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主义哲学专业论文）启蒙：马克思哲学与后现代主义.pdf

中文摘要 中文摘要 以人类解放为目标的启蒙对于人类历史来说，是一个复杂而又漫长的过程。 近代启蒙以来，宗教殿堂的崩溃带来的是人类主体性的张扬。但是，主体性张扬 的同时，无限理性的预设却使人成为了抽象的存在，以无限理性为核心的理性主 义获得了自律性，反噬了人类自身，又进一步使人类超越的本性异化为了对自然 的统治，人类生存境遇急剧恶化，启蒙又一次成为了不可企及神话。在这一前提 下，马克思哲学与后现代主义从不同的路径对现代性进行了批判，从不同的方向 对近代启蒙进行了深化。本文试图通过比较两者对于启蒙的深化意义，揭示出作 为时代精神的精华的哲学对于现实的批判作用，以及对于人类历史发展的重要意 义。 关键词：启蒙无限理性马克思哲学后现代主义后现代性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a b s t r a c t h u m a nl i b e r a t i o na st h eg o a lo fe n l i g h t e n m e n tf o rt h eh u m a nh i s t o r yi sa c o m p l e x a n dl e n g t h yp r o c e s s s i n c et h ee n l i g h t e n m e n t ，r e l i g i o nb r o u g h ta b o u tt h ec o l l a p s eo f p a l a c ei st h ep u b l i c i t yo f h u m a ns u b j e c t i v i t y h o w e v e r , t h em a i nb o d yo f p u b l i c i t ya tt h e s a m et i m e ，t h ed e f a u l ti su n l i m i t e dr a t i o n a lp e o p l ea st h ee x i s t e n c eo fa na b s t r a c tt oa n u n l i m i t e dr a t i o n a l i t ya st h ec o r eo fr a t i o n a l i s mw a st h es e l f - d i s c i p l i n e ，s e l f - s w a l l o w h u m a na n df u r t h e ra l i e n a t i o no fh u m a nn a t u r et h a nt ot h er u l eo fn a t u r e ，e x t r e m e l y d e t e r i o r a t e dc o n d i t i o n so fh u m a ne x i s t e n c e ，t h ee n l i g h t e n m e n th a so n c ea g a i nb e c o m e t h eu n a t t a i n a b l em y t h i nt h a tc o n t e x t ，m a r x i s tp h i l o s o p h ya n dp o s t - m o d e r n i s mf r o ma d i f f e r e n tp a t ht om o d e r n i t yh a v eb e e nc r i t i c i z e df r o md i f f e r e n td i r e c t i o n so n ad e e p e n i n g o fe n l i g h t e n m e n t t h i sa r t i c l ea t t e m p t st oc o m p a r et h es i g n i f i c a n c ef o rt h ed e e p e n i n go f t h ee n l i g h t e n m e n t ，a st h es p i r i to ft h et i m e sr e v e a l st h ee s s e n c eo ft h ep h i l o s o p h yo f c r i t i c i s mf o rt h er o l eo fr e a l i t y , a sw e l la st h eh i s t o r i c a l d e v e l o p m e n to fh u m a n s i g n i f i c a n c e k e y w o r d s ：e n l i g h t e n m e n t ；r a t i o n a l i t y u n l i m i t e d ；m a r x s p h i l o s o p h y ；p o s t - m o d e r n i s m ；p o s t - m o d e r n i t y i i 独创性声明 独创性声明 本人声明所呈交的学位论文是本人在导师指导下进行的研究工作及取得的研 究成果。