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语言文字学专业论文）旧词形融入新词义问题的研究.pdf

中文摘要: 在汉语的词汇发展史上，用旧 有的词形去容纳某些新 生的词义是一种十分普遍的 情形，它充分体现了 语言系统运作过程中的经济性原则， 而且与词义引申、合成词构 造和外来词翻译等一系列重要的语言现象都有密切的关系，因此， 这个课题有其特殊 的研究价值。前人关于旧词融入新义问 题虽然有过论述， 但总体上都比 较分散， 而站 在词汇语义学立场上刘这城果 题作全面、系统的开掘， 本文应该说是这方面的初次尝 试。鉴于研究对象的复杂性，笔者分别从词义引申、构词 歧异和外来词 “ 套译” 三个 角度进行切入，希望能借此窥见旧 词融入新义现象的 全貌。 关键词: 旧 词 新义 词 汇词 汇 发 展 史词 义词 义 演 变词 义 引申构 词 法外来词 ab s t r a c t : d u r in g th e d e v e l o p i n g h i s t o r y o f c h i n e s e v o c a b u l a r y , u s i n g a n o l d w o r d t o e x p re s s s o m e n e w m e a n in g s is a v e r y u n iv e r s a l p h e n o m e n o n , w h ic h s h o w s th e ro l e t h e e c o n o m i c a l p r in c ip l e p la y i n g in t h e w o r k in g o f th e l a n g u a g e s y s t e m a n d h a s a g r e a t d e a l t o d o w it h s o m e im p o r ta n t l i n g u i s ti c p h e n o m e n a s u c h a s t h e e x te n s i o n o f t h e l e x i c a l m e a n in g , t h e s tr u c t u r e o f t h e c o m p o un d a n d t h e t r a n s l a t io n o f t h e f o re i g n w o r d s , a n d s o o f s p e c ia l v a l u e f o r o u r r e s e a r c h e s . wi th r e g a r d t o th i s s u b j e c t , s c h o la r s h a v e m a d e a f e w s tu d i e s i n t h e p a s t a n d h a v e g o t s o m e f ru its , w h i c h is v e ry m u c h s c a t te re d , t h o u g h , b u t t h is a r ti c l e is t h e fi r s t a tt e m p t t o s t u d y t h e p r o b l e m m o r e c o m p re h e n s iv e ly a n d m o re s y s t e m a t i c a ll y fr o m a s ta n d p o i n t o f w o r d s e m a n t i c s . s e e i n g t h a t t h e o b j e c t o f o u r s tu d y i s v e ry c o m p li c a t e d , 1 m g o i n g t o a n a l y s e it f ro m 3 d i ff e r e n t a n g l e s , w h i c h a re th e e x t e n s io n o f t h e l e x i c a l m e a n in g 、th e c h a n g e o f t h e w o r d f o r m a t i o n a n d t h e u s in g o f o ld c h i n e s e w o r d s in th e a d o p t i o n o f f o re ig n w o r d s ，a n d e x p e c t t o g e t a f u ll v ie w o f th i s k in d o f p h e n o m e n o n b y t h i s w a y . k e y w o r d s : o l d w o r d a n d n e w m e a n i n g , w o r d , t h e h is to ry o f v o c a b u la ry , m e a n i n g , t h e c h a n g e o f t h e m e a n in g , t h e e x t e n s io n o f l e x i c a l m e a n i n g , th e w o r d f o r m a t i o n , t h e f o re i g n w o r d s 引论 1 、问 题的提出 用一个旧有的词形去容纳某些新生的词义，这不仅仅是汉语词义运动的重要形 式，同时更是汉语词汇增殖的有效手段。