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学专业论文）社会指标的价值取向及其与社会政策的关系.pdf

论文摘要：社会指标是一种带有明显价值取向的社会研究手段。社会指标在理论 上有其内在的价值追求，即它担负着一定的社会责任，如关注社会整体利益的实 现等；完全的价值中立是不可能的。而社会指标价值取向的实现依赖于社会政策 实践；如何在将二者有效结合是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这需要我们排除社会指标 研究过程中其它价值取向包括政治家、公众及研究者本身价值取向的干扰， 及由此而束的价值困境。在建设“和谐社会指标”的过程中，这是一个值得重视 的重要理论问题。 关键词：社会指标社会指标的价值取向社会指标的价值困境和谐社会指标 a b s t r a c t ：a sak i n do fs o c i a l r e s e a r c hm e t h o d s 。s o c i a li n d x c a t o r sr u nw i t h o b v i o u sv a l u eo r i e n t a t i o n t h e o r e t i c a l l yi th a si n t r i n s i cv a l u ep u r s u e ， n a m e l ys h o u l d e r i n gc e r t a i ns o c i a lr e s p o n s i b l l i t y ，l i k et h ea t t e n t i o nt o t h er e a l i z a t i o no fo v e r a l ls o c i a lb e n e f i ta n ds oo n ：a b s o l u t ev a l u e n e u t r a l i t yi si m p o s s i b l e ，t h er e a l i z a t i o no fv a l u eo r i e n t a t i o ni ns o c i a l i n d i c a t o r sr e l i e so np r a c t i c eo fs o c i a lp o l i c y ：i ti sa ne x t r e m e l y i m p o r t a n tp r o b l e mh o wt oc o m b i n et h et w op r a c t l c e se f f e c t i v e l y i tn e e d s a st or e m o v eo t h e rv a l u eo r i e n t a t i o n s ，i n c l u d i n gt h ed i s t u r b a n c ef r o m s t a t e s m e n ，t h ep u b l i ca n dr e s e a r c h e r st h e m s e l v e sa w a yf r o mt h es o c i a l i n d i c a t o r sr e s e a r c hp r o c e s s t h i si sa ni m p o r t a n tt h e o r yq u e s t i o nw h i c h w o r t ht a k i n gc a r eo fi nc o n s t r u c t i n g ”t h eh a r m o n i o u s s o c i e t yi n d i c a t o r s ， k e y w o r d s ：s o c i a li n d i c a t o r sv a l u ep u r s u eo fs o c i a li n d i c a t o r s v a l u ep l i g h to fs o c i a li n d i c a t o r st h eh a r m o n i o u s s o c i e t y i n d i c a t o r s 2 引言 一、问题的提出 随着经济的发展和社会的进步，上世纪6 0 年代以来，人类的社会发展的观 念发生了重要的变化：在此之前，各国无一例外地单纯重视经济；在此之后，人 们开始重视社会和经济的协调发展。正是这一观念的转变促进了社会指标研究的 出现。1 9 6 6 年美国社会学家首先提出了社会指标这一概念；社会指标体系研究 迅速展开，并在实际中得到广泛的应用。例如，现在世界银行等许多国际组织， 在其年度报告中都会专门采纳社会指标研究的成果。 作为社会研究的一个重要手段，社会指标是在2 0 世纪8 0 年代被引入我国的。 虽然我国社会学界对社会指标体系的研究开展得比较晚，但已经取得了不小的成 就。当时国家统计局首先提出了社会统计问题，不久便成立了社会统计司，于 1 9 8 5 年发表了我国第一本中国社会统计资料；1 9 8 7 年，“七五”国家社会科 学基金将“社会指标研究”列为重点课题。郑杭生、朱庆芳等研究人员进行了深 入的研究，在理论和实践领域都取得了许多成果。 社会指标研究不仅大大推进了我国社会学的应用研究进程，也使社会学受到 更多的重视。许多人都是从这里开始了解社会学的。