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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的公平观及其当代启示 中文摘要 中文摘要 改革开放三十年来，我国在经济、政治、文化等方面均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 就，但在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轨、社会政治体制改革的过程中，我们也遇到了 许多社会问题。其中，公平问题无疑是人们最为关注的问题之一。公平问题由来 已久，而时至今日，人们还没有就此问题达成一致。 关于公平问题，马克思虽然没有用整个篇幅进行专门论述，然而，不能就此 说马克思没有公平观。马克思在公平问题上给我们留下了许多真知灼见，系统地 梳理这些宝贵的思想资源，理解其精髓，对当代社会的发展，尤其是对我国的社 会主义和谐社会的构建和全球化时代的国际新秩序的构建具有深远的指导意义。 马克思的公平观是通过对形形色色的资产阶级、小资产阶级以及空想社会主 义者的公平理论批判，并在此基础上生发而来的关于公平的理论。本文试从马克 思理论的精髓方面来理解公平问题，避免对马克思思想的断章取义，以求在宏观 上能够完整地把握马克思的公平观。 关键词：公平观马克思批判启示 作者：王远龙 指导老i i l i 韩璞庚 马克思的公平观及其当代启示 英文摘要 m a r x se q u i t yv i e wa n di t sc o n t e m p o r a r yi n s p i r a t i o n a b s t r a c t d u r i n gt h er e f o r ma n do p e n i n gu pi nt h ep a s tt h r e ed e c a d e s ，c h i n a ss o c i a l i s t m o d e r n i z a t i o nd r i v eh a sm a d er e m a r k a b l ea c h i e v e m e n t si ne c o n o m i c ，p o l i t i c sa n d c u l t u r e i nt h ec o u r s ef r o mp l a n n e de c o n o m yt om a r k e te c o n o m y ，s o c i a la n dp o l i t i c a l r e f o r mp r o c e s s ，w ea l s of a c em a n ys o c i a lp r o b l e m s a m o n gt h e m ，t h ee q u i t yi s u n d o u b t e d l yam a t t e ro fc o n c e r nt om o s tp e o p l e e q u i t yi st h en o b l ea n de t e m a lv a l u e s h u m a np u r s u i to f , s of a r ，p e o p l eh a v en o tr e a c ha c o n s e n s u s o nt h i si s s u ey e t w i t hr e g a r dt oe q u i t yi s s u e s ，m a r xd i dn o tu s et h ee n t i r es p a c ed e v o t e dt o ，h o w e v e r ， c a nn o ts a yt h a tt h e r ei sn oe q u i t yv i e wo fm a r x m a r x i s mi s s u e si na ne q u i t ya n dl e f tu s w i t hal o to fi n s i g h t sa n ds y s t e m a t i c a l l yc o m b i n gt h ei d e ao ft h e s ev a l u a b l er e s o u r c e s ， u n d e r s t a n dt h ee s s e n c eo fc o n t e m p o r a r ys o c i a ld e v e l o p m e n t ，e s p e c i a l l yf o rc h i n a s s o c i a l i s th a r m o n i o u ss o c i e t ya n dan e wi n t e r n a t i o n a le r ao fg l o b a l i z a t i o no r d e rt ob u i l d f a r r e a c h i n gg u i d i n gs i g n i f i c a n c e m a r x sp e r s p e c t i v et h r o u g hv a r i o u sf o r m so ft h eb o u r g e o i s i e ，t h ep e t t yb o u r g e o i s i e a sw e l la st h eu t o p i a ns o c i a l i s t so ft h ee q u i t yt h e o