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学专业论文）宗白华山水画理论研究.pdf

中文摘要 中文摘要 哲学思想决定艺术思想。宗白华从他的生命哲学出发，从生命视角分析中国 传统山水画。他将山水画这一中国传统艺术的分析上升到生命美学和生命哲学的 高度，进而从艺术、美学和哲学三个方面分析了中国传统山水画。宗白华山水画 理论的核心是生命，他关于山水画的所有观点都是以生命为视角并围绕生命展开 的。他认为山水画适合表现意境；认为山水画中的空间是随视点移动而运动变化 的空间，这样的空间表现方式比静止的空间更适合表现生命的运动，这正是一种 与中国的生命哲学相应的艺术表现形式。最后，宗白华将艺术从形而上落实到形 而下的日常物质生活，落实到改造人的精神，从而彰显了中国传统艺术完善人格， 改造社会的实用作用。 关键词：宗白华；山水画；生命；意境；空间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a b s t r a c t p h i l o s o p h i c a ls p i r i t f o r m sa r t s p i r i t z o n gb a i h u as t a r t i n g f r o mh i sl i f e p h i l o s o p h ya n a l y z e sc h i n e s et r a d i t i o n a ll a n d s c a p ep a i n t i n gf r o mt h ea n g l eo fl i f e h e e l e v a t e st h ea n a l y s i so fl a n d s c a p ep a i n t i n gat r a d i t i o n a lc h i n e s ea r tt ot h eh e i g h to fl i f e a e s t h e t i c sa n dl i f ep h i l o s o p h ya n dt h e na n a l y z e st h et r a d i t i o n a lc h i n e s el a n d s c a p e p a i n t i n gf r o mt h r e ea s p e c t s ：a r t ，a e s t h e t i c sa n dp h i l o s o p h y t h ec o r eo fz o n g b a i h u a s l a n d s c a p ep a i n t i n gi s l i f e a l lh i st h e o r i e sa b o u tl a n d s c a p ep a i n t i n ga r eb a s e do r f o c u s e do nl i f e h et h i n k st h a tt h el a n d s c a p ep a i n t i n gi ss u i t a b l et ob e h a v ev i j i n g a n d h ea l s ot h i n k st h a tt h et i m e s p a c ei nt h el a n d s c a p ep a i n t i n gm o v ea n dc h a n g e 、 ，i t ht h e m o v e m e n to ft h ee y ea n g l e s u c hw a yt oe m b o d yt h et i m e - s p a c ei sm o r ef i tt h a nt h e s t a t i ct i m e - s p a c ei nb e h a v i n gt h em o v e m e n to ft h el i f ea n di sc o r r e s p o n d i n gt ot h e c h i n e s el i f ep h i l o s o p h y a tl a s th ec a r r i e so u tt h em e t a p h y s i ca r ti n t od a i l yl i f e ，i n t ot h e r e b u i l do ft h ep e o p l e ss p i r i ta n dt h e s em a n i f e s tt h er e b u i l df u n c t i o nt ot h es o c i e t yo f t h et r a d i t i o n a lc h i n e s ea r t k e y w o r d s ：z o n gb a i h u a , l a n d s c a p ep a i n t i n g ，l i f e ，1 a j i n g ，t i m e - s p a c e h 一 独创性声明 独创性声明 本人声明所呈交的学位论文是本人在导师指导下进行的研究工作及取得的研 究成果。