然而不可否认，当前我国的 社会指标研究还存在着若干问题。其中一个突出的问题就是对社会指标研究价值 取向的忽视。 社会指标实际上是一种带有明显价值取向的社会研究手段。这一点从社会指 标研究兴起的背景中就不难看出。兴起于2 0 世纪6 0 年代的社会指标运动，其主 要促成因素就是当时美国等西方国家社会问题日益突出，如环境问题、家庭问题、 老龄化问题、贫困问题等；相应地，这些国家中的社会矛盾也日益尖锐，出现了 大规模的黑人运动、学生运动、妇女运动、工人运动等。此外，在发展中国家也 出现了不平等加剧和贫富分化严重化的倾向。社会指标运动的价值追求正是研究 这些问题、解决这些问题。 当前中国社会正处于转型期的关键阶段。我们的改革开放取得了巨大成就； 但不可否认，我们的社会还存在着若干不容忽视的问题，如贫富分化扩大、就业 趋势不容乐观、一些公共事业，如教育、医疗等发展尚未完善。在这种情况下， 强调社会指标研究的价值取向问题就变得十分重要。目前，中央正在大力推进“和 谐社会”建设，其目标就在于解决这些社会问题，为社会发展、人民生活提供更 好的环境。社会指标研究理应为此提供足够的参考资料和政策建议，在研究和促 进社会和谐程度方面有所作为。 因而，我们认为有必要在理论上阐明社会指标研究内在的、不可避免的价值 取向，及其与社会实践主要是社会政策的价值关联，阐明其与和谐社会价值 目标的一致性，为社会指标研究在和谐社会建设过程中起到更大的作用奠定理论 3 基础。从现有的研究来看，已经展开的“和谐社会指标”研究多集中在技术层面， 如和谐社会指标体系应包括哪些指标，以何种方式进行测量等，而较少对和谐社 会指标进行的更深层面的理论研究。尤其是和谐社会指标的价值取向问题，更是 一个理论空白。所以，我们相信本研究的选题是有其理论和现实的必要性及可行 性的。 二、概念界定 1 、社会指标 在日常生活中，我们经常用一些确定的、显而易见的表象或符号，来代表重 要的但很难直观觉察或把握的现象和状态。比如，在有洪汛的时候，我们会以“水 位”的概念来表示洪水的危急程度。而在社会政策领域，一方面，政府需要了解 社会的现状作为决策的依据；另一方面，我们也需要根据一些事实来对政府实施 的政策进行效果评估。这都意味着，我们需要对社会进行测量，因为社会状况是 复杂多变的，大多不能靠直觉来进行评估。于是我们需要一些社会状况的“替代 物”，它们是可见的、可以测量的。这些替代物，就可以被定义为社会指标。 在本文中，我们将对社会指标做出如下界定：社会指标是社会科学研究中对 社会状况进行测量的一种手段。这种测量是通过对概念的操作化来完成的，它同 时又是具有价值判断的。在实践中，社会指标的作用体现于为社会政策的制定提 供参考和服务，从而对决策造成影响。 社会指标与经济指标有显著的区别。社会指标不是对现实社会无价值判断的 简单描述，而是对某种社会影响“有益”还是“有害”的测量，是对全体社会成 员而不是部分社会成员福利情况的测量，是对社会整体效益而不是局部效益的测 量。也就是说，社会指标是带有明显的价值取向的。这是本文强调的重点。 2 、社会指标的价值取向 社会指标的价值取向主要包括如下内容：从实质上来讲，社会指标的价值取 向应界定为对社会责任和社会成本收益的关注。而此处“社会责任”的具体 含义是：每一种测量都必须顾及社会总体的利益，而非仅考虑某个体的利益；对 被测量对象之衡量，决不仅针对其经济意义，还应重点考察其社会效益；社会指 标研究应当关注一些诸如失业、贫困等紧迫社会问题的解决。 从具体的价值目标来讲，社会指标研究应致力于如下内容：研究社会的经济 效益问题，如国民经济增长研究、收入及分配状况研究；研究人自身的问题，即 社会成员自身的利益实现和生存状况，如城市低保居民生存状况的研究、家庭问 题研究等；此项亦应包括对社会精神领域问题的研究，如人民生活幸福感指数研 究、公民文化消费研究等；研究社会活动，即对社会整体有益的政治、经济、人 际交往活动状况，如对医疗服务的研究，对慈善活动的研究等；研究自然环境问 4 题，如环境污染监测等。 3 、社会指标的价值困境 所谓社会指标的价值困境，是指在社会指标研究过程中，由于其自身因素或 其外部环境因素而造成的价值领域的困难情况。这既包括其它社会因素对社会指 标研究的影响，也包括社会指标研究对其它社会实践活动的影响。 政治家、公众及专家本身都有不同的价值偏好，这些偏好都会社会指标研究 产生作用，并有可能使之偏离本身的价值追求；同时，由于社会指标研究在现代 社会中的作用越来越大，尤其对社会政策的影响越来越明显，如果社会指标研究 本身不能坚持其正确的价值取向，就很有可能造成决策的失误。目前我国社会指 标研究实践中的“社会指标管理法”的现象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 4 、和谐社会指标 我们主要从价值取向的角度来界定“和谐社会指标”：所谓和谐社会指标， 应坚持“和谐社会”思想所追求的基本价值目标，包括“以人为本”、公平公正、 利益多元化、公共利益最大化以及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等。显而易见，“和谐社会” 的这些价值追求与社会指标研究内在的价值取向有着极大的相关性。这为我们在 建设和谐社会指标体系过程中坚持社会指标本身的价值取向提供了理论依据。 同时，社会指杯研究的功能仅在于对社会进行测量，因而“和谐社会指标” 应该是对和谐社会的建设过程进行监测的一种手段，而不是某种目标，所以决不 能以行政手段赋予其强制性的色彩。 