发展，将可能使大学难以胜任开拓未来的重任。当大学面对市场时，不仅要 促使大学主体性地位的获得，还要考虑到大学自律性的培养。再次，从建国以来到 9 0 年代初期，高等教育经费几乎全部来自于政府的财政拨款。学生不仅免交学费， 还享受各种助学金。随着我国高等教育规模的不断扩大，教育成本不断上升，由于政 府财政能力的有限，在大学领域内开始收取学费，实行“双轨制”。高等教育学费作 为教育成本的分担或补偿，可以看作是受教育者预期收益的一种代价，而非教育价格。 原因在于学生在接受大学教育后，不仅自身获得直接效用，还为社会的和谐发展及经 济增长等作出贡献。然而在这个过程中，一些大学扭曲市场机制在教育领域内发挥， 盲目发挥自主性，实行简单的教育价格调节，不考虑我国居民的支付能力，使得学费 大大升高，加剧了受教育机会的不平等性。 四、大学自主能力的不足自身的视角 从外因的角度看，政府和市场对大学的影响已经非常明晰。从大学自身的角度 看，大学自主能力的缺失还有其集中表现大学的独立法人制度的不完善。我国从 上世纪9 0 年代就开始提出确立高等学校的法人地位问题，并在高等教育法中明 确指出：“高等学校自批准设立之日起取得法人资格。高等学校的校长为高等学校的 法定代表人。高等学校在民事活动中依法享有民事权利，承担民事责任。”但是现实 中大学的法人性质尚不清晰，大学法人与其他事业单位法人之间的界定模糊，同时缺 乏相应的配套法规，政府主管部门通过任免校长、制定办学标准、拨放办学经费、实 行国家考试和国家学位制度、实施评估与考核等方式对高校进行直接干预。高校内部 则形成了由党委会、校务会议、学术委员会等组成的管理链。而应该具有民主管理和 监督职能的教职工代表大会也因职能对象和具体功能的不清晰，而难以操作。 。伯顿克拉克高等教育新论一多学科的研究【m 】- 卜承绪等译杭州：江苏教育出版社，2 0 0 1 ( 1 0 2 ) 6 第二章以史为鉴：对政府、市场与大学的关系历史考察 第一部分笔者从政府、市场和大学自身三个维度，以大学的自主性为突破口，对 政府、市场与大学的关系作了简要分析，从中不难看出，当前中国大学发展的艰难处 境。针对当前大学现状，学者们从不同的学科角度献言阐策，对阻碍大学发展的各种 因素进行了精辟的分析。笔者认为正确处理政府、市场与大学的关系，改善大学的生 存环境，即离不开对现实状况客观分析，也离不开对大学发展历史的系统追溯。面对 纷繁浩杂的高等教育史料，笔者拟以政府、市场、大学三者权力结构的变化为主线， 从中国和外国( 主要指硬方发达国家) 两个维度进行分析。 一、以本国为视角：对政府、市场与大学关系的历史考察 任何一个民族的大学发展史都有着深刻的民族烙印，我国也不例外。在对我国历 史上政府、市场与大学的关系进行历史考察时，笔者根据我国历史的特点分了两个部 分，第一部分是从我国大学产生到清朝末期；第二部分是从清朝来期到中华人民共和 国的成立。 ( 一) 从大学产生到清朝末期政府权力的绝对主导 关于我国大学的起源，存在很大分歧。有人认为殷商时期的“右学”是我国最早 的大学，有人认为西汉时期汉武帝创立的太学是中国大学的开始，还有人认为真正意 义上的中国大学发端于1 8 9 8 年的京师大学堂。无论我们将中国大学的起点追溯到何时， 始终都显现这样一个特点：政府权力的绝对主导。其表现之：大学的繁荣昌盛取决 于政局是否稳定；其表现之二：大学的教育目的是为国家培养统治人才；其表现之三： 大学的教育服务对象主要是统治阶级的子弟。但是随着经济的发展，政局的动荡使大 学时盛时衰，官学与私学交替发展。 