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计在援越抗美战场上.doc

会计在援越抗美战场上纪念援越抗美斗争40周年暨母校福建福州商业学校百年校庆 福州商业学校56届计301校友 铁道兵2团会计：王大林一首耳熟能详的军旅歌曲唱道：人生中有了当兵的历史，一辈子也不会后悔。我当上铁道兵，还上过越南战场，便有三个不会后悔。常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会计属后勤，当年财务部门与军需部门合并称供应股、科、处、部，在人少事多的当时，也管过粮草、当过先行。只是描写会计在战场的文章，还没见过。试说我的经历，补其空白。1955年修建鹰厦铁路时，铁道兵司令员王震向福州军区司令员、福建省委书记、省长叶飞要人。两位上将商定，从福州商业学校应届毕业生250人中选调100名。我的专业班级计301是成本会计班被选25人，占班级50%，占全员四分之一，我有幸被选中。1956年2月到铁道兵的百人，在苏联革命歌曲共青团员之歌：再见吧，妈妈！不流泪，莫悲伤的歌声中，告别母校，乘汽船溯闽江到福建省南平市80部铁道兵鹰厦铁路指挥部报到。经3个月培训后，当作铁道工程核算的骨干分配到兵、师、团。我是1956年10月到铁道兵2团的。从此，以苦为乐，以苦为荣，当铁道兵光荣；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便成为我们的行动准则。铁道兵四海为家，福州商业学校校友的足迹也走遍全国。听说，当年母校，曾经追踪过我们，并在全国地图上标示。我们随着铁道兵的铁道工程核算轰轰烈烈地开展，而逐渐成长，后来还进行连队工料核算，要将工程造价减下来。我们从刚开始的工变为兵，有了军衔，1965年取消军衔时我是中尉。正是那时，在美国疯狂扩大侵略越南战争时，我赶上了援越抗美战争，上了越南战场。1965年5月23日，铁道兵1师2团，2师6、7、9团，13师63团组成中国志愿工程队第1支队，后来又加入61团，628高炮团随1支队入越作战。1966年12月28日，中国志愿工程队第1支队改称中国后勤部队1支队。在1支队主任龙桂林、政治委员郭延林率领下27,000名官兵于1965年5月23日至12月30日从广西和云南边境进入越南，执行铁路保障和战备施工任务。1支队入越后，担负554公里铁路，222座桥梁，71个车站的抢修、改建、新建任务。铁道兵的师、团、营配置高机连，连配置高机排，在铁路沿线直接对美国飞机作战。2团为1大队，担负越南老街至河内铁路（西线）、友谊关至河内铁路（北线）、河内至文典（南线）362.47公里铁路抢修和对空作战任务。5年里，我这会计既是军需会计，更是进行反轰炸抢修、战备施工核算的工程会计。初识越南铁道兵与越南的间接交往，早在1956年。铁道兵3团担任当年称为滇越铁路的中方南段碧（色寨）河（口）米轨铁路修复任务，2团于1956年6月至1957年12月派出3个连队配合。在贵（阳）昆（明）铁路建成前，云南与内地重物运输经越南的西线和北线。云南十八怪中的火车不通国内通国外，就是说的这档事。我下连队，在1957年就到过中越边境城市云南省河口县，曾在不设防的界河南溪河里游过泳，见过连队的猪跑过河向越方交的5元钱关税单据。