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主义哲学专业论文）优良城邦政体与至善幸福——亚里士多德政治哲学探究.pdf

i 优良城邦政体与至善幸福 亚里士多德政治哲学探究 中文摘要 政治哲学是对政治现象发生、发展变化最一般规律的研究，是对政治学基本原理的追 问和论证。在政治学中，其核心的概念是政治权力，围绕政治权力 ,政治哲学追问的是： 政治权力的分配原则是什么？政治权利应该归属哪个阶级？政治权力分配是否合理的衡 量标准是什么? 亚里士多德是轴心时代西方著名的政治思想家，被公认为西方政治学的开 山鼻祖，研究其政治哲学尤其是优良城邦政体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和实践价值。 亚里士多德优良城邦政体思想的产生有其特定的时代背景和社会历史条件，古希腊城 邦的衰落及社会矛盾的尖锐化催生了亚里士多德的优良城邦政体思想。亚里士多德的政治 治哲学思想也是在继承和发展前人的政治思想基础上，以及基于对古希腊 158 个城邦政治 制度研究的基础之上，通过比较和鉴别而提出的理论，达到了古希腊思想家对政体问题认 识的高峰。 亚里士多德的优良城邦政体是以中庸为特色的；公正是亚里士多德优良城邦政体的核 心原则；共和政体是亚里士多德优良城邦政体的理想模式；中产阶级是亚里士多德优良城 邦政体的执政主体；法治是亚里士多德优良城邦政体的衡量标准；幸福至善是亚里士多德 建立优良城邦政体的主旨；德性行动是优良城邦政体实现的根本基础。 亚里士多德的优良城邦政体理论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和实践意义。不仅对资产阶级启 蒙运动之前、资产阶级启蒙运动及之后的政治哲学家的政体思想有重要影响而且对马克思 主义政治哲学也有重大影响。亚里士多德的优良城邦政体理论对当今中国的宪政建设有巨 大的启示意义：要重视公平正义原则、重视中产阶级的力量、重视法治与德治的作用、重 视公民参与政治。 关键词：亚里士多德，城邦政体，至善幸福，政治哲学 ii good polis regime and virtue happiness -the study of aristotles political philosophy abstract political philosophy is a study about a basic principle which political phenomenon takes place and changes and about basic principle of political science.in political science,the important concept is political power. around the political power,asking is this: what is the principle of distribution about political power? which class can vest political rights? if it is reasonable, what is the measure? aristotle is the famous political thinker in axial age.he was recognized as the western political sciences pedigree. it has important theoretical and practical values to study aristotles political philosophy especially his good polis regime. aristotles good polis regime thinking has its specific historical background and social conditions, the decline of the ancient greek polis and sharpening of social conflicts gave birth to aristotles good polis regime. the production of aristotles political philosophy is based on the inheritance and development of their predecessors in the political and ideological, and the study of 158 polises political system, by comparing and identifying ways.it reaches the peak about the understanding of the problem in ancient greece. mean is the feature in aristotles good polis regime; justice is the core principle in aristotles good