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商法学专业论文）建筑物不明抛掷物致人损害问题研究.pdf

j 苏州大学学位论文使用授权声明 本人完全了解苏州大学关于收集、保存和使用学位论文的规定， 即：学位论文著作权归属苏州大学。本学位论文电子文档的内容和纸 质论文的内容相一致。苏州大学有权向国家图书馆、中国社科院文献 信息情报中心、中国科学技术信息研究所( 含万方数据电子出版社) 、 中国学术期刊( 光盘版) 电子杂志社送交本学位论文的复印件和电子 文档，允许论文被查阅和借阅，可以采用影印、缩印或其他复制手段 保存和汇编学位论文，可以将学位论文的全部或部分内容编入有关数 据库进行检索。 涉密论文口 本学位论文属在 年一月解密后适用本规定。 非涉密论文 论文作者签名： ：毯一日 期： 导师签名： 加| o 。4 。岵 e l 觌：p 缈z 建筑物不明抛掷物致人损害问题研究中文提要 建筑物不明抛掷物致人损害问题研究 中文提要 随着社会的高速发展，城市化进程日益加快，人口日趋密集，城市中形成了高楼 林立的建筑格局。近几年来，由建筑物抛掷物造成的人身伤亡和法律纠纷不断发生。 由于此类案件的复杂性，特别是在侵权主体不确定时，因为没有明确解决此类案件法 律条文，所以法院在案件的处理过程中依据的法理有所不同，判决结果也大相径庭。 本文首先通过几个案例作为切入点，找出其中存在的问题，然后通过分析确定建筑物 不明抛掷物的法律责任。本文还分析了建筑物不明抛掷物致人损害行为与共同危险行 为、建筑物不明抛掷物致人损害行为与建筑物责任的相同点与不同点。笔者认为，对 于建筑物不明抛掷物致人损害应该由可能加害的住户承担补偿责任。在最后部分，笔 者试图从侵权行为法之外的角度找到解决相关问题的其他合适途径。 关键词：建筑物抛掷物侵权责任法公平责任 作者：黄瑶 指导老师：史浩明 e r e c e n ty e a r s t h ep e r s o n a li n j u r ya n dl e g a ld i s p u t e sc o n t i n u et oo c c u r ，b e c a u s eo ft h e t h r o w i n go b j e c t sf r o mh i g h r i s eb u i l d i n g s b e c a u s eo ft h ec o m p l e x i t yo fs u c hc a s e s ， e s p e c i a l l yt h e r ei sn oc e r t a i np e r s o n sa n dt h e r ei sn oc l e a rs o l u t i o ni ns u c hc a s e su n d e rt h e p r o v i s i o n so f t h el a w ，s ot h e j u d g e m e n t so f t h ec o u r tc a s e sb a s e do nt h ep r o c e s sa n dr e s u l t s a l s ov a r ya r ed i f f e r e n t a tf i r s t ，t h et h e s i st r i e st of i n dt h e mu n r e a s o n a b l ef a c t o r st h r o u g h s e v e r a lc a s e sa st h ee n t r a n c e ，a n de s t a b l i s ht h ec l e a rl e g a lr e s p o n s i b i l i t y m e a n w h i l e , 1w i l l e x p l a i nt h es i m i l a r i t i e sa n dd i f f e r e n c e sb e t w e e nt h ec o n c e p t i o no fb e h a v i o ro ft h r o w i n g o b j e c t s ，c o m m o n r i s kb e h a v i o r s ，b u i l d i n g sl i a b i l i t y ib e l i e v et h a tt h ep o s s i b l eh o u s e h o l d s m a yb e a rl i a b i l i t yf o rd a m a g e s i nt h el a s ep a r t ，is u p p o s et of i n daw a y o u to ft o r tl a wt o s e t t l ed o w nt h i sp r o b l e m k e y w o r d s ：h i g hb u i l d i n g s t h r o w e do b j e c t st o r tl a w e q u i t a b