尽管如此，2团在昆明步校战备换装时，发给我们有夏装：单服、凉席、凉鞋；也有冬装：棉被、棉大衣。当时犯糊凃，后来才晓得越南早晚气温差别大，尤其是西线，夏冬装都能用上。中越山水相连，历史渊源久长。古时中国有五越，如福建称闽越。当年他们拟国名为南越，因与五越有重名，公元1804年清仁宗诏谕当政者阮福映赐国名为越南。越南人民敬爱的领袖胡志明称中越友谊是同志加兄弟。我国申言，中国是越南的可靠后方。在那个年代，我国援越物资，源源不断经过铁道兵把口的铁道线运到越南，再转运各地以及南越。越南的战斗口号：越南必胜，美国必败，是我们在同越南人交往中必喊的口号。我第1次过越南，是1965年8月为先遣连队报帐。拿着盖有中国志愿工程队1大队印章的路条，步行过南溪河上公（路）铁（路）两用的河口-老街大桥，两侧桥头的中越哨兵均对我行军礼。走过一段铁道线来到一处道班房，副政委李健接待我，原来这是1大队的简易指挥所，有报务组等几个人。在摆出晚饭时，李副政委派人领我去1公里外的连队就餐，我理解那晚饭是越方对首长的特殊供应，安然去连队履行自己的职责。以后来往老街-河口、河口-老街时多是乘汽车，而进出友谊关更是汽车住返，再难有拿路条步行的享受。异国他乡有什么不同？首次报帐入越，其他人半熟悉的环境对我完全陌生。入夜，隐约可见的乡村住房，户户洞开,透着一缕缕绿色的鬼火澈夜不灭，没有狗吠，有婴儿的啼哭和清晨的鸡鸣。觉得儿啼声同国内一样。后来见到的文章介绍，世界各国语言喊妈的声音都相似，妈是婴儿啼声的必含音节，这是人类的共性。越南的草房关与开都不防偷，也没可偷的，或许战争的需要,干脆洞开。住房的绿光，是当时越方火柴供应不上，越南老乡保留火种的方式，采用拧小灯芯的办法来省油，儿时见过。开进越南完成先遣连队报帐任务返回2团昆明步校战备基地不久，1965年10月23日全团陆续乘米轨火车货棚车沿昆（明）河（口）铁路向越南开进。在离河口几公里的山腰火车站，干战下车分散隐避在附近的橡胶林中，吃过在国内的最后一餐饭后，等待天黑、等待命令向越南开进。不知多久，火车在越南一处断桥前停下，接下的是艰巨的卸车，将货物往断桥下运，又推上高坡，再用汽车运到安沛省桃盛团部驻地。桃盛有一片小山包，其间有马蹄形平地，司、政半月形分布，后勤处分布到半山坡，留伙房在山脚下。部队来到前，越方已为我们建有住房，用毛竹作骨架，棕櫊叶作顶盖和边盖。司政后到来，各自在驻地挖防空壕和防空洞，五年中没发生空袭伤亡事件。以前喜欢竹子，这回住进竹林，再加多雨，发现潮气太重，枯枝烂叶过几天就长出蘑菇、木耳和不知名的菌类，有的还发光。蘑菇常带毒不敢碰，木耳则随意采摘用来食用。我当会计的帐本、帐皮凡有浆糊地方全部分离，当时才有塑料，还没塑料纸可包裹，无法可想。大家拿起砍刀砍去过密的竹子，我过去、再后从没砍过那么多竹子。这样，才让住房透进一点阳光。但要是出去几天回来，感觉被褥湿沥沥的，简之可拧出水来。烧开水用竹子，竹楠是最好引火料。燃烧的竹子与木头不同，如若熄火，不见明火别想再吹着，只有重新划火柴点燃。枯竹燃得过快，后来添青竹。烧火后过一会的灶膛，是烘烤鞋子和衣物的好去处。越南地处热带、亚热带地区，植被丰富，乔木、灌木、竹林、茅草广布，花儿也是嫵媚动人，下连队乘车、步行，路旁、高处迷漫在空气中的芳香沁人心肺，还发现许多从未见过的漂亮小鸟。尽管处在战火中，自然风光依旧迷人。