polis regime; polity is the ideal model in aristotles good polis regime; middle-class is an important role in aristotles good polis regime; rule of law is a measure in aristotles good polis regime; virtue happiness is the goal in aristotles good polis regime; moral action is the foundation for the achievement of aristotles good polis regime. aristotles theory of good polis regime has important theoretical significance and practical significance. it influences the thought not only before the bourgeois enlightenment、bourgeois enlightenment、after the bourgeois enlightenment but also the political philosophy of marxism.aristotles theory about good polis regime influnces the politics of china: emphasis on the principles of fairness and justice、 middle-class、 the rule of law and virtue、 participate politics for the citizen. key words: key words: aristotle,polis regime,virtue happiness,political philosophy 学位论文独创性声明 本人所呈交的学位论文是在导师的指导下取得的研究成果。据我所知， 除文中已经注明引用的内容外，本论文不包含其他个人已经发表或撰写过的 研究成果。对本文的研究做出重要贡献的个人和集体，均已在文中作了明确 说明并表示了谢意。 作者签名： 日期： 学位论文使用授权声明 本人授权沈阳师范大学研究生处，将本人硕士学位论文的全部或部分内 容编入有关数据库进行检索；有权保留学位论文并向国家主管部门或其指定 机构送交论文的电子版和纸质版，允许论文被查阅和借阅；有权可以采用影 印、缩印或扫描等复制手段保存、汇编学位论文。保密的学位论文在解密后 适用本规定。 作者签名： 日期： 优良城邦政体与至善幸福亚里士多德政治哲学探究 1 引 言 一、 国内外研究文献述评 （一）国外研究文献述评 英国著名政治学家和历史学家厄奈斯特巴克的著作： 希腊政治理论柏拉图及 其前人(卢华萍译，吉林人民出版社，2003 年版)，从宏观上阐述了希腊政治理论和希腊 城邦国家的一些特征，其中很多具体观点都涉及到亚里士多德的政体理论，对本文的研究 有重要参考价值。英国学者莫尔干的亚里斯多德的政治理论(aristotles political theory，clarendon press ，1977)一书，对亚里士多德政体理论的阐述比较详细，对于 政体与公民权的关系、 政体含义和类型、 理想和变态政体及政体变革原因等都有精辟论述。 伯内斯认为， “对亚里斯多德城邦思想的指导性论述可参考该书” 1。 美国学者萨拜因的政治学说史 （盛葵阳、崔妙因译，商务印书馆，1986 年版） ，从 政治理想和政治现实两大方面来分析亚里士多德政治哲学思想。美国学者列奥施特劳斯 的政治哲学史 （李天然等译，河北人民出版社，1993 年版） ，该书第四章详细的介绍了 亚里士多德的政治哲学，尤其在人与城邦、公民与政体、最好的政体等方面对研究亚里士 多德优良城邦政治有很深入的探讨。美国学者杰弗里托马斯的政治哲学导论 （顾肃、 刘雪梅译，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6 年版） ，围绕权力、权威、国家、主权、法律、正 义、平等、权利、财产权、自由、民主和公共利益等政治哲学核心概念而展开讨论，突出 了与这些核心概念有关的高层次理论和难点，不仅探讨了亚里士多德政治哲学的思想精 华，还评述了围绕他的核心思想和论证而展开的各种争论。 俄国学者涅尔谢相茨的古希腊政治学说(蔡拓译，商务印书馆，1989 年版)，有专 章论述亚里士多德的政治哲学思想，尤其是着重阐述了亚里士多德政治哲学思想对后世的 影响。 国外学者围绕亚里士多德政治哲学思想、政体理论的研讨为本论题的深入研究提供了 一些思想资料，但他们的研究缺乏对亚里士多德优良政体理论系统的分析与探讨，也没有 深入分析亚里士多德优良政体理论产生的社会历史条件和现代价值。 1 乔纳逊伯内斯.亚里斯多德 （余继元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9 年版.