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近现代史专业论文）大兴纱厂述论.pdf

摘要 大兴纱厂是近代民族企业中经营比较成功的一个，它在实行股份公司制的同时，仍 保留传统的“内举不避亲”的用人制度，并通过合理的集资方式、良好的销售策略、较 好的经营理念以及相对缓和的劳资关系，使大兴在十几年的经营中连年获利。然而，它 毕竟是近代社会下的产物，不可避免的要受到大的社会环境的制约，外资的充斥、外货 的竞争，再加上国内连年的混战和频繁的灾害，使它的生产曾陷入困境，甚至一度谋求 卖厂，这样的遭遇是当时民族企业的共同命运，大兴纱厂是近代民族企业发展的一个缩 影，通过对它的研究不但可以丰富民族企业研究的内容，而且可以揭示近代中国民族企 业发展的一般规律，从而为今天的经济建设提供借鉴。 关键词：民族企业；棉纺织业；大兴纱厂 a b s t r a c t a b s t r a c t d a x i n gc o t c o nm i l l ，o n eo fs u c c e s s f u lm o d e l so fm a n a g e m e n ta m o n gm o d e mn a t i o n a l e n t e r p r i s e s ，e x e r c i s e dt h es y s t e mo fj o i n t s t o c kc o m p a n y , a tt h es a m et i m e ，i tk e p tt h e t r a d i t i o n a ls y s t e mo fp e r s o n n e lp l a c e m e n to f “e m p l o y m e n to fr e l a t i v ec o m p a n y ”r e a s o n a b l e w a yo fr a i s i n gf u n d ，t e r r i f i cp r o m o t i n gs t m t e g i e s ，p a r t i c u l a r l yp e r f e c tm a n a g e m e n ti d e a s ，a n d c o m p a r a t i v e l yr e l a x e dl a b o r - c a p i t a lr e l a t i o n s h i ph e l p e dd a x i n gc o t t o nm i l lp r o f i tf o rm o r e t h a nt e ny e a r s h o w e v e r ，i tw a si n f l u e n c e db yt h ec o n t e m p o r a r ys o c i e t y , s ou n a v o i d a b l yi tw a s r e s t r a i n e db yt h es o c i a le n v i r o n m e n t f l o o d i n go ff o r e i g nf u n d s ，c o m p e t i t i o no ff o r e i g n p r o d u c t s ，a n dt h ec o n t i n u o u sd o m e s t i cw a r sa n dn a t u r a ld i s a s t e r so n c ep u s h e di ti n t o d i r e s t r m t s i tw a se v e nc o r n e r e dt ob ed i s p o s e db ys a l e ，w h i c hw a si nf a c tw a st h es h a r e df a t eo f c o n t e m p o r a r yn a t i o n a le n t e r p r i s e s d a x i n gc o t t o nm i i lw a sae p i t o m eo fm o d e mn a t i o n n e n t e r p r i s e s d e v e l o p m e n t t h er e s e a r c ho nt h i si s s u ec a nn o to n l ye n r i c ht h ec o n t e n t so f s t u d i e so fn a t i o n a le n t e r p r i s e s ，b u td i s c l o s et h el a wo fc h i n a sm o d e mn a t i o n a le n t e r p r i s e s ， a n d p r o v i d e sp r e s e n te c o n o m i c a lc o n s t r u c t i o nw i t hr e f e r e n c e sa n dh e l p k e yw o r d s ：n a t i o n a le n t e r p r i s e s ；c o t t o ns p i n n i n gi n d u s t r y ；d a x i n gc o t t o nm i l l 河北大学 学位论文独创性声明 本人郑重声明：所呈交的学位论文，是本人在导师指导下进行的研究工作 及取得的研究成果。