据我所知，除了文中特别加以标注和致谢的地方外，论文中不包含其他 人已经发表或撰写过的研究成果，也不包含为获得墨蕉堑太堂或其他教育机构的 学位或证书而使用过的材料。 学位论文作者签名： 声- l 另签字日期：如d 7 年月6 e t 学位论文版权使用授权书 本人完全了解墨蕉江太堂有关保留、使用学位论文的规定，同意学校保留并 向国家有关部门或机构送交论文的复印件和电子版，允许论文被查阅和借阅。本 人授权墨蕉堑太堂可以将学位论文的全部或部分内容编入有关数据库进行检索， 可以采用影印、缩印或其他复制手段保存、汇编本学位论文。 学位论文作者签名： 声i j 艿 导师签名： 签字日期：彻汐7 年多月莎e 1 学位论文作者毕业后去向： 工作单位： 通讯地址： 期：9 弘翻莎日 ， 电话： 邮编： 绪论 绪论 一、研究现状 宗白华的著述涉及哲学、美学、艺术、诗歌等领域。宗白华出版的美学论文 集有美学散步、美学与意境、意境等。1 9 9 4 年，宗白华全集四卷本的 出版为研究宗白华的思想提供了丰富的资料。对宗白华思想的研究可以说是近年 来美学研究的一个热点。出现了一系列的相关著作，例如：林同华的宗白华美 学思想研究；王德胜的朱光潜宗白华论、宗白华评传、散步美学：宗白华 美学思想新探、宗白华；王进进的宗白华美学思想述评；胡继华的宗白 华文化幽怀与审美象征；萧湛的生命心灵艺境：论宗白华生命美学之体系； 汪裕雄、桑农的意境无涯：宗白华美学思想臆解。研究宗白华的论文更是数量 庞大，研究领域广泛，分别涉及宗白华的空间理论、译介、散步美学、意境、戏 曲形式、文化诗学建构、艺术人生观、佛学观照、中国美学的行而上品格、魏晋 美学、建筑美学、浮士德精神、敦煌学、书学、易学等方面。 关于宗白华的生命哲学与美学的研究以彭锋为代表。彭锋认为宗白华早期接 受西方的生命哲学主要是为了建立一种积极向上的人生观，以改造旧老的中国， 宗白华后期从中国哲学中发掘的生命精神才是他美学和艺术观的基础。因此中国 的生命哲学是他美学的基础。彭锋认为宗白华在写看了罗丹雕刻以后开始自 觉地把他的美学建立在生命哲学的基础之上。他不仅把“生命 作为宇宙万物的 本体，而且赋予艺术表现这种本体的特殊地位。宗白华认为绘画、雕刻等艺术能 表现作为宇宙本体的“动”，而照片则不能。艺术之所以能够表现这种“动”在于 艺术能够表现事物“从第一个现状到第二个现状之间的转变。彭锋认为宗白华这 里的说明不充分。因为事物“从第一个现状到第二个现状之间的转变只是事物 物质运动形式，而不是事物内在的精神和生命。在表现物质运动形式时，艺术并 不具有特别的优越性，只有在表现事物内在的精神与生命时，艺术的特殊地位才 会显现出来。彭锋认为在徐悲鸿与中国绘画中，宗白华对生命本体的理解由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西方式的“运动”转向中国式的“生动”，由外在的物质运动形式转向内在的精神 生命形式。“动 成了“气韵生动的“动 ，而不是“从第一个现状到第二个现 状之间的转变”的“运动 。表现“生动 的方法不是抓住运动中富有暗示性的顷 刻，而是运用“简练 与“布白”的方法。彭锋提到，在宗白华看来，存在一种 宇宙的生命节奏，这种宇宙的生命节奏可以与人心深处的心灵节奏相体合。彭锋 认为，将艺术、美落实在宇宙的生命本体之上，是宗白华美学最深邃的地方。它 一方面为美、艺术找到了最自明的基础，另一方面也看到了艺术、美学对哲学的 贡献。也就是说，审美、艺术的价值在于它们能显现宇宙的生命本体。宗白华正 是认识到哲学方法与目的之间的矛盾，才转而以艺术、美学显示哲学所无法接近 的生命本体。 关于宗白华的意境的研究以毛宣国为代表，他的观点主要有：第一，他认为 宗白华说意境极少用主客观统一之类的字眼，而是强调意境是艺术家主体生命与 客体对象生命交融互渗，是人类生命情调的表现，是对宇宙生命有深刻感悟的审 美范畴，认为“道 的体验构成意境审美的实质。第二，他认为宗白华说意境尤 其重视虚实的审美意义，宗白华把“虚 、“实”看成意境构成的两元，认为中国 意境就是“虚实 的统一，是虚实的结合，而不是停留在“情景交融”的层面 上。第三，他认为宗白华的意境论几乎从不在狭隘的诗学意义上使用“意境 这 一范畴，而是涵盖一切美的艺术和人生，直接关系人的生命存在，人的生命意义 和生命价值。第四，他认为宗白华的意境论不是从逻辑定义和概念辨析出发，而 是从美的体会和体验出发，不纠缠于关于意境的本质、对象、特征的空泛讨论， 而是凭借丰富的艺术心灵，投身于艺术实践去充分领略感受意境的美。