三、文献综述 i 、什么是社会指标 从1 9 6 6 年鲍尔等人出版社会指标一书开始，人们已经对“社会指标” 这一概念提出了不下数十种概念。我们首先来检视一下这些现有的定义，并指出 其中最重要的元素；然后我们将根据其发展进程来讨论社会指标的根本特征。 最早提出并系统阐述这一概念的美国学者鲍尔和比德曼等人给社会指标下 了这样的定义：它是“一种量的数据，用来作为具有普遍社会意义的社会状况的 指数。这一概念十分简单，仅强调了社会指标对社会的测量这一基本功能。1 9 6 9 年美国政府部门的一些专家所撰写的走向社会报告，被认为是最早正式给社 会指标下定义的一份文件。它认为：“社会指标是对受规范约束的直接利害关系 所作的一种统计，它便于人们对社会主要方面的状况做出简明、综合和公平的判 断。在所有情况下，它都是衡量繁荣的直接标准。在其他条件不变的情况下，如 果它是朝正向发展，那么社会状况就会变得更好，人民的状况就会更好。因 1 鲍尔：社会指标 ，美国麻省理工学院出版社1 9 6 6 年版，第1 页转引白郑杭生等：社会指标理论研 究 ，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 9 8 9 年版，第2 4 页 5 而，它是易于解释的。“很显然，这个定义强调的是社会指标的价值取向；同时， 它也认为社会指标测度的是社会的“产出”，而不是“投入”。也就是说，社会指 标不是对现实社会无价值判断的简单描述，而是对某种社会影响“有益”还是“有 害”的测量。书中举例说，根据这个观点，警察和医生的数量不是社会指标，犯 罪率和发病率才是社会指标。这个例子同样适用于“产出测量”和“投入测量” 的争论。而此书对“产出测量”的强调恰恰说明在社会政策领域人们往往偏向于 对“投入”的测量。2 这里所引出的问题涉及到了社会指标的价值取向问题及其 与政策制定的关系问题，这正是本文要讨论的重点。 对于社会指标与社会政策的关系问题，或者社会指标究竟如何为社会政策服 务，走向社会报告实际上并未明确指出。而美国社会学家兰德( k e n n e t hl a n d ) 则向我们强调了这一点。他提出，社会指标是“测度不同群体间社会状况及长期 社会变迁的各项统计资料”。兰德在这里把社会指标的测量对象分成了“社会状 况”和“社会变迁”两部分，进而把社会指标类分为“政策指标”( 有关产出的、 受政策目的所支配的指标) 和“社会变迁指标”( 即用于更广泛的理论分析的指 标) 两部分。他认为，政策指标有三种：产出描述指标，即关于社会政策效果评 估的指标；其它描述性指标，即关于某社会问题领域的具体指标，描述社会状况； 分析性指标，测量社会系统各组成部分之间的关系，以为政策制定提供参考。3 这种思路在c a r l i s l e 那里得到了延伸。他的社会指标概念是：“概念的整体 或部分操作化定义，这个概念是社会系统的信息描述系统的中心”。这个概念 除了强调社会指标是对抽象概念的“操作化”以外，更认为社会指标是信息系统 的一部分，而信息系统是破决策者用来理解和评估他们的政策效果的。因而，社 会指标必须满足政治的需要。在c a r l i s l e 这里，社会指标依据政策用途有了更 加细致的分类，它包括信息指标、预测指标、问题导向指标和计划评估指标四类。 在这些比较重要的定义中，我们可以总结出社会指标概念的主要元素。它包 括：社会指标是( 1 ) 对社会状况的测量，这种测量是( 2 ) 通过对概念的操作化 来完成的。而这种测量同时又是( 3 ) 具有价值判断的，( 4 ) 其最终目的在于为社会 政策的制定提供参考和服务。 2 、社会指标的渊源及其基本特征 社会指标思想脱胎于统计学理论。利用统计掌握社会状况，古已有之。但直 到1 7 世纪中期，英国经济学家威廉配第发表政治算数，才对统计学理论进 1 美国_ p 生、教育、福利部：走向社会报告，1 9 6 9 年版。第9 7 1 页转引自郑杭生等：社会指标理论研 究，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 9 8 9 年版，第2 5 页 2 陈立新：社会指标与社会协调发展 ，湖南大学出版社2 0 0 5 年版，第2 8 页 陈立新：社会指标与社会协调发展) ，湖南大学出版社2 0 0 5 年版，第2 9 页 c a r l i s l e ，1 9 7 2 ，p 5 转引自m i c h a e lc a r l e y ls o c l a lm e a s u r e m e n ta n ds o c m li n d i c a t o r s ，i s s u e so f p o l i c ya n dt h e o r y ，p 2 1 6 行了最早的系统阐述。在书中，他用大量数据对英国社会的各个方面进行了说明， 并计算了一系列的总量指标、相对指标和平均指标。按他自己的说法，他“不采 用思辨式的议论，而是采用了数字、重量和尺度束表达”，这正是社会 统计及社会指标思想的精髓，具有开创性的意义。而比利时数学家、天文学家 阿道夫凯特勒首次将概率论引入社会研究；他认为，人类的社会活动有一定的 规律，这种规律可以通过对大量统计指标的考察而为人们所认识。他的工作，被 认为是现代社会定量研究的开始。2 到1 9 世纪中后期，专门针对社会现象的统计和研究在德国有了很大的发展。 