高大挺拔的椰树采摘，是男人、小孩显示攀登技巧的绝妙所在。宽大的香蕉叶，长着与摘下的均可遮荫。雨前的雷电惊天动地，象高射炮万炮齐鸣，雨来的快、下的急，尽管只跑几步躲雨，可能已将你浇透成落汤鸡。难忘下火车，返回桃盛住地沿途有许多棕榈树，尤其是棕榈幼林的叶子象利剑片片剌向苍穹，如同中越军民钢铁般的意志，警告敌人，胆敢来犯必将剌透他的胸膛。同赴援越抗美战场的战友郑信恩，介绍63团从北线友谊关开赴越南情况：1965年9月23日夜里，后勤处几位同志和炊事班战士作为先行小分队，乘汽车过友谊关到克夫，先行到达一个小山坡密林里安营扎寨，支锅烧饭。在克夫车站，当地播放团结就是力量的歌曲，欢迎部队步行到来。到达驻地后，大家卸下背包，立即搭支帐蓬，周围还挖条深50厘米的防蛇沟，忙了大半夜，才草草就寝。第二天起来，就发现越南老乡备好竹片、稻草，在为部队搭建简陋临时办公室和住房。与2团先有住房，后住人是一种不同的情况。热情的越南老乡由于打仗，村庄老人、妇女、儿童多，壮年男人少。未婚女子注意妆扮，一个尖顶宽沿草帽，彩巾将脸面挡得太阳晒不进，披肩发长垂，黑绸长裤，紧身上衣，显出青春亮丽。已婚妇女常口嚼槟榔，嘴唇血红、牙齿变黑，过早显老。男少女多，一夫二妻常见，屋里没有第二张床，可想是夫妻妾共床。越南妇女能干，农活、修路、为军队修阵地，甚至挖定时炸弹。越南是真正的全民皆兵，许多妇女倒背着枪支，骑着自行车穿行在公路上。越南人讲礼仪，相遇主动打招呼，行进中如要超越，绝不从我们中间穿过，而由侧面绕过。女孩子当我们面剥香蕉，会从中间撕开，没人时才象我们从一端剥皮。也有俏皮妞，特意在你洗衣的河中涉足扰浑流水。出国人员骑自行车出行的很少，或许只有会计等少数人的专利，行进途中不定那个女子，轻巧地坐在你的后车架上，象熟人一般，不言可否，借步一段。上海凤凰牌自行车，当年较多出口越南。在绵长铁道线旁，铁道兵战士住在附近村庄，有的居民住边厢，让出正房住我们一个班的战士。我下连队时，曾经遇到我的臥床头顶边，摆着从河内疏散出来的一群女学生的床铺，头顶头。越南人盖房，大红纸写的竟然是中文的上樑大吉；我国的民族节日越南也一样过，如春节、中秋、端午节等。许多人下中国象棋，一样的将、士、象、车、马、炮，卒。越南人对我们普遍友好，会老远跑到你跟前喊一声早懂记 （你好）、早咯懂记（你们好）；中越双方都熟悉团结就是力量歌曲，往往一字一句地互教中越语唱法，还有列国米（美帝国主义）、练冰（手电筒）、臥多（火车）、美热（几点）、枚呼拖拉（请抽烟）。我曾经用河内美热臥多再加呜呜声，问路老乡开往河内的火车几点开车，还真问通。63团在盖房中，与越南人交往较多，一名叫阮光荣的农民，会用半生不熟的中国话与人交谈，郑信恩还曾与他下过中国象棋。还介绍当卫生员的妹妹与郑认识。1967年春节阮到部队邀请郑去他家做客，经后勤处何处长批准带一个军械助理员同行，前去拜年。其家父母、兄妹、从河内来的表兄、表姐用丰盛的午餐接待，这是异国他乡有意义的春节。有一首沁园春越南 （）作纪念：南国风光，郁郁葱葱，绿水青山，看椰林参天，绿竹婆娑，红河绿浪，白帆如梭，湖光山色，妖娆多姿，美丽国土常年春。恨美帝，一线分南北，两个世界。革命红旗高举，英雄人民誓将帝修除，任增兵屠杀，狂轰滥炸，反帝怒潮势不可挡，心存高远志在长空，统一祖国意志坚，全民战，戳穿假和平，胜利在望。