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学专业论文）从行为维度看梅洛庞蒂现象学美学.pdf

摘要 行为是生活中常见的现象，人通过行为来表达自身。本文认为行为概念将梅 洛庞蒂的工作联结起来，指出现象学本身就是一种行为方式，现象学丰富了行 为的意义并且扩展行为的领域。梅洛庞蒂哲学中知觉、身体、艺术三个主题与 行为之间有密不可分的联系。首先，梅洛庞蒂肯定知觉的在先性，同时开启了 行为的知觉层面，将知觉的整体性和共存特性置于行为的情境中理解，间接拓展 了行为的领域。其次，梅洛庞蒂在身体的现象描述中呈现行为的肉身性。其三， 艺术作为知觉行为的强烈表达，不断更新人们看世界的方式和行为模式，并且建 立一种基于身体运动的观看方式。文章结尾指出梅洛庞蒂以知觉作为切入知行 合一问题的特殊角度，为以后的行为研究建立了一个可以容纳艺术与科学的现象 学平台。 关键词：梅洛庞蒂行为知觉身体艺术 i i a b s t r a c t b e h a v i o ri sc o m m o np h e n o m e n o ni nl i f e ；p e o p l ee x p r e s st h e m s e l v e st h r o u g h b e h a v i o r s t h i sp a p e rs h o w st h a tt h ec o n c e p to fb e h a v i o rg i v e su n i t yt ow h o l eo f m e r l e a u p o n t y sw o r k s ，a n dp o i n t e so u tt h ep h e n o m e n o l o g yi nn a t u r ei saw a yo f b e h a v i o rw h i c hf i c h e st h em e a n i n go f b e h a v i o ra n de x p a n d st h ef i e l do fb e h a v i o r t h e t h r e et h e m e so fm e r l e a u - p o n t y s p h i l o s o p h y , p e r c e p t i o n , p h y s i c a l a n da r ta r e i n e x t r i c a b l yl i n k e dw i t hb e h a v i o r f i r s to fa l l ，m e r l e a u p o n t ya f f i r m e dt h ep e r c e p t i o n o ft h ef i r s t ，o p e n e dap e r c e p t i o nl e v e lo fb e h a v i o r h em a d es e n s eo ft h eo v e r a l la n d c o e x i s t e n c eo fp e r c e p t i o ni nt h ec o n t e x to fb e h a v i o r , i n d i r e c t l ye x p a n d i n gt h ea r e ao f b e h a v i o r s e c o n d l y , m e r l e a u - p o n t yp r e s e n t e dt h ef l e s h i s hq u a l i t yo fb e h a v i o ri n d e s c r i p t i o no ft h ep h e n o m e n o no ft h eb o d y t h i r d l y , a r t sa sas t r o n ge x p r e s s i o no ft h e p e r c e p t i o n ，a r ec o n s t a n t l yu p d a t i n gt h ew a yo fh o wp e o p l es e et h ew o r l da n dt h e p a t t e r n so fp e o p l e sb e h a v i o r s ，f i n a l l ye s t a b l i s haw a yo fv i e w i n gw h i c hb a s e do n b o a ym o v e m e n t t h ee n do fa r t i c l ep o i n t e do u tt h a tm e r l e a u - p o n t yc h o s ep e r c e p t i o n a sas p e c i a la n g l et os o l v et h ep r o b l e mo fu n i t yo fk n o w i n ga n dd o i n g , a n dn o t e d t h a th ee s t a b l i s h e dap h e n o m e n o np l a t f o r mf o rb e h a v i o rr e s e a r c hw h i c hc a n a c c o m m o d a t eb o t ha r ta n ds c i e n e e k e yw o r d s ：m e r l e a u p o n t y ，b e h a v i o r ，p e r c e p t i o n ，b o d y ，a r t i i i 浙江大学研究生学位论文独创性声明 本人声明所呈交的学位论文是本人在导师指导下进行的研究工作及取得的 研究成果。