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哲学专业论文）费耶阿本德的“增生原则”探析.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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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读学位期间发表的学术论文目录 . 59 致 谢 . 60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i 中文摘要中文摘要 保罗费耶阿本德在强手如林的现代西方科学哲学界极具声望，是与卡尔波 普尔、托马斯库恩、伊姆雷拉卡托斯齐名的“四巨头”之一。 “增生原则”是费 耶阿本德提出的一个极为重要的认识论原则，在他的理论体系中占有不可代替的 位置。这是他博采众长并深思熟虑的慎重结论，也是他理论研究的主要成果。然 而关于费耶阿本德增生原则的研究，无论国内、国外都是相对薄弱的环节，一直 缺少成体系的梳理与总结。为此，本文将从四个方面来系统的探析增生原则，力 求使我们从更深层次上了解费耶阿本德的科学哲学思想，把握一种关于科学发展 的全新的认识论图景， 从而更好的将这一原则应用于我们的科学发现与理论研究。 第一方面，条分缕析增生原则产生的思想渊源。自费耶阿本德蜚声科学哲学 界以来， 许多科学哲学家认为费耶阿本德确实提出并倡导过一种理论的增生原则， 但是对费耶阿本德提出这一原则的思想渊源却语焉不详。对此，本文将着重分析 霍利切尔、穆勒、马赫、库恩的理论观点对费耶阿本德提出增生原则的重要启发， 理清增生原则的思想渊源。 第二方面，细致描述增生原则的含义，本质和特征。目前，学界对费耶阿本 德增生原则的定义大都比较粗略。根据费耶阿本德的相关著述，本文以文本语言 与符号语言两种形式详细的为增生原则下了定义，并在此基础上说明了增生原则 的两方面本质及四个基本特征，以期把握住增生原则的核心与精华部分。 第三方面，详细论述增生原则的地位和作用。 “至关重要”这个词可以用来形 容增生原则在费耶阿本德哲学中的地位。费耶阿本德的科学观、方法论及科学发 展图景，都是以增生原则为基石的。正是因为增生原则有着如此重要的地位，它 才被费耶阿本德用于促进科学发展的民主化、自由化与多样性的事业中去，鼓励 科学创新和科学进步。 第四方面，系统把握增生原则的重要影响。增生原则因鼓励不断地创造新理 论，打破正统科学哲学（逻辑实证主义）一致性条件的束缚，而获得后现代主义 哲学家们的拥护。不少支持科学知识解构论与科学知识社会学观点的哲学家，都 将费耶阿本德的增生原则奉为圭臬，并将其灵魂与核心的部分应用于科学理论的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ii 改造中去，实现科学知识发展的多样性。 “增生原则”倡导一切理论都有平等的地位与机会，它主张理论越多越好， 在科学研究中形成一个兼收并蓄的知识海洋。这一原则不仅有利于实现科学的民 主，保护各种理论平等的生存与发展，而且有利于实现科学的自由，鼓励自由创 作，有效的保护新理论。最终实现科学发展的百花齐放，百家争鸣。 关键词：费耶阿本德；增生原则；科学发展 分类号：b712.59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iii abstractabstract paul feyerabend as one of the four giants in the modern western philosophy of science, who is as famous as karl popper, thomas kuhn and imre lakatos，is an extremely important epistemological principle. it occupies an irreplaceable position in his theoretical system. this is a prudent conclusion which he learns widely from others point of view, and it is also the main achievement of his theoretical research. however, the research about the principle of proliferation is relatively weak