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法学专业论文）美国侵权法上因果关系问题研究.pdf

美国浸投法上“西果关系8 同题研究 正文 美国侵权法上“因果关系”问题研究 jf 1 + o h - ，j j 一, i i f 。 【根据马克思主义哲学，一切事物都处于普遍联系和相互制约的运动之中， 万事万物无不适用于因果规律。在一般哲学以及逻辑学意义上，“因果关系” 的概念似乎并不复杂，即原因和结果之间存在的某种联系。然而，侵权法中的 “因果关系”历来是一个争议很大的问题。 在侵权责任的构成要件中，无论是采用三要件说，还是四要件说2 ，“因果 关系”都是不可或缺的要件之一。“无法想象的是哪个侵权法系统可以不建立 在原告的损失与造成该损失的被告的某些行为间的一定联系上。”3 因果关系问 题不仅是侵权责任构成中一个十分重要的要件，同时，由于事物变化发展的 纷繁复杂，亦是最难以证明和确定的部分。“对这一简单概念的适用被证明是 全部侵权法中最棘手的任务。没有其它论题曾在法院和学者中引起过如此多的 争论和疑惑。”4 无论是在法学理论上还是司法实践中，对于作为侵权责任的一 个构成要件的因果关系问题，英美法和大陆法都存在极大差异。 在美国侵权法上，“因果关系”不仅是侵权构成的要件之一，也是确定侵 权责任的前提和基础。因为，根据责任自负原则和最基本的公平原则，行为人 只应对自己行为导致的后果负责，而不对与自己行为无关的后果承担责任。换 句话说，被告承担责任的前提是自己的行为与原告的损害结果之间存在一定的 因果联系。若缺乏对“因果关系”的判断，就不能正确地确定行为主体和责任 主体，或者使真正的侵权人逃脱了责任，或者无限地扩大了当事人的责任。有 学者认为，“对行为人的过错应作为最后的因素和基本的因素来考察，而损害 事实、因果关系在作为归责要件上，不可与过错置于同等位置”5 ，笔者认为该 说法值得商榷。因为在严格责任下，即使被告没有过错，只要一经认定被告的 行为与损害结果之间具有因果关系，被告亦应承担责任。 此外，美国侵权法上确认“因果关系”对责任范围的确定也有重要意义6 。 侵权法的最终目的是要确定当事人应当承担的侵权损害赔偿责任，因此，脱离 了损害赔偿问题来研究因果关系是没有实际意义的。有学者即指出7 ，在过错归 - 例如法国法认为侵权责任构成要件包括过错、损害和因果关系。 z 例如英美普通法，认为侵权责任构成要件包括法定或约定的义务、对该义务的违反、困果关系以及损害 结果。 3j s p i e r ( e d ) ：u n i f i c a t i o no f t o r t l a w ：c a u s a t i o n ，t h eh a g u e ：k l u w e rl a wi n t e r n a t l o n a l ，c 2 0 0 0 ，p3 9 4e d w a r d j k i o n k a ：t o r t s , w e s tn u t s h e l ls e r i e s , w e s tg r o u p ，1 9 9 2 ，p2 5 5 乇利明、杨立新：中国侵权行为法，法律出版社，1 9 9 8 年版tp 7 0 。 s 法国浩上，“因果关系”的唯一作用是确立责任，而并不被用来作为分担责任的一种工具。一且被告的行 为被证明是损害的必要原因之一，被告就应对损害的全部承担责任。参见前注3 ，p 5 3 。 7 埘刈明、杨乍新：侵权行为法，法律出版社1 9 9 6 年版，p 7 9 。 责中，若不能依过错程度决定责任范围，或依过错程度决定责任范围有失公平， 则应根据因果关系程度决定责任范围。同时，在无过失责任和公平责任中，因 果关系是确定责任范围的直接依据。 ， 美国侵权法上对于“因果关系”的确认采取的是两步骤方法，即先后确认 “事实上的原因”( c a u s ei nf a c t ) 平h “法律上的原因”( 1 e g a lc a u s e ) 8 ，只有在被 告的过失行为同时构成原告损害的“事实上的原因”和“法律上的原因”的情 况下，被告才应承担赔偿责任。本文将首先简要介绍美国侵权法上解决“因果 关系”问题的基本方法；进而分别详细论述“事实上的原因”和“法律上的原 因”的相关理论及司法实践；最后，对美国侵权法上“因果关系”理论做出简 要评价，并讨论对我国侵权法相关理论的借鉴意义。 在此，笔者衷心地感谢对外经济贸易大学法学院的老师们三年来对本人学 业的指导和帮助。特别要感谢地是王军导师在本人的论文写作过程中给予的悉 心指导和教诲。矿7 ， 。又称“近因”( p r o x i m a t e c a u s e ) 。由于“近困”概念有被滥用的趋势，而且从字面卜看也易导致误解， 凼此，在新近的法学研究中，学者们更倾向于使用“法律上的原因词。本文为表述一致，将统一使 用“法律上的原因”的说法。 姜亘侵祝法上“雹果关系4 阃题积究一文 一、美国侵权法上“因果关系”问题概述 从哲学意义上来说，“因果关系”是指将“原因”与“结果”联系起来的 一种逻辑上的关系，每个原因都会导致一定的结果，而每一种结果又都有引发 其的各种原因。侵权法上的因果关系是存在于自然界和人类社会中的各种因果 关系的特殊形式，指的是侵权原因和损害结果之间的相互联系。