l el i a b i l i t y i i w r i t t e n b y ：h u a n gy a o s u p e r v i s e db y ：s h ih a o m i n g 目录 引言l 第一章我国建筑物不明抛掷物致人损害的司法实践及其特点2 ( 一) 我国建筑物不明抛掷物致人损害的司法实践2 ( - - ) 建筑物不明抛掷物致人损害的特点4 第二章建筑物不明抛掷物责任的历史沿革及各国立法规定7 ( 一) 罗马法时期7 ( 二) 近现代法时期8 第三章我国处理建筑物不明抛掷物致人损害责任的主要学说及其评析1 2 ( 一) 建筑物责任说1 2 ( 二) 共同危险行为说1 3 ( 三) 无过错责任说15 ( 四) 同情弱者说1 6 ( 五) 预防损害说。1 6 ( 六) 保护公共安全说1 7 ( 七) 公平责任说17 ( 八) 笔者观点18 第四章侵权责任法中建筑物不明抛掷物责任的立法思路及合理性分析1 9 ( 一) 我国侵权责任法的立法思路。1 9 ( 二) “由可能加害的建筑物使用人给予补偿”的合理性分析2 1 第五章建筑物不明抛掷物责任的具体规则2 5 ( 一) 归责原则2 5 ( 二) 因果关系推定2 8 ( 三) 主体范围2 9 ( 四) 免责事由。3 0 ( 五) 补偿方式。3l 第六章侵权法之外的其他可能的救济途径3 3 3 ：； 3 4 3 1 ； 责任3 7 3 9 4 0 4 4 4 5 建筑物不明抛掷物致人损害问题研究 引言 己i言 i口 近年来，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发展，城市人口日益密集，空间日益局促，建筑物不 明抛掷物行为成为一个日趋严重的社会问题凸现出来。近年来频繁出现的关于建筑物 不明抛掷致人损害赔偿案件，就充分说明这个问题不容忽视。其中，来源确定的坠落 物致人损害案件因为已经有了民法通则第1 2 6 条的明文规定，所以解决起来并不 困难。但是，人为抛掷物品致人损害而加害人又难以查明的案件，应该如何处理才算 适当，并无定论。在这些案件中，虽然致人损害的物件各不相同，但在审理中却遇到 了一些具有共性的问题，比如不能确定真正的侵权行为人以及对受害人如何进行救济 等问题。频繁出现此类案件也表明，这种侵权类型已经不是个别极端的侵权事件，而 是已经成为一种特殊的新型侵权行为。为了保障社会公众安全，维护受害人的合法权 益，促进司法正义，我国已经在新出台的侵权责任法中第8 7 条规定了从建筑物 中抛掷物品致人损害的责任，但仍有必要建立一套具体的抛掷物责任制度。建筑物不 明抛掷物致人损害责任的关键点在于，抛掷物的行为人不能确定，而该建筑物又是由 多人区分所有的，应当如何确定承担赔偿责任的主体范围及其责任承担的方式，这就 成为了建筑物不明抛掷物责任所要解决的主要问题。但是，传统侵权法对此种特殊侵 权类型缺乏必要的研究和讨论，在法律上也缺少一套较为完善的具体损害赔偿规则对 其进行规制。因此，建筑物不明抛掷物致人损害的问题不仅成为现代侵权法中的一个 新问题，同时也是司法实践中急需解决的难题之一，这就有必要对这一类型的侵权行 为进行探讨，力求得出一种最佳的法律解决方案。 笔者先列举几个司法实践中的案例，看看法院是用哪些方法处理建筑物不明抛掷物致 人损害的责任的。 1 重庆烟灰缸案 2 0 0 0 年5 月1 1 日凌晨约1 时4 0 分，重庆市民郝某与朋友李某在街上谈事情， 被临路楼上坠落的烟灰缸砸中头部造成重伤。事后，其家人对抛掷烟灰缸的肇事者调 查无果，且公安机关也无法确定烟灰缸所有人。在此情况下，2 0 0 1 年8 月，郝某将 位于出事地点的两幢居民楼的产权人以及两幢居民楼一定楼层以上的2 4 户居民告上 了法庭，要求他们共同赔偿自己的医药费、精神损失费等各种费用。 重庆市渝中区人民法院经审理，反复查证，仍难以确定该烟灰缸的所有人。一审 法院认为，因难以确定该烟灰缸的所有人，除事发当晚无人居住的两户外，其余房屋 的居住人均不能排除扔烟灰缸的可能性，根据过错推定原则，由当时有人居住的王某 等有扔烟灰缸嫌疑的2 2 户住户分担该赔偿责任。最后判决，郝某的医药费、误工费、 护理费、伤残补助费、生活补助费、鉴定费、精神抚慰金共计1 7 8 2 3 3 元，由王某等 2 2 户住户各赔偿8 1 0 1 5 元，在判决生效后立即付清；案件受理费及其他诉讼费，也 住户不服，提起上诉。二审法院认为，2 2 户房屋的居住人均不 能性，虽然损害结果的发生不是该楼全部住户共同所致，但根据 时该两幢房屋的居住人都应当承担赔偿责任。故维持原判。1 、张俊岩、麻锦亮：抛掷物致人损害的责任认定，载于判解研究，2 0 0 4 年第2 2 建筑物不明抛掷物致人损害问题研究第一章 渝中区法院负责人介绍说，他们之所以这样判决，是有一些可供参考的案例，他 们曾于1 9 8 8 年审理过一起因花盆被大风从高楼上吹落将一位老太太砸死的赔偿案件 2 ，也是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谁是加害人，最后让住在楼上的住户基本平等的承担 责任，而且顺利执行。