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讼法学专业论文）犯罪嫌疑人人权保障问题研究.pdf

摘要 摘要 在刑事诉讼过程中，犯罪嫌疑人的人权易受到国家行为的侵犯。在我国的理论研究 与司法实践中，人们较少关注犯罪嫌疑人的人权保障问题，这是因为我国长期受到落后 的刑事司法观念和制度的影响。近年来我国的刑事诉讼过程中犯罪嫌疑人人权保障问题 已引起重视，并且我国现行刑事诉讼法也制定了一些相关法规，但仍不够完善，司法实 践中侵犯犯罪嫌疑人人权现象仍然存在。本文以犯罪嫌疑人的人权保障为核心，通过理 论的阐述，以及我国刑事诉讼中犯罪嫌疑人人权保障现状的分析，在考察了国际社会和 外国国外相关制度后，对实践中存在的突出问题提出了一些自己的看法和建议。 论文由引言引入。正文分四个部分：一、从理论分析入手讨论了犯罪嫌疑人人权保 障的必要性和意义。二、分析我国刑事诉讼中犯罪嫌疑人人权保障的现状，找出我国刑 事诉讼法在保护犯罪嫌疑人人权方面存在的问题。三、简单介绍了国际上对刑事诉讼中 犯罪嫌疑人人权保障的有关规定和实践，以及两大法系对犯罪嫌疑人人权保障的情况。 四、针对存在的问题，笔者提出了一些关于如何完善我国犯罪嫌疑人人权保障的看法。 关键词刑事诉讼犯罪嫌疑人人权保障 a b s t r a c t a b s t r a c t i i lc r i m i l l a lp r o c e d u r e ，t 1 1 eh u m a l lr i g h t so fc r i m i n a js u s p e c tw e r eo r e nv i o l a t e db ya c t s o fs t 2 l t e i i l t h e o r e t i c 2 l ls t u d ya n dj u d i c i a lp r a c t i c eo fo u rc o 咖，f e w e rp e o p l ep a y 砒e m i o n t ot h el n u i l a i lr i 曲t sp r o t e c t i o no fc 血血a ls u s p e c t s t h i si sb e c a u s ec h i l l ah a sl o n gb e e n i l ：n p a c tb yt ：h eb a c k w a r dc o n c e p to f 也ec i i m i n a lj u s t i c es y s t e ma i l dt l l ei m p a c t i nr e c e n ty e a r s t l l ep r o t e c t i o no fh u m a i lr i g h t si s s u eh a sa r o u s e do u ra t t e n t i o n ，a 1 1 dc 1 1 i n a t sc u r r e n tc r i m i n a l p r o c e d u r el a wh a sd r a w nu pam n b e ro fr e l e v a n tl a w sa i l dr e g u l a t i o l l s ，b u ts t i l lr 1 0 tp e r f e c t e n o u g h ，廿1 ei s s u em a tv i o l a t i o n so fc r i m i i l a ls u s p e c t sh 岫a i lr i g h t si 1 1j u d i c i a lp r a c t i c es t i n e x i s t t h et e x ti sd i v i d e di n t 0f o u rp a r t s ：f i r s t ，h 吼a 1 1r i g h t sp r o t e c t i o no fc r i m i n a js u s p e c ta s t h ec o r e ，m r o u 班n l e o r e t i c a le x p o s i t i o 玛t 0d i s c u s sm en e c e s s i 哆o ft 1 1 eh u m a i lr i g h t s p r o t e c t i o no fc r i m i l l a ls u s p e c t s s e c o n d ，a i l a l y s i s 也e s t a t u so fh u 吼a nr i 曲心p r o t e c t i o no f 州m 砌s u s p e c t si 1 1c a i sc r i 觚n a lp r o c e d u r et of i n do u t e x i s tp r o b l e r l l s m r d ，t h e i 腑o d u c t i o no fa d v a z l c e de x p e r i e n c ei i lm e m a t i o n a jc o i n m 砌t ) ra i l df o r e i 印一r e l a t e ds y s t 锄 f o 戚h ，a 9 2 l i n s tm ee x