r yc r i t i c i s m ，a n do nt h eb a s i so f g e r m i n a lc o m e so n t oa ne q u i t yt h e o r y i nt h i sa r t i c l ef r o mt h et e x to ft h eb a s i ce s s e n c e o fm a r x i s mt ou n d e r s t a n dt h ea s p e c t so fe q u i t yt oa v o i dt h i n k i n go fm a r xo u to fc o n t e x t , t h em a c r ol e v e li no r d e rt ob ea b l et og r a s pt h ef u l lc o n c e p to fm a r x se q u i t y k e yw o r d s ：e q u i t yv i e w ；m a r x ；c r i t i q u e ；e n l i g h t e n m e n t i i w r i t t e nb yw a n gy u a n l o n g s u p e r v i s e db yh a np u g e n g 苏州大学学位论文独创性声明及使用授权声明 学位论文独创性声明 本人郑重声明：所提交的学位论文是本人在导师的指导下，独立 进行研究工作所取得的成果。除文中已经注明引用的内容外，本论文 不含其他个人或集体已经发表或撰写过的研究成果，也不含为获得苏 州大学或其它教育机构的学位证书而使用过的材料。对本文的研究作 出重要贡献的个人和集体，均己在文中以明确方式标明。本人承担本 声明的法律责任。 研究生签名：兰堕墨日期：丝够刍三， 学位论文使用授权声明 苏州大学、中国科学技术信息研究所、国家图书馆、清华大学论 文合作部、中国社科院文献信息情报中心有权保留本人所送交学位论 文的复印件和电子文档，可以采用影印、缩印或其他复制手段保存论 文。本人电子文档的内容和纸质论文的内容相一致。除在保密期内的 保密论文外，允许论文被查阅和借阅，可以公布( 包括刊登) 论文的 全部或部分内容。论文的公布( 包括刊登) 授权苏州大学学位办办理。 研究生签名：二l 堕益 导师签名：、知搬 e l 期：鲨丕垒兰誓 日期： 马克思的公平观及其当代启示引言 引言 什么是公平? 是否能够实现公平? 如何实现社会公平? 这些都是现实的社会 实践留给理性的迷题。公平是人类社会的评价标准之一，也在中西方理论发展史 上占据了极其重要的地位。人类社会在告别了原始的公平状态之后就进入了持久 的不公平状态，可以说人类的发展史就是一部不断追求并逐步实现公平的历史。 从“理想国 到“乌托邦，从“不患寡而患不均”到“天下大同 ，中外的古圣 先贤们为了实现公平理想而不懈努力，其中不乏以身殉道的仁人志士、开路先锋 血雨腥风的争斗历程，这部血肉史不仅体现了人类对原始公平状态的向往，也推 动着人类不断地向公平趋进。 人们对公平问题的研究最直接的目的就是保持社会的稳定和秩序。中国古代 的先哲们很早就意识到了公平的这种作用：吕氏春秋贵公中言，“公则天下 平矣，平得于公”。孔子在论语季氏篇第十六中说，“丘也闻有国有家者， 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盖均无贫，和无寡，安无倾。 亦即只要当 权者们不为各自利益相互争斗，保持公平、利益均占则可相安无事。在西方，古 希腊的思想家们把公平定义为和谐与秩序，其蕴意也在于此。柏拉图从公平的原 则出发构造了个“理想国”，在他看来，公平就是各司其职，各守其序，各得其 所，这是实现社会和谐的首要条件。在理想国中，社会中的人被分成三部分： 哲学王、武士和自由民，“每个人都必须在国家里执行一种最适合他天性的职务。 正确的分工乃是正义的影子。心灵的各个部分( 理智、激情、欲望) 各起各的作 用，领导的领导着，被领导的被领导着。”圆总之，就公平的本体性价值意义而言， 公平表现为规范化和秩序化的特征。它主要以人际间的协调关系为目标，重视社 会的稳定与有序发展，注重社会的调控职能。我国正处于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 转型时期，由这场深刻的社会变革而引发出一系列新的社会问题：贫富差距扩大、 失业率上升、公民的权利得不到切实保障等，这些问题严重影响了社会的稳定与 和谐。因此对于公平问题的研究就显得尤为重要。 公平正义是西方政治哲学研究的主题，目前对我国影响最大的是美国哲学家 论语译注，杨伯峻，中华书局1 9 8 0 年版。第1 7 2 页。 理想国，柏拉图著，郭斌和等译，商务印书馆2 0 0 2 年版，第2 5 1 页。 l 马克思的公平观及其当代启示引言 罗尔斯在正义论中所阐释的公平理论。罗尔斯正义论的发表带来了西方 政治哲学的复兴，而西方政治哲学的争论就此展开：罗尔斯在收入和财富分配反 对和批判功利主义的效率优先原则上，提出了平等的优先原则。罗尔斯的公平正 义理论强调平等的优先性，“第一个原则：每个人对与其他人所拥有的最广泛的基 本自由体系相容的类似自由体系都应有一种平等的权利。第二个原则：社会的和 经济的不平等应这样安排，使它们：适合于最少受惠者的最大利益：依系于 在机会公平平等的条件下职务和地位向所有人开放。 在罗尔斯看来，在市场经 济条件下，在开放的社会体系中，虽然财富和收入的分配无法做到公平，但它必 须符合每个人的利益。公平的机会优先于差别原则，权力地位和领导职务也必须 是所有人都能进入的。