从事物运动的 基本原理来看，任何细微的运动都会不同程度地改变世界，在此意义上，逆时 问追溯某结果的原因就可能是无穷无尽的。例如，侵权人的出生甚至其父母的 结合和其侵权行为都可以说是侵权导致的损害结果的“原因”。因此，为了合 理限制责任，必然要求正确认识侵权法意义上的“因果关系”，从而查找出真 正的行为主体并确定损害结果发生的真正原因。在对“因果关系”问题的研 究上，美国侵权法的一个重大理论问题“法律上的原因”得到了充分发展， 并成为占统治地位的理论学说，并在此基础上形成了确认“因果关系”的两步 骤方法。 ( 一) 美国侵权法上确认“因果关系”的基本方法 如前所述，美国侵权法上的“因果关系”有两方面的意义，即确定损害的 责任主体以及承担的责任范围。因此，对于“因果关系”的确认也是两个层面 上的问题：第一层面是客观实际上存在的一种科学上或逻辑上的因果联系：另 一层面则是应当承担赔偿责任的法律上的因果联系。为了确保只有在原告的损 失在相当程度上是由被告的行为导致的情况下才产生被告的责任，被告的行为 必须同时满足以上两个层面的因果关系的要求。 相应地，美国侵权法上对“因果关系”的确认也被人为地划分为两个步骤， 并使用了“事实上的原因”和“法律上的原因”两个概念来进行区分。即要判 决被告是否承担损害赔偿责任，应分别确认被告的过错行为是否构成原告损害 结果的“事实上的原因”以及“法律上的原因”。只有同时建立了这两层意义 上的因果关系，才能对被告加以责任9 。因此，在美国除两个州之外的各州法院 中”，原告若希望在侵权诉讼中获得赔偿，必须证明五个要件的同时存在，即： 1 、被告法定或约定的义务；2 、被告对该义务的违反；3 、被告违反义务的行 为是原告损害的“事实上的原因”；4 、被告违反义务的行为是原告损害的“法 律上的原因”；5 、法律上承认的损害结果。 9 在大陆法上，判断因果关系的办法并没有统一的格式，法官们可以自由选择适用不同的标准。如法国法 卜，一般不采纳“近因”的说法，因此也不存在如英美法上确认因果关系的两个阶段。参见前沣3 ，p 5 5 。 ”p a t r i c kj k e l l e y ：r e s t a l i n gd u t y , b r e a c h a n dp r o x i m a t ec a u s ei nn e g l i g e n c el a w ：d e s c r i p t i v et h e o r ya n dt h e r u l eo f l a w , v a n d e r b i l tl a wr e v i e w , v o l5 3 ：3 ，2 0 0 1 ，p1 0 4 1 j 正文 ( - - ) “事实上的原因”与“法律上的原因”的联系 “事实上的原因”考察的是被告的行为是否为引起原告所受损害的实际意 义上的原因；“法律上的原因”研究的是被告因给原告造成损害而承担责任的 问题。有学者即形象地指出：“事实上的原因问的是发生了什么? ，而法律 上的原因问的则是对它应当做什么? ”“1 。前者要求原告所受到的损害事实 上是由被告的行为所导致的：而后者则是基于可预见性和公共政策等考虑，在 法律上对于侵权行为所产生的遥远或不可预见的后果进行限制，即必须将被告 的责任限制在与其行为有合理联系的后果以内。在最终确定使得被告承担损害 赔偿责任的“因果关系”时，“事实上的原因”和“法律上的原因”并不是两 种原因，而是被告应当对之承担责任的过错行为作为损害结果的“原因”所具 有的两方面性质。即相当于使用两个不同密度的“过滤器”对有关事实进行两 次筛选，标准分别是“事实上的原因”和“法律上的原因”。 二者存在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只有做出了被告的行为是原告受损的“事实 上的原因”的事实认定以后，才有必要进一步考虑被告的行为是否构成原告损 害的“法律上的原因”。如果被告行为不是原告损害的事实上的原因，法院就 会驳回诉讼，而不用考虑被告是否承担责任的复杂的政策问题。因此，事实上 的原因确认在先，法律上的原因确认在后，无事实上的原因则必无法律上的原 因；但有事实上的原因，也不一定必有法律上的原因。很多情况下对于两者的 区分并不是很清楚，经常有法官在提到“法律上的原因”时实际指的是事实上 的原因。 “事实上的原因”较易理解，美国各州司法实践以及学者理论上的差异主 要在于使用什么样的标准来判断是否存在事实上的因果关系。而对于“法律上 的原因”，由于其自身概念的相对复杂，加上更多地被法官用于作为政策考虑 的工具，因此，关于其确切定义以及适用范围甚至存在的必要都是众说纷纭。 然而，法律上的原因理论发展的成熟使其在因果关系问题上的理论地位不可动 摇。下文中，笔者将分别对“事实上的原因”和“法律上的原因”的相关理 论及司法实践展开详细论述。 应当注意的是，“原因”一词与“因果关系”的概念往往在使用中被混 同起来。如在大陆法的一些学者著作中，使用的就是“事实上的因果关系”与 “法律上的因果关系”的说法”。“因果关系”强调的是原因与结果二者之间的 联系，而“原因”则是从被告行为的角度出发，实际上讨论的是同样的问题。 