据我所知，除了文中特别加以标注和致谢的地方外，论文中不包含其他 人已经发表或撰写过的研究成果，也不包含为获得墨蕉江太堂或其他教育机构的 学位或证书而使用过的材料。 学位做作者虢滁级 签字日期：w 叼年f 月知日 学位论文版权使用授权书 本人完全了解黑龙江大学有关保留、使用学位论文的规定，同意学校保留并 向国家有关部门或机构送交论文的复印件和电子版，允许论文被查阅和借阅。本 人授权黑龙江大学可以将学位论文的全部或部分内容编入有关数据库进行检索， 可以采用影印、缩印或其他复制手段保存、汇编本学位论文。 学位论文作者签名：夕融 签字日期：汗巧年f 月和日 学位论文作者毕业后去向： 工作单位： 通讯地址： 导师签名： 签字日期： 硼年5 - 月茹日 电话： 邮编： 绪论 绪论 启蒙法语原意为“照亮 ，对于人类可以说是一个永恒的话题。自从泰勒斯以 水为世界的本源提出自己伟大的猜想，把人类从自然界分离出来并思考自然时， 以人类理性的解放为旨归的启蒙便正式地拉起了大幕。在他之后，无数的思想家 们都在用自己的热忱推动着人类理性的进步。1 4 世纪，文艺复兴运动为黑暗的中 世纪带来了一丝曙光。历史步入近代，人类理性打破了千年的黑暗，撕毁了宗教 的伪装而走到台前。法国的启蒙者最终酝酿了一个名垂史册的启蒙运动，德国的 思想家们也在意识形态领域经历了一次史无前例的解放运动，康德开启了哲学的 “哥白尼式革命”，当黑格尔宣称自己终结了哲学的时候，更是把理性推到了巅峰。 表面上，启蒙的目标在1 7 - 1 8 世纪欧洲启蒙运动之后已经近在咫尺，甚至是已经 完成。但是事实远非如此，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假象，是因为人类理性的作用被片 面地夸大了，对于无限理性的坚定信心，蒙蔽了人们的双眼，以至于抹杀了人类 实践的有限性。也许可以这样说，黑格尔以及他之前的思想家们虽然为人类启蒙 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但是他们始终是在意识形态中通过人为赋予理性以无限 性，从而形成了“理性之光 终将普照世界的悬设，把启蒙的目标推向了终极的 彼岸世界，而并非是真正意义上的理性解放，这样也就造成了所谓“启蒙的理性 与人类现实生存境遇恶化之间的深层矛盾。启蒙也因此走入了困境。 1 7 - 1 8 世纪欧洲启蒙运动落下了帷幕，但是启蒙的戏剧并没有终结。现代性并 非是一块坚不可摧的铁板，它的内部张力孕育着反抗自身的力量，马克思哲学无 疑就是这样的力量之一。单从人类的解放目标来看，马克思就无愧于一位伟大的 “启蒙思想家 ，正是他对于人类生存境遇的关注，向人们昭示了无限理性之光的 虚伪性，将启蒙从天国拉回到了尘世。从此，启蒙也不再是现代性中一个僵死的 目标，而是以实践为基础，对现实进行扬弃的动态过程。 1 8 8 3 年3 月1 4 日，伟大的思想家卡尔马克思与世长辞，结束了他为全世界 无产者奔走呼号的一生。而在他逝世后的不到一百年时间里，现代性铁板上面的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裂痕已经清晰可见。在他之后，海德格尔、尼采、弗洛伊德以及法兰克福学派都 从不同的方向对现代性进行了反思，最终发展成为现代性与后现代性之间的经典 争论。但是，正如利奥塔与哈贝马斯所认为的那样，所谓的“后现代 不过是“现 代”的延续与深入发展。于是，在“现代”之“后，我们见证了现代性自身的困 境；在同现代性相互纠结的近代启蒙运动之后，我们不难发现又一场轰轰烈烈的 启蒙运动正在逐渐的拉开帷幕。 在当代哲学语境转换的交汇点上，作为再次启蒙的主要推动力量马克思 哲学与后现代主义，不可避免地相遇了。在启蒙的背景之下，马克思哲学与后现 代主义之间进行了跨越时空的深层对话。 首先，从理论的渊源上看，很多后现代主义的杰出代表都从马克思哲学中汲 取了思想的养分。福柯、利奥塔、德里达、詹姆逊、贝尔等等，他们或继承发展 了马克思哲学的批判性，或对马克思哲学进行重新地阐释，多少为发轫于尼采的 后现代主义思潮( 哈贝马斯观点) 打上了马克思的烙印。这一点我们将在下文中 做进一步的论述。 其次，从历时态来看，虽然马克思身处的时代早于后现代主义思潮的出现， 但是马克思的追随者，尤其是法兰克福学派对于发达资本主义的批判以及对于现 代性的扬弃却长久保持着与后现代主义思潮之间的对话。法兰克福学派早期的主 要代表阿多诺继承了马克思哲学的批判理论，以“力场 为中介构建了自己的“星 丛 理论，发展了马克思以实践为中介对主客体关系进行构建的理论，并为他以 降的交互主体性思想提供了基础，法兰克福学派经由阿多诺等先驱开辟的道路， 对发达资本主义进行了工具理性批判、大众文化批判、社会心理与性格结构批判 等多方位的批判。在这之后，哈贝马斯进一步发展了交互主体性思想，提出了“交 往理性 ，并为捍卫现代性的合法性而积极地与后现代主义者展开论战。这样，马 克思哲学就通过西方马克思主义者的发展与后现代主义思潮纠缠在了一起。 最后，从共时态来看，由马克思开创的马克思主义哲学作为目前我国的主流 哲学，在上世纪9 0 年代遭到了后现代思潮的猛烈冲击。当传统的教科书哲学遭受 到强烈质疑的同时，加之青年马克思的著作的不断问世，国内掀起了一股“回到 绪论 马克思 的浪潮，希望通过对马克思文本的再阅读重新唤起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活 力。而另一方面，西方近代进步的步伐与东方世界的边缘化是同一的，当世界市 场逐渐形成，西方世界掌控全球资本的同时，东方社会却在逐步沦为附属于西方 的原料产地和商品倾销地。