3 2 济南菜板案 2 0 0 1 年6 月2 0 日中午1 2 时许，济南市民孟老太在其居住的楼下与邻居谈话， 突然被从该楼二单元楼上落下的一只菜板砸中头部，当场昏倒在地，后经医院抢救无 效死亡。而事后公安机关调查此事时，菜板“神秘”失踪，无法查明谁是肇事者，也无 法确定菜板的所有人。于是，孟老太的5 名子女便将该楼二单元二楼以上1 5 名住户 告上法庭，请求判令上述被告共同承担赔偿责任。 济南市市中区人民法院经审理认为，原告在起诉时无法确认谁是致其母亲死亡的 加害人，不能具体指明是谁侵害了其民事权益或与谁发生了民事权益争执，其将该楼 二单元的1 5 名住户诉为被告，显然欠缺明确具体的被告。原告主张被告应承担民 法通则第1 2 6 条的建筑物上搁置物、悬挂物坠落致人损害的民事责任，但该坠落物 没有明确的所有人和管理人，且坠落物位置不明确，无法确定所有人或管理人。据此， 法院依据民事诉讼法第1 0 8 条第二项和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 中华人民共和 国民事诉讼法) 若干问题的意见第1 3 9 条第一款之规定，裁定驳回了原告的起诉。 4 原告不服一审裁定，提出上诉。后经济南市中级人民法院和山东省高级人民法院 的二审、提审、再审、再审二审，以“原告不能举证证明造成其母死亡的菜板的具体 所有人或管理人，即证明侵权主体的证据不足”5 ，“应当承担举证不能的法律后果”6 为 由，判决驳回了原告的诉讼请求。 2 1 9 8 8 年8 月1 3 日，女清洁工刘某在人民支路7 6 号住宅楼下清扫时被从楼上掉下的花盆砸中头部而死，而花盆 的所有人却无法查明。1 9 8 9 年7 月死者之子将该楼二至十楼的所有住户( 全部都有花盆) 告上法庭，渝中区法院 适用共同危险行为学说判决所有被告共同承担赔偿责任，被告上诉后，重庆中级人民法院经多次发回重审，终于 在1 9 9 6 年确认了渝中区法院的上述判决。( 见石泉：准共同侵权行为及其民事责任，载子律师世界，1 9 9 8 年第9 期，第6 4 页。) 3 参见柳福华：高楼里扔出法律难题，载于人民法院报，2 0 0 2 年8 月2 2 日。 4 山东省济南市市中区人民法院( 2 0 0 1 ) 市民初字第1 6 6 3 号民事裁定书，第3 4 页。 5 山东省济南市市中区人民法院( 2 0 0 4 ) 市民再初字第4 号民事判决书，第2 l 页。 6 山东省济南市中级人民法院( 2 0 0 5 ) 济民再终字第5 4 号民事判决书，第1 5 页。 建筑物不明抛掷物致人损害问题研究 日傍晚，深圳市南山区向南小学四年级学生1 0 岁的钟某在放学 厦时，被好来居大厦坠落的一块玻璃砸中头部，后经抢救无效当 ，深圳南山警方展开了长达数月的调查，但最终仍无线索。2 0 0 6 年7 月，钟某父母委托律师，将好来居大厦事发地点一侧二楼以上的7 3 户业主和大 厦物业服务公司深圳市锦峰物业经营管理有限公司告上法庭，要求法院判决7 4 名被 告共同承担人身损害的民事赔偿2 0 万元。 一审法院认为，原告没有证据证明该楼的7 3 户居民对损害的发生有过错，因此 这些居民不承担侵权责任，驳回了原告要求法院判决7 4 名被告共同承担人身损害的 民事赔偿的诉求。但物业公司在管理上存在疏漏，判决物业服务公司承担3 0 的责任， 赔偿受害者家属近2 3 万。判决后，原告认为该楼的居民应当承担侵权责任，而物业 公司认为自己不应当承担侵权责任，双方均提起上诉。7 通过上面几个案例可以看出，由于没有明确统一的法律规定，我国不同的地方法 院对于同类案件也常常做出不同的处理结果。在重庆烟灰缸案中，法院根据过错推定 原则，让有嫌疑的住户分担赔偿责任；在济南菜板案中，法院以欠缺明确的被告驳回 了原告的起诉，事后又以证据不足驳回了原告的诉讼请求；在深圳玻璃案中，法院认 为没有证据证明可能的业主对损害的发生有过错，所以业主不用承担侵权责任，而物 业公司因为管理上的疏忽，承担部分责任。实践中，还有其他法院判决依据建筑物责 任的规定，由该建筑物的所有权人承担全部责任，当建筑物区分所有时由全体业主承 担全部责任；有的法院判决依据共同危险行为的法理，由可能造成抛掷危险的部分业 主承担连带责任；有的法院判决依据公平原则，由业主承担适当的赔偿责任。这些法 院的不同判决常常难以令当事人信服，而是当事人长期陷入纠纷之中。 ( 二) 建筑物不明抛掷物致人损害的特点 通过对上面案例的案件事实分析了解，笔者认为，建筑物不明抛掷物致人损害是 一种不同于一般侵权行为的新型的侵权行为，这种侵权行为有其自身的特点。由于这 7 案例引自王胜明主编：中华人民共和国侵权责任法释义，法律出版社2 0 1 0 年版，第4 2 5 页。 4 第一章建筑物不明抛掷物致人损害问题研究 4 加害人的抛掷行为是损害发生的原因 这是建筑物不明抛掷物致人损害与建筑物上的脱落物、坠落物致人损害的最大区 别。抛掷物致人损害强调的是人力因素，物品因为人为的抛掷作用而从高处落下，因 为有具体的积极行为人，所以必须在法律上追究有过错的行为人的责任。建筑物上的 脱落物、坠落物致人损害则强调的是自然因素或者义务人的不作为致使损害发生，并 不掺杂某人的积极行为，所以可以很清晰的由建筑物的所有人或管理人来承担责任。 