i s t 洫gp r o b l e m si i lc h j n a ，a u m o rm a d eam h n b e ro f b j so w nv i e w sa 1 1 d r e c o m m e n d a r t i o n sa _ b o u tt h es 0 1 u t i o no f 也j sp r o b l e m k e yw o r d s c r i m i l l a lp r o c e d u r ec 血【l i n a ls u s p e c tp r o t e c t i o no fh u m a nr i g h t s 河北大学 学位论文独创性声明 本人郑重声明：所呈交的学位论文，是本人在导师指导下进行的研究工作及取得 的研究成果。尽我所知，除了文中特别加以标注和致谢的地方外，论文中不包含其他 人已经发表或撰写的研究成果，也不包含为获得河北大学或其他教育机构的学位或证书 所使用过的材料。与我一同工作的同志对本研究所做的任何贡献均已在论文中作了明确 的说明并表示了致谢。 拓者签名：盘整日期：丛年 月区日 学位论文使用授权声明 本人完全了解河北大学有关保留、使用学位论文的规定，即：学校有权保留并向国 家有关部门或机构送交论文的复印件和电子版，允许论文被查阅和借阅。学校可以公布 论文的全部或部分内容，可以采用影印、缩印或其他复制手段保存论文。 本学位论文属于 1 、保密口，在年月日解密后适用本授权声明。 2 、不保密囱。 ( 请在以上相应方格内打“ ) 保护知识产权声明 本人为申请河北大学学位所提交的题目为( 蠕搦钓睫夫悚濞阵问逸诵嚣) 的学位论文，是我个人在导师( 遵习矢争) 指导并与导师合作下取得的研究成果，研 成的。本人完全了解并严格遵守中华人民共和国为保护知识产权所制定的各项法律、行 政法规以及河北大学的相关规定。 本人声明如下：本论文的成果归河北大学所有，未经征得指导教师和河北大学的书 面同意和授权，本人保证不以任何形式公开和传播科研成果和科研工作内容。如果违反 本声明，本人愿意承担相应法律责任。 声明人：叠整日期：迦篮年 月蔓日 作者签名：盘监 日期：垫堕年工月日 导师签名： 引言 引言 刑事诉讼是国家机关行使刑事追诉权和刑事审判权查明犯罪嫌疑人是否犯罪，应否 承担刑事责任，并处以刑罚的活动，它是导致国家与个人两个主体直接对抗的程序。在 刑事诉讼过程中，犯罪嫌疑人的人权易受到国家行为的侵犯。司法实践中，如果某一犯 罪嫌疑人受到不公平、不人道的对待，犯罪嫌疑人本人及其亲属乃至知晓案件的人，都 会对法律产生失望情绪，甚至对整个国家的法律制度持怀疑否定的态度。因此，探讨犯 罪嫌疑人的人权保障问题，对现代法制建设意义重大。 刑事诉讼过程中的人权保障情况如何，反映一个国家的民主与文明程度。二战以来， 随着国际人权运动的发展，产生了一系列国际人权保护公约和联合国刑事司法准则，推 动犯罪嫌疑人的权利保护日益呈现出现实化、普遍化等发展趋势。近年来我国的刑事诉 讼过程中犯罪嫌疑人人权保障问题已引起各界重视，并且我国现行刑事诉讼法也制定了 一些相关法规，但仍不够完善。司法实践中侵犯犯罪嫌疑人人权现象仍然存在，如超期 羁押、刑讯逼供等问题致使犯罪嫌疑人的权利难以得到切实的保障。面对这些情况我国 法学理论工作者和实践工作者对犯罪嫌疑人人权保障这一问题进行了广泛讨论和深入 研究，召开理论研讨会，出版学术专著，发表专业论文等等，实践中犯罪嫌疑人的人权 保障状况也有了相应的改善。 本文开篇对犯罪嫌疑人人权保障进行了一些理论分析后，结合我国现今犯罪嫌疑人 人权保障的现状提出了我国刑事诉讼过程中存在的犯罪嫌疑人人权受侵害的实际问题， 并在立足我国国情的基础上借鉴国外的一些经验和实践，提出了一些建议，试图构建一 种合乎法理、符合我国国情的保障犯罪嫌疑人人权的有效方式。愿本文能为我国犯罪嫌 疑人人权保障问题的进一步改善和人权能够得到切实保障，尽一点力。 河北大学法学硕士学位论文 第1 章犯罪嫌疑人人权保障的理论分析 1 1 现代人权理念与犯罪嫌疑人人权保障 所谓人权，就是人在其所生活的社会中所应当享受并得到充分保障与实现的各种权 益。自近代启蒙思想家根据古典自然法思想首倡“天赋人权观念以来，“人权 一词 就成为现代社会的主导性话语。有学者指出，人权是一切人对于政府而享有的权利。换 句话说，人权主要是指政府对于一切人所承担的义务。人权主要是用来限制政府、约束 政府、要求政府作某些行为、不作某些行为，使政府承担某些义务。人权也是相对于政 府和现存的法律而言的先在的权利。政府和法律应当确认人权，但是，这种确认只是使 人权变为实在法的权利，而并不是人权的依据。n 3 随着全球现代化进程的加剧，人权保 障理念更是逐渐成为一种为现代社会所普遍接纳的价值理念。现代人权保障理念的核心 是维护人之为人的价值和尊严。按照现代人权理念，个人的权利最初独立于国家之外； 国家非但不能创造它，而且惟能对他予以承认。国家权利与个人权利相比，国家权利本 身并不能成为目的，个人权利才是基础和本源，国家权利只是保障个人权利能得以实现 的工具或手段，国家权利存在的唯一合法性，就在于为个人权利提供保护，因此，国家 权利的行使应当以保障个人权利为依归，而不能反过来凌侵个人权利。口艄 人权概念表达的是一种正当合理的要求，即便是犯罪嫌疑人也理所当然应该享有一 些基本权利。