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哲学专业论文）论卡尔·施米特的政治观.pdf

中文摘要 中文摘要 卡尔施米特是“二十世纪最重要的政治思想家 之一，其政治思想在当代 具有“经典”性的地位，他的作品在当今具有超强的魅力，以至于早在二十世纪 初就引起思想家们的重视。施米特的政治哲学思想内涵十分丰富，有着重要的价 值和影响。本文力图站在客观的立场上，对施米特的政治观进行全面而深入的阐 释和解读。旨在深刻的剖析施米特的政治概念的哲学意蕴，进一步探索政治与生 活世界之间的关系问题，把握政治概念的有限性和正义概念的超政治性意义。 关键词：卡尔施米特；政治；敌友划分；战争；主权决断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a b s t r a c t k a r ls c h m i t ti so n eo ft h em o s ti m p o r t a n tp o l i t i c a lt h i n k e r si n2 0 mc e n t u r y h i s p o l i t i c a lt h o u g h ti sc l a s s i c a la n da t t r a c t i v ei nt h i sp e r i o d s c h m i t t sp o l i t i c a lp h i l o s o p h y h a si m p o r t a n tt h e o r e t i c a lv a l u ea n di n f l u e n c e t h ea u t h o ri n t e r p r e t sh i st h o u g h ta b o u t p o l i t i c st h o r o u g h l y , a n da n a l y s e st h ep h i l o s o p h i c a li m p l i c a t i o no fh i sc o n c e p to fp o l i t i c s ， t h e ne x p l o r e st h er e l a t i o no fp o l i t i c sa n dl i f ew o r l d ，a l s ou n d e r s t a n d st h el i m i t a t i o no f c o n c e p to f p o l i t i c sa n dt h es u p e rp o l i t i c a ls i g n i f i c a n c eo fc o n c e p to f j u s t i c e k e y w o r d s ：k a r ls c h m i t t ；p o l i t i c s ；t h ed e m a r c a t i o no fe n e m ya n df i i e n d ；w a r ；d e c i s i o n o f s o v e r e i g n t y 1 1 独创性声明 独创性声明 本人声明所呈交的学位论文是本人在导师指导下进行的研究工作及取得的研 究成果。据我所知，除了文中特别加以标注和致谢的地方外，论文中不包含其他 人已经发表或撰写过的研究成果，也不包含为获得墨蕉堑太堂或其他教育机构的 学位或证书而使用过的材料。 学位论文作者签名： 签字日期：d 9 年月知日 学位论文版权使用授权书 本人完全了解墨蕉选塞堂有关保留、使用学位论文的规定，同意学校保留并 向国家有关部门或机构送交论文的复印件和电子版，允许论文被查阅和借阅。夺 人授权墨蕉堑太堂可以将学位论文的全部或部分内容编入有关数据库进行检索， 可以采用影印、缩印或其他复制手段保存、汇编本学位论文。 学位论文作者虢僧 签字日期：汾c 7 年f 月2 。e t 学位论文作者毕业后去向： 工作单位： 通讯地址： 导师妣趄专够峥 签字日期：扣d c 年j 月s o 日 电话： 邮编： 绪论 绪论 卡尔施米特是“二十世纪最重要的政治思想家”之一，其政治哲学思想在 当代具有经典性地位。他的作品在当今具有超强的魅力，以至于早在二十世纪初 叶就引起思想家们的广泛重视。卡尔施米特的政治理论在哲学、政治学、宗教 学、法学等诸多领域有着重要的影响力，他的思想已经深深扎根于世界文化之林， 成为人类重要的精神财富。 卡尔施米特( c a r ls c h m i t t ，1 8 8 8 1 9 8 5 ) 出生于德国的一个天主教家 庭，他一生历经了德意志帝国、魏玛共和国、第三帝国、和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 民主德国。因为他曾经宣誓加入纳粹，一时间活跃在纳粹的政治舞台上，人们不 无讽刺的称他为“第三帝国的理论家”、纳粹时期的“桂冠法学家”、“希特勒的教 授”。一直以来，由于施米特与纳粹帝国之间的“剪不断，理还乱”的瓜葛，致使 学界对施米特的研究存在着一个很大的误区，人们过于看重了施米特与纳粹帝国 的关系，而忽略了他思想中的价值和意义。 因此，本文力图站在客观的立场上，对施米特的政治观进行全面而深入的阐 释和解读。