both at home and abroad, it lacks of systematic summary. therefore, this article is divided into four aspects to analyze the principle of proliferation systematically, and strive to have a deeper understanding of feyerabends thought of philosophy of science, so that we can grasp a new epistemological picture about the development of science, and better apply it to our scientific discovery and theoretical research. the first aspect, make a careful and detailed analysis about the ideological origins of the principle of proliferation. since feyerabend was renowned in the philosophy of science community, many scientific philosophers do believe that feyerabend proposed and advocated a principle of proliferation about theory, however most of them cant give a detailed description on the ideological origins of this principle. in this regard, this article focus on analyzing what inspiration of hollitscher, mill, mach and kuhns theoretical on feyerabend. and then clarify the ideological origins of this principle. the second aspect, make a detailed description on the meaning, essence and characteristic of this principle. at present, most of philosophers of this circle are not give a detailed definition on feyerabends principle of proliferation. according to feyerabends relevant writings, the article define the principle adequately with the help of text language and notation language, in order to grasp the core and essence of the principle of proliferation. the third aspect， give a detailed discussion on the status and role of the principle of proliferation. the word critical can be used to describe the status of this principle in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iv feyerabends philosophy. feyerabends view of science, methodology, and picture of scientific development are all based on this principle. because of the importance of this principle, it is used to promote the democratic、 liberated and diversified development of science by feyerabend. it serves as encouragement