在刑事诉讼中，犯罪嫌疑人的权利并不是某个特定个人的权利，它代表了 在刑事诉讼这一特定条件下整个社会公民的权利。侵犯犯罪嫌疑人的权利意味着对普遍 意义公民权利的侵犯。因而保护犯罪嫌疑人的人权，使他们免受国家权力的非法侵害， 实际上是对社会中每一个人的人权予以保护，创造一种更加自由、安全的社会环境的需 要。在刑事诉讼中，公安司法机关代表国家追究犯罪、惩罚犯罪，其中的侦查、羁押都 可能直接或间接的剥夺被追诉人的一种或几种最基本的权利。由于国家机关认识能力的 局限性，每一个公民都面临着可能基于某些原因而被卷入刑事诉讼，成为犯罪嫌疑人的 危险。一旦卷入，由于国家司法机关拥有强大的权力，犯罪嫌疑人的诉讼权利及人身安 危就容易受到国家权力机关行为的侵犯，孟德斯鸠曾说过：“每个有权力的入都趋于滥 用权力，而且还趋于把权力用至极限，这是一条万古不易的经验。川3 m 3 尤其是在我国这 2 第1 章犯罪嫌疑人人权保障的理论分析 样一个“有罪推定”、“重实体，轻程序”等法律观念根深蒂固的国家，而且由于制度本身 的缺陷以及执法过程中违法操作等原因，致使犯罪嫌疑人的权利难以得到切实的保障。 因而，关注犯罪嫌疑人的人权保障不仅是惩罚犯罪和不伤及无辜的需要，也是对国家对 社会对每一位公民负责的基本要求。 1 2 正当程序与犯罪嫌疑人人权保障 程序，具有限制恣意、保障平等、规范司法等重要功能，它以其刚性的规范效应、 开放的认知结构以及弹性的适应能力，保障了有节度的自由、有组织的民主、有保障的 人权、有制约的权威、有进取的保守这一良性社会状态。h 3 无论是对于国家司法体制， 还是对于国家法治的现代化，程序都是不可缺少的基石。美国联邦最高法院法官威廉 道格拉斯曾谈到“权利法案的大多数规定都是程序性条款，这一事实决不是无意义的。 正是程序决定了法治与恣意的人治之间的基本区别”璐1 正当法律程序是指“法律为了保持日常司法工作的纯洁性而认可的各种方法：促使 审判和调查公正地进行，逮捕和搜查适当地采用，法律援助顺利地取得，以及消除不必 要的延误，等等。蚴“正当程序 发端于英国，是当时社会阶级矛盾斗争的产物。美 国是奉行“程序至上”理念的英国的殖民地国家，它继承和接受了“正当程序 规则， 强调从程序上保障公民的基本权利。随着时代的发展“正当程序的内容也在不断增添。 由于二战中法西斯践踏人权，世界人民倍感维护和保障人权的重要，于是“正当程序 被联合国和某些地区组织法律文件确认，呈现出国际化的发展趋势。口m 州非经正当的 法律程序不得剥夺人的生命、自由和人身安全，这以及成为当今世界的共识。正当法律 程序对刑事诉讼中的犯罪嫌疑人人权的保障体现在：( 1 ) 正当法律程序要求诉讼过程要 公开、公正、透明地进行。即“正义不仅应得以实现，而且还应以人们能够看得见的方 式得以实现 。随m 1 这样可以使国家在行使权利的时候受到社会各方面的监督而不致出现 权力的滥用，从而保障个人在刑事诉讼过程中的犯罪嫌疑人的人权得到保障；( 2 ) 正当 法律程序最基本的要求就是未经法律的正当程序不得侵犯个人权利，尤其是人身自由的 权利。司法机关工作人员在决定或执行逮捕等强制措施的时必须严格依照法律规定，对 犯罪嫌疑人的自由不能随意剥夺。 刑事诉讼中犯罪嫌疑人的人权内容可以概括为：( 1 ) 实体权利，即生命权、健康权、 自由权等；( 2 ) 程序性权利，即宪法和法律赋予犯罪嫌疑人用来保护实体性权利，保障 河北大学法学硕士学位论文 司法机关依法办事的基本诉讼手段。刑事诉讼中犯罪嫌疑人人权保障的目的能否实现及 其程度取决于程序性权利的有效保障和落实。正当程序理论要求程序法定，即国家刑事 司法机关的职权及追究犯罪、惩罚犯罪的程序，只能由立法机关所制定的法律即刑事诉 讼法加以明确规定，刑事诉讼法没有明确赋予的职权，司法机关不得行使，司法机关也 不得违背刑事诉讼法所明确设定的程序规则而任意决定诉讼的进程。在社会日益走向文 明的今天，只有在形式上尽可能保证程序的正当合理，才能更好的实现实体真实，“这 就是说，诉讼程序起到的是逻辑推理的作用，其结果并非如愿。不论最终判决如何，合 乎逻辑的诉讼程序为发现必要的答案提供了最佳的工具。”阻这是对刑事诉讼中犯罪嫌 疑人人权保障问题在程序设置上的最基本的要求。 随着社会的发展，平等、自由、权利等观念的深入人心，打击和惩治犯罪不可能再 被允许不择手段地进行，遵守正当程序以保障人权已成为刑事司法的必然走向。“实体 真实以保护人权的程序为前提，追求真实只有通过正当的程序才能允许州1 们强调刑事诉 讼中的人权保障，甚至意味着在一定程度上要为“正当程序 而放弃“实体真实”。因 为，一个案件，程序不合法不公正，不仅可能造成冤假错案，给人以野蛮、落后、残暴 的感受，而且即便实体结果是正确的，也不会产生最佳的社会效果。 1 3 刑事诉讼价值取向与犯罪嫌疑人人权保障 刑事诉讼的价值取向，直接影响着犯罪嫌疑人的权利。在刑事诉讼中，研究刑事诉 讼价值，对于保障犯罪嫌疑人权益，完善我国的刑事诉讼制度，建设现代法治文明具有 重要意义。任何社会的刑事诉讼价值都不是单一的，在众多的刑事诉讼价值中，自由和 安全是两种基本的诉讼价值。 、 作为刑事诉讼基本价值之一的自由价值，按照西方学者的解释，自由意味着免予约 束，即个人可以不受他人控制地作出选择并开展活动。自由的本质，就是无拘无束，自 主行为。在英美法系中，自由更多的是对犯罪嫌疑人个体权利的关注，强调任何追求自 由的刑事诉讼都必然设定诸多程序措施、原则来保障涉讼的犯罪嫌疑人的合法权利。