所以，对于东方国家来说，后现代主义思潮中所张扬 的对于异质性与边缘、非中心的重视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与自身对统治的反抗相一 致的。另外，在西方世界启蒙运动走向低谷并孕育再次启蒙的状态下，我国现代 性意义上的启蒙还没有或者是刚刚开始，这样，我们的现实就为在两次启蒙运动 交织的背景下，马克思哲学与后现代主义思潮的对话提供了天然的平台。 马克思哲学与后现代主义两者之间的对话的“视界融合 ，对两者的理论研究 均提供了宝贵的材料。一方面，通过马克思对启蒙话题的关注可以为我们提供正 确审视后现代主义的角度，另一方面，后现代主义从不同角度对马克思新的阐释， 也为马克思哲学的解蔽提供了动力，并丰富发展了马克思的学说。 在此基础之上，本文将马克思哲学与后现代主义放在一起进行考察，并不是 要简单地比较它们之间的优劣，而是想在启蒙的背景下，努力展现它们对于推动 启蒙进程的重要意义，并希望以此来为两者的对话以及我们的后现代主义思潮研 究提供新的思路。马克思与后现代主义所处的时代不同，但是都在启蒙进一步深 化的过程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通过两者异同点的比较，为这一结果的原因找出 根据，就是本文的最终目的所在。 需要指出的是，本文选题较大，其中所涉及的问题也很复杂，比如我国学界 对于马克思哲学部分理论的看法仍有争议，莫衷一是，以及后现代主义思潮本身 理论庞杂等等。在准备过程中，深感能力有限，因此，本文仅仅是能够做到在宏 观层面进行阐释，而无法深入内里，面面俱到，这也是本文的最大遗随之一。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第一章启蒙：永不完结的演出 “启蒙 原特指1 7 1 8 世纪欧洲的新兴资产阶级思想家以近代的理性运动 以及科学思想为武器反对封建专制之下的神权和封建专制对人类统治的思想解放 运动。对于“启蒙的争论由来已久，早在1 8 世纪，德国就曾对启蒙问题展开激 烈的争论，争论的焦点主要集中在对“启蒙”的定义、对法国大革命的反思以及 对德国书报检查制度的观点看法等问题上，康德、门德尔松等人纷纷发表了自己 的看法。但是，这次争论并没有彻底解决“启蒙 给人类留下的难题，以至于两 个世纪以后，“启蒙 再一次成为了学界讨论的焦点之一。霍克海默、福柯、哈贝 马斯等悉数参与到讨论中。与1 8 世纪的争论不同，2 0 世纪关于“启蒙 讨论的焦 点不是在“启蒙的界定与手段上，而更多地倾向于对1 7 一1 8 世纪欧洲 启 蒙运动结果的反思；不是对“启蒙 的厚望，而更多地是对“启蒙 的悲观。 诚然启蒙中的进步观念无法脱离现代性语境，但是也正是由于现代性自身的 弊端导致了启蒙运动以来人的生存困境。是要抛弃启蒙还是要将它继续下去? 我 们究竟要在什么层面上对启蒙进行反思? 在某种意义上，这是推动启蒙运动以来 哲学发展的动力。 笔者认为，学界的讨论中无论对启蒙持有怎样的观点，其最终的指向都是1 7 1 8 世纪欧洲的启蒙运动。但是，这次启蒙运动就是整个启蒙么? 或者说一次欧 洲资产阶级的思想解放运动能够被作为人类进步的整个过程加以理解么? 如果把 两者完全等同起来，那么就难免会在对现代性批判的同时，把启蒙作为现代性的 同义词，拯救启蒙就是拯救现代性或者否定现代性就是否定启蒙。后现代主义思 潮就是这样，在否定现代性的同时也抛弃了整个进步观念。 本部分旨在在对现代性弊端的论述基础上，对近代启蒙运动与作为进步观念 的启蒙加以区分，并在启蒙的背景下，重新考察现代性以及后现代性对于人类进 步的积极意义。 第一章启蒙：永不完结的演出 第一节启蒙理性：启蒙运动的得与失 1 7 1 8 世纪欧洲的启蒙运动，以人类的理性的张扬和主体性的复归为目的， 以科学技术为手段，最终打破了中世纪的黑暗。路德与加尔文对传统宗教的改革， 使个体性得到了充分的发展。禁欲主义被资产阶级的价值追求抛入了深渊，物质 财富生产的速度远远超出了人类的想象。“资产阶级在它的不到一百年的阶级统治 中所创造的生产力，比过去一切世代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要多，还要大 。借助 科学技术的发展这一后盾，人类开始真正意义上的作为世界的主人而走上历史的 舞台。于是，荷兰人开始了自己的经济追求，法国人吹响了推翻封建主义的号角， 德国人开始关注自己言论自由的权力人类的生活境域得到了巨大的改善，生 活水平不断地提高，个性得以张扬。 近代物理学，尤其是在牛顿以后，对于生产力的发展起到了巨大的推进作用， 甚至是“发现了上帝创造世界的规律 。这种规律的发现，改变了人类整个的历史 进程。在这之前，人类需要经过经验的积累、技术的创造最终才能够总结出科学， 所以劳动过程中总结的经验是科学技术的主导。但是在这之后，人类可以根据对 这些规律的研究，快捷地将数学物化成为现实，科学摆脱了以往劳动经验的制约， 依靠资本的推动而逐渐成为了社会发展的主导。启蒙运动带给人们从未有过的对 于自由解放的信心，人们坚信凭借着对科学的崇尚人类能够最终参悟世界的秘密， 掌握终极的真理。 但是，与此同时，对科学技术的过度迷信使人们深深陷入了一个难以打破的 恶性循环，即技术所带来的所有问题终究会由技术本身的发展所解决。与宗教一 起被赶走的还有那个代表着精神追求的家园，价值理性在技术理性的扩张和统治 下黯淡无光。