尽我所知，除了文中特别加以标注和致谢的地方外，论文 中不包含其他人已经发表或撰写的研究成果，也不包含为获得河北大学或其他教 育机构的学位或证书所使用过的材料。与我一同工作的同志对本研究所做的任何 贡献均已在论文中作了明确的说明并表示了致谢。 作者签名：日期：士塑! ；互月坐日 学位论文使用授权声明 本人完全了解河北大学有关保留、使用学位论文的规定，即：学校有权保留 并向国家有关部门或机构送交论文的复印件和电子版，允许论文被查阅和借阅。 学校可以公布论文的全部或部分内容，可以采用影印、缩印或其他复制手段保存 论文。 本学位论文属于 1 、保密口，在年月日解密后适用本授权声明。 2 、不保密团。 ( 请在以上相应方格内打“4 ”) 作者签名： 导师签名： 日期：趔年月上日 日期：妄坠年i _ 月卫日 前言 上- 刖菁 大兴纱厂( 今石家庄市第七棉纺织厂) 在近代中国是一个经营比较成功的企业，它 最早起源于张之洞创办的纱、布、丝、麻“四局”，后由楚兴公司历年的积累中拨出资 金创办而成。大兴纱厂在管理体制上实行传统与现代相结合的模式，在实行股份公司制 的同时又实行“内举不避亲”和“用人唯贤”的用人制度，企业通过各种途径筹集到大 量资金，用以引进先进生产技术，改进产品质量，从而提高了企业的生产效率，增强了 产品的市场竞争力。大兴的经营者们采取了稳健的经营策略，稳扎稳打，以土布市场为 主，在立足本地的基础上，积极扩大产品销路，使大兴的产品在外货充斥的环境下，仍 能立稳脚跟，占领市场。但是大兴的发展毕竟离不开当时大的社会背景，它要承受来自 各方面的压力，外资充斥、洋货竞争、战争、灾害的频仍、劳资纠纷的迭起以及政府的 压制排挤等已压得它喘不过气来，在内外交困中艰难发展。即使这样，大兴纱厂仍然克 服了困难，坚定地向前发展。然而抗战的爆发，打断了它的发展，在枪林弹雨中勉强维 持几个月后，最终于1 9 3 8 年1 月，被日军接管，结束了它独立经营的时期，直到1 9 4 6 年，抗日战争胜利后，才重又获得经营权，新中国的成立，使它走上了公私合营的道路。 由于资料限制，抗战后大兴纱厂的经营状况将不作为本文的研究重点。 大兴纱厂可以说是近代中国民族企业发展的一个缩影，通过对它的分析研究，我们 可以从中发现近代民族企业发展的一般规律，和面临的问题，对我们今天的建设也具有 借鉴意义。目前，关于民族企业的研究，成果颇多，其中，论文有林刚先生的试论大 生纱厂的市场基础，章开沅先生的对外经济关系与大生资本集团的兴衰，朱荫贵先 生的从大生纱厂看中国早期股份制企业的特点，陈争平先生的试论中国近代企业 制度发展史上的“大生”模式，柏铮、盛斌两位先生的从荣家企业的发展看资本积 累在民族资本企业中的作用，以及姜铎先生的略论就中国民生公司等文章；相关 的论著有许维雍、黄汉民合著的荣家企业发展史等，这其中提出了些带有普遍意 义的结论，但仍需要大量个案研究的支撑，并在个案研究的基础上进行发展，大兴纱厂 是近代民族企业中比较具有代表性的一个，然而在此之前，除一些前辈对大兴的档案资 料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搜集整理外，对它的研究可以说还是一个空白，到目前为止，尚无 一篇文章以论文的形式公开发表，因此本文的目的就在于对大兴的研究做一个初步的尝 试，以期达到抛砖引玉的作用。 河北大学历史学硕士论文 第1 章大兴纱厂的沿革 大兴从最初的纱、布、丝、麻四局到应昌公司，然后到楚兴公司，再到后来的大兴 纱厂，它的发展历程正好代表了旧中国民族企业产生、，发展和衰落的过程。 大兴纱厂的渊源，我们可以追溯到晚清名流张之洞创办的纱、布、丝、麻四局。1 8 4 0 年鸦片战争的一声炮响，轰开了中国的门户，外货如潮水般涌入，而其中“进口价值最 巨者，棉货亦居其一”1 。棉货的输入，日益摧残着中国男耕女织的传统经济模式，使纺 与织日渐分离，并造成白银的大量外流，这些使得爱国之士们触目惊心，他们提议广设 纱厂以挽回漏卮。郑观应在他的自述中写道：“进口之货，除烟土外，以纱布为大宗。 银钱外溢，华民失业坐视土布失业，固有所不可，欲禁洋布不至，亦有所不能，于 无可奈何之中，筹暗收利权之策，则莫如加洋布税，设洋布厂。”2 1 8 8 9 年8 月6 日两 广总督张之洞在拟设织布局折中也说道：“自中外通商以来，中国之财溢于外洋者， 洋药而外，莫如洋布洋纱，今既不能禁其不来，唯有购备机器，纺纱织布，自扩其 工商之利，以保利权”。于是继李鸿章在上海设织布局以后，张之洞在武汉相继建 成织布、纺纱、缫丝、制麻四官局，其后由于经营不善，均遭亏损，不得已将四局承租 给粤商韦紫峰组织的应昌公司，租期二十年。在经营十年后，瑞澄督鄂，1 9 1 1 年5 月， 他向应昌公司提出借军费八十万两，未果，于是借口应昌公司以股票向本公司押款，勒 令解散4 ，并将四局转租给刘伯森为首的大维公司经营，不久武昌起义爆发，四局因而停 工。民国成立后应昌、大维要求继续承租四局遭到拒绝，由鄂人徐荣廷出面，以德厚荣 商号为后台，与应昌合作组成楚兴公司，集股7 8 万两，继续承租“四局” 楚兴公司由于经营得法，连年获利，尤其在一战期间，借欧战之机获利颇丰。