随着社会生活的不断发展， 新的事物和理念 势必将大量涌现，为了 填补交际的空缺一人 们除了想方设 法为它们构制新词以 外，也 没有忘记赋予那些旧 有词形以 新的内 容和使命。正因为“ 旧 瓶装新酒”在汉语词汇史 上是一种较为普遍的情形，以 故本文把它作为自己的研究对象。 那么 “ 旧瓶”又是如何被用来装盛 “ 新酒”的呢? 我们先看下面两个例子: 中国该词本义盖指“ 中 土之国” ， 上古时代我国 华 夏族建国于 北方黄河流域一 带，自 以为是居天下之中，因而便把中 原地区叫作“ 中国” ， 把周围 其它地区叫作“ 四 方” 。 韩非子. 孤愤 : “ 夫越虽国富兵强， 中国 之主皆 知无益于已 也” 。 汉桓宽 盐铁 论 申 韩 : “ 大河之始决于瓤子也， 涓涓尔， 及其卒， 泛滥为中国害。 ” 南朝宋刘义庆 世说新语 言语 : “ 之 口 地促， 不如中国。 ” 亦可用于指代生长居住在中原的人。 晋 书 宣帝纪: “ 吴以中国不习水战，故敢散居东关。 ” 宋陈善 扣虱新话 阮籍知母 而不知父 : “ 夫籍中国 也， 而与夷狄无异。 ” 诸书证皆“ 中国” 与“ 吴，.“ 越” 、 “ 江左” 对举， 清楚地标示了它在汉魏六朝以 前的地域范围。 后来随着民 族的 迁徙融合、人口 的 流动、 政治经济中 心的东南移、中 原王朝疆域 图的 拓 展以 及汉族正统文化影响势 力的日 益扩大等各种历史因素的综合，南方的长江、珠江流域等一大片地方也都被算 了进来， 这样才逐渐有了今天意义上的“ 中国” 。 宋惠洪 冷 斋夜话 岭外梅花 : “ 岭 外梅花与中国 异， 其花几类桃花之色。 ” “ 中国” 与 “ 岭外” 互言， 可知两宋时该词的 所指范围已不同于汉魏时。 广场这是个尤其复杂的例子。该词在古代本 是个词组， 义为广阔的场地。汉 张衡 西京赋 : “ 临迥望之广场， 程角艇之妙戏。 ” 唐刘言史 观绳伎诗: “ 广场寒 食 风日 好， 百 夫 伐 鼓 锦 臂 新。 ” 晚 近被日 语借 用 来 对译 英 语 的s q u a re ， 特 指 城 市 中 间 供 人憩息散步的 开阔露天场地， 此时它己 取得了 词的资 格， 且该义项也随即 被输回了 汉 语， 像“ 天安门 广场、 八一 广场、 人民 广场” 等。 然而改 革开 放二十多 年以 后的 今天， 该词又一次被赋予新的内 涵， 城市 里一些 位于高大 建筑 物内 部的商 业购物中心也开始 以 丫.场” 相命名， 像上海的“ 赛博数码广场，( 电 脑商 城) 等， 这个义项据考来源于 英 语 的p la z a ， 它 和p i a zz a p la ce等 词 是 同 根 的 ， 它 们 共 同 的 源 头 为 古 希 腊 语 的p la te ia 3 和拉丁语的p l a te a ， 原义是供游客 观光购物的 露天商品 市 场或步 行街，同 上 面 那个 s q u a re的 区 别比 较大。 那么像这样 一 处“ 误 译” 为 什么能 够“ 堂 而 皇 之” 地出 现在 市 中心区一些醒目 的位置上而不为人们所质疑呢?笔者认为原因 有三: 一、 现代都市生 活越来越趋向于多元化， 追求新奇时尚 成了 大家普遍的 心理， 即便是那些 “ 大谬不然” 的东西，只要年深日 久它被纳入语言那条 “ 约定俗成”的轨道，人们对它同 样也会采 取默认态度，而并不追究它到底错在哪里，这就是王艾录，司富珍二先生在汉语理据 的 有 关 研究中 提出的“ 习 非成是” 规律。 二、 语言是 一 种社 会 现象， 词 汇 语义的 演 变 和 文 化史的 进程密不可分。 笔者 考 察 后发 现在 欧 美 语言 中p l a z a 等 词由 露 天 市 场、 步 行街而转指商业中心，中间能够串 起一根完整的语义链条。而在汉语中 “ 广场” 之由 开阔地而转指商 场， 虽然似乎来得突然了 一点，但再仔细一琢磨t u 门 不难发现眼下的 种种 “ 广场”也并不仅仅只是人流涌动的大超市， 相反它是讲究设计布局、强调 文化 品 位的，往往集旅游、休闲、 观光、娱乐之多功能于一体，内部服务设施一应俱全。 不少“ 广场”内都有供顾客驻足歇息 的 小片空地，四周再种植花木， 设置喷泉、 雅座、 播放音乐，这一切无形之中也就缩小了 人们心目 中此 “ 广场”与彼 “ 广场”的 距离， 使得 他们都乐于 接受这个译名。 