以恩格尔、克尼斯等人为代表的社会统计学派强调要通过统计数字说明社会现 象，这时就出现了著名的恩格尔定律。到2 0 世纪，美国统计学家马约史密斯 在统计学和社会学一书中明确指出：统计学是社会学的一个部门，它致力于 以数量分析解释社会现象。3 统计学的对象从单纯的经济现象向更广范围内的社会现象转移，有其理论和 现实上的依据。2 0 世纪初，英国经济学家庇古发表福利经济学，将古典经济 学拉向社会领域。他指出，新的经济学不能再忽视“社会成本”，因为它可能会 使公共福利与私人福利出现差异。这反映了市场经济的不足以及国家干预在市场 经济中的积极作用。庇古认为，整体的公共福利会被这种超过生产私人成本的社 会成本削减或损害。比如，工厂主建造工厂，这有可能给周围居民带来不便，这 就可以称作是一种社会成本。但这不是工厂主所关心的问题。他主张对此类社会 成本进行量化，以确定它们对社会净产品影响的大小。1 这种“社会成本”，现在的经济学家称之为“外在性”。庇古这一思想明确认 为对社会成本的考察是进行正确决策的基础；这也就说明，有一系列的社会因素， 而不仅仅是单纯的经济因素，需要进行测量。而从现实束看，长期以来，各国政 府都把经济增长、工业化发挥暂视为基本目标，即所谓“增长第一战略”。这一 战略的核心观点就是，只要经济增长了、国民收入增加了，就可以改善人民的物 质福利，解决各种社会问题。当时人们所使用的主要指标是国民生产总值( g n p ) 和人均国民生产总值( g n pp e rc a p i t a ) 。然而自上世纪6 0 年代以来，美国等西 方国家社会矛盾和社会问题日益尖锐，黑人运动、学生运动、妇女运动、工人运 动等接踵而至。此外，诸如环境问题、家庭问题、老龄化问题、贫困问题等也都 困扰着这些发达国家。而发展中国家对“增长第一战略”也提出了怀疑，因为它 导致了社会不平等的加剧和贫富分化的严重化。人们开始感到，单纯的经济指标 1 威廉配第：政治算数，商务印书馆，1 9 6 0 年版，第8 页。 2 郑杭生等：社会指标理论研究) ，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 9 8 9 年版，第3 页 3 同上，第4 页 庇古；福利经济学 ，福利经济学 台湾银行经济研究“经济学名著翻译丛书 7 无法反映社会的真实。正是基于这些考虑，才有了2 0 世纪6 0 年代著名的“社会 指标运动”。 这一运动在很大程度上就是针对经济指标而兴起的。这里有两重意思。首先， 在此之前，经济学家运用指标和计量经济模型进行研究，对政府提出各种建议。 这些建议在指导经济政策时卓有成效。这让一些社会科学家想到，用社会指标对 社会政策进行干预，可能会受到同样的效果。第二个要考虑的就是经济指标在面 对更广泛的社会福利时所存在的不足。社会指标运动其宗旨就在于发展出能够补 充经济指标的指标，但不是取代它。 从社会指标的发展进程中我们可以看到它与经济指标显著的区别，也就是它 的根本特征：它的价值取向在于公共福利，并以此为政府的社会决策提供支持。 3 、社会指标与社会政策 所谓社会政策，是指“为了缓解或解决已经出现的社会问题，实现社会公正、 消除社会排斥，由国家制定的权利平等及公共福利政策，以保障弱势群体及每个 社会成员的权利”，或“政府和其他组织在一定社会价值的指导下，为了达到其 社会目标而采取的各种社会性行动的总和”。1 关于社会指标与社会政策之关系的讨论并不多。然而，二者之间的密切关联 仍是我们不可忽视的。在上文中我们已经看到，社会指标的发展过程直接促进了 决策技术的进步。正因为此，有人从社会指标在社会政策中的应用这一角度，对 二者的关系做出了论述。 陈立新指出，自2 0 世纪六七十年代以来，社会指标与社会决策之间的联系 越束越密切。人们研究社会指标最重要的目的就在于为决策建立可靠的基础。这 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2 ： 第一，社会指标研究使决策由“经验型”向“科学型”转变。古代社会的决 策主要是靠领导人个人的经验来完成的，而在社会分工专业化、社会系统多样化、 社会活动规模更加庞大的现代社会，这种决策方式己经不适应时代要求。而社会 指标恰好具备“科学型决策”所要求的准确、具体、可计量等功能，因而它对科 学决策的发展有着直接的推动作用。 第二，现代科学决策有着一定的程序，而社会指标研究可以为各个阶段提供 必要的参考。如：在目标阶段，决策者需要将政策构想具体化为一系列指标，同 时需要依靠社会指标为政策目标设定边界；在设计阶段，决策者要找出关键性的 指标，确定各种指标之间的关系；在评估阶段，要根据社会指标进行定性、定量、 定时的分析，等等。 第三，社会指标为专家们参与决策过程并对之施加影响提供了重要途径。现 1 谢志强，李慧英：社会政策概论 ，中国水利水电出版社，2 0 0 5 年版，第4 页。 2 陈立新：社会指标与社会协调发展) ，湖南大学出版社2 0 0 5 年版，第2 7 7 页 8 代社会的分工专业化要求专家参与到决策过程中去，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决策的科 学性。而不同的专家在研究中对社会指标的选择是不一样的，这本身包含着他们 的某些价值判断和意图。综合不同专家的意见，就有利于决策者做出更加合理的 判断。 除此之外，在我国，社会指标研究在政策领域还有一个重要的作用，即其在 重大战略目标和政策目标中的应用。