于是，整个自然迅速沦为了废墟，人类只能在废墟上确证自身的价 值。哲学在实证科学的逼迫下，不断地将自身的领域让渡给科学，科学从人类持 存的手段变为了追求的目的，启蒙理性所带来的信心掩盖了人被压抑的现实，自 由解放的英雄史诗脱离了现实，成为了神话。 马克思马克思恩格斯选集( 第一卷) 【m 】人民出版社，1 9 9 5 年第2 7 7 页 5 一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进而，启蒙运动遭到了质疑，而且这种质疑不仅危及到了启蒙的进程，更危 及到了人类理性本身。西方非理性主义以及后现代主义把工具理性所带来的巨大 弊端完全归咎于人类理性，并在对人类理性的彻底否定中走向了相对主义与虚无 主义。启蒙的话题就这样以一种备受争议的方式延续到了2 0 世纪。 第二节走向神话：无限理性下的乌托邦历史定势 我国知名学者衣俊卿教授曾经在专著历史与乌托邦中，就人类历史发展 过程中的乌托邦定势进行了充分而有力的论述。衣老师认为，人在宇宙的链条中 始终处于自然性与神性的中间环节，总是企图超越自身的自然性而达到无限、圆 满的神性。为此，人类在自身发展的历史中始终会妄图设计出一条一劳永逸的通 向神性的道路，以祈求摆脱人类主体性内涵中的孤独境遇。从而也使人类历史成 为了人之主体性：自由、孤独、超越三者相统一的具体表现。所以，人类的自我 发展也就呈现出了历史投入与历史产出相矛盾，盲目乐观与极度悲观相交织的历 史图景。 因此，人类不断地设计着自己的历史与目标，自由地追求完满的神性，又在 计划的失败中感受着自身的孤独和痛苦。究其根本，笔者认为造成这种乌托邦历 史定势的根源在于人类的无限理性预设。 首先，无限理性基于人类超越性的自我确证，即以主体性的张扬为中心。如 上所述，人性是介于自然性与神性之间的中间环节，总是立足并试图超越自然性 而达到圆满的神性。正是在对于自身自然性的超越过程中，对于神性的追求使人 类按照神来设计历史，从而以神的无限性和圆满性赋予了自身以能够最终实现神 性，达到无限圆满的信心。所以，人类总是以超越性为根基，将世界置于自身认 识对象( 并且是可以完全认识的对象) 的位置，并通过对世界的认识来实现如神 一样对世界进行管理和统治的权力，最终确立自己为世俗世界的真神。 其次，无限理性体现了人的自我分裂。人类在宇宙链条中处于自然性和神性 之间，所以人是自然性与神性的综合统一体。但是，一方面，无限理性凭借着人 。参见衣俊卿历史与乌托邦【m 】黑龙江出版社，1 9 9 5 年 -6- 第一章启蒙：永不完结的演出 主体性的超越内涵而被赋予了绝对的信心；另一方面，人类在超越自然性追求神 性的过程中，逐渐丧失了自然性这一立足基础，对于神性的追求使自然成为了人 类自身的统治对象和确证自身的工具，将自身的无机身体外化为直观的对象，使 原本天然统一于人的自然性与神性出现了人为的分裂。而作为人之为人的自然性 与神性的之间的分裂，也同时使人陷入了自然性和神性双重外化的尴尬境遇，即 自身中的自然性外化并受到了摒弃，而神性却以最终目标的形式被外化为彼岸的 绝对与终极。这样就造成了神性与自然性的分裂，从而无限理性下的人也是分裂 的。 最后，无限理性必然催生同一性思维。所谓的无限理性是从类的角度达到整 个类对自然性的超越和对于神性的追求，因此必定以同一性作为认识基础，通过 对自然的认识和统治来确证神性，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传统形而上学本体论以变 中之不变、多中之一以及现象背后之本质为自身的研究对象和最终归宿。这是因 为在神性外化的过程之中，神的永恒、无限、单纯等特质被作为本体的本质而成 为了理性所把握的对象，人自身的神性被提升为彼岸的圆满，从而与人相对立。 因此，可以说传统形而上学本体论天然地与神的唯一性和世界的同一性为理论的 最终指向和落脚点。同时，也说明了传统哲学并不是从现实的人类出发，而是脱 离了现实的、丧失了生命力的理论结构。 综上所述，我们不难发现，正是在无限理性之下，人类才能够有足够的信心 和勇气将自身的历史始终指向神性，并且以神为摹本不断地规划历史，正是无限 理性造就了不断循环往复的乌托邦历史定势。近代启蒙运动以理性为核心支柱和 思想武器对宗教神学进行了摧腐拉朽式的批判，但是，这里的理性仍然是没有摆 脱传统形而上学本体论语境的无限理性，这也就愈发增强了人类对于神性追求的 坚定信心，所以近代启蒙运动也必然就会成为乌托邦历史定势的一个环节，也是 人类为自身设计的神话之一。 与近代启蒙运动同生的就是现代性。可以说启蒙运动创造了现代的时代精神， 即现代性，而现代性又在不断地增强近代启蒙运动的核心思想，即无限理性之下 的理性主义。所以，无限理性是与现代性相统一的，换句话说，所谓的现代性就 7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是一种由无限理性赋予人类盲目的信心所催生的时代精神。现代性的特征之一就 是用抽象的思维以主体性为基础，创造同一性权威下的神话。康德曾经为启蒙下 了一个经典的定义：“启蒙就是人类摆脱自我招致的不成熟 ，为启蒙预设了一 个自由运用人类理性的宏伟目标，在这一目标之下，人类真正开始了统治自然的 道路。但是，在无限理性的语境下，启蒙是不会真正带来理性和人类自由解放的， 这是因为现代性自身的弊端必然导致1 7 1 8 世纪欧洲的启蒙运动走向困境。 现代性所坚持的抽象的事物观，在思维的同时，抛弃了个体之间的异质性， 取而代之以抽象的类本质，现实的人被抽象为无限的理性，人类的自由解放被抽 象为理性的自由解放。