下连队乘火车，步行若干里路，从一个连队到另一个连队，是会计的家常便饭。在火车上，曾见车下越南娶亲的队伍，新娘是由新郎背驼着的，多幸福。西线铁路客车晚间开行，候车室里几盏昏暗的油灯，我曾将就这点亮，給云南省东川市的初恋姑娘写信，越南人不知我忙什么，只怕同胞撞到，满溢乐趣，又多苦涩！越南专门为中国人挂一节车葙，摆有茶水桶。旅客客车是中间背靠背长条椅，加上两侧坐位，形成两排面对面的坐式，与云南的昆（明）河（口）铁路相同相通。后来，北线改成三根轨铁路，既走米轨火车，又走准轨（宽1.435米）火车。卫生盒和急救巾在越南防疫病是重要的工作，总后卫生部、昆明军区、广州军区都派人下来指导检查。干战定期注射、服用预防药，还配发卫生盒。卫生盒中有碘酒、感冐药、疟疾药、净水片、蛇药，另有团带尾巴，便携带的急救巾。一回步行途中口渴，用行军壸到红河中灌一壸水，放入一片净水片摇一摇，过一会去喝。哟！一股漂白粉味道，虽口感不佳却防病。急救巾，原来是大三角纱布，用于伤病员急救。蚂蝗、蚊子、老鼠、蛇，对我们是危险动物。蚂蝗，有水蚂蝗、旱蚂蝗，叮人吸血一点感觉不到，吸多少血还得流掉多少。用手去拉，扯断身子，它的头还在你体内；猛拍、或用烟头烧才会掉下。下水前要注意有没水蚂蝗，外出时要扎紧裤管，防止蚂蝗叮附。蚊子，长腿大个，硕长的嘴可从衣服叮入，曾同时在身旁点四只蚊香，赶它不走，躲入蚊帐才免叮咬。哨兵要戴防蚊罩、擦防蚊油。蚊子传播疟疾，要小心。鼠，传播鼠疫、钩端罗旋体病。同事于希方从哈尔滨给买的毛毯67.20元，超过1个月薪金，谁都说高级。入越时没用多久，老鼠也会选材，偏在上头啃了一口，让我痛心许多天。奍猫是驱鼠的好办法，有个夜晚见猫捉住只老鼠先不吃，将它甩起，在鼠跑时再抓住又玩，最后才当头咬入，真解气。蛇，老鼠的天敌，蛇多鼠少。但人天生畏蛇，被毒蛇咬是有生命危险的。我们有驱蛇棍、蛇药，被蛇咬的不多，被吃掉的蛇倒多。一次，老鼠淒惨地叫，卟！一声响，从房上掉下一只2米长的蛇，口含一只鼠。大家操棍拿锹时，我说慢，看蛇是怎么吃老鼠的；在蛇将逃时，张合浦一个箭步上前抓住蛇7寸。我们用小绳綑住蛇头，张用刀从7寸下割一环形，很快将皮剥去，内脏跟出来，有人将蛇胆生呑。将蛇肉在露天煮熟后，大家美食一顿。还有其他昆虫、小动物有趣。如：蚯蚓，有的个头特大。入越南首日，见途中横一长条虫，以为是蛇，但它不动不扰，才晓是蚯蚓。想这大蚯蚓，便是人称土龙的，中医可入药。蜘蛛。清晨，首次从后勤处住房山坡上，去山脚下的伙房打饭，不时蛛丝扑面，以后就用驱蛇棍去除。异国蜘蛛也有大傢伙，蛛网也大。无意中发现蛛网粘上树叶时，蜘蛛会去剪除。我们故意甩过树叶去逗逗，它立马剪除；再甩，再剪。多几次，它发觉上当，不管了；但过一会你就看不到树叶了。蜗牛。刚下火车，在富寿火车站阳台看见象鹌鹑蛋大小，金黄略紫的贝壳，以为谁挑担丢失的，俯身拾起。越南人向我搖手，我便丢下，发现远近有许多，这是蜗牛。多次相遇后，才知其壳较硬，除非用石块砸、重脚踩，才会碎；其爬行赶上一般昆虫速度。它行进中头部有觸须转动，见同伴会扎堆，这只觸须插入那只体内，那只觸须也插入对方体内。后来才晓蜗牛是雌雄同体，但却是异体交配。报纸和广播报纸和广播，是干战的精神食粮。军邮汽车，带来国内的报纸和亲人的信件。1支队的军邮汽车开友谊关、凭祥，返回到各大队。军邮汽车又是我们的交通车，顺路捎上去支队、回国内。西线邮路由2团负责，更多利用夜行火车。