股商和西周时期的高等教育，是我国高等教育的萌芽时期，这个时期的高等教育 与当时的经济发展水平相适应，教育活动常常和政治活动结合在一起，教师与官吏合 一，专为统治阶级服务的。教学内容主要是以所谓的“六艺”即“礼、乐、射、御、 书、数”为主，统治阶级在用4 l n 统治人民的同时，还培养教育贵族子弟充当甲士， 用武力镇压人民的反抗。这一时期，可以说大学孕育政府之中，受政府的绝对支配， 政府为大学提供所需能源，大学为政府培养统治人才，此时的大学毫无自主性可言： 经济与大学的联系则是间接的，经济发展使政府掌控的总资源增加。 从春秋战国到两汉时期，社会的政治格局发生转变，政治的走向由分向合，经济的 发展成为促使政局更迭的主要原因。此时大学处于初步发展时期，其显著特点是：政 治、经济的色彩浓厚；学校不只由官府设立，学术也不只为官吏所专有，私学并起， 百家争鸣；在教育迅速发展的作用下，社会生产力和科学文化也获得很大发展。政府、 市场与大学三者的权力结构模式有所改变，市场和大学的力量有所增强，政府、市场 7 与大学的关系变得更加复杂。 到了两汉时期，政治格局稳定，经济文化获得了进一步发展，我国历史上有文献 记载的正式大学太学正式设立，此时具有高等教育性质的私学也兴盛起来，但无 论是太学还是私学其教育目的都是为统治阶级培养人才。此时的太学虽然为政府掌控， 但也具有了一定自主性，其表现为两汉时期太学生的政治活动。西汉衰帝时，著名儒 学学者司隶鲍宣，由于揭露当时外戚和宦官引用私人充塞朝廷，而阻碍了贤人进路的 丑恶行径被下狱治罪。由于这些意见与太学生的出路有关，而得到太学生的同情。太 学生王咸领导一千多太学生向皇帝请愿，才使鲍宣免于死罪，这是我国太学生干涉政 治的最早记录。 从魏晋南北朝到唐朝时期的社会，再一次经历了由分裂到整合的过程。魏晋南北 朝时期，社会动荡不安，政局更迭频繁。这一时期经历了约3 7 0 年之久，除了西晋约 4 0 年的全国统一局面外，其余3 0 0 多年，都是全国分裂的局面。由于受战乱的不断影 响，经济时盛时衰，大学的生存环境也更加艰难。但历朝的封建统治者，为了巩固自 己的政权，对大学的主导行为也越来越强。这一时期大学的特点仍然是政治色彩浓厚。 到了唐朝时期，社会政局稳定，经济繁荣，促使高等教育获得了空前的发展。但是大 学的入学等级界限十分严格，大学集行政机构、教育机构、研究机构于一身，大学的 政治色彩依然浓厚：另一方面，唐朝设立了专业学院，如算学、天文学、医学等自然 科学等专业学院，这些专业学院是世界上最早出现的实科大学，这些专业学院的设立， 极大地促进了社会经济的发展。这一时期三者的权力结构模式发生了转变，于两汉时 期相比，其显著特点是大学为经济发展的贡献增强。 宋元明清时期的高等教育与唐朝相比有了进一步的发展，各朝的封建统治者为了 巩固其统治地位，培养为统治阶级服务的人才，非常重视大学的发展。从入学对象上 看，除各级官员的子弟外，也有一部分庶民的子弟，学生入学的等级性已不再突出。 而且这一时期大学的自主性有了进一步的增强，宋朝和明朝时期太学生的政治运动， 对当时封建王朝的统治产生了很大影响。宋元明朝时期的高等教育管理体制没有多大 改变，主要分为两种，一是由国子监领导，一是由中央政府有关的业务部门领导。政 府对大学掌控依然很强。在一时期，书院获得了进一步的发展，在学术力量和经济发 展的方面，作出了很大贡献。此时政府、市场与大学三种力量都有所增长，但政府的 权力主导模式依然没有改变。 ( 二) 动荡的社会环境下，大学精神的养成 从清朝末期到新中国的成立，中国社会经历了从辛亥革命到军阀内战，从军阀内 战到抗日战争，从抗日战争到国共内战，一系列的战争构成了中国社会发展的主旋律。 