而 作为刑事诉讼基本价值之一的安全价值与自由价值却是截然相反的。安全是人类生存的 不可缺少的基本条件，是人类一切活动的必要前提。法律程序是追求社会生活的有序性， 在刑事诉讼中，维护安全主要表现在国家机关通过追诉犯罪、惩罚犯罪者的活动，保障 现存秩序不因犯罪而处于紊乱的无序状态，保护社会成员的财产安全与人身安全。自由 4 第1 章犯罪嫌疑人人权保障的理论分析 和安全作为刑事诉讼的基本价值，其侧重点是不同的：自由价值是从保护涉嫌公民合法 权利角度出发，要求限制国家权力，扩张公民权利；而安全价值从维护社会稳定和谐出 发，要求扩大国家权力，限制公民的诉讼权利。因此，由这两种价值所构建的刑事诉讼 价值观念的侧重点也是不同的。由安全价值所构建的犯罪控制观认为，任何犯罪都是对 社会公共安全的危害，是对社会现有秩序的破坏。控制犯罪、维护社会秩序与安宁是刑 事司法的最根本目的，对自由的维护不应妨碍打击犯罪并主要通过对犯罪的惩罚来实 现。因此主张在不妨害打击犯罪的前提下，保护公民的合法权利，尤其是被告人的权利。 认为有效抑制犯罪，就是对社会大多数成员自由权利的最好保护。而由自由价值所构建 的权利保障观则认为在打击犯罪的前提下，制约和限制刑事追诉机关的手段和力量，以 使犯罪嫌疑人具有对抗“打击”的能力和机会，从而实现保障其人权的价值目标。权利 保障观不仅珍视用打击犯罪来保护社会大多数成员的自由权利，而且更关注刑事诉讼活 动中被控告的少数人的自由权利的保护。n 1 3 笔者认为，不同的刑事诉讼价值取向对犯罪嫌疑人人权保障的关注程度是不同的。 然而安全和自由这两种基本价值主张之间存在着一种此消彼长的关系，人们在选择的时 候就将不可避免地陷入两难境况。经验和事实表明，由于实现价值手段以及司法资源的 有限性，在一个既定的法律制度下不可能保证自由和安全这两种基本价值同时等量的实 现，一定的司法资源，在特定情况下只能满足某一价值。在这种情况下应确保自由受到 充分的尊重和保障，确立自由优先的价值取向。这是因为“从国家权利运作的层面上讲， 刑事司法活动本质上就国家追究犯罪、惩罚犯罪的一项国家活动，由于国家权力直接指 向公民个人权利，其间必然伴随着激烈的权益冲突。从力量对比上看，国家与公民个人 之间存在着悬殊的差距，如果不对国家权力的行使加以限制或制约，那么刑事司法活动 的结果必然呈现出“一边倒 的格局，从而使诉讼结果丧失基本的公正性。因此，基于 现代民主与自由的政治理念，为了保障公民个人自由，必须通过公正的刑事司法程序的 设置来制约国家权利的恣意行使，防止国家滥用权力，侵犯个人自由。 乜 “ 1 4 刑事诉讼目的与犯罪嫌疑人人权保障 任何一个国家，无论其制度、发展水平如何，其进行刑事诉讼活动的目的无非有二 即：惩罚犯罪与保障人权。我国刑事诉讼法在第一条中开宗明义的规定：“为了保 证刑法的正确实施，惩罚犯罪，保护人民，保障国家安全和社会公共安全，维护社会秩 河北大学法学硕士学位论文 序，根据宪法，制定本法。”社会存在着犯罪，就必须对之进行追究和惩罚，否则，就 不能保障公民的生命、财产和其他合法权利不受侵犯，不能保障国家的安全和维护社会 秩序的稳定，这就需要国家通过刑事诉讼行使刑罚权对犯罪加以惩罚。因此，惩罚犯罪 是刑事诉讼的一个直接目的，也是我国制定刑事诉讼法宗旨中的“惩罚犯罪、保护人民” 的一方面。但是，惩罚犯罪只是刑事诉讼法目的的一个方面，刑事诉讼目的的另一个方 面则是保障人权。刑事诉讼中的人权保障，除了通过打击犯罪以保护人民的权利不受犯 罪分子侵害以外，主要指：( 1 ) 保证犯罪嫌疑人以及其他诉讼参与人的诉讼权利得到充 分的尊重和行驶( 2 ) 保证无罪的人不受到刑事追究和惩罚( 3 ) 保证有罪的人得到公正 的惩罚。n 2 1 惩罚犯罪和人权保障，构成了刑事诉讼目的的两个方面的对立统一体。刑事诉讼的 惩罚犯罪机能是以维护社会秩序为首要任务，刑事诉讼所保护的社会秩序，正是被犯罪 行为所侵害的社会关系。只有积极运用刑事诉讼程序和刑罚手段，坚决同犯罪作斗争， 才能使公民的合法权益得到有效保护，社会才得安宁。可以说，惩罚犯罪的目的就是保 护人民，维护人权。刑事诉讼法不仅是追究犯罪的有力武器，而且还是保障人权、抑制 国家刑罚权滥用的重要工具。惩罚犯罪与人权保障从根本上说是完全一致没有矛盾的， 在现代刑事诉讼的价值理念中，准确的追诉和惩罚犯罪人而不伤及无辜侵犯人权是一国 刑事诉讼活动的最高利益选择和最高理想。但是在司法实践中公民的人身、财产乃至生 命等权利除了可能受到犯罪行为的侵害外，也可能因为国家权力的滥用而遭受损害。因 此，刑事诉讼便可能处于惩罚犯罪与保障人权相冲突的两难境地。我国诉讼的立法和实 践曾十分严重地受到“左倾思潮和法律虚无主义的影响，诉讼规律和诉讼原理长期被 忽视、被冷落。由此造成的后果之一是司法机关和诉讼制度的功能被狭隘化。例如，刑 事司法机关和刑事诉讼法律仅仅被视为镇压敌人、惩罚犯罪，并通过镇压敌人、惩罚犯 罪来维护社会秩序的功能单一的工具，忽视了司法机关和诉讼法制所具有的制约国家权 利使之不被滥用和保护犯罪嫌疑人在内的公民基本人权的作用。n 朝 笔者认为，现代刑事诉讼制度的产生、存在与发展的首要目的是保障人权，而惩罚 犯罪则是次要目的。因为如果一个国家的刑事诉讼制度的设置是基于惩罚犯罪目的的考 虑，那最好的情况是不设立任何司法程序，在发现犯罪以后，可以不经任何程序而直接 由国家权力机关处理，这才是最直接、最有效的方式。