许多单位有中文新越华报，是越侨赠阅的，从中可以了解越南战场情况。令人注目的是，河内影院放映的电影，开始基本是中国片与苏联片各半，政治气候不同，比例也改变。越南放映外国电影，是口语直译，将原音量放低，口译者用喇叭作不对口型的意译，口译者的水平直接影响收视效果。电影，那个年代干战可看的较少。2团河内指挥所时常从大使馆拉点新片放映，国内禁映的柳毅传书等，在指挥所也可看到。一回专车拉干部到广西凭祥看珍珠港、山本五十六，5小时乘车，看3小时电影。广播是实时了解国内、国际时事的工具。半导体收音机是时尚用品，南京的金星、北京的牡丹较出名。我有一台北京牡丹外出背着。夜晚在火车站候车、乘车路上有音乐节目时会放大音量，珊瑚颂、红梅赞的优美高吭同样吸引越南乘客如痴如醉。万籁俱寂的夜晚有一台只播放音乐的电台，半小时、1小时没有插话，竟然可以听到康定情歌等抒情歌曲，有人说是广西北海渔业广播电台。中央文化团体到越南前线慰问演出不断，文化部、总政、海政、铁道兵文工团都曾到连队献演，对部队鼓舞很大。击落敌机、抓美国飞行员越南战场上的会计不是文员，首先是战士。我们配54式手枪、2弹夹各8颗可连发子弹。我连年射击考核，5发子弹均在40环以上。刚入越，团长续克就规定，会计出行派警卫。战士可爱，在泥泞路上稍犹豫，他会背你蹚水过涧，真不好意思。住后，尽可能两会计结伴出行。1965年10月9日，郑信恩与股长万旺盛下连队突遇几架敌机凌空，两人跳入路旁小坑中躲避，附近山头的高炮和铁道兵的高机猛烈开火，一朵朵白花在敌机旁边开花，一阵欢呼声响起，一架敌机尾巴拖着浓烟，坠入附近山头。我也曾在桃盛，随部队一声令下，向美国飞行员跳傘的山头冲去，结果让快腿先摛获。入越部队普遍都流传，用揀来的飞机毛（美机残骸），铸造的小飞机和像章。防空也有学问，胸口紧贴地面是有生命危险的，要用胳膊支撑出空间，这样才防震。初生牛犊不怕虎，遇防空警报时大部分人会去看飞机，而不忙进防空洞、防空壕。可就有人，防空警报没响他先跑，开始以为他怕死、神经质，多几回发现他跑几步，防空警报响起，敌机凌空。是否有第六感觉？研究开发这种感觉，或许具有发明雷达的意义！有一首西江月炮轰敌机（），记录击落敌机：铁兵挥镐扬锹，刨土凿石修路，钢铁战士双任务，边战斗边劳动，雷公鬼怪侵空，炮口对准敌踪，阵地上空炮声隆，看飞贼倒裁葱。中国人的三多越南人评说中国人（实际是铁道兵战士）有三多：不戴帽多、戴手表多、拿拐棍的多。入越部队，着装是盔式帽；蓝海军装，后来改灰绿色非军非民装。盔式帽是越南军帽，老百姓男士也戴，说它遮阳避雨，有点钢盔的功能。但中国人却不认同，以我的亲身体验是假报警，戴着它走在路上习习生风，有敌机临空的感觉，不得不时时停下听听，而令人生怨。戴手表多，是中国比越南富裕，干战戴手表多。拿拐棍的多，是越南雨季长，道路泥泞，还时常遇蛇，拿根棍子有防滑驱蛇功能。越南的藤蔓生长旺盛，砍下一断极易脱皮，白白净净一段作拐棍再好不过，开始人人拿着，还说回国带几根，后来真带回的却不多。第三多，有的说是拿手电筒的多，部队多在夜晚活动，手电筒自然离不开。越南工业不多，练冰（手电筒）是令他们羡慕的东西，作礼品必定笑纳。农副业生产进行农副业生产是我军的优良传统。部队种菜、奍猪、生豆芽、磨豆腐，改善伙食增强官兵体质，有利施工、战斗任务的完成。13连还种菠萝、香蕉，回国时连队伙食费结余高达1万多元。