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典文献学专业论文）杨伯峻《春秋左传注》商补.pdfVIP

学位论文独创性声明 本人郑重声明： l 、坚持以“求实、创新”的科学精神从事研究工作。 8 0 7 0 3 7 2 、本论文是我个人在导师指导下进行的研究工作和取得的研究 成果。 3 、本论文中除引文外，所有实验、数据和有关材料均是真实的。 4 、本论文中除引文和致谢的内容外，不包含其他人或其它机构 已经发表或撰写过的研究成果。 5 、其他同志对本研究所做的贡献均已在论文中作了声明并表示 了谢意。 作者签名： 日期： 学位论文使用授权声明 墓丝堑 ，z 姻r 。亨 本人完全了解南京师范大学有关保留、使用学位论文的规定，学 校有权保留学位论文并向国家主管部门或其指定机构送交论文的电 子版和纸质版；有权将学位论文用于非赢利目的的少量复制并允许论 文进入学校图书馆被查阅；有权将学位论文的内容编入有关数据库进 行检索；有权将学位论文的标题和摘要忙编出版。保密的学位论文在 解密后适用本规定。 作者签名： 日期：磐 中文摘要 春秋左氏传流传千百年来，注家众多。西晋杜预所撰春 秋经传集解是现存最早的左传全注本，唐代孔颖达奉唐太 宗诏令撰五经正义，其中春秋左氏传即采用杜预注。而 杨伯峻先生的春秋左传注则是当代左传训诂的一部集大 成之作。该书合并经传而为笺注，征引淹博，考辨精当，成就很 高。 但是左传的注解工作并非题无剩义，杨伯峻先生的春 秋左传注亦间有校勘、句读、词义训释及语法分析之处值得商 榷，亦有当注而未注之处，有的杜注不误，杨注未从。本文即从 左传文本出发，利用传统的训诂方法，并查考传统训诂著作， 对杨伯峻先生春秋左传注中的某些词句训诂提出商榷与补充。 关键词 杨伯峻；春秋左传注；商补 杨伯峻春秋左传注商补 a b s t r a c t c h u n q i uz u o s h i - z h u a ns p r e a dt h r o u g ht h ea g e sa n dt h en u m b e ro fp e o p l e w h og i v en o t e st oi ti sl a r a e c h u n q i uj i n g z h u a nj i j i ew r i t t e nb yd u y uo fx i j i n d y n a s t yi st h ee a r l i e s tw h o l en o t eu pt on o w k 0 n qy i n g d ao ft a n gd y n a s t y o b e y e dt h eo r d e ro ft a n gt a i z o n gt ow r i t e ”t h ef i v ec l a s s i c sj u s t i c e ”，a m o n g w h i c hc h u n q i uz u o s h i z h u a nu s e dn o t e sw r i t t e nb yd u y u c h u n q i uz u o z h u a n z h uw r i t t e nb y 、内n 日b o j u ni st h em o s tf a m o u sw o r k so fz u o z h u a nn o t e s n o w d a y s t h i sb o o ka m a l g a m a t e st h ec o n f u c l a nc l a s s i c sa n dc o m m e n t a d e s ， q u o t e sa n df l o o d sr i c h l y ，d o e si nt h et e s ta n dd i s t i n g u i s hp r e c i s ea n d a p p r o p r i a t l y , s ot h ea c h i e v e m e n ti se x t r e m e l yh i g h h o w e v e rt h e r ea r es t i l ial o to fw o r d so rs e n t e n c e st h a td o n tb et r a n s l a t e d s m o o t h l yi nz u o z h u a n c h u n q i uz u o z h u a nz h uw r i t t e nb yy a n g8 0 j u na l s o t r a i n st h ei m p r e p r i e t yo fc l e a r i n gu d s os o m ea n n o t a t i o n si nt h i sb o o ks t i l in e e d t ob ed i s c u s s e da n dc o m p l e m e n t e dc a r e f u v - a n dt h e r ea r ea l s os o m e a n n o t a t i o n sw r i t t e nb yd u y ua r er i g h t , b u tm l y a n gb o j u nd o e s n ta c c e p t t h i s a r t i c l eu s e st h et r a d i t i o n a lw a y st oe g e t i c a is t u d yt h ew o r d sa n dp h r a s e si n z u o z h u a n a n dt h i sa r t i c l ee n u m e r a t e sai o to fi t e m sf o rc o n s u l t a t i o n t h ek e y w o r d 】y a n gb o j u n ；c h u n q i uz u o z h u a nz h u , d i s c u s s i o n a n ds u p p l e m e n t a r y 2 杨伯峻春秋左传注商补 前言 春秋左氏传流传千百年来，注家众多。 从西汉开始，就有人为它作注，汉书儒林传载贾谊为左氏传训诂， 楚元王传说：“初左氏传多古字古言，学者传训诂而己。及歆治左氏， 引传文以解经，转相发明，由是章句义理备焉。”此后，贾徽、贾逵、陈元、马 融、延笃、服虔、郑玄、王肃、王基等人都有整理、研究左传的撰作。其中 以贾逵春秋左氏解诂和服虔春秋左氏传解谊影响较大，流传较广。 西晋初年，杜预撰春秋经传集解，这是现存最早的左传全注本。唐 代孔颖达奉唐太宗诏令撰五经正义，其中春秋左氏传即采用杜预注。从 此，左传杜注、孔疏广为流传，而贾、服等东汉、魏晋人的注本逐渐湮灭。 宋元明时期，春秋经传学进一步政治化，学者多合传求经，注重挖掘经 文中的褒贬大义，虽然有学者重视左传注解训诂，如南宋叶梦得有春秋传、 春秋考，吕本中有3 0 卷春秋集解等，但总的来看成就不高、影响不大。 至清代经学复兴，在春秋学上，表现为推重左传，而于杜注多有不 满，着意搜求汉魏遗说来匡正杜注，如洪亮吉即认为传统的杜预之注，不遵古训， 师心自用，望文生义，启空疏陋习，纠弊的最好办法就是以汉儒之说来匡正杜注。 由此产生了一批新注、新疏，如洪亮吉的春秋左传诂、刘文淇的春秋左氏 传旧注疏证等。 到近现代，对左传进行注释整理的工作仍在继续，其中以杨伯峻先生的 成绩最为突出。