美国侵权法中大量使用的“事实上的原因”和“法律上的原因”的说法，只不 过从文字表述上将对被告的过错行为与原告所受的损害结果之间是否存在因果 联系的确认，转化为判断被告的过错行为是否构成原告损害的“事实上的原因” 和“法律上的原因”的问题。 “c m o r r i s o n t h e t e a c h i n go f l e g a l c a u s e ，3 9 c o l u ml r e v 1 0 8 7 ，1 0 8 9 0 9 3 9 ) ，转目i 自j o s e p h w g l a n n o n ： t h el a wo f t o r t s ，l i t t l e ，b r o w na n dc o m p a n y , 1 9 9 5 ，p1 4 7 ”b a r , c h r i s t i a nv o n ：t h ec o m m o ne u r o p e a nl a wo f t o r t s , v o l u m e2 ，m u n c h e n ：ch b e c k , 2 0 0 0 ，p2 5 0 一岳 正文 ( 三) 确认“因果关系”的相关问题 1 、法官与陪审团的作用 一般来说，第层面要确认的“事实上的原因”才是真正的逻辑学上事物 之间客观存在的因果联系，因此，判断被告的行为是否为原告损害的“事实上 的原因”是对事实的确认，属于陪审团的职责范围，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人们 的经验法则来做出判断。而第二步骤中对侵权人应承担的赔偿责任予以确认的 “法律上的原因”问题则是一种法律上的确认，应属于法院的职责范围。然而， 由于英美法律文化的三大区别之一即在于，“美国法官的主要任务是决定哪些 问题该由陪审团决定并在这些问题上为陪审团提供指导”，因此，美国侵权 法上的“法律上的原因”问题通常是交由陪审团审理的。甚至有学者认为，在 前述侵权责任构成的五个要件中，除了“义务”的问题是由法官决定的，其余 四个要件都属于陪审团的职责范围“。 有学者对于大多数侵权案件中陪审团是否考虑了“法律上的原因”问题表 示置疑，并认为：“第一如果损害足够异常，法院可能直接对被告作出裁决， 则不需要陪审团考虑这个问题；第二，陪审团是否理解法律上的原因的含 义，是令人怀疑的。” 2 、“因果关系”的证明问题 1 ) 举证责任。大量的“事实上的原因”问题仅仅是一个证明的问题，而尽 管“法律上的原因”是一个法律问题，是法院对于限制被告责任做出的主观判 断，该判断也是建立在对事实证据的分析的基础之上的。因此，证明问题贯穿 于侵权法上确认“因果关系”问题的两个阶段。 证明的基本规则是举证责任在于原告，即原告需要有足够证据证明被告的 行为与自己受损结果存在着事实上的“因果关系”。由于事物发生的原因往往 复杂多样，原告通常会碰到证据不足而难以举证的困境，从基本的公平原则出 发，法院有时会因政策考虑的原因而放松对原告举证责任的一般要求。 2 ) 责任倒置。在很多情况下，原告处于证据劣势，往往不能就损害发生的 真正原因提供足够的证据，这时，为避免不公正的结果，法官会采取责任倒置 的方法，即免除原告就被告是否有过错的问题举证的负担，而由被告证明自己 的过错行为不是原告损害结果的原因。例如，当原告无法证实究竟是联运的多 个承运人中的具体哪一个或多个导致其货物损失时，法院会转移举证责任给最 后一个承运人，即推定货物是在其掌管之下发生损坏的，除非其能证明是除自 己之外的其它承运人导致的损害。 ”bs m a r k c s i n l s s fd e a k i n ：t o r tl a w ( 铲e d ) ，c l a r d o np r e s s o x f o 吐1 9 9 9 , p 。2 0 5 “同上，p 2 0 5 。 ”j o s e p h w g l a n n o n ：1 1 1 e l a wo f t o n s ，l i t t l e ，b r o w na n d c o m p a n y , 1 9 9 5 ，p p 1 5 6 。l5 7 美国侵投法上“两果关系”两题磺竞 正文 3 ) 专家证言。“如果因果关系问题的解决需要超出一般陪审员的专业知 识，原告就需要提供令人满意的专家证言。”例如在医疗事故案例中，对于被 告的过失是否构成原告损害的事实上的原因，一般都需要医学专家的证言。 二、“事实上的原因”的确认规则 任何结果的发生都有其客观存在的原因，而无论人们是否能够发现并做出 工f 确的判断，这些原因都是已经客观发生过的事实。从事物发生的时间顺序来 看，原因在先，结果在后，有因才有果。而当人们在事后去考察导致某结果发 生的原因时，却正好相反，先分析的是结果，然后顺藤摸瓜，顺着事物间的因 果联系这条“藤”，逆时间而行去寻找引起结果发生的原因。因此，有学者将 对“事实上的原因”的考察称为“对历史的推想”( r e c o n s t r u c t i n g h i s t o r y ) ”。 “事实上的原因”这一概念本身并无严格的定义，而且从字面上也很好 理解，即事实上客观存在的因果关系。确认“事实上的原因”的存在与否往往 依赖于人的常识性判断或一些经验法则。通常来说，对于那些事情本身就很清 楚的情况”，依据一般性常识就能判断被告的行为是或者不是损害结果发生的 “事实上的原因”。