而刑事诉讼程序存在的本身就是 6 第1 章犯罪嫌疑人人权保障的理论分析 对国家权力行使的一种制约，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保障犯罪嫌疑人的权利。当惩罚犯罪 人与保障人权两者出现矛盾冲突时，必须明确在国家机关行使职权打击犯罪时，不能片 面为了追究惩罚犯罪而抛弃、漠视程序侵犯犯罪嫌疑人人权。当在这两者之间必须作出 惟一选择时，必须毫不犹豫地选择保护无辜、保障人权，以期实现刑事诉讼的首要目的。 7 河北大学法学硕士学位论文 第2 章我国刑事诉讼中犯罪嫌疑人人权保障的现状 “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是刑事诉讼中的中心人物，刑事诉讼的一切活动都是围绕确 定其刑事责任进行的。州1 扣1 9 9 6 年修改后的新刑事诉讼法，对旧刑事诉讼法的许多条文 进行了修改和补充，在法律文本上赋予了犯罪嫌疑人更广泛的权利。尽管犯罪嫌疑人在 法律文本上有很多的权利，但在实际程序运作中却不尽如人意并逐渐暴露出一些问题， 超期羁押、刑讯逼供等严重侵害犯罪嫌疑人人权的现象时有发生。近些年来，我国又陆 续发生了一些在全国有重大影响的侵犯犯罪嫌疑人人权的案件。这些案件严重侵犯了犯 罪嫌疑人的人权，妨碍了刑事诉讼法中的公平和效率，浪费了有限的司法资源，破坏了 正常的司法诉讼程序，在社会上产生了非常恶劣的影响。 2 1 超期羁押与犯罪嫌疑人人权保障 司法实践中公安司法机关为了保证刑事诉讼的顺利进行，通常对犯罪嫌疑人进行羁 押，暂时限制或剥夺其人身自由。羁押最基本的特点是其强制性，它强制性的将一个人 的行动限制于一个特定的地点，并且在相对人不服从的时候还有使用武力的权力。羁押 作为一种暂时性措施，是对未被判决有罪的人采取的剥夺其人身自由的方法。它的目的 是为了保证刑事诉讼的进行或者预防再次发生犯罪，保全证据。但是根据现代的刑事司 法理念的无罪推定原则，在有罪的宣判生效之前任何人都是无罪的，无罪的人就应当是 自由的人，因而国家是没有权力将一个无罪的人予以随意羁押，剥夺其最基本的自由权 的。可以说，羁押是对公民人身自由的一种完全剥夺，其强制程度比许多刑罚还高，一 旦被滥用，将对公民权利造成极其严重的损害。 根据我国刑事诉讼法的相关规定，羁押并不是一种独立的强制措施，而是刑事 拘留和逮捕的附带性后果。一旦适用拘留或逮捕这两种强制措施，就必然会持续限制犯 罪嫌疑人的人身自由。所以羁押在我国是一种常见的现象，据调查，9 0 左右的犯罪嫌 疑人在法院判决以前都处于被逮捕后的羁押状态。n 朝而超期羁押则更是普遍存在，“对 一些疑难复杂案件，因其社会影响重大、情节恶劣，犯罪嫌疑人一旦被捕后，即使案件 的证据不确凿充分，事实也还存在着矛盾，但公检法各部门不会依其职权轻易放人，致 使案件在各个部门之间互相扯皮，来回补充侦查，导致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承受多次延 8 第2 章我国刑事诉讼中犯罪嫌疑人人权保障的现状 长羁押，直至超期。据有关资料显示，我国超期羁押最长的竟长达1 8 年之久。实践中， 侦查部门超期羁押之严重已到了一种普遍化的地步。n 印而且久禁不止。“一些地方超期 羁押仍然比较突出，仍有一批超期羁押多年的案件没有得到解决，而且旧的超期羁押问 题清理了，又出现新的超期羁押，变相超期羁押情况也增多了。”n 刀原最高人民法院院 长肖杨也曾指出：“超期羁押是一个法治社会不能容忍的现象 超期羁押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这一问题的形成既有法律制度方面的原因，也有 法律理念和司法现实方面等方面的原因。概括起来，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的原因： 1 有关羁押的立法存在疏漏。( 1 ) 法律对羁押期限与办案期限没有作出合理区分。 两者被严重混淆。羁押带有很大的工具性，只要有犯罪行为发生嫌疑人往往就会被羁押， 羁押成了侦查人员办案的工具。羁押除了是诉讼正常进行必要的保证外，很大的程度上 是为了侦查的需要，羁押要跟着侦查跑，只要没有侦查到有罪的证据就能找到继续关押 的“合法根据 ，导致只要办案期限延迟，羁押期限也跟着延长。( 2 ) 没有规定羁押的 最高期限限制。羁押期限的延长、不计算或重新计算的条款过多，而且适用条件也过于 宽松，弹性太大。虽然我国刑事诉讼法对侦查阶段的拘留、逮捕羁押期限进行了相 应的规定，但由于法律采取了弹性规定的方法，且侦查机关在法定幅度内决定羁押期限 不受任何外力的约束，导致了侦查机关在决定羁押期限时仍效享有较大的自由度：比如， 拘留一般是1 4 天，但在法定特殊情况下可延长至3 7 日，但是修改后的刑事诉讼法实施 以来，侦查机构对几乎所有案件的犯罪嫌疑人都拘留到3 7 日。n 羽另外，法律规定侦查 机关在两种情况下可以自行决定羁押期间的计算：一是侦查过程中发现犯罪嫌疑人另有 重要罪行的，侦查机关可以自发现之日起重新计算羁押期间；二是犯罪嫌疑人不讲真实 姓名、住址，身份不明的，羁押期间自查清之日起计算。上述规定导致了侦查机关有权 在较长的时间内剥夺一个人的人身自由而不受其他中立机构的约束，这种不受约束的权 利无疑是犯罪嫌疑人人身自由的最大威胁。