无限理性在近代哲学的认识论转向中，以一种“自明的我 思 代替了中世纪时期的上帝，对于上帝之城的渴望成为了把握“终极真理 的 幻想。但是，这种变化仅仅停留在概念层面上，其本质并没有丝毫的改变。于是， 在合理性的指引下，人类认为只有不证自明的数理逻辑才是真理，似乎只有能够 还原成为数字的事物才是真正可以相信的实在。牛顿所奠定的思想体系本质上是 一种决定论，一旦掌握了量的规律，自然就能够完全处于人类的预测之下，这种 量化思维将一切质的因素弃之不顾，通过数字或概念间的换算与推演构造了抽象 思维下虚幻的世界。所以，现代性语境中，人类的自由解放就与作为必然规律的 “终极真理纠缠在了一起。但是，“真理不过是思维与现实的一致，所谓的“终 极真理也不过是被抽象了的、空洞的、彼岸世界的神话。“终极真理”的悬设表 面上承诺了人类自由解放的蓝图，其实质却是奴役人的无形枷锁。现实被虚幻所 取代，人们忘却了自身，而沦为了一面镜子，机械地反映着自然。启蒙运动宏大 的目标也只能是在解放的口号声中走向新的神话。 无限理性将人的自我分裂投射于自然，就形成了传统的主客二分思维。这种 思维方式人为规定了主体与客体的对立。在对立中，以主体为基础对客体的统摄 成为了现代性的诉求，主体性的张扬要求作为客体的自然完全臣服，这样就催生 了“人类中心主义 。这种传统思维下自然总是外在于人，人类对于自然的统治 就需要一种既具有主体性质又具有客体性质的中介，而这种中介也必定是外在于 。詹姆斯施密特编启蒙运动与现代性【c 】徐向东卢华萍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 0 0 5 年第6 l 页 8- 第一章启蒙：永不完结的演出 人的，这就是工具理性获得外在于人的规律的原因。于是，作为人类与自然之间 关系，在形式上得以弥和的中介，巫术即泛神论、宗教以及近代的工具理性就相 继出现。但是，无论是巫术、宗教还是工具理性，在形式上弥和主客体的对立的 同时，都不免反过来压抑人类自身。工具理性产生于人类理性对于科学技术的崇 尚，遵循着一套纯粹客观的数理逻辑，对科学技术的盲目崇拜不但导致了人类生 存境域的数字化与原子化，更使得人类陷入了盲目的自信中，即科学技术所带来 的问题是可以用科学技术本身的发展得到解决的。在这种自信下，自然显得柔弱 无力。“作为对人与自然之间关系的一种差强人意的表达的神话消失了，力学和物 理学取代了它。自然失去了作为有生命力的独立存在物的一切残迹，失去了它自 身的一切价值。它成了僵死的物质，成了一堆东西 。自然俨然成为了人类确证 自身神性的材料。正是基于此，后现代主义者面对着启蒙运动以来的自然废墟， 开始了自己悲观的反思，这种反思不是出于对自然的怜悯，却恰恰是对人类生存 境遇的体认。 无论是抽象的思维方式，还是主体基础上的“人类中心主义 ，其最终都无可 避免地体现了同一性结构下的权威，从而彰显了人类对于无限理性的盲目信心。 近代以来的同一性哲学不过是形式上得以弥合的等级制式的思想体系，形式的统 一下，隐藏的是实质的分裂与矛盾。1 7 一1 8 世纪欧洲的启蒙运动虽然推翻了上帝 的统治，但是正如中世纪基督教对异教徒血腥的镇压一样，类本质的整齐划一也 残酷地排斥了个体的异质性，只是手段更加隐蔽罢了。在这样的背景中，启蒙运 动只不过是在自由解放的外衣下又创造了一个上帝，不过是乌托邦历史定势的又 一个现实表现而已。同时，现代性同一性结构将启蒙置于否定之外，不假思索地 被肯定下来。但是，一旦启蒙丧失了否定性，它本身也就没有了激情，脱离了现 实，最终走向了神话。 。詹姆斯施密特编启蒙运动与现代性【c 】徐向东卢华萍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 0 0 5 年第3 6 9 - _ 3 7 0 页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第三节启蒙循环：无尽的启蒙之路 在上一个部分中，我们集中讨论了无限理性语境下必然催生乌托邦历史定势， 并使近代启蒙运动沦为又一个神话的原因。在这一部分中，我们将集中阐释无限 理性语境下以人类解放为最终目标的启蒙成为一个个神话，陷入无尽循环之中的 具体表现。 原始社会生产力低下，社会产品稀少，神祗是以泛神论的形式出现的，也就 是在启蒙辩证法一书中所谓的以“曼纳”为代表的自然界的众神。事实上， 如果将巫术还原，我们就会发现其实质本身就是一种摹仿。无论是顺势巫术还是 接触巫术，它们的同一原则都是基于人本身对自然的影响，是以人的行为模仿自 然，压制自然。巫师的作用就在于作为人类理性的引导人，“如果不成熟的原因不 在于缺乏理智，而是不经别人引导就缺乏运用自己理性的决心和勇气，那么这种 不成熟就是自我招致的”。随着人类理性的发展，神祗们不再是具有普遍性的抽 象概念，而是具有统一性、具有人格的实际自然权力的象征。一旦与神亲近的能 力从抽象的义务成为了实际的权力，原本需要听命于人民忠于职守的公仆巫 师或具有神职的王也就自然打破了禁忌，沦为了权力欲望的俘虏，对实际的权力 趋之若鹜，成为了人间至高无上的统治者。作为统治的合法性，公共理性的体现 “上帝 就被创造出来。但是，在“上帝”的阴影下，人类个体理性的萌芽 已经产生，这体现在作为祭祀活动重要组成部分的牺牲，不再是神祗本身，而成 为具有商品等价交换原则的契约。人类通过牺牲而同“上帝订立契约从而达到 自身的愿望。 宗教在取代泛神论的同时，也把自身置于将必定被推翻的地位。