例如，假设一个律师为一客户起草一份遗嘱，却忘了将一 指定继承人包括进去，很明显该遗漏是导致该继承人不能依该遗嘱主张权利的 事实上的原因。普通人依据常识会做出判断，是该律师的疏忽才出现了使该继 承人被漏掉了的问题，从而“导致”了该继承人的损失，而任何法院也会做出 同样的判决。也就是说，只要有证据证明被告的行为是原告的损害的一个“必 要的前提条件”( n e c e s s a r ya n t e c e d e n t ) ，那么就能确认被告的行为是原告损害的 “事实上的原因”。对此，一般使用“理性人”( r e a s o n a b l ep e r s o n ) 标准来做出 判断。 然而，事物总是复杂的，很多情况下事实本身并不是很清楚，或者即使从 事情表面上来看是清楚的，对于其中真正发生作用的“原因”却不能轻易做出 判断。因此，美国各州法院发展了不同标准来判断被告行为是否构成原告损害 的“事实上的原因”。 ( 一) 传统规则“倘若没有”标准( “b u t - f o r ”t e s t ) 传统规则采用“倘若没有”标准”来判断是否存在“事实上的原因”，即倘 若没有被告的过错行为就不会发生原告遭受损害的结果时，被告的过错行为就 ”i 目注4 ，p 2 6 。 ”j d 注1 5 ，p 1 2 2 。 ”类似于英美洁上的“情况不言自明”原t j ( r e s i p s a l o q u i t u r ) a ”又称“绝对必要条件”( c a u s as i n e q u a n o n ) 标准，后者为欧洲国家的学者和法官更常使用。 正文 是原告的损害结果的“事实上的原因”。相反，如果即使没有被告的过错行为 也会发生损害结果，则事实上的因果关系不成立，被告就不需要承担责任。 适用“倘若没有”标准，就需要考察被告的过失行为对结果的发生是否有 影响。为此，陪审团不仅应判断实际上发生了什么，同时还应假设事情发展的 一种可能性，即如果没有被告的过失行为，事情将会如何发生? 历史不可能重 演，谁也不能确定地说如果情况不同“可能”发生些什么，因此，“倘若没有” 标准要将实际发生的事情和设想的“可能发生的”事情之间进行比较，存在很 多不确定性。然而，在事实简单明了并且根据常识就能做出判断的情况下，做 这样的比较还是很有必要的，以区别没有被告的过失行为时可能发生的后果与 实际上因被告的过失行为而导致的后果。而且当事人亦可以通过出示证据来帮 助陪审团进行这样的比较，以降低不确定性。 1 、传统规则的适用 在原因单一的情况下，适用“倘若没有”标准没有太大问题。例如，美国 第二巡回法院1 9 2 5 年审理的z i n n e tv u n i t e ds t a t e sb o a r d 一案中，被告的船舶 违反出海的法令规定，未在船甲板周围装上栏杆。因船在出海期间遇上暴风雨， 船上的乘客被冲入海中淹死。陪审团据此认为：倘若没有被告的过失，即如果 被告装好了栏杆，乘客就不可能被淹死，因此，被告的过失是乘客死亡的事实 上的原因。但是如果乘客是在船的上板被海浪打入水中而淹死的，由于对于船 的上板未要求也没有必要加上保护杆，则即使没有被告的过失，乘客也不会幸 免遇难，这时，被告的过失就不能被确认为乘客淹死的事实上的原因。 在事物发生的原因复杂多样的情况下，传统规则的适用就受到了挑战。例 如：两辆摩托车同时从原告的马车旁边呼啸而过，因而惊吓了马并使原告受到 了伤害”。本案中，两被告的行为均有过失，且任一人的行为都足以造成原告 的损害发生，也就是说，即使没有其中任一个被告，结果也会发生。这种情况 下，若适用“倘若没有”标准，则两个被告的行为互相排斥，每个摩托车手都 能辫称由于另一辆摩托车的噪声足以造成损害，他的行为并不是损害发生所必 须的，即并不是原告损害的事实上的原因。这时就会产生不公平的结果，因其 过失行为导致事故发生的两个被告都逃避了责任，而损害由无辜的原告承担。 因此，在类似的案例中，法院放弃了适用“倘若没有”标准，而判决两个被告 对产生的损害承担连带责任。换句话说，被告不能以另一人的过失也促成了事 故的发生为免除自己责任的抗辨理由。 2 、传统规则的主要缺点 传统规则在实际适用中的缺点是显而易见的，而且长期以来受到了大量的 批评。 ”c o r e yvh a v e n e r , 1 8 2m a s s2 5 0 ( 1 9 0 2 ) 。 正文 1 ) 传统规则过于不确定。正如美国法学家梅隆所指出的，“倘若没有”标 准“要求审判者的想象力深入到个完全神秘及未知的事物状态。他被要求对 根本就不存在的事实做出估计。由于对于什么可能发生的十分不确定性而 产生了大量的臆断。”2 1 2 ) “倘若没有”标准在一些案件里不足以解决问题。例如在前述摩托车手 案例中，严格适用传统规则会使得真正的侵权人逃脱责任，从而带来不公平的 结果。 ( 二) 现代规则“实质性要件”标准( s u b s t a n t i a l f a c t o rt e s t ) 正是基于传统规则在适用上存在着上述难以解决的问题，很多学者认为应 该放弃使用该规则，并同时提出了替代的现代规则，即“实质性要件”标准”。 