of scientific innovation and scientific progress. the fourth aspect, we will grasp the important influence of the principle of proliferation systematically. it won the endorsement of the philosophers of postmodernism, because of it can encourage scientist to create new theory constantly, and breaks the shackles of the consistency conditions of the orthodox philosophy of science (logical positivism). a lot of philosophers who support of scientific knowledge deconstruction theory and sociology of scientific knowledge view, all of them regarded feyerabends principle of proliferation as the standard, the soul and the core part of the principle can be used in transforming the scientific theories, in order to achieve the diversity of the development of scientific knowledge. the principle of proliferation advocate all theories have equal status and opportunities, it maintain that the more theories the better, to form a sea of knowledge which absorb anything and everything. this principle is not only conducive to the realization of scientific democracy, can protect all theories have the equality of survival and development, but also conducive to the realization of scientific freedom, can encourage unrestrained creativity, the principle will give an effective protection of the new theory. ultimately achieve a prospect that let a hundred flowers blossom and a hundred schools of thought contend in development of science. keywords: feyerabend; the principle of proliferation; development of science category number: b712.59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1 导导 言言 科学哲学是 20 世纪兴起的一个哲学分支，是哲学对科学这一现象的研究或反 思。主要研究科学的本性，科学理论的结构、科学说明、科学检验、科学观察与 理论的关系、科学理论的选择等。它体现的是理性与思辨的完美契合。一般认为 科学哲学的现代状态可追溯到 20 世纪初西方哲学“语言学转向时期”所产生的分 析哲学。在语言分析与科学转向中，到 20 世纪 20 年代形成了作为现代西方科学 哲学起点和标杆的逻辑实证主义（20 世纪 40 年代改称为逻辑经验主义） 。逻辑实 证主义是这样一种流派，它“一方面强调证实原则，认为任何命题只有能为经验 所证实才有意义，否则就是没有意义的命题，但另一方面把科学的任务归纳为对 经验事实的逻辑化，归纳为对某种逻辑结构的探寻。因而他们把真实分为事实的 真和逻辑的真，事实的真必须由经验来检验，这样，理论的经验事实的基础就是 决定理论真实性的几率。建立在观察和实验等经验基础上而归纳得到的理论只是 或然的真理，只有逻辑的真才是必然的和绝对的。