生产力的进 步推动了人类认识能力的进步，神祗的权威受到了人类理性的挑战，当普洛米修 斯教会人类用牛油和牛皮充当整牛来欺骗宙斯时，遵循了商品经济等价交换的原 则，讨好神祗的牺牲成为了人类依靠理性与神祗订立契约并以契约要挟他们的工 具。接受了牺牲的神祗们理应庇佑奉献牺牲的人们，一旦神祗违反了契约，人类 。詹姆斯施密特编启蒙运动与现代性【c 】徐向东卢华萍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 0 0 5 年第6 1 页 一l o 第一章启蒙：永不完结的演出 也就获得了反抗他们的权力，于是机器的轰鸣声打破了“天堂 的沉寂，当人类 开始认识到神祗们不过是自身的幻影时，神祗们也就被赶下了神坛。 可见，无限理性语境下的启蒙历史本身就是创造神话的历史，这一历史也成 为了揭示无限理性弊端的最有力证据。人们总是期许能够以压制自然来获得解放， 但是结果却适得其反。或许，我们可以将这种在无限理性语境之下设定启蒙目标 的启蒙称作“肯定性”的启蒙。这种形式的启蒙的特指在于以无限理性为基础， 企图设计一条可以一次性完成启蒙目标的道路，达到人的自由解放，具有无限性、 固定性和虚幻性等特征。但是，这种“肯定性”的启蒙无法解释启蒙的自反问题， 正像我们上面所说的那样以神性为立足点来强调人的超越性，必然造成神性与自 然性否认必然造成人的分裂，最终都将以计划的落败而陷入悲观。因为无限理性 忽视了人类实践的阶段性与有限性，使启蒙丧失了前进的动力，人类启蒙的脚步 一度停滞，留下的是满目疮痍的自然和人类不断走向异化的生存困境。人类启蒙 的演出成为了按照预先设定的剧本照本宣科，完全没有了属于人的激情。 “被启 蒙摧毁的神话，却是启蒙自身的产物 ，就像福柯形象的蜘蛛网比喻一样，蛛网 在帮助蜘蛛捕捉猎物的同时，也成为了束缚自身的监狱。启蒙丧失了本来面目， 却走向了神话的循环。尽管如此，我们却不能否认无限理性下的启蒙虽然每每以 悲剧收场，但是在现实中，无限理性所内蕴的人类超越性( 尽管这种超越性在现 代性语境下异化为了一种占有性) 却改变了时代。然而，近代无限理性下的启蒙 运动或者说是“肯定性 的启蒙虽然在一定程度上解放了思想，但是凭借其僵死 的定势并不能真正解决启蒙的困境，实现启蒙的目标。 第四节神话的覆灭：“否定性”的启蒙 无限理性预设了一个终极的目标，造就了启蒙的神话，使启蒙走向了无尽的 循环，因此，要想摆脱这种循环，使启蒙真正地走出神话实现人类现实的自由解 放，就必须在承认人类超越性的基础上，摒弃无限理性对于人类历史的宏观预设， 国詹姆斯施密特编启蒙运动与现代性【c 】徐向东卢华萍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 0 0 5 年第6 l 页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正视人类实践的有限性，从而恢复理性的本来面目，使其复归于现实的、有限的 存在历史的人。其实，人类以往的启蒙历史既是人类走向悲观的历史，同时 也是人类进步发展的历史，从这部历史中我们不难看出，人类就是在凭借着自身 的超越性不断否性现实，将自身的激情与价值投入到历史之中。所以，“肯定性 的启蒙应当受到批判并不是因它的不断否定现实的超越性，而是因为它脱离了现 实，无视人类的自然性，因为它的预设性和固定性。 所谓“否定性 的启蒙，就是对于“肯定性启蒙的拯救和解蔽。这是因为 “否定性 本身意蕴着人的超越，但是这种超越所强调的前提并不是一个完满的 神的预设，而恰恰相反，是对于人的现实性以及自然性的重视，换句话说，“否定 性 的启蒙能够打破无限理性的神话，不是以神性为基础来强调人的超越性，而 是以人的自然性亦即现实性为基础来强调人的超越性。 对现代性的批判就是这种“否定性 的启蒙理论前提。因为它从根本上触动 了启蒙走向神话的基础无限理性，语境的转换为启蒙带来了新的生命力。马 克思、海德格尔以及尼采等思想家的理论基础最终发展成为了后现代主义者强大 的理论武器。同一性结构的神话被戳穿之后，无限理性的“宏大叙事 史诗也写 到了尽头。思想家们撕毁了启蒙戏剧的剧本，将自由解放的彼岸幻梦拉回到了现 实生活世界。在这个意义上，我们可以认为，对于现代性和1 7 1 8 世纪欧洲启蒙 运动造成的后果的批判，在本质上对于近代启蒙运动的发展和深化起到了一定的 积极作用，又何尝不是一场试图摆脱无限理性窠臼的“启蒙运动”呢? 在对于近代启蒙运动的反思过程中，后现代性始终与现代性纠缠在一起，其 本质上是现代性的延伸，同时也是“否定性启蒙的深化。正如利奥塔所认为的 那样，后现代性并非是现代性的终结。在这期间，无论是坚持现代性还是宣扬后 现代性，人类的思想家们以不同的理论方式推动着启蒙剧情的发展，为拯救启蒙 做出了各自的贡献。 笔者认为在诸多启蒙拯救者中，研究领域广泛，涉及哲学、科学以及文学等 等，理论纷繁复杂。但是，根据其对于无限理性及现代性的看法上，大致可以分 为两条主线，并在此基础上形成了两个阵营：新理性主义以及非理性主义。 1 2 第一章启蒙：永不完结的演出 i i 其一，以马克思、阿多诺以及哈贝马斯等为主要代表。马克思正是因为认识 到了人类进步的重要意义，才能够得以站在现代性的立场对现代性进行批判，形 成了“新理性主义 ，在肯定自然性的基础上强调人的超越性，坚定了人们自由解 放的信念；阿多诺通过“星丛 与“力场 代替了同一性结构，以否定的辩证法 为启蒙提供了理论动力；哈贝马斯提出了“交往理性”扬弃了主客体二分思维的 弊端，并强调在批判和深化现代性的基础上，对启蒙计划进行调整总体上说， 这一阵营是站在现代性的角度上内在地对现代性进行批判，并且在批判的同时展 现出了对人类进步的乐观。 