该规则认为：如果被告的行为是原告受损的重要因素( m a t e r i a le l e m e n t ) 或实质性 要件( s u b s t a n t i a lf a c t o r ) ，那么被告的行为就是原告受损的事实上的原因。也就 是说，被告的行为不需要是损害的唯一原因，只要是对损害的发生起到实质性 作用的原因之一就可以。“实质性要件”是“倘若没有”标准的替代物，而不 是附加的要件。即使“倘若没有”标准不能被证实，被告也可能根据“实质性 要件”标准被判决承担责任。 与“倘若没有”标准不同的是，“实质性因素”标准是一个程度的问题，它 要求陪审团判断：( 1 ) 何种程度的因果关系是“实质性的”；( 2 ) 被告的过失 是否达到了这一标准。陪审团因而有更大的余地来确定责任的分配。因此，有 学者认为，“实质性要件”是将对事实上的原因的确认与对法律上的原因的确 认混为一谈了，“根据( 对损害的) 作用的程度而不是作用的有无来 限制责任的问题，很明显是一个政策或原则上的法律上的原因的问题，而不是 事实上的因果关系的问题。”2 3 在美国法院1 9 2 0 年审理的a n d e r s o nvm i n n e a o l i s ，s t p a u l & s s t m a r i cr r c o ”一案中。原告的财产因夹杂在一起的两种火势而遭到损害，其中一火势 是由于被告的过失造成的，而另一火势是闪电引起的。这里如果适用传统规则 的话，不可能说“倘若没有”被告的过失，原告的财产仍然存在，因为很可能 是另一个火势造成的损害。然而被告的过失对原告的损害也发生了作用，为了 避免使应受指责的被告脱逃责任，法院适用了一种更为宽松的确认“事实上的 原因”的标准，即要求陪审团决定被告的行为是否是产生损害的“重要的或实 质性的要素”( am a t e r i a lo s u b s t a n t i a le l e m e n t ) ，如果是，即使原告的财产很可 ”m a l o n e ，r u m i n a t i o n so nc a u s ei nf a c t ，9s t a r t l k e y6 0 ，6 7 ( 1 9 5 6 ) 转引自j o s e p hw g l a n n o n ：t h el a wo f t o r t s 。l i t t l e ，b r o w na n dc o m p a n y , 1 9 9 5 ，p 1 2 4 a 2 2 也有的司法系统将其称为足够性标准( a d e q u a c y t e s t ) 。 ”r w r i g h t ，c a u s a t i o n i n t o r t l a w , 7 3 c a l lr e v 1 7 35 ，1 7 8 2 ( 1 9 8 5 ) 转引自j o s e p h w g i a n n o n ：t h e l a w o f t o r t s ，l i t t l e , b r o w na n dc o m p a n y , 1 9 9 5 ，p 1 2 7 。 “a d n e r s o num i n n e a o l i s s tp a u l s s tm a r i e 凡rc o 、1 7 9n w4 5 ( m i n n1 9 2 0 ) 。 t 0 - 正立 能是被另一火势烧掉的，被告也应当承担责任。 美国法院不仅在与上述a n d e r s o n 案类似的情形下采用了“实质性要件”标 准，实际上，由于比传统规则更为实用，“实质性要件”规则得到了普遍遵循。 部分法院指示陪审团应当在所有的案件中都按照实质性要件的指导作出判决。 第二次侵权法重述也采纳了这种观点”，并在第4 3 3 条中列举了在判断行 为人的行为是否是导致他人损害发生的“实质性要件”时应考虑的几点因素。 值得注意的是，根据第二次侵权法重述第4 3 2 ( 1 ) 条对“实质性要件” 做出的规定，“即使行为人没有过失损害也会发生时，该行为人的过失并不是 导致该损害发生的实质性要件”。也就是说，除了与a n d e r s o n 案类似的多重原 因都足以造成损害( m u l t i p l e s u f f i c i e n t c a u s e ) 的案例2 6 之外，几乎在所有没有被 告的行为损害仍会发生的情形下，被告的行为都不构成实质性要件”。这时， 即使法院使用了实质性要件的指导，被告也不会承担责任。而对于多重原因各 自都足以造成损害的情况，法院遵循的一个基本原则是，被告不能仅仅因为第 三人也对同样的伤害有责任而得到免责，因此各个被告都应承担责任。 三、确认“事实上的原因”所遇到的难题 不论是传统的“倘若没有”标准，还是被主张用来取而代之的“实质性要 件”标准，在事实简单清楚的隋况下的适用并不复杂。然而，在导致结果的产 生有若干“可能的”原因或围绕结果实际发生了若干事件，但其中只有一个事 件或一名被告的行为才是损害结果发生的真正的原因的情况下，即使放弃了传 统规则而适用“实质性要件”标准，法官仍会面临令人头痛的“事实上的原因” 的难题。这些情况下要解决的问题是，如何在可能的多种原因或多名被告中确 认实际导致损害结果发生的特定原因及主体。而有学者甚至认为，从某种意义 上来说这些难题是不可解决的，如果说解决它意味着确定原告所受损害的确切 原因”。 ( 一) 原因种类不确定 这种情况下，从事物表面来看存在多种可能的原因，但由于人们往往无法 确切地知道过去事物发生的状况，加上人类掌握科学知识的局限性，因而对于 真正发生作用的原因种类不能够确定。美国侵权法上将其称为“什么造成的” ( “w h a t d o n e - i t ”) 问题”。例如，致病的原因可能是多种，而现有的医学水平还很 2 5 参见第二次侵权法重述第4 3 1 a 条。 z 6 卜司样适用于同时发生的过失行为以及连续发生的过失行为。 z ，笔者认为，该规定实际上导致r 与适用“倘若没有”标准相似的结果。 2 。川滓1 5 d 1 3 5 。 ”同注1 5 p 1 3 5 。 正文 难确切地判断导致原告患病的特定原因是其中的哪一种或哪几种。这种情况 下一般原则是若原告不能证明某原因实际上导致了其所受特定损害，则不成 立“事实上的原因”。 这时，为了确定被告的行为是原告损害的“事实上的原因”，原告需要证 明两个问题：一是该行为事实上是导致同种类损害发生的原因；二是该行为实 际上导致了原告本身的特定损害。第一个问题更准确说应该是科学上的因果关 系问题，例如医生往往只能估计哪些因素“可能”致病，只有医学知识的突破 才能确认更多的疾病的真正原因。而从侵权法意义上来说，更难证明的是第二 个问题。 例如，已知某种有害物质能够导致某种疾病的发生，需要证明的是该物质 确实导致了该原告的患病。有时候，有的原告能提供证据将其患病与该物质联 系起来，如原告产生了由该物质导致的独特症状等。这种证据使得陪审团推断 “该原告”是因该物质而不是其它的原因而患病的。否则，即使原告能证明接 触了该物质，且接触该物质的人患病比率增加，法院也不允许陪审团判决被告 承担责任。因为，即使统计数据表明该物质与该疾病之间存在一般性的因果联 系，也不能证明“该原告”是因接触该物质而患病的。该情况对原告不利，尤 其当有毒物质导致疾病的可能性很强时，确实因该物质受到损害的原告会因不 能证明特定的因果关系而败诉。因此，有学者建议对这一问题采用“市场份额” 方法”。反对意见则认为若采用比例方法，将会出现因其它原因而患病的原告 得到过多的赔偿，而确实因该物质而患病的原告则得不到足够的赔偿的情况。 ( 二) 原因主体不确定 另外一种情况是，对于造成损害的原因种类已经明确，但由于同时发生了 多个同种类的原因，或同种原因有多个不同主体，就产生了原因的行为主体不 确定的问题，这也就是美国侵权法上所称“谁造成的”( 【w h o d o n e i t ) i n 题”。 这里存在的并不是什么理论上的难题，实际上只是一个证明问题，即原告须证 实哪个被告才是真正的侵权人。例如，三个人在路边的屋顶上千活，其中一人 不小心扔下去的一块木板砸到了路上的行人，这里很清楚是由于木板的坠落而 导致了行人的损害，但行人碰到的最实际的因果关系问题就是如何去证实是谁 扔下的。 最为有名的案例是美国加州最高法院1 9 4 8 年审理的s u m m e r sv - t i c e ”一 案，该案中的两个被告在同一时间对着原告的方向射击，虽然两个被告都有过 错，但原告眼部的伤害事实上只是因其中之一的行为所致，而对于是谁射出了 ”d r o s e n b e r g ，t h ec a u s a l c o n n e c t i o ni nm a s se x p o s u r ec a s e s ：a “p u b l i cl a w ”v i s i o no f t h et o r ts y s t e m 9 7 h a r vl r e v 8 5 1 ，8 5 9 0 9 8 4 ) a 3 间注1 5 ，口1 3 0 1 2 s u m m e r svl i c e ，3 3 c a l 2 d8 0 1 9 9 r 2 d 1 0 9 4 8 ) 2 9 一，2 正立 使原告受伤的那一枪，原告是很难证实的。法院认为：根据理性和正义原则， 此时的举证责任应由能够提供理由使自己免责的被告承担。如果他们不能举 证，则共同对原告承担责任。第二次侵权法重述第4 3 3 b ( 3 ) 条即是对此判 决的总结：“当两个或多个行为人的侵权行为中仅有一个导致了原告的损害， 但不能确定是谁导致的，各个行为人有责任证明他没有导致原告的损害。” 至于多个行为人是一致行动还是各自单独行动，法官在判决时会给予一 定关注，但对于最后的结果可能并没有什么影响”。而当与被告过失行为同时 发生的“可能的”原因并非第三人的有意识行为时，法院会倾向于做出有利于 被告的判决。例如在一个假设的案例中，原告在爬山时被一块滚落的石头砸伤， 而同时有第二块石头滚落。已知的是其中一块石头的滚落是由于被告的过失行 为造成，另一块则是由于一只羚羊引起的，而不能确定的是砸到原告的究竟是 哪一块。美国法的态度是，除非证据允许陪审团做出是被告的石头砸伤了原告 的判断，法院不会让被告承担责任“。 被广泛讨论的一类案例是关于原告因一种产品( 包括药品) 而受到损害”。 这种情况下，给原告造成伤害的原因是已知的，即特定的产品，并且生产相同 或类似产品的厂家也是可以得知的，问题仅仅是不能确定实际上造成原告损害 的那一“特定”产品是谁生产的。当然，如果全部产品的全部受害人都成为原 告，就能确定该产品的全部生产厂家都是“原因”。