除了文中特别加以标注和致谢的地方外，论文中不包含其他人已经发 表或撰写过的研究成果，也不包含为获得逝鎏盘堂或其他教育机构的学位或 证书而使用过的材料。与我一同工作的同志对本研究所做的任何贡献均已在论文 中作了明确的说明并表示谢意。 学位论文作者签名：畜；诚 签字日期： 跏富年么月7 e t 学位论文版权使用授权书 本学位论文作者完全了解迸鎏盘堂 有权保留并向国家有关部门或机 构送交本论文的复印件和磁盘，允许论文被查阅和借阅。本人授权澎姿盘鲎 可以将学位论文的全部或部分内容编入有关数据库进行检索和传播，可以采用影 印、缩印或扫描等复制手段保存、汇编学位论文。 ( 保密的学位论文在解密后适用本授权书) 学位论文作者签名：幸诫 签字日期：加密年6 月f 日 导师签名： 签字吼、嗜年钐月厂日 致谢 很荣幸从汕头大学来到浙江大学读书，尤其是在有着优秀学术传统和氛围的 美学所。在这个美好的集体中，我得到沈语冰教授、徐岱教授、张节末教授、刘 翔老师和潘一禾老师的重要教诲，两年的研究生生活虽然短暂，但人生之路的漫 长并未因为其长度而具有更多的意义，关键的关键在于人生经历切身感的与日俱 增浙江大学美学所就是这样一个境界。 本次论文的写作可以作为两年学习成果的初步总结。总体上看，尽管面对准 备时间短暂、学养不够扎实等诸多因素的制约，但由于导师的悉心指教，终于算 是在学术上有所收获。在老师们的栽培下，我仍愿意继续求索。 同时，感谢父母的养育之恩，感谢同学的友谊。 2 0 0 8 年5 月2 6 日于浙大西溪校区 彭城 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绪论 l 绪论 法国哲学家梅洛一庞蒂通过知觉一身体进入现象学领域的研究，让身体在知觉 层面重返人们的视线，重新确立心灵在其身体中和在其世界中的根基。他试图寻 求事物如何被人所经验的现象，“理解意识与有机的、心理的甚至社会的自然的 关系。”1 梅洛一庞蒂在第一部著作行为的结构选取行为作为阐明以上目标的 特殊的出发点。行为概念的重要性，在于“相对于心理的和生理的各种 古典区分来说是中性的，并因此可以给予我们重新界定这些区分的契机。”2 行为 不仅是理解梅洛一庞蒂哲学思想的一个契机，而且是他试图建立一种介入哲学在 生活世界得以凸现的维度。梅洛一庞蒂对知觉，身体乃至艺术现象学的研究，都 蕴涵着对这些主题得以显现的行为维度的关注。现象学面向生存，并且指向行为 的实践领域，知觉与行为之间连续性在梅洛一庞蒂身体研究中是不言自明的。 就整个现象学运动而言，现象学本身就是一种行为方式，梅洛一庞蒂与同时 代的法国哲学家都有一种走向具体的介入意识，对行为赋予很高的评价。然而行 为在梅洛一庞蒂的工作中处于一个隐而不显的位置，即使是早期对行为结构的研 究，梅洛一庞蒂也没有对行为进行直接的研究，而是关注行为中凸现的结构性因 素，通过结构显现来把握人类的行为。后来诸多梅洛一庞蒂研究更是拓展身体现 象学诸概念，并未重视行为在现象学中的位置。行为研究在现象学中边缘化，一 方面是行为主义导致人们对行为的极大误解，以拒斥刺激一反应的机械论来拒斥 行为研究，另一方面人们将现象学作为一种哲学上的方法，不自觉的以抽象的方 式表述现象学，行为作为现象实现的具体场所也就无法进入哲学的视野，只能作 为其视而不见的背景。但是，行为作为人的存在的表达，是现象描述的背面。现 象学知识应该对人的行为产生作用，并且根据现实的具体情境来调整。现象学作 为一种方法，它的使用指向行为的领域，可以说行为是现象实现的终端，是梅洛 一庞蒂最终要达到的地方，尽管其诸多工作在于深入过程中所使用的种种方法。 梅洛一庞蒂超越经验主义和理智主义，对行为概念进行现象学的阐释，将其 理解为处于个体与环境之间的适应性活动。行为并不是被观察的外在运动，也不 1 梅洛一庞蒂著：行为的结构，杨大春张尧均译，商务印书馆，2 0 0 5 年版，第1 5 页。 2 梅洛一庞蒂著：行为的结构，杨大春张尧均译，商务印书馆，2 0 0 5 年版，第1 7 页。 l 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绪论 是通过内省得到的经验，而是外在事物运动之于人的意义，同时也是一种人在世 存在的方式。换言之，梅洛一庞蒂所关注的不再是作为对象的人或世界，而是一 种呈现意识与自然关系的运动现象学关注运动中行为的结构和意义“一切都 是有意义的并且从某种程度上讲是真的，只要我们以事物在我们完全清晰的经验 中所出现的样子来认识事物。”1 人的在场使世界发生了根本改变，赋予物体和情 境以意义。梅洛一庞蒂扩展了行为的范畴，将行为作为有意义的存在运动进行结 构研究，使行为包括了可见的观察层面和不可见的结构层面。一般来说，人们将 行为视为理性所控制的对象，或者认为内在的意识因素是外在观察行为的原因。 