人们通过坚持地位开放而运用平等的优先原则，同时又在 这一条件的约束下，来安排社会与经济的不平等，尽可能地实现实质上的平等。 诺齐克是强调在社会经济领域彻底贯彻自由原则，反对平等优先的代表之一， 他倡导自由的优先，并对罗尔斯的平等的优先性原则展开了批判。诺齐克把自由 优先、权利至上的原则继续贯彻于社会和经济利益分配领域，提出了持有正义的 权利理论。诺齐克的权利理论的核心和预设则是个人权利论，个人是神圣不可侵 犯的，人们可以把权利作为对要采取的行动的边际约束来看待，一些人拥有的权 利就是对另一些人行动的约束，并确定行为界限。而哈耶克既反对平等的优先性， 也反对诺奇克的抽象的权利优先性，要求维护公平竞争的自由市场秩序的优先性， 主张由自由竞争的市场来决定分配结果。他的交换正义论着重强调公平自由竞争 的市场机制与秩序的优先性。 罗尔斯的分配正义表达了一种互惠的社会观念，他的分配正义理论也存在致 命弱点：他把分配正义看做是由一般的伦理价值观决定的，而不是由经济关系决 定的，不是由生产条件本身的分配决定的。因此，他的分配理论没有现实的权利 观念做基础，是一种抽象的权利理论，具有乌托邦性质。诺齐克的持有正义理论 的最大可取之处在于他把分配与生产和权利联系起来。如何分配本身直接决定着 创造财富的总量，分配方式直接决定生产的状况，这一点无疑是正确的。他的最 大缺陷在于过分地强调了个人权利，把个人权利看成是个人自足的，把政治国家 与市民社会对立起来，没有把个人的权利看做是具体的、历史的。把个人权利看 做是对国家行为的边际约束，看做是永恒的、神圣不可侵犯的，最终陷入了抽象 正义论：，罗尔斯著，何怀宏等译，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 9 8 8 年版，第3 0 2 页 2 马克思的公平观及其当代启示引言 的权利论。而哈耶克强调国家必须保持强有力的控制，国家必须维持市场秩序， 保护人们的生命和财产，督促履行契约，制止侵权行为，强调维护市场秩序以及 交换正义的制度框架具有优先的地位，这是典型的市场原教旨主义。 国内学术界关注公平问题是从1 9 8 6 年左右开始的，起初的研究是将公平与效 率的联系在一起的。可以说公平问题一直是我国经济政治体制改革，尤其是市场 经济体制改革中的焦点。我国对公平问题的研究中，公平与效率的矛盾首先成为 研究公平问题的中心，纵观国内基于构建和谐社会对公平问题的研究，主要集中 在两个层次上：经济学领域和多学科领域，由浅入深、层层推进，由具体到抽象 不断细化拓展研究。“经济学领域 主要研究如何打破平均主义，使人民迅速摆脱 贫穷落后的面貌，其内容包括对公平概念的分析、公平与效率的关系的论述以及 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中公平与效率的关系。“多学科领域的研究”，指的是从经济学、 哲学、政治学、伦理学、法学等不同领域对我国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建设中的公平 问题进行挖掘、拓展而形成的细化研究。在这一层次上，对公平问题的研究不再 局限于经济领域，而是进入了上层建筑和意识形态层面，对公平的理解也不再仅 仅局限于经济平等，而是与政治公平、伦理公平相联系，在一定意义上超越了公 平与效率孰先孰后的论辩，将两者均视为构建和谐社会的手段和目标的统一，强 调用历史唯物主义的视角看待公平问题，逐渐出现将公平由一个具体问题提升为 社会的基本价值理念的倾向，为进一步深化讨论提供了一个基础，正是在这个基 础上，才引申出了后来更为系统的深度研究。这一阶段研究重点将公平作为和谐 社会的价值追求，从某种程度上使得公平获得了不可侵犯的、超越性的地位。这 样，各种政策和措施就要围绕公平来制定或修正，这种倾向从一个侧面反映了人 们对社会公平的高度关注，折射出公平对于构建和谐社会的重要价值，但这种关 注削弱了社会其它价值的合理诉求，亦即将公平作为社会的核心价值是否值当? 这也给我们对公平问题的系统研究提出了新的问题。 公平问题研究纷繁复杂，研究的切入点也不尽相同，学者们解决公平问题的 理论视角，概括起来大致有三种：一是功利主义，强调理论、政策的效果与功用； 二是伦理道义论，主张公平基于个人不可取缔的基本权利，不能将人作为手段来 对待；三是马克思主义历史规律论，认为理论创新、政策抉择必须符合历史发展 规律，强调从生产力与生产方式的辨证运动中寻找解决公平问题的钥匙。在公平 i ：公平问题研究述评，谭芝灵，经济纵横2 0 0 8 年第3 期，第2 l 页 3 马克思的公平观及其当代启示引言 问题研究中，以前两种理论为依据的观点不在少数，而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创造 性地解决公平问题的理论体系尚不多见。本文将从马克思的文本出发，深入挖掘 马克思的公平观，分析马克思公平观的形成过程、主要内容，尽可能展现其原貌， 并阐释其对于当代社会实践的理论和现实启示，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建设提供理 论的参考。 4 马克思的公平观及其当代启示一、公平观的历史溯源 公平观的历史溯源 “公 ，与“私 相对，强调社会生活中人们的权利和义务的对等，如新书道 术：“兼覆无私谓之公，反公为私，韩愈进学解：“行患不能成，无患有私之 不公”；“平 ，本义是语气平和舒顺，后引申为平坦、平息、均等等涵义，形容人 事则为平允、公正之义，如商君书靳令说：“法平则吏无奸 ，诗商颂那 中云：“既和且平。