5 可能对受害人造成严重损害 从高层建筑物中抛掷物品是一种对他人极不负责的严重行为，从上面的几个案例 中也表明了这一点。当抛掷物从建筑物中抛下时，对受害人的伤害可能是重伤，甚至 是当场致命的后果。如果抛掷物没有造成任何损害，或者说造成的伤害不大，往往也 不会引起大家的关注。在现实生活中发生的几个抛掷物致人损害的案件中，我们也可 以看到大多数情况下都对受害人造成了重大的伤害。 6 第一章 一方面，建筑物区分所 较远，举证难度很大。如果幸运的能找到真正的加害人，或者加害人良心有愧主动承 认，在这种情况下按照一般的侵权责任处理就可以了。但是在现实情况下，一般很少 有人主动承担责任，要找到真正的加害人十分困难。 2 物品是从区分所有的高层建筑物中抛掷下来 建筑物不明抛掷物致人损害责任的另一个特点是，抛掷物是从区分所有的高层建 筑物中被抛掷下来的。如果建筑物是为一人所占有或使用，而没有建筑物上区分所有 的情况存在，那么侵权行为人明确，侵权责任也十分明确。建筑物的区分所有制度是 在高层建筑物出现以后，由建筑物的各个所有人按照区分所有的原则共同占有、使用 建筑物，这与以前的唯一所有权的建筑物有了较大的区别。正是由于这种建筑物区分 的范 内发 围并 他具 能的 建筑物不明抛掷物致人损害问题研究第二章 第二章建筑物不明抛掷物责任的历史沿革及 各国立法规定 虽说建筑物不明抛掷物致人损害是现代的一种新型的侵权行为类型，但它从历史 发展来讲并不是突然出现的，也不可能是我国独有的现象。下面本文从它的历史沿革 和各国立法的规定入手，对建筑物抛掷物致人损害责任进行比较研究，以求对我国的 立法有所借鉴。 ( 一) 罗马法时期 建筑物抛掷物致人损害责任并不是一个新出现的侵权行为类型，早在罗马法时期 就存在这样的侵权行为制度。在罗马的法学总论将抛掷物致人损害称为“落下物 或投掷物致害之诉”( d ee f f u s i se td e j e c t i s ) 8 0 罗马共和国末期，罗马市的街道狭窄， 房屋密集，落下物或投掷物致害事件经常发生，为了确保公共安全和人民的生活得到 保障，因此规定了“落下物或投掷物致害之诉”。 罗马法规定的建筑物责任的核心，在于建筑物中的投掷物、倾注物致人损害的责 任由谁承担，以及建筑物的悬挂物、搁置物致人损害的责任由谁承担。9 罗马法规定 在有物体从共同住宅窗户投下、坠落或有物流出，造成行人或他人受损害，而又无法 查明投下物或流出物为何人所为时，应由共同住宅中全体居民( 无论是自有、租赁、 借住) 负连带责任。罗马法的准私犯中规定了这种诉讼：“如果从建筑物中落下或投 出的任何物品在公共场所造成损害，又无法找到真正的加害人的，住户无论是否具有 过错，均可受到落下物或投掷物致害之诉的追究，被要求双倍地赔偿损失同一 房间的数名房客将负连带责任o d o 该诉不是向行为人提起，而是向房屋的居住者提起， 包括房屋的所有人、用益权人或承租人。在此类诉讼中，如果一个房屋内有数人共同 居住，那么他们必须对该房屋内发生的倒泼和投掷行为负连带责任。如果一幢房屋分 由数人居住的，则被害人仅能向被确定为发生落下或投出行为的房间里的居住人起 8 台湾学者将其称之为“流 j 投下物权诉”，见李木贵：共同危险行为之研究以要件论为中心，载于台湾 法学从刊，第1 7 3 期，第l l l 页。 9 杨屯新：对建筑物抛掷物致人损害责任的几点思考，载于判解研究，2 0 0 4 年第2 辑，第1 0 4 页。 1 0 【意】彼德罗彭梵得：罗马法教科书，黄风译，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1 9 9 2 版，第4 0 5 4 0 6 页。 7 建筑物不明抛掷物致人损害问题研究 得赔偿。 于发生在旅馆内的抛掷物致人损害责任，则不是由旅客承担 主承担。在业主向被害人赔偿后，有权向真正的行为人追偿。 旅馆客人是不断流动的，由业主承担责任更有利于受害人获 从上面的内容可以看出，罗马法上的“落下物或投掷物致害之诉”具有以下特点。 首次，承担责任的非加害人的范围比较有限，是被确定为发生落下或投出行为的房间 居住人，而不是可能发生落下或投出行为的所有房间住户。但是这种范围上的限制大 小其实并不重要，问题的关键在于：一些没有实施加害行为的人将承担他人实施加害 行为的责任，并且和现代的情况一样，原告也无法查明真正的加害人是谁。在加害人 不明时，扩大赔偿责任人的范围，以使无辜的被害人得到赔偿。1 2 其次，在罗马法上 对相关的非加害人课以的责任非常沉重，非加害人承担的不是程序法上的举证不利， 而是实体法上的对受害人的赔偿责任。尽管非加害人在向受害人赔偿后可以向真正的 加害人追偿，但他们却无法用查明真正加害人的理由来摆脱被“无辜”地加在自己身上 的实体责任。此外，罗马法上“落下物或投掷物致害之诉”的制度设计还充分表现了其 考虑问题的全面性，就是将发生在旅馆中的同类案件进行例外处理，这既能更好地保 护受害人的利益，同时也不忽略流动性强的旅客的利益。 ( 二) 近现代法时期 近现代大陆法系较多的国家都规定了建筑物责任，但是主旨与罗马法有所不同， 不是注重对建筑物中的投掷物或者倾注物致人损害的责任的规定，而是针对建筑物的 整体及其附属物的致人损害责任进行规范。1 3 但即便如此，也不能否认一些国家对该 问题的关注以及为如何拟定合理的解决方案所进行的不懈努力。 1 8 0 4 年法国民法典第1 3 8 6 条规定：“建筑物的所有人对建筑物因保管不善 而损毁时所致的损害，应负赔偿的责任”。但这条规定并不能适用建筑物内抛掷物致 人损害的责任。在法国的有关判例中，对于建筑物抛掷物致人损害，只能适用一般侵 权行为的规定，根据过错推定与严格责任来确定行为人的责任，但前提是行为人的侵 1 1 周柑：罗马法原论( 下册) ，商务印书馆2 0 0 2 年版，第8 6 7 页。 1 2 李木贵：共同危险行为之研究以要件论为中心，载于台湾法学丛刊，第1 7 3 期，第l l l 页。 1 3 杨立新：对建筑物抛掷物致人损害责任的几点思考，载于判解研究，2 0 0 4 年第2 辑，第1 0 5 页。 8 建筑物不明抛掷物致人损害问题研究 第二章 权必须是确定的。1 4 该法典第1 3 8 4 条规定：“任何人不仅因自己的行为造成的损害负 损害赔偿责任，而且对应由其负责之人的行为或由其照管之物造成的损害负赔偿责 任。”该条在实践中法官扩大了对照看之物的解释，“照看”解释为因物引起损害的责 任，与对物的适用以及对物的“监视”与对物的“控制”权力相联系，这三者体现了对物 的“照管”的特征1 5 ，由此来适用高层建筑产生的抛掷物致人损害的情形。在实践中， 法国法院认为，如果物品是从大厦的某个部位抛掷出来的，在无法确定实际行为人时， 由居住在该部分的所有的人平均承担赔偿责任。1 6 意大利民法典与法国民法典在对待建筑物坠落物致人损害的责任上有相 似之处，有过判决从房屋上坠落的不属于建筑物一部分的物品致人损害的问题，即由 致害物的实际控制人承担损害赔偿责任。7 适用意大利民法典第2 0 5 1 条：“任何 人对其保管之物所导致的损害均要承担责任，除非证明损害是意外事件所致。” 德国民法典有关规定建筑物的责任分为三条：第8 3 6 条规定的是建筑物倒塌 或者剥落时致人损害的责任；第8 3 7 条规定的是因行使某项权利而占有他人土地上的 建筑物或工作物负同样的责任；第8 3 8 条规定的是的建筑物的保养人的责任。1 8 这些 规定也都是着眼于建筑物的整体所致损害的责任，很难适用于抛掷物致人损害的情 况。但在实践中，德国法院通过司法判例发展出了社会安全义务理论，从而可以根据 该理论适用德国民法典第8 2 3 条：“因故意或者过失不法侵害他人生命、身体健 康、自由、所有权或其他权利者，对他人因此而产生的损害负赔偿义务。”在有关的 案例中，就明显表明了通过社会安全义务理论扩大物件致人损害责任的倾向。1 9 台湾地区“民法典”在1 9 1 条中规定了建筑物责任，然而对于从高层建筑物上投弃 对象致害的问题，则适用关于侵权责任的一般规定中的第1 8 4 条：“因故意或过失不 法侵害他人之权利者，负损害赔偿责任。故意以背于善良风俗之方法，加损害与他人 者亦同。违反保护他人之法律，致生损害于他人者，负赔偿责任。但能证明其行为无 过失者，不在此限。，2 0 h 【德】冯巴尔：欧洲比较侵权行为法( 上卷) ，张新宝译，法律出版社2 0 0 4 年版，第2 9 8 页。 ”罗结珍译：法国民法典( 下册) ，法律出版社2 0 0 5 年版，第1 0 9 9 页。 1 6 睫】维克托纳普：国际比较法百科全书，高绍先译，法律出版社2 0 0 2 年版，第3 3 页。 【德】冯巴尔：欧洲比较侵权行为法( j j 卷) ，张新宝译，法律出版社2 0 0 4 年版，第1 6 2 页。 强【德】冯巴尔：欧洲比较侵权行为法( 上卷) ，张新宝译，法律出版社2 0 0 4 年版，第2 9 8 页。 1 9 王利明：抛掷物致人损害的责任，载于政法论坛( 中国政法大学学报) ，2 0 0 6 年第6 期，第2 5 页。 z o 参见新编六法全书，五南图书出版公司2 0 0 0 年版，第1 6 8 页。 9 第二章建筑物不明抛掷物致人损害问题研究 在近现代社会中还是可以找到处理同样案件的类似规定。甚至早在绝对过错责任 原则被视为王者原则的1 9 世纪，就已出现过与该原则完全相悖的立法例。1 8 5 7 年智 利民法典第2 3 2 8 条规定：“自建筑物的高层部分坠落或投掷的物件引起的损害，应 归责于一切居住于建筑物的该部分的人，赔偿金在所有这些人中分摊，但损害事实经 证明仅可归因于某人的过失或恶意时，该人应单独承担责任。 1 9 6 0 年埃塞俄比亚民法典也作了体现同样精神的规定。该法第2 1 4 2 条规定： “( 1 ) 如果损害是由数人中的某个人造成的，并且不能查明所涉及的哪个人是加害人， 法院在衡平需要时，可命令由可能造成损害，并且在其中确定可以找到加害人那一群 人共同赔偿损害。( 2 ) 在此等情形，法院可命令依法无疑要对损害的不确定加害人承 担责任的人赔偿损害。”2 1 虽然这条规定是以衡平的方式涵盖了所有加害人不明的案 件，并不是明确针对抛掷物致人损害的法律规定，但也不妨可以作为裁判类似案件的 参考依据。 