中国人菜种的好，对越南人觸动很大，越南农业专家曾经偷偷抓取菜地土壤去化验，考查中国人用什么肥料。其实我们就施人粪尿！而越南人只用尿水，不用人粪，觉得它不干净。越南农户住宅厕所是每次大便均用草木灰掩埋，没有蝇虫爬动，有效除虫防病。现在是否会用有机肥，不得而知。得天独厚，越南水稻四季均在栽种和收割，甚至只收割不栽种。现在才听说叫再生稻。军用代金券、越南盾和就餐券说会计在战场上，一定要说或许是越南战场的独创，军用代金券。面值与当时流通的人民币相同。2团财务股长吕振家，让会计们分别背负军用代金券进防空洞，时常带着。我和郭计炎讨巧要一分券，1綑才100元，平时往床上一摔，丢失也赔得起。越币，部队也配发一些，越南1盾折人民币0.679元，用于支付越南供应蔬菜价款，河内地区的1、2营部队用的多一些，也多是香蕉、桔子、波萝水果钱。听说中越两国协议部队蔬菜由越方供应，可越南没大型农场，对中国人日均斤米、斤菜供应不起。看见越人民军就餐，一个班菜盆汤里只飘着几片空心菜叶，我理解他们的困难。部队供应以至越南抗美粮食、武器、弹药，来至中国。可以说援越部队，除吃越南水外，一切均来自祖国。东北的大豆、山东的花生全选最好的供应我们。为着可以多放些日子，花生仁是用手工剝壳的。鲜肉鱼难运送，吃鑵头；鲜菜供不上，吃脱水菜。祖国供应的罐头不乏精品，如：红绕肉罐头，1公斤1筒1.6元钱，3-5个就够连队下面条、烧菜用。值得称道的是广西制青刀豆罐头，8分钱1罐半公斤重，打开青绿诱人，鲜嫩可口，新鲜菜现炒的也赶不上。压缩饼干，小包装1袋1斤重0.16元，每块半节拇指大，面粉原味口感良好，当然要饮水才便吞嚥，吃过半才发现袋底还有许多小珠珠，一咬顶甜，原来，一块饼干一粒糖，设计真巧！上海制午餐肉罐头，全瘦肉，用于包饺子不用现刴馅。在河内2团指挥所，我曾参加包饺子，招待来访的河内市长。猪肉煮粉干则解许多越南人的馋。昆明军区云南开远设后勤23分部、广州军区在广西凭祥设17分部负责组织入越部队的供应。2团供应股在云南省文山州麻栗坡县、红河州金平县设蔬菜采购站，组织营连事务长、给奍员押车供应西线3、4、5营部队，广西的蔬菜则供应河内地区的1、2营部队。由于青菜少，天气热、潮气重，大部分人患阴囊炎，许多人得夜盲症。援越部队也有随军银行。2团先后来过4名地方建设银行职工，云南省建行小吴、广西合浦小张、长沙刘福建、上海缪宗兴，随我们下连队办储蓄，收储干战手上闲款军用代金券。我写过集腋成裘，集沙成塔倡导储蓄的宣传文章。援越部队还有就餐券。可在不同部队就餐，回国人员在口岸云南河口与广西凭祥军供站凭券兑换全国通用粮票和标准伙食费。算盘为国争光在河内越南银行取越币时，无意进行一场中国算盘与越南的手搖计算器的比赛：一扎单据我用随带的算盘一会算完；越南人用手搖计算机三次计算，三个得数，最后干脆以我的数为准。下连队报帐，不经意窗口常有越南老乡，在看我打算盘，个别听懂越语的翻译说，他们奇怪你不看算盘拨拉算盘珠。其实，会算盘的都不紧盯算珠，而将眼光集中算纸上，只用余光瞟算盘，这样，才算得快。打算盘，我始终惦记同事舒景樑，他早几年回上海。他打算盘有特点用左手。虽没我打的快，因为右手适时写下得数，效率比我高。真该给全国珠算协会写封信倡导用左手，而不是用右手拨算珠。它是教而识习之，单靠个人努力成不了气候。