( 3 ) 对轻罪和重罪的羁押期限未作适当区分。 在法制发达国家，法律要求羁押的适用必须遵守比例原则，要求犯罪嫌疑人被羁押的期 限不得超过其可能被判处的刑期，另外他们都都对轻罪和重罪的羁押期限及其延长分别 作出规定，尤其是对轻罪的羁押期限及其延长则作出更加严格的规定。但在我国，法律 没有作出这种区分。这导致司法实践中许多轻罪被追诉人被羁押的期限超过甚至远远超 过其可能被判处的刑期。 9 河北大学法学硕士学位论文 2 羁押制度缺乏必要的司法监督。对于人民检察院自行侦查的案件需要逮捕犯罪嫌 疑人的，根据我国刑事诉讼法的规定，由人民检察院自行决定，虽然人民检察院内 部有侦查部门与批捕部门的分工，但这种权力的分工和制约仍属于人民检察院的内部分 工与制约，在检察长全权负责的领导体制之下，这种内部约束等于形同虚设，无法充分 发挥权力制约作用。我国的刑事诉讼呈线性的构造模式，诉讼目标的实现更多地寄托于 侦查阶段的成果，而不是法院审判过程中双方的举证、质证以及法官的认证。这种诉讼 模式未给侦查羁押设立一个中立的司法审查机构，致使侦查羁押的实施、侦查羁押的延 长均依赖于侦查机关本身，或依赖于与侦查机关有着共同职能目标的检察机关，即拘留 完全由公安机关自行决定，逮捕一般由检察机关依据公安机关的书面申请决定。检察机 关虽然应对侦查机关的侦查活动进行监督，但检察机关同时承担着对被告人提起公诉的 职责，因而其对侦查羁押的审查缺乏监督者应有的中立和超然。n 叩 3 羁押制度缺乏有效的替代性制度。我国刑事诉讼法第5 l 条规定的：对于可 能判处管制、拘役或者独立适用附加刑以及可能判处有期徒刑以上刑罚，采取取保候审、 监视居住不致发生社会危险性的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可以采取取保候审、监视居住。第 7 4 条规定，犯罪嫌疑人、被告人被羁押的案件，不能在本法规定的侦查羁押、审查起诉、 一审、二审期限内办结，需要继续查证、审理的，对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可以采取取保 候审或者监视居住。表面上看这些规定是为避免超期羁押而设计的，但恰恰是这些规定， 表明我国刑事诉讼法采取的是羁押为主的制度设计，立法和实践中都坚持以羁押为主， 一直很少使用取保候审、监视居住这两项非羁押性强制措施，原因在于：( 1 ) 法律对取 保候审、监视居住的适用范围规定过于笼统，界限不明确，弹性太大。监视居住得以实 现的方式过于单一，对被监视居住的人身自由限制程度不确定，使执行机关在具体操作 中无章可循。而取保候审缺乏对保证人未尽保证责任的认定和处罚的具体规定，难以防 止保证人故意放纵、变相支持被保证人逃匿；( 2 ) 监管措施难以到位。法律规定取保候 审、监视居住都由公安机关负责执行。然而，公安机关肩负着维持社会秩序和侦破案件 的重荷，警力紧张，经费不足，根本就无法协助其他机关执行取保候审、监视居住任务。 取保候审和监视居住等非限制人身自由的措施自的较少适用导致其没有发挥什么作用， 不可避免地就造成了实践中超期羁押的大量存在。 4 追诉倾向过于浓厚。这体现为起诉和审判人员在案件事实不清、证据不足时普遍 l o 第2 章我国刑事诉讼中犯罪嫌疑人人权保障的现状 不愿做出无罪处理。虽然我国刑事诉讼法已明确规定在审查起诉阶段事实不清、证据不 足的，检察机关有权做出不起诉决定，在审判阶段事实不清、证据不足的，法官有权做 出无罪判决。但在司法实践中，检察人员和审判人员因担心放纵犯罪，很少做出疑罪从 无的不起诉或疑罪从无的判决。在事实不清、证据不足时，法院往往要求检察机关撤回 起诉，检察机关往往要求公安机关继续侦查或将其挂起来，既不作出有罪认定，也不作 出无罪认定，最终导致超期羁押啪3 5 缺乏相应的责任追究的制裁机制。大众传统的观念认为超期羁押并不是为了牟取 私利而是为了打击惩罚犯罪、维护社会秩序，因此不宜追究相关责任人的责任。这与西 方国家那种视办案人员滥用权利非法羁押犯罪嫌疑人的行为是犯罪行为的观念是根本 不同的。因此我国法律并没有规定违反这些期限时办案人员应承担的法律责任，即没有 规定相应的责任追究机制。也就是说实践中超期羁押的做法并不会对办案人员产生不利 的后果。既然不遵守期限不会产生不利的法律后果，而超期羁押在他们看来又有利于发 现案件事实，因而实践中，办案人员对于超期羁押不以为然。 综上分析可见犯罪嫌疑人一旦进入刑事诉讼阶段就必然导致羁押发生，同时在监督 权缺失并且相应的替代措施可行性较差的情况下，超期羁押似乎是无法避免的。“超期 羁押作为一种顽疾，严重侵犯了犯罪嫌疑人的人身自由权、身体健康权，损害了法律的 尊严和权威，影响了我国司法机关公正执法的良好形象，背离了刑事司法程序的公正价 值目标，导致了无谓的诉讼效率降低，限制了法官的自由裁量权，破坏了控辩双方脆弱 的势力均衡。”雎1 1 2 2 刑讯逼供与犯罪嫌疑人人权保障 刑讯逼供是指“在刑事诉讼过程中，追诉者对被追诉者进行讯问时采用肉刑，变相 肉刑或精神折磨等方法逼迫其供认犯罪的行为 。3 刑讯逼供作为一种野蛮，残暴的不 人道行为，是任何文明社会都唾弃和禁止的行为。刑讯逼供行为为了逼迫犯罪嫌疑人承 认罪行而对其施以肉体和精神上的折磨，使其基本的人格尊严、人身权利和言论自由都 遭到了侵犯和剥夺。表现为：( 1 ) 刑讯逼供严重侵害人格尊严。刑讯逼供完全无视犯罪 嫌疑人人格的独立性、平等性。