它们之所以是永真的，并不是 由于反映了经验事实中的必然性，而是来自正确的逻辑结构。因此，要保证获得 逻辑真就必须严格遵守逻辑规则。 ”1对于这种标准的科学哲学，费耶阿本德却常 常怀有敌意。他认为，当代的逻辑经验主义者倾向于建立一种教条主义的形而上 学，而他们的手段无非是利用那个作为科学方法论的基本原则的“齐一性原则” ， 这一原则也叫 “一致性条件” ， 即要求新提出的假说必须同已经确定的理论相一致， 否则将被淘汰。对于这一原则，费氏有着切齿之恨，他声言： “一致性条件要苛刻 得多，这条件排除一个理论或一个假说，不是因为它同事实不一致，是因为它同 另一理论不一致，而且它同后者有着共同的确证的事实。 ”2“它的成功完全是人 为造成的。我认为，这是反驳任何怂恿齐一性的方法的最决定性证据，不管是不 是经验的。一言以蔽之，这种方法都是一种欺骗的方法。 ”3费耶阿本德理论中的 “增生原则”就是以否定、批判理论齐一性原则为起点而创立的，这原则也是他 反对逻辑经验主义的一致性条件，实现理论的多样性的有力的武器。 保罗费耶阿本德（1924-1994）是奥地利裔、美国籍科学哲学家，科学史学 家。曾在维也纳大学攻读过物理学、历史学、天文学、数学，之后转向哲学，1951 年在克拉夫特小组完成博士论文论基础原则的理论 ，获哲学博士学位。后师从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2 卡尔波普尔，完成博士后研究工作。曾长期担任美国加利福尼亚州贝克莱大学 科学哲学教授和瑞士苏黎世联邦科技学院科学哲学教授。代表作有： 反对方法 无政府主义知识论纲要 （1975） 、 自由社会中的科学 （1978） 、 实在论、理性 主义与科学方法 （哲学论文集第一卷，1981） 、 经验主义问题 （哲学论文集第 二卷，1981） 、 知识、科学与相对主义 （哲学论文集第三卷，1999） 、 告别理性 （1987） 。 费耶阿本德在强手如林的现代西方科学哲学界占有重要的地位， 是与卡尔 波 普尔、托马斯库恩、伊姆雷拉卡托斯齐名的现代西方科学哲学“四大巨头” 之一。他属于由库恩开创的历史主义学派，主张对科学史料进行分析、研究，并 通过考察丰富现有的科学理论，实现科学发展的多样性。但费耶阿本德对库恩的 “范式”理论颇感不然，把“常规科学”嘲笑的一文不值。因为他那激进的思想、 夸张的言辞及充满火药味的批判声，被认为是一位科学哲学界的怪杰，是最具争 议的人物之一。有人称他为科学哲学另类思想中的标杆，但也有人称他为 20 世纪 科学哲学最出类拔萃的五六个人之一。作为科学哲学家，他兴趣广泛，博学多才， 文笔犀利，著述颇丰，其中不乏真知灼见。他的思想深刻而极富批判性和挑战性， 被称为西方第一流科学哲学家中的一只迷途羔羊。由于他著述立说时引章据典， 细致考究，理论涉及物理学、天文学、历史学、数学等诸多学科且理论水平非常 之高，使他获得了超越科学哲学的普遍赞誉，得到了许多后现代哲学家的拥护和 支持，被称为“世界级思想天才” 。 “增生原则”是费耶阿本德所钟爱的一个倡导认识多元论的原则。在他的理 论体系中占有极其重要的位置。这是他本人考虑多年的慎重结论，是他理论研究 的主要成果和他理论模型的最主要结果。在费耶阿本德三卷本的哲学论文集中， 都有关于增生原则的具体分析。第一卷实在论、理性主义和科学方法中的第 六章“答复批评：评斯马特、塞拉斯、普特南之观点”下的第一个条目“增殖” 就是对“增生原则”的细致阐发。第二卷经验主义问题中的第四章“认识变 化的两个模型：穆勒模型与黑格尔模型” ，第八章“专家的精神慰藉”第五个条目 “功能论证的三个难题” ，继续对增生原则进行了热烈讨论。第三卷的知识、科 学与相对主义的第四章“关于知识和行为的多元论纲要”的后两个条目“对增 殖的讨论”和“人道主义科学概论” ，又是对增生原则的深入研究。此后费耶阿本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3 德一再坚持这一原则，并将它写入代表作反对方法无政府主义知识论纲要 的第三章、第四章。就目前我所掌握的资料（费氏全部重要哲学著作的中译本） 来看，他在坚持这一原则方面是始终如一的，对这一原则的认识与表述也是逐渐 成熟的。笔者认为， “增生原则”不仅是费耶阿本德无政府主义（是理论上的无公 度性，而不是政治上的无政府主义，他本人十分反感并拒斥政治上的无政府主义） 知识论的理论模型的主要结果，也是他科学发展模式中的的一条基础性原则。可 以说如果“增生原则”的含义、本质、特征、地位和作用得不到准确揭示，就不 能合理把握费耶阿本德的科学哲学思想，也就不能客观公正的将其理论中的合理 成分应用到科学发展的具体过程中。 “增生原则”实际上是一种多元主义的方法论原则，但因费耶阿本德本人对 标准方法论原则的拒斥，很少将“增生原则”描述成普遍意义上的方法论原则， 而更多的是偏向于从认识论层面进行表述，将这一原则称之为理论“增殖”或“增 生” 。它要求科学家不断的提出新理论，不管新理论与旧理论有多少冲突，新旧理 论处于同样的竞争地位，旧理论不以其已经为人所接受而泰然自若，新理论也不 因其更新而优越。 “增生原则”在科学理论的扩展中有重要作用。应用增生原则可 以使科学家们在没有采取用事实否认理论的前提下，精心发明出一系列异见理论， 使他们认清并清除原有理论的偏差，促进科学永无止境的发展。增生原则在为科 学家提供一个可供比较鉴别基础的同时，又提醒科学家不要压制异见理论，尽量 保护这种多种学派、多种理论相互竞争的科学环境。因此，对“增生原则”的探 析，势必会促进人们对科学发展模式认识的不断深化。逻辑经验主义的经验证实 原则，波普尔的经验证伪原则，库恩的科学革命思想，拉卡托斯的科学研究纲领 学说，都尝试对科学发展模式做出解释，但由于历史和经验的局限，都未如愿以 偿。而费耶阿本德的理论多元主义的“增生原则”由于倡导一种全然不同的永恒 开放性系统的科学知识发展观，在解释科学史实与揭示科学知识进步时显得更为 宽容，更加灵活，其优越性也得到彰显，许多科学疑团也迎刃而解。与此同时， 他的科学发展模式理论也被许多科学事例证实了。 关于费耶阿本德“增生原则”的研究现状，不论是国内国外，都是相对薄弱 的环节。虽然国内外对费耶阿本德科学哲学思想的研究开始的都比较早，取得的 研究成果也比较多，但是大多数是围绕他的多元主义方法论和非理性主义思想展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4 开的，而对 “增生原则”的关注却不多。在国外，系统的研究中对此原则的著述 基本没有，许多科学哲学家也仅仅浅尝辄止，多停留在评价层面而没有进行深入 分析。例如：美国的科学哲学家约翰洛西在 1987 年出版的科学哲学历史导论 中，把“怎么都行”与“增生原则”等量齐观，认为： “就其本身而言， 怎么都 行并不是一条有害的方法论规则。但是，费耶阿本德有时候又把这条指令性规 则以更为确切的形式表述为理论增殖原则。 ”4同样来自美国的著名科学哲学家拉 里劳丹在保卫方法中把“科学家应该违反规则”当作费氏的规范性命题， 并认为这个命题的基础是费氏所说的“发现异常的论证” ，即关于“增生原则”的 论证。英国科学哲学家牛顿史密斯，在他那本专著科学的合理性中，也认 为在费耶阿本德哲学中有“增生原则”这样一个东西，还将它称作费氏的“增生 反规则” 。在国内，对费耶阿本德“增生原则”的研究虽然不是很系统，但一些重 要的科学哲学教科书和文章中均有所涉及。1984 年，在江天骥先生编著的当代 西方科学哲学中，第六章“费耶阿本德的多元主义方法论”中初步介绍了“增 生原则” 。1987 年由舒炜光先生、邱仁宗先生合编的当代科学哲学述评中，在 “理论和方法论的扩散：费耶阿本德”一节中介绍了理论、方法论的扩散即“增 生原则” 。1990 年人民出版社出版了由王守昌、苏玉昆合著的现代美国哲学 ， 系统描述了费耶阿本德的非理性主义的多元主义方法论思想，并以独立章节分析 了“增生原则” 。1995 年高等教育出版社出版了由夏基松、沈斐凤合著的历史主 义科学哲学 ，在第六章“费耶阿本德的无政府主义知识论”中，比较详细的阐发 了费耶阿本德的哲学思想及认识论根据，还分别对“韧性原则”和“增生原则” 进行了较为细致的分析。 此外， 吴忠博士于 1986 年在 哲学研究 第一期发表 费 耶阿本德的理论“增生原则”述评 ，是国内第一篇正式研究费耶阿本德“增生原 则”的文章，称“增生原则”是费氏精心阐发的，是他多元主义方法论理论模型 的主要结果；张来举博士于 1992 年在哲学研究第六期发表费耶阿本德的认 识论图景： “增殖” 一文，提出了费氏虽然重视“增生原则”在方法论上的重要 作用、但他本人将它的地位予以降低这样的论断，值得读者认真思考。 综上可见， 国内外学界对费耶阿本德 “增生原则” 的研究很不系统。 首先， “增 生原则”的产生问题没有得到合理而严密的论证。 “增生原则”是费耶阿本德“科 学发展模式”的核心原则，也是多元主义方法论的中心思想，是费耶阿本德科学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5 哲学理论模型的最主要结果，探索这一原则的产生问题是很有必要的。其次， “增 生原则”的内容、本质、特征和作用问题没有得到详尽的阐发，这样会导致人们 对费耶阿本德哲学思想理解的片面性，导致误读、误解甚至是误用。