换言 之此时的 各类“ 广场” 其实 只是一 个典型 程度高 低的“ 家 族 相 似 性” 问 题。 2 三、 语 言同 时 还 是 一 种 心 理 现 象 ， 在 共同 的 认 知 机 制的 支 配 下词 义 运动 会呈 现出 某种趋同 性， 这 就是 所谓的“ 同 步引申 ” 或“ 聚 合类 推” 。 按 照一般的情理或经验，大凡开阔的所在都容易导致人员物资的聚集推积， 在印欧语言 中p la z a 能由 开阔 场地转 义为 购物中 心， 在古 汉 语中“ 广场” 同 样也 可由 开阔 场 地转 义 为“ 人多的场所”( 宋王禹谓 赠别鲍秀才序 : “ 其为学也， 依道而据德: 其为才也， 通古而达变; 其为识也， 不 im而务成。 求 之广场， 未易多 得。 ” ) ， 且剑门 至今仍 有一个 成 语 叫“ 大 庭 广众” ， 可 见 用 代 表s q u a r e 的“ 广 场” 去 套 译p l a z a 未 必 就 不 符 合 汉 语 使 用者的心理习惯，他们在理解时是不会有什么障碍的。 从 上 面两个 例子 可以 看出旧 词 融 入 新义 这 个看 似简 单的 过 程实际 上并不 简 单， 它 是复杂而且有趣的， 牵涉到词汇语义学乃至整个语言文字学领域的许多重大问 题， 好 好研究对于本学科的建设定然能够有所裨益。 2 、现有的 成果。 站在词 汇语义学立场上对 本专 题作全面、 系统的开掘， 本文应该 说是这方面的 初 次 尝试。 前人的 研究成果主要表现为把有关的 材料汇编成辞书以 供查寻， 像王克 仲、 孙 秉德、 房聚棉 古 今词义辨析词典 、 王德惠、 程希 岚 古 今词义对比 辞典 ， 孙树 松、刘树芝等 简明古今异义词词典 、张一建、 潘明 锋 古今汉语同形词辨析等， 另 外像王力先生的 汉语史稿 ， 汉语词汇史 ， 向熹先生的 简明 汉语史分中 也v w 多有价值的个案。 关于旧词融入新义问题， 前人也作过不少理论 探讨， 但 胜往散见于个别论著的个 别章节以 及单篇论文之中。鉴于研究对象的复杂性，笔 者本文拟从词义引申、构词歧 异、 外来词 “ 套译”三个方面来研究这个问 题， 觉得以 下一些论著可作参考: 关于词义引申:王力 汉语史稿 、 汉语词汇史 、向 熹 简明汉语史 ， 高守纲 古 代汉语 词义 通论 ， 张 联荣 古 代语 词 义 论 ， 贾 彦 德 汉语语 义 学 ， 张志 毅， 张 庆云 词汇语义学 ， 蒋绍愚 汉语词汇语法史论文集 ， 张世禄 张世禄语言学论文 集 。 关于构词歧异: 徐国庆 现代汉语词汇系统论 ， 杨锡彭 汉语语素论 ， 葛本仪 汉语词汇学 ，王艾录、司富珍 汉语的 语词理据 、 语言理据研究 ， 董秀芳 词 汇化: 汉语双音词的衍生和发 展 ， 朱广祁 ( 诗经) 双音 词论稿 ， 伍宗文 先秦汉语 复音词研究 ， 程湘清 汉语史专书复音词研究 ， 韩陈奇 汉语词汇论稿 ， 郭良 夫 词 典与词汇 。 关 于外来 词“ 套译， : 史 有为 外 来词 ， 意 马西 尼 著、 黄 洞清译 现 代汉 语词 汇的形成:十九世纪汉语外来词研究 ， 游汝杰 中国 文化语言学引论 ，刘正谈、高 名凯、 麦永乾、史有为 汉语外来词词典 ， 香港中国语文协 会 近现代汉语新词词源 词典) o 当 然 汉语大字典 、 汉语大词 典 始终是我们必 须 加以 凭借 和利用的两部大型 工具书，本文的绝大部分文献语料都采樵自 此。 从词义引申的角度看旧词融入新义现象 词是音义结合的语言符号， 是用来指称事物， 对应概念的。 面对生活领域里层出 不穷的新事物、新概念， 人嘴 门 既可以 用创建新词的方法去记录它们，也可以 用 “ 旧 瓶 装新酒”的方法去表示它们，二者并行不悖而又相互补充， 这一点刻 门 在文章的开头 就已经谈了。 然而相对于无限宽广的客观世界， 语言符号的绝对数量却始终显得有限。 倘若说 要为每一 个新的 事物和概念都构制新 词， 那将会 造不胜造也记不 胜记，徒然增加交际 者的负担。 在此种情况下人1 门 于是只 有学会 “ 以 简驭繁” ， 尽量运用现有的词汇材料和 构词方式去表达意思。他们往往宁可 用一个旧的词形去容纳、 整合一个新的词义，也 不 愿意为 此而在语言中 平添一个 新 成 分、 新 组合， 支配语 言 运 行的 经济 性原 则( p r i n c ip le o f e c o n o m y )开 始 发 挥 其 作 用。 旧词融入 新义现象既是上述经济原则的重 一要表现， 我们推测它的大致过程应该是 这样:当 人们要为一个新事物或新概 念立名 时， 他们可能 会在头脑里努力把它同一个 已知的事物或概念挂起钩来，试图寻找出二者之间的联系，然后用指称后者的词形去 指称前者。在这个过程中词汇的总量虽然并没有增加， 但每一个语词都承担了 较以前 更多的表义职能，从另一个角度看这也可以 认为是词义以 一定的词形为依托而发生的 规神性转移， 换句话说学术界一直热 衷于探讨的词义引申问 题本质上是一个旧 词 对新 义不断加以融入的问题。