这一时期中国大学在救亡图存的民族危机中建立起来，同时诞生了一批出色的教育家， 如蔡元培、梅贻琦、张伯苓等，他们为中国大学作出了重要贡献。在动荡的社会环境 下，他们在政府无暇顾及教育时，高举教育救国、民族独立的旗帜。在当时尤其以蔡 元培最为著名。1 9 1 6 年1 2 月2 6 目，蔡元培出任北京大学校长，他上任后对北大进行 了一系列的改革。首先，在办学宗旨上明确指出：“大学者，研究高深学问者也。”“大 r 学学生，当以研究学术为天职，不当以大学为升官发财之阶梯。”对“学而优则仕”、 学术的政治化倾向进行了深刻的批判：其次，在办学方针上，蔡元培主张实行“思想 自由，兼容并包”。为此他不拘一格地招揽人才，例如，在当时北大的讲坛上文学方面 有文言派的黄侃、刘师培、陈介石等，改良派的朱希祖，白话派的胡适、鲁迅、陈独 秀等。但蔡元培的这种“兼容并包”并不是无原则的拼凑，而是提倡通过不同学派的 比较和竞争，让学生作出合理的选择。他为北大内部治理结构的完善，为中国大学的 养成奠定了基础。正如一些学者所强调的“在教育现代化的尺度上，二三十年代的大 学也许更为接近现代大学的概念”。 在动荡的社会环境下，大学获得了一些发展，随着抗日战火的蔓延，许多人认为 学校应服务于抗战，开设军事课，以国家民族复兴为目标。这种观点在南京失守后， 尤为高涨。毛泽东曾指出：“在一切为着战争的原则下，一切文化教育事业均应使之适 应战争的需要”，“伟大的抗战必须有伟大的抗战教育运动与之相配合，” 在这一方针 指导下，高等教育为抗战作出贡献的同时，也奠定了新中国高等教育党政教合的基 本组织形态。 二、以外为鉴：对政府、市场与大学关系的历史追溯 对中国大学发展的历史考察使我们清楚地认识到了三者矛盾产生的历史原因，而 对国外大学发展的历史追溯，则为我们提供了一个解决中国政府、市场与大学三者矛 盾关系的新视界。这种考虑不是中国学界在解决问题时的习惯性思维，而是基予这样 几点理由：一是世界的学术中心始终在西方发达国家间徘徊，世界一流大学的发展经 验值得我们去学习、借鉴；二是西方发达国家的市场经济历史悠久，对解决政府、市 场与大学的矛盾关系有着丰富的经验；三是全球化的发展趋势，使政府、市场与大学 三者关系就有某些共性。基于这样几点理由笔者拟从经济学的视角，以西方发达国家 政府和市场关系的变化为主线，对作为对象物的大学的历史走向进行追溯，这样做的 好处是充分考虑到大学发展的政治和经济背景，避免分析问题时完全囿于大学本位。 笔者根据经济发展阶段分三个大部分进行论述。 ( 一) 古典世界* 里政府、市场与大学的关系 西方近代意义上的大学产生于中世纪，“如意大利的波隆那大学( b o l o g n a ) 为代 表的城市自治大学、以法国的巴黎大学( s o r b o n n e ) 为代表的从教堂学校发展而来的大 学和以意大利的萨拉诺大学( s a l e m o ) 为代表的专业性大学等等。”它是一个拥有特 权的行会组织，是中世纪的知识分子自发组织起来的，具有很强的自主性与独立性。 这种自主性与独立性的产生基础源于大学成员对大学精神的执著追求，当时不够成熟 。扬东平太学精神前言f k q ，沈阳：辽海出版社，2 0 0 0 ( 9 ) 。曲士培中国大学教育发展史【m 】太原：山西教育出版社，1 9 9 3 ( 4 4 3 ) 。这里古典世界意指从l 3 至1 4 世纪资本主义萌芽到凯恩斯主义 n 现以前的时期 。欧阳光华中世纪大学的起源、类型、特点及其演变【j 】高等函授学报f 哲学社会科学版) ，1 9 9 8 ( 1 ) 9 的政府与市场也无力影响大学。政府与市场作为影响大学发展的两大外在因素，在不 同的制度环境中二者间的关系也存在着不确定性。