俄罗斯联邦民法典没有规定建筑物责任，只是将“从事建筑和其他与建筑相 关的活动”视为对周围环境有高度危险的活动，纳入第1 0 7 9 条规定的高度危险责任 中。但作为高度危险作业的建筑活动与作为危险物的建筑物本身在概念上还是有区别 的，如果因为建筑物是一种危险物，而在其中居住就适用危险责任的规定的话，实在 很难令人信服。 根据西班牙民法典第1 9 1 0 条的规定：“从建筑物上扔下之物致人损害，由建 筑物的实际占有人承担损害赔偿责任。”因为西班牙学者认为，建筑物属于一种危险 物，高层建筑坠落物致人损害属于危险责任的范畴。对此，德国学者认为，居住在建 筑物里是人类生存的基本需要，并不带有任何特殊的危险，因此没有理由让一个无辜 的第三人承担责任，只有引起损害的人才是唯一的责任人。2 2 英美法系国家中，没有对于这类案件的具体的规定。但是与之相类似的比较著名 的案例是1 8 6 3 年英国的“面袋伤人案”。原告在街上突然被一袋面粉砸伤，事后证明 该袋面粉是从被告的商店里飞出来的。于是原告将被告告上法庭，但是他除了能够证 明自己的伤势和面粉是从被告的商店飞出来的事实之外，并不知道究竟是谁将面粉扔 出来的。当时审理这个案件的英国大法官p o l l o c k 认为，原告提出的证据已经足够， 2 1 薛军译：埃塞俄比亚民法典，中国法制出版社，金桥文化出版( 香港) 有限公司2 0 0 2 年版，第3 9 2 页。 2 2 【德l 冯巴尔：欧洲比较侵权行为法( 上卷) ，张新宝译，法律出版社2 0 0 4 年版，第8 、2 9 5 页。 l o 建筑物不明抛掷物致人损害问题研究第二章 如果被告不能提出相反的证据，那么法院将合理的认为被告存在过失，应该对原告的 损害承担损害赔偿责任。这一判决确立了英美侵权法中著名的“不言自明( t h i n gs p e a k s f o ri t s e l f ) 原则，以减轻原告的举证责任。适用这一原则的关键条件是造成原告受到 伤害的器物必须是在被告完全的、独有的控制之下的。2 3 罗马法时期，规定的建筑物责任的核心在于建筑物中的投掷物、倾注物致人损害 的责任由谁承担，以及建筑物的悬挂物、搁置物致人损害的责任由谁承担。而近现代 法时期，大陆法系较多的国家都规定了建筑物责任，但是主旨不是注重对建筑物中的 投掷物或者倾注物致人损害的责任的规定，而是针对建筑物的整体及其附属物的致人 损害责任进行规范，但有的国家也有由建筑物使用人分担赔偿责任的规定或判例。 2 3 参见s i n d e l lv a b b o tl a b o r a t o f i e ，2 6 c a l 3 d5 8 8 ( 1 9 8 0 ) ，转引自李响编著：美国侵权法原理及案例研究，中国 政法大学出版社2 0 0 4 年版，第2 6 6 _ - 2 6 7 页。 1 1 建筑物不明抛掷物致人损害问题研究 国处理建筑物不明抛掷物致人损害责任的主 要学说及其评析 物不明抛掷物致人损害责任的历史沿革和各国立法的规定后，那么 在我国现在的法律体系内，如何借鉴外国的规定，依据何种理论来处理建筑物不明抛 掷物致人损害的案件，这是本文下面要讨论的问题。 ( 一) 建筑物责任说 所谓建筑物责任，是指建筑物及其组成部分发生倒塌、脱落、坠落而致受害人损 害。我国民法通则第1 2 6 条规定：“建筑物或者其他设施以及建筑上的搁置物、 悬挂物发生倒塌、脱落、坠落造成他人损害的，它的所有人或者管理人应当承担民事 责任，但能够证明自己没有过错的除外。” 在实践中，将建筑物不明抛掷物致人损害作为建筑物责任来处理，是一些法院处 理此类案件的基本思路。但是笔者认为两者并不能混同。在上述的重庆烟灰缸案中， 法院认为“2 2 户房屋的居住人均不能排除扔烟灰缸的可能性，虽然损害结果的发生不 是该楼全部住户共同所致，但根据过错推定原则，事发时该两幢房屋的居住人都应当 承担赔偿责任”。可见，法院采取了民法通则第1 2 6 条建筑物责任中适用的过错 推定原则作为其判案的依据。过错推定理论是由1 7 世纪的法国法官多马创立的，他 在自然秩序中的民法一书中，提出代理人责任、动物和建筑物致人损害责任均应 以推定的方式确立。2 4 过错推定原则仅是对行为人主观方面的推定，而不是对行为人 或者案件事实的推定。在建筑物不明抛掷物致人损害的案件中，只有一个人或一部分 人实施了加害行为，如果草率的认为对所有可能的住户进行过错推定就能解决问题， 实质上等于形成了双重推定，即推定所有嫌疑人都是加害人并且都有过错，这显然是 对过错推定原则的误用。 从结果来看，从建筑物中抛掷物致人损害的侵权与建筑物致人损害的侵权都是因 为高层建筑中某个物品的坠落而导致受害人损害，两者之间具有相似性。但笔者认为， 2 4 捷 维克托纳普：国际比较法百科全书，高绍先译，法律出版社2 0 0 2 年版，第3 5 页。 1 2 建筑物不明抛掷物致人损害问题研究 第三章 两者还是具有明显的区别的。第一，建筑物责任是因为自然原因而造成，是因为物的 瑕疵和不当维护以及管理不善等引起的侵权行为。尽管其所有人或管理人也具有过 错，但是造成损害的直接原因并非人的行为。因为抛掷物不是建筑物的一部分，也不 是依附于建筑物的动产，其致人损害是因为人的抛掷行为，而非物本身。