第 183 页 优良城邦政体与至善幸福亚里士多德政治哲学探究 2 （二）国内研究文献述评 我国较早研究亚里士多德政治哲学的学者是吴恩裕，他早年留学英国，著有西洋政 治思想史 、 西方政治思想史论集等作品，对亚里士多德政治哲学思想作了一般性的介 绍。我国早期重要的希腊哲学研究者严群，翻译了许多柏拉图等古典作家著作，著有亚 里士多德之伦理思想 ，从伦理道德的向度探讨了亚里士多德的城邦政体理论与中庸思想。 学者向达最早完成了亚里士多德伦理学著作的翻译，题名亚里士多德伦理学 。 我国学者汪子篙说过，至今国内能称为亚里士多德专家的，大概只有陈康先生一人。 陈康的重要作品有译注柏拉图巴曼尼得斯篇与论文集陈康：论希腊哲学 ，陈康本 人的研究重点主要在亚里士多德形而上学方面，对政治哲学的研究相对要弱一些。苗力田 教授主持完成了亚里士多德全集的翻译工作，进一步推进了关于亚里士多德的政治哲 学研究。汪子篙主持编写的希腊哲学史第三卷分上、下两册，专论亚里士多德，其论 述极为详尽，其中第三编的“伦理学与政治学”由范明生执笔，参考资料详尽，介绍全面 细致。 学者张桂林的西方政治哲学从古希腊到当代 （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04 年 版）一书，在第一章第三节详细的介绍了亚里士多德的政治哲学，提出亚里士多德的政治 哲学是对柏拉图政治哲学思想的继承与创新。 近年来，围绕亚里士多德政体理论研究的代表性论文有黄颂杰的权力制衡 幸福至 善亚里士多德政治哲学要义 、熊文驰的城邦共和政治与德性行动亚里士多德 政治哲学研究 、李玉华亚里士多德的优良政体理论初探 、甄修钰亚里士多德的政体 学说及影响 、 李娟 亚里士多德法治思想研究 、 陶艳华 亚里士多德政治伦理思想探析 、 韩升生活在政治之中亚里士多德对政治本真含义的揭示等等，对亚里士多德的城 邦政体理论都有不同程度的论述。 以上国内学者的著作与论文也在不同程度上论及了亚里士多德政治哲学中的城邦政 体理论，都为本文的研究提供了一些思想资料，但这些研究还有待深入，尤其是缺乏对亚 里士多德优良城邦政体的系统研究。 二、二、 研究方法及主要内容研究方法及主要内容 （一）研究方法 一是文献研究法。本文的研究是在大量研读亚里士多德文本的基础上进行的，还研读 了国内外学者关于亚里士多德政治哲学、城邦政体理论的代表性论著。因此本文的研究是 在对各种文本的比较分析与综合基础上进行的。 二是在古典的语境中理解亚里士多德的政体学说。古典作品是在今天语境之外的，因 优良城邦政体与至善幸福亚里士多德政治哲学探究 3 此非常容易犯的错误就是以我们流行的观念去理解前人。比如“人治与法治” ，现代是在 宪政的意义上讲问题， 但亚里士多德并没有今天意义的宪政， 他更强调人与法背后的德性。 因此要尽可能抛开成见，努力进入古典的语境，在亚里士多德的意义上理解亚里士多德。 三是密切联系现实。今天阅读前时代的作品，就是为了对比现在，从古典作品中得到 更好的启示，因此对古典作品的每一步理解都包含着与现实的联系。 （二）主要内容 本文导论部分主要介绍国内外著名学者对亚里士多德政治哲学中城邦政体理论的研究 文献述评、研究方法与论文结构。依据历史唯物主义的逻辑与历史相统一的原则，本文共 分为三章。 第一章，亚里士多德城邦政体思想产生的背景，分两节。首先阐述了亚里士多德优良 城邦政体思想产生的社会历史背景，重点阐述了古希腊城邦的衰落及亚里士多德优良城邦 政体思想的产生；其次分析了亚里士多德优良城邦政体思想产生的思想理论前提，重点分 析柏拉图对亚里士多德优良城邦政体思想的影响。亚里士多德优良城邦政体思想的产生有 其特定的时代背景和社会历史条件，古希腊城邦的衰落及社会矛盾的尖锐化催生了亚里士 多德的优良城邦政体思想。亚里士多德的政治治哲学思想也是在继承和发展前人的政治思 想基础上，以及基于对古希腊 158 个城邦政治制度研究的基础之上通过比较和鉴别而提出 的关于政体体制的理论，达到了古希腊思想家对政体问题认识的高峰。 第二章，亚里士多德的优良城邦政体思想的主要内容，分三节。首先阐述亚里士多德 优良城邦政体的认识前提，重点是亚里士多德对城邦政体的分类。其次阐述何为亚里士多 德以中庸为特色的优良城邦政体，优良的城邦政体应是混合平民政体与寡头政体，建立中 间形式的以中产阶级为基础的混合政制即共和政体，重点分析混合政体的公正原则与法治 标准。最后阐述亚里士多德的优良城邦政体何以实现，分析优良城邦政体的主旨即至善幸 福，德性行动是优良城邦政体实现的根本基础。 第三章，亚里士多德优良城邦政体理论的意义，分两节。首先论述亚里士多德优良城 邦政体学说的理论意义，重点阐述了亚里士多德优良城邦政体理论对资产阶级启蒙运动及 之后政治哲学的影响；其次论述亚里士多德优良城邦政体理论的现实意义，提出重视公平 正义原则，正确处理效率与公平的辩证关系；重视中产阶级的力量，提高中等收入者的收 入水平；重视法治与德治的作用，建设社会主义政治文明；重视公民参与政治，加强基层 民主建设。 优良城邦政体与至善幸福亚里士多德政治哲学探究 4 第一章 亚里士多德优良城邦政体思想产生的背景 亚里士多德是西方政治学的开山鼻祖，其政治思想博大精深，对东、西方政治理论和 实践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给后人留下了无比丰厚的理论遗产。马克思曾赞誉亚里士多德 为“古代最伟大的思想家” 2。恩格斯也称他为古希腊的哲学家中“最博学的人物”3。 