他的春秋左传注可谓当代左传训诂集大成者，1 9 8 1 年 中华书局出版了第l 版，1 9 9 0 年5 月又出版了修订本。该书经、传皆以阮元刻 本为底本，“注释尽量采取前人及今人研究成果及近代发掘资料”( 凡例) 。作 者为完成这部著作，前后历时二十余年。该书征引淹博、考辨缜密，被认为是“五 四以来对左传经传全文作校勘、新注的唯一著作”，“此书的出版，从一个侧 面体现了本世纪中整理春秋左传的成绩”。( 沈玉成、刘宁著春秋左传学史 稿第4 0 9 页) 同时，与春秋左传注相配套、沈玉成先生著的左传译文 1 9 8 1 年亦由中华书局出版。 杨伯峻先生的春秋左传注综合前人的训诂成果对左传进行了系统全 杨伯峻 商补 按：此句“登”字后当逗。“登轼”连用易致误解，“轼”乃车上凭依之横木， 而非“登”的对象。孔颖达疏日：“( 车上) 横施一木，名之曰轼，得使人立于其 后时依倚之。”楚辞九辩：“涕潺谖兮下霜轼。”朱熹集注：“轼，所凭以为敬 者也。”庄子盗跖：“据轼低头。”成玄英疏：“轼，车前横木，凭之而坐者也。” 战国策楚策一：“式而能起。”吴师道注：“轼，车前横木，有所敬则俯凭之。” 俱以“轼”为车上凭依之横木。 文献中4 伏轼”、“凭轼”之说多见，而罕有“登轼”相连的用法。吕氏春 秋期贤：“魏文侯过段干木之间而轼之。”高诱注：“轼，伏轼也。”史记淮 阴侯列传：“伏轼掉三寸之舌。”汉书郦食其传：“韩信闻食其凭轼下齐七十 余城。”文选左思 ：“凭轼捶马。”潘岳 ：“潘子凭轼西征。” 皆是。 另外，从文意看，杨注释“下”为“下车”，并且“下”字后断旬，则“登” 当为“登上车”，其后亦当点断，如此文意才协调一致。“轼而望之”则可理解为 “凭轼而望之”。 1 0 、 庄公十二年传 十二年秋，宋万弑阂公于蒙泽。遇仇牧于门，批而杀之。 杨注 批：玉篇及切经音义并作“揖”。说文：“担，反手击也。 段玉裁注云：今左传作“批”，俗字也。 按：杨注未详，易致误解。“批”与“杀”当是两个动作，即先以掌击打仇 牧，再杀死他。而非“批”导致了仇牧之死。与杨注相配合的沈玉成先生左传 译文释此旬为：“一巴掌打死了他。”与事理、文意皆不合。殊误。而冯作民的 白话左传释为：“就用手把他活活掐死。”亦与文意不合。 1 1 、 阂公二年传 先丹木日：“是服也，狂夫阻之。日尽敌而反，敌可尽乎? 虽尽敌，犹有内谗，不如违之。” 杨注 晋语一云：“且是衣也，狂夫阻之衣也。”尔雅释诂：“阻， 难也。”狂夫阻之，谓狂夫亦难穿之。章炳膦则谓服虔、韦昭以周礼夏官 之方相氏当之。然方相氏蒙玄衣朱裳，不著偏衣，故知章说非。阻之犹言著之， 说详左传读。韦昭读阻为诅，亦不可信。 杨伯峻春秋左传注) 商补 按：句中“狂夫”一词，杨注未释，当补充之。此“狂”字当训为“愚”义。 说文犬部：“狂，狮犬也。从犬，主声。怔，古文从心。”集韵漾韵： “狂，惑也。”书多方：“惟圣罔念作狂。”孔颖达疏：“狂者，下愚之 称。”诗郑风山有扶苏：“乃见狂且。”孔颖达疏：“狂者，狂愚之 人。”大雅桑柔：“俾民卒狂。”朱熹集解：“狂，惑也。”韩非子解 老：“心不能审得失之地，则谓之狂。”慧琳音义卷三“狂贼”注引玉 篇云：“狂，愚也。”慧琳音义卷十七“狂悖”注引顾野王云：“狂，愚 联惊悸，性不伦理也。”逸周书皇门：“乃维有奉狂夫。”朱右曾集训校 释：“狂夫，愚妄之人。”文选张协 ：“守此狂狷。”吕延济注： “狂狷，愚蒙也。”文选司马迁 ：“以通其狂惑。”皆是“狂” 与“愚”、“惑”等同义互训或同义连用。 12 、 僖公五年传 狐裘龙茸，一国三公，吾谁适从? 杨注 适，主也( 诗伯兮毛传) ，专也( 韵会) 。谁适从，谓口舌多， 以谁为主，我专听从之。梁书武帝纪载高祖谓从舅张宏策之言日“政出多 门，乱其阶矣。诗云：一国三公，吾谁适从”云云，得其义矣。