试图在梳理施米特的政治哲学思想的基础上，深入剖析施米特政治概 念的哲学基础和理论来源，进一步探究政治与生活世界之间的关系，阐明政治化 和非政治化的时代意义，把握政治概念的有限性和正义概念的超政治性意义。 论文共分三个部分，第一部分论述施米特政治观的形成背景，我将从理论背 景和时代背景两个方面详细阐述施米特政治观的理论来源、形成及发展。第二部 分讨论施米特的政治概念，主要从以下三个方面入手：一、施米特的敌友政治观， 分析了政治的本质，划分标准，及其与国家观和敌友观的内在关系。二、施米特 的战争观，包括分析战争与政治、与划分敌友的关系，在这里还将阐述该理论与 霍布斯的“自然状态”的关系。三、施米特的主权决断论，包括阐述什么是主权 决断，紧急状态的概念，施米特对多元主义者的批判，以及施米特的政治神学思 想。第三部分对施米特政治观的进行评价与反思，笔者将从评价与反思的角度，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对施米特政治观进行总体性的把握。 施米特的政治哲学思想内涵十分丰富，在历经了特殊历史年代的洗礼，创造 了独特而尖锐，并且具有深刻洞察力的政治理论，有着重要的理论价值和深远影 响。笔者通过对施米特政治概念谱系的构造，全面厘清施米特的政治理论的哲学 内涵，以期对施米特政治观能有一个全面的理解和把握。 第一章施米特政治观的形成背景 第一章施米特政治观的形成背景 任何理论的提出都不会是凭空遐想和主观臆造的，一种理论的形成和发展都 有深刻的理论渊源和现实背景。众所周知，施米特的政治哲学思想有其独特性， 作为德国新保守主义阵营中比较激进的思想家，他所提出的政治观甚至带有威权 主义和极端的民族主义性质，这一点毋庸置疑，从他后来投身纳粹政权并为其服 务便可以得到证明。那么，卡尔施米特为什么会形成这样的一种“强国家”的 政治理论呢? 这与他生活的时代息息相关，同时也有其理论渊源。本章从理论背 景和时代背景两个方面详细阐述施米特政治观的形成及发展。 在理论背景方面，我将集中阐述施米特政治思想形成的动因和灵感的来源， 旨在分析施米特为什么要批判韦伯的悲观现代性范畴、批判自由主义，进而来构 建自己的理论大厦的。换言之，韦伯的悲观现代性和自由主义的思潮对当时的德 国带来了什么影响，使得施米特这样的不遗余力的去猛烈的攻击? 其中到底有怎 样深层次的联系? 这些问题都将是我所要着重分析和思考的问题。 在施米特政治理论形成的时代背景方面，我将从魏玛时期的德国社会现实和 当时具有主导性地位的浪漫派思潮和法律实证主义文化氛围两个角度来分析和阐 述施米特为什么会形成这样独具一格的政治哲学思想，以及他的这种政治观所要 达到的最终目的，即施米特政治观的社会状况和历史语境。 第一节施米特政治观提出的理论背景 施米特政治哲学所要解决的问题首先是现代性的危机，他把自由主义哲学看 作现代性危机在理论上的具体表现。他不同意韦伯关于现代性的看法，对自由主 义政治哲学和代议民主制都进行了批判。我们可以从这些批判中初步领会施米特 政治观的一些特征，理解他的独特政治哲学。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一、批判现代性 ( 一) 现代性危机 现代性作为一个历史进程开始于1 7 世纪的欧洲。在2 0 世纪，对现代性问题 的讨论已经渗透到哲学、文学、政治等多个领域，成为我们在研究许多理论所不 可回避的问题。在现代西方哲学中比较有影响的哲学家都不同程度，以不同的视 阈探讨过“现代性”问题。他们站在不同的立场，或认同或批判。比较早的对“现 代性 代表人物有霍布斯、卢梭、洛克，而到了2 0 世纪“现代性”问题则引起哲 学界众多思想家们的广泛关注，海德格尔、胡塞尔、韦伯、哈贝马斯、施特劳斯、 齐美尔、克拉考尔、本雅明、吉登斯等人都对此有过深入探讨。因此，卡尔施米 特也是在现代性危机的理论背景下构建自己的政治哲学的理论大厦的。 施特劳斯指出：“现代性危机表现或者说存在于这样一宗事实中：现代西方人 再也不想知道他想要什么他再也不相信自己能够知道什么是好的，什么是坏 的：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知道什么是正义的，或者是最好的社会秩序”o 。 我们可以清楚的看到施特劳斯所提出的“现代性危机 其实就是我们所说的理性 对信仰的胜利，这种结果最终将导致人类的精神上的虚无主义。更进一步的说， 在施特劳斯看来，“现代性危机 其实就是自由主义所讲的由价值中立引起的虚无 主义的盛行这个大问题。吉登斯对“现代性 的研究是从他反思启蒙运动开始的， 他解释“现代性时把它与现代化、工业化等同起来，吉登斯认为：“现代性既是 指人类对世界的一系列态度、关于世界向人类的干预行动完全开放的想法，也是 指一系列复杂的经济、社会和政治制度 圆。吉登斯深刻地感觉到现代性社会的现 状已经使人类社会朝着“发展与灾难”的方向前行，他并不是如启蒙思想家们所 设想的“康庄大道”。齐美尔认为“现代性的本质是心理主义，是根据我们内在生 活的反映( 甚至当作一个内心世界) 来体验和解释世界，是固定内容在易变的心 灵成分中的消解。一切实质性的东西都被心灵过滤掉，而心灵形成只不过是变动 。施特劳斯现代性的三次浪潮 a 见西方现代性的曲折与展开 c 】吉林人民出版社2 0 0 2 第8 6 页 。郭中华解放政治的反思与未来 m 中央编译出版社2 0 0 6 第2 5 2 6 页 - 4 - 第一章施米特政治观的形成背景 的形式而已。