了解不同时期政府与市场的关系， 有助于深刻地认识在不同的时代背景下大学的发展规律。 经由霍布斯、洛克、托克维尔、休谟等经济学家的倡导，以经济自由为核心的市 场观念已深入人心。而皿当斯密则为我们建立起了市场经济制度的经典体系，同时也 给我们提供了市场与政府关系的论据。斯密认为，在自由市场经济体制中，存在着一 只“看不见的手”，在“正义的法律”的基础上，自动调节着自利人们之间以及社会之 间的利益冲突，从而形成使得个人和社会利益都能够同时得到实现的一种“自然秩序”。 。根据斯密的经济思想，“自然秩序”建立需要三个条件：( 1 ) 市场主体的完全自由；( 2 ) 市场主体需克己自制，不做有损竞争和自由市场的各种不正当行为；( 3 ) 必须存在规 范市场的法律，维护公平游戏。在斯密的思想中，“政府的经济作用间接地体现在为市 场经济立法和建立规则上，而不是直接对经济进行干预。”“政府应尽到三种职能：( 1 ) 保护国家，使其不受其他国家的侵犯；( 2 ) 维持社会公正与秩序；( 3 ) 建设并维持一 定的公共机关以及一定的公共工程，例如道路、运河、教育等。”国在斯密的思想中， 期望有一个开明的政府，又怀疑政府干预经济的能力和效果。同时他又指出了政府的 缺陷：“如果政治家企图指导私人应运用他们的资本，那不仅是自寻烦恼地去注意最不 需要注意的问题，而且是一种不能放心地委托给任何个人、也不能放心地委之于任何 委员会获参议院的权力。把这种权力交给一个大言不惭地、荒唐地自认为有资格行使 的人，是再危险也没有了”。 约翰穆勒继承和发展了亚当斯密的思想，政府对经济的干预必不可少，问题的关 键是政府干预的界限在哪。穆勒将政府的职能分为必要职能和任选职能，前一种职能 明确政府该做什么，后一种职能又分为命令式的和非命令式的。命令式的规定所有人 能或不能做什么，非命令式是允许个人追求具有普遍意义的目标，但并不是完全交给 个人去做，而是设立自己的机构做同样的事，例如举办大学。在此之后，马歇尔、瓦 尔拉斯、庇古等人进一步发展了古典经济学，将人们带到了新古典经济学，他们从外 部性、垄断、福利的角度提出了政府干预的必要性，但态度是非常温和的，政府干预 只是对市场失灵的校正，而丝毫动摇不了市场机制的重要作用。“庇古进一步认为，只 有政府在效率和公共责任意识方面有所改善，能够预期到干预经济的有利条件，才能 比过去更有效地干预经济。” 随着政治、经济的发展，西方发达国家先后完成了资产阶级革命，政府权力从封 建统治者手中转移到了资产阶级手中。权力的转移引发了政府职能的转交，政府的统 治职能较为突出，社会管理职能也呈现缓慢扩张趋势，但从总的趋势来看，政府在社 会中扮演的角色越来越重要。新兴的资产阶级为了实现其政治思想，把教育大权控制 在自己手中。然而市场经济的自由思想和大学的传统力量使政府对大学的控制并不顺 。扬春学经济人与社会秩序i m i ，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 9 9 9 ( 1 0 9 ) , 。王善迈市场经济中的政府与市场一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 0 0 2 ( 1 5 ) 。王善迈市场经济中的政府与市场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 0 0 2 ( 1 6 ) 1 0 利。比如，在法国1 5 、1 6 世纪的时候，大学就被卷入政治漩涡，到了1 9 世纪拿破仑 将整个法国的高等教育统一掌握在自己手中。