昭十三年 传云：“共王无冢适，有宠子五人，无适立焉。”战国策东周策云：“周 共太子死，有五庶子，皆爱之，而无所适立也。”诗小雅四月云：“乱离 瘼矣，爰其适归? ”彼言“适立”、“适归”，此言“适从”，适字用法相同。诗卫 风伯兮：“岂无膏沐，谁适为容? ”适字亦此用法。俱音的。晋世家叙此 略异。 按：杨注可商之处有二。 一、“适立”之“适”当为“嫡”之假借字，并非与“适从”、“适归”之“适” 用法同。杨注误。“适”与“嫡”通用，文献中多见。尔雅释亲：“父之景弟， 先生为世父。”郭璞注：“世有为适者。”陆德明释文：“适，本或作嫡，同。”左 传卷首：“惠公之妃孟子。”杜预注：“明始适夫人也。”陆德明释文：“适，本 又作嫡。”吴越春秋卷二：“诸樊以适长摄行事。”徐天祜注：“适，通作嫡， 正出也。”史记吕不韦列传：“能立适嗣者独华阳夫人耳。”张守节正义：“适 音嫡。”列女传孽嬖赵悼倡后传：“颂堕废后适。”王照圆补注：“适，与嫡 杨伯峻春秋左传注，商补 同。”汉书娄敬传：“诚能以适长公主妻单子。”颜师古注：“适，读日嫡。” 二、杨注以为“适从”、“适归”之“适”皆为主、专之义，可商。“适从”、 “适归”当为并列式的同义复合词。“适”本义为之、往。说文定部：“适， 之也。从是，啻声。适，宋鲁语。”方言卷一：“适，往也。宋、鲁语也。”引 申有“从”、“归”之义。玉篇是部：“适，从也。”广韵锡部：“适，从 也。”素问五常政大论：“故适寒凉者胀。”张志聪集注：“适，从也。”后汉 书苟爽传：“截趾适屦。”李贤注：“适，犹从也。”皆“适”与“从”同义互 训。左传昭公十五年：“民知所适。”杜预注：“适，归也。”战国策魏策 一；“攻楚而适秦。”鲍彪注：“适，犹归。”文选谢灵运 ： “佳人犹未适。”李善注：“适，归也。”可见，“适”与“归”亦是同义连用。 1 3 、 僖公七年传 对日：“君若绥之以德，加之以训，辞，而帅诸侯以讨郑，郑 将覆亡之不暇，岂敢不惧? ” 杨注 旧读“加之以训辞”为句，今从武亿经读考异，辞字自为一句。意 谓绥之以德，加之以训，郑仍不受，然后帅诸侯讨伐之。 按：杨注“训辞”误。“训辞”之“训”当是“顺”义，“训辞”意为顺 从之辞、合乎礼义之辞，旧读不误。 说文言部：“训，说教也。从言，川声。”段玉裁注：“说教者，说 释而教之。必顺其理，引申之，凡顺皆日训。如五品不训、闻六律五声八音七始 训以出内五言是也。”其说甚是。“训”引申为“顺”义，文献多见。尔雅释 训“释训第三”郝懿行义疏：“训之为言顺也，顺其意义而道之。”尔雅释 诂下：“训，道也。”郝懿行笺疏：“训与驯、顺古字通用。”广雅释 诂一：“训，顺也。”诗大雅抑：“四方其训之。”马瑞辰传笺通释： “训、顺古同声通用。”书周官：“训迪厥官。”孔颖达疏：“训，训为 顺也。”书立政：“用丕训德。”“唯有司之牧夫是训用违。”“不训于 德。”顾命：“皇天用训厥道。”孙星衍今古文注疏并云：“训，与顺通。” 书毕命：“子孙训其成式。”蔡沈集传：“训，顺也。”书无逸： “乃非民攸训。”刘逢禄集解：“训、顺古通。”春秋繁露玉杯：“故训 其终始无弑之志。”凌曙注引庐注：“训，顺也。”法言问神：“事得其 杨伯峻春秋左传注商补 序谓之训。”李轨注：“训，顺其理也。”后汉书谢夷吾传：“下使五品 咸训于嘉时。”李贤注：“训，顺也。”廿二史考异后汉书二邓禹传： “五品不训。”钱大昕按：“训者，顺也，与逊义亦同。”皆以“训”、“顺” 同义。则“训辞”之“训”亦是“顺”义，“训辞”正谓顺从之辞、合乎礼义之 辞。 1 4 、 僖公十三年传 秦伯日：“其君是恶，其民何罪? ”秦于是乎输粟于晋，自雍 及绛相继，命之日泛舟之役。 杨注 恶其君之倒装句。 按：“其君是恶”似不必以倒装句释之。“其君”与“其民”相对而言，都做 句子主语，“是”可理解为副词，用来加强说话的肯定语气，而不是标志宾语前 置的指示代词。