由此可见，关于现代性的含义在不同的学者那里有不同的解释。 “现代性 本身作为一个历史分期的概念，不单单是一个时期或一个时代的问题， 它是一个普遍性问题。 关于“现代性危机 起自何时，在学界也同样没有统一的说法，但是一般认 为，现代性问题是伴随着启蒙运动而来的。自由平等和民主取代了专制主义和宗 教统治，启蒙运动的思想家们反封建、反教会，他们用政治自由来对抗“君权神 授”的专制暴政，要建立一个以理性为基础的社会。在理性取代信仰的同时，人 类的精神根基也被彻底地抛向了虚无，这种人类生活世界的虚无困境正是西方文 明所面临的“现代性危机。施特劳斯在他的批判现代性的名作现代性的三次浪 潮中提出了现代性危机发展的三个典型的阶段，在这部书中施特劳斯首先提出： “现代性的危机原本也是现代政治哲学的危机 。施特劳斯认为：“自由民主制 的理论，还有共产主义的理论源于现代性之第一、第二次浪潮；第三次浪潮的政 治涵义已经被证实为法西斯主义 。施特劳斯为后人研究“现代性 理论拓宽了 思路，同时也开启了追溯“现代性”的历史主义的思潮。众多的思想家对“现代 性”问题的研究对施米特都影响很大，施米特也正是整合了他们的思想之后提出 了自己的理论。 ( 二) 超越韦伯的现代性思想 对施米特政治哲学影响最大的当属其导师马克斯韦伯的思想。施米特曾经 称韦伯是“自由主义的德国教授”，可见施米特对韦伯理论思想的重视程度。施米 特把技术问题看作是现代性的根本问题并加以批判，美国的自由主义思想家约 翰麦考米克在他的一部重要的著作施米特对自由主义的批判一书的引论部 分有着清晰的论述，麦考米克认为：“施米特对自由主义的批判( 特别是把矛头指 向现代社会制度和宪法时) 乃是范围更广的现代思想批评，他认为现代思想已经 被技术渗透，而技术则被等同于经济和实证主义。”他又说：“政治对这位政治理 论家具有特殊的意蕴。在施米特那里，政治意味着恒在的冲突可能性，而现代技 。弗里斯比齐美尔：作为永恒现在的现代性 a 见现代性的碎片 c 商务印书馆2 0 0 3 第5 1 页 。施特劳斯现代性的三次浪潮 a 见西方现代性的曲折与展开 c 吉林人民出版社2 0 0 2 第8 7 页 。施特劳斯现代性的三次浪潮 a 见西方现代性的曲折与展开 c 吉林人民出版社2 0 0 2 第1 0 1 页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术作为一种假定的中立力量，则要取消这种政治”。麦考米克虽然是站在批判 的立场上对施米特的政治思想进行解读，但我们也应看到他对施米特政治理论的 分析还是十分准确的。从根本上来讲施米特的技术性理论归根结底还是针对自由 主义，施米特之所以激烈地批判自由主义，显然是把自由主义和中立化的技术力 量等同起来，施米特认为究其原因就是现代性的技术问题导致德国在政治上的无 能。然而把政治与技术联系起来并做出系统分析的工作，还是源于韦伯，因此， 施米特还是继承了他老师韦伯许多的思想。包括韦伯的关于现代性政治社会学方 面的思想，以及韦伯的关于技术范畴的思想。 韦伯对现代性持悲观主义的态度，是因为受到了当时社会的浪漫主义和法律 实证主义的风气的影响，他对现代性的把握触及了“现代性 的深层次症结。韦 伯认为，随着资本主义工业的快速发展，“理性化 已经渗透到社会的各个领域， 而“理性化 必然导致“官僚化 。他把“官僚化 看成是现代性的结果、一种现 代化进步的标识。韦伯虽然认为一个庞大的现代国家应该以官僚制为基础，但是 他对官僚化的负面作用也忧心重重，他悲观地认为“官僚专政会扼杀人性，对 自由形成极大的威胁。 施米特反对韦伯把现代性的经济、技术、和官僚管理组织“普遍化 的思想。 施米特甚至认为这就是以技术主义和实证主义面目出现的价值虚无主义。因此这 才是自由主义的症结之所在。麦考米克分析：“施米特面对的问题是，现代性似乎 有两个对立的思想极端，一端是经济技术思想，即与经济学、技术和实证主义联 系在一起的抽象形成的理性；另一端是浪漫派的各种路线，即对于特别具体对象 的主观的和审美的着迷” 。由此可见施米特对现代性的批判是建立在韦伯对现代 性批判的基础之上的，他在批判现代性中的技术性问题的同时，提出了一种经济 技术思维的概念，这一概念的提出是对韦伯的关于“工具理性 概念的批判。 我们都知道韦伯把理性分为“工具理性 和“价值理性”但是韦伯始终认为“工 具理性”越来越压倒“价值理性”。对于韦伯的这一观点，施米特认为：“这个时 。麦考米克施米特对自由主义的批判 m 华夏出版社2 0 0 5 第5 _ _ 6 页 。麦考米克施米特对自由主义的批判 m 华夏出版社2 0 0 5 第2 7 页 6 - 第一章施米特政治观的形成背景 代自身显示的特征是资本主义的、机械主义的和相对主义的：是商业、技术和组 织的时代，事实上，工厂似乎是时代的标记。当普遍的把手段的紧迫性置于目的 之上，工厂如此扼杀了个人以致他并不认识到自身被消灭了 。施米特提出的经 济一技术思想是想强调这样一个事实：“现代性世界因技术的首要性而提出的真 正紧迫问题与其说是在于显示技术特征的机器，不如说是在于创造并继续驱动这 些机器的思维方式和精神 圆。在这一点上施米特接受了韦伯的技术观。 但是，施米特在继承和接受韦伯思想的同时也看到了韦伯的悲观现代性理论 的不充分之处。施米特认为，韦伯的现代性理论中夹杂着形式主义和潜在的非理 性主义的因素，它不能有力的说明社会实在具体的、质的现象的存在和它们之间 的关联性，更不能解释现代社会始终存在的那些浪漫主义和神秘主义以及非理性 主义的普遍存在的现象和特征。