因此与其说 是抛掷物品致人损害，不如说是抛掷行为致人损害。第二，建筑物致人损害的行为人 是确定的，即是建筑物的所有权人或使用人，责任人是确定的，即便是搁置物或悬挂 物，其所有人和管理人也是确定的。而在抛掷物致人损害的情况下，加害人是无法确 定的。在抛掷物侵权中，如果行为人能够确定，那么就构成了一般侵权，只有在行为 人不能确定时，才构成特殊的侵权类型。第三，两种侵权形态中，致人损害的物件本 身也存在着区别。在建筑物致人损害的情况下，致害的物件是建筑物的组成部分或者 是其上的搁置物、悬挂物等。而在抛掷物致人损害的情况下，致害的物件必须是建筑 物以外的其他物件。第四，如果准用建筑物责任的条款，那么作为建筑物区分所有的 全体业主都要承担连带责任，即便是没有抛掷可能性的业主也不能例外，并且根据民 法通则建筑物责任的规定，所有业主根据过错推定归责，承担全部的赔偿责任，这 对于建筑物业主的责任未免过于沉重，且有失公平。 有学者认为，在实践中可以从建筑物所有权的归属角度进行判断：若该建筑物属 于区分所有的建筑，又缺乏明确的管理者，此时既很难找到真正行为人，又找不到可 以承担责任的所有人或管理人，则不能根据建筑物责任来处理。相反，即便找不到真 正的行为人，但若该栋建筑物属于同一所有人所有或归同一管理者管理时，可以按照 建筑物责任，由所有人或管理人承担责任，即便所有者或管理者可能不是真正的行为 人。2 5 笔者也对此观点颇为认同。 综上所述，建筑物不明抛掷物致人损害并不能用建筑物责任处理，两者还是有着 很大区别的。 ( 二) 共同危险行为说 共同危险行为，理论上亦被称为“准共同侵权行为”，是指两人以上共同实施可能 造成他人权利损害的具有某种危险因素的行为，如对造成的损害结果不能明确判定具 2 5 麻锦亮：抛掷物侵权责任一在价值与逻辑之间，载于判解研究，2 0 0 4 年第2 辑，第9 2 页。 1 3 第三章 建筑物不明抛掷物致人损害问题研究 体加害人时，则由各行为人共同承担连带责任。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人身损害赔 偿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4 条规定：“二人以上共同实施危及他人人身安 全的行为并造成损害后果，不能确定实际侵害行为人的，应当依照民法通则第一 百三十条规定承担连带责任。共同危险行为人能够证明损害后果不是由其行为造成 的，不承担赔偿责任。”该条在法律上首次确立了共同危险行为及其责任。关于共同 危险行为的要件学界尚有多处争论，但是共同危险行为存在着几个为理论界所公认的 底线性要件，这包括：( 1 ) 行为人必须是两个或两个以上：( 2 ) 数人均须有可能直接 引起损害的危险行为；( 3 ) 不能确定谁为真正的加害人。 在处理建筑物不明抛掷物致人损害案件的司法实践中，一些地方法院适用共同危 险行为理论，判决所有被起诉的被告共同承担赔偿责任，这反映出此类侵权行为与共 同危险行为的相似性。共同危险行为理论也曾一度成为审理高空抛物侵权案件的主要 法理依据，法学界赞成者也颇多，有人认为，不明抛掷物致人损害的侵权与共同危险 行为具有相似性，因为将这些有潜在可能性的业主作为被告，其责任承担应类推适用 共同危险行为，在真正的行为人没有确定之前，推定所有的业主为共同行为人。2 6 建 筑物不明抛掷物致人损害行为与共同危险行为确实存在很多相似之处：加害人都在一 个相对确定的范围之内，损害结果是由其中的一人或一部分人造成的，但实际侵害行 为人无法查明。这是两者最重要的相似之处，也是建筑物不明抛掷物致人损害行为往 往被混同为共同危险行为的主要原因。 但笔者认为，建筑物不明抛掷物致人损害行为与共同危险行为又有着明显的区 别。第一，共同危险行为中，数人的确都实施了具有危险性的行为，只是谁的行为造 成损害并不确定。而在建筑物不明抛掷物致人损害中，只有一个人实施了加害行为， 而不是所有人都实施了与加害行为类似的危险行为。第二，在共同危险行为中，行为 人都实施了危险行为，但无法确定受害人的损失是由哪个具体行为实施的，行为与损 害之间在英美法上称为“不确定因果关系”z 7 。而在建筑物不明抛掷物的案件中，一般 情况下只有抛掷人的个人行为与损害事实之间有因果关系，损害与其他的所有权人或 者使用权人都没有因果关系，只是行为人混杂在一定范围的人群中，不能确定谁是抛 掷人。第四，共同危险行为人要承担连带责任，但在建筑物不明抛掷物致人损害时， 2 6 贾桂茹、马国颖：高宅抛掷物致人伤害应如何处理? ，载于北京青年报，2 0 0 2 年0 9 月2 4 日。 2 7 王泽鉴：侵权行为法( 第一册) ，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 0 0 1 年版，第1 9 5 页。 1 4 建筑物不明抛掷物致人损害问题研究第三章 即便要相关业主负责，责任也不应过于沉重，也不应承担连带责任，而是按份的给予 补偿。关于这一点，下文中将有更详细的讨论。第五，免责事由不同。