但作为受害人之一的某个 原告则会面对一个很困难的“事实上的原因”的问题：即使所有相关厂家都因 生产销售该产品而存在过失，但只有他们其中之一实际上造成了对原告的特定 损害。这是一个相当困难的证明问题，如果依照通常的因果关系的举证责任， 该原告将败诉。 加州最高法院在审理s i n d e l lua b b o t tl a b o r a t o r i e s ”一案中创立了“市场份 额”理论，即在假定生产商都有过失的基础上，允许原告起诉数个生产商并使 他们按照其当年在相关市场上的销售比例来对原告的损害承担部分责任。该理 论的问题在于，它并没有“解决”事实上的原因问题，即并没有确定生产了使 原告受损的产品的特定厂家，因而最终承担责任的被告不一定就是造成特定原 告损害的主体，而只是对造成种普遍的伤害风险起到了作用，并按其所造成 的风险的比例分担了损害赔偿责任。很明显这时即使某被告并没有给原告造 成任何伤害也要承担责任。因此，对于每个生产商是否应根据“市场份额”理 论对个别的原告承担部分责任，美国各州法院持不同意见。一些法院采纳了“市 场份额”来确认各个生产商应承担的部分责任；另外一些州则并没有采纳市场 份额理论，而是适用传统的因果关系规则，判决任一生产商都不应承担责任。 需要指出的是，只有当各个生产商的市场份额都不超过5 0 时，才产生此 ”州前潍3 p 1 2 6 。 ”删前注3 t p 1 2 6 。 ”有的荛美学者将此类案例称为d e s 案例。d e s 曾是被广泛应用于防止流产的一种处方药，但后来被发 现在孕期服用过该药的妇女所生的女儿会产生不同的病症，因此而受损的原告向生产厂家提起了诉讼。 3 6 s i n d e l lv a b b o t l a b o r a t o r i e s ，1 6 3c a l r p t r 1 3 2 ，6 0 7e 2 d 9 2 4 ( c a l1 9 8 0 ) ，3 0 ，3 正文 类“市场份额”问题。而当某个生产商所占市场份额已超过了5 0 ，即使是接 受了“市场份额”理论的法院，也会考虑是否继续适用该理论。而在那些拒绝 “市场份额”理论的州，法院可能会判决所占市场份额超过5 0 的生产商承担 全部责任，理由是它有超过了5 0 的“可能”就是实际导致被告损害发生的特 定生产商，即满足了“更可能是”( m o r el i k e l y t h a nn o t ) 的标准。而其它的生产 商则会被免除责任。” 另一类案例是货物联运。当原告的货物在多个承运人联运过程中发生了损 坏时，原告遇到的是同样的“事实上的原因”的证明难题。依据一般规则，原 告需要证实货物是在哪个或哪几个承运人掌管之下发生的损坏，可这几乎是做 不到的”。因此，在这种情况下，法官往往假定是最后一个承运人导致的损害， 这就将举证责任由原告转移给了承运人。各个承运人只有证明是其之前的其他 承运人导致的损害才能免责，这也就促使每个承运人在接受货物时都认真进行 检查。 ( 三) 机会的丧失( 1 0 s s o fc h a n c e l 与前两类隋况不同的是，这里问题的产生不是由于“原因”的不确定，而 是“结果”的不确定。对于什么是侵权法上因果关系问题中与“原因”相对的 “结果”，理论上并不存在太多争议，即指原告的损害事实，该损害事实在质 上必须是对原告权利或利益的侵害所产生的后果。然而，在美国的某些判例中， 法官提出“结果”本身可虬是一种“机会的丧失”。尽管这一观点并未得到理 论上的充分支持，但在此类案例中被广泛应用。 最典型的案例即医疗事故。造成医疗事故的被告的过失并没有导致原告的 实际上的“损害”即原告的死亡，而只是减少了原告存活或痊愈的机会。 因此，如果从因果关系的角度出发，这里需要确认的是被告的过失行为与原告 所丧失的“机会”而不是其死亡结果之间的因果关系。对原告的不利之处在于， 用来表示“机会”的比例数字仅仅说明，如果被告没有过失，后果“可能”会 不同，但也“可能”仍是一样结果。例如，若医生诊断及时，病人将有3 9 的 机会存活，而医生延误诊断的过失将该机会减少至2 5 ，这时，被告很自然地 要辩称，即使诊断及时，病人存活的机会也低于5 0 ，因此被告的过失行为对 原告的最终状态并不产生影响，即并没有“导致”最终损害的发生。被告的这 一理由并非没有道理，不可能说“倘若没有”诊断的延误死者还会活着，因为 即使诊断及时，死亡的机率也更大( 6 1 ) 。 这种情况下，对于被告是否应当承担责任以及应承担多少责任，美国各州 的观点不尽一致，法院主要有三种不同态度：第一种是只有在原告最初的存活 ”删注3 ，d 1 2 6 。 ”当然存有的情形下也是能够证明的，例如货物的损坏是因为遭受了雨淋，1 阿只有在某一个承运人的 运输期间内才下过雨，这时的证明问题就很容易。 正立 机会在5 0 以上时才会考虑让被告承担责任。第二种是由陪审团做出被告的行 为是否为原告损害的“实质性要件”的判断，进而确定被告的责任，例如，在 美国法院1 9 8 3 年审理的h e r s k o v i t svg r o u ph e a l t hc o o p 案中，法官的主导 观点认为因果关系问题应该由陪审团按照“实质性要件”标准来判定。这一观 点受到的批评是，它仅允许陪审团在直觉的基础上做出有利于原告的判决，而 忽视了被告的过失并没有改变结果的可能性。