公平一词在现代汉语中的含义与公正、平等、正义等词义相 近，主要反映一种社会状况或社会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公平观反映的是人们对公平作为一种社会规范的观点和看法，作为一种观念， 它是社会成员对在政治、经济、文化和社会生活等领域中的资源分配、关系组合 是否合理的一种价值判断和评价。公平观念源于社会现实，又反作用于社会现实， 任何历史时期，占统治地位的利益集团总是按照自己的公平观念来建构制度。在 人类发展史中出现的公平观主要有：原始社会的公平观、古希腊罗马时期的公平 观、中世纪基督教公平观、近代资产阶级公平观和空想社会主义公平观等。 ( 一) 原始社会的公平观 原始社会是在生产力极其低下、人的生存能力低弱的情况下建立起来的，以 氏族为基本单位结成的人的结合体。原始社会的部落和氏族只能彼此依靠、相互 扶持才能够生存，在劳动产品极其匮乏的情形下，只有公平分配消费品才能够延 续生命。因此，原始社会的大部分时间人类处于一种公平的状态。 “观念的东西不过是移入人的头脑并在人的头脑中改造过的物质的东西而 已 回，唯物史观认为，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社会意识是社会存在在人脑中能 动的反映，原始的公平观是原始社会状况在人脑中的反映，在原始公平状态中， 原始的公平观逐渐的生成和发展起来，由此可以说公平的观念“差不多同人类历 史一样久远”圆。虽然在原始社会人脑发展还处于很低的水平，人的意识也比较薄 弱，但是平均分配消费品才能够维持自身的生存和发展，氏族成员之间共同生产、 共同消费、团结互助、和睦相处才能抵御外敌这些客观事实都促使了原始的公平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1 9 9 5 年版，第2 1 7 页。 中西民主政治论，邱敦红，中国工人出版社1 9 9 2 年版，第4 8 2 页。 5 马克思的公平观及其当代启示 一、公平观的历史溯源 观的生成。 公平观是人们对社会生活的价值判断和评价，原始的公平观也是原始人对于 社会状况的反映，每个人都以平等的地位生活于社会，个人融合于氏族集体之中， 个人利益与氏族利益完全一致。而随着社会生产力的不断发展，剩余产品的出现、 私有制的产生，原始的公平状态无法阻挡社会前进的车辙，最终被碾于历史的尘 嚣中，原始的公平观也只能作为对原始公平状态的一种缅怀和向往，永远封存在 历史的记忆中。 ( 二) 古希腊罗马时期的公平观 古希腊城邦时代已经是一个以土地私有制为基础的奴隶制社会，这一时代的 公平观是一种有差异的、生而不平等的公平观。 柏拉图从其理念论出发认为不同品性的人适合不同的分工，在理想国中他把 人分为三个等级：哲学王、武士和自由民，每个人在分工中各司其职、各得其所 就是公平，而这一分工在实质上造成了人们地位的不平等。柏拉图认为为了保持 第一等级和第二等级的高贵优良品质，应该在财产方面实现公有制，并实行共妻 制度，认为男女之间虽有差异但他们的社会地位和职责是平等的，女子应同男子 一样，受同样的教育，同样参加国家生活。柏拉图规定了第一、二等级享有的一 些特权，并制定了贫富的限度标准。由此可以看出，柏拉图的公平观中有很多有 价值的东西，但是他的思想同样具有很大的历史局限性：认为人生来是不平等的， 将奴隶排除在公平的对象之外，并且他的公平观旨在维护第一、第二等级的地位 和利益，将“品质低劣 的第三等级也排斥在公平的范围之外。 亚里士多德继承了柏拉图差异的公平观，区分了两类平等：一类是量的公平， 一类是比值公平，亦即平等人之间的平均的公平和不平等人之间以各人的价值为 标准的比值公平。亚里士多德试图告诉人们公平不是绝对的，绝对公平不仅不现 实，而且其本身也是不公平的，同时，不公平的也不是绝对的不正义。亚里士多 德的公平观对社会各阶级的理性思考为人类社会的和平与幸福有一定的借鉴意 义，但是他的公平观强调自由民之间的平等，而完全否认了外邦人和妇女的政治 权利，因此他的公平观仍然是非常狭隘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只是为了维护阶级 统治合理性的辩护。 斯多葛学派是希腊化时期产生的最重要的政治哲学流派。斯多葛学派的公平 思想的价值贡献主要体现在类平等观念的确立。在城邦时代，虽然流行人人平等 6 马克思的公平观及其当代启示一、公平观的历史溯源 的观念，但是这种观念是极其狭隘的，充满了各种偏见和歧视，斯多葛学派则突 破这种狭隘性，把所有人不分男女、不论地位都当作统一的类看待，因为他们都 具有自然所赋予的理性，在内在精神特征上是相同的，因而他们都是平等的。斯 多葛学派认为人与人最主要的区别不在社会地位和身份上，而在于智者与愚人间 的区别，要求人们对于所有的人，不论是自由民还是奴隶，不论是本邦人还是外 邦人，都当作精神平等的伙伴和朋友来对待，人类拥有相同的理性、相同的内在 自由精神，在这些方面“人类不存在任何差异 回，是一个情同手足的整体。这种 公平观显然是对希腊城邦时期狭隘的公平观的伟大超越，具有划时代意义。 罗马法学派强调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其代表人物塞涅卡明确表达了一切人 的精神都不依他的社会地位为转移的思想。西塞罗进一步发展了自然法和自然权 利学说，指出，“既然自然赋予人以法律，那它也就赋予人以权利。理性是赋予所 有人的。就是说，权利也被赋予所有的人。 此外，罗马法学派还提出了关于人 人受自然法指导，人人在法律面前平等的经典表述，“一切后来的法律都不能对它 做任何实质性的修改。 ( 三) 中世纪基督教的公平观 基督教产生于公元前一世纪，并于公元四世纪成为罗马帝国的国教，而后发 展成为世界性宗教。基督教的教义对于欧洲乃至全世界的思想文化的发展均产生 了巨大的影响，而在这一特殊的历史时期时期，基督教的教义也赋予了公平观以 新的涵义。 第一，基督教的“原罪的平等 的公平观。所谓原罪，是指人类祖先偷吃禁 果而犯下的罪，这一原罪使得“人生而有罪 ，世上的一切苦难都是人们祖先犯罪 的结果。只有信仰救世主耶稣，才能求得死后永生。尽管原罪说的出发点和目的 是为了论证万能的救世主耶稣并要信徒老实地听从说教，但是我们不能忽略这一 学说所包含的两层含义：首先，原罪说完全否认了财产和地位等方面的因素，而 认为所有人无论其地位的高低贵贱，无论其财产的多寡贫富，一概均是罪人。只 有靠信仰耶稣，才能求得死后升上天堂。 是对尘世间统治阶级与被统治阶级之间、 在这里，我们完全可以把原罪平等视为 穷人与富人之间极为残酷的不公平现实 西方政治思想史，徐大同，天津教育出版社2 0 0 0 年版，第5 9 页。 平等观念的历程，周仲秋，海南出版社2 0 0 2 年版，第5 6 页 古希腊政治学说，蔡拓，商务印书馆1 9 9 1 年版，第2 2 3 页。 人权与法制，罗玉中等，北京大学出版社2 0 0 1 年版，第4 5 4 页 7 马克思的公平观及其当代启示 一、公平观的历史溯源 的反对和抗议；其次，原罪说不仅强调奴隶和被压迫者的原罪地位及身份与奴隶 主和压迫者是完全平等的，更重要的是这一学说明确地强调了奴隶和被压迫者与 奴隶主和压迫者一样，可以平等地信仰救世主耶稣为自己赎罪，平等地进入天堂， 平等地回到上帝的身边。正如恩格斯所言，“基督教只承认一切人的一种平等，即 原罪的平等，这同它曾经作为奴隶和被压迫者的宗教的性质是完全适合的。 第二，“在上帝面前人人平等”的公平观念。按照圣经的说法，上帝是至真至 善至美的，由上帝创造的人在生命价值和尊严上是绝对平等的。不论人们在世俗 社会中的的身份地位如何，在上帝面前都具有平等的人格，每个人从上帝那里得 到的爱、善、启示和拯救也是完全平等的，决不会因为人们的社会地位和财产的 差异而有任何差别。经院哲学的集大成者托马斯阿奎那认为，从外在即肉体上 来说，人是生而不平等的，人的性别、体力、智力的差异是上帝安排的；而从内 在精神上来说，“所有的人在天地间都是平等的 。 基督教徒由于信仰基督而组成 个大家庭，他们互为兄弟姐妹，相互平等。 基督教为人们展示了一个全新的价值观，它不仅改变了西方人认识政治问题 的方式，也改变了人们对待政治问题的态度。尽管现实生活中下层人们仍然贫穷、 倍受奴役，但他们相信，任何人在上帝面前都与上等人一样平等，没有高低贵贱 之分，没有贫富众寡之别。这一观点对现实中承受巨大苦难的下层人民来说，有 如阳光和真理，有着巨大的吸引力，并成为支撑贫苦人民生活的巨大精神力量。 中世纪的公平观是超验的普世的公平观，在神的庇佑之下，出身的不同、地 位的高低、财富的多少都失去了意义，所有人都作为上帝的臣民，享受着同样的 痛苦和快乐。当然，基督教公平观从本质上来说是消极的，并且抹杀了阶级的对 立，并最终演变为一种统治阶级的思想统治工具。 ( 四) 近代资产阶级、小资产阶级的公平观 资产阶级的公平观念是在资本主义的发展过程中作为反封建等级制度的战斗 口号提出来的。资产阶级的公平要求，是资产阶级经济发展的必然。恩格斯明确 指出这种公平要求的实质是：交换公平、劳动力作为商品买卖公平、交换价值公 平。客观地说资产阶级的公平要求，较之前所有历史阶段既是先进进步的，又是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 0 卷，人民出版杜1 9 7 1 年版，第7 页。 阿奎那政治著作选，马清槐译，商务印书馆1 9 9 1 年版，第1 4 7 页 平等观念的历程，周仲秋，海南出版社2 0 0 2 年版，第8 3 、8 4 页 8 马克思的公平观及其当代启示 一、公平观的历史溯源 社会生产力向前突飞猛进的时代反映。它顺应了历史发展的潮流，起到了动员群 众，反对封建制度的积极作用。 但是由于阶级的局限性，资产阶级的公平观不可避免的具有狭隘性、虚假性 等特征，资产阶级公平观的实质是建立在生产资料私有制基础之上的，名义上宣 扬人人自由、平等，实际上用金钱等级代替了封建等级制度，因此，资产阶级的 公平观必将被新的更加公平的社会观念所取代。 近代西方的无政府主义者提出了极端的公平观，主张建立无政府状态的社会， 主要代表人物是蒲鲁东和巴枯宁。蒲鲁东认为“人类普遍理性”的最高要求是建 立“独立 、“平等”、“自由”的社会，而从这点来看资本主义和共产主义社会各 有弊端，因此他追求“没有政权，没有政府，哪怕是最民主的政府 。充分的自由 就是没有权力、权威以及任何组织性和制度性约束，而社会公平和团结互助就是 自由实现的条件。巴枯宁的理论层次似乎比蒲鲁东略高一些，他认为，人性是一 种最高的价值追求，而最完美的人性只有在个人得到最充分的自由，即不受任何 限制的时候才能实现。国家正是一切祸害的根源，是自由最凶残的敌人。他甚至 鼓吹在小时之内炸毁一切国家机构，代之以无政府社会。 无政府主义的公平观是以极端的个人主义和极端自由主义为思想基础的，产 生这种极端公平观的心理原因是小资产阶级的狭隘性和对资产阶级政治法律制度 的仇视。这种极端的公平观脱离了现实的社会生活，所以这种学说很快就在公平 学说史上消失了。 ( 五) 空想社会主义公平观 随着社会资本主义弊端的不断暴露，在反抗强大的剥削阶级的惨痛失败中， 人类的公平观实现了又一次飞越空想社会主义公平观。 