在此基础上，施米特探索了韦伯这一思想的局限 之处。施米特认为：“现代性与其说培育了政治的祛魅或文化迷信的消除，倒 不如说现代性自身制造了这些东西；相伴随的是，韦伯的康德主义方法论和政治 学说语气是张扬启蒙理性，不如说藏匿着有潜在危险的非理性 。因此，在诠 释韦伯思想的基础上，施米特对于技术和政治关系的处理还是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即经济技术性思想，而这一思想的提出也恰好说明了施米特为什么批判自由 主义的根本原因。 因此，施米特在他的政治哲学体系中的诸多理论无不在关注着现代性的技术 问题，以及与政治的关系问题。换言之，施米特的政治理论的提出正是在这样一 个理论基础上提出并发展而来的，包括下面要阐述的施米特政治观另一个重要的 理论背景也来自于同一前提。 二、批判自由主义 ( 一) 自由主义要旨 自由主义是近代西方政治思想的真正的起点，同时也是影响最大的政治思潮。 回麦考米克施米特对自由主义的批判 m 华夏出版社2 0 0 5 第3 7 页 口麦考米克施米特对自由主义的批判 m 华夏出版社2 0 0 5 第3 9 页 。麦考米克施米特对自由主义的批判 m 华夏出版社2 0 0 5 第3 0 页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它是在西方资产阶级反对专制王权的统治、建立资本主义的斗争中逐渐形成和发 展起来的。自由主义的形成与演化过程，反映了西方国家的社会经济发展和政治 理论实践上的变化。自由主义作为政治思潮，对西方社会政治、经济、思想产生 了深远的影响。 关于自由主义的概念，各个流派有不同的解释。较早对自由主义进行界定的 是霍布斯，他被称为近代自由主义的奠基人，霍布斯关于自由主义的定义对于近 现代自由主义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他把自由视为人的自然权力，认为：“著作家 们一般称之为自然权力的，就是每一个人按照自己所愿意的方式运用自己的力量 保全自己的天性( 也就是保全自己的生命) 的自由。因此，这也是自由的用他自 己的判断和理性认为最适合的手段去做任何事情的自由，自由这一语词，按照其 确切的意义来说，就是外界障碍不存在的状态”回。霍布斯的政治主张与专制主义 是格格不入的，他认为在国家在建立之后，自由就是一种人们除了法律限制之外 公民根据自己意志行动的权力。其他自由主义思想家，诸如密尔、哈耶克、阿克 顿、罗尔斯、柏林等人对自由的概念都做过详细的阐述。其中，柏林所提出的关 于“两种自由的概念已成为诠释自由主义的经典定义，受到各个思想流派的普 遍重视。柏林在他的著作自由论一书中把自由区分为“积极自由 和“消极 自由”两种。关于积极自由其实主要是指自己规定自己，自己创造自己的意志自 由，也就是哲学自由；而消极自由主要是人不受干涉的政治自由。柏林比较重视 的是消极自由，他认为消极自由本身就是目的或终极价值。 总之，这些思想家站在自由主义的立场之上对自由的概念做出不同的诠释与 界定，但是作为现代西方主流的政治思想流派，他们在政治上的主张基本是一致 的。政治自由主义主张个人是社会和法律的基础，以法律限制政府对权力的运用， 强调统治者与被统治者间的契约关系，支持自由民主制，强调代议制的自由民主 制的重要性，认为这是政治制度的最好形式。自由主义者赞成多元主义的政治制 度，认为政府应该保持中立状态，不能由政府来判定个人的价值观。自由主义者 极力主张限制政府的权力、反对中央集权，推崇孟德斯鸠的三权分立的政治制度。 o 霍布斯利维坦 m 商务印书馆1 9 8 5 第9 7 页 8 第一章施米特政治观的形成背景 自由主义作为一种有明确立场的政治思潮，一直以来受到了各个流派思想家 的批判和挑战。其中最为激烈的自由主义反对者要数来自保守主义阵营的曼海姆、 施特劳斯、施米特和激进左派的墨菲，马尔库塞、卢卡奇等思想家们，他们均以 不同角度和视域对自由主义进行过尖锐的批判。其中尤以施米特对自由主义的批 判被视为是对自由主义的最大挑战，因此，施米特本人也成为自由主义阵营最大 最危险的敌人。美国的自由主义者斯蒂芬霍尔姆斯认为：“1 9 1 8 年德意志帝国瓦 解并被软弱的自由主义政体所取代，是施米特反自由主义的主要契机，或者说是 灵感的来源”回。施米特反对自由主义的主要原因，是认为自由主义政治制度是一 种妥协的、软弱的、优柔寡断的绥靖制度，最终将导致非政治化。正如列奥施 特劳斯所认为的：“自由主义的失败注定了施米特的使命，自由主义否定了政治； 然而自由主义并无法把政治从地球上抹去，只是将其掩盖起来而已；自由主义导 致了以一种非政治的言语方式参与政治 圆。因此，施米特对自由主义的批判主要 集中在对魏玛宪法和议会民主制的批判上，他认为现代民主是抽象化和空洞的政 治模式，只会使国家变得越来越软弱。 ( 二) 自由与民主 很多人提起“自由民主制”时会不假思索的认为自由民主原本就是一个有机 的整体，自由和民主相伴而生，民主就是自由，自由就是民主。其实这是概念上 的错误理解，“自由”和“民主”是两个既相区别又相联系的概念。施米特在批判 议会民主制的同时着重的区分了“自由 和“民主两个概念，在取舍二者时放 弃“自由而提倡“民主”。 