舒景樑的校友多用左手打算盘；我用个人行为提倡，让科长冯明熖考上闽江大学学会计的孩子用左手打算盘，她还是班干部呢，可挡不住开始赶不上的打击，还是改换成右手打算盘。如果校方倡导，肯定将产生一批左手算盘高手。后来财经院校学生，上岗会计将算盘作基本功，常学常练，还发珠算等级证书。现在有用算珠原理，开发的心珠速算法在许多地方青少年中推广，是珠算的发展。珠算确是国粹！2、10团分编铁道兵2团入越时是修建成（都）昆（明）铁路时的5营5连建制，全团7,000人，是超大编制。1967年2月2团一分为二，分编为2团和10团，建制1-3营辖1-15连、还有团高射机枪、机械、汽车、修理连，仓库和卫生队，总人数3,475人。10团称中国志愿工程队44大队，我被分编到10团。10团的新驻地在越南的一处疗养院的山脚下，山涧的流水清澈冰凉，附近田地里种有香茅草可制香料，经过时享受四溢的香气，依旧是越方先建好房子我们住入。住房伴着山涧紧挨山坡，财务股的会计们用锄头、铁锹挖掘过近的山体，填筑前面的滩地，变成运动场，可打羽毛球，后来后勤处盖上俱乐部兼会议室。我们用竹片拍击房内泥土地面，用4根木棍打入地下，上架包装箱拆下的板子当书桌，构筑良好的家。相当长时间后一位连队给养员才说，当时很有意见，以为你们用水泥浇地面，而工程上的水泥还不够用呢。说明我家多好！奍鸡、抓嘎咕后勤事务长将过节国内拉回的公鸡、母鸡给财务股几只放奍，鸡啄周边的干蚂蝗、虫子、青草不须饲料，很会下蛋，还孵小鸡，发展到几十只。倒过一回剩饭，以后在瓢盆响动中大小鸡会飞奔而来讨食，其趣融融。雏鸡渐大，将母鸡用竹筐扣下分离，以便带仔母鸡早下蛋。结果老鹰俯冲抓走围在竹筐旁的一只小鸡。次日放弃隔离，老鹰又来，母鸡与它搏斗，肚皮被啄一个血口，终保小鸡无羔。鸡伤用线缝，碘酊凃过几天后痊愈。从此一声大喊，小鸡便瘫在地上，有的四脚朝天，吓破了胆。一回夜晚鸡舍没关好，黄鼠狼光顾，损失惨重。嘎咕、嘎咕！不晓什么爬虫在房前的树洞里鸣叫，每半小时叫一回，随着夜深鸣叫的声次增长，成催眠曲。有人说是四脚蛇。一回真抓住一只四脚蛇，象大蜴蜴有7、8斤，煮食时正逢单位节日会餐，绝大多数人只吃野食，不尝节日食物，觉得四脚蛇更美味，至今相见仍说起此事。铁道兵的工程核算要了解会计在援越战场上干什么，应先知道铁道兵的工程核算。它类同铁路工程局，包括两部分：一、向外部取得工程价款帐收入。按铁路工程进度月、季向建设单位，俗称发包方（铁道部、铁路局、地方铁路则为省）结算承包工程款，一般由师、军、兵部办理，工程竣工时办理竣工决算。团向师亦作类似结算。二、核算施工中的耗费，与获得的承包收入比较，计算盈利或亏损。它是团队工程核算的重点。一个工程竣工亦须办理施工费用决算。新开工项目安排要会计到场，我常为先遣。竣工铁路的施工耗费要总决算；结余材料、物资向新线运营管理处移交，或向接续单位移交，亦须结算，时常是我返回办理，因而又留后收尾。这次上援越抗美战场，我先被留在云南东川3个多月，办移交收尾，后来又先进入越南。中间每季度又到东川一次。铁道兵干战的军饷从国防费开支。工程核算时，人工成本按定额加入。因而，铁道兵向军委提出军费自给，很受欢迎。铁道兵的工程核算精彩部分在材料核算。到现在，许多企业材料核算还只有我铁道兵的皮毛，所以在这里多阐述一下。铁道兵采用铁道部的材料目录为基础进行材料核算。材料目录是铁道材料的百科全书，它涵盖铁道运营和基建。