所以，探析 “增生原则” ，不但能使我们深层次了解费耶阿本德的哲学思想，而且还能通过对 它批判地继承，发现一种全新的科学发展的认识论图景，使人耳目一新，更好地 指导科学的研究和发展。 本文的写作，紧紧围绕费耶阿本德的“增生原则” ，详细阐发其思想渊源、含 义、本质、特征、地位及作用，通过对“增生原则”的探析，更好地将费耶阿本 德的多元主义方法论和科学发展模式理论紧密结合起来，力图改变传统的研究对 费耶阿本德科学哲学思想评价的一些局限和偏颇之处，以期充分地挖掘费耶阿本 德“另类”哲学思想的合理成分和当代价值。 一、增生原则产生的思想渊源一、增生原则产生的思想渊源 （一）瓦尔特尔霍利切尔的实在论思想 费耶阿本德早年是一位狂热的实证主义者，紧跟其师波普尔的研究步伐，曾 经发表文章论赖欣巴哈关于量子力学的解释一文，热情洋溢地讨论并支持波 普尔学派的理论观点。但当他在维也纳接触到一些马克思主义知识分子，特别是 遇到当时著名的马克思主义者瓦尔特尔霍利切尔，并经过一番详谈之后，费耶 阿本德看到了霍利切尔列举的具体实例的强大效果，并开始感到自己的抽象反对 意见的愚蠢，最终放弃了实证主义立场，而转向科学实在论。他说： “因为这时我 看到了实在论与我们所重视的事实、程序和原则是多么紧密的联系在一起，实在 论有助于产生这些事实、程序和原则，而实证主义只是实在论在它们被发现以后 以一种十分复杂的方式来描述这些结果：实在论富有成果，实证主义却没有。 ”5 瓦尔特尔霍利切尔是一位著名的马克思主义哲学家，生于奥地利，曾任德 国洪堡大学教授。他在自然哲学与认识论方面造诣较高，代表作为科学世界图 景中的自然界 。该书主要遵循马克思、恩格斯的辩证唯物主义观点，依据 20 世 纪以后直到 50 年代自然科学各个领域的重大成就，进行鞭辟入里地分析，勾画出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6 一个正在辩证发展着的自然界。他了解现代物理学中量子理论的发展问题，举证 丰富，同时极力反对马赫主义的唯心主义观点与实证主义观点。他认为“马赫主 义仅把物质、空间、时间和因果关系了解为感觉的复合或经济地思维的联 系 ，这有点像是企图使整个自然科学变成无对象的东西。这样，实证主义便与自 然研究工作的理论和实践发生了全面的矛盾” 6。同时他还认为，在物理学研究中 应该摒弃实证主义的研究风气，因为这是在彻底放弃对物理现实的实际图景的探 索，只剩下追求观测结果的齐一性思维。如被霍利切尔视为“物理学”的唯心主 义者玻尔，把人们描述自然界的目的看作是仅仅为了寻求经验的各个不同方面的 多种联系，而非揭示现象的实际本质。这种观点将导致现象的实质的不可知。令 霍利切尔感到庆幸的是，物理学家们并没有受到这一理论的太多干扰，而是保持 了理论多样性的局面。 “重要的是， 曾被认为是不可能的理论已迅速地建立起来了。 量子过程的理论原则上可能在决定论的基础上建立已得到证明了。 ”7霍利切尔虽 没有提出过由实证主义变为实在论的相关论证，但他却的确发展了科学实在论立 场本身。他擅于用科学和常识的例子来说明实在论立场，并表明了它和科学研究 与日常行动的联系是多么的密切，很好的揭示出实在论的力量，并且他没有像批 判理性主义者所想做的那样提出语义学的论点或关于方法的论点，而是注重探讨 具体的科学实例。费耶阿本德认为霍利切尔是一位共产主义者，在与霍利切尔的 讨论中，他明白了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在学术上与社会上均是先进的。 尤其是霍利切尔那种真正的放弃使用不公正的感情压力或思想压力来与人共同探 讨真理的态度“ 也许我错了，而你也许对了但我们一起将发现真理 ” 8促使 费耶阿本德转向实在论立场，并敢于用自己的“增生原则”去对抗科学哲学中的 教条主义。由此他还称霍利切尔为老师，而对于同样稔熟的波普尔他仅称呼为宣 传员，足见霍利切尔本人及他的思想在费耶阿本德心中的重要地位。 科学实在论是这样一种科学观，它不仅肯定科学知识能够预见并发现事实， 而且认为利用科学知识在做出预见和发现时本身就是对宇宙特点进行真实的描 述。科学家们可以通过自己所从事的科学研究活动，凭借自己对科学研究对象的 外在形态和该对象在时间、空间中所表现出来的行为特征的不断接近，最终揭示 出潜藏在它们背后的、起支撑作用的自然物的本质结构与规律性。费耶阿本德说： “科学实在论是关于（科学）知识的一般理论，它的形式之一是提出假设：世界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7 是独立于我们的知识获得行为的，科学是探索世界的最好方法。 ”9科学实在论所 展现的科学研究图景是充满活力的，科学家可以通过发展新的理论，取得新的证 据，提出新的辅助性假说，把反常的例子改变融入到积极的论证之中，消除理论 陈述同经验事实的一些不一致，保护新理论获得充足的经验事实的支持。费耶阿 本德认为科学实在论对科学的进步及知识的增长是十分有益的。首先、有利于鼓 励科研，促进进步，不断鼓励科学家进行大胆猜测，提出新的可行性研究策略和 解决专门问题的意见。其次、有利于鼓舞科研人员大胆的提出与公认观点不相一 致的理论，不将决定一种新理论命运的判断根据，诉诸于观察陈述与公认理论。 第三、有利于要求科学家置新近反常于不顾，继续提出一些与公认理论不相一致， 但又不失同样描述意义的理论，充分展示潜在于公认理论中的困难，增加其可检 验度。 “科学实在论对科学的发展产生了相当大的影响。它不仅是一种通过其他手 段获取的结果进行描述的方式，也为研究提供了策略，为探索解决特殊问题的方 法提出建议”10。 费耶阿本德所倡导的科学实在论已明显的含有他后期所形成的成熟的科学观 的特点，这也是在霍利切尔不倡导利用规则论证和特定方法的思想启发下形成的。 最突出的表征是，费耶阿本德不再接受实在论者通常所采取的一般性的方法论原 理了，而是倾向于实在论在鼓励探索并大胆提出各种不同于既定理论的新理论方 面的重要作用。他写道： “在我转向实在论之后很久，至少今天我会这么说。那时 我成了一名实在论者，并不是因为我被什么特殊的论证说服了，而是因为实在论 加上有利于它的论证，加上它可以很容易地适用于科学和许多其他我模糊地感到 但却没有发言权的事情，这些东西的总和最后在我看来要优于实证主义，加上人 们可以为它提出的论证，加上等等的总和。 ”11霍利切尔作为费耶阿本德的良 师益友，他的理论及思想极大地启发了这位科学哲学怪杰，为费氏提出“增生原 则”奠定了科学实在论基础，并且影响了后来费耶阿本德关于理性主义、教条主 义的批判态度。 “诸如此类的经验在我对理性主义的态度中起了决定作用。 ”12 （二）约翰斯图尔特穆勒的自由主义增殖观 费耶阿本德的“增生原则”并非其独创，与他的这一原则最有联系，也最为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8 相近的观点是英国哲学家约翰斯图尔特穆勒的自由主义的增殖观，这可以视 为“增生原则”的最直接的思想来源。费耶阿本德在他的三卷本的哲学论文集中， 重点讨论了穆勒的增殖观和自由主义思想，并对其大加赞扬，将它作为自己“增 生原则”的雏形。他写道： “穆勒在论自由这篇饱受赞誉的文章中讨论了增殖， 认为其对知识进步和我们个性发展都很必要。 ”13 约翰斯图尔特穆勒是英国哲学家，逻辑学家，经济学家，他知识渊博， 广集各家思想学说，是英国古典经验主义哲学最后的代表。他认为：知识必须以 经验为基础和源泉，而经验只是永恒的感觉。他是著名的实证主义代表人物，对 归纳法有重要贡献，承认“演绎法”是真正的思想方法。此外，他还积极倡导个 人主义和自由主义思想，在他的代表作论自由 （1859）中，其着眼点是个性和 才能的发展。他指出人们在多元文化并存的社会中往往能得到最好的发展，因为 这样的社会融合、吸纳了许多思想、传统和生活样式，所以最适合知识的增进。 不像传统的实证主义者那样，穆勒毫不掩饰自己对自由与多样性的追求，在他看 来， 论自由是一本哲学教科书，讲述的是现代社会不断发生的诸种变化势必产 生更加强烈的人的轻松感：对于人类与社会来说，重要的是个性的多样性，以及 给予个性以充分的、各式各样的发展自由。并且这种多样性对于高度发达的人类 和文明进步都很有必要。穆勒的自由主义与今天的自由主义是不同的，它体现了 超凡的理性和人道主义精神。 在费耶阿本德眼中，穆勒对科学哲学的最主要贡献，不仅是提出自由主义和 追求多样性的观点，更重要的是他引入了“增殖”即“增生” 。穆勒认为，使欧洲 这个大家族不断进步的，是他们有令人赞叹的个性和文化多样性。个体、阶层、 国家彼此截然不同却殊途同归。欧洲各方面的不断发展、进步归功于多样化的发 展道路，而个人则受益于人类的感知、判断、思辨和思维、道德决策能力的锻炼。 这种情况下，选择是以可供选择的备选项为前提的；选择的前提是，一个社会包 含和鼓励不同的想法、否定的逻辑、相反的思维模式以及各种生活的尝试，因此 “不同生活方式的价值观不仅在想像中得到了证明，也在现实中得到证实。然而， 见解的统一性不可取，除非对不同意见进行过充分而自由地比较以后，多样性 不是魔鬼，而是好事情 。这就是穆勒引入增殖的方法。这不是认识论具体分 析的结果，或更糟的语言学研究结果，增殖并不标榜能够解决认识论的问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9 题。