其二，是整个后现代主义思潮阵营。这一阵营理论庞杂，专事从反形而上学、 反“逻各斯中心主义 、反基础主义、反理性主义等方面对现代性进行瓦解，从不 同的角度展现了哲学以及人自身的困境。但是由于摧毁有余建设不足，这种一概 而论的彻底否定最终使后现代主义者在拯救启蒙的道路上却走向了极端。对启蒙 的意义与近代启蒙运动后果的混淆，使后现代主义者们在批判现代性的同时，把 启蒙作为无限理性与现代性的代名词一同抛弃，只凭借一次启蒙运动的结果就否 定了整个启蒙的意义，从而丧失了对于人类进步的信心，最终消解了自身，陷入 了悲观的平面世界。 虽然只有认清了无限理性与启蒙运动相纠结的弊端才能够拯救启蒙，但是这 并不意味着要彻底地抛弃启蒙的意义即人类的超越性，而是要重新唤回启蒙的活 力。无论如何，哲学语境的转向已经为启蒙的解蔽提供了动力与方向，一场为了 拯救启蒙而促使启蒙与无限理性和现代性弊端相决裂的斗争已经展开。虽然，不 同阵营的思想家们在启蒙的舞台上即兴表演着自己的悲、喜剧，但是总体上这都 是对于人类自身的思考，正是因为有了他们的激情，人们才会走出无尽的启蒙循 环神话，还启蒙以其真正面目，鉴证着自身的发展与进步。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第二章后现代主义：激进的启蒙者 第一节传统的颠覆：概念的界定 在这里我们需要首先区分三个概念，第一，作为时代名称的“后现代 ，标志 着在“现代”之后的时代；第二，作为的表现形式的“后现代主义 ，主要指相对 于“现代主义刀的传统表现形式，以颠覆“现代主义 表现手法，另辟蹊径的文 学艺术形式；第三，作为时代精神的“后现代性”，主要与以理性主义、主体性、 同一性结构以及自由解放宏观叙事方式为核心的“现代性时代精神相对应。在 这里，我们对“后现代”不做赘述，主要讨论作为的表现形式的“后现代主义 以及作为时代精神的“后现代性”。 上世纪中后期，一场标榜为“后现代主义”的思潮登上了西方思想史的舞台， 并以一种几近不可阻挡的势头席卷了世界。一时间对于传统的颠覆、对于“非主 流”的崇尚在各个领域以及各个阶层流行起来，不少文艺作品和其作者都被冠以 了“后现代主义 的名衔。虽然，这股思潮在风靡一时之后偃旗息鼓，逐渐在人 们的视野中消失，但是它所带来的震撼至今仍在人们的日常生活的湖面上激荡起 层层的涟漪。 上世纪末期，我国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在对于西方文化的融合过程中， 也或多或少地受到了“后现代主义”思潮的影响，世俗文化如雨后春笋般充斥在 人们的日常生活中。步入新世纪的几年中，大众对于亲身见证改革开放成果的“8 0 后 与崇尚“非主流 文化的“9 0 后 之间的划界讨论，也不能不说是这一思潮 形象的结果。 但是，随着“后现代主义 这一称谓逐渐渗透到人们生活的各个层面，并作 为流行与时尚的代名词而被普遍接受的同时，我们对于所谓的“后现代主义仍 然是一头雾水，这是与我们对“后现代主义 以及“后现代主义 对自身的界定 尚未明了这一原因分不开的。那么，究竟什么是“后现代主义 呢? 一后现代主义一词最早出现于1 9 3 4 年出版的菲德里柯德奥尼斯 1 4 第二章后现代主义：激进的启蒙者 ( f e d e r i c od eo n i s ) 的1 8 8 2 - 1 9 3 2 年西班牙、拉美诗选中，用来描述现代主 义内部发生的逆动。1 9 4 5 年，j 哈德那特在一篇题为后现代房屋的文章 中也使用了后现代一词。1 9 4 7 年出版的英国著名历史学家汤因比所著历 史研究中，再次出现这个词。在5 0 年代，诗人c 奥尔森将四、五十年代出 现的一批不同于艾略特诗风的新诗歌称为后现代主义。首次明确地在肯定意义 上使用后现代主义一词的是i 哈桑和l 费德勒等人。二十世纪7 0 8 0 年 代，后现代主义开始向全世界蔓延，并且从狭窄的文学围墙中走出，成为一种广 泛的文化思潮 根据王治河先生对于“后现代主义 名词产生和发展过程的考察，我们至少 可以认同一点，即“后现代主义 名词最早产生于文学艺术领域，后发展成为一 种跨领域的文化思潮即后现代性；不同领域中的“后现代主义 都表征着一个事 实，那就是对于传统的逆动和颠覆。 从二十世纪7 0 - 8 0 年代，丹尼尔贝尔将后现代主义作为一种文化转向现象 引入哲学领域之后，法国哲学家利奥塔在自己一篇名为对“什么后现代主义? 的回答的文章第一次清晰阐明了后现代主义的内涵，并通过他与哈贝马斯等哲 学巨匠们关于启蒙问题的讨论中，将“现代性 与“后现代性”之间的争论推向 了高潮。从论战中我们也可以清晰地发现，抛开文学艺术以及文化领域中的后现 代主义不谈，单就哲学领域中所体现的后现代性来说，纷繁复杂的各种学说都有 一个统一的指向，那就是无限理性以及由近代启蒙运动所催生的现代性哲学。 第二节激进的否定态度：后现代性的界定 既然我们已经认同了后现代性与现代性之间的差异，那么我们要如何对后现 代性进行界定就成为了一个问题。 “按照牛津英语词典1 9 8 2 年增补版的界定，。后现代( p o s t m o d e r n ) 指 继被叫做现代的东西之后，或在时间上后于现代”。但是，这种界定显然不能 。王治河扑朔迷离的游戏一后现代哲学思潮研究【m 】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 9 9 8 年第2 3 页 。