王丽慧认为，在确立国家发展建设的重大战 略目标时，也需要运用特定的社会指标将其量化，以便使目标更加具体和明确1 。 这一点很容易通过学术界现有的实证研究成果得以证明。我们发现，现有的社会 指标实证研究多数确实都集中于对小康社会、和谐社会等社会发展战略目标的解 释上面。 4 、关于社会指标的价值问题 在国内现有的研究成果中，对社会指标的价值取向问题进行的专门讨论是十 分缺乏的。本研究主要受到美国社会学家m i c h a e lc a r l e y 的社会测量与社会 指标一书的启发。2 在这本著作中，m i c h a e lc a r l e y 对社会指标的价值取向问题进行了相对系 统的阐述。他认为，在社会指标研究中，存在着两种价值判断：第一种是作为研 究本身之组成部分的价值判断；第二种是作为( 研究者) 的目的引入研究过程的 价值判断。它们在事实上上都构成了“价值加权”，但通常只有后者才承认这一 点。而所有的价值加权，都是一个潜在的“政治行动”。 这早的“政治”，意味着利益关系的权衡，即社会指标研究应该关注哪一部 分人的利益。c a r l e y 认为，对于社会指标研究，一向有一个有力的批评：它们 总是摆出一副中立的面孔，而实际上价值预设和研究者的价值取向都隐藏在问题 的定义和分析中。这主要体现在以下一个方面：首先，社会指标研究都是受到文 化价值预设影响的。只要一个社会指标涉及到与福利有关的社会现象，它就不可 能做到完全的价值无涉。其次，在对政策问题进行选择以及对这些问题进行进一 步定义的过程中，内在的价值判断也会扮演一个举足轻重的角色。在政策问题的 选择中，几乎总是政治家或拥有话语权的人物所感兴趣的价值观占优势；但在问 题的定义过程中，社会研究者又会扮演一个重要的角色。c a r l e y 举例说，在城 镇贫困问题的研究中，那些把问题定义为“不如人意”的人，与那些将其定义为 “社会不平等”的人是有着不同的价值预设的。 再次，对于社会指标研究在方法上或技术上也是有价值倾向的。例如，研究 者的价值取向经常会通过其在研究中所选择的维度来表现。在城镇贫困问题的研 1 王丽慧：谈社会指标在政策制定中的应用，领导与决策) ，2 0 0 4 年第3 期 2 m i c h a e lc a r l e y ：s o c i a l - i e a s u r e _ l e n ta n ds o c l a li n d i c a t o r s ，i s s u e so fp o l i c ya n dt h e o r y ，l o n d o n 1 9 8 1 9 究中，有些研究者可能会强调住房、卫生服务和娱乐设施方面的指标，另外一些 研究者则会强调工资、不平等和失业方面的指标。此外，c a r l e y 特别指出，如 果社会指标中的测量标准被用作在各种政策中进行选择的标准，它就更有可能变 成是具有价值取向的。 因而，c a r l e y 认为，社会指标研究中的价值判断或者意识形态是不可避免 的，价值中立是不可能的。研究者在研究实践中必须抛弃价值中立客观性的伪装， 积极面对社会指标研究内在的价值取向，并以之为社会造福。 四、研究方法 本文主要采用文献内容分析和统计资料分析方法，即通过对现存文献文字内 容和统计资料的分析来进行我们的理论分析和构建。 在分析中，我们参考了当代中国传媒的一些相关报道，以及学术界对社会结 构、社会阶级和阶层状况的实证调查资料。 五、本研究的主旨及结构 在文献综述部分中，我们可以看到两个重要的观点：一是社会指标是具有价 值取向的，二是它对政策制定产生影响。社会指标本身具有其价值取向，而政策 制定则更是一个价值衡量的过程；作为一种科学方法的社会指标，如何对待自身 的价值取向、纠正政策制定过程中的一些价值偏差，如何克服“价值困境”以为 政策制定提供科学有效的支持，正是本文要探讨的核心问题。从我国社会指标研 究与应用的现状看，我们认为这一问题尚未得到很好的解决。如有一部分人以“社 会指标管理”方法，从数据倒推，得出达到或接近小康社会、和谐社会的一些标 准。这种行为是荒谬的，必须予以理论上的纠正。 本文正文部分共分四章。在第一章中，我们首先讨论的是社会指标的价值取 向。社会指标的价值取向包括社会指标理论本身的价值取向和社会指标研究和应 用过程中的价值判断，我们将分别予以阐述。而如何对社会指标价值取向进行衡 量也是一个重要问题，我们将从社会核算理论的角度予以阐述。社会指标是社会 学理论体系的一部分，因而在普遍意义上考察社会理论的价值问题是必要的。马 克斯韦伯的价值中立思想并未否定社会科学研究的价值取向，这将为社会指标 的价值取向的必要性提供理论上的依据。 第二章主要论述社会指标与政策制定之间的相互关系。由于社会指标对社会 实践的影响主要就是通过对社会政策的制定产生作用而实现，因而讨论这二者之 间的关系是必要的。我们将借鉴政策科学的一些理论，对政策制定过程及其价值 取向问题进行讨论，并阐明同样具有价值取向的社会指标在政策制定过程中的作 用。 邹农俭：质疑“社会指标管理法，中国党政干部论坛 2 0 0 4 年第三期 1 0 在第三章中，我们将论述的社会指标研究与政策制定过程中价值偏好的关 系。各种不同的价值偏好，包括政治家的偏好、研究者的偏好和公众的偏好，都 有可能对社会指标研究和政策制定造成制约，从而形成社会指标研究的价值困 境。如何在对政策制定施加影响的过程中避免这些困境、与各种价值偏好达成有 效妥协，也是保证社会指标行之有效的一个重要问题。 在上述讨论的基础上，我们将在第四章讨论如何为构建科学的和谐社会指标 体系。