通过施以肉刑、变相肉刑或精神折磨，使犯罪嫌疑人在 精神上承受巨大的痛苦，体验到强烈的被侮辱和被侵犯感，以及由于遭到任意处置而产 生的不平等感。( 2 ) 刑讯逼供侵犯了犯罪嫌疑人的人身权利。犯罪嫌疑人一旦被限制人 河北大学法学硕士学位论文 身自由后，完全处于孤立无援状态，在受到刑讯时，遭到肉体的摧残或者被剥夺进食、 睡眠以及排泄等权利，其身体遭受不同程度的损害，轻则伤残，重则死亡：刑讯逼供严 重践踏了法律赋予每个公民的健康权和生命权等基本人权。( 3 ) 刑讯逼供也是对犯罪嫌 疑人言论自由的侵害。言论自由是宪法赋予每一个公民的基本权利。所谓言论自由意味 着公民有自由说的权利，也有不说话的权利，任何一个国家机关在法院宣判嫌疑人有罪 之前没有权利强迫公民说话。刑讯逼供让犯罪嫌疑人非说不可，不说不行，侵犯了他在 这方面的自由权利。口m 2 。4 3 刑讯逼供无疑是与现代文明和法制原则背道而驰的。它是引发冤假错案的重要根源 之一。贝卡里亚曾说“刑讯必然造成这样一种奇怪的后果：无辜者处于比罪犯更坏的境 地。尽管二者都受到折磨，前者却是进退维谷：他或者承认犯罪，接受惩罚，或者在屈 受刑讯后，被宣布无罪。但罪犯的情况则对自己有利，当他强忍痛苦而最终被无罪释放 时，他就把较重的刑罚改变成较轻的刑罚。所以，无辜者只有倒霉，罪犯则能占便宜。” 旺3 4 0 刑讯逼供为现代法律所不允许，我国刑事诉讼法明令禁止刑讯逼供等非法取证 行为，我国刑事诉讼法第4 3 条规定：“严禁刑讯逼供和以威胁、引诱、欺骗以及其 他非法的方法收集证据。 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执行( 刑事诉讼法) 若干问题的解释 第6 l 条规定：“严禁以非法的方法收集证据，凡经查证确实属于采用刑讯逼供或者威胁、 引诱、欺骗等非法的方法取得的证人证言、被害人陈述、被告人供述不能作为定案的根 据。”然而在司法实践中刑讯逼供却屡禁不止。 刑讯逼供可以说是我国刑事诉讼司法实践中存在的另一大顽疾。导致刑讯逼供的原 因比较复杂，既有立法冲突的因素，也存在制度不完善、观念落后和客观条件限制等因 素。概括起来，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的原因： 1 立法存在冲突。我国法律虽然从原则上禁止刑讯逼供等非法的取证手段，但是犯 罪嫌疑人在受讯问的时候不享有真正的沉默权，根据我国刑事诉讼法第9 3 条规定： “犯罪嫌疑人面对侦查人员的提问，应当如实回答，但对与本案无关的问题，有权拒绝 回答。 本来，法律规定所体现的立法者本意是希望犯罪嫌疑人向侦查人员“如实 地 作出有罪的供述或者无罪的辩解。但是在司法实践当中，这种良好的愿望常常得不到正 确的实现，相反，常常为走向另一个极端，即要求犯罪嫌疑人仅仅承担“如实回答”的 义务。“如实回答 作为中国刑事诉讼法中的特色规定，有两方面的含义：( 1 ) 犯罪嫌 1 2 第2 章我国刑事诉讼中犯罪嫌疑人人权保障的现状 疑人对侦查人员的讯问，有如实回答的义务。无论是做有罪的供述还是无罪的辩解都必 须回答问题，而不得保持沉默。既然如实回答是犯罪嫌疑人的义务，犯罪嫌疑人如果拒 绝回答，侦查人员就有责任维护法的实施，这也就在客观上容易导致刑讯逼供等非法取 证行为的发生；( 2 ) 是犯罪嫌疑人是否如实回答了问题，由侦查人员说了算。当侦查人 员认为犯罪嫌疑人的回答不符合“事实 时，就会认为犯罪嫌疑人“认罪态度不好， 便有可能采取非法手段逼使犯罪嫌疑人交代侦查人员自己所认为的“事实 。 笔者认为，关于犯罪嫌疑人“如实回答 的规定容易导致刑讯逼供等违法取证现象 的产生，不利于犯罪嫌疑人的人权保障。尽管立法者的本意是要求犯罪嫌疑人“如实 地做出有罪的供述和无罪的辩解，但在实践中，过分强调“如实回答 的义务却使犯罪 嫌疑人应有的辩解权形同虚设。当双方发生矛盾冲撞时，对于犯罪嫌疑人的每一次辩解， 侦查机关均可认为是犯罪嫌疑人没有如实回答问题。以至于“如实回答 的义务在实践 中往往成为办案人员对犯罪嫌疑人实行刑讯逼供的“合法依据 。 2 未明确禁止非法证据的排除使用。虽然我国刑事诉讼法第4 3 条规定：“严禁 刑讯逼供和以威胁、引诱、欺骗以及其他非法的方法收集证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 执行( 刑事诉讼法) 若干问题的解释第6 l 条规定：“严禁以非法的方法收集证据，凡 经查证确实属于采用刑讯逼供或者威胁、引诱、欺骗等非法的方法取得的证人证言、被 害人陈述、被告人供述不能作为定案的根据。但是对刑讯逼供取得的供认和由此取得 的物证、书证是否能采纳为证据却没有规定。基于法律的模糊规定，实际上默许了在一 定程度上使用非法手段收集的证据，非法收集证据的行为常常可以逃避法律制裁。其结 果就是导致司法人员为了破案常常滥用职权，采用刑讯逼供的手段逼犯罪嫌疑人供认有 罪或罪重的事实情节。 3 监督、救济制度不健全。法律没有赋予律师在犯罪嫌疑人被讯问时在场的权利， 因此讯问几乎是在与外界隔绝的情况下进行的，缺少监督。同时，司法机关内部对与执 法人员的行为也缺乏监督。此外，对于已经遭受刑讯逼供的犯罪嫌疑人，我国又缺少有 效的救济机制。犯罪嫌疑人遭受刑讯逼供时不能及时得到有效的帮助，加之自身处于被 羁押状态，根本无法自己行使其申诉权，控告权，也无法及时通过自己的律师代理。 