这就 引起了“将军团”的垂涎，要强租“四局”。鉴于军阀、政客对楚兴公司的摧残、排挤， 徐荣廷等人意识到要想立足于实业界就必须要有自己的阵地，于是在移交楚兴的前三年 即1 9 1 9 年开始筹备自办纱厂。在张松樵等人筹办裕华纱厂的同时，徐荣廷等人决 定从楚兴公司历年积累中拨出一部分资金创办一座大兴纱厂，建立大兴纺织有限公司。 然而在新厂选址的问题上却颇费了一番周折，开始徐荣廷等人曾着眼于在郑州建 厂，但后来了解到郑州虽为棉花集散市场，但因铁路四通八达，棉花运销方便，沿海各 大批棉商、纱厂竞相来此购棉，日本商人还在此设立买办买棉出口，所以棉花价格并不 便宜。更不利的是郑州有座豫丰纱厂( 1 9 1 9 年) ，有一定规模，且站稳了脚跟，如果 第l 章大兴纱j 的沿革 再建新厂与豫丰竞争不是上策，于是在郑州建厂之议就放弃了5 。此后又提议在武昌建厂， 并聘请上海华丰纱厂经理张英甫前来协助，但张英甫提议应将厂址设在石家庄，在经过 全面考察后，最终采纳了他的建议。 在石家庄创办纱厂无论从当时还是从现在的角度来看都是一个明智之举。近代纺织 业原料成本要占到总成本的7 0 一8 0 ，因此原棉的供应对纺织业来说至关重要。石家庄 位居西河棉产主要区域的中心，周围获鹿、正定、藁城、元氏、栾城诸县均为著名的产 棉县区。这些县所产的棉花，多集中于石家庄，然后再向外运输。而且，石家庄又是京 汉与石太两路的交汇点，所有山西产棉都先运至石家庄，再转运他处“。因此本地棉价较 沿海口岸为低，如本地棉每担三十元，而售于上海交易所，则每担三十六元，这样每担 成本较上海减少六元7 。加之大兴的销售对象主要是满足当地或周围县区的手织户之用， 以纺十支、十六支的粗纱为主，而西河棉绒短粗硬，不适合纺细纱，正好合用，这样就 有了充足的原料来源。其次，由于石家庄周围各县棉产丰富，手织业非常发达，棉纱需 求量极大，这样大兴的产品在周边地区就有了广阔的销路。再次，在内地办厂必须要解 决用电问题，石家庄西部的井陉煤矿，出产烟煤、清水焦、炭与汽油等副产品。在1 9 2 8 年以前日产煤约两千余吨8 ，原煤供应极其丰富，且煤质极佳，又价格便宜，每吨较汉 口低半数以上9 ，这样纱厂发电所用的燃料也可以就地解决了。第四，当时战乱的频仍 和灾害的侵蚀，使农村生产力遭到破坏，农民破产，于是失去生活资料的农民大量涌入 石地，而石家庄在当时经济比较落后，人民的生活水平很低，所以工人对工资的要求亦 不高，只求一饱；加之石地周围农民平时多以纺织贴补家用，对纺织技术颇为熟悉，这 样大兴纱厂就有充裕、价廉又有一定技术的劳动力来源。最后，当时石家庄工商业不发 达，本地并无一家纺织企业( 有资料显示1 9 1 2 年石家庄建立“华新纺织公司”，于1 9 1 4 年注册，资本3 0 0 万元。旧1 9 1 7 年在石地建成德伦纺织厂，纱锭1 5 0 0 0 枚，但两厂以 后无可考) ，因此无人竞争，纱价较高。此外石家庄地处内地，虽然对外界的经济信息 不甚敏感，但却可以在战争年代偏安一隅，远离尘嚣，正如在第十期营业报告中记载的 那样：“开工之内，国内战争虽是此起彼落，迄无宁息，而石家庄僻在北方一隅， 幸未卷入旋涡，本厂处此宁谧之地，既可安心工作，宜乎营业发达为历年冠然”。因 此，在战争年代仍能营业发达，实由于“本厂离市较远，幸能照常工作”1 3 。综合以上 因素，我们可以看出，抗战前，大兴纱厂连年盈利，在一定程度上当归功于选址的正确。 河北大学历史学硕士论文 1 9 3 7 年抗战爆发，大兴纱厂屡遭敌机轰炸，损失惨重，不得已将一部分机器设备转 运至汉口、西安，在枪林弹雨中苦力支持，但最终仍未摆脱日军的魔掌，1 0 月被强占。 1 9 4 5 年1 0 月，目军战败投降，驻厂日军撤走，但是年1 1 月又被国民党政府强行查封， 并派参议郭省三进入纱厂，管理生产。解放战争中纱厂被解放，建国后人民政府将其发 还私营，1 9 5 2 年1 1 月大兴纱厂向石家庄市人民政府工商局申请对大兴纱厂进行公私合 营，次年1 2 月与省政府工业厅组成公私合营企业，并于1 9 5 4 年4 月1 日正式施行并厂 合营，更名为“河北省公私合营石家庄大兴纺织厂”，从此结束了大兴纱厂由大兴股份 有限公司独家经营3 2 年的历史，1 9 6 6 年8 月又改名为“国营石家庄东风色织厂”，1 9 7 4 年5 月1 日，再次改名为“国营石家庄色织厂”，1 9 7 5 年4 月1 日按市属国营纺织厂序 数排列，更名为今天的“石家庄第七棉纺织厂”。大兴纱厂的沿革使我们以一个个体的 形式看到了近代中国民族企业的发展历程。 第2 章大兴纱厂的管理系统 一、大兴纱厂内部股份公司制的实行 大兴纱厂在管理体制上采取了现代与传统相结合的管理模式。马克思说：“竞争总 是以较小资本家的没落而告终”，所以要想生存就必须扩大规模，壮大自己。然而， 在近代由于资金极度缺乏只靠个人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必须要借助多方力量，通过多 种途径才能立足，正如张謇所说：“公司者，庄子所谓积卑而为高，合小而为大，合并 而为公之道也甚愿天下凡有大业者，皆以公司为之”。于是近代的股份公司制度 应运而生，1 8 9 9 年由张謇创办的中国第家股份公司大生股份有限公司诞生，从此 掀开了近代中国企业管理体制的新篇章。