关键的问题在于如何处理社会指标研究和和谐社会建设之间的关系：社会 指标研究，是要为和谐社会建设提供某种“指导”，还是仅仅对其过程进行监测? 社会指标研究的对象是“和谐社会”还是“社会和谐”? 这些问题都关系到社会 指标研究能否在和谐社会建设过程中保持自己学术上的创造性和独立性，真正为 和谐社会建设做出贡献。 最后，我们将对社会指标研究的管理提出政策建议。 第一章社会指标的价值取向 谈到社会指标的价值取向，我们首先要提到的是在对社会指标进行分类时人 们所采用的一个视角：从一定的价值取向出发，社会指标可以区分为肯定、否定 和中性三类。肯定指标，即社会进步或发展指标，如国民生产总值增长率、儿童 入学率等。它们反映的是社会好的一面。否定指标又叫问题指标，如失业率、犯 罪率、失学率等。中性指标是与人们的价值取向无关的指标，其本身不能说明社 会是否进步，如人口数量、民族构成等。1 另一种可能的社会指标“价值”的含义，存在于它与经济指标的对比当中。 即，社会指标关注单纯经济收益之外的价值，也就是庇古意义上的“公共福利”， 或新古典经济学意义上的“社会成本”。 但这都不是我们所要探讨的社会指标价值取向的内涵。简单来讲，我们的观 点涉及对社会指标理论的整体评价，即对其所宣称的“价值中立”立场的怀疑。 在后面一章中，我们将看到这种怀疑与社会指标的服务对象政策制定过程密 切相关。而在本章中，我们的讨论将限制在社会指标的学术范畴之内，即主要从 学理角度对社会指标所谓的价值中立立场进行考察。 第一节社会指标研究中的价值取向 社会指标研究中的价值问题涉及两个方面：一是包含于该研究本身的价值判 断，如上文中提到的对社会指标的分类：肯定指标、否定指标和中性指标。毫无 疑问，这些指标研究从一开始就是包含着价值判断的。二是作为目的引入这一研 究过程的价值判断，也就是说这类研究实际上是为自己预设了具有一定价值倾向 1 郑杭生等：社会指标理论研究，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 9 8 9 年版，第3 7 页 1 1 的结果。后一种倾向正是本文研究的重点。 对于社会指标并非价值中立的批评，常常与政策制定过程中的某些缺陷有 关。政策制定过程中经常存在着方法与结果的二分法，即把“做什么”和“如何 做”的问题分割开，同时也把政策制定者和分析者的角色分割开。甚至存在一些 例子，决策者会向分析者和研究者明确提出其所期望的“结果”。这是第三章我 们将要分析的问题。然而这并不意味着社会指标研究脱离价值中立原则与其本身 无关。 首先，在很多例子中我们都能看到，社会指标研究的对象是受到社会环境以 及文化价值预设等因素影响的。比如在中国社会科学院发饰的( 2 0 0 5 年中国社 会形势分析与预测蓝皮书中，有关下层民众的生存问题的分析报告，包括失地 农民生计问题研究、进城劳工就业市场问题研究以及城乡低保实施状况研究等 等，占据了相当大的篇幅；而该书的前言分所提出的主题就是“构建和谐社会： 科学发展观指导下的中国”。这与“建设社会主义和谐社会”、“以民为本”的政 治，社会大环境不无关系1 。而更明显的例子就是，社会指标运动本身就是受到 一定社会环境的影响而发展起来的。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无论美国等西方国家 还是苏联东欧等国家，以及第三世界国家，都加快了发展步伐。在这种情况下， 他们都把经济增长、工业化发展作为基本的战略目标，从而导致了贫富分化瓦解、 社会矛盾等问题的加剧。社会指标运动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兴起的，它致力于改变 社会福利。2 可以说，从一开始它就带上了价值判断的倾向。 其次，在对社会指标研究对象进行进一步定义的过程中，内在的价值判断也 起着重要的作用。这主要是指研究者的价值判断，即在对问题进行定义的过程中， 不同的研究者可能会因为不同的价值判断而对同一问题有不同的界定和态度。例 如在社会结构研究中，历来存在马克思主义阶级理论和韦伯主义阶层理论的区 分，前者主要以经济关系，即生产资料占有关系为标准对社会成员进行划分，后 者则颦持职业、收入、声望等多元划分标准。根据这些不同的指标划分出束的社 会结构是不一样的。就目的的实证研究柬讲，我国理论界依然存在着“两个阶级 一个阶层”的传统划分方法，但也同时出现了根据多元指标划分的阶层结构，如 陆学艺等人所区分的“十大阶层”。这种差别就导致研究者对同一问题截然不同 的看法。如对产业工人的研究，有人根据权力、收入和声望三个指标将其作为“中 国十大阶层”中的第八个阶层，认为它处于社会的中下层；有人则根据原有的理 论传统仍将之作为国家领导阶级来强调其重要作用。 再者，社会指标的应用过程也是受到价值判断影响的。这主要体现在研究者 对研究维度的选择上，即，哪一个维度是重要的，哪一个不是。例如在对大学进 1 汝信、陆学艺、李培林主编：( 2 0 0 5 年中国社会形势分析与预测 ，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 0 0 4 。 2 邦杭生等：社会指标理论研究，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 9 8 9 年版，第1 2 1 4 页 1 2 行排名的若干研究中，有的把科学研究、学校声誉作为主要指标，有的以人才培 养作为主要指标，有的是把大学录取新生质量作为首要指标。