空想社会主义的公平理想是建立在对现实社会不公平的深刻揭露和全面批判 的基础之上的，莫尔对“羊吃人现象的批判、马布里指出私有制造成了社会的 不公平、圣西门直接把资本主义制度称作“新的封建制度 、欧文写道“国家的财 富和民族的威力有所增长，而群众的贫困、屈辱和疾苦也在加深 。由此可见，空 想社会主义的公平理想完全是资本主义发展中严重不公平现实的直接对立物，彻 底消除私有制代之以财产占有的公有制是其显著的特征，当然，空想社会主义的 公平观是以历史唯心主义为基础的，公平理想是“人类理性 和“永恒正义 的 西方政治思想史，徐大同主编，天津人民出版社1 9 8 5 年版，第4 5 2 页 9 马克思的公平观及其当代启示一、公平观的历史溯源 体现，是空想社会主义者的“天才发现”，他们不懂得公平与社会经济历史运动之 间的规律，但是他们的观念是对古代社会公平观念的伟大的历史性超越，不仅为 马克思主义公平观的确立奠定了极其重要而宝贵的思想基础，而且本身也包含了 许多正确的、天才的见解，直到今天仍然有着不可忽视的研究价值。 伴随着人们追求自由、平等，要求实现社会公平的历史车辙的前进轨迹，公 平观念也从萌芽到成熟、从空想到科学不断发展。在人类的历史长河中，除了生 活在原始公平状态的原著民们能够沐浴在公平的阳光之下，此后的阶级社会中， 公平的光芒被长久地遮蔽，人们只能靠出卖肉体和灵魂来维持生命的延续，即使 在所谓的“文明 开化的西方世界，人们拥有的也只有“公平 、“正义 的口号， 而这一切是历史或即将成为历史，因为无产阶级的时代已经到来，新的理论马 克思公平观宣告了这一旧的历史时代的终结，并用崭新的、科学的观念来武装我 们的头脑，指导我们的实践。 1 0 马克思的公平观及其当代启示 二、马克思的公平观的生成图景 二、马克思的公平观的生成图景 每一个时代的理论“作为分工的一个特定的领域，都具有由它的先驱者传给 它而它便由以出发的特定的思想资料作为前提”，马克思公平观生成于他所生活 的时代，因此必然带有深刻的历史烙印，也是有其深刻的历史渊源和理论基础的。 ( 一) 马克思的公平观产生的历史和理论背景 “哲学乃是社会生活与政治生活的一个组成部分：它并不是卓越的个人所做 出的孤立的思考，而是曾经各种体系盛行过的各种社会性格的产物与成因 。圆马 克思哲学也是当时的社会生活与政治生活的有机组成部分，它在产生与发展过程 中继承了以往以及当时占主流地位的各个流派的思想理论的精髓，并结合了马克 思独创性的思维和研究方法，从而形成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实践唯物主义理论。马 克思的公平观是这一理论体系的有机组成部分，因此也脱离不了当时的政治与社 会生活而单独存在。 1 历史前提 哲学是时代精神的精华，“一切划时代的体系的真正的内容都是由于产生这些 体系的那个时期的需要而形成起来的。” 马克思的公平观也是它所生活的时代的 精华，顺应了历史发展的潮流，满足了时代的需要。马克思生活的年代是工业革 命兴起的时代，公平观也可以说是着机器大生产和阶级斗争的产物。 从总体上看，当时的政治、经济、社会都处在时代交替的剧烈变化之中，工 厂手工业逐步被机器大生产所代替，资本主义制度也在各国建立起来。工业革命 的发展不但改变了人与自然的关系、提高了人们改造自然的能力，也改变了人与 人之间的关系，最突出的表现是造就了两大利益根本对立、不断冲突斗争的阶级 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社会的主要矛盾也由封建贵族与第三等级的矛盾转变 为资产阶级与无产阶级之间的矛盾。 工业革命使得农民失去土地、工厂手工业者破产，大批的农民和手工业者变 成了工厂里的工人，成为了最早的无产阶级，与此同时形成了资产阶级。工业革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 卷，人民出版社1 9 9 5 年版，第4 8 6 页。 西方哲学史( 上) ，罗素，商务印书馆1 9 6 3 年版，第5 页。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 卷，人民出版社1 9 6 0 年版，第5 4 4 页。 l l 马克思的公平观及其当代启示 二、马克思的公平观的生成图景 命提高了劳动生产力，为资本主义创造了更多的财富，却让工人除了出卖自己的 劳动力之外丧失了一切自由。无产阶级的劳动条件日益恶化，生活日益贫困，而 资产阶级则编造出资本与劳动一致，自由竞争必将带来普遍协调和全民幸福的谎 言来麻痹无产者、掩盖真相。大工业的发展将各个经济部门从原来相互独立的状 态逐渐融合到同一个社会生产过程中，在这个过程中，每个部门相互联系相互依 赖。在这样的生产体系中，工厂生产的产品没有一件是个别工人或工厂独立的产 品，而是全社会分工协作的结晶。而即便如此，这些产品却不属于生产它们的社 会，却被生产资料的占有者资本家所占有。生产的社会化和资本家占有生产 资料从而侵占社会产品的矛盾构成了资本主义的基本矛盾，这一根源性的矛盾拉 大了社会的贫富差距，加剧了社会的不公平，使社会从经济上划分为在政治上根 本对立的两大阶级，主要表现为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之间的不可调和的斗争。 无产阶级从出生之日起就注定了其要承担起消灭剥削、建立人自由全面发展 的新社会的重任，而这一责任需要用科学的理论来指导，时代的要求催生了马克 思主义理论的划时代的变革。