虽然在近代股份制有限公司的比重并不大，只 占2 0 左右，但它在规模、效益、管理方法等方面均优于同时期独资或合伙形式的企业， 据调查，民国2 0 年秋，上海华商工厂凡l ，8 8 3 家，其中独资及合伙组织各占4 0 以上， 而股份有限公司的组织形式只占很少比重，但就其资力分析，独资工厂之每家平均资本 不过国币1 1 ，6 0 0 元；合伙工厂约当独资之三倍，约为国币4 5 ，0 0 0 元，而公司组织之工 厂，其平均数约为国币3 3 7 ，7 0 0 元，其中股份有限公司2 8 1 家占总数的1 4 9 2 ，而资本 总数为9 8 ，3 8 8 ，6 5 0 元，占总数的6 3 ，1 1 ，每家平均3 5 0 ，1 3 7 元。另据统计，民国1 8 年2 月至2 4 年6 月止，注册公司共1 ，9 6 6 家，资本总数5 6 0 ，3 9 4 ，6 1 5 元，其中股份有限 公司1 , 3 8 4 家，资本5 2 8 ，8 6 9 ，0 3 5 元，占总资本的9 4 3 7 ，”由此我们看出股份有限公司 这种组织形式不但资力雄厚，而且可以说是近代中国新式公司制中最普遍的形式。 大兴纱厂顺应了这一时代潮流以股份有限公司形式创办，实行总经理负责制，并设 有董事会。在它的章程中有对股票、股东、董事、监察人以及他们各自职能的明确规定， 是对股份制的很好诠释，同时也反映出大兴纱厂极强的民族性，而且随着公司的发展和 对公司章程的修改，它的股份制度不断得到完善例如： ( 一) 股票股票持有人必须“以本国国籍人民为限”，“不得转让与外国人”1 7 ，这 一点在以后的修订章程中仍再次提出。这反映出大兴纱厂在其经营过程中始终具有很强 的民族性，决不允许外国资本的染指。这是在当时国内许多纱厂被外国资本兼并、改组 或收买的情况下，所表现出的一种必然的抵触情绪，这在一定程度上保证了公司资本的 纯洁性，有效避免了外国资本对企业的渗透。 ( 二) 股东会“股东年会定于每年阳历三月举行之，但董事会认为必要时或有股 e 洞北大学历史学硕士论文 份总额十分之一以上之股东陈述理由与董事会申请时，得召集临时会”1 8 o1 9 3 3 年修订 章程( 以下简称修订章程) 重新规定：“如董事监察人认为必要时或有股份总额二十分 之一以上之股东开列会议事项及理由请求时仍由董事会召集之”1 9 , 1 9 3 3 年以前，“股 东会须有股份总额三分之二以上之股东到会方可开议，一切议案须由到会股东过半数之 同意议决之，如可否同数时，应取决于临时主席”2 0 。修订章程规定：“股东会非有股份 总额过半数股权到场不得开议”2 1 ，在这里把董事会改为董事监察人，并把股份总额减 少，这就把股东会的限制缩小，便于企业及时发现问题解决问题。并提高了股东会的办 事效率，避免了不必要的扯皮。股东“股东议决权及选举权以每一股为一权”2 2 ，修订 章程规定“股东每一股有一议决权，如一股东而有十股以上者，其超过十股之股份每二 股有一议决权”2 3 ，虽然这一规定并不能从根本上避免大股东专权现象的发生，但至少 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起到制约的作用。 ( - - ) 董事、监察人公司对董事、监察人有严格的限制，“股东会公举董事七人， 监察人三人，凡有本公司股份自己户名一百股以上者方有被选举权”2 4 ，“董事任期三年， 监察任期一年，如再当选仍可连选连任，但一旦选举为董事或被聘为职员时不得兼充监 察人”，由董事组成的董事会设有董事长一人由董事互选，在告知监察人后，董事会 可以聘请总经理，总经理要对董事会负完全责任。修订章程规定：“本公司设董事九人， 监察人三人，凡有股份自己户名九十股以上者有被选举董事之权，三十股以上者有被选 举监察人之权”。监察人“对于公司行动认为不合法时，得随时具函董事会纠正之， 如董事不理时，监察人得开具理由通告股东，如股份总额十分之一以上同意时得召集临 时会”但监察人“不得有表决权”。2 7 修改章程虽然仍有财产限制，但在一定程度上扩大 了选举范围，使更多有能力的人参与进来，这里对董事、监察人职责的规定“是从制度 和法律等方面对企业实行规范经营管理的一种努力和尝试”2 8 ，进而形成较强的监察机 制，使企业在相互监督中提高了效益。 大兴纱厂股份制的施行，保证了企业的顺利开工，并且在日后的发展中，对于公司 事项的决定一改旧式企业的家长制作风，采用投票的方式，按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以 得票最多数为标准进行表决，这就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企业管理的民主性，增强了决策 的正确性，提高了企业的办事效率。对公司章程的修改表明大兴在经营中不断完善自己， 促进了股份公司制度的日益成熟与完善。 第2 孽大兴纱j 的管理系统 二、“内不避亲”和唯才是用的用人方法 大兴纱厂在实行股份制的同时，还在内部采取“内不避亲”的传统用人方法。大兴 纺织厂的职工来自全国各地，但厂内职员大部分和股东们有裙带关系，因为公司内部有 一条规定，叫做“内不避亲”，这种用人方法是和当时社会现状联系起来的，由于资金 非常匮乏，社会又极其动荡，股东们当然不会让他们不信任的人来经营和管理公司，于 是纷纷把自己的亲信安插近来。