在共同危险行 为中，由于数人都实施了危险行为，只有证明自己的行为与损害结果之间没有因果关 系的，才可以免责。但在不明抛掷物致人损害责任中，只要证明自己没有实施加害行 为的可能性即可，其免责条件比共同危险行为相对宽松。 由此可见，共同危险行为制度不能够用于解决建筑物不明抛掷物致人损害的责 任。 ( 三) 无过错责任说 无过错责任原则，即危险责任，其“基本思想在于不幸损害的合理分配，乃基于 分配正义的理念”2 8 。王泽鉴先生归纳的规定无过错责任的理由有：( 1 ) 特定企业、物 品或设施的所有人或持有人制造了危险来源，并在一定程度上能够控制这些危险；( 2 ) 该损害责任可以经由商品服务的价格机能及保险制度予以分散。2 9 该原则一般适用于 高危险作业以及产品责任领域，但是随着社会的发展，其适用的范围正在得到扩展。 现代社会高楼大厦遍地都是，这种抛掷物造成的侵权损害的发生已经越来越频繁，逐 渐形成了一个新的危险责任的形态，危及的是不特定的公共安全。现代侵权法“民事 责任的认定重心由保护行为人转向了保护被害人，而无过错责任则较好地适应了民法 资源本位的要求3 0 。因此无过错责任说认为，抛掷物致人损害适用无过错责任也是符 合立法的价值取向的。这种学说认为，抛掷物致人损害，也是一种危险责任，应当属 于无过错责任，不能由受害人举证，而只能推定住户都是有责任的，如果住户不能证 明自己没有实施加害人行为或者没有过错，就必须承担责任。 但是，在细心比较之下不难发现，建筑物抛掷物致人损害和高度危险作业这类危 险责任之间的区别。第一，高度危险作业是社会需要的必要活动，这个工作本身存在 危险性，而作业人在损害发生时不一定存在过错。但是抛掷物致人损害中，抛掷人是 有过失的，实施了积极的抛掷行为造成损害。虽然高空抛物的危险性很大，但是对于 没有抛掷行为的居民，并不能说明他们正常居住在建筑物内就属于“制造了危险来 2 8 王泽鉴：侵权行为法，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 0 0 1 年版，第1 6 页。 2 9 王泽鉴：侵权行为法，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 0 0 1 年版，第1 8 页。 3 0 曾世雄：民法总则之现在与未来，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 0 0 1 年版，第8 3 页。 建筑物不明抛掷物致人损害问题研究 控制这些危险”的责任。第二，在无过错责任的适用过程中，必须存 规定。第三，无过错责任是以填补受害人的全部损失为原则，对于仅 建筑物使用人施以如此严厉的惩罚未免太过沉重了。 物不明抛掷物致人损害不能适用无过错责任来处理。 者说 保护弱者是民法同情弱者思想的主要体现，随着社会的发展，民法越来越注重维 护公平正义，更加注重实质正义，注重对弱者的保护。在建筑物不明抛掷物致人损害 责任中，受害人因为信息掌握上的不对称等原因，不能指明具体的加害人，诉讼举证 时处于无法抗衡的弱势地位，应当获得法律的特殊保护。因此，在受害人的损害较大 的情况下，为了使受到损害的弱者能够得到赔偿，法律会对其在举证方面给予倾斜性 的照顾，将举证责任课以可能实施加害行为的人，如果不能举证排除将要共同承担损 害赔偿责任。 笔者认为，这种学说有一定的合理性。但是，如果承担责任的无辜住户中有生活 比较困难的家庭的话，那无疑会给他们的生活增加了负担，这种结果显然不是民法的 同情弱者思想所希望达到的结果。而且这样会使真正的加害人因为他人的分担而减轻 其责任，从而使侵权法的惩罚、警戒功能受到一定的削弱。 ( 五) 预防损害说 该学说认为，楼房的住户，是最有可能实施抛掷行为的，最接近侵权法上所谓的 损害源，因此避免损害发生的能力也是最好的。所以给他们增加一种责任，增加一种 经济上的负担，有助于预防和减少损害的发生。相反，因为受害人和损害源相隔的太 远，也就没有办法控制损害源，在这种情况下让其承担损害的后果无助于避免损害的 发生。 笔者认为，这种学说有一定的合理性。但是，当社会让个人承担预防损害的责任 时，必须考虑到可行性与公平性。对建筑物内的住户课以保护公共安全与预防损害发 生的义务，其前提必须是该住户可以控制抛掷物致人损害发生的风险，这也是危险控 制理论的要求。“在属于不作为责任原始形态的对他人侵权行为之责任领域内，监督 1 6 建筑物不明抛掷物致人损害问题研究第三章 者控制潜在危险的义务通常来源于他对危险源的控制能力。”3 1 对于普通住户而言，对 建筑物或者附属设施以及建筑物上的搁置物、悬挂物尽到必要的注意义务还是能够做 到的。但如果要让住户承担更多的注意义务，即防止和注意其他住户从楼上随意抛掷 物品的行为，则是不太可行的，因为这大大的超出了普通住户的预防能力和监督能力。 在现代社会中，作为普通民众每个人都应该有自我控制的能力，但并没有监督与控制 他人的权利，因为这在法律上是属于公权力的范畴。所以，法律如果让普通住户个人 承担监督和避免抛掷物事件发生的义务是没有法理依据的。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