意境作为 一个美学范畴，是以民族的诗意审美和艺术实践为基础的，只能在体验中呈现， 不能用西方的美学理论和方法为指导进行逻辑论证和定义的固定化理解。 关于宗白华的时空观的研究主要观点有：第一，章启群认为，宗白华对中国 美学的突出贡献是他在中西哲学、艺术、文化交汇渗透的背景下，凸现了不同于 西方的中国传统艺术中的时空意识，从而对中国艺术意境作了精湛的阐发，揭示 了中国艺术独特的意蕴、内涵和精神，把中西艺术的方法论差别，上升到哲学高 2 绪论 度。认为中西艺术技法的差异实质上表现了不同的宇宙观。他认为，宗白华根据 易中“六为时成”阐明空间的“位 不仅是在“时中形成的，是这个时间 过程中短暂的“立脚 场所，而且“位还随着“时的创进而变化，不是固定 不变。中国形上学中的空间不是与人无关的独立于人之外的空间。相对于西方的 “几何空间”的哲学或“纯粹时间 ( 柏格森) 的哲学，中国乃是“四时自成岁 的历律哲学。时间在这里不仅与空间，还与季节性的、特定的生活图景融为一体。 中国形上学的时空观是与人的生产和生活密切相关的。第二，汪裕雄认为，宗白 华在美学上的一大功绩是从空间与时间的相互关系来论证中国意境普遍音乐化的 必然性。在秦汉的宇宙模式中，四时统辖五方，空间与时间的相互关系为“以时 统空”礼记、吕氏春秋的“月令模式 将音乐里的五声比配于五行和五方， 将音律的十而律吕比配于一年的十二个月，认为音律与历法都体现着阴阳二气的 消长升降，有着共同的数量关系，应和着同一宇宙创化节奏。他认为历律哲学的 时空观支持了宗白华所说的“中国生命哲学的真理，惟以乐示之! ” 综上所述，关于宗白华的生命哲学与美学的研究，彭锋的研究可谓是深刻、 透彻。他揭示了生命哲学是宗白华关于艺术和美的基础。他揭示了“气韵生动 不是简单的物质运动，而是事物内部精神和生命的运动。但是，对于气韵生动 就是生命的节奏这一问题，彭锋没有分析生命与节奏的关系以及这种生命的 节奏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节奏。宗白华在山水画的论述中已经涉及了这些问题。 关于宗白华意境的研究已经涉及到意境的如下特点：意境关系到人的生命存在， 是在体验中呈现的，意境的本质是体“道 。意境的构成是“虚”“实”的结合。 但是意境的这些特点在具体艺术中是如何呈现的? 宗白华在山水画的论述中已经 提到意境的这些特点。因此深入分析宗白华关于山水画的论述能够通过具体艺术 形式更加直观地理解意境的内涵，使意境理论直观化、形象化。对于中国古代时 空观的理解是理解中国艺术特殊性的关键，关于宗白华的时空观的研究主要是从 古代哲学方面进行分析的，哲学上的时空观是怎样落实到具体艺术的? 宗白华在 涉及山水画的论述中已经细致地分析了这一问题。可见，对宗白华山水画理论的 分析能够更加直观、深入地理解宗白华的意境理论和时空观，从而深化对宗白华 1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生命美学的理解。但是，目前还未见有专门对宗白华山水画理论进行专门研究的著 作和论文。因此，本论文致力于对宗白华关于中国传统山水画理论进行初步研究。 二、研究目的 本论文是对宗白华山水画理论进行研究的。那么，宗白华到底有没有山水画 理论? 对此问题的回答分析如下：宗白华认为美与艺术的基础是哲学，美与艺术 比哲学更能表现生命本体。哲学思想可以通过艺术形式直观、形象地表现出来。 宗白华论述山水画都是与他的哲学思想相联系的，不是只说山水画。而他的生命 哲学思想已经形成了他的生命哲学理论，当把他关于山水画的论述纳入到他的哲 学理论时，以哲学为依据，因而也就形成了他的山水画理论。因此他的山水画理 论可以作为他生命哲学理论的一部分，可以作为他哲学思想的形象代表。他的山 水画理论的核心是意境和时空观，对于这些问题的阐述也成为他山水画理论的特 色。通过以上分析可以说宗白华是有山水画理论的。 一方面，宗白华从生命哲学和生命美学角度揭示了山水画中所含有的生命哲 学思想和生命美学思想，为人们理解这门艺术提供了一个生命视角，为山水画这 一艺术的理解、欣赏做出了卓越的理论贡献。另一方面，宗白华的意境理论和时 空观通过他的山水画论述得到了直观、形象的阐释。本论文的研究目的在于归纳、 分析、总结宗白华关于中国传统山水画的理论。本论文主要从四个方面进行研究： 山水画表现的精神、山水画与意境、山水画中的时空意识和山水画理论的现实意 义。通过这四个方面的研究揭示出宗白华山水画理论的核心是生命。本论文主要 有如下观点：生命是运动的，生命运动所遵循的法则是静的，生命的境界是“天 人合一 。主体生命的精神涵养决定了艺术意境能否实现。运动变化的时空比静止 的时空更能表现生命运动的特点。艺术通过影响人的精神从而达到改造社会的作 用。 