马克思在这一变革中完成了对于人类历史发展规律 以及相应的时代内涵的揭示：资产阶级解放最大的局限性就是没有实现真正意义 上的平等、实质性的公平，这场革命在摧毁以地位为基础的封建政治等级的同时， 创造了以金钱为基础的新的资本等级，也就是说以金钱等级取代了传统的政治等 级，在“自由、平等、博爱”的神话下隐藏着资本主义时代的最大不公平即 资产阶级的根本法权资本主义私有制，广大的工人农民并没有获得真正的解 放，市民社会没有得到完全彻底的改造。 2 理论背景 马克思公平观的萌芽、形成和发展历程与当时理论界关于公平的研究是分不 开的，它是在与空想社会主义、资产阶级、小资产阶级的理论论战中逐渐走向成 熟的。这一时期的理论主要有以下几种： 第一，以平均主义和禁欲主义为特征的公平观。这种观念在空想社会主义者 的理论普遍存在，这种观念是对极端的社会不公的自发的反应，由于阶级的局限 性所决定的。一方面被压迫阶级缺乏自救能力，随时可能破产，从而产生平分财 产的欲望，另一方面他们看不到社会发展的规律，只能在现有的有限的生产和生 活资料的基础上节衣缩食必然导致禁欲主义。这些观念虽然有一定的历史价值，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 卷，人民出版社1 9 9 5 年版，第3 1 0 页 1 2 马克思的公平观及其当代启示二、马克思的公平观的生成图景 但是由于其内在的落后性和反动性，最终成为马克思所批判的对象。 第二，以“自由 、“平等、“人权”为标榜的资产阶级公平观。“自由”、 “平等 、“博爱 是资产阶级的革命箴言，是从启蒙思想家那里继承下来的资 本主义社会的核心理念，资本主义社会也一度被宣扬为平等的王国、公平的天堂、 人权的栖息地和博爱的伊甸园。资产阶级思想家习惯性地从这些原则和理念出发， 在道德层面上对资本主义的合理性和合法性进行论证，这是马克思坚决反对的， 因为“这种诉诸道德和法的做法，在科学上丝毫不能把我们推向前进：道义上的 愤怒，无论多么入情入理，经济科学总不能把它看做证据，而只能看做象征。 资 本主义自身难以克服的矛盾导致了其必然灭亡的命运，而这些虚无缥缈的论证终 究是苍白无力的，“我们驳斥一切想把任何道德教条当做永恒的、终极的、从此不 变的道德规律强加给我们的企图 国，资本主义的道德说教终究无法抗拒社会发展 的基本规律，马克思的任务是揭露其虚伪的面纱，向世人展示真实的、革命性的 科学社会主义理论和无产阶级的公平观。 第三，极端无政府主义公平观、改良主义公平观和抽象的公平观。极端无政 府主义者从个人主义出发，要求个人绝对自由，主张向任何形式、任何内容的不 公平宣战，因为政府“为善无力作恶有余”、国家和权威都是“万恶之源 、一切 权力都不过是“屠杀人类智慧和心灵 的刽子手。改良主义者们主张通过温和的 改良运动实现无产阶级的要求：蒲鲁东主张在保持资本主义私有制的前提下对社 会保险和税收制度作些改良以摆脱贫困，实现真正的独立和公平；拉萨尔把建立 生产合作社作为实现公平的唯一途径，认为人们在合作社里共同劳动、“不折不扣” 地平均分配自己的全部劳动所得，就可以消灭剥削和贫困，真正实现人人平等的 理想社会。抽象的公平观脱离定的现实生活、脱离社会关系和历史，宣扬一种 超历史、超现实、超阶级的至上性的公平观念，并以此来阐述社会主义的目的。 这种抽象的公平观时常出现在工人阶级政党的纲领中，甚至被作为公开的政治口 号来使用，因此对其之批判可谓是当务之急、刻不容缓。 以上各种观念在理论界残留或盛行是马克思公平观生成的直接原因和源动 力，马克思的公平观正是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在对人类社会不公平现象的历史 性审视的基础上，在对以上各理论观点的批判性回应中展示着其独特的理论魅力 和实践意蕴。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 0 卷，人民出版社1 9 7 1 年版，第1 6 3 页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 0 卷，人民出版社1 9 7 1 年版，第1 0 2 、1 0 3 页。 1 3 马克思的公平观及其当代启示 二、马克思的公平观的生成图景 ( 二) 马克思公平观在批判中的建构 私有制的产生把人类社会从原始公平状态推进到不公平状态的深渊，从那个 时候起人类就从未放弃对公平理想的追求。马克思理论研究初期就反对和批判“公 平原则，揭露了资产阶级、小资产阶级公平原则的实质之后通过对近代空想家 和启蒙思想家各种公平观念研究分析，在对资本主义经济关系中所谓的平等权利 和地位的研究基础上，对以往一切公平观念进行了历史唯物主义的根本改造，提 出了无产阶级的公平观，第一次把公平理论置于科学的基础之上。 在1 8 4 8 年以前，马克思还停留在迷信和崇拜自由原则的阶段，“假如你们设 定一个客观的神的观念，你们怎么能够谈理性从自身中产生出来的规律呢? 因为 只有绝对自由的东西才能自主 ，“道德的基础是人类精神的自律，而宗教的基 础则是人类精神的他律”圆，公平只是作为自由的附属物而存在的，如1 8 4 3 年马 克思在黑尔格法哲学批判中写到“历史的发展使政治等级变成社会等级，所 以，正如基督教在天国一律平等，而在人世不平等一样，人民的单个成员在他们 的社会生活中却不平等。” 这表明马克思没有完全忽视公平，而且这正是马克思 从“真正的民主向共产主义过渡这一新阶段的最初表现。此时的公平对于马克 思还仅仅只是为了说明自由的公平，尚未形成独立的理论体系，但是随着进一步 的发展，公平观念就在马克思的思想中占有了越来越重要的地位。在 1 8 4 8 年经 济学哲学手稿中，马克思对蒲鲁东一再兜售的公平原则进行了批判，并指出“平 等不过是德国人的公式自我自我译成法国语言及政治语言罢了。