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法学专业论文）德国法上的返还制度.pdf

论文提要 f 返还，简言之，是一种救济。返还法所要解决的就是将返还之诉中被告无法 律e 酌原因，不应保有的获益返还予原告。返还之诉源自罗马法上的种被称为 “c o n d i c t i 。”( 意译即为返还之诉) 的诉讼格式。) 厂一 德国返还法成型的标志是1 9 0 0 年德国民法典( b g b ) 的颁布施行。按照 德国民法典的规定，在德国法上。返还救济共包括有六种不同的模式。它们 分别是：不当得利模式( u n j u s t i f i e de n r i c h m e n t ) 、无因管理模式( n e g o t i o r u m g e s t i o ) 、所有权人占有入模式( o w n e r p o s s e s s o r ) 、终止合同模式( t e r m i n a t i o no f c o n t r a c t ) 、赔偿模式( c o m p e n s a t i o n ) 和法定转让模式( c e s s i ol e g i s ) 。其中以不当得 利模式为原则和补充，是德国返还法的核心。德国民法典对除不当得利之外 的其他五种模式规定并不很完整，在不少情况下援用的是不当得利条款。不当得 利也是德倒法上独立于合同和侵权之外的第三秽债的责任形式。德幽法以给们为 分水岭，将不当得利返还请求权区分为两类：以给付为依据的不当得利返还请求 权和非以给付为依据的不当得利返还请求权。 按照德国民法典的规定，德国法上的返还措施( 也就是返还之诉的原告 能够通过哪些方式要求被告返还，能够要求被告返还什么以及能够要求被告返还 多少等等) 主要有实物返还、价值返还等。各种返还措施各有其自身的特点和不 - _ _ - _ _ _ _ _ - 一- - _ _ _ _ _ - _ 。一 同得适用条件。 在我国民法典立法研究课题组提交讨论的( 中国民法典：债法总则编) 条 文建议稿中，我们可以看到德国返还法的某些痕迹。 往后，我要感谢所有七年来教导、关心和帮助过我的对外经济贸易大学法学 院的各位老师，特别是我的研究生导师王军教授。在本篇论文的开题、结构、文 字以及参考文献的筛选上，我都得到了王老师的悉心指导和帮助。在此一并表示 最诚挚的谢意r 第3 页，共3 页 引言 “返还”( r e s t i t u t i o n ) 一词，法律界以外的人并不常用。般认为，返还之 诉来源于古老的罗马法上的一种被称为“c o n d i c t i o ”( 意译即为返还之诉) 的诉 讼格式。古罗马的宗教和道德规范，要求诚实的人应该把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归还 原主，因而在诉讼程序上创立了这种诉讼格式。这是一种对人诉讼( i np e r s o n a m ) ， 以请求给付特定的标的物为诉讼内容。它不需要指出债的依据。按照现代罗马 法学者的意见，古典时代的罗马法律界按照某一个诉讼的实际情况援用此诉讼格 式，把它的适用范围推广到f | 益增加的新情况。这些情况的共同点，据r a b e l 说， 不是原告有提出请求的特别理由，而是被告没有保留得益的充分理由。优帝时代 罗马法上的各种返还之诉的类型，现在仍然保存在大陆法的法典中。2 但是，首先使用“返还法”( l a wo f r e s t i t u t i o n ) 一词却是美国人。美国的返 还法重述( r e s t a t e m e n to f r e s t i t u t i o n ) 出版于1 9 3 7 年。英国学者g o f f 和j o n e s 于1 9 8 7 年首次出版了返还法( l a wo f r e s t i t u t i o n ) 书。2 0 世纪的美国学理 用返还词指称具有纠正不公平获益功能的一切救济。近年来，英美法系学者越 来越倾向于用返还这一称谓代替传统的不当得利。不过，英美法系的返还不包括 大陆法系意义上的无因管理，只有与此相接近的“必要时候的代理”( a g e n c y o f n e c e s s i t y ) 。大陆法上广义的不当得利制度包括无因管理在内。有些大陆法国家 如法国，则使用“准合同”( q u a s i c o n t r a c t ) 这一总括概念。3 不同的是，大陆 法系的另一代表德国法，并没有使用准合厕这一罗马法上的概念，而是在民法典 中将无园管理与不当得利并列，分别予以规定。对于返还这一概念的定义，美国 的布莱克法律词典的解释引用的是返还法重述的定义，即“以致他人损 失的方式而不公平获益者，应将该获益退还予前者。”4 罗马法对德国法的发展起过重要的作用，同样，历史上的c o n d i c t i o 在德国 法上也被作为返还之用。但在罗马法上，对于返还之诉并没有统一的制度，只有 关于不当得利的若干具体类型。1 9 世纪的德国学理，特别是萨维尼( s a v i g n y ) 从各种返还诉讼的格式中抽出一条总的原则，郡就是这些诉讼都针对下述情况： 即一个人的财产因另一个人的财产的减少而有所增加，而财富的转移是