三、研究意义 第一，对宗白华山水画理论的研究能够揭示山水画中含有的特有的文化内涵； 第二，中国哲学、中国美学、中国艺术是互相关联的，宗白华将对山水画的 4 绪论 _iii_i_ii_i 论述上升到生命哲学、生命美学高度进行分析和揭示，为中国传统山水画艺术提 供了充分的理论论证； 第三，哲学思想决定艺术思想，因此深入分析宗白华的山水画理论能够深化 对宗白华生命哲学和生命美学的理解。 第四，理论的力量应该体现在该理论对人、对社会的指导和改造能力。对宗 白华山水画理论的研究能够彰显中国传统艺术影响人的精神、改造社会的作用。 关于山水画，宗白华只是提出他的观点，但不对他的观点进行论证。本论文 整理归纳了宗白华关于山水画的论述，并根据这些论述提炼出宗白华关于山水画 的主要观点，进而对这些观点进行逻辑论证和分析论证。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第一章宗白华关于山水画表现精神的理论 “气韵生动”的命题最早见于南朝画家谢赫的古画品录。谢赫在古画品 录的序中提到绘画“六法 ，“气韵生动居于首位。不同的历史阶段，人们对 “气韵生动 进行的阐释都没有脱离“气韵生动”的本义。宗白华从中国古代生 命哲学出发近一步揭示出“气韵生动 的生命的节奏特征，从而发展了“气韵生 动 命题的含义。佛、道、儒三家构成了中国传统思想和美学的主体，三家都有 一个共同的特点，都主静。宗白华综合了佛、道、儒的思想，抓住三家“静”的 思想精髓。在“静的基础上他还提出“虽动而静 。“天人合一刀是中国传统哲 学的一个基本命题，也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一个基本精神。宗白华提出了生命意义 上的“天人合一”思想。 第一节气韵生动的生命精神 要把握“气韵生动”这个命题关键在于理解“气”。“气 在中国古典哲学中 具有核心的地位。中国古典哲学又被称作“气 的哲学。“气 的哲学也可以说成 是生命的哲学，这是一个对宇宙生命现象从“形而上弦到“形而下 进行多方面 揭示的范畴。中国古代哲学家认为气为万物的本源，一气化生万物。气是宇宙的 生命之源。“气 这个范畴在先秦哲学和汉代哲学中占有十分突出的地位。老子、 管子四篇、孟子、庄子、荀子、淮南子、王充都有很多有关“气”的论述。 例如老子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 和”。魏晋南北朝时期美学家们用“气刀这个范畴作为说明各种美学问题的最后 依据。这样，“气 从一个哲学范畴转化成为美学范畴，哲学上的元气论转化成为 美学上的元气论。“气 作为美学范畴的涵义有三方面：第一，“气刀用来概括艺 术的本源。艺术作品不仅要描写各种物象，而且要描写出物象背后的“气 。王微 在叙画中说“以一管之笔，拟太虚之体，就表达了这个意思。第二，“气” o 老子道德经 第一章宗白华关于山水画表现精神的理论 是概括艺术家个人的生命力的一个范畴。曹丕典论论文说：“文以气为主。 气之清浊有体，不可力强而致。“气是人的生命力的本源。艺术家的艺术活 动，也就是“气 的运化。第三，“气”是概括艺术作品生命的一个范畴。绘画“六 法”中的“气韵生动的命题就表明了“气 是构成艺术作品的生命的这种涵义。 所以，画面的元气来自宇宙的元气和艺术家本身的元气，是宇宙元气和艺术家本 身的元气化合的产物。这种画面的元气是艺术的生命。既然“气 是宇宙的生命 之源，那么表现了“气”也就表现了生命。 “气韵生动 的“韵”是从魏晋时的人物品藻中引过来的概念，是就人物形 象所表现的个性、情调而言的。在绘画方面，就要求人物画表现一个人的风姿神 貌。在山水画中，讲求画树如画人，画山石亦如此。要求所画之物要象画人一样 表现出事物的精神风貌。有了“气韵”，画就有了生命，画面形象就活了。有了“气 韵”，画面形象自然符合“形似的要求。“气韵就是要求所画之物表现出形而 上的精神内涵。这样的要求受万物有灵论的影响。万物有灵论认为万物都象人一 样是有思想的，有生命的，只是外在形态与人不同而已。既然宇宙中的一切都是 有生命的，那么当我们在绘画中描绘这些事物时，也要象画人一样，不仅要画出 “形 ，还要画出形背后的精神。做到这一点，所画之物自然就有“气韵 。 谢赫之后气韵的内涵亦有所丰富。在不同历史阶段，根据当时的具体情境， 人们而对“气韵生动 含义进行的符合特定时代思潮的阐释，这些阐释虽然不同， 但是从本质上说，都没有脱离“气韵生动 的本身原有内涵，只是强调主体或强 调客体的差别而已。唐代从绘画题材来讲，已开始由山水取代人物。但是把品评 人物画的气韵移植到品评山水画的是唐末的荆浩。在荆浩之前，张彦远认为气韵 与山水无涉，认为人物和动物才有气韵。荆浩是第一个以气韵来品评山水画的。 因为品评对象的不同，气韵的内涵也就有所变化。气韵品评人物指人的风姿神貌。 而在品评山水是则指“气势 ，即荆浩所说的“山水之象，气势相生。 