亚里士多德优良城邦政体思想的产生既有其特定的时代背景和社会历史条件，也是在继承 和发展前人政治哲学中的城邦政体思想的基础上，以及基于对古希腊 158 个城邦政治制度 研究的基础之上，比较和鉴别而得出，具有深厚的感性经验基础。 一、 城邦及优良城邦政体思想产生的社会历史背景 从公元前 12 世纪到公元前 8 世纪，希腊人的社会政治组织形式实现了从部落向国家 形式的过渡，并最终形成了城邦林立的社会政治格局。伯罗奔尼撒战争之后，希腊诸城邦 开始走向衰落。城邦政治伴随着古希腊的社会政治文明，亚里士多德就是生活于希腊城邦 由强盛繁荣走向衰落瓦解的时代。而使城邦社会政治这一生活家园复兴成为希腊中后期政 治家与思想家思考的时代主题，这一时代呼声在亚里士多德生活的时代尤为强烈。于是， 亚里士多德开始探讨何为优良的城邦政体。 （一）古希腊城邦政制的产生及特点 古希腊是西方传统政治思想的发源地，这已成为学术界的共识。 “希腊是欧洲人和古 代中东文明发生接触的地方，人类就是在那里开始进入科学、哲学和政治学说的领域的。 ” 4公元前 6 世纪至公元前 4 世纪，在这个三面临海的世界中，哲人们即开始了他们深刻而 又富有开创性政治哲学思维，为后人构建了一座博大精深的政治哲学宝库。 古希腊位于地中海的巴尔干半岛南部，陆地上北面与保加利亚、马其顿以及阿尔巴尼 亚接壤，东部则与土耳其接壤，濒临爱琴海，西南临第勒尼安海及地中海。古希腊被誉为 是西方文明的发源地，拥有悠久的历史，并对欧、亚、非三大洲的历史发展有过重大影响。 古希腊便利的交通，频繁的往来，使亚洲的大陆文明在这个岛屿上培育出了克里特文 明。公元前 2000 年，巴尔干北部的亚细亚人为外族强迫，迁入希腊，成为第一代希腊人。 2 中共中央马列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27 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 年版.第 447 页 3 中共中央马列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 3 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 年版.第 417 页 4 乔治霍兰萨拜因等.政治学说史 （上册）.北京：商务印书馆，1986 年版.第 9 页 优良城邦政体与至善幸福亚里士多德政治哲学探究 5 其中的一部分到达伯罗奔尼撒半岛，就这样克里特文明渡海北上，并以此为中心，创造了 迈锡尼文明。荷马史诗伊利亚特叙述的远征特洛伊城的战争便是由亚细亚人的“万民 之王”阿伽门侬率领。这次跨过小亚细亚的远征，战时达十年之久。这与迈锡尼宏伟的石 筑宫殿和精美的工艺品一起证明了亚细亚人曾建立过显赫的王朝并创造了较高的文明。这 就是欧洲最早的两大文明：克里特文明和迈锡尼文明。 大约在公元前 12 世纪，亚细亚人并未逃脱历史的厄运而被多利安人打败，多利安人 的入侵毁灭了较高水平的迈锡尼文明，造成了希腊社会的倒退。此后，从公元前 12 至公 元前 8 世纪的漫长岁月里，希腊文明遭受到了严重的破坏。史学家把这段文明暗淡的时期 称之为“黑暗时代” ，然而它却孕育了一种新型的社会政治文化，成为希腊政治文明的直 接源头，也成为古希腊城邦形成的温床。 在“黑暗时代” ，多利安人无力的统治使原来希腊世界各部落间的联系更加脆弱，在 一个个被山川和海洋阻隔的天地里，逐渐形成了稳定的居留区域，他们过着独立的生活。 在“黑暗时代”的末期，铁器得到推广，取代了青铜器；海上贸易更是繁荣，希腊人的社 会政治组织实现了从部落向国家形式的过渡，并最终形成了城邦林立的格局。新的城邦国 家纷纷建立，在亚里士多德生活的时代，国家的主要表现形式就是城邦。 亚里士多德(公元前 384-322)作为古希腊最伟大的思想家之一，他的思想是其所处的 那个伟大时代的历史产物。这个时代就是古代希腊文明由顶峰时期走向衰落的时期，这也 是一个英雄辈出的年代，亚里士多德和他的学生亚历山大大帝，一个从精神上，一个从武 力上征服他们能力所及的任何地方和人。而这正与希腊城邦制度的衰亡有着密切的联系。 （二）奴隶社会形成时期的古希腊城邦政制 城邦是古希腊特有的社会政治共同体，正是它孕育了与众不同的西方社会政治文化， 催生了别具一格的社会政治哲学。希腊的城邦是由一个中心城市连同周围不大的一片乡村 区域组成的一个独立的主权政治国家。 这种城邦的疆域不是很大， 其中希腊鼎盛时期最大、 最发达的雅典也只有大约 1000 平方英里土地面积，总人口大约不到 50 万。一般的小城邦 只有几百、甚至小到只有几十平方英里的面积。亚里士多德认为，最适宜的人口界限是： 人们能在其中过自给自足的生活而又易于观察；疆域的大小应该是：土地所能生产的一切 生活必需品，自给自足，使居民能过上闲暇、宽裕并且是节制的生活。可见，亚里士多德 社会政治理想中的城邦就是求得自给自足的小国寡民状态。古希腊由于地理环境复杂，出 现了许多分散的小城邦， 这些城邦又向周围的海外世界征服， 建立了许多新的殖民地城邦、 附属城邦。 可以说古希腊的政治思想从诞生之日起，就与城邦制度结下了不解之缘。古希腊城邦 的内部具有独特的社会政治结构。