亚里士多德认为“民主”应该是政府权力掌握在多数人的手中，而不是少数 人。英国当代思想家戴维赫尔德在他的著作民主的模式中有过比较详细的 阐述，他认为：“民主是指一种即应区别于君主制，又区别于贵族制的政府形式。 在这种政府形式中人民实行统治，民主需要这样一种政治共同体，在这种共同体 回霍尔姆斯施米特：自由主义的无能 a 见反自由主义剖析 c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 0 0 2 第5 1 页 。施特劳斯施米特政治的概念评注i a 】见施米特：政治的剩余价值【c 】上海人民出版社2 0 0 2 第2 1 3 页 9 -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中人们享有一定形式的政治平等 。美国民主主义思想家科恩指出：“民主，即 民治。它是一种社会管理体制，在该体制中社会成员大体上能直接或间接地参与 或可以参与影响全体成员的决策 。关于“民主 并没有统一的解释，大致可 分为直接民主和代议制民主。“民主 和“自由”这两个概念之间也没有必然的联 系，有的时候甚至还是相互冲突和矛盾的，“自由 与“民主 之间的关系十分 复杂。 关于“民主与“自由的关系问题，政治思想史上历来有不同看法。卢梭 认为，多数的意志具有一种道德的约束力，是“公意”的体现，因而少数可以被 “强迫”自由；而大多数近代自由主义者则认为，在民主政体之下，防止多数人 的专制与防止少数人的专制同等重要 。卢梭企图把民主与自由统一起来，认为 民主必然带来自由。托克维尔对这种观点持有异议，他认为在民主制中对自由的 潜在威胁甚至比君主制和贵族制都要大得多，因此托克维尔提出了“多数人的暴 政 这一概念，由此可见，托克维尔看到了民主制可能产生更大弊端。哈耶克作 为二十世纪自由主义最重要的思想家之一，同样重视“自由”和“民主 的关系 问题，他的分析颇为透彻：“自由主义与民主虽然兼容但并非相同，前者关心的是 政府权利的界限范围；后者关心的是谁掌握政权。自由主义的反对概念是极权主 义。而民主的反对概念是专制主义 回。 我们知道意识只有在指导实践的过程中才更具有生命力，因此对于民主主义 者来说，最重要的是对民主的实现提出具体现实的制度设计。那么自由主义和民 主在政治上最理想的结合方式是什么? 什么才是理想中的最佳政体? 毫无疑问， 卢梭的那种直接民主颇具理想主义色彩，实践起来困难重重。相比之下，代议制 民主在处理多数与少数、平等与自由等诸多的社会关系上更具灵活性和优越性。 密尔认为代议制政府是完善而理想的政府类型，认为民主制可以对抗官僚制，可 以监督和控制中央集权，他对代议制民主持乐观态度。 国赫尔德民主的模式 m 中央编译出版社1 9 9 8 第2 页 圆科恩论民主 m 商务印书馆1 9 8 8 第1 0 页 。唐士其平等、自由和民主 a 见西方政治思想史 c 北京大学出版社2 0 0 2 第3 1 0 页 囝何信全哈耶克自由理论研究 加北京大学出版社2 0 0 4 第6 9 页 第一章施米特政治观的形成背景 但是其他的一些学派，例如保守主义和激进主义的思想家们对代议制民主制 度持悲观的态度，甚至进行了严厉批评，虽然这些批评不一定完全正确，但确实 指出了其存在缺陷和不足，触及到了代议制民主的软肋，正确地分析到了这种缺 陷在政治上产生的恶果。 ( 三) 对自由主义代议制民主的批判 当代自由派学者莎蒂亚德鲁里在他的论著施特劳斯与美国右派一书中 总结：卡尔施米特以其三个政治观点著称，第一个观点是自由主义是欧洲历史 可怕的萎缩，因为它泯灭了政治的荣耀，代之以经济的平庸。第二个观点是，自 由主义和民主不一致，而民主比自由更好。第三个观点是，政治是一项光荣的事 业，但因自由民主制的胜利已经黯然失色。莎蒂亚德鲁里认为施米特对自由主 义的批判，以及把自由主义与民主制加以区分有其精辟和预见性的地方。她虽然 站在自由主义的立场上来分析和批评施米特，但是确实把握到了施米特政治哲学 思想的脉搏。美国的自由主义者麦考米克认为：“施米特的议会制一般被视为 对2 0 世纪代议制政府最具摧毁力的批判之一 圆。同样是自由主义者的斯蒂芬霍 尔姆斯也认为：“施米特的议会民主制的危机一书包含了一些敏锐的分析 。 施米特之所以对议会民主制的猛烈批判是与魏玛时期德国的社会混乱、政治 软弱、经济崩溃的实际情况密不可分。实际上，施米特对议会民主制的批评，就 是围绕着韦伯、普罗伊斯等一些自由主义者所制定的魏玛宪法以及所提倡的自由 民主制度展开的。韦伯等人主张议会民主以其自由、理性的辩论和协商方式，能 从根本上规范国家的政治和法律秩序，使德国走出当前的政治混乱和法律真空的 状况，避免经济和社会的崩溃。但是这些政治主张在施米特看来却是一堆异想天 开、自欺欺人的空话，施米特认为，这样的政治形式不但不能解决国家在具体的 权力运作和政治统治方面的问题，并且在结构和观念形态上为国家埋下了“祸根”。 基于对自由民主制的深入探索，施米特全面分析阐述了议会制的理论局限性及其 深层原因。 o 德鲁里列奥施特劳斯与美国右派 m 华东大学出版社2 0 0 6 第9 5 页 。麦考米克施米特对自由主义的批判 m 华夏出版社2 0 0 5 第1 5 4 页 。