陈传席认 为在山水画中，笔墨和气韵撮合了。于是乎，以笔取气，以墨取韵，便成了以后 。叶朗中国美学史大纲f m 】上海人民出版社，1 9 8 5 年第2 1 8 - 2 1 9 页 。周积寅中国画论辑要【m 】江苏美术出版社，2 0 0 5 年第2 4 0 页 - 7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笔墨和气韵不可分割的内容。欣赏画者也多在笔上观气，墨上观韵。总之，唐代 “气韵 主要指客观山水画的笔墨效果。六朝至唐这种注重客体的气韵观念，到 了宋代转向了主体。绘画的气韵己不是客观对象的体现而是创作主题的气质，它 出自画家的性灵、心灵。例如，北宋郭若虚说：“气韵本乎游心 。并认为气韵不 可学，他说：“骨法用笔以下五者可学，如其气韵，必在生知，固不以巧密得，复 不可以岁月到，默契神会，不知然而然也。 圆总之，在宋代，气韵由客体转向了 主体。至明清，董其昌认为“气韵 有天生和后学两种途径。他说：“气韵不可学， 此生而知之，自然天授。然亦有学得处，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胸中脱去尘浊， 自然丘壑内营，成立鄞鄂，随手写出，皆为山水传神矣。 董其昌肯定气韵天生， 但他更强调通过读书、养气以致内化为气韵。可见，气韵无论从主观还是从客观 来说都强调的是“气 、强调的是生命。 “气韵生动 作为绘画的最高法则，千百年来为人们所遵循。“气韵生动 要求 绘画作品表现出形象背后的精神风貌。宗白华提出的艺术要表现出形象内部的生 命，这并不是宗白华的新发现或是他的独创，“气韵生动”的本义中就有这一生命 内涵。对于这一命题，宗白华的创造性发挥在于在生命内涵的基础上，他进一步 指出了“气韵生动 即“生命的律动 ，因此，宗白华以节奏和律动来规定生命特 征。从而他对“气韵生动作出了生命的、音乐的诠释。他将中国古老的生命哲 学作为古典美学“气韵生动 的命题的根基，并由此阐发出“生命之节奏 的哲 理。他说：“谢赫六法中的应物象形、随类赋彩是模仿自然，它要求艺 术家睁眼看世界：形象、颜色，并把它表现出来。但是艺术家不能停留在这里。 否则就是自然主义。艺术家要进一步表达出形象内部的生命。这就是气韵生动 的要求。气韵生动，这是绘画创作追求的最高目标，最高境界，也是绘画批评的 主要标准。气韵，就是宇宙中鼓动万物的气的节奏、和谐。绘画有气韵，就 能给欣赏者一种音乐感。六朝山水画家宗炳，对着山水画弹琴，欲令众山皆响， 。周积寅中国画论辑要m 江苏美术出版社，2 0 0 5 年第2 3 1 页 。周积寅中国画论辑要m 江苏美术出版社，2 0 0 5 年第2 3 1 页 。周积寅中国画论辑要【m 】江苏美术出版社，2 0 0 5 年第2 3 4 页 第一章宗白华关于山水画表现精神的理论 这说明山水画里有音乐的韵律。“中国画既以气韵生动即生命的律动 为始终的对象 。“中国画自有它独特的宇宙观点与生命情调，一贯相承，至宋元 山水画、花鸟画发达，它的特殊画风更为显著。以各式抽象的点、线渲皴擦摄取 万物的骨相与气韵，其妙处尤在点画离披，时见缺落，逸笔撇脱，若断若续，而 一点一拂，具含气韵。以丰富的暗示力与象征力代形相的实写，超脱而浑厚。大 痴山人画山水，苍苍莽莽，浑化无迹，而气韵蓬松，得山川的元气；其最不似处、 最荒率处，最为得神。似真似梦的境界涵浑在一无形无迹，而又无往不在的虚空 中：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气韵流动，是诗、是音乐、是舞蹈，不是立体的雕 刻”。圆这里，宗白华明确提出山水画里有音乐的节奏，山水画中气韵流动。 山水画中的音乐节奏指的是什么? 乐记乐本篇中说：“乐者，音之所 由生也，其本在人心之感于物也。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动，物使之 然也。感于物而动，故形于声。”就是说，乐是由人心产生的，乐的产生在于人心 对物的感发。人心对物有所感即“感于物而动 ，然后，以声音的形式表现出来即 “故形于声。可见，音乐是由人心产生的并存在于人的心中。那么，这存在于人 心中的音乐是不是一定要以声音的形式表现出来? 即一定要“形于声? 有没有 其他的表现形式? 这里宗白华给出的答案是有。他说：“气韵流动，是诗、是音乐、 是舞蹈 ，也就是说可以用诗、音乐、舞蹈来表现生命的律动、表现内心的节奏。 由以上分析可知：音乐的产生分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是音由心产生出来，即“凡 音之起，由人心生也 ；第二阶段是将心中的音以声音的形式表现出来，即“形于 声 。宗白华所说的“山水画里有音乐的韵律是从音乐产生的第一个阶段说的， 是指将心中的韵律以山水画的形式表现出来而不是以声音的形式表现出来。