从公元前 8 世纪到公元前 6 世纪，古希腊地区氏族公社 开始逐渐解体，从原始公社转化为城邦时，权力集中在由民族或部落首领转化的少数贵族 优良城邦政体与至善幸福亚里士多德政治哲学探究 6 手里，同时又保留了氏族部落全体成员组成的民众大会。如果贵族的力量过于强大，压制 了民众大会的作用，便成为贵族制或寡头制；如果民众大会的力量超过了贵族的势力，便 能发展为民主制。古希腊城邦流行这两种不同的政制，前者可以伯罗奔尼撒半岛上的斯巴 达为代表，后者以雅典为代表。凡是地处海滨，交通方便，发展商品经济的开放城邦大多 采取民主制；而那些交通不便，以封闭的自然经济为基础的城邦则大多演变为各种形式的 贵族制或寡头制。 公元前 492 至公元前 449 年间发生的希波战争，由雅典和斯巴达领导希腊诸城邦战胜 了波斯帝国，这是古希腊城邦制的鼎盛时期。雅典由于不受外力干涉，直接由原始社会孕 育而来，使得原始的民主制度在雅典奴隶主民主制的政治制度下得以传承。公元前 461 至 公元前 429 年的伯利克里时代，是雅典奴隶制经济高度繁荣、民主政治臻于极盛的时代。 雅典成为古希腊文化的中心。雅典自由而宽松的政治环境吸引了古希腊世界诸多的知识分 子，民主和科学的发展总是密不可分的，所以文学、艺术、哲学的繁荣与辉煌成就均达到 了与其人口和规模极不相称的高峰。在雅典逐渐形成的政治学说，成为西方政治思想的源 头。但是随之而来的伯罗奔尼撒战争（公元前 431 年至公元前 404 年） ，雅典和斯巴达的 争霸使得古希腊其余诸城邦均被席卷在内。这场战争以雅典失败告终，雅典帝国遭到毁灭 性的破坏，古希腊城邦制度也从此走向衰落，但它却留给思想家们一个重建理想城邦的美 妙幻想与对此的苦苦追求。因而，伴随着城邦的衰落，一个政治哲学理性思考的高峰迅速 到来。斯巴达虽然取得战争的胜利，但它那封闭的耕战合一的体制也遭到损害，它在战争 中掠夺到大量财物，私有财产迅速发展，国内贫富分化严重，斯巴达也因此一蹶不振了。 伯罗奔尼撒战争虽然结束，但古希腊和波斯之间的战争仍然连绵不断，古希腊诸城邦 以雅典、斯巴达和底比斯等城邦为首各自组成同盟，互相争霸。频繁战争使这些城邦普遍 遭到破坏，出现衰落，最后被北方崛起的马其顿王国所征服。 （三）古希腊城邦政制的衰落 城邦伴随着古希腊的社会政治文明，而拯救、挽留城邦这一生活家园成为古希腊后期 政治家与哲人们思考的时代主题，这一时代呼声在亚里士多德生活的时代尤为强烈。 亚里士多德生活于古希腊城邦由强盛繁荣走向衰落瓦解的时代。这一时期， “一方面 是农民阶级的无产化，他方面是土地私产的集中。 ” 5由于土地日益集中到少数人的手里， 贫富分化日益严重， 农民和小土地所有者陷入了贫困与破产之中。 在社会矛盾激化的时期， 时常发生成百上千的奴隶群殴致死奴隶主的事件。面对此情此景，柏拉图还曾慨叹，每一 个城邦都已分裂为“富人之邦”和“穷人之邦” 6。 马克思主义哲学认为，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经济方面的这种巨变必然会影响到社 5 寨尔格叶夫.古希腊史 （缪灵珠译）.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55 年版.第 365 页 6 亚里士多德.政治学序言（吴寿彭译）. 北京：商务印书馆，1965 年版.第 iv 页 优良城邦政体与至善幸福亚里士多德政治哲学探究 7 会政治生活方面，使得社会矛盾和阶级斗争日益尖锐化。除了奴隶主与奴隶之间的矛盾斗 争外，古希腊“自由贫民同富有奴隶主之间的矛盾也已激烈到极点” 7。统治阶级内部也 是党争不断，再加上“雇佣兵和僭主政治更是加深了城邦的瓦解” 8。 面对如此严峻的社会政治现实， “亚里士多德担心奴隶主国家的分崩离析，遂苦心孤 诣地寻求稳定奴隶主阶级江山的途径” 9于是，为稳定城邦政治发展这一目的服务的亚里 士多德优良城邦政体思想就应运而生了。正如我国学者顾准所说， “希腊世界长期城邦林 立，这种局面对希腊的政治思想家不能不产生深刻的影响，如柏拉图、亚里士多德等思想 家坚持城邦本位主义，显然也与希腊城邦这一特殊的国家形态有关。 ” 10英国学者巴克也 认为“希腊城邦与东方世界不同，希腊城邦存在着一个不断生长变化的过程，除斯巴达政 体较为稳定外，其余希腊城邦都有这样一个变化过程从君主制向贵族制，从贵族制向 僭政，从僭政向民主制。这些变化从两方面影响着希腊政治思想：一是为进一步研究积累 了许多材料；二是通过对比可促使希腊人思索何为最理想的城邦形式。 ” 11 二、 优良城邦政体思想产生的理论前提 城邦至上的观念、城邦政制的多样性以及城邦公民政治生活发达等这些特征，必然对 生活于城邦之中的希腊先哲们的社会政治哲学思想产生影响。在亚里士多德之前的许多思 想家如毕达库斯、梭伦、毕达戈拉斯、 “智者派” 、 苏格拉底、柏拉图等的政治哲学思想 都对亚里士多德产生了影响，尤其是柏拉图的政体理论更是对亚里士多德的优良政体理论 产生了直接影响。亚里士多德深入思考前人的政体理论，才提出了自己的优良政体理论。 （一）早期希腊思想家对亚里士多德优良城邦政体思想的影响 古希腊不仅城邦众多，政体形式多种多样之外，其政治哲学也是很发达。早在亚里士 多德之前，就已涌现出一些伟大的哲学家、思想家，他们从不同的维度来阐释政治问题， 其观点和看法对亚里士多德的政体思想产生了重大影响。 古希腊“七贤”的政治哲学思想对亚里士多德产生了一些影响，亚里士多德对于他们 的许多观点曾批判继承过。