这样的排名结果是 不同的1 。再比如，福布斯杂志每年要推出一个“中国大陆富豪排行榜”，以 财富占有量对中国企业家进行排名；而报纸南方周末每年都要推出一个“中 国企业家创富榜”，其指标不仅是财富占有额，更主要的是企业家的慈善捐款数 额、纳税额等与其社会责任有关的指标。这两个指标体系之间就存在着显而易见 的价值区分。 如果社会指标的测量维度是由政策选择的标准来决定的，那么这种价值判断 的影响将会更大。如上文所述，社会指标研究实际上是对社会成本和社会收益的 一种衡量。这实际上也正是社会政策所要做的：它要决定以什么作为成本，以什 么作为收益。而做出这种决定势必需要一定的价值预设。最明显的例予存在于环 境问题的研究中。许多企业在为地方政府创造经济效益的同时严重污染了环境， 那么政府决策就要做出如下选择：经济效益与生态环境，哪一个是首要的? 如果 此时社会指标的测量维度受政策选择的影响，那么社会指标研究的“价值中立4 势必遭到破坏。关于这一点，我们将在第三章集中探讨。 可见，社会指标中的价值判断事实上是不可避免的，要做到完全的价值中立 是不可能的。这并不是要否定在社会指标研究中坚持价值中立的必要性，而是要 求我们抛弃“价值中立”的伪装，以客观的态度面对社会指标研究中的价值取向。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究竟应如何对待社会指标研究中的价值取向，或者我们应在 社会指标研究中保持怎样的价值取向? 第二节社会核算与社会指标研究的价值取向 与社会指标运动同时兴起的社会核算( s o c i a la c c o u n t i n g ) 理论，对上一 节结尾提出的问题给出了很好的回答。 社会核算是经济学、会计学、社会学等学科的一种综合，它致力于“对全社 会或某些社会领域中的重大活动进行综合性的测量、计算，使整个社会产出 大于投入”。这与社会指标的基本理论取向是一致的。实际上，社会核算理论 正是社会指标理论进一步完善和发展的结果；也可以说它其实是试图使社会指标 更加系统化的一种应用理论。在实践中，这两种研究相辅相成，已经融为一体。 3 然而在下文中我们将看到，较之于社会指标研究，社会核算最大的特征就在于 它带有明确的价值追求。本文在这里引入社会核算理论，目的正在于通过它的价 值要求对社会指标的价值取向进行进一步的评论和分析。需要特别指出的是，正 是出于此种目的，我们仅对社会核算理论的基本理念和研究内容进行介绍，而不 1 参见陈棘珠：中国大学捧行的比较分析 。理工高教研究) ，2 0 0 5 年第1 期。 2 郑杭生等：社会指标理论研究，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 9 8 9 年版，第跖页 3 陈立新：社会指标与社会协调发展 ，湖南大学出版社2 0 0 5 年版，第1 1 2 ，2 7 0 页 1 3 涉及其具体研究方法。 我们将利用社会核算理论回答两个问题：第一，社会指标之价值取向的实质 是什么? 第二，具体而言，社会指标研究的价值目标应当包括哪些? 一、社会核算与社会指标价值取向的实质 在给社会核算所下的定义中，k v 拉曼纳森认为，社会核算目的在于“协助 评价企业等经营单位完成其社会契约的状况。”s c 摩勃利认为，一个经济系统 强加给其所处的社会以一种结构，该结构不仅决定了它的经济活动，而且对其社 会关系和福利发生影响。因此，要评价整个系统的因果关系不应仅限于对经济效 果的测量，因为它忽视了社会效果。而社会核算就是对社会效果的测量。阿迈 德贝尔卡沃则指出，社会核算旨在“处理、测量、揭示经营单位的社会责任， 它所要求的是一种总的核算。”1 这些定义透露出两个信息：其一，社会核算关注被测量对象对社会所承担的 责任；其二，相比于经济效益，社会核算更重视被测量对象的社会效益，即更重 视对其社会成本社会收益的测量。基于社会核算理论与社会指标理论的密切 关系，我们可以认为，社会指标理论价值取向的实质办应界定为对社会责任和社 会成本收益的关注。这其实也是包含在社会指标的定义中的。 关于此处“社会责任”的具体含义，目前尚无定论。从普遍意义上讲，我们 可以提出如下几点：( 1 ) 每一种测量都必须顾及社会总体的利益，而非仅考虑某 个体的利益；( 2 ) 对被测量对象之衡量，决不仅针对其经济意义，还应重点考察 其社会效益；( 3 ) 社会指标研究应当关注一些诸如失业、贫困等紧迫社会问题的 解决。2 从世界主要国家的一些社会发展指标体系的问题域中，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 上述价值取向的存在。我们以美国和联邦德国的两个指标体系为例进行说明( 见 下页表) 。 我们看到，这两个指标体系所设置的指标类别正遵循了上述“关注社会责任 和社会成本”的价值取向：关于“公众安全”和“公众参与”的指标，实践了对 “社会总体利益”的关注；关于人口、家庭、收入分配、教育、训练、环境等内 容的指标，实践了对经济利益之外的社会利益和社会成本的关注；关于就业、社 会地位等问题的指标，实践了对重要社会问题的关注。而从总体上看，这些指标 都在强调一个问题，即对每一个社会成员作为人的切身利益，及其全面发展之权 利的维护。