例如，经理徐松滋是总经理徐荣廷的侄子，徐松滋来厂 带来了本家的兄弟徐治平做会计科长，儿子徐敬珩管账，还带来了儿子的连襟鲁绍猷做 交际主任，后来徐荣廷又派女婿罗良白当副经理。石风翔任厂长后，也重用了自己的亲 朋好友，其中吴惠涛任保全主任，邓楚珩、罗士珍、石斌翥分别任各方面的技师，刘如 九任前后纺主任等2 9 ，这样各方势力便充斥于企业的领导层。虽然这种做法造成企业内 部的拉帮结派，玩忽职守，例如，厂长石风翔的侄子石斌翥( 任副厂长) 经常赌博打牌， 输了则在账房扯钱，3 0 给公司造成一定损失，但不可否认他们中的确有些人是相当优秀 的，如经理徐松滋在他经营大兴的十几年内，纱厂连年获利，光是1 9 2 2 1 9 3 1 年间就获 利银达5 0 0 万两。徐治平提议在西安创办大兴二厂，以解大兴一厂之困，并主持二厂 工作，为一厂的恢复出力不少。这些人都为大兴的发展做出了极其重要的贡献。而且， 这政策的实施，还有利于企业形成稳定的领导核一1 5 , ，保证企业政策执行的连贯性。虽 然他们之间也会产生一些矛盾，但他们的利益是一致的，可以做到行动一致，这一点在 以后对待官息的问题上有所反映。 大兴纱厂在用人上除了采取“内不避亲”方法外，还基本做到了唯才是用，例如大 兴最早的经理张英甫因总经理徐荣廷赏识其才，被委以重任，虽然他以后离开了大兴纱 厂，但他在大兴的选址、建厂及招募工人等方面做出了突出贡献，为大兴纱厂以后的发 展奠定了良好的基础。又如振头村的温德宣，与张英甫在火车上相识，因温多年开轧花 厂，对棉花的产地、质量、价格和加工情况很熟悉，与石家庄附近各县的一些花行，纱 号都有羌系，于是，张英甫聘他为大兴纱厂营业部主任，为大兴的对外经营发挥了重要 作用。此外，为了对企业进行科学财务管理，纱厂还录用了一些大专院校毕业的财务会 计人员和其他专业人员，如谢慈生、徐敬王行等，他们为公司采取新式会计制度，制定统 一会计科目，推行成本核算发挥了不小的作用3 2 。汪文竹任厂长后采取依靠老工人，召 集监工及老工人开会，用出题考试的方法了解产品质量降低的原因，情况谈的详细具体 河北大学历史学硕士论文 的工人，都升为组长，作为改进生产提高技术的骨干”，这样就调动了职工的积极性， 大大提高了工作效率，在纱厂上下共同努力下，使大兴渡过了一个又一个危机，得以在 困难中不断向前发展。 大兴纱厂在管理上实行的是当时较为先进的股份公司制，而在用人上则采取“内举 不避亲”的传统方法，这种传统与现代相结合的管理模式的采用，我们要从其出资人的 出身和经历以及当时大的社会背景中去寻找答案。大兴的主要资方是徐荣廷、苏汰余、 张松樵、姚玉堂、黄师让五人，他们五人的资历如下表：3 4 大兴纱厂主要资方资历表 1 姓名公司职称简历 徐荣廷大兴总理、常董德厚荣商号副经理、楚兴公司经 理 苏汰余大兴常董、徐荣廷重庆广益报馆编辑、德厚荣号职 助手员、楚兴公司文书 张松樵大兴常董应昌公司职员、布局管事、楚兴 公司生产总管事 姚玉堂大兴常董 应昌公司职员、楚兴公司会计 黄师让大兴常董复旦大学经济系学生、楚兴公司 外文文书 从上表中我们可以看出，他们五人有一共同特点即他们都有一定文化，所以善于接 受新事物，因此他们采了在当时还不成熟，却有一定发展潜力的股份公司制。而另一方 面，他们这些人毕竟是中国社会土生土长的，对中国传统文化己耳濡目染，根深蒂固， 再加上当时社会上的诸多不确定因素，因此他们在实行股份制的同时又采取了内不避亲 和任人唯贤的传统方法事实也证明了这种管理模式在一定程度上的正确性。 大兴纱厂建立之初，在人事组织方面，除了由约四百人左右的股东组成股东会外， 还有职工三千多人。 其中职员中分为经营管理人员，工务管理人员，分庄人员，事务人员四类，共计7 6 人。 经营管理人员总公司设董事长一人，总经理一人，总公司会计三人和文牍一人 第2 章大兴纱厂的管理系统 厂经理一人，厂副经理一人，厂设营业会计，出纳科长各一人，采办员二人，售货员三 人，交际主任一人，文牍一人，办事员三人，共计2 1 人。 工务管理人员厂长一人，工程师一人，保全技师、漂染技师各一人，粗纱、细纱、 布厂主任各二人，漂染、清花主任各一人，并条管理员二人，摇纱管理员、成色管理员 各一人，准备、机织、整理管理员各二人，实验室皮辊房管理员各一人，毯厂管理员一 人，纱厂、布厂、保全员各一人，统计员一人，电机办事员一人，共计3 4 人。 分庄人员上海庄四人，天津庄一人，郑州庄四人，西安庄一人，榆次庄一人，共 计1 1 人。 事务人员仓库主任一人，仓库办事员三人，物料栈= 人，工账房三人，庶务一人， 共计1 0 人。 这些职员中大多与股东有一定豹关系，并且多为湖j 匕籍。 它的第一批技术工人是由张英甫从河南广益纱厂招募而来，稍后张英甫又通过关 系，从郑州的豫丰纱厂和河南的武涉县招来一些工人，连同最先的广益纱厂招徕工人， 共达3 0 0 人左右，其他菲技术工人则从石家庄周围就近招收。工人分布于各厂车间，总 共有男女工人2 3 8 4 人。( 1 ) 纱厂约有1 5 0 0 人( 2 ) 布厂约有8 0 0 余人( 3 ) 毯厂约有6 0 余人( 4 ) 染厂约有2 0 余人，女工约占5 5 ，男工约占4 5 。3 5 形成了职员是湖北的， 技术工人是河南的，普通工人是本她的这样一个人事格局， 此外，大兴还十分重视对人才的培养，曾于1 9 2 9 、1 9 3 0 年两年，先后两次派人赴 日本考察，学习日本纱厂的管理经验和生产技术。