毕达库斯的法治思想就影响了亚里士多德，在政治学中， 亚里士多德多处提及毕达库斯“人治不如法治”的观点。 12“七贤”中对亚里士多德产生 7 亚里士多德.政治学序言（吴寿彭译）. 北京：商务印书馆，1965 年版.第 xv 页 8 寨尔格叶夫.古希腊史 （缪灵珠译）. 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55 年版.第 372 页 9 亚里士多德.政治学序言（吴寿彭译）. 北京：商务印书馆，1965 年版.第 xii 页 10 顾准.古希腊城邦制度.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2 年版.第 32 页 11 巴克.希腊政治理论序言（卢华萍译）.吉林：吉林人民出版社，2003 年版.第 3-5 页 12 亚里士多德.政治学 （吴寿彭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65 年版.第 142 页 优良城邦政体与至善幸福亚里士多德政治哲学探究 8 影响最深的应该是立法家梭伦，梭伦关于政治实践中应进行温和民主制改革的思想深受亚 里士多德的赞赏。 他把梭伦所创立的温和民主制称为 “平民政体的祖制” 13， 称赞梭伦 “就 门弟和名誉而一言，皆属一等” 14。他还对梭伦站在贫富中间的政治立场也十分称赞，梭 伦在诗中写道： “我所给予人民的适可而止，他们的荣誉不减损，也不加多” ；对待财富既 要防止极富，也要防止极贫，要适可而止。这种中庸思想后被古希腊的思想家亚里士多德 的中庸伦理思想所继承发展。 毕达戈拉斯的政治哲学思想也影响着亚里士多德。毕达戈拉斯提出法治优于人治，其 “限度理论，以及作为限度的中庸理论，无疑影响了亚里斯多德的政制理论” 15。赫拉克 利特提出的关于优秀的人应处于统治地位的思想，对亚里士多德产生过很大的影响。德漠 克利特对政治学说也有很多精彩的论述，他指出城邦是全体自由民的“公共事务” ，他特 别强调“国家的事业应被看作比一切都重要得多的事业” 16。这也对亚里士多德城邦至上 的理念产生过影响。 （二） “智者派”对亚里士多德优良城邦政体思想的影响 “智者派”的政治哲学思想对亚里士多德的优良政体理论有较大的影响。在公元前 5 世纪，希腊思想界出现了自然哲学向人文主义转变的思想倾向。 “这场改变的结果无异是 一次理智的革命，因为它把哲学明确地从物质的自然界划分出来，转向人文主义的研究科 目心理学、逻辑学、伦理学、政治学和宗教” 17。这表明“智者派”所引领的这一变 革为下一世纪即公元前 4 世纪的政治哲学的繁荣局面的到来埋下了伏笔。俄国学者涅尔谢 相茨指出， “从现象和问题的客观的神的综合到主观的人的综合的转变，是智者的一大历 史功绩。 ” 18“对于国家和法律的许多问题的合理的理论研究，也都发端于智者”19。美 国学者萨拜因等也说， “在公元前五世纪有很多的活跃的思想和辩论是探讨政治问题的， 以及后来在柏拉图和亚里斯多德的著作中出现的许多概念是早已明确了的” 20。 总之， “智者派”改变了以前自然哲学家研究的方向，使支离破碎的政治哲学思想逐 渐从自然哲学思想中分离出来。而到了苏格拉底，尤其是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之时，这种 分散、零乱的政治理论已真正脱离自然哲学理论，成为一门独立的系统的学科。 13 rgmulgan. aristotles political theory. clarendon press,1977.p144 14 亚里士多德.雅典政制 （日知、力野译）.北京：三联书店出版社，1957 年版.第 8 页 15 巴克.希腊政治理论 （卢华萍译）.吉林：吉林人民出版社，2003 年版.第 69 页 16 涅尔谢相茨.古希腊政治学说 （蔡拓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9 年版.第 72 页 17 乔治霍兰萨拜因等.政治学说史(上册). 北京：商务印书馆，1986 年版.第 50 页 18 涅尔谢相茨.古希腊政治学说 （蔡拓译）. 北京：商务印书馆，1989 年版.第 85 页 19 涅尔谢相茨.古希腊政治学说 （蔡拓译）. 北京：商务印书馆，1989 年版.第 85-86 页 20 乔治霍兰萨拜因等.政治学说史(上册). 北京：商务印书馆，1986 年版.第 43 页 优良城邦政体与至善幸福亚里士多德政治哲学探究 9 （三）苏格拉底、柏拉图对亚里士多德优良城邦政体思想的影响 苏格拉底和柏拉图对亚里士多德政治思想的影响是不容忽视，尤其是柏拉图的影响是 最为深刻的。 涅尔谢相茨认为， “苏格拉底的政治伦理学既是对古希腊以往政治思想发展的独特总 结，又是使这种思想后来发展到出现柏拉图的政治哲学和亚里斯多德的政治科学的鼎盛时 期的起点。 ” 21在政体理论方面，苏格拉底区分了君主制与僭主制，认为由实行法治的人 进行统治是贵族制，由财富进行统治是寡头制，由所有人的意志进行统治是民主制。他反 对僭主政治，主张有知识的人成为统治者。他对民主制进行了温和的批判，认为民主制的 缺陷在于抽签方式产生的公职人员不够格。他对于民主制中人民大会的“多数人决定”的 原则也提出了批评。