梅洛一庞蒂试图恢复知觉世界，在行为的知觉层面获得一种结构，将其作为基础 来支持理性在日常生活所发挥的作用知觉的现象学研究解开了理性对行为的束 缚，尽管理性对于行为的扩展有积极的意义，但是它应该同时尊重行为本身的效 果，两者是交互的，都属于情境中人的适应性活动。行为不再是理性的奴仆，它 在知觉世界中恢复了自身的力量。理性只是行为的一种结构和意义，是一种行为 发生的自然机制的延伸。人类行为的发展成为知觉与理性共同努力的结果。 人服从于某种行为的结构，行为的施行使人进入世界成为可能，或者说人的 在世存在就是通过行为的实践维度实现的梅洛一庞蒂对行为领域的拓展，将知 觉身体纳入行为的体系之中，恢复了知觉身体在行为中的位置。而且，行为与梅 洛一庞蒂思其他诸多概念存在密切的关联首先，行为与经验是一体的，是观察 者或者行为者的视角，行为从你的立场上看就是我所做的，经验从我的立场上看 就是我所做的，它们从两个不同方面看待一种现实，都是人类的行为。在某种意 义上，行为与经验可以互换使用，它们是硬币的两面，对行为领域的拓展同时也 是对生活经验的拓展。其次，身体概念与行为、经验也有类似的共通领域。身体 与行为都是日常生活中可见的现象，而经验往往与个体意识有关，在交往方面不 如行为概念所具备的力量。身体与行为几乎可以等同，谈论身体就是指向运动中 的人类行为。梅洛一庞蒂试图建立一个身体主体，通过身体进入和拓宽生活世界， 使其在行为之上凸现存在的意义行为可以视作身体的表达，尤其在人们依然羞 于谈论身体的时候，行为作为显现的现象，担当人的存在意义是很自然的事情。 或许可以说，人就是行为。行为相比经验具有一种可视化和物质化的优势，但同 赫伯特施皮格伯格著：现象学运动，王柄文张金言译，商务印书馆，1 9 9 5 年版，第7 4 1 页。 2 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绪论 时作为一种结构化过程，行为既不是一个事物，也不是一种观念，只能迂回的运 动中变化获得理解。梅洛一庞蒂认为“哲学家的问题是在卷入与分离之间保持适 当的平衡”1 ，我们既要卷入现实的运动，又要在哲学上与现实适当的分离，以 便更好的改善我们的行为，卷入与分离所蕴涵的运动恰恰表现了存在的状况。 梅洛一庞蒂将艺术作为知觉行为的升华，审美关系成为知觉现象中一种特殊 关系。知觉现象学连接我们与世界，在人的生存处境中考察审美经验和审美行为， 在自然的基础上构建感性之学梅洛一庞蒂关注艺术的经验和行为层面，试图恢 复生活世界与艺术制作的连续性，回到审美经验得以诞生的知觉世界。在现象学 视野下，审美行为属于具体情境下人与世界相互交织的活动。在知觉层面呈现的 行为具有一种在先性，可以说是对审美行为的知觉研究，淡化了经验的意识主体 色彩，更强调人与自然一种可逆的交往和共存关系梅洛一庞蒂的现象学美学回 到了鲍姆嘉通所说的美学的原义鲍姆嘉通在美学提出人的感性发展有三个 方向：“一是先天的自然美学( 身体，自然，好的气质) ，即人的心灵的天资，借 助它的心灵可以以美的方式去思维。二是练 - 1 和审美训练。三是科学和审美的课 程，即比较完善的理论。”2 梅洛一庞蒂从前反思的知觉层面出发，以其独特的身 体的含混性，以审美行为贯通身体、训练和理论三个感性发展的方向，为感性的 回归提供了一种有益的理论路径。现象学美学既关注身体的自然美学，也关注作 为身体表达的行为领域，揭示审美经验在诞生时刻的意义，以批判的立场纠正审 美经验自然发生的偏差，使整个审美过程更加健康的发展 1 赫伯特施皮格伯格著：现象学运动，王柄文张金言译，商务印书馆，1 9 9 5 年版，第7 4 9 页。 2 刘小枫选编，德语美学文选上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 0 0 6 年版，第6 页。 3 浙江丈学硕士学位论文行为与知觉 2 行为与知觉 梅洛一庞蒂赋予知觉以首要位置和在先性，发现我们与世界处于一种知觉的 原初关系。问题不是我们如何构想生活，而是我们实际上是如何生活。知觉究竟 是什么，它是一种反思之前的综合能力，是情境中人对世界进行直接把握的方式。 事实上，我们大多数的日常行为处于前反思的知觉层面，生活在不假思索的行为 中进行，我们以自然的、非思的方式使用物体。知觉是自然赋予人们的一种工具 或技术，它可以毫不费力的将分散的物体和人整合为一个有意义的整体，并且在 整体的背景下协调我们的行为，积极扩展我们在世界上的活动范围。如果将知觉 放在生活中考察，知觉对世界的原初把握本身就是一种随处可见的自动协调的行 为方式，现象学对知觉的还原就是恢复日常生活中行为的自然部分，同时也是对 行为的积极改造。我们回到知觉世界，就是回到一种自然的行为，获得一种基于 自然的更好的生活意义。 现象学通过知觉层面谈论行为，是对以往感觉理论及其诱导的行为的批判， 使我们偏离二元对立所构造的行为视域。在这种视域下，理性主体以一种内在的 统治力阻隔感觉与行为的自然关联，知觉现象学则试图恢复知觉与行为之间的连 续性，强调知觉与行为从来没有分开过，两者是相互交织的关系。梅洛一庞蒂向 我们提供了一个含混的世界图像，一切事物都处于不可分离的交织状态，任何东 西都只能在整体的背景下被把握，所有的分离以及理性的使用都是一种工具性的 手段，对知觉世界暂时的离开是为了纠正自然发生的错误以获得一种更好的生 活。知觉与行为拥有非常亲密的联系，甚至理性与行为的连续性就是通过知觉阶 段达到的，这也是梅洛一庞蒂为何从知觉出发的原因。只有回到知觉世界，才可 以看清世界是连续的，理性只对行为实现的一种迂回，是人类征服情境的一种策 略。 