持此为论， 我们便有了观察词义引申 运动的新视野。 1 、旧词融入新义视野下的词义引申 根据学术界一种比 较普遍的观点，词义是以 概念为 其基础和核心的， “ 同时带有 反 映 某 些伴 随 观念的 补充 特点 和 某 种 感清 色 彩 与 风格 特征” 5 ， 这也 就提醒 我 们任 何关 于词义的对比工作都应该兼从这样的 两个方面去入手。 翻门 的语言里有很多词汇成分历史都相当古老， 在漫长的发展进程中它们曾不止 一次 地客纳和整合新义。 犯 密 义同旧 义对照起来看， 可以 发现融入的结果无非是使作 为词义核心部分的概念发生变化和使作为词义外围成素的 感情色彩发生变化，其中 概 念义 核的 变化又有外延的盈 缩和内 涵的转移两 种情形， 下 面分述之: ( 1 ) 概念外延的 拓宽。一 个语词其所对应的 概念由 种上升为 属，由 下位范 畴跃 迁至上位范畴， 词形所适用于指称的 客双 lf 象比 原 来增加了 ， 传统 所说的“ 扩 大引申 ” 指的就是这类情况: 导师该词本系佛教用语，义为导引众生入于佛道者。 佛报恩经 对治品 : “ 夫大导师者，导以正路， 示涅梁径， 使得无为， 常得安乐。 ” 唐王维 西方变画赞 : “ 稽首十方大导师，能于一法见多法。 ” 亦用以 指领路人。 百喻经 杀商主祀天喻 : “ 入大海之法， 要须导师， 然后可去。 ” 今则泛指在政治、 思想、 学术或某种知识上的 指导者， 特别是高等学校或研究机关中 指导学生学习、进修、写作论文的 教员。 带该词字从巾， 本义即指腰带，用作动词上古的 常用义是佩带、佩挂，也即 将某物别系在腰带上。 礼记 少仪 : “ 仆者右带剑。 ” 孔颖达疏: “ 右带剑者， 带之于 腰右 边也。 ” 楚辞. 九章. 涉江 : “ 带长铁之陆离兮， 冠 切云 之崔鬼。 ” 到了 魏晋中 古 以 后其动词义 扩张了，可泛指以 各种 方式携带、捎带各种东西。 南朝宋刘义庆 世说 新语 德行 : “( 陈) 遗己 聚敛得数斗焦饭， 未展归家。 遂带以 从军。 ” 唐王昌龄 长 信怨 诗: “ 玉颜不及寒鸦色， 犹带昭阳日 影来。 ”按后一例显然是隐喻用法。 还可以 训“ 含有、 带有” ，后跟各种抽象或物质名词。 南朝齐孔稚硅 北山 移文 : “ 风云快其 带 愤， 石泉咽而下枪。 ” 唐刘禹 锡 答杨八敬 之绝句 : “ 饱 霜孤竹声 偏切， 带火 焦桐韵 本悲” 。而降至宋元以后该词又作 “ 率领、带领” 讲，由 物而移用至人。 大宋宣和遗 事 前集: “ 见宋江带得九人来， 吴加 亮等不 胜欢喜。 ” ( 西游记第二八回: “( 那老 妖) 大喝一声: 带那和尚 进来! ” ， 一般认为动词的概念范围 可以从同它搭配的宾语来 判断 6 ， 该词 从古到今概念范围 是 渐次 扩大的。 其 它如 前文 所言“ 中国” 由“ 中 土 之国” 变而为 今 天意 义 上的“ 中国 ” 7 ， “ 穿” 由“ 开凿、 ” “ 穿透” 、 “ 贯通”( + 衣服以 外的某种物体或空间) 进而又指 “ 穿 衣” ， 都是 “ 词义扩大”的典型例子。 c 2 ) 概念外延的收缩。 一个语 词其所对应的 概念由 属而降级为 种，由 上位范畴 而退居下位范畴，其结果是词形的指称对象趋向单一 化， 传统所说的 “ 缩小引申” 指 事故该词本来指一切的事情 和问 题。 周礼 秋 官 小 行人 . , ) 毗五 物者， 治 其事故。 ” 唐白 居易 对酒劝令公开春游宴诗 : “ 自 去年来多事故， 从今日 去少交亲。 ” 三国 演义 第三回: “( 丁) 原正秉烛观书， 见( 吕) 布至， 曰: 吾儿来有何事故?” ， 后则偏指变故，即意外的、不 好的事 情。 唐韩愈 上张仆 射书 : “ 非有疾病事故， 辄 不许出。 ” 清朱克敬 ( 眼庵杂识 卷二: “ 既恐饱私真而损公家， 尤虑拂商情而滋事故。 ” 现代汉语仍用此义，指生产、工作当中意外的灾难和损失。 处分该词较早的意思是泛指 “ 处置、 处理” 。 玉台 新咏 古诗为焦仲卿妻作 : “ 处分适兄意， 那得自 任专。 ” 后来又指 “ 调度、 指挥” 。 魏书 崔玄伯传 : “ 表等诸 军， 不为不足， 但失于处分， 故使小盗假息耳。 ” 亦指“ 决 定、 决策、 措施” 。 晋书 王 彪之传 : “ 及简文崩，群臣 疑惑，未 敢1 嗣。 或云，宜当 须大司马处分。 ” 南史 刘 穆之传 : “ 从平建邺， 诸大处分， 皆仓卒立定， 并穆之所建。 ” 一直到晚近刁有了“处 罚， 惩罚” 的意思， 特指刘坏人坏事的处置。 宋苏舜钦 乞 用刘石子弟 : “ 臣 近到im ， 闻黄德和以 退军及妄奏刘平、石元孙叛逆，朝廷已 从军法处分。 ” “ 词义缩小”的典型例子还有一些， 像“ 勾当” 在中 古、 近代汉语里本指各种事 情， 今天则偏指坏事儿; “ 奖” 在上古汉语里本指劝勉、 鼓励， 意义宽泛而抽象， 现代 汉语里贝 im指为表 扬或 勉励而给予财 物或荣誉， 是有所 表 示、 有一定方式的 行为， 意 义较古代明确、具体，等等。 ( 3 ) 概念内 涵的 转换. 