宗白 华提到“一切艺术都趋向音乐 也是从音乐产生的第一阶段说的。他以山水为例 形象地说明了“气韵生动 就是生命的律动，可以以不同的艺术形式，如诗、音 乐、舞蹈等表现出生命的节奏，表现出生命的韵律。表现出生命运动的节奏，也 就表现出了生命。宗白华的这一观点发展了“气韵生动 命题的含义。但是，宗 。宗自华美学散步【m 】上海人民出版社，1 9 8 1 年第5 1 页 o 宗白华美学散步【m 】上海人民出版社，1 9 8 1 年第1 2 4 页 9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白华没有说明气韵生动的生命节奏是什么节奏，因此留下了广阔的思考空间。 第二节佛、道、儒的静寂精神 佛、道、儒三家构成了中国传统思想和美学的主体。道家的主题是自然，儒 家的核心是社会，禅宗的根本是心灵。在中国历史上，每个时期都有自己的特色。 先秦时代以儒家思想和道家思想为主，两汉以儒家为主，魏晋以道家为主。在唐、 宋，出现了佛、道、儒三家的斗争和融合。至明、清，中国传统思想出现了危机， 以致最后走向终结。佛、道、儒三家虽有不同的侧重，但三家都有一个共同的特 点，都主静。“静”的理论源头可以追溯到中国古代哲学的“虚静说 。老子说：“致 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 “观复 就是观道。在虚静中，才能“观 复”，“复”即万物产生、发展、灭亡的循环之理。“虚”与“静 是对主体观道的 要求，虚静是道家的功夫。庄子也说静，“圣人之静也，非日静也善，故静也，万 物无足以铙心者，故静也。水静则明烛须眉，平中准，大匠取法焉。水静犹明， 而况精神? 圣人之心静乎，天地之鉴也，万物之镜也。夫虚静恬淡，寂漠无为者， 天地之平而道德之至。 圆圣人的心不被任何事物缠绕，所以能静，水静且能明亮， 何况人的精神? 圣人因为能静，所以能朗照天地万物。儒家也注重“静 。儒家主 张“中庸”，强调事物自身的度以及对度的把握，主张“乐而不淫，哀而不伤”。 程明道说：“性静者可以为学。 ( 外书卷一) 认为能静的人能善学。佛家也主 张虚静。“真般若者，清净如虚空”( 僧肇般若无知论引经论) 。“旋岚偃岳而 常静，江河竞注而不流，野马飘鼓而不动，日月历天而不周，复何怪哉? 一( 物 不迁论) 这是认为过去不能延续到今天，今天也不是从过去而来，事物之间不相 往来，也没有变迁，世界永恒寂静。禅的核心思想是心灵的觉悟，认为根本在于 对人自身的本性的发现，而人的本性是清净的。坛经说：“世人性净，犹如青 天，慧如日，智如月，智慧常明”。 宗白华总结了佛家、道家、儒家三家“静”的思想。这样的总结不含有创新 o 老子道德经 o 庄子外篇天道 第一章宗白华关于山水画表现精神的理论 成分。而“静”作为中国传统绘画的评判标准也自古有之。宗白华思想的深刻之 处在于他在静的基础上提出“虽动而静 ，也就是说生命是运动的，但是，生命所 遵循的法则却是静的，正是在此意义上宗白华提出了“虽动而静：虽世事变迁、 时光流逝，然而道是不变的、不动的、不灭的。体现了宗白华思想的深刻。宗白 华正是抓住了佛家、道家、儒家“静寂 思想的精髓，提出了他的“静寂”的思 想。中国的绘画中表现着这种静寂思想。“各个美术有它特殊的宇宙观与人生情绪 为最深基础。中国的艺术与美学理论也自有它伟大独立的精神意义。所以中国的 画学对将来的世界美学自有它特殊重要的贡献。 “中国绘画里所表现的最深心 灵究竟是什么? 答日，它既不是以世界为有限的圆满的现实而崇拜模仿，也不是 向一无尽的世界作无尽的追求，烦闷苦恼，彷徨不安。它所表现的精神是一种深 沉静默地与这无限的自然，无限的太空浑然融化，体合为一。它所启示的境界是 静的，因为顺着自然法则运行的宇宙是虽动而静的，与自然精神合一的人生也是 虽动而静的。它所描写的对象，山川、人物、花鸟、虫鱼，都充满着生命的动一 气韵生动。但因为自然是顺法则的( 老、庄所谓道) ，画家是默契自然的，所以画 幅中潜存着一层深深的静寂。就是尺幅里的花鸟、虫鱼，也都像是沉落遗忘于宇 宙悠渺的太空中，意境旷邈幽深。至于山水画如倪云林的一邱一壑，简之又简， 譬如为道，损之又损，所得着的是一片空明中金刚不灭的精粹。它表现着无限的 寂静，也同时表示着是自然最深最后的结构。 这里宗白华指出，“所描绘的对 象 是“生命的动，但是自然是顺法则的，法则即“老、庄所谓道，所以“画 幅中潜存着一层深深的静寂”。由此可知，生命是动的，自然法则即道是静寂的。 宇宙是虽动而静的，人生也是虽动而静的。静是“自然最深最后的结构 ，也就是 说，静是动的根本，是“道”，而道是不灭的，即“空明中金刚不灭的精粹。可 以说，生命是运动的，而运动是“顺着自然法则运行 。自然法则是道，是静的。 他说：“深沉的静照是飞动的活力的源泉。反过来说，也只有活跃的具体的生命舞 。