在我国，早就有人提出了建设“以人的全面发展为中心的社会发展指 标体系”3 ，这是符合社会指标的基本价值取向要求的，也是符合“以人为本” 1 郑杭生等：社会指标理论研究 ，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 9 8 9 年版，第鹤页 2 同上，第8 9 _ 帅页，第3 0 2 - - 3 0 4 页 3 郑杭生等：社会指标理论研究) ，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 9 8 9 年版，第3 0 2 页 1 4 的时代要求的。 表1 - 1 美国和联邦德国补会指标体系的指标类别 美国商务部、人口调查局编美国社会指标 体系 联邦德国社会政治经济 口和家庭人口 健康和营养 社会的地位和变动 住房和环境就业和工作条件 交通和运输收入和收入分配 公共安全消费 教育和训练交通 工作住宅 社会保险和福利健康 收入和生产率教育 参与秆会活动公众参与 资料来源：郑杭生等：社会指标理论研究，1 9 8 9 年版，第3 0 2 页。 二、社会核算与社会指标研究的价值目标 那么社会指标研究具体的价值目标又是如何在社会核算理论中体现出来的 呢? 郑杭生认为，社会核算研究的对象就是企业、政府、家庭直至个人等“社会 单元”与其所处的外部环境之间的联系，包括经济联系、人员联系、社会活动联 系、精神联系和自然环境联系。具体柬讲，依据社会单元的经济活动，考察其所 产生的经济效益；依据社会单元与其人员之间的互动，考察其所产生的“人的效 益”，即作为社会成员的人的利益实现情况；依据社会单元在政治、秩序、人际 交往等各个领域中的互动关系，考察其所产生的“社会活动效益”，即社会整体 利益在互动中是否得到满足；依据社会单元与社会在精神领域的互动，考察其所 产生的精神文化效益，即对人们的精神文化需求的满足程度；依据社会单元与自 然环境的互动，考察其与自然环之日j 的相互影响。1 我们可以把社会核算理解为根据这些指标对企业等社会单元所进行的综合 测量。关于这一点，k v 拉曼纳以银行为例所做的说明很有解释力。拉曼纳指出， 对于银行来讲，金融收入是对其进行测量的主要指标，但银行的社会影响不止于 此。例如，通过积极、主动的管理活动，银行可以使顾客更好地处理个人财政， 有利于顾客改善自己的生活；银行雇员的数量以及民族构成，会对社会就业及民 族问题造成影响；它的营运，例如贷款数额及流向，会对地方经济、教育、犯罪 1 同上，第帅页 等造成影响。社会核算要求对这些情况进行综合考察，而不是仅测量银行的利润 率、雇员的工资和生产效率。 我们很容易从上述内容种概括出社会指标研究基本的问题域，亦即其中潜存 的价值目标：( 1 ) 研究社会的经济效益问题，如国民经济增长研究、收入及分配 状况研究；( 2 ) 研究人自身的问题，即社会成员自身的利益实现和生存状况，如 城市低保居民生存状况的研究、家庭问题研究等；此项亦应包括对社会精神领域 问题的研究，如人民生活幸福感指数研究、公民文化消费研究等；( 3 ) 研究社会 活动，即对社会整体有益的政治、经济、人际交往活动状况，如对医疗服务的研 究，对慈善活动的研究等；以及( 4 ) 研究自然环境问题，如环境污染监测等。 我们认为这种概括是全面的，也是合乎事实的。从社会指标研究的实践中， 我们不难发现这些价值因素正左右着一些重要的社会指标研究项目。例如目前较 为完整的一种社会核算体系、发表于1 9 7 5 年的联合国社会和人口统计体系 ( s s p s ) ，其研究内容基本上被涵盖在上述价值目标中： 表卜2 卡 会测罩内容与s s p s 指标体系指标类别的对府关系 社会核算测晕内容s s p s 指标体系的指标类别 1 、经济效益问题1 、收入、消费及财富分配 2 、人自身的问题1 、人口与家庭 2 、住房及其环境 3 ，社会活动问题1 ，社会保险和福利服务 2 、学习活动和教育服务 3 、谋生活动和就业服务 4 、健康和健康服务 5 、社会分层及流动 6 、公共秩序与安全 4 、精神领域问题1 、时间分配和闲暇利用 5 、自然环境问题 资料来源：联合国国际经济和社会事务部统计处：社会指标手册，转引自陈立新：社会 指标与社会协调发展，湖南大学出版社2 0 0 5 年版，第2 7 1 页。 在下文的分析中我们将看到，我国现有的社会指标体系尚未完全符合这些价 值目标的要求。我们将证明，这些价值目标对建立符合“以人为本”、。和谐社会” 理念要求的社会指标体系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 第三节社会科学中的价值问题 社会指标研究是社会科学研究体系中的一部分。从总体上对社会科学研究中 的价值问题进行考察，有助于进一步说明社会指标研究中价值取向的可能性和必 1 6 要性。 “价值中立”是社会科学方法论体系中的一个重要命题。所谓“价值”，是 人们关于事物“应当如何”的主观判断。从一般意义上讲，科学研究不涉及价值 判断，而只是客观说明。事实是什么”，“事物如何变化”。然而，自社会科学独 立为与自然科学对立的一大科学体系以来，人们对价值在社会研究中究竟处于何 种境地的问题一直有着不同的见解。实证主义者认为，社会研究应像自然科学那 样坚持“价值中立”，排除研究者的主观偏好。而人文主义者则强调社会科学研 究对象的特殊性，强调社会研究应致力于为人类提供行为规范和价值观，因而反 对社会研究的价值中立。1 这两种观点都是极端的。关于社会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