第三种是按照原告所减少的机会 比例让被告承担责任。 四、“法律上的原因”的概念 了f 如美国学者p r o s s e r 所指出，“在哲学意义上，任何一个事故或事件的原 因都可以追溯到当事人的出生以及美洲的发现；但是试图以此为基础来追加责 任将导致无限制的责任，且将造成社会不安并使法院充斥着无数的诉讼案 件。”因此，美国各州法院都赞同应该在“事实上的原因”的要件之外对被 告的责任加以进一步的限制。因为从公平原则出发，即使被告的行为存在过失， 他也不应当对该行为的每一个后果都承担责任，例如，假设被告驾车不小心撞 伤了原告，而原告在送往医院后的第三天因医院发生的火灾被烧伤。在这里， 被告是有过失的，然而大多数法院都不会允许赔偿，理由是相对于被告过失导 致的可预见的伤害，原告的损害太过于罕见、太缺乏联系了，因此，被告的过 失在法律上不构成原告损害的原因，即被告的过失行为不是原告损害的“法律 上的原因”。 与美国侵权法上使用“法律上的原因”概念的目的类似，各国的法学理论 也都试图发展一种适用于各种因果关系案例的公式来限制被告的责任。尽管各 国对于“原因”使用了不同的限定语”，其最终目的都是为了排除那些与损害 结果看来过于“遥远”的事实上的原因，而只对在法律意义上与损害结果“接 近”的“法律上的原因”加以责任。 ( 一) “法律上的原因”的定义 “法律上的原因”或“近因”一词被用来作为侵权法上限制责任的工具， 然而对于其所包含的内容及确切定义存在很多观点。按照布莱克法学辞典 的解释：“近因是指被告对原告承担责任的最近原因。它是一种自然的和继续 的、未被插因所打断的原因。没有这种原因，就不会发生原告受害的结果。这 ”：p r o s s e r , p r o x i m a t ec a t t s ei nc a l i f o r n i a , 3 8c a llr e v 3 6 9 , 3 7 5f 1 9 6 0 ) ，转引自j o s e p h 聃ig l a n n o n ：t h e l a wo f t o r t s ，l i t t l e ，b r o w na n dc o m p a n y , 1 9 9 5 ，p 1 4 7 。 柏例如，苏格兰使用“真实的”、“突出的”或“有效的”( r e a l l ，p r e d o m i n a n t o r e f f e c t i v e ) 啄因的说法； 西班牙和意大利法院开始更多地找寻“有效的”( e f f e c t i v e ) 原因；法国考察的是损害是“过错”的直接还 是间接结果；瑞典在保险法上使用了“主要原因”( p r i n c i p l ec a u s e ) 的概念。 美营侵投送i “鼠果关系“圃题疆究 正文 罩所指的最近，不必是时问或空间上的最近，而是一种因果关系上的最近。损 害的近因是主因或动因或有效原困。附加原因、插因虽然在时间或空间上是最 近的，但并不是法律上的原因。”加卅l 法院1 9 4 2 年在审理b l a n t o nv c u r r y 一 案时给“近因”下了一个司法定义：“近因是指没有被任何有效插因打断的、 自然地和延续地产生损害结果的原因。没有该原因，结果就不会产生。”4 1 综台诸多定义，可以看出，“近因”的“近”指的不是时间或空问距离上 的最近，而是法院基于公共政策和公平的考虑，根据周围环境、社会条件、道 德准则和判断标准来确定的因果关系上的最近“，因此是弹性的、变化的，不 能对其作机械的理解。也有学者提出，“法律上的原因”从根本上说是义务问 题一一被告是否有义务保护特定原告不受困其行为后果所导致的风险的伤害 ”。因此，在确定被告的行为与原告受损之间的“法律上的原因”关系之前， 原告必须证明：被告存在对原告的法定义务；被告的行为低于法律要求的注意 标准，即被告违反了义务：被告的行为是原告受损的事实上的原因。 这里使用“法律上的原因”的概念，并不是因为缺少事实上的因果关系， 而恰恰是在“事实上的原因”基础上来进一步限定被告的责任。因此，“法律 上的原因”是指在己确认的“事实上的原因”之中那些足以让行为人承担责任 的原因，它是对“事实上的原因”的限制，而不是扩大。如果考虑的仅仅是事 实上的原因，上例中的被告就可能要进行赔偿，因为他的行为是原告损害的必 要的先决条件。 ( 二) “法律上的原因”与侵权法上其它概念的区别与联系 “法律上的原因”概念与侵权法上如义务、损害赔偿等其它概念既有联系 也有区别，而在法院的判决中，往往不自觉地用一个概念代替了另一个概念。 在英美普通法中，“义务”是指被告为了原告的利益而应遵循的法律要求的行 为标准。与“法律上的原因”相同的是，义务的法律考虑也建立在公共政策、 社会经济因素、行为人的预见能力等基础上。也正因为“法律上的原因”所具 有的这一灵活性，“法律上的原因”词在美国侵权法上有被扩大适用的趋势。 而实际上，在大量地使用到“法律上的原因”的法院判决中，往往与“因果关 系”问题并不相关，只是利用“法律上的原因”来掩盖背后的政策考虑。例如， 在有外界插入的行为或事件发生时，有关问题实质上是关于公平以及法律政策 的，并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