如果以该句为“恶其君”的倒装，则不仅与下文不协调，且句子 缺少主语、不够完整。 1 5 、 僖公二十二年传 且今之勃者，皆吾敌也。虽及胡翥，获则取之，何有于二 毛? 杨注 胡，寿也；奇音苟，亦寿也。“胡菊”犹诗周颂载芟之“胡考”， 皆同义词平列连言。杜注谓“胡青，元老之称”，似以胡为修饰词，不确。 按：杨注以“寿”释“胡”，似证据不足。杜注释“胡寄”为“元老之称”， 不误。“胡”有“大”义，正可用作修饰之词。广雅释诂卷一上：“胡，大 也。”王念孙疏证：“胡者，逸周书谥法解云：胡，大也。说文：湖， 大陂也。尔雅：壶枣。郭璞注云：今江东呼枣大而锐上者为壶。方言：蜂大 而蜜者，燕赵之间谓之壶蜂。义并与胡同。贾子- 容经篇云：祜，大福也。 祜与胡，亦声近义同。”正可证“胡”有“大、元”之义。杜注可从。 1 6 、 僖公二十三年传 晋、楚治兵，遇于中原，其辟君三舍。若不获命，其左执 鞭、弭，右属囊、键，以与君周旋。 杨注 鞭。马鞭。宣十五年传“虽鞭之长，不及马腹”可证。 按：此注不当。“鞭”在先秦时代为殴人之物，“马鞭”为其后起义。说文革 1 4 杨伯峻春秋左传注商补 部：“鞭，殴也。”段注：“左传：诛屦于徒人费，弗得，鞭之见血。又公 怒，鞭师曹三百。皆谓鞭所以殴人之物，以之殴人亦曰鞭。”又论语述而： “子日：富而可求也，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如不可求，从吾所好。杨伯 峻注“执鞭之士”说：“根据周礼，有两种人拿着皮鞭，一种是古代天予以及 诸侯出入之时，有二至八人拿着皮鞭使行路之人让道。一种是市场的守门人，手 执皮鞭来维持秩序。”皆以“鞭”为殴人之物。但先秦典籍亦可见鞭施于马，段 玉裁对此解释为：“皆是假借施人之用为施马之称。”同时，从字形结构来看，击 马之物当是“策”，说文竹部：“策，马篓也。”段注：“马策目策，以策击马 日敕。”又说文竹部：“譬，所以击马也。”皆可证击马之物用竹，而殴人之 物则用革，故二字从竹、从革不同。段说可从。“其左持鞭、弭”之“鞭”，释为 “鞭子、皮鞭”即可，释为“马鞭”不当。 1 7 、 僖公二十五年传 二十五年春，卫人伐邢，二礼从国子巡城，掖以赴外，杀 之。 杨注 掖，持人臂也。赴借为仆。此谓二礼随从国子，出其不意，左右夹持其 臂，然后仆以投诸城外。赴如字读赴外，谓挟持至城外，亦通。 按：“赴”如字读赴外即可，杨注“赴借为仆”则为曲解。“赴”本有趋、至 之义。说文走部：“赴，趋也。”尔雅释诂：“迄、臻、极、到、赴、来、 吊、艘、格、戾、怀、摧、詹，至也。”皆可证。而以“赴”为“仆”之假借则 无据，不可从。 另外，先秦典籍“赴”多表示“奔而告之”之义，尤其指报丧。但同时，纯 粹表示“至、到”义的“赴”亦可见，如左传昭公二十五年：“故人之能自 曲直以赴礼者，谓之成人。”孟子梁惠王上：“天下之欲疾其君者，皆欲赴诉 于王。”这两例中的“赴”皆与“报丧”无关，只表示趋、至之义，“掖以赴外” 之“赴”即属此类。 1 8 、 僖公三+ 年传 既东封郑，又欲肆其西封。 杨注 肆，放恣也。放恣其心力以向西拓其边界。 按：杨注不确。杜预注：“肆，伸也。”不误。新序善谋：“既东取郑， 杨伯峻春秋左传注商补 又欲广其西境。”广”与“肆”义同，皆为扩展、扩张、延伸。“肆”之此义文 献中用例甚多。周礼春官小宗伯：“王崩大肆。”贾公彦疏：“肆训为陈， 为伸。”秋官掌戮：“肆之三日。”郑玄注：“肆，犹申也、陈也。”老子五 十八章：“直而不肆。”河上公注：“肆，申也。”庄子缮性：“故不为轩冕肆 志。”成玄英疏：“肆，申也。”汉书- 霍光传：“天子从容肆体。”颜师古注： “肆，展也。”文选嵇康 ：“则吟咏以肆志。”李善注引杜注。可见， 杨注训“肆”为放恣，误。 