梅洛一庞蒂的现象学不只是一种恢复知觉世界的态度，更多是一种如何回到 知觉状态的方法。对知觉的描述隐含着对行为改造的可能，知觉的整体性和原初 交流的特性都在呼唤一种新的行为模式，或者说现象学描述本身就是一种呼唤具 体施行方法的特殊方法。知觉研究的出发点并不是纯粹的知觉世界，而是我们现 实的处境。我们是如此紧密地、不加反思地被包含在这一世界之中，以致我们不 4 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行为与如觉 能真正认识到自己的处境，除非我们在它的具体事实中暂时地从它抽回身来并根 据理想的基本结构描述它。知觉的现象学描述是回归我们与存在的世界的真实基 本关系的具体性的手段，并且成为改善我们的行为和生活状态的通道。 梅洛一庞蒂首先指出知觉的整体性，认为知觉不同于一般的感觉，它无法分 解为各种感觉的拼合，因为在知觉那里，整体先于部分知觉是将“被知觉物组 成一体，并且赋予感性材料以意义的综合。1 其中知觉的主体承担着某个视角， “是作为知觉与实践场的我的身体，是有某种所及范围的我的动作，它将所有我 熟悉的物体划入我的领域。知觉在这里是作为对某个整体的指涉来理解的，该整 体原则上只能通过它的某些部分或某些方面来把握”2 由此可见，知觉是一种整 体的综合，它无法分解为各个独立的感觉我们观看一个事物，从各个角度去看， 所得到的显现是不一样的。例如我们观察一个茶杯，实际所看到的是茶杯的部分， 但是主体知觉到的不是茶杯的部分，而是作为整体的一个茶杯我们虽然从各个 角度得到不同的东西，我们却把它归入一个东西，认为它们是一个东西，这样我 们对事物的知觉就超出了我们实际看到的东西主体在知觉的时候，知觉到的东 西总是超出了给予的可感的显现，总要比实际显现出来的东西要多一些 传统哲学的经验主义和理智主义都把客观世界的存在作为知觉分析的预设， 预设实体来分析知觉，梅洛一庞蒂认为这不符合现象学面向事实本身的要求。他 对知觉的现象学分析一个重要目的就是批判二元实体论的前提，驱除“自然的或 独断论的态度”，从而将知觉分析建立在存在论的基础上，然后阐明和分析知觉 的构成。“应当让人看到理智主义和反命题和经验主义如出一辙。两者都把从时 间和意义上看不是第一的客观世界当作分析的对象，两者都不能表达出知觉意识 构成其都对象的特殊方式。两者都与知觉保持距离，而不是参与知觉。”3 梅洛 庞蒂明确赋予知觉以无前提的存在地位，他说：“知觉不是关于世界的科学，甚 至不是一种行为，不是有意识采取的立场，知觉是一切行为得以展开的基础，是 行为的前提。”4 我们不再只考虑被感知物体而忽略知觉体验，而是重新回到诞生 状态中的知觉现象场，人与世界之间深邃的体验层面成为存在本身，研究知觉就 是从一个经验活动的基础层面开始。 1 梅洛一庞蒂著：知觉的首要地位及其哲学结论，王东亮译，三联书店，2 0 0 2 年版，第1 1 页。 2 梅洛一庞蒂著：知觉的首要地位及其哲学结论，王东亮译，三联书店，2 0 0 2 年版，第1 2 页。 3 梅洛一庞蒂著：知觉现象学，姜志辉译，商务印书馆，2 0 0 1 年版，第5 1 页。 4 梅洛一庞蒂著：知觉现象学，姜志辉译，商务印书馆，2 0 0 1 年版，第5 页。 浙江大学硕 二学位论文行为与知觉 我1 1 j 习惯于将一种感觉区分于另一种感觉，一个事物区别于另一个事物，知 觉与这种感觉 - - j 惯明显相悖，它是人的一种自然综合的能力，是世界作为浑然一 体的整体突然在我们面前跳出来，而人也作为一个整体与世界进行交流。知觉的 功能就在于将人和世界置于作为整体的含混的场域之中，使其在整体的背景下产 生诸多新的运动和意义。心理学领域的格式塔理论为知觉的整体性提供了科学性 的佐证。格式塔心理学反对将一切分析成简单元素，再通过各种手段勉强结合起 来的联想主义，它通过实验证实知觉不是联想的结果，知觉本来就是一个整体。 格式塔理论告诉我们，在背景上的图形是我们能够获得的最简单的感觉材料，对 于知觉对象的认识依赖于知觉对象的背景。在缪勒一莱尔错觉中，两条相等的横 线，在两端附上不同的箭头方向，在人们看来横线就变得不等长了这是因为我 们观看的对象不仅仅是横线，也包括横线周围的东西我们将一个图像放在一个 背景里来理解，就像把部分放入整体才能理解部分的意义因此，两条直线既相 等又不相等，这说明实在对象是自在模糊的格式塔整体就是知觉的最终结果， 是我们在心不在焉与没有引入反思的现象学状态时的知觉。理解知觉的整体特 征，就是理解我们如何看待世界，不再是一个一个分离的事物走入我们的视界， 而是我们的视界在世界的背景中捕捉到运动的物体，将事物放在情境中作为一幅 有意义的图画呈现给自己生活世界的可理解性正是在于知觉所呈现的意义，在 知觉的场所涌现了事物存在的意义，意义在于人与事物之间错综的关系，以及综 合为整体之后获得超越部分之和的意义。知觉的整体性或格式塔，开启了行为的 知觉层面，将行为置于具体的情境中，行为在情境中获得意义，犹如图形在背景 之上凸现意义。现象学描述事物是如何被经验的，知觉是如何发生的，同时也是 我们的行为如何呈现于世界上并构成我们的生活。 知觉物体与其背景物体之间存在着相互映衬的关系。也就是说，知觉一个事 物，不仅是对呈现面的知觉，也是对这个物体朝向其他物体的任何面的知觉。不 仅是对知觉中心事物的知觉，也是对于其背景事物的知觉。