霍尔姆斯施米特：自由主义的无能 a 见反自由主义剖析 c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 0 0 2 第6 4 页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施米特在议会制的思想史状况第二版引言中直接的指出了代议制民主的 弊端：“议会制度的状况今天处在危机之中，因为现代大众民主的发展以使公开辩 论变成了空洞的形式。当今的议会法权中的许多规定，尤其有关议员独立和会议 公开的条款，其结果是除了装饰外表之外毫无用处，甚至令人困窘。各政党今天 并不面对面的讨论意见，而是作为社会和经济的权势集团算计着自己的利益和掌 握的机会，以此为基础达成妥协和联合。施米特坚持主张应该用大众民主取 代代议制民主，认为要把议会制和民主制分开来谈，而不是像议会民主制那样把 二者拼凑起来。施米特认为自由和民主并没有天然的联系，也没有必要非得联系 起来。没有议会制，民主制也可以存在，反之亦然。施米特就此指出：“专政不是 民主的决定性反题，正如民主不是专政的反题”圆。在施米特眼里议会制不过是一 种极端的“权宜之计 ，认为议会制搞的那套公开辩论的形式和民主没有关系。 施米特在指出了议会制的局限性以及缺点之后提出自己的民主观，他把民主 放在与自由主义相对立的领域来论述。施米特给民主制下的定义是：“民主制( 作 为政体，也作为政府形式或立法形式) 是统治者与被统治者，治理者与被治理者， 施令者与服从者的同一性 。施米特说：“这个定义是从作为民主制的根本前提的 实质性平等产生出来的 。可见，施米特在民主中提倡的是一种政治原则，利用 这一原则可以用它来抵消自由主义的非政治化。施米特解释说：“现实中的民主都 建立在这样的原则上：不但平等者平等，对不平等者也要平等相待。所以，民主 首先要求同质性，其次要求( 假如有必要的话) 消灭或根除异质性，民主制度显 示其政治权利的办法是，他知道如何拒绝或排斥威胁到其同质性的外国人或不平 等的人 。与其他的思想家不同之处在于施米特指出现代民主的本质时，提出了 一个“民族同质性“的概念。笔者认为，施米特的“民族同质性 和“异质性” 这两个概念已经为他日后提出的敌友政治观埋下了伏笔。我们且看看查特尔墨 菲对此怎么理解：“施米特宣称民主就是这样一种原则，即平等者应被平等的对待， o 施米特议会制思想史状况 a 见政治的浪漫派 c 上海人民出版社2 0 0 4 第1 6 3 页 。施米特议会制思想史状况 a 见政治的浪漫派 c 上海人民出版社2 0 0 4 第1 8 3 页 施米特宪法学说 m 上海人民出版社2 0 0 6 第2 5 1 2 5 2 页 回施米特议会制思想史状况 a 见政治的浪漫派 c 上海人民出版社2 0 0 4 第1 6 5 页 第一章施米特政治观的形成背景 这就必然暗示不平等者应被不平等的对待。在他看来民主要求同质性，而这只能 以消除异质性为其存在的基础。这样，民主始终排斥那些威胁他们的同质性的东 西。 墨菲对施米特民主的解读从某种程度来讲是完全正确的，她看出了施米特 的民族同质性的真正内涵。当然墨菲的民主观是以激进的多元民主为基础的，以 差异性、多样性的存在为前提，因此她才会在批判施米特的大众民主观的同时也 给予某些观点的肯定。 施米特民主观的提出是有具体的“历史语境”的。施米特把自由主义的代议 制与民主制区分开来，站在完全的政治角度来讲是有一定的道理的，施米特认为 民主并不是不加以任何区别的平等主义，认为主张人人平等这不属于民主范畴而 是属于自由主义。因此，民主所主张的平等是一种有限的平等，它提倡一种内部 的同质性，排出异质的东西。施米特认为议会体系和议会制度的危机是现代大众 民主环境造成的，因为，通过人人普遍平等不可能解决民主制中的实质性平等和 同质性问题，这必然导致议会制的危机。就此施米特直接的指出了议会民主制危 机的深层原因，他指出，其实是自由主义和民主的矛盾所引发的危机，归根结底 就是自由主义的非政治化，把政治问题转化成组织性、经济性、技术性、和社会 性的“任务 ，施米特认为自由主义摧毁了政治，弱化了国家主权，而民主确是政 治性的。因此施米特批判自由主义而提倡民主，他甚至激进的指出：“专制与民主 并不抵牾，甚至在一个受专政者统治的过渡时期，仍然可以存在某种民主的统一 性，人民的意志仍然能够是唯一标准 圆。且不论施米特的这一思想的正确与否， 我们从中可以窥见施米特的政治思想的核心主张，那就是抵制自由主义对国家主 权的削弱，建立一个决断主权、决断政治的强国家制度。 第二节施米特政治观形成的时代背景 如果说对自由主义和现代性的批判是施米特政治观形成的理论来源的话，那 么魏玛德国时期的政治现实和政治浪漫主义、法律实证主义的文化氛围则是施米 。墨菲政治的回归 m 江苏人民出版社2 0 0 1 第1 2 0 页 。施米特议会制思想史状况 a 见政治的浪漫派r c 上海人民出版社2 0 0 4 第1 8 1 页 - 1 3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特政治观形成的现实背景。施米特不是一个书斋式的理论家，事实上他的政治思 想的形成正是基于他对现实的社会状况的思考，正因为这样，他的思想也带有很 强的论战性质。 一、施米特政治观形成的催化剂魏玛时期德国的政治现实 ( 一) 天生脆弱的魏玛共和国 施米特为什么要构建一个强国家的政治理论? 换言之，施米特是在什么样的 历史语境下提出这种带有威权主义、民族主义理论性质的政治观? 