1 9 、 文公十二年传 秦伯使西乞术来聘，且言将伐晋。襄仲辞玉，曰：“君不 忘先君之好，照临鲁国，镇抚其社稷，重之以大器，寡君敢辞玉。” 按：旬中“照临”一词，杨注未训，当补充之。方言卷十三：“临，照 也。”广雅释诂三：“临，照也。”皆以“临”与“照”同义互训，则“照 临”当是并列式的同义复合词，仍为“临”义。此词左传中多见。左传昭 公三年传；“君若不忘先君之好，惠顾齐国，辱收寡人，微福於大公、丁公， 照临敝邑，镇抚其社稷，则犹有先君之适及遗姑姊妹若而人。”昭公七年传： “昔先君成公命我先大夫婴齐日：吾不忘先君之好，将使衡父照临楚国，镇抚 其社稷，以辑宁尔民。”昭公二十八年传：“心能制义日度，德正应和日 莫，照临四方日明，勤施无私日类，教诲不倦日长，赏庆刑威日君，慈和遍服日 顺，择善而从之日比，经纬天地日文。” 2 0 、 文公十八年传 昔帝鸿氏有不才子，掩义隐赋，好行凶德；丑类恶物。 杨注 此句杜预无注，则读“义”如字，意谓掩蔽仁义，包庇好贼。俞樾平 议及章炳麟读俱谓“掩义”与“隐贼”同义，义与俄通，邪也。尚书立 政“兹乃三宅无义民”，吕刑“鸱义好宄”，据王引之述闻说，义皆当读 为俄。 按：俞、章之说可从。“掩义”与“隐贼”为互对之文，“掩”与“隐”意义 相近，则“义”与“贼”义应相距不远。广雅释诂：“俄，邪也。”王念孙广 雅疏证卷二：“古者俄、义同声，故俄或通义。”盖“义”与“俄”都从“我” 得声，所以二字可以通用。俞樾群经平议：“义也，贼也，皆不善之事，故掩 1 6 杨伯峻春秋左传注商补 盖之、隐蔽之也。”可见以“义”通“俄”，释为邪恶，与文意正合。 2 1 、 宣公二年传 将谏，士季曰：“谏而不入，则莫之继也。会请先，不入，则 子继之。”三进，及溜，而后视之，日：“吾知所过矣，将改之。” 杨注 士会前进三次，最后及于阶间之雷，晋灵始举头张目视之。前两次之进， 晋灵伪装不见。三进者，始进为入门，仪礼燕礼“小臣纳卿大夫，卿大夫 皆入门右，北面东上”是也。当卿大夫入门之后，依燕礼，“公降立于阼阶 之东南，南向，尔卿。卿西面北上，尔大夫。大夫皆少进。”不知此士会单身入 朝之礼与此同否。然再进者，由门入庭可知也。入庭之后，然后升阶当罾，则 三进矣。管子中匡篇，“管予反，入，倍屏而立，公不与言。少进中庭，公 不与言。少进傅堂，公日”云云，其事与此相类，可为明证。说本沈钦韩补 注。孔疏云：“溜谓檐下水溜之处。”沈钦韩又云：“溜即雷。有门内之雷。 燕礼宾所执脯以赐钟人于门内雷是也。有阶间之雷，乡饮酒礼磬阶 间缩是也。此及溜，及阶间之溜也。”及阶间之雷，即将入堂，正管子 之“傅堂”，齐桓不得不与管仲言，此则晋灵不得不视随会也。 按：杨注以“溜”为“阶间之营”，又引孔疏云“溜谓檐下水溜之处”， 似可商榷。说文- 雨部：“雷，屋水流也。”屋水流谓之雷，引申屋水流至之 处亦谓之雷，但所指何处并不明确。朱骏声说文通训定声：“古者陶後陶穴， 皆开其上以取明，有雨则蓄。后制为宫室，其正中当古雷处谓之中雷，亦谓之磨， 其实即雷字之转注也。”释名释宫室：“中央日中雷。古者覆穴，后室之，雷 当今之栋下，直室之中，古者雷下之处也。”公羊传哀公六年：“于是使力士 举巨囊，而至于中罾。”徐彦疏引庾蔚日：“梭地上累土，穴则穿地也。梭穴皆开 其上耿明，故雨雷之，是以因名中室为中雪也。”可见，古时穴居屋水从房顶正 中流下，其流至之处，即室之中央当天井处，故室中央谓之蓄，又谓之中雷。 字又作“磨”。说文广部：“唐，中庭也。”段玉裁注：“月令、吕览、 郑( 玄) 、刘( 熙) 皆作中雷，许则管谓屋水流，庙谓中室，画分二字。盖既有 宫室以后，则雷在屋垂，而屋中谓之唐以存古。释富日：桌庙谓之梁。盏 言室内之制，赋家所谓藻井，其是与? ”楚辞九叹愍命：“剃谗贼于中唐 兮，选吕管于榛薄。”王逸注：“中唐，室中央也。”