但是受当时整个欧洲市场经济的自由思 想和大学学术自由观念的影响，拿破仑也认为，“给予大学在各个专业领域一定的学术 自由，将会有助于各专业知识的快速发展”。1 9 世纪的德国，在普法战争之后，政治 和经济完全处在拿破仑的奴役之下，教育成为民族复兴、国家兴衰的关键。就如哲学 家费希特所认为的那样，“普鲁士的解放取决于它是否有能力建立一套适当的教育体 系，它应当为国家训练出亟需的领袖和能够自觉跟从他们前进的民众；它应当是国有 化的体系，充满着复兴普鲁士的思想和观念：它应当是民主的，使每一个儿童都得到 适合于其才能与接受力的教育。”。另一方面，在实际的操作层面，洪堡于1 8 1 0 年建立 了柏林大学，并明确提出学术自由的核心理念。在当时，政府、市场与大学的关系并 不矛盾。英国政府、市场与大学的关系与其他国家不同，在自由的市场经济影响下， 政府把自身定位于“守夜人”的角色，基本上不干预大学的发展，大学的学术自由被 认为理所当然。即使面对快速变化的政治经济，代表着英国大学的牛津、剑桥依然遵 循中世纪的传统发展，大学的自主性和独立性也因此而更加根深蒂固。美国的大学在 1 9 世纪以前很少能意识到自主与学术自由的问题，直到1 9 世纪以后，随着美国研究生 院的发展和德国学术性大学在美国影响的扩大，大学自主与学术自由才在美国大学中 传播开来。但美国的学术自由和大学自主并不排斥政府和社会，具有很强的开放性。 但是到了1 9 世纪后半叶，资本主义的发展进入“黄金时代”。现代市场经济开始发展 起来，市场重要作用越来越明显，市场成为调节经济的重要杠杆。在经济发展的促使 下，政府的社会管理职能迅速扩张，开始注重选择管理手段和方法，通过法律明确二 者的责任和义务。总的来说，政府倾向于同大学保持一种平等的合作关系。而市场与 大学的关系，则发生了改变，市场对大学的影响已不再仅仅限于精神层面，在现实的 层面上，市场要求大学增加一些科学尤其是自然科学的内容，它打破了大学孤寂的“象 牙塔”生活，使大学走入社会。此后大学为现实社会的发展带来了越来越多实际利益， 市场与大学的联系交得越来越紧密。 ( 二) 凯恩斯主义时期政府、市场与大学的关系 资本主义在经历了短暂的黄金时代后，于2 0 世纪2 0 年代末爆发了经济危机。经 济危机的现实猛烈地冲击了新古典经济学的理论体系，责难和批评新古典经济学的呼 声越来越高，其中以凯恩斯最为著名。1 9 3 6 年，凯恩斯的就业、利息和货币通论 一书出版，标志着凯恩斯主义的诞生。凯恩斯经济理论的核心是反对经济自由主义， 国家应适应经济问题的需要，审慎而正确地干预经济。凯恩斯主义的实践基础在于他 给政府提供了一揽子政策工具，使政府通过对经济的干预，实现充分的就业。在这一 阶段，政府的干预在一定程度上化解了社会矛盾和经济危机。但是政府的干预随时都 可能扩张，演变为政府专制。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政府的专制尤为明显。例如德 。王善迈：市场经济中的政府与市场【m 】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 0 0 2 ( 2 6 ) 。 加 许美德：中国大学1 8 9 5 1 9 9 5 一个文化冲突的世纪 m 】教育科学出版社，2 0 0 0 ( 2 3 ) 。 美 s e 弗洛斯特：西方教育的历史和哲学基础( m 】北京：华夏出版社，1 9 8 7 ( 3 9 8 ) 国大学的许多教授因此而逃往国外，造成德国大学的衰落。即使是学术环境宽松的美 国，其大学自主和学术自由也跌到了历史的最低点。 ( 三) 当前西方国家政府、市场与大学关系 到了8 0 年代末期，凯恩斯主义在经历了保罗萨谬尔森等主流经济学家的发展以后， 沿着不同的路径形成了两个新学派：新制度经济学和新凯恩斯主义。新制度经济学派 以交易费用为突破口，说明了市场经济中市场失灵的普遍性。政府在解决市场失灵时 受交易费用和其他组织成本的影响，只能减轻而不能完全消除市场失灵问题，政府在 干预经济时，可能存在着普遍的制度失败。而新凯恩斯主义则从一种平和的角度来论 述政府和市场的关系，他们认为，政府与市场具有互补性，政府与市场实际上是一种 伙伴关系，哪一个更起作用，没有绝对的界限，关键在于在变化的条件下，如何改进 政府的效率，从而促使市场的有效性。政府在解决市场失灵的问题上具有优势：政府 是一个对整个社会成员具有普遍约束力的权力组织，具有节约交易成本的优势。在政 府与市场的关系不断发展的情况下，政府、市场与大学的关系也向着更为平等合作的 方向发展。无论是哪个西方国家，在大学的发展上己不再过分地强调政府抑或市场的 积极作用，而是在大学之为大学的基础上，避免大学走向政府或市场任一极端。 2 第三章路径选择：高等教育产品属性的界定及三者关系的 分化与整合分析 在第二部分笔者从中外两个维度，对政府、市场与大学关系的历史进行了追溯。 中国的大学从产生之日起，政治化的色彩就非常浓厚，经历了几千年封建社会的政治 经济洗礼后，大学的政治化基因更加根深蒂固，丽与经济的联系并未像西方国家那样 广泛而普遍。到了当代，改革开放后我国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逐步完善，在大学的发 展中，市场的影响因素不断增强，政府、市场与大学的关系似乎走向了西方发达国家 的老路，但由于国情及世界整体情况的异同，我国当前政府、市场与大学关系又有所 不同。在第三部分，笔者将首先从公共产品理论分析入手，明晰高等教育的产品属性； 在明晰高等教育准公共产品的属性后，进行分化分析，进一步探讨政府和市场在面对 众多社会产品之一的高等教育时，应发挥何种职能，充当何种角色：在此之后，对政 府、市场与大学的关系进行整合分析，找出政府和市场作用大学的边界，寻求三者问 的平衡。 一、公共产品理论与高等教育的产品属性 ( 一) 公共产品理论 公共产品理论最先由著名经济学家萨缪尔森在1 9 5 4 年系统论述，此后在经济分析 中被广泛运用。按公共产品理论，全部社会产品可以划分为三类：公共产品、私人产品、 准公共产品。萨缪尔森在经济学( 第十六版) 中，给公共产品下的定义是：“公共品 是这样类商品：将该商品的效用扩展于他人的成本为零，因而也无法排除他人共 享”。根据公共产品的定义，人们归纳出公共产品的两个特征：一是消费的非竞争性， 即一个人消费一种物品不减少其他人消费该物品的特性；二是消费的非排他性，即一 个人消费一种物品时不能阻止其他人消费该物品的特性。国防是一种典型的公共物 品，保护本国不受外国入侵，不能排除本国公民中的任意一人享有这种国防的好处： 同时，当一个公民享受国防的好处时，他并不减少其他任何公民享有国防的好处。与 公共产品相反，私人产品即有排他性又有竞争性。如食品，消费者以竞争性价格从市 场购得和消费后，排除了其他人的消费。“在现实社会生活中，除上述纯公共产品和 纯私人产品之外，还有介于两者之间的产品，可称为准公共产品或混合产品。它兼有 公共产品与私人产品的特征：一方面在消费上具有排他性，在供给上可以实行排除， 将不付款者排除在外；另一方面，又具有外在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