这些人回国后为大兴以后的发展提出 了许多好的建议，虽然有些并未实旋，但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大兴纱厂以后的发展。 河北大学历史学硕士论文 第3 章资金的运营 一、采取合理的集资方式 大兴纱厂的创建，是由楚兴公司从历年积累中提出二百十万两白银作为投资的， 大兴投资的股金和总股份数，是在大兴开工后随着对楚兴旧账的清理，才逐渐定下来的， 楚兴公司筹建大兴时，除投资2 1 0 万两白银外，其余公积金发给股东“股尾证”作凭证， 由大兴继续使用。按实存公积金的银数，每千两“股尾证”可摊发白银3 4 0 两，尚余尾 数2 0 余两，因不便再分派即由大兴收账。楚兴公司的账目全部结清后，才正式定下大 兴的股金和股份，一方面收回楚兴的股票换发大兴的股票，另一方面陆续发还余款，收 回“股尾证”。至此，由楚兴到大兴的过渡才算最后完成。3 6 判断一个企业的资本性质，要从它出资人的出身、经历中去考察，大兴纱厂是一个 由商业资本转化而来的产业资本。最初张之洞办“四局”，由于经营不善，人浮于事， 不得不招商租办，由粤商韦紫峰组织的应昌公司承租，中途被上海纱商刘伯森组织的大 维公司强租，中间因武昌起义爆发而停办，民国成立后，由德厚荣号副理徐荣廷以德厚 荣为后台同应昌公司合作，组成楚兴公司，继续租办。后又从楚兴公司历年的积累中拨 出2 1 0 万两白银创建了大兴纺织厂。 大兴纱厂的发展历程向我们展示出近代产业资本由官办到商办的发展过程，产业资 本的形成由国家资本发轫，逐渐过渡到商业资本，再由商业资本转化为产业资本。商业 资本1 8 9 8 年以前仅为1 9 1 ”，到1 9 1 4 年以后有很大提高，据吴承明的考察，在 1 9 1 4 1 9 2 2 年间，商人投资者在近代产业投资者中的比率达5 3 7 3 8 ，战后商业资本的活 跃，可以指示中国民族资本的形成过程已进入另一阶段”。 商办企业可以取得较官办企业更大的利润，正如海关十年报告中评价张之洞创 办的“四局”那样：“当它在官厅的手中，常常是失败的；当它租给一个商人时，除了 当地的棉花收成不足以外，它总是赚钱的”。4 0 但近代商业资本投资产业必须要面临一个 问题，即资金不足。“几百生产，必自农始”“，而近代，农业由于受到战乱、灾害的摧 残，生产力遭到严重破坏，农民极度贫困，购买力下降，导致国内市场狭窄：同时，城 市工业的发展又要依靠农业提供原料和产品销售市场，这样农业的破产必然导致工业的 停滞，造成社会总产值的增值困难，进而使商品流通陷入困境，正如荣德生所说：“农 贫则工蹙，工蹙则商困，交互离心，此自毙之道，丽积弱之由也”，即使勉强可以维 1 f i 第3 苹资金的运营 持，商业资本单纯依靠在流通领域的贱买贵卖也积累不了多少财富，这就必然造成由商 业资本转化而来的产业资本的先天不足，从而导致产品竞争力下降“资本主义生产的发 展，又使那种投在一个产业企业上的资本有不断增长的必要，竞争会把资本主义生产方 式的内在规律当作外部的强制规律，统治者每一个资本家。它强迫每一个资本家为维持 他们所有的资本而不断去扩大他所有的资本，但资本的扩大只有借助于累进的积累。“3 ， 因此，资本的积累对于近代中国的民族产业来说尤为重要。大兴的决策者们，在国内纺 织业普遍不景气的情况下，针对本企业资金不足的情况，采取了合理的集资方式，扩大 积累，稳固了企业的基础，从而大大提高了产品的市场竞争力，使企业在困境中顽强发 展。 首先，逆潮流而动，延发官息。上文已经提到，近代中国的实业者们资金缺乏，单 靠个人的力量不可能提供大量资金以创建具有一定规模的民族企业，所以必须借助外界 力量，故而股份制产生。而“j 日中国少数公司发行股票时，由于证券交易所没有产生或 不健全，一般只能通过亲友关系募集股本，范围非常有限”“，即使在这有限的范围内 募股也很不容易。于是在这种情况下，近代中国股份公司特有的制度官利制度应运 而生。这种制度的特点是股东一旦入股，不论企业经营与否，盈利与否，都要以年约八 厘的利息支付给股东。官利制度是当时特殊环境下的产物，旧中国由于资金缺乏，是一 个高利贷社会，在这种情况下，资本的流转，是走向增值最快的部门里去的，中国士大 夫手中的资本原以钱庄、典当、高利事业为理想的投资场所，企业如果不能提供较高的 利息，则很难募到股金，毕竟办企业对于当时的持资者来说还是一个不很熟悉的又有一 定风险的领域，这样要想吸收资金，就只有靠企业自身的改变来适应那个社会，正如朱 荫贵先生所说：“要改变社会资金的一般流向，改变传统的投资途径，使出资者愿意把 资金投向对他们来说是新的不熟悉的而又有一定风险性质的事业时，只能在当时社会环 境规定的条件下，靠自身做出一定的修改和适当的调整，否则不仅无法改变社会现状， 而且会使自己的目标根本无法实现”4 5 。宫利制度是当时的实业者们办企业的一个门径， “它减少了投资人的投资风险，使投资人敢于投资，创办人得以集资”“，所以实业家 张謇在谈到官利制度时说：“亦赖依此习惯耳，否则资本家一起猥缩矣，中国宁有实业 可言”4 7 ，“官利制度显然是这个时代的通行制度，各公司无不如此”。4 8 大兴纱厂处在这样的环境下，当然不可避免也要如此，据统计1 9 2 2 。