则“腐”为“罾”之后起区 梅恼竣春秋左传注商补 别字，以其指室中央，而后世制为宫室，屋水改从屋檐流下，故“雷”又引申有 屋檐、屋檐下之义，字又假借为“溜”。 但从文意来看，上述句中“三进，及溜”之“溜”当用其古义。盖士季始进 之时，灵公必能见之，世季离灵公应当不远，则知士季刚进来之时己到朝堂门里， 灵公则坐在朝堂之上，这种情况下，士季施礼，灵公看到而佯装没看到，于是士 季再进、施礼，灵公仍然装作没看到，这时候士季三进己到了室中央，靠近了灵 公，灵公不得已，才说“将改之”。程大昌演繁露云：“雷，五祀有中管。左 氏：三进及溜。通典日：古者穴居，故名室日雷。许叔重说文 日：屋水流也。以今人家准之，则堂中有天井处也。”其说可从。 2 2 、 宣公二年传 宋人以兵车百乘、文马百驷以赎华元于郑。半入，华元逃归。 杨注 文马古有两义，一谓马之毛色有文采者，一谓画马为文。按周本纪“求 骊戎之文马”、尚书大传“散宜生之犬戎氏，取美马胶身朱鬣鸡目者”，自以 前说为是。说参沈钦韩补注并章炳麟读。 按：杨注以“马之毛色有文采者”为是。说文“取”字条可补充之。说 文马部：“欺，驶马。赤鬣缟身，目若黄金，名日吉皇之乘。周成王时犬戎献 之。”段注：“海内北经日：犬封国日犬戎，国有文马，缟身朱鬣，目若黄金， 名日吉量之乘。量一作良。郭注引周书、六韬、大传说其状略同。”则 “文”本应作“取”，“文马”乃以其相貌名之的一种马。 2 3 、 成公二年传 不介马而驰之。郡克伤于矢，流血及屦，未绝鼓音，1 5 t “余 病矣! ” 杨注 介，甲也。“不介马”谓马不披甲。陶鸿庆别疏解为不备副马，误。 按：杨注可商。此注又可参见僖公二十八年：“丁未，献楚俘于王：驷介 百乘，徒兵千。”杨注：“驷介，驷马披甲者，诗郑风清人驷介旁旁者 是也。古人战车马必被甲，成二年搴之役，齐侯不介马而驰晋军，以特例而书。” 皆以“介”为马所披之甲。但说文马部提供另一说：“研，系马尾也。从 马，介声。”段注：“此当依玉篇作结马尾。广韵作马尾结也。结即今之 髻字。”段注亦引左传“不介马而驰”日：“疑介即古文鲫。”则以“介”为“聊” 杨伯蝗春秋左传注) 商补 字。可备一说。 2 4 、 成公二年传 齐侯日：“余姑翦灭此而朝食。” 杨注 “朝”为“朝暮”之“朝”，章炳麟读据齐世家作“会食”，因 读为“朝会”之“朝”，恐与传意不合。 按：杨注可商。“朝”古有“会聚”之义。礼记王制：“耆老皆朝于庠。” 郑玄注：“朝，犹会也。”会食谓胜利后犒赏庆功会餐。史记齐太公世家本 之于左传记此事日：“顷公日：驰之，破晋军会食。”朝”、“会”其义一 也。另史记淮阴侯列传：“夜半传发令其裨将传飨，日：今日破赵会 食。与“翦灭此而朝食”意正同。同时，依据事理，齐军战前必定厉兵秣马， 准备充分，如据杨注“朝为朝暮之朝”，则将“朝食”理解为吃早饭， 那么齐军此次激战当在早起空腹的情况下进行，似乎有悖于常理。 2 5 、 成十三年传 君亦不惠称盟，利吾有狄难，入我河县，焚我箕、郜，芟夷我 农功，虔刘我边陲，我是以有辅氏之聚。 杨注 虔刘，杜注“皆杀也”，即屠杀晋边界人民之意。但尚书吕刑孔疏 引郑玄注，谓虔刘是骚扰之意。 按：杜注不误，可从。“虔”、“刘”皆为“杀”之义，“虔刘”当是一个并列 式的同义复合词。说文系传卷三十九“疑义”：“案说文有蓟、浏等字而 无此字，疑脱漏。臣锴以为尔雅。刘，杀也。尚书日重我民，无尽刘。 当云从刀金，拜声。或日从刀，镏省声。”尔雅释诂：“刘、猕、斩、刺，杀 也。”扬雄方言卷一：“虔、刘、惨，撙杀也。秦晋宋卫之间谓杀日刘，晋之 北鄙亦日刘。秦晋之北鄙、燕山北郊、翟县之郊，谓贼( 残害) 为虔。”可证“虔”、 “刘”之“杀”义。此义文献中用例甚多。如：增修东莱书说卷十“重我民， 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