一个语 词其前 后所对应的两 个概念之间不是包含与 被包 含的关系，不存在种属或上下位的问 题，但由 于创门 是相 似或相关的，人们在心理上 会把它们看成是同类的东西，以至于彼此可以 共同一个词形: 挥霍双声 联绵词。 本义指迅 速快疾貌。 汉张衡 西京赋 : “ 跳丸剑之挥霍， 走索 上而相逢。 ” 文选 陆机( 文赋) : “ 体有万殊， 物无 一 量， 纷纭挥霍， 形难为状。 ” 李善注: “ 挥霍，疾貌。 ” 宋王禹俩 酬种放m , 君诗: “ 冥心想前事。一梦何挥霍。 ” 转而指奔放洒脱貌， 则由 物之情态变为 人之情态。明方 孝 孺 关王庙碑 : “ 当 其生 平 时， 挥霍宇宙，顿挫万类，吐电嗯风， 雄视乎举世。 ” 红楼梦第一回: “ 只见从那 边来了 一僧一道， 疯疯癫癫， 挥霍 谈笑而至。 ” 又转而 指花钱豪奢， 任意浪费 则 物， 则由 一种性状变 成了 具有此种性状的 行为。 唐李肇 唐国 史补 卷中: “ 会冬至， 需家 致宴挥霍。 ” 水浒传 第十八回: “ 若要 起身， 尽力资 助， 端的 是 挥霍， 视金如 土。 ” 伤 切 及“ 佩” 、 “ 服” 同 义连文， 本义指 佩带、 佩挂 某种 饰物。 汉王充 论 衡 自 纪 : “ 有宝玉于是， 俗人投之，卞和俩 胡 k . 孰是孰非， 可 信者 谁。 ” 唐白 居易 唐银青 光 禄大 夫 安 定 皇 甫 公 墓 志 铭 : “ 幻自 灵 码 奇 尉 累 勋 至 上 柱 国 ， 自 布 衣 而 * 0 9 金 紫， 自 旅 食而庙向( 享) 祖考。 ” 转而喻指铭记、 牢记， 也就是将某 种意念固 存于头脑中， 使之 像饰物一 样随身不去。 南朝梁刘孝威 谢晋 安王 赐婚钱 启 : “ 曲 降隆慈， 俯垂珍锡 佩服宠灵， 歹 员 越非报。 ” 宋朱熹 答吕 伯恭书 : “ 人各 有 偏， 非 见彻克尽所不能 免。 此 诚至论， 佩 泪 r 不敢忘也。 ”又转而步 巍瞩某种道路、原则， 这应该说是 “ 铭记、牢记” 一事的结果， 是后者在行动上的 表现。 宋朱熹 朱子语类a 卷一一四:“ 久侍师席， 今 将告违。 气质偏蔽， 不能自 知。 尚望赐以 一言， 使终身知 所佩服。 ” 明 沈德符 野获编 内 阁三 宰相对联 :“ 庭训尚存， 老去敢忘佩服;国恩未报，归来犹抱惭惶。 ” 又转义而 为钦佩、信服，其字亦作 “ 佩伏” ，这个意思在现代汉语里仍然沿用，而且 “ 服” 字在 某些北方话里念轻声。 唐杜甫 湘江宴饯裴二端公赴道州诗: “ 鄙人奉末眷， 佩服自 早年。 ” 儒林外史第三十四回:“ 前日 承见赐 诗说 ，极其佩服。 ” 风情该词在中古汉语里指风采、神情，也就是一个人外在的仪表娜 以 夏 。 晋 书 庆亮传 :“ 元帝为镇东时，闻 其名， 辟西曹椽。 及引见， 风情都雅，过于所望， 甚器重之。 ” 南史 齐衡阳元王韵传 : “ 衡阳王飘飘有凌云气，其kiw i 素韵， 弥足可 怀。 ” 转义而指怀抱、 志趣， 则为一个人内 在的品格、 情操， 它可以 通过某种外物而流 露出来。 晋书 文苑传 袁宏 : “ 宏有逸才， 文章绝美，曾 为 咏史诗， 是其风情 所寄。 ” 唐白 居易 编集拙诗成一十互 卷因题卷末戏赠元九李二十 诗: “ 一篇 长恨 有风情，十首 秦吟近正声。 ” 又转而指乒 滩的 情趣或韵味， 所言亦可兼该人、 物。 唐元棋 上令狐相公诗启 : “ 常欲得思深语近，韵律调新， 属对无差， 而风情宛然， 而病未能也。 ”由 此又转而 特指男欢女 爱之情或色情。 宋 柳永 雨 霖铃 词: “ 便纵有 千种风情， 更与何人说。 ” 二刻拍案惊奇 卷十四: “ 听说 世上男贪女爱， 谓之风情。 ” 而到了 现代汉语中该词又转义为指风土 人清， 也就是不同国 家和地区的民 俗文化面貌， 它和前几个意思之间既有联系又有区别。 课 说 文 言部云 “ 试也” ， 本义为检验， 试用。 管子 七法 : “ 成器不 课不用， 不试不藏。 ” 尹知章注: “ 兵器虽成， 未经课试， 则不用不藏。 ” 楚辞 天问 : “ 金曰何忧，何不课而行之。 ”王逸注: “ 言众人举鲸治水，尧知其不能， 众人曰: 何 不先试之也。 ” 转而指对官吏的 政绩 考核。 管子 明 法 : “ 故明主以 法案其言 而求 其 实，以官任身而课其功。 ” 文选 孔稚硅 :“ 并因夷馆中买办工人， 欲引奸夷逃走，是以 将其撤去。 ” 照会该词 在中古、 近世汉语中 指官 府间 就有关事务而 行文通知， 动词。 宋苏 轼 相度准备贩济第一状 : “ 本司己 具上项事件，关1谍 本路转运、提刑司， 照会相度 施行去讫。 ” 前汉书平话 卷上: “ 令照会领兵三万于深水口、 川泥弯埋伏， 可擒陈稀。 ” 转义 而为 官 府间的 通知性公 文， 则为 相 应的 名 词。 元石 子 章 竹 坞听 琴 第三 折: “ 昨 日 照 会来， 说有一 个新官 下马， 差人 接去了。 ” 金瓶梅词话 第六十九回: “ 打听京中 考察本示下， 看经历司下照会来不曾。 ” 又转义而为一般性的 通知或招呼， 词义泛化而 且轻化了。 醒世 恒言 赫大卿遗恨 鸳鸯绦 : “ 我都晓得了，不消你去打照会。 ” 而到 了 晚 清以 后随 着国门的打开， 中国 与 世界各国 的 往来日 见频 繁， “ 照会” 又转而指不同 国家的政府之间就有关事宜而互相行文通知，以 及大凡此类性质的 外交文件。清郑观 应 盛世危言 交涉上 :“ 西律诸书巫宜考订， 择其通行者，照会各国， 商同 外 部， 彼此盖印颁行，勒为通商交涉则例。 ” 又薛福成 (出 使四国公犊序 : “ 大臣出 使， 有详文照会者， 盖以此国使臣告彼国外部大臣 之辞， 亦即 两国 相告之辞也。 ” 而又由 于 官方的各种文件都具有其正式性和权威性，因此 “ 照会” 一词又指有法律和政策效力 的执照、许可证，这是一 个尤其晚起的 意思，它至今仍然保留 在一些方言里。 恨海 第七回: “ 你这里有什么贵重东西? 要到那里去? 你说了， 兵头给你照会， 送你出 境。 ” 这方面的典型例子还有很多， 像“ 纲” 由网上总绳转而指按一定组织编排起来的 运输船队， “ 斯文”由 礼乐制度转而指文人或文雅貌， “ 主张”由主宰转而指见解或 倡导， “ 乞丐”由 乞求、 请求转而指乞讨为生的人， 等等。 过去学术界往往把这类情况 一概称为“ 词义的转移” ， 其实创门 内 部的 情况是极其多样的， 但总的来看贝 ii 不出 概念 内 涵转变一端“ 。 ( 4 ) 外围色彩的 变化。 有时候同 一 个词形下的 新旧 两个义项可能概 念内 核一 样， 但感情色 彩却有褒、中、贬等区 别， 这是由 于同 一个语词 经常、 反复出 现于不同的 语 用环境和场合所造成，相同的理性义核也正是新旧义位共用一个词形的依据。 乖该词在上古和中古时期多数都是贬义的。 典籍里或作 “ 背离、 违背” 讲。 抱朴子 外篇 博喻 : “ 志合者不以山 海为远， 道乖者不以 咫尺为近。 ” 晋郭璞 皇 孙生请布泽疏 : “ 故水至清则无鱼， 政至察则众乖。 ” 亦作 “ 谬误、差错” 讲。 后汉 书 郭玉 传 : “ 针石之间， 毫芒即乖。 ” 亦作“ 反常” 讲。 礼记 乐记 : “ 乱世之音 怨以 怒， 其政乖。 ” 南朝梁范填 神灭论 : “ 心病则思乖， 是以知心为虑本。 ” 亦作“ 不 顺利、 不如意” 讲。 唐韩愈 赠崔立之评事 诗: “ 时命 虽乖心转壮， 技能虚富家逾窘。 ” 宋苏轼 又送郑户曹诗: “ 楼成君已 去， 人事固多乖。 ” 亦作 “ 奸滑、耍手 腕” 讲。 水浒传第十一回: “ 愁怀郁郁苦难开，可a 王伦式弄乖。 ”明冯梦龙 桂技儿 怕 闪 : “ 风月中的事儿难猜难解， 风月中的人) l 个会弄乖。 ” 而到了中古近世以 后该词 出 现了 与今天“ 乖孩子” 、 “ 乖巧” 相类 似的 用法， 词义发生了 一百八十度的大 拐 j 弯， 变成一个以 褒义为主的词儿。 唐李廓 上令狐舍人 诗: “ 宿客嫌吟苦， 乖童恨睡迟。 ” 又 西游记四十二回亦有 “ 好乖儿女”的说法。 不过在很多情况下词的 感情色彩是随同 其理性义 核一 起变化的， 旧 词 在用于新概 念时它的褒贬也就变化了: 伎俩该词原本泛指本领、技能， 是个中性词。 三国 数 抹 u 助 人物志- rte ) : “ 盖人流之业， 十有二焉 有伎俩。 ” 刘晒注: “ 错意工巧。 ” 唐贯休 战城南 诗之 一:“ 邯郸少年辈，个个有伎俩。 ”明康对山 述隐曲: “ 愧无伎俩佐虞唐， 堕落在儿 曹 细党。 ” 后偏指不正当的手段， 概念外延缩小， 色彩亦转为 贬义。 元刘时中 端正好 上 高监司套曲: “ 吞象心肠歹伎俩， 谷中 添粗屑， 米内 插粗糠。 ” 清百一居士 壶天录 卷下: “ 妖妇进资甚巨，而贪婪无厌， 鬼域伎俩，愈出 愈奇。 ”由 花招、手腕又转义为 狡诈，形容词。 金瓶梅词话第二十回: “ 我骂你句真伎俩， 媚人狐党， 衡一片假心 肠。 ”按 “ 花招、手腕”一义今语仍然保留下来。 锻炼该词原义指冶炼锻造金属，也是个中性词。 汉王充 论衡 率性 : “ 夫 铁石天然，尚为锻炼者 .变易故质。 ” 唐郭震 古 剑篇 : “ 良 工锻炼凡几年， 铸得宝金 ijs 龙泉。 ” 转而义指致力于罗织罪名、陷人于罪， 则为贬义。 后汉书 韦彪传 :“ 忠孝 之人， 持心近厚;锻炳 之吏，持心近薄。 ” 李贤注: “ 言深文之吏，入人之罪， 犹工冶 陶铸锻炼，使之成孰也。 ” 宋苏辙 亡兄子瞻端明墓志 铭 : “ 既付狱吏，必欲真之死， 锻炼久之不决。 ” 又转义为在艰苦中接受考 验， 增长才干， 这是褒义的用法。 唐杜甫 奉 赠太常张卿二十韵 : “ 顾深惭锻炼， 才小辱提携。 ” 清赵翼 ( m北诗话 查初白 诗 : “ 入京以 后， 角逐名场， 奔走衣食， 阅 历 益久， 锻炼益深。 ， 此义今天仍广泛使用， 又 指通过体育运动使体魄得到强健， 仍为褒义。 附会 该词典籍里也每每写作 “ 傅会” ， “ 附 ( 傅) ” 有附益义， “ 会” 有综合会通 义， 二字连用本指粘合涂饰。 