从亚里士多德对民主制的温和态度中不难发现，苏格拉底的政体理论 对他产生过重要影响。苏格拉底和柏拉图都认为合法即是公正，这一思想也被亚里士多德 所继承。 柏拉图是对亚里士多德影响最大的一位思想家，萨拜因指出， “形成政治学的出 发点的是政治家和法律篇而不是理想国 。就柏拉图的影响而言，亚里士多德 在政治学中讨论到一些具体政治问题的理论方面时例如国家的性质、国家的政治 组织，特别是所谓混合制国家的理论法律篇的重要影响是不论怎么估计也不 为过的” 22。特别是在政体理论方面，柏拉图曾在理想国中把政体分为君主制、军阀 制、财阀制、民主制、僭主制五种，这五种政体逐个演变、依次更替，学者们因此称他为 政体循环论者。但是在政治家中，他按照无法和守法的原则将政体分为六类， “亚里 士多德后来在政治学中就采用了这种分类法” 23。此外，柏拉图的混合政体理论也对 亚里士多德有很深的影响。柏拉图提出了两种正义即城邦的正义和个人的正义，对亚里士 多德关于正义的理论有很大的影响。柏拉图提出了哲学王统治国家的理论，但是柏拉图在 暮年时放弃了由哲学王统治国家的抱负，转而求助于法律，求助于法治。柏拉图强调法律 权威的至高无上性，统治者要做法律的仆人。法律的权威关系到城邦的兴衰， “当法律缺 乏最高的权威，受制于其他权威，城邦就遭殃。但如法律在统治者之上，统治者成为法律 的仆人，城邦就会安全，并享受诸神赐予城邦的一切好东西” 24。柏拉图的法治思想也深 深的影响着亚里士多德。 总之，古希腊思想家对亚里斯多德政体理论的影响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他们普 遍重视法律和法治的作用；其二是许多思想家都非常重视对政体形式的研究，这些思想家 的理论成果和政治家的实践共同影响着亚里士多德优良城邦政体思想的创立和形成。 21 涅尔谢相茨.古希腊政治学说 （蔡拓译）. 北京：商务印书馆，1989 年版.第 115 页 22 乔治霍兰萨拜因等.政治学说史(上册).北京：商务印书馆，1986 年版.第 96 页 23 乔治霍兰萨拜因等.政治学说史(上册). 北京：商务印书馆，1986 年版.第 103 页 24 张乃根.西方法哲学史纲. 北京：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1993 年版.第 23 页 优良城邦政体与至善幸福亚里士多德政治哲学探究 10 本章小结：亚里士多德优良城邦政体思想的产生有其特定的时代背景和社会历史 条件。他的政治哲学思想不是凭空产生的，而是在继承和发展前人的政治思想以及基于对 希腊 158 个城邦政治制度研究的基础之上， 通过比较和鉴别而提出的关于政体体制的理论， 达到了古希腊思想家对政体问题认识的高峰。亚里士多德担心奴隶制国家的分崩离析，所 以一直努力地寻求维护奴隶主阶级统治的途径。于是，为稳定城邦政制这一目的服务的亚 里士多德的优良城邦政体思想就应运而生了。 优良城邦政体与至善幸福亚里士多德政治哲学探究 11 第二章 亚里士多德的优良城邦政体思想的主要内容 亚里士多德政治哲学的主旨就是要在城邦共同体中构建一套合理的规则与制度，以维 持城邦生活的和谐，从而达到人们追求至善生活的目的。亚里士多德说，表达过政体观的 人绝大部分都错了，因为他们忽略了真正有用的东西，没有研究不怎么完善却现实可行的 政体，而是迷恋于绝大多数城邦无法达到的最好政体，或是热衷于斯巴达式的政体，这种 政体虽然更容易达到却又很难说是现存政体的典范。与之相反， “有关政体的建议必须以 当代的固有体系为张本而加上一些大家所乐于接受并易于实施的改变。改变一个旧政体就 有创制一个新政体那么困难。 ” 25亚里士多德的主要兴趣在于改造现存的政体，这一点对 于理解他的政治哲学来说是至关重要的。 一、 亚里士多德优良城邦政体的认识前提 古希腊城邦自其产生之日起，便成为人们思考与研究的永恒课题，在了解亚里士多德 的优良城邦政体理论之前， 我们必须要先知道亚里士多德所指的城邦是什么， 政体是什么， 以及城邦政体都有哪些类别。 （一）城邦和政体的内涵 .城邦的内涵 在亚里士多德生活的时代，国家的主要表现形式就是城邦。亚里士多德的城邦政体理 论是建立在其国家理论基础之上的。亚里士多德指出：“既然一切社会团体都以善业为目 的,那么我们也可以说社会团体中最高而包含最广的一种，它所求的善业也一定是最高而 最广的:这种至高而广涵的社会团体就是所谓城邦，即政治社团。”26“城邦的一般 含义就是为了要维持自给生活而具有足够人数的一个公民集团。” 27也就是说城邦是一个 公民团体，其目的是为了追求最高的善。 2.政体的内涵 亚里士多德指出，政体分为广义和狭义两种内涵。广义的政体就是指中央政权的组织 形式；狭义的政体则指混合政体的一种共和政体。亚里士多德对政体的含义大体有如 25 亚里士多德.政治学 （吴寿彭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65 年版.第 177 页 26 亚里士多德.政治学 （吴寿彭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65 年版.第 3 页 27 亚里士多德.政治学 （吴寿彭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65 年版.