我们都知道， 任何一个思想家的理论形成与发展是与他所处的时代氛围息息相关的，他们并不 是凭空想象出来的，而总要与当时的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的现状分不开的。施 米特的政治哲学思想并不是超验的哲学思想，而是建立在经验之上的哲学思想。 作为德国的新保守主义者，施米特所提出的政治理论我们不能加以简单的外在评 述，我们要回到当时的具体历史语境中来讨论施米特政治哲学思想的形成与发展， 这样我们才会站在客观的立场上来理解施米特思想理论的深层内涵。 1 9 1 9 年6 月2 8 日凡尔赛条约的鉴定标志着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结束，德 国作为战败国承担赔款，割让领土，接受军事管制等多项不平等的责任和义务。 实际上凡尔赛条约的签订就是为了惩罚和削弱德国国力，使德国丧失主权继 而成为当时西方强国的附属品，因此德国人的强国之梦破灭了。与此同时，随着 魏玛宪法的颁布，德意志第一个资产阶级议会民主制共和国也在一片混乱中 正式登上了历史舞台。但是这个临时抱佛脚的产物，并不能给德意志人民带来希 望的曙光。相反，这个魏玛政府并不能有效的控制和解决来自国内外的各种社会 政治、经济问题，致使内部经济濒临崩溃、反革命暴乱层出不穷，外部承担着凡 尔赛条约的各项丧权辱国的条款的压迫。事实上此时的魏玛，国家政权实际上 已被肢解，政治形式极为险恶，人民陷入了极度痛苦和绝望的深渊。人们非常清 楚的看到天生脆弱的魏玛共和国不能承担起使德国走向强大的重任。从某种意义 上来讲，这也正是日后纳粹极权主义有强大感召力的重要原因。同时这也成为卡 尔施米特从最初反对纳粹到后来加入纳粹支持法西斯极权主义的主要原因。刘 第一章施米特政治观的形成背景 小枫在他的论著中分析认为：“施米特投身纳粹党的事业主要有两个原因：在思想 上，对魏玛共和国循英式自由主义的宪政实践感到失望。在政治现实上，看到纳 粹党在民众中的巨大感召力，寄希望于纳粹党能走出具有民族特色的建设德国的 道路。”由此可见，施米特的政治意愿是想通过纳粹政权来实现自己的理想， 希望希特勒政府能把德意志人民从国家混乱的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使国家走向 强盛。 ( 二) 魏玛民主的坍塌 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前后，德意志面临内忧外患，仓促间成立了具有资产阶 级性质的自由民主国家魏玛共和国。由于它的先天不足，并不能承担起复兴 德国的历史重任。魏玛共和国的民主采取的是多元主义的政治民主，采取的是多 党执政的联合政府形式。由于当时社会制度、民主程序还不完善，致使国家陷入 了一种无休止的争论与妥协之中，从而使国家变得软弱。卡尔施米特认为只有 能够做出强有力决断的国家，才拥有政治上的主权。而像魏玛这样的民主结构和 社会状态是不能在政治上真正拥有权力的。弗朗兹诺伊曼认为，多元主义不是 把国家理解成主权单位，而是理解为许多社会中介之一，它的权力并不比教会、 工会和其它经济团体更具有权威，因此多元主义迟早会崩溃。事实上，魏玛共和 国当时就是处在这样的一种混乱状态。用施米特的话就是自由民主制的妥协与中 立化最终使国家非政治化，使国家失去了决断谁是敌人、谁是朋友的能力，根本 无法保障国家的政治统一。施米特认为，自由主义既不是政治形式也不是国家形 式，对于施米特来说自由主义是一种价值观，因此施米特认为以多元主义的自由 价值为政治基础，根本不能做出有效的决断。而魏玛共和国从一开始就从来没有 被认为是一个强有力的政权。“这种民主政治建立框架的根基就并不牢固，一如空 中阁楼，他们赖以存在的基本社会和谐并不存在。因而，多元民主只能慢慢走向 强有力的极权，否则，他会被强大的政治团体所吞噬，” 施特劳斯也同样憎恶这 种自由民主体制，施特劳斯认为：“德国没有可以依靠的自由或民主的传统，魏玛 。刘小枫施密特与自由主义宪政理论的困境 j 二十一世纪 c 一九九八年六月号第四十七期 。尹树广国家批判理论 m 黑龙江人民出版社2 0 0 2 第1 5 4 页 - 1 5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1 立论文 共和国从一开始就是残废的，对议会制政府的批判来自四面八方。” 因此，卡尔施米特才会批判这种民主结构，继而批判他的民主模式自 由主义代议制民主，他认为这种民主模式才是最终导致国家弱化的真正原因，议 而不决，决而不断，整天吵吵嚷嚷从而贻误了有力的时机。在施米特看来，议会 民主制的危机就在于此，他不能使国家主权趋于完整和同一，最终使国家失去了 决断非常状态的能力。施米特甚至将魏玛宪法描述为“德国在敌人面前投降的象 征”。因此说，魏玛民主的坍塌是导致施米特政治转向的根本原因，也是他提出强 国家政治主张的根本原因。他想从纳粹的强权政治中，寻找一条复兴德国的道路。 二、浪漫派和实证主义的文化氛围 卡尔施米特政治观的提出除了有其强烈的现实原因，还有更深层次的文化 原因，这也正是使德国最终走上自由主义道路的根本原因。在十九世纪的德国及 整个欧洲广泛流行着一股文化思潮，并逐渐成为当时社会的主要意识形态，这就 是被称为浪漫派主义的文化潮流，也被称为浪漫派，他在当时影响很大。遍及所 有的人文、社会、及政治领域。浪漫主义是对启蒙理性主义的审美式反动，它的 主要代表人物是当时的一些诗人、文学家、还有艺术家们。