1 9 3 1 九年间， 河北大学历史学硕士论文 大兴所派分的官利达1 ，8 6 9 ，0 0 0 两，占利润总额的3 2 2 4 9 ，但官利制度毕竟是不合理的， 它使本不充裕的资金显得更加匮乏，这就动摇了企业的基础，阻碍了企业的正常发展。 股东只要求收回本息，对企业经营好坏则全不关心，正如梁启超所说：“我国公司制股 份，其性质与外国之所谓股份者异，而反与所谓社债者同，夫持有社债券者，惟务本息 有着我国各公司之股东乃大类是，但求官利之无缺而已”。正因为必付官利，所 以纱厂年终结算，不是从利润里来提分红利，而是先派官利，然后结算营业利益，无盈 余时甚至提本作息，这样股东对公司的关系，“并不是单纯的企业投资人，而是投资人 又兼债权人：所谓股票，不是单纯的投资证券，而又是借贷字据，在这里，产业利润成 为借贷利息以上的余额了”，”股东们只顾自己眼前的利益，而从内部抽空了企业。 基于以上弊端，大兴的经营者们，逆潮流而动，延发官息，保证了企业的正常发展。 在它的公司章程中明确规定，“本公司官息从开工日起定为长年八厘，但无盈余时不得 提本作息”，“本公司每年所获利益除各缴外，先提公积折旧十分之一，再付股东官息八 厘，下余作为纯益金按十四成摊派。”记并且在1 9 3 3 年的修订章程中重又规定“本公司 官息及红利遇金融困难或其他特别关系时亦得延期发给。”钉规定没有仅停留在书面 上，而是在实际经营活动中得到了贯彻实施。1 9 2 7 年晋奉两军交战，石家庄以北商运不 通，使“本厂歇业连闰月计算达半载有余。”总理徐荣廷鉴于停工太久损失过重，提议 “本厂工作未经恢复以前，股本停止官息，同人折扣薪水双方持平以固资本，”最后“居 然照案实行”5 4o1 9 3 2 年，东三省被日人占领，大片市场顿失，工潮迭起，到八月份已 亏去三十万余两，因此“结账之期不仅毫无红余，即官息亦只有四厘”5 5 “嗣后希望营 业转机，前方得复，届时自当定期照发，万一仍然亏折，则难提本作息”5 6 ，果然在年 终只分官息四厘，未分红利。此后，由于日货的竞争，灾害的频仍，以及劳资间的不断 冲突，使1 9 3 3 1 9 3 4 连续两年亏损，当然也未发官息。 在那样一个资金缺乏的社会，为什么大兴的股东们会允许停发或延发官息呢? 第一，欧战中，由于纺织大国英国忙于战事，“和平之工业一时均因工人不足而停 顿，故纺织业的生产突然减落，而棉织品之价格亦因货缺而飞涨”，于是，国内纺织 工业者趁此时机加速发展，均获厚利，大兴前身楚兴公司在欧战期间也获利颇丰，民国 八、九两年利润达八百万两白银，十年之内获利达白银一千一百余万两之巨5 8 。加之大 兴建厂之际，正值中国纺织业大肆扩之时，全国各界普遍对此业抱乐观态度，因此股东 第3 章资金的运营 们对其股本的升值很有信心。 第二，大兴的决策者们构成了比较稳定的领导核心，形成了以徐荣廷为中心的“一 龙治水”5 9 的局面，而他的“尤以巩固资本为先”6 0 的方针，影响着大兴的经营作风， 使大兴的经营长期以来素以稳健著称。而且如前文所说，主要资方间多少都有裙带关系， 这样他们的利益是一致的，因此在关系到公司效益时基本可以做到行动一致。 其次，积累资金，肥厚底子。近代中国的企业大都存在一个现象，即不提折旧和和 公积，公司有了盈余不是添购新机器就是全部分红，造成工厂设备陈旧，流动资金缺乏， 不得不进行期货交易，风险极大，由此而破产者不在少数；这种危害当时已有人认识到： “欧战为我国棉业极好之机会，获利虽厚，而全部净利，均被股东提取，不稍储存以备 不虞，故偶有亏折，即无法挽救”。”“倘利润高厚时，即以利润购置新机器，厂家纺 锭虽增，一迂市面银根紧缩时，周转不灵矣。”并且，“无相当之折旧准备，平时则除去 红利公积金之后，方计算机器与厂屋之折旧，营业不振时，便无折旧，& 口有盈余，折旧 仍嫌不足”6 2 “尤其是年数较长的老厂，没有相当的折旧资金准备，其结果便是这 些旧工厂的固定资金超过它们真正的市价，当一部分机器不自再修理的时候，便不能置 换。”6 3 由于资金的缺乏，抗战前，国内许多纱厂有赊迸期货棉花之习惯，他们通过买花 纺纱，卖纱购花的方式来维持生产，这样一旦制成品跌价，则负债日高，结果不得不停 闭或租压于银行。 同时，原棉的供应对近代纱厂来说至关重要，因为它要占到制纱成本的8 0 左右。 石家庄虽地处西河棉产区的中心，原料供应相当丰富，但原棉的采购要受季节限制，必 须在新花上市时大量采购，如果仅靠石家庄当地的六家花栈，“是远远无法满足纱厂需 求的，所以必须要“多存熟货，而备足生货”6 5 。而且，石家庄地处内地，没有生产机 物料的部门，必须向上海、天津等大城市采购，但一遇战争，交通堵塞，则“不但纱布 运出常感索车之艰难，即天津上海采购机物料辗转运厂，亦困苦万分，以致延搁银根者 非仅纱布大宗为然，即机物料一项亦多多准备，否则一旦不济，停工堪虞，厂中损失更 属浩大”“，据说当时大兴所储备的机物料可以超过上海最大的五金店。这样就要求大 兴必须占用大量的流动资金，才可以储备足够的原材料以应生产。 鉴于此种情况，公司的经营者们决定从历年盈余中提取公积、折旧并“一律生息” 以扩大资金积累，巩固基础。总经理徐荣廷在第二次股东大会上说：“大凡公司之发达， 河北大学历史学硕士论文 地点与人力固属重要，尤以巩固资本为最先，现在其他公司所感困难大率在此，去 冬( 1 9 2 3 年) ，石家庄发生金丹案，通街闭市，买卖绝迹，存纱数千包，无法推销，即 厂中工资亦须由汉装现，若非资本稍裕，停工在所难免，敝人有鉴于此，故有公积折旧 一律生息之提议。