知觉的不透明性始终 存在，在知觉到物体这一面的同时，我们不能知觉到它的另一面物体的背面始 终是“知觉的可能性”。因此，知觉的整体性驱逐了作为部分的感觉，同时驱逐 了不承认实在的景象是自在模糊的偏见。当现象的发生在整体的观看中浮现它的 意义，我们就应该肯定被知觉物的周围，把这些以往我们当作模糊的、未确定的 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行为与知觉 东西当作一种肯定的现象来认识。或者说，我们在自身的感觉中告别了照片中清 晰的印象，回到一种模糊但更丰富更真实的知觉现象中。知觉模糊的不可见背景 直接暗示行为面向运动情境所具备的开放性，意味着我们要留意事物的背景和行 为的边缘，将其纳入人在世界存在的运动之中，在事件的情境中理解自己和世界， 在与存在亲密的接触中理解意义的诞生 知觉不仅是一种整体性的要求，它要求回到原初经验发生的场所，在这一原 始的情境中，存在着某种初发交流的要求。“要求被我看到的东西也被他看到。 同时要求这一交流的是我看到的物本身，是阳光在该物上面的折射，是它的颜色， 是它可感的事实。物不是作为真显现于所有的智性，丙是作为真实显现于所有与 我处在同样情形的主体”1 在我的知觉场上显现出他人的行为，是我所理解的行 为；显现出他人的言语，也是一个我所认同的思想“我的身体，作为我把握世 界的系统，建立着我所知觉的物体的统一性同样，他人的身体，作为象征行为 和真实行为的载体，从我的某个现象的条件中挣脱出来，向我提出真正交流的任 务并赋予我的物体以主体间性或客观性的维度”2 在知觉现象原初交流的场合， 我们通过身体知觉实现了世界和他人的可理解性和统一性，所谓生活在同一个世 界，就是知觉世界的统一性向每一个人提供的可靠的认识我与他人不是分享一 种感觉，而是基于被知觉物的一种关联，基于我、他、物都在同一个知觉领域， 有着一种初发交流的要求而实现的。 无论是知觉的整体性，还是知觉对初发交流的要求，都指向一种水乳交融的 共存体验，指向一个我们未曾意识到的乐园。有研究者认为，这种指向和对知觉 世界的寻求与梅洛一庞蒂幼年的经验有关“梅洛一庞蒂三岁时丧父，以后就与母 亲、哥哥、妹妹生活在一起，在这样一个亲密的家庭中长大。据说这种亲密程度 达到了可以说封闭性的程度。”梅洛一庞蒂曾说，他自己“决没有从无与伦比的幼 小时代恢复过来。”3 有人认为，梅洛一庞蒂“在他的幼年时代已经深深地扎下与 自然界、或者与他人之间封闭的融合为一的印象之根，扎下了亲密交往的印象之 根。”4 由此我们可以理解梅洛一庞蒂将知觉放在首要位置的理由，他认为“知觉 的经验使我们重临物、真、善为我们构建的时刻，它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初生状态 1 梅洛一庞蒂著：知觉的首要地位及其哲学结论，王东亮译，三联书店，2 0 0 2 年版，第1 5 页。 2 梅洛一庞蒂著：知觉的首要地位及其哲学结论，王东亮译，三联书店，2 0 0 2 年版，第1 6 页。 3 鹫田清一著：梅洛庞蒂可逆性，刘绩生译，河北教育出版社，2 0 0 1 年版，第1 2 页。 4 鹫田清一著；梅洛庞蒂可逆性，刘绩生译，河北教育出版社，2 0 0 1 年版，第1 2 页。 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行为与知觉 的逻各斯，它摆脱一切教条主义，教导我们什么是客观性的真正条件，它提 醒我们什么是认识和行动的任务。”1 梅洛一庞蒂不是要把思化为非思，把知识化 为知觉，而是要亲临思、知识诞生的时刻和场所。知觉提供了我们所要解决的问 题的恒常性材料，让我们始终保持与世界的原初关系，对世界保持惊奇的姿态， 而不是到处套用某种理智模式。梅洛一庞蒂在提醒我们，反省都是对非反省的反 省。如果完全脱离了思维由以产生的非思的土壤，反思将成为无意义的东西。令 人印象深刻的经验大多是回到知觉的层面，我们所度过的美好瞬间，那些成为生 活之根源的体验，都在知觉的含混领域中找到了居住的家园。古希腊的斯多亚学 派用精神来抵抗一切，如果审美经验可以抵抗生存的压力，那应该是在一种知觉 的审美层面上获得在世存在的力量。世界在知觉的层面上是美的，人们在此处获 得了生活的勇气和力量。当我们描述知觉经验的含混与美，也就提供了一种充满 生气的可能的生活，进而有益于改善我们的生存状况 知觉的整体性和共存体验，蕴涵了一种对可能的行为领域的指向，人- 9 世界 共存的关系赋予了行为向世界开放的权限，并且将行为置于人与世界的双向流动 的辩证关系中梅洛一庞蒂将知觉作为一切行为的基础和前提，就是肯定行为交 流和共存的原始机制，使行为在知觉层面就获得了一种不断向公共领域发展的允 诺。知觉的现象学还原作为行为的一次转身，考察行为不可见层面的结构和意义， 间接引起人们对行为各个方面及其所产生作用的注意。知觉研究对行为各种现实 要素的结构性描述，或者说描述具体情境的努力，作为一种范例向人们提供了一 种可能行为的说明，并且引起对人与世界新的联结方式的兴趣。 梅洛一庞蒂著：知觉的首要地位及其哲学结论，王东亮译，三联书店，2 0 0 2 年版，第3 1 页。 8 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行为与身体 3 行为与身体 知觉是借助身体使我们出现在某物面前，在梅洛一庞蒂看来，知觉的含混性 不能理解为一种思想方法，而是要被描述性的写出来成为知觉现象的展示，这种 含混性的知觉形式出现在存在的结构中就是我们的身体，作为介入世界之中的活 生生的身体。