王治河手h 朔迷离的游戏后现代哲学思潮研究【m 】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 9 9 8 年第5 _ 6 页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令人满意，因为这的界定站在“现代”的理解角度，把两者明确对立起来为“后 现代”设定了一个时间起始点，并切涉及到一个更加有争议的前提，即“现代 已经走到了尽头。按照这一界定，证明最为后现代时代精神的后现代性的出现已 经埋葬了现代性，或者相反，上世纪中期兴起所谓“后现代主义”思潮所代表的 后现代性仅仅是现代性的一种表现形式，而真正的后现代性尚未出现。 相比上述的界定方式，作为坚持后现代性的主要代表之一的利奥塔的界定方 式更加令人信服，并得到了普遍的接受，“后现代主义并不是现代主义的末期，而 是现代主义的初始状态，而这种状态是川流不息的。虽然这种界定近似于一种 悖论，但是它至少默认了在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以及表现形式背后体现的现代 性与后现代性犬牙交错的共存状态。 事实上，近代启蒙之后，现代性弊端的凸显已经成为不争的事实，这一点就 连认为现代性是未尽事业的哈贝马斯也不得不予以承认，而问题在于现代性所具 有的弊端能否导致自身的覆灭，或者说后现代性能否使自身最终脱离现代性的语 境呢? 或许后现代性在高潮过后的沉寂已经为我们做出了答案。 首先，从后现代性理论来看。无论是非理性主义的张扬，还是对于解构主义 的崇尚，后现代性在反对形而上学的同时都不可避免地滑向了另一个形而上学， 非理性代替了理性，边缘取代了中心。另外，后现代性与现代性之间虽然存在着 “肯定 意义上的明显不同，即在现代性肯定的确定性和统一性方面持一种否定 的态度，同时肯定反中心的不确定性和离散性，以不确定性来代替确定性。总之， 后现代性虽然宣称自己是现代性的反对者，但是在理论上却陷入了矛盾，所以在 后现代性在试图脱离现代性语境的奋斗之后，又重新回到了现代性的语境之中。 其次，从后现代性的客观意义来看。虽然后现代性为自身贴上了“反启蒙 的标签，把启蒙与无限理性所催生的现代性一同抛弃，但是正如我们在第一部分 中的论述那样，对于现代性的反对并不能阻碍启蒙在追求解放过程中人类超越自 然性的事实。而不论承认与否，后现代性对于现代性的反对恰恰在客观上暗合了 否定性的进步逻辑，使现代性的弊端能够得以充分地暴露出来。在这一点上来看， 。利奥塔后现代状况关于知识的报告【m 】湖南美术出版社，1 9 9 6 年第2 0 7 页 1 6 - 第二章后现代主义：激进的启蒙者 后现代性并没有如自己所希望的那样，完全脱离自己所反对的现代性语境中的进 步事实。 总而言之，与其说后现代性是一种完全脱离了现代性语境的异端，倒不如说 其本身不过是现代性内部矛盾催生出来的一种极端的形式；与其说是要完全埋葬 现代性，倒不如说是现代性自我否定达成超越的一种“异化状态。 正如利奥塔在做出上述对后现代性的表现形式后现代主义的界定时所举 的例子那样，塞尚挑战了印象主义的空间观念，而毕加索和波洛克抨击了塞尚之 后成为了杜尚的突破对象，最后布伦又将杜尚提出了质疑，“一代代画家以惊人的 速度嬗替崛起。要想成为现代作品，必须具有后现代性 。或许我们也可以这样 说，要想最终使现代成为现实，就必须具有后现代性这样一个多元化的批判维度， 就必须具有后现代性这样一种否定性的激进态度。 通过上面的论述，我们也许能够总结出这样的一种观点：后现代性与现代性 之间的区分标准在于他们是否对现代性持有一种激进的否定态度。后现代性并不 是现代性的送葬者，而只不过是其发展深化过程中的一种极端形态。 第三节重估一切价值：后现代性的缘起 按照学界的普遍看法，后现代性可以追溯到尼采，是“尼采打开了后现代的 大门 ( 哈贝马斯) 。 尼采对于现代性的批判是从对“现代人 的批判入手的。尼采认为现代人生 命意志力的式微导致了现代性陷入了虚无主义之中，而他将生命意志力式微的最 终原因归结为基督教和柏拉图理念论双重作用的结果。由此，尼采进入了对于苏 格拉底以来的理性主义的批判。首先，尼采认为理性主义的“合理性”不过是由 逻辑推导出来的，而逻辑本身却来自于非逻辑，理性本身也就自然来自非理性。 正是理性主义对于逻辑的盲目信仰，才用虚构的逻辑构造了虚无主义的世界：虚 无理念或上帝成为了原本，而现实世界沦为了摹本，从而虚无世界真实化的同时， 现实世界也在不断地虚无化。然后，尼采把握理性主义这一致命弱点，并以此为 。利奥塔后现代状况关于知识的报告【m 】湖南美术出版社，1 9 9 6 年第2 0 7 页 1 7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突破口，对苏格拉底以来的理性主义真理观进行了批判。他认为理性主义所谓的 知识仅仅是建立在逻辑虚构基础上的习惯联想，并将这种联想现实化为普遍有效 的客观规律。这样，人就成为了奴隶，丧失了酒神精神，陷入了消极的虚无主义， 沉沦在奴隶道德中。而真正的知识或真理只能以人的生命意志为基础，不是一种 虚无的现实化，而是一种多元的阐释和理解。最后，尼采以生命意志为核心，把 一切矛头指向了基督教道德和柏拉图的理念论，宣称“上帝死了，要求通过对一 切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