第 113 页 优良城邦政体与至善幸福亚里士多德政治哲学探究 12 下概括：一、“政治家和立法家的一切活动或行为显然全都同城邦有关，而一个政治制度 原来是全城邦居民由以分配政治权利的体系。”28二、“政体(宪法)为城邦一切政治组织 的依据，其中尤其着重于政治所由以决定的最高治权的组织”29。三、“政体可以说 是一个城邦的职能组织，由此确定最高的统治机构和政权的安排，也由以订立城邦及其全 体各分子所企求的目的”30。四、“一个政体就是城邦公职的分配制度，所以，依据 城邦各个组成部分间的区别和各个优异要素间的区别而定的公职分配方式有多少种，政体 也就有多少种”31。 综上所述，亚里士多德所说的政体有两层涵义，其一是政治方面的涵义，就是说政体 是指中央政治权力的组织形式和依据，城邦最高统治权与不同公民团体以不同的原则相结 合，可以形成不同的政体类型。他指出，虽然政体首先是制度方面的安排，但政体不宜单 纯从政治制度方面来理解。政体反映着更基本的政治现实，即构成城邦不同群体之间权威 与服从的关系。实际上，政治上居支配地位的阶级即统治阶级集团是政体。虽然这算不上 是亚里士多德在政体与集团或阶级关系问题上的最总结论，但却是正确理解其分析的不可 缺少的出发点，而且还说明亚里士多德的思想与马克思主义及其现代政治社会学有着重要 的渊源关系。 其二是伦理方面的涵义，就是说政体是公民为达到城邦善的生活而采取的生活规范。 可以说，政体有伦理方面的含义是亚里士多德对政体概念的一个非常重要的贡献。英国学 者辛克莱认为，“城邦(po1is)仅释为政体是不准确的，如果按照政体的功能而不仅仅是 特征来说，还应该包括正义或美德。”32英国学者莫尔干也明确指出:“政体两方面的特 征很清楚的确定下来，伦理方面是指全邦各分子所企求的目的，政治方面指统治机构和政 权的安排”33。莫尔干还进一步指出“政体含义包含伦理方面的特征相对于古希腊社会而 言是毫不奇怪的，因为与现代纯粹的政体概念不同，希腊人对于政体方面和伦理方面的特 征没有明显区分开来，例如，当希腊人提及斯巴达的政体时，不仅仅想到国王和元老院的 权力安排，而且想到斯巴达的生活方式和他们表达的理念。亚里士多德是在更广泛的意义 上使用政体一词，亚里士多德提醒我们政体和社会价值观之间有不可缺少的联系。因而他 的政体含义要比今天的更广泛。”34可以说，亚里士多德第一次以逻辑严密的方式给“政 体”这一概念下了全面系统的定义，这是他政体理论中的一个突出贡献与特点。 28 亚里士多德.政治学 （吴寿彭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65 年版.第 109 页 29 亚里士多德.政治学 （吴寿彭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65 年版.第 129 页 30 亚里士多德.政治学 （吴寿彭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65 年版.第 178 页 31 亚里士多德.政治学 （吴寿彭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65 年版.第 182 页 32 tasinclair. aristotle the polities. london：penguin books1962.p9 33 rgmulgan.aristotles political theory. clarendon press,1977.p56 34 rgmulgan. aristotles political theory.clarendon press,1977.p56 优良城邦政体与至善幸福亚里士多德政治哲学探究 13 （二）城邦政体的分类 亚里士多德对政体的分析起初采取了系统的形式，后来则又采取了极为简练的形式。 所有政体的统治要素或是一个人、少数人，或是许多人；他们的目的或是城邦的共同利益， 或是统治者的自私利益。“依绝对正义的原则来评判，凡照顾到公共利益的各种政体就都 是正当或正宗的政体；而那些只照顾统治者们的利益的政体就都是错误的政体或正宗政体 的变态（偏离）。这类变态政体都是专制的他们以主人管理其奴仆那种方式施行统治而 城邦却正是自由人所组成的团体 。”35这就是亚里士多德政体划分的第一个标准。统治 宗旨与国家目的相一致的政体是优良政体，即正当政体；统治宗旨与国家目的相背离的政 体是不良的政体，即变态政体。这一标准实际上是一种道德性标准，是从根本性质上对政 体进行的分类，带有道德价值判断的意义，是最基本的政体划分标准 。 亚里士多德政体划分的第二个标准即根据“政权形态”，在正当政体和变态政体中又 分别划分出三种不同政体：在正当政体中，由一人统治的是君主政体，由少数优秀的人统 治的是贵族政体，由多数人统治的是共和政体。由它们蜕变的政体一是僭主政体，是君主 政体的变体；二是寡头政体，是贵族政体的变体；三是平民政体，是共和政体的变体。第 二个标准实际上是一种政治性标准（阶级性标准），是对不同阶级（阶层）掌握政权的静 态格局的反映。 对变态政体而言，“ 由资产多少而分化的社会阶级才是政权的基础：寡 头政体实际是富室的统治而平民政体则为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