梅洛- 庞蒂将身体确定为知觉的主体，身体和知觉是一体之两面， 对知觉的研究不能离开对身体的研究。在现实生活中，身体往往被作为一种纯粹 的生理因素而被忽视了，“身体中介最经常地逃离我。”忽视身体不能使我们了解 真实的知觉，因为身体是意识“朝向世界的观看位置”，只有通过这个概念，世 界才有其知觉显现。在另一个方面，知觉体验的连续性是关于物体的最初和最完 整的知识。而这种连续性是通过身体运动的连续性实现的。正是由于身体在空问 和运动中表现出来的统一性，我们才能体验并认知到现象世界中物体的统一性。 身体感受具有一种基础性的地位，知觉是依赖于身体的，“一切感性知觉都不过 是我们的感性经验对身体活动的依赖的一种结果。川换言之，身体是知觉的载体， 知觉通过身体得以显现。 梅洛一庞蒂区分了“客观的身体”和“现象的身体”，身体不仅仅是存在于外 部世界中被观看的物体对象，而是存在于生活世界的具体情境中运动的身体。我 们在作为基础的身体经验的层面面对经验生活的烦恼，时间和空间甚至意义都是 身体自身在世界上的“表现”方式。梅洛一庞蒂用身体的综合”全面取代了以 往哲学中的“认识主体的综合”和“概念的统一性”。身体作为意义的核心向世 界展开复杂的存在网络。我只能通过我的身体处在这一世界之中，身体“不仅仅 是几何学的综合的可能性的条件，而且是构成文化世爨的一切表达操作和一切获 得的观点的可能性条件”在某种意义上，身体成为行为的表达，对身体的描述 本身就是对行为的描述，只是身体相对于行为具有更多的稳定性，通过身体的运 动谈论行为的多样性是一种行之有效的策略。梅洛一庞蒂试图通过身体呈现行为， 在行为之上呈现真理的历史。当知觉在身体上得以显现，当身体在运动中成为行 为的表达，当现象学揭示行为中自然呈现的结构，梅洛一庞蒂揭示了这样一条知 识考古的路线，从知觉到身体到行为然后抽取真理的过程。正如萨特所说，现象 怀海特著：思维方式，刘放桐译，商务印书馆2 0 0 4 版，第1 3 4 页。 9 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行为与身体 学方法就是“完全像他所视和所触那样描述客体，并从这一过程中抽出哲学。”1 梅洛一庞蒂对身体的阐释开始于对身心二元论的批判，更明确的说，是对主 观和客观二元对立的概念所造成身体概念的扭曲的澄清。梅洛- 庞蒂从科学实验 的解释开始批判二元论，他认为身体的经验既不能被经验的生理学的方法以一种 客观的、解脱的思路加以理解，又不能被反思的心理学方法以一种客观的、解脱 的思路加以理解。为了展示“在世界中的存在”的现象学所作的阐述的优越性， 梅洛一庞蒂讨论了幻肢现象。幻肢现象是那些已经失去一只胳膊或一条腿的人有 时仍然具有在不存在的胳膊或腿上产生的经验一个在战斗中受伤的人可能仍然 感到在他的幻想的胳膊中有伤害他的真胳膊的弹片梅洛庞蒂认为，无论是纯 粹的生理学思考还是纯粹的心理学思考都不能完全解释这一现象。例如，生理学 单独不能解释这样一些情况，在这些情况中，失去胳膊的纯粹记忆唤起了虚幻的 感觉。但是，反思的心理学也不能解释为什么切断残肢的传入神经就能消除虚幻 四肢的经验梅洛一庞蒂用“实存的运动”和“拒绝缺损”来阐述幻肢现象所显 示的主体的存在，“所谓拒绝缺损，只是面向一个世界的我们内在的背面也就 是说，它无非是一种无声的否认，即不想承认那种使我们与投入自己的工作、自 己感兴趣的事情、自己的状况、自己熟悉的地平线的自然运动对立的事态所谓 具有胳膊的幻肢，就是想一如既往地从事只有胳膊能做到的一切行为，就是现在 还想保持截肢前拥有的实践领域。竹2 幻肢是典型的心理一生理事件。事实上，反 射不是机械的，它向情境意义开放，是身体在“认识”情境的实际意义，并被情 境吸引而引发行为。知觉是作为整体的存在意向，并且这个意向有其前客观的世 界，相对独立于刺激。幻肢是身体对其世界的存在意向，残肢中保留的神经从整 体上重组了对幻肢的知觉。也就是说，当身体的某部分功能被限制，它会自动寻 找其它的方式来代替失去的功能，通过个人体验，我们会发现身体的这种主动性 并不是受到理性分析或推理的驱使才产生的，而是身体知觉中的存在意向。当我 听不清对面的人在说什么时，就会努力用眼睛观察口形来配合耳朵，共同达成理 解的目的。 身体在运动中获得理解，运动性是身体的自然表现。在运动中，我的决定和 我的身体之间是前反思的同一关系意向与行为总是内在一致的。这个统一体的 1 加里古廷著：( 2 0 世纪法国哲学，辛岩译。江苏人民出版社，2 0 0 5 年版，第1 2 9 页。 2 鹫田清一著：梅洛庞蒂可逆性，刘绩生译，河北教育出版社，2 0 0 1 年版第7 7 页。 1 0 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行为与身体 意向性及其意向运动不是与客观世界联系在一起，而是与主观的生存世界联系在 一起。具体运动只涉及知觉任务和前反思的身体，而不涉及先验认识主体。人们 运用身体指向其生存世界的意向性引发了运动的行为，它无需客观概念和判断的 引导也能完成，身体的运动功能是被知觉场的整体情境调动的梅洛一庞蒂以“精 神性盲”的例子来阐释身体的运动机能精神性盲的患者无法完成单纯由概念指 导的抽象动作，只有当病人在思想上进入到某种实际情境，才能依照指导语完成 动作。