平等， 作为共产主义的基础，是共产主义的政治的论据。异化的扬弃总是从作为统 治力量的异化形式出发在德国是自我意识，在法国由于政治的原因是平等，在英 国是现实的、物质的、仅仅以自身来衡量自身的实际需要。”紧接着在1 8 4 4 年的 神圣家族中，又进一步指出“平等是人在实践领域中对自身的意识，也就是 意识到别人是和自己平等的人它表明人对人的社会的关系或人的关系。 以 上观点表明了马克思正逐渐由把公平作为自由的附属品转向了单独论述公平。虽 然这一时期的公平还仅仅局限于政治领域内，而此后的一段时期内，马克思转到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 0 卷，人民出版社1 9 8 2 年版，第2 8 5 页。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l 卷，人民出版社1 9 5 6 年版，第1 5 页。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 卷，人民出版杜1 9 5 6 年版，第3 4 4 页。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 2 卷，人民出版社1 9 5 6 年版，第1 3 9 页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1 9 5 6 年版。第4 8 页。 1 4 马克思的公平观及其当代启示 二、马克思的公平观的生成图景 了从经济学的角度来论述公平，资本主义的公平，只存在于商品交换领域的界限 以内，一旦离开此领域，公平马上随之消失。在资本主义社会，公平原则又由于 被限制为仅仅在“法律上的平等”而一笔勾销了，法律上的平等就是以富人和穷 人在经济地位上的不公平为前提下的平等，即限制在资产阶级不公平范围内的平 等，“简括的说，就是简直把不平等叫做平等。在此基础上，马克思首次提出 了无产阶级公平观的最终要求，即“共产主义否认阶级存在的必要性，它要消灭 任何阶级，消除任何阶级的差别”圆。 由此我们可以看出，马克思的公平观念从萌芽到逐渐深入，从开始的把公平 作为自由的附属品，到对资产阶级公平观的无情批判，再到初步提出无产阶级的 公平观，这一转变为以后他们系统的论述唯物主义公平观做了铺垫。此后，马克 思的公平观研究便步入了新的阶段。我们也可以看出，马克思的思想发展到中后 期，公平观念越来越受到他们的重视，从马克思的公平思想发展历程我们也不难 发现，他的公平观念主要包含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对旧的公平观的唯物史观的根本改造。就其本质来说，马克思的公平 观是对历史上出现的公平观念的批判的否定和积极的扬弃，是对旧公平观的唯物 史观的根本改造。一切旧的公平观都有一个共性：它们的理论基础是历史唯心主 义的，公平一词被认为是“正义 和“理性 的体现，是良知的追求和发现，这 就使得公平徘徊于理念的王国之中，成为不切实际的空洞的抽象物。 马克思对于公平观的改造体现在对公平的认识提升到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高 度。生产力是人们取得生产和生活资料，利用自然、改造自然的能力，生产力， 生产关系是人们在物质生产过程中形成的相互关系，其核心是生产资料的所有制 形式，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的性质进而决定其它社会关系的状况。生产力的不断 发展推动着人类社会由低级向高级不断发展，马克思认为“一切社会变迁和政治 变革的终极原因，不应当在人们的头脑中，在人们对永恒的真理和正义的日益增 进的认识中去寻找，而应当在生产方式和交换方式的变革中去寻找；不应当在有 关时代的哲学中去寻找，而应当在生产方式中去寻找，而应当在有关时代的经济 学中去寻找” 。离开了生产力和生产关系，我们就找不到公平的基础和评价标准， 不能掌握公平的内在本质，无法彻底揭露笼罩在公平原则基础之上的一切虚假性， 公平也就只有思维的必然性而没有现实的必然性，公平永远是一个理性问题而不 马克思思格斯全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1 9 5 7 年版，第6 4 8 页。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 卷，人民出版社1 9 5 8 年版，第5 3 5 页。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 卷，人民出版社1 9 9 5 年版，第4 2 5 页。 1 5 马克思的公平观及其当代启示 二、马克思的公平观的生成图景 是一个实践问题。农民阶级的公平观忽视了生产力的作用体现出了一定的消极性 甚至是反动性；乌托邦主义撇开生产力的发展给我们呈现出的只是没有任何现实 意义的海市蜃楼和空中楼阁；启蒙思想家将公平视为一个“永恒正义”的原则， 视其为超越一切利益关系的“最高理性”原则，这种将公平独立化、普遍化的手 段在资产阶级取得统治地位之后，只是掩盖了资产阶级的狭隘性和虚伪性，他们 眼中的公平只是为了维护既得利益而杜撰出来的幻想而己。马克思将我们拉回到 了现实之中，他认为任何一种公平要求都建立在一定的社会生产力之上，并与一 定社会的所有制结构和与之相适应的阶级利益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