照目前公积折旧均属不多，生息本是有限，不过逐年累加，其数目必 可观，拟按月一分二厘行息。”6 7 与此同时，公司经营者们还决定暂不发红利，以裕 资本。当时国内外纱厂日益增多，原棉不敷供应，而石家庄距汉口甚远，易受金融掣肘， “在平时尚觉无关紧要，一遇军事阻隔，则金融闭滞，大费踌躇”，6 8 “倘非资本雄 厚，操纵万难裕为”。因此董事会决定把红利作为特别公积金，暂不发予股东，以裕 资本。这种做法当时遭到一些股东的反对，在大兴公司第三次股东大会上，徐荣廷、苏 汰余、徐松滋等人为维公司根本，主张只发宫息，暂不发红利，以一分二厘生息，但股 东郑燮卿认为应多少分点，董事会主席周星堂主张投票表决，徐荣廷坚决反对，他认为 投票“非但根本推翻章程以后无所适从，设投票结果多数赞成要分，则公积薄弱，根基 动摇，一旦金融受掣，恐公司不免危险”，所以坚决反对，双方相持不下，周星堂最后 提出于“八厘官利之外，另分红息二厘”，最后“全体鼓掌通过”。这样就在一定程度 上避免了公司资金的流失。再加上公司为防火险每年提取的花栈自保费3 0 0 0 两，”到民 国十七年“公司历年提存之特别公积金及公积折旧、保险等项约有股本之半数( 1 0 5 万 两白银) ”。”这么大量的流动资金，在当时社会资金极度匮乏的情况下实属不少。 再次，设储蓄所，吸纳资金。当企业通过上面两种途径仍不能满足对资金的需求时， 就必须要通过第三种即借贷的方式来筹集资金。借贷又分为四种：信用透支、商品押款、 厂基押款及设储蓄所。其中信用透支一项，只限于信用卓越的纱厂，且数量不大，中国 企业使用最多的是商品押款和厂基押款。商品押款普通以花纱为多，一般可押七、八折， 时期大约不能超过六个月，这类押款，大多是以商品本身为担保品，而不是代表商品的 单据”，这就造成企业贷多少款就必须相应冻结多少商品，不但使银行须承担商品价格 波动的风险，同时也造成企业流通受阻。 厂基押款是纱厂以地基、栈房、厂房以及各种机器为担保品向银行取得放款的信用 方式。这种抵押方式，普通只能按估价对折甚或对折以下用款，为期都在一年以上，凡 已向银行取得厂基押款的纱厂，不独他们的财产契据，必须交给银行收管，就是一切机 器和其他财产也必须点交银行派人管理，非得银行允许，纱厂对其财产不得移动拆 第3 章资金的运营 卸，而银行所派之管理员常年驻厂，其薪给食宿也得由纱厂负担，若纱厂不能按条约义 务归还本息，则银行便对抵押品有拍卖的权利。这样纱厂对其己抵押的房地机器除尚保 留经营使用权之外，其所有权实已属于银行了。同时还在押款合同上规定，厂方一旦押 款，若再另需押款时都必须由该第一次承押银行或银行团独家承办者，甚至该厂营业上 的收入也必须储于该银行或银行团。这就形成银行对纱厂资金来源的独占性“，使纱厂 经营失其自主性。 此外，旧中国的利息率非常之高，远远超过同时期资本主义国家的水平。十九世纪 以来，资本主义各国的利息率最多不过5 ，并且有下降趋势。但据1 9 1 0 年调查，中国 银行业的放款利息率一般在1 0 左右，最低6 ，最高2 0 ，钱庄的放款利息率还要高些 7 5 。这种高利率现象是很容易理解的，因为旧中国资金稀缺，一方面物以稀为贵：另一 方面，银行向纱厂放款，为了保证资金的收回，自然不惜以最苛刻的条件加诸于纱厂， 但这又造成纱厂成本提高，销路狭窄，进而导致产品积压，于是企业资金再度告急，不 得不又向银行借款。这样纱厂不得不每日奔波于筹措资金之中，“日唯借债还债而忙”7 6 。 1 9 2 7 年华商纱厂联合会宣言称：“国内金融贷款息重。厂商辛苦经营，谋尝银行、钱庄 欠款之子金，犹虞不足，日积月累，母子相乘，只有出于售厂之一法。”于是，1 9 3 2 年后的中国棉纺织业“终于酿出银行由放款变为投资，由监督变为代营、自营的新动向 来”7 8 。据严中平先生统计，在1 9 3 1 - 1 9 3 7 年间，曾经遭到被利用债务关系或其他方式 渗透侵占的纱厂凡3 0 家，由银行投资创建的4 家，这3 0 家纱厂里，因为无力还债，而 被债权人接管的有1 2 家；因为无力还债，而被债权人拍卖或收买的有6 家；被债务拖 得停业清算的5 家；欠债结果未详的5 家；由银行垫款包办或加入股份的2 家。7 9 而这时期我国纱厂停工减产数目大增的原因，最主要的当为金融的紧缩。因为“纱 厂流动资金素不丰富，多赖借款以为挹注，市面金融一旦紧缩，借款即告困难。纱销纵 属不恶，但存纱所付利息增高，纱厂乃不得不极力减少存纱，而减少存纱之法，又惟有 减工之一途”。还有已作押款的纱厂，“届期的时候，银行因为市面不景气，持紧缩政策， 不肯转期，其结果亦只有停业”8 0 。 面对国内许多纱厂纷纷被银行团接管的情况，素以稳健著称的大兴纱厂决不会轻易 涉险。而且大兴纱厂所处的地理位置也不其备向外借款的条件，石家庄当时十分闭塞， 经济很不发达，存在于石地的银行只有三类：一是交通银行，专营铁路收入，对外不放 河北人学历史学硕士论文 贷款；二是私人银行( 钱庄) ，资力有限，一次只能借贷三五千，解决不了大问题：三 是中国银行，起初也不对纺织企业发放借贷8 1 ，贷款极不方便。然而企业的发展需要拥 有大量资金，如果单靠企业自身的力量则难以支付，一旦遇到银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