引入增殖是为了解决人生的问题：我们怎样才能大彻大悟；怎样才能认 识到自己的才能；怎样才能提高自由度从而能够习惯地决定，而不是习惯地采纳 想要发挥才干的方式？”14“增殖”对于穆勒而言，并不仅是一种他作为自由主 义者态度的表达，也是他对于人们有权过一种他们认为合适的生活态度的表达， 而且这一信念即许多生活样式和思考模式将有助于所有人。 费耶阿本德进一步说明了穆勒提出增殖的理由， 他写道： “约翰 斯图尔特 穆 勒提倡的增殖观点与生活方式基于四种不同的基础 。首先，一个人有理由拒斥 的观点或许仍然是正确的。 否认这一点即是认定我们自己无过失。 第二，有问 题的观点可能并且常常确实包含部分真理；既然涉及任何话题的一般或占优势 的观点很少或从来就不是完全真理，那么只有通过相反观点的碰撞，真理的剩余 物才有机会被提供出来。 第三，即使某种完全正确但缺乏竞争的观点也会 以一种偏见的方式固守，几乎让人无法理解或感觉不到合理的理由。第四，人 们不理解其意义，除非与其他观点对照显示出这个意义的含义所在，否则赞同它 将会变成只是形式上的认同。”15在费氏看来，穆勒的前两条理由得到了科 学史的充分支持，均有案例加以证实，第三、第四条的理由则可以从一些有趣的 或令人沮丧的现象那里得到支持，只要有观念想设法成为被关注的焦点，就会发 生这些现象。但并不是所有的科学哲学家都看到了这些“增殖”的重要方面，他 们要么根本没有意识到增殖原理，要么把毫无生气的版本归因于那些被穆勒的人 性、简洁与洞察远远抛弃的作者们。这些现象使费耶阿本德极其不满。他坚持将 “增生原则”作为重要的理论引入其哲学体系，并与其多元主义方法论交相辉映。 可以说，穆勒的“增殖”对费耶阿本德多元主义思想的形成和增生原则的提出具 有理论指导性的重要意义。 费氏在代表作反对方法中说道： “部分（个人）同整体（我们生活所在的 世界）的一致，纯主观及任意性同客观性及合法则的一致，是支持多元主义方法 论的最重要论据之一。关于详细说明，建议读者查考穆勒的杰作论自由 。 ”16 这里他直接道破了多元主义方法论的一个最重要思想来源便是穆勒的自由主义增 殖观。费耶阿本德继续写道： “对穆勒来说，增殖原理因而不仅表达他的自由观， 表达他对人有权按照自己认为合适的方式生活的觉知，表达他的这种多元化生活 方式和思想模式对我们所有人有益的信念，它也是对事物本质的理性探究的重要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10 组成部分。过时的观点还具有活力，是因为它们取悦一些人，是因为最先进的理 论不借助它们就无法被理解和检验。 ”17“因此，方法论和人道主义的论点贯穿穆 勒论文各个部分。正是基于这两种理论基础，用于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的多元认 识论才受到辩护。 ”18可见，费耶阿本德之所以提出自己的增生原则正是受到穆勒 增殖观的的极大启发，在提出自己的增生原则之前，他先是澄清了以往的误解， 认为，一些德国人声称海尔姆特斯宾纳才是增殖原理的真正发明者，真实的情 况当然是这些绅士所做出的唯一贡献就是继承了穆勒伟大原理的衣钵而已。在此 他既申明了增殖原理早已为穆勒所提出，又说明了自己的增生原则得自穆勒伟大 原理的真传。即根据费氏自己的发挥，把它描述为这样一幅图景，在科学发现中， 在某些条件下，不是那种事实受到限制或用其他的方式已得到确立的条件，而是 科学家必须再引进一些对立的观点，甚至必须准备引入一些与最根本假说不一致 的观点，必要时在这些假说还没有任何漏洞之前就引入，作为备选理论。观察事 实也不能限制增生，因为根本不存在纯粹的经验陈述，增生原则的重要性不仅仅 反映在科学领域，在其他领域也同样很重要。穆勒在论自由中倡导的自由主 义增殖观，在当时的确得到了科学哲学界的广泛赞成，这也成为费耶阿本德多元 主义思想与增生原则最直接的思想来源。 （三）恩斯特马赫对科学的批判精神 费耶阿本德之所以会倡导增生原则，很大程度上是受到恩斯特马赫的启发。 马赫虽然没有提出过增生原则，但他的科学哲学思想中的批判精神，特别是不满 当时科学已变得部分僵化的情形，并要求任何的方法、知识体系都能参与进科学 中特殊问题的讨论，引进多种学科知识，丰富科学多样性，这被费氏认为是丰富 的，富有成效的观点，正与增生原则所极力反对科学的齐一性，促进科学的多样 性发展及不断增生新理论的精神相一致。 恩斯特马赫是奥地利的物理学、心理学、科学哲学及科学史家，马赫主义 的创派祖师，被认为是现代西方最早的科学哲学家之一。在马赫的科学哲学思想 中最值得一提的是他以批判的态度对科学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