病人能够完成要求他“触摸”身体的某个部位的指令，却无法完成“指出” 身体的同一个部位的指令。这两个指令概念代表的空阉实际上是不一样的，前者 是在实际体验中身体的主观空间，后者却是客观空间。“病人意识到身体空间是 其习惯行为的外壳，而不是客观环境，它的身体是作为进入一个熟悉的周围环境 的手段，而不是作为无依据的和自由的空间思维的表达手段受其支配的升正常 人不仅可以向现实情境开放，同样还向可能的虚拟情境开放，他能够根据抽象的 指导语完成动作，能将自己置身于虚构情境中，病人则无法像正常人那样与现实 情景脱离正常入能在现实世界内“开辟一个反省和主体性的区域，把一个可能 的人的空间重迭在物理的空间上。井这是富于创造力并拥有可能性的世界。梅洛一 庞蒂将这种功能称为“投射”，主体通过身体运动将主观的自由空间( 或者说抽 象概念) 投入现实世界之中，使两个空间重合，根据运动计划组织已知世界，又 根据已知世界设计运动计划梅洛一庞蒂将病人的多种病理表现解释为“意向弧 的松弛”他把我们由以朝向任何客体并做出反应的结构称为“意向弧”，它支撑 着我们全部的行为，从知觉到认识，它就是我们整个存在的最宽泛的统一。 如何理解梅洛一庞蒂所说的身体，在科学解释的层面上，我们清除了生物学 和心理学对身体阐释的偏见，身体作为一种有意义的行动呈现出来。或者说，身 体不再是某个独立存在的客观实体，而是运动中的的身体，是一次次有意义的行 为所沉淀的经验，是对丰富、多变的实践领域的一次指称。就像维特根斯坦的语 言游戏一样，身体并没有固定的形象，而是在游戏内容中显现的某种形式和惊叹。 梅洛一庞蒂将身体视为一种媒介和结构身体是人们与世界接触的媒介，是两者 自由流通的神秘的通道，这一通道之所以长久的运行，支撑人类的生活在历史中 的展开，是有一种前人称性的古老的身体图式存在梅洛- 庞蒂提出了人的写字 行为作为例证。花了很长时间学会用手指夹住铅笔写字的儿童，不需要进行任何 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行为与身体 预备练习，就能使用腕部在黑板上写粉笔字，而且笔迹一样在这里，某个肌肉 群用很长时间好不容易才掌握的习惯立即转移到其他的肌肉群，此时的笔迹表 明：存在着可以翻译成其他不同情况的普遍性因素。”1 就人类而言，这种行 为组织化和统合的方式是显而易见的。首先，对身体的直观不依赖于视觉或其它 外感直观，在我们知觉的直观中就能直接把握它。其次，身体的各个部分在内直 观中同时被把握为不可分的统一性。我的身体划定了一个范围，在它之外才有一 般的空间关系。换句话说，身体各部分之间不是外在并列的空间关系，而是真正 的统一关系，“我在一种共有中拥有我的整个身体打 身体图式代表了一种事前的主动综合“身体图式就是根据它们对机体计划 的价值主动地把存在着的身体各部分联合在一起。”身体的空间性是处境的，它 有意向性，并能够根据目的调整自身的组织方式在真实的体验中，知觉场是随 身体意向的改变而转移的，身体的空间性在身体运动性中得以完全实现。梅洛一 庞蒂进而把身体图式解释为“我的身体面对目前的或可能的某项任务时所采取的 姿态”。身体不是各器官的外在汇集，而是它的各部分。相互包含在对方之中而 存在的”一个不可分割的行为图式。而且，它不仅是在现有状况中所采取的位置、 姿态的体系，而且还是在其他情况下所采取的位置、姿态中也能作为同一体系无 限变换的等价体系。由于这种“可以向各种运动任务变换的不变式”，各种各样 的行为的结构将立即成为可能变换的。当这种图式固定在身体内时，我们才可以 说具有身体。它可以说是“给其他一切习惯附加条件、并使它们可以了解的习 惯中的 - - j 惯一2 ，它在人的生活中发挥着具有某种持久性的“基础”的作用。身 体图式揭示了行为的肉身性，行为的实现在任何时刻都依赖于身体，或者说，身 体参与了行为，将身体图式带入了行为的结构性运动中。当身体第一次出现在世 界中，我们与世界接触的第一个行为，身体图式就出现了。身体图式更接近于一 种行为的先天机制，但它不是唯一的，而是在不同处境中自动触发的多种先天机 制，我们之所以关注身体图式，是因为它和知觉一样具有一种在先性，为人类行 为的延续提供了一种基础和冲动。 身体的结构是行为的原初结构而并非唯一的结构，任何人都需要一种结构的 能力去把握发生在世界中的复杂事件，如果我们把结构理解为一种产生行为和意 1 鹫田清一著：梅洛庞蒂可逆性，刘绩生译，河北教育出版社，2 0 0 1 年版，第3 1 页。 2 梅洛一庞蒂著：知觉现象学，姜志辉译，商务印书馆，2 0 0 1 年版，第1 6 2 页。 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行为与身体 义的工具，那么在具体情境中人类行为的复杂多变就不能仅仅为身体图式所解 事。情境和行为的复杂化本身要求结构的多样化，或者说与人类把握世界方法的 进步同时发生。当人类使用语言，面对瞬息万变的环境的挑战，身体图式必然被 纳入更加复杂的结构中，作为一种基础性的因素为更高级的结构服务身体图式 作为相对稳定的主观空间结构，不仅位于当前的客观位置系统，它也向无数可能 的客观位置开放，正是这种可能性使抽象运动具有意义也就是说，主体可以通 过主观空间的相对稳定性，抽象地理解任意不同的客观位置上的可能意义。主观 的空间性是一种 - - j 惯，这使得情境与身体反映之阎具有稳定性，因为相似的情景 产生相似的意义，身体就对此做出 - - j 惯的反应“是身体明白和理解了 运动。 - - - j 惯的获得就是对一种意义的把握，而且是对一种运动意义的运动把握。” 通过身体图式来阐释 - - - j 惯，我们将发现理解不再为理性认识所垄断，而与身体图 式以及通过身体对世界进行结构性把握有很大的关联“习惯”的形成需要反复 的操作和尝试，它使我们的世界发生改变，扩展我们的生存能力 所谓养成某种习惯，就是指作为图式的身体的。重组”和“更新”。咽喉的 收缩，从舌头与牙齿之间放出空气，使用我们身体的某种方法，都突然被授予一 个喻义，并向外界指示这一意义。这一点，比起从欲望产生爱情，从人生之初不 得要领的运动表现出动作来，其奇迹色彩既不更多，也不更少。川在这个意义上， - - - j 惯在其本源上确实与意义的发生、文化世界的设立有关。人们把骑自行车的过 程和方法称为“凭身体知道”、“凭身体记住”人们在骑自行车时并非有意识的 控制，而是让身体通过内化的习惯自行的运动。在t l 行车运动中，人们信任自己 骑车的身体技巧和习惯，也相信身体图式可以出色的完成骑车的任务“这种自 身不成为主题而总是伴随着每次主题性行为以非主题方式进行的行为，说穿了就 是在身体方面 - - j 惯化了，或者说已经固定在身体内了”2 不仅是 - - - j 惯的养成，学 习之所以成立，本来就是因为行为的组织具有某种普遍性。即使情况不同，只要 从中发现同样的意义，就能给予同样的解决所谓学习，就是“表现在虽然内容 各异意义却总是一定的许多行为之中的行为的一般变形”3 ，是在与过去不同的 水平上对情况设定新的意义关系的重新结构化的作用。在这个意义上，人们是通 1 梅洛一庞蒂著：知觉现象学，姜志辉译，商务印书馆，2 0 0 1 年版，第1 3 7 页。 2 鹫田清一著：梅洛庞蒂可逆性，刘绩生译，河北教育出版社，2 0 0 1 年版，第8 1 页。 3 梅洛一庞蒂著：行为的结构，杨大春张尧均译，商务印书馆，2 0 0 5 年版，第1 5 7 页。 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行为与身体 过身体和身体图式对行为不断的结构化来把握世界的。“行为既不是物质实在， 也不是精神实在，而是结构。真正说来，它既不属于外部世界，也不属于内部生 活。”行为的习惯是被身体把握的，是身体随时都有可能被调动以应对类似情境 的方式。 人们通过身体的结构来把握世界，并且将进入实践领域的事物结构化，在结 构化过程中理解存在的意义。对于不同的情境和任务，人们可以用不同的结构去 把握。梅洛一庞蒂确定了结构的不同水平并阐明在它们之间的发生或退化机制。 他把人们通常看作实在的三个领域的物质、生命和精神理解为具有不同结构实在 性的“意义”的三种秩序他认为，分别在物理秩序、生命秩序、人类秩序中， 场的统合方式各有不同的水平，他要探讨的就是这个意义上的存在的结构。物理 秩序的统一是“相关关系的统一”，有机体的统一就是“意义的统一”有机体“自 己测定事物对自己的作用，并通过物理世界中独一无二的循环过程自己对自己的 环境划定界限力1 在这一结构秩序上，行为必须以生物的内在结构系统作为出 发点，在行为结构的基础上作出区分和辨别。最后，人类的秩序基于被有机体的 感觉机制限定的生命秩序，是以象征为媒介的、与世界的新的辩证关系，即所谓 “意识的生活”，是文化这一特有环境的形成。梅洛一庞蒂给人类秩序指出的特征， 是超出已有结构而新创造出高层次结构的能力 三种秩序之间的移位过程，梅洛一庞蒂表述为。上位秩序的出现，按照其完 成的程度，夺去下位秩序的自律性，赋予构成自身的各阶段以新的意义”这样一 种结构发生的非连续过程。2 如果行为的结构由于某种原因而瓦解，身体现象不 再很好地编入行为，那么身体就会转换为较低的结构。例如，丧失意识或神经系 统切断等情况下，身体的活动有时就会完全像物质一样作为纯粹的因果过程孤立 地展开。关于生命秩序与人类秩序的不一致，梅洛一庞蒂利用“结构”概念重新 解释弗洛伊德所关注的心理现象例如心理现象中的压抑，“正如幼儿的态度在 新态度中不复有置身之地一样，正常的结构化就是从根本上重新组织行为的结构 化。( 但是) 这种统合化只在外表上实现，当比较孤立的某个系统存续于行 为中，患者对该系统既拒绝变形又拒绝接受时，便存在着压抑。”在这里，应当 被超越的结构未被统合于更高级的结构之中而作为孤立的片段存在，以扭曲的形 1 鹫e l 清一著：梅洛庞蒂可逆性，刘绩生译，河北教育出版社，2 0 0 1 年版，第3 8 页。 2 鹫田清一著：梅洛庞蒂可逆性，刘绩生译，河北教育出版社，2 0 0 1 年版，第3 9 页。 1 4 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行为与身体 式介入意识的生活。情结也不是完全如同物质那样沉淀于我们的心理生活之中， 而只不过仅仅存在于心理生活的统合出现衰弱或绽裂的情况下“梦中的溯流而 上、过去所获得的情结效应、被压抑事物的无意识性，被认为无非表现了行为组 织化向原始方式的复归、最复杂的结构的衰微以及向最简易的结构的倒退。”1 梅 洛一庞蒂认为没有一种意识不由他生活的早期行为及其模式所带来。身体面对一 种实际处境采取了一种结构性的行动，必然为后来延续的行为提供了一种冲动。 无论是弗洛伊德的研究，还是身体图式的结构性运动，都“在于描绘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