列子 汤问 : 侧币 大慑， 立剖散倡者以 示王，皆傅会 革、 木、 胶、 漆、白、 黑、 丹、 青之所为。 ” 又转而指人际 关系的协调斡旋。 汉书 en vv 食其叔孙通等传赞 : “( 陆贾) 从容平 勃之间，附 会将相以 强社樱，身名俱荣，其最 优乎! ” 亦指论古事而结合时事， 融会古今。 汉书 爱盎 晃错传赞 : “ 爱盎虽不好学， 亦善傅会， 仁心为质， 引义慷慨。 ” 蒯币 古注引 张晏: “ 因 宜附著合会之。 ” 到了 六朝时 该词又指傅辞会理， 即 文章的 统一布局构思。 后汉书涨衡传 : “ 衡乃拟班固 两都)， 作 二京赋 ， 因以 讽谏， 精思 傅会， 十年乃成。 ” 南朝梁刘 舰 文心 雕龙. 附 会 : “ 何 谓附会? 谓总文理，统首尾，定与夺， 合涯际， 弥纶一篇， 使杂而不越者也。 ”以 上义 项就感情色彩而言都是中 性的， 贬义 用法一直到 唐宋以 后 才多了 起来。 资治 通鉴 秦 二世 皇帝 二年 : “ 赵) 高皆 妄为反 辞以 相傅 会， 遂 具( 李) 斯五 刑， 论 腰 斩 咸阳 市。 ” 宋沈括 梦溪笔 谈 异事 : “ 按 汉书 庸施县乃秦县 名 ， 此时尚 未有佛书， 疑后 人傅会县 名为说。 ”把两件原本没有关系或关系相差甚远的事物硬拉在一起强加比附， 甚至为了自 圆其说而虚构、 捏造事实，这样做也叫“ 附 傅) 会” ， 其词义演化轨迹应 该说是比较清晰的。 感情色 彩变化的 典型例子还有一些， 像“ 谣言” 由民 间歌谣变为指流言蜚语， “ 荒 唐” 由 广大无边转而为荒诞不经， “ 勉强” 由 努力为之转而指力不足、 心不甘而强为之， “ 检举”由 选择、举荐人刁变成刘 坏人坏事的揭发， 等等。 有的著作也把这种情况称 为 “ 词义的扬升”或 贬降” ， 。 2 、该类词义引申的动因 以 _ l 刻门 从旧 词融入 新义的 角 度 对词 义引申 的 几 种 类型， 0 作了 审 视， 不 难 看出 词 义引申 现象究其实质乃是一个旧词对新义不断地融入的过程。 然而刻门 还必须对造成上述过程的动因 作出 分析， 探讨一个旧 词形究竟是怎样容 纳了 越来越多的新词义，以及川门 最初用某个现成的符号去套合某些新起的概念的理 由到底是什么。 我们认为问题的关键还在于是人脑所固有的联想能力一- 基于相似性的联想和 基 于 相 关 性的 联 想， 。 换 句 话 说 在旧 词 融 入 新 义的 过 程 中 ， 求同 性 思 维 起了 非 常 重 要 的 作用: a , b 两个概念、 两样事物即 使隶属于两个完全不同的上 位范畴， 但只 要语言使 用者在心理上将其视为同 一性质， 用以 指称a的词儿也就 有了 被用于指称b的可能， 这一点我们在上文 1 , ( 3 )中己 经提到。 下面就联想的两种类型分别予以 举例说明: ( 1 ) 基于相似性的 联想。 a , b 两样事物、 两 个概 念虽然 在客观 上是不同 质、 不 同 类的，但它们可能在某些方面拥有共同的 特征属性，以 致人币 门 在心理上容易把二者 设 想成是同 类或同一的东西， 在此基 础上发生的旧 词融入 新义过程便是所谓的“ 隐喻” ( m e t a p h o r ) : 坏该词上古时期或作 “ 倾纪、 倒塌” 讲。 诗经 大雅 板 : “ 无伸城坏， 无 独斯畏。 ” 韩非子 说难 : “ 宋有富 人， 天雨墙坏。 ” 或作“ 拆毁、 毁掉” 讲。 左传. 成 公十年 : “( 大厉) 坏大门 及寝门 而入。 ” 襄公三十一年 : “ 子产使尽坏其馆之垣， 而 纳车马 焉。 ” 或作“ 衰 亡、 破 败” 讲。 左传 襄公 十四 年 : “ 王 室 之 不 坏， 繁 伯舅 是赖. ” 论语 阳货 : “ 君子三年不为礼则礼坏， 三年不为乐则乐崩。 ” 或亦作i 战败、 兵败” 讲。 汉贾谊 过秦论 : “ 秦乃延 入战而为 之开关， 百 万之徒逃北 而遂坏。 ” 到了 中古时候该词可以作“ 变质、 腐败” 讲。 北魏贾思舞 齐民 要术 养羊 : “ 作干酪法 一 得经数 年不坏，以供远行。 ” 到了 近古以 后该词又可指 人品不好及险恶。 红楼梦第 二十回: “ 自 己又不尊重， 要往下流 里走，安着坏心， 还 只怨 人家偏心呢。 ” 考 “ 坏” 字从土， 本义盖为建 筑物及山 体之崩 坏， 后来又 被移用到 社会人事诸领 域， 靠的完全 是一种比喻的力量。 牺牲古时候指供祭祀用的纯色全体牲畜。 周礼 地官. 牧人 : “ 凡祭祀， 共 其牺牲。 ” 郑玄注:“ 牺牲， 毛羽完具也。 ” 国 语 周语上 : “ 使太宰以 祝、 史帅狸姓， 奉牺牲、 集盛、 玉帛往献焉， 无有 祈也。 ” 韦昭 注: “ 纯色日 牺。 ” 汉书 礼乐志 : “ 河 龙供鲤醇牺牲。 ” 颜师古注: “ 醇谓色不杂也。 牺牲， 牛羊全体者也。 ” 亦指供盟誓、宴 享用的牲畜。 国 语 鲁语上 : “ 赐女土地， 质之以 牺牲， 世世子孙无相害也。 ” 晋皇 甫谧 帝王世纪 :“ 取牺牲以 充危厨， 以 食天下， 故号曰 危牺氏。 ”由于祭祀、 会盟等 活动在古人心目 中是无比 神圣、 庄严的，以 故后来便以“ 牺牲” 喻指为正义事业而舍 弃自己的生命，转为动词。亦指对一方利益的放弃或损害，则词义有所轻化。 节目该词本指树木枝干交接处坚硬而纹理纠结不 顺的部分。 礼记 学记 ; “ 善问 者如攻坚木，先其易者，后其节目 ，及其久也，相说以 解。 ” 孙希旦集解: “ 节 目， 木之坚而难攻处。 ” 吕氏 春秋 举难 : “ 尺之木必有节目， 寸之玉必有瑕随” 。 南 朝宋刘义庆 世说新语 赏誉上 : + 庆子高目 和娇森森如千丈松，虽磊柯有节目， 施 之大厦， 有栋梁之用。 ”由 此而喻指 “ 关键” 。 唐阎防 百丈溪新理茅茨读书 诗: “ 开 卦推盈虚， 散恢攻节目。 ” 而由 于 “ 节目” 是树木枝干交汇分叉之处， 因之又喻指“ 条 目 、 项目 ; 程序” 。 唐刘禹 锡 谢 恩赐 粟麦表 : “ 臣 谨宣赦文节目 ， 彰示兆人， 鼓舞欢 谣，自 中祖外。 ”宋陆游 上二府论都邑 札子 : “ 至于都邑 措置，当有节目 。 ” 今则特 指文艺演出或广播电台、电视台播送的项目。 售该词本义指卖出， 货物脱手。 诗经.1 甲 风 谷风 : “ 既阻我德， 贾用不售。 ” 南朝梁刘怨 文心雕龙 定势 : “ 是楚人戳矛誉盾，两难得而俱售也。 ” 百喻经 入 海取沈水喻 : “ 经历多日， 不能得售。 ” 喻指推行， 也就是说服别人接受， 今亦言“ 推 销、 兜售” 。 孔从子 嘉言 : “ 众人为 此， 故各言其方， 欲售之以己 人之疾也。 ” 又喻 指施展、实现。 文选 . 张衡 ( 西京赋): “ 挟邪作蛊，于是不售。 ”薛综注: “ 售，犹 行也。 ” 中古以 后又喻指女子得嫁， 从一 一 个侧面反映了 封建社会的女子地位。 北史 高 构传 : “ 冯诩武乡女子焦氏 既症又 聋， 嫁之不 售。 ” 唐裴 铡 传奇 孙咯 : “ 小娘子见 求适人， 但未售也。 ” 亦喻指科举及第。 唐韩愈 祭虞部张员外文 :“ 往在贞 元， 俱从 宾荐，司我明 试，时维邦彦， 各以文售， 幸皆 少年。 ” 元刘祁 归潜志卷二: “ 累举 词赋，不中;改试经义，复不售。 ” 经营“ 经”古代有 “ 勘测、 划界”的 意思， “ 营”古代亦有 “ 测量、 度量”的 意思， 二字连用古义指丈量土地、 营建房屋。 尚 书 召浩 : “ 卜 宅， 厥既得卜 ， 则经 营。 ” 汉扬雄 法言 五百 : “ 经营然后知斡祯之克立也。 ” 李轨注尸 言经营宫室， 立 城郭， 然 后知斡祯之能有所立也。 ” 转 而喻指 政治、 军事 方面的规划营治。 诗经 大 雅 江汉 : “ 江汉汤汤， 武夫洗洗。 经营四 方， 告成于王。 ” 史记 项羽本纪论 :“ 自 矜功伐， 奋其私智而不师古， 谓霸王之业， 欲以 力征经营天下， 五年卒亡其国。 ” 又转 而喻指诗文、绘画等艺术方面的构思。 南朝梁刘舞 文心 雕龙 丽辞 : “ 至于诗人偶 章， 大夫联辞， 奇偶适变， 不劳经营。 ” 唐杜甫 丹青引 : “ 诏谓将军拂绢素， 意匠渗 淡经营中。 ” 而中古、 近世以 后该词词义出现泛化迹 象， 凡一切事务的 经办管理都可以 叫做“ 经营” 。 唐柳宗元 田 家 诗之二: “ 努力慎经营， 肌肤真可 惜。 ” 醒世恒言 两 县令竞义婚孤女 :“ 贾昌因牵挂石小 姐， 有一年多不外出 经营。 ” 到了 现代汉语中该词 的范围又有缩小的趋势，多用以 指对工商企业的经营管理。 粉饰该词是个偏正结构， 最初的意思指傅粉妆饰。 史记 滑稽列传 : “ 巫行 视小家女好者，云是当为河伯妇，即 婚取共粉饰之， 如嫁女床席， 令女居其上， 浮之河中。 ” 三国魏曹植 释愁文 : “ 加之以 粉饰不泽， 饮之以 兼肴不肥。 ”由于 “ 粉 饰” 是对人容 颜的美化，以 故亦可喻指褒扬、奖誉， 至 今 犹有 “ 为 脸上贴金”的 说法。 韩诗外传卷五: “ 善粉饰人者，故人乐之。 ” 三国志 吴志 周瑜传 : “ 故 将军周瑜之刊i l ， 昔蒙粉饰， 受封为将。 ” 而到了中古、 近代汉语中该词又演变出了 新 的用法， 一是喻指文章辞令方面的修饰润色。 宋朱翌 漪觉寮杂记 卷上: “ 退之与孟 郊联句， 前辈谓皆 退之粉饰。 恐皆出 退之， 不特书 饰也。 ” 又 孙奕 履斋示儿编 字说 集 字一 : “ 许氏训字之义而为 说文 ， 其引经皆 不悖于义。 徐铱稍为之粉饰， 遂成一家 之学。 ” 一则喻指装点表面以 掩饰内 情，具有贬义色彩， 此义在现代汉语中仍然保留。 宋苏辙 乞裁损待高丽事件札子 : “ 其意欲以 招致远夷， 为太平粉饰及椅角契丹，为 用兵援 助而已 。 ” 明 史 文震 孟 传 : “ 今四 方多 故， 无岁 不 整地陷 城， 覆军 杀 将， 乃 大小臣工卧薪尝胆之日 ， 而因 循粉饰， 将使祖宗天下日 销月削。 ” “ 隐喻”的典型例子还有许多， 像 “ 鼓吹”由古代的乐曲 名而转义为“ 宣传、 宣 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