4 重口供观念的影响。由于有罪推定、重视口供的思想观念根深蒂固加之现代侦查 技术手段不够完善，使得我国司法办案人员对于口供十分青睐，对口供的依赖甚至到了 河北大学法学硕士学位论文 没有口供就无法定案的地步。诚然口供在刑事诉讼中有很大的作用，由于犯罪嫌疑人的 坦白，可以使许多案件得到迅速、完全的侦破。但是为了达到这种办案效果，许多司法 办案人员开始对口供不择手段的获取，妄图通过刑讯逼供这种野蛮而简单的途径获得令 他们满意的答案，再根据口供相应地去收集其他证据，从而导致大量逼供现象的产生。 近年来，随着司法监督、社会舆论监督的不断加强，很多刑讯逼供案件得以曝光， 因刑讯逼供造成的冤假错案、致犯罪嫌疑人伤残甚至伤亡的时间屡见报端，由此所反映 出的问题是非常严峻的。刑讯逼供不仅给犯罪嫌疑人带来肉体上和精神上的痛苦严重侵 犯了犯罪嫌疑人人身权利，而且破坏了公安司法机关在人民群众中心目中的形象，威胁 着司法的公正性和权威性。 2 3 律师参与与犯罪嫌疑人人权保障 长期以来，犯罪嫌疑人在刑事诉讼中只能单独面对强大的追诉机关，无权获得律师 的法律帮助。直到1 9 9 6 年刑事诉讼法的修改，第9 6 条规定了：“犯罪嫌疑人在被 侦查机关第一次讯问后或者采取强制措施之日起，可以聘请律师为其提供法律咨询、代 理申诉、控告。犯罪嫌疑人被逮捕的，聘请的律师可以为其申请取保候审。这与 1 9 7 9 年旧刑事诉讼法的相关规定相比，无疑，律师介入诉讼的时间大大提前了。从 理论上讲，律师的提前介入，有助于侦查人员更加严格依法办案，有利于发挥律师的法 律服务职能，这对于辩方地位的改善有积极作用，也使刑事侦查机构的权力受到一定制 约。犯罪嫌疑人及时获取律师帮助权利不仅使犯罪嫌疑人能够获得必要的法律咨询，明 确自己的行为和处境，而且有助于监督司法人员严格依照法律程序执法，及时制止侵犯 犯罪嫌疑人人权的行为，能更好的保护犯罪嫌疑人的合法权益。与旧法相比，现行刑 事诉讼法的这一规定，曾被人们誉为“我国刑事辩护制度的重大进步。 令人遗憾的 是，事实情况并没有体现出理论上所预期的效果。相反，多年的实践证明：律师依法所 享有的参与诉讼的诸多权利根本无法真正落到实处! 具体表现为： 1 律师会见权受限制。会见犯罪嫌疑人是律师在侦查阶段了解案情的惟一途径，也 是确保实现刑事诉讼法规定的一系列“法律帮助权”的前提。但实践中，这个“前提” 常常受到诸多因素的限制。( 1 ) 侦查机关通常以一种戒备心理来对待律师的介入，认为 律师的介入会有碍侦查工作的顺利开展，故而对律师的介入怀有抵触情绪；司法实践中， 侦查机关往往不告知犯罪嫌疑人特别是被羁押的犯罪嫌疑人有聘请律师的权利；即使被， 1 4 第2 章我国刑事诉讼中犯罪嫌疑人人权保障的现状 羁押的犯罪嫌疑人要求聘请律师，侦查机关往往无故推延甚至不予转告；( 2 ) 刑事诉 讼法规定，涉及国家秘密的案件，律师会见在押犯罪嫌疑人时应由侦查机关批准，但 并没有明确界定什么是涉及国家秘密的案件。侦查人员时常以案件涉及国家秘密为由干 涉律师会见犯罪嫌疑人，会见会因种种借口而被无限拖延。而实际上，即使是非涉密案 件，也都必须经过侦查机关层层批准。( 3 ) 刑事诉讼法还规定，律师会见在押犯罪 嫌疑人，侦查机关根据案情需要可以派员在场。但并没有明确规定在哪些情况下侦查机 关可以派员在场以及在场的方式。导致实际操作中律师几乎没有单独会见权，会见时侦 查机关必然会派员在场或对会见采取秘密监控。 以上因素使得律师本来就有限的会见权无法有效行使。所有这一切使律师普遍感到 “会见难”。律师在侦查阶段的“会见难”，使得律师的作用在侦查阶段无法发挥出来， 于是律师参与诉讼的积极性大打折扣，以至于“自辩护制度改革以来，我国的律师介入 诉讼尚不足3 0 ，7 0 的刑事案件请不到律师，多数律师也不愿意参与刑事诉讼。，口4 1 2 律师没有调查取证权和阅卷权。会见权、调查取证权、阅卷权是律师了解案情的 三项完整权利，是律师提供法律帮助的前提和基础。律师除了享有不完整的会见权外， 没有调查取证权和阅卷权。不能在刑事侦查人员询问时到场，不能阅卷，不能进行调查， 也不能向中立司法机构提出任何有效的申请。这使得侦查阶段的律师无法很好地了解案 情，从而使律师的提供法律咨询、代理申诉控告权、代为申请取保候审权难以落实，律 师也不能真正地为审查起诉和庭审作好准备。瞄1 3 律师“辩护人 地位的缺失。尽管法律规定律师可以提前介入侦查阶段并从事一 系列诉讼活动，但严格地讲，在此阶段的这种接受犯罪嫌疑人委托参与刑事侦查活动的 律师在法律上并不具有“辩护人的地位，律师的参与以及他们所进行的活动按照法条 规定的字面含义以及一般的说法通常不被认为是“辩护活动”，而只是为犯罪嫌疑人提 供的“法律帮助 。这种“法律帮助 ，与大多数西方国家相比，其范围本来就显得过于 狭窄，加之我国司法实践中受到许多人为因素的影响，再加之法律、司法解释以及各种 不成文惯例的严格限制，使得律师为保障犯罪嫌疑人合法权利而从事的“法律帮助 活 动几乎不具有可操作性。既然律师在侦查阶段的“辩护活动 无从谈起，那么，剩下的 就只有靠犯罪嫌疑人自己来行使辩护的权利，即犯罪嫌疑人要自己为自己辩护，但面对 强大的侦查机关，加之大多数犯罪嫌疑人由于其自身素质的低下而不知道法律规定其享 河北大学法学硕士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