宗白华美学散步【m 】上海人民出版社，1 9 8 1 年第1 4 6 _ 1 4 7 页 o 宗白华美学散步【m 】上海人民出版社，1 9 8 1 年第1 4 7 1 4 8 页 1 1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j r 姿、音乐的韵律、艺术的形象，才能使静照中的道具象化、肉身化。”虽然 静是动的根本，但是静要由动表现出来，即“使静照中的道具象化、肉身化 。 佛家、道家、儒家的哲学上的“静寂”思想表现在艺术中，在绘画中体现出 对“静”的追求并以“静 作为绘画的评价标准。中国绘画史上众多优秀的画家 历来都很重视对画面“静”的营造。山水画中体现着静寂。明末大收藏家卞永誉 评北宋范宽的临流独坐图时，认为此图“真得山静日长之意 。这个“山静日 长之意 突出了“静 在中国画中的地位。山静日长出自宋代唐庚( 字子西) 的 一首醉眠诗：“山静似太古，日长如小年。余花犹可醉，好鸟不妨眠。世味门 常掩，时光簟已便。梦中频得句，拈笔又忘笙。 这首诗描绘的是艺术家期望超越 世间时光从而达到永恒“静 的境界即“道”。时间是可以超越的。苏轼有诗谓： “无事此静坐，一日是两日。若活七十年，便是百四十。刀平和的心境中，似乎一 切都是静寂的，正如元代一位诗人所说的：“懒出户庭消永日，花开花落罔知年。 这句诗表达了这样一种含义：时光流逝，花开花落，我的心却不随时光而动，永 远与那不生不灭的道同在。“花开花落 指的是运动，“罔知年 指的是静。在静 寂中，艺术家感应到天地之气，体会到道的永恒与寂静。五代、北宋的山水画让 人感到的就是一片静寂、神秘的天地。如荆浩的匡庐图，范宽的溪山行旅图。 清人高秉说“书画至于成就，必有静气，方为神品 。 宗白华将绘画中对“静 的要求上升到哲学的高度进行分析，他指出“各个 美术有它特殊的宇宙观与人生情绪为最深基础”。正是中国文化中的“静”的思想 决定了表现中国传统思想的中国艺术也必然要表现“静”。中国画学对世界的独立 意义和特殊贡献正在于中国美术有自己特殊的宇宙观。有什么样的宇宙观就有什 么样的美术。中国特殊的宇宙观决定了中国有特殊的美术。 第三节天人合一的宇宙精神 天人合一是中国传统的宇宙观。天人合一是指人与自然或人与宇宙之间的关 系。中国哲学中所谓天人合一是说，天人本来是息息相通的，天是人的道德的本 。宗白华艺境【m 1 北京大学出版社，1 9 9 9 年第1 4 6 页 1 2 - 第一章宗白华关于山水画表现精神的理论 源，人的道德来源于天。人的道德即是天道，也就是说天道与人道本来一以贯之。 宇宙是人的道德的根源；人的道德是宇宙天道的展现。宇宙具有道德的意义，道 德也有宇宙的意义。人的心性与天相通。由此可知，人有能力通过自身的努力达 到与天道相通，使自己的伦理道德即心性提高到天道的水准，这时也就达到了“天 人合一”的境界，人就能知天了。如孟子所说：“尽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 则知天矣。”人的本性在于心，尽心就能知道人的本性；人的本性是从天而来的， 所以知性就能知天。因为人的本性和天是一致的。董仲舒不仅认为人的伦理道德、 人的本性来源于天，他还认为就是人的形体、血气、好恶、喜怒哀乐也都来源于 天，并且与天相对应。他讲“人副天数 。他说：“天亦人之曾祖父也。此人之所 以乃上类天也。人之形体，化天数而成；人之血气，化天志而仁；人之德行，化 天理而义；人之好恶，化天之暖清；人之喜怒，化天之寒暑；人之受命，化天之 四时；人生有喜怒哀乐之答，春秋冬夏之类也。天之副在乎人，人之情性， 有由天者矣。”圆即无论在肉体或精神，人都是天的副本。董仲舒的天人关系论表 明无论从形而上的伦理道德心性上说还是从形而下的形体、喜怒哀乐来说，人和 天都是相通的，是本就合一的。董仲舒从形而下的方面扩充了“天人合一 的含 义。孟子天人合一的观念，至宋代成为道学的根本观念。程颢说：“尝论以心知天， 犹居京师往长安，但知出西门，便可到长安。此犹是言作两处，若要至诚，只在 京师，便是到长安，更不可别求长安。只心便是天，尽之便知性，知性便知天。 当处便认取，更不可外求。一 这是说我的心就是天，而不要向外求天。程颐说： “心即性也，在天为命，在人为性，论其所主为心，其实只是一个道。一 人性来 自于天，人性中含有天性，所以通过人性即可以知天。 既然“天人合一 强调天与人是同一个道一以贯之，只是赋予了“天 、“人 两个不同名称而已。这一“天人合一 的思想体现在绘画中则表现为“艺即是道， 道即是艺 ，因此中国画讲“画道。画就是“道在绘画中的表现。唐代王维在 o 孟子尽心 o 董仲舒春秋繁露 o 程颢遗书 o 程颐颜子所好何学论，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山水诀中说：“夫画道之中，水墨最为上。