在他们的作品中，这 些浪漫派们对前工业社会有着一种“田园牧歌式的乡愁。他们反对理性化、技 术化为特征的工业社会，主张“世界必须浪漫化 ，浪漫派的主要特征是主体的中 心主义、机缘主义和政治上的折中主义。 浪漫主义表面上与自由主义并非一路，但事实上浪漫主义依靠于自由主义。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他是自由主义的完成。这股潮流充斥着整个社会，卡尔施米 特甚至认为就是这一思想最终导致了德国在战争中的惨败。施米特从政治角度对 浪漫主义进行了全面分析和猛烈的批判。他的观点主要集中在他的一部早期的论 著政治的浪漫派中，在这部论著中施米特主要通过对施莱格尔、缪勒等一些 浪漫主义的代表人物思想观点的分析和批判，来阐述自己的理论。施米特在这部 著作中要表明的就是浪漫主义并不是“现代性”的反动，而是典型的“现代性” 德鲁里列奥施特劳斯与美国右派 m 华东大学出版社2 0 0 6 第4 页 1 6 第一章施米特政治观的形成背景 i 的产物。施米特认为浪漫派是主体化的机缘论，在这个世界上，浪漫派能把一切 变成表达自己的浪漫情趣的手段，并生出一种可能无害或不真实的幻觉：世界不 过是一个机缘，万物皆是“一部无结局的小说的起点。除了小说或童话外，主体 的机缘心态也能用一首抒情小诗或一段音乐小品、一次谈话、一篇日记、一封书 信、一篇艺术评论或讲辞，甚至仅仅用一种浪漫感受来表现。 我们由此可以看 出，施米特之所以这样分析浪漫派的本质，其实是想批判政治浪漫派没有任何实 质性的政治立场、缺乏比较明确的政治观点和信仰。 浪漫派的思想家们对现实的政治问题并不感兴趣。在政治的浪漫派中施 米特用大篇幅来分析了浪漫派的国家观，他指出：“一切政治浪漫派的核心，国家 是一件艺术品，历史和政治现实中的国家，是由浪漫主体的创造性成就所产生的 艺术品的机缘，它是诗与小说，甚至是一种纯粹的浪漫心情的机缘。 圆施米特说， 诺瓦利斯、缪勒等人从审美的政治学的角度来界定国家观，他们得出的简单结论 似乎是“最美丽的人应当统治国家，头号美人也应当成为头号强人，施米特认为， “在这些人的眼中国家是可爱之物，他们把财政学诗意化，是因为他们认为一个 人应向国家纳税，就像给心爱的人送礼物一样。” 施米特对浪漫派们的这种想入 非非、多愁善感极其轻蔑和憎恶，认为这种浪漫主义的幼稚病对于国家来讲将是 大灾难。在这种社会的文化氛围之下的德国，不可能建成一个强大的国家。施米 特认为政治是一个权威的领域，他要求主权者在紧急状态下做出决断。政治浪漫 派在政治上左摇右摆，优柔寡断，妨碍国家做出有力的决策，这恰好是对政治的 否定，这才是施米特着力批判浪漫派的真正原因。 施米特在批判政治浪漫派的同时还与维护魏玛宪法的法律实证主义进行了 论战。这一论战主要集中在国家主权决断上面。实证主义站在法学的立场则强调 “常规状态 ，认为“紧急状态 仅仅作为内在连贯的规范体系中的一个有限制的 情况。这样二来法律实证主义就用规范体系取消了国家主权的意义，因此这也成 为施米特政治观中另一个理论来源。 o 施米特政治的浪漫派 a 见政治的浪漫派r c 上海人民出版社2 0 0 4 第1 7 页 。施米特政治的浪漫派 a 见政治的浪漫派e c l 上海人民出版社2 0 0 4 第1 1 7 页 。施米特政治的浪漫派 a 见政治的浪漫派 c 上海人民出版社2 0 0 4 第1 1 7 页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法律实证主义主要代表人凯尔森认为：“紧急状态仅是经验个例，施米特玩弄 的不过是逻辑鬼把戏，企图利用宪法中的一个关于非常状态的条款推翻整个 法治国家的法理逻辑，在法治国家中紧急状态是受规范状态规定的，施米特 用受规范规定的紧急状态来质疑整个规范状态显然别有用心。再说，紧急专 政涉及的是临时政治危机，法律秩序要保障国家免受根本性的政治危机无限 制的权力导致的危机，因而，问题的关键仍然在于，国家的基础是限制权力( 自 由民主制原则) ，抑或权利专断( 专制主义原则) 凯尔森的理论出发点是常规 状态，强调宪法本身的存在具有合法性。施米特则强调法律是政治意志的结果， 在他看来，“纯粹法学和历史法学的国家观之所以成问题，关键在于通过法律秩序 或社会组织把国家变成一个自动机、不需要人操作、也就是说取消了国家学说中 的根本问题人需要人的统治。施米特清楚地看到魏玛政府和宪法在构造上 的多元性问题，国家无法真正的统一并有效的行使主权，就不能强盛起来。这就 是施米特强调紧急状态的原因。施米特始终认为，不能做出有效决断的国家不是 一个拥有主权的国家，不能在政治上区分敌友，也同样不能决断政治，决断和区 分敌友，正是国家在紧急状态时的要求。 o 文t l d , 枫现代人及其敌人：公法学家施米特引论 m 华夏出版社2 0 0 5 第1 6 7 页 。刘小枫现代人及其敌人：公法学家施米特引论呻 华夏出版社2 0 0 5 第1 7 0 页 1 8 第二章施米特的政治概念 第二章施米特的政治概念 卡尔施米特政治观的主要内容散见于他的诸多作品当中，但是最为集中论 述其政治思想的就是政治的概念。这是一部重要的著作，它于1 9 2 7 年出版， 之后又再版多次，并被译成十几种语言，涵盖了施米特政治思想的主要观点，包 括如何界定政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