铁道兵主要用铁路材料目录的基建部分，有十多本。目录有材料编号、品名、规格、单位、单价，往往有品质、定额等说明，由铁路局若干年修订发行一次；铁道兵军、师统一向铁路局订购，发财务、材料、技术部门各有1、2套。说是材料目录，实际却包含有常用机械、机具、低值易耗品，是套百宝书。在计划年代，部供一类物资钢轨、道丁、道岔、枕木、轨枕、钢材、水泥，目录价就是实际的供应价；省地供应的大部二类物资和一些三类物资，目录价与实际价相差也不大。团营连工程材料核算的一大内容是对三类材料就地采购和自行加工，以节省运费。铁道兵连队的铁匠炉、木工作坊、竹编作坊很兴旺，能工巧匠很多。铁道兵师有材料厂，后来扩大为材料基地；还有预应力桥梁厂、钢筋混凝土轨枕厂等。师材料基地、厂对团的物资供应基本按材料目录价结算，材料差价定期调增或调减。价款结算采取非现金、非银行的内部转帐通知书方式记帐；团发现寄来的转帐通知书附件金额计算差错，可另行反向给转帐通知书更正。双方定期核对帐目，一般供应方主动，根据确认的对帐单，供料方通知师财务科作增拨团工程经费、减少材料基地、厂欠款处理。这是一种高效运作资金的办法。转帐通知书格式如下：转帐通知书单位：年月字号摘要借方科目贷方科目金额附单据张小计大写金额：发转帐通知单位：（公章）年月日连队材料核算采用多栏式表格的形式，其格式如下：编材料规单单期初结存收入分工程：期末结存号名称格位价数量金额数量金额数量金额数量金额数量金额数量金额连队材料定额核算采用的格式如下：编材料规单单分工程：分工程：定额实际节超定额实际节超号名称格位价定额数定额金额实际数实际金额数量金额定额数定额金额实际数实际金额数量金额在修成（都）昆（明）铁路时连队配有核算员，连队干战的工料核算加上团队的专业工程核算，随着铁路新线的伸长、经过许多年实践的铁道兵工程核算也愈算愈精。援越工程决算1969年2月14日2团完成援越抗美任务奉命回国、其后3月16日10团回国。全团回国时，我再次留下扫尾，却又先于团队到广西夏石，穿入越的军便装迎着凯旋的列车，迎接大部队回国，为改穿军装的战友服务。借用现代的一句话，世界真小。不大的越南竟然有福州商业学校7名校友，其中同班计301班校友3名，有顶头上司、支队财务科会计黄宪勲、63团会计郑信恩，还有会301的王为学、统303罗圣俊、统301陈若泉、郑祥榕。3名会计在大部队回国后，留在支队同为援越工程决算一起忙了几个月。援越工程决算，是将入越5年按工程项目列出使用的全部材料、低值易耗品，以及被敌机炸损汽车、机械、物资的详细清单，决算清单务求详尽。我经办10团的工程项目有龙边大桥、安员、越池大桥抢修，龙边、安员、越池抢建便桥和迂回线等工程项目，北、南、西线反轰炸抢修。耗用则详列材料编号、品名、规格、单位、单价、数量、金额。有铁道兵工程核算基础，这种轻车熟路工作，顺利完成。对越援助是无偿的，决算只不过是从基层起积累相应资料。办完决算后我自行回国。在援越抗美战场上我荣立三等功一次，并于1966年6月光荣加入中国共产党。斗胆上书那时年轻气盛，见不平事敢说敢写。曾写信给国防部长办公室（不敢打扰林彪），抄送昆明军区，反映援越部队要求解决的事。主要有：用国产汽车、机械，以壮国威军威；将铁道兵穿的海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