肇自然之性，成造化之功。”置身 山水之中，使人精神上与自然合一，达到至乐境界。正因为如此，在绘画之中山 水画才具有主导地位。中国山水画是“中国最高艺术心灵之所寄 ，“为世界艺术 之独绝”国。 宗白华正是深刻理解了“天人合一 的精髓，认识到“道一可以贯穿到人的 生活当中。“使形下之器启示着形上之道( 即生命的旋律) 。认识到从艺术可以 探寻到宇宙真理和生命的核心。在继承了传统“天人合一 思想的基础上，他提 出了生命意义上的“天人合一”。我认为宗白华的这一思想从两方面丰富了“天人 合一的内涵。第一，他提出宇宙自然的生命与人的生命合而为一，没有主体也没 有客体，而是主、客不分地将个体生命融合到宇宙生命中去的浑然一体。他的这 一思想超越了主、客二分的局限和限制，给“天人合一 又开创了一个新的生命 境界。第二，他的这一思想还超越了传统“天人合一 思想中的形而上与形而下 的区分，使“天人合一 思想更加完满、生动，具有生命活力。因为人的生命是 丰富的，生命的丰富性和生动性比形而上或形而下的区分更有意味。宗白华的生 命意义上的“天人合一”思想体现在他对山水画的论述中，他说“中国画的山水 往往是一片荒寒，恍如原始的天地，不见人迹，没有作者，亦没有观者，纯然一 块自然本体、自然生命中国画中不是没有作家个性的表现，他的心灵特性是 早己全部化在笔墨里面。有时亦或寄托于一二人物，浑然坐忘于山水中间，如树 如石如水如云，是大自然的一体。宗白华从生命意义上的“天人合一一思想出 发，从一个新的角度阐释了中国的绘画，特别是山水画。他的这些阐释包含了以 下几点：第一，宗白华以绘画为例形象地描绘了绘画中的花鸟、虫鱼等生命沉浸 在宇宙中，与宇宙生命“体合为一 的幽深意境：第二，绘画中作家的个性和心 灵特征等生命因素完全与大自然合而为一，沉浸在一个没有彼此的大生命之中， 优游自得。这里宗白华所呈现的是个体生命与宇宙生命融合在一起的“天人合一一 。周积寅中国画论辑要m 江苏美术出版社，2 0 0 5 年第1 7 页 。林同华宗白华全集第二卷【l 川安徽教育出版社，1 9 9 4 年第3 0 1 页 。宗白华艺境i m 北京大学出版社，1 9 9 9 年第1 5 7 页 。宗白华美学散步【m 】上海人民出版社，1 9 8 1 年第1 4 8 - 1 4 9 页 第一章宗白华关于山水画表现精神的理论 i 景象。 本章小结 山水画作为有中国特色的一门传统艺术，背后有着深刻、丰富的文化内涵。 宗白华在继承了中国传统思想精髓的基础上，又提出了他的以宇宙、生命为核心 的美学思想。宗白华以生命为核心所揭示的山水画表现的精神体现了生命的三方 面特征：生命运动是有节奏的；生命运动所遵循的法则是静的；生命的境界是“天 人合一”的景象。可见，“生命”是宗白华思想的核心，他在对山水画的论述中直 观地呈现了山水画中的生命哲学内涵。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第二章宗白华关于山水画与意境的理论 受禅宗的影响，唐代中国美学出现了“境”这一范畴。禅宗认为，世界只是 幻象，因此忽视外在的对象，超越了时空的限制。而是以心为基础“于相而离相”， 由此，中国美学从求实转向了空灵。美与艺术从此既可以是写实的，也可以是虚 拟的，所谓“因心造境 。这个心造的境界体现了中国审美经验的特点即侧重空灵 的精神体验。禅宗提出“平常心是道”，认为道就在世界中，顺其自然就是道。禅 宗从经验世界转向心灵境界。宗白华正是抓住了意境“因心造境 的本质特征， 认识到心灵主体在意境中的决定性作用。意境的本质是表现“道 ，山水画表现了 “道 也就表现了意境。 第一节生命主体在意境中的作用 关于意境的论述纷繁复杂，从意境的本义进行分析才能理清意境的根本含义。 那么意境的本义究竟是什么? 追根溯源，需要对“意”和“境”分别进行分析。首 先，是“意的含义。说文解字云：“意，志也，从心，察言而知意也。从心， 从音。 可见“意 的本义是“心中生音，心音为意 。“心音 ，“心言为“意 ， 就是人的心理活动为“意 。系辞传有一段话：“子日：书不尽言，言不尽意。 然则，圣人之意，其不可见乎? 子日：圣人立象以尽意，设卦以尽情伪，系辞焉 以尽其言，变而通之以尽利，鼓之舞之以尽神。”这里说的“言”指概念、判断、 推理的逻辑思维语言。“言不尽意，是说这种语言在表达思想感情方面的局限性。 概念总是一般的东西，而任何一般只是个别的一部分、一方面，或本质。任何个 别都不能完全进入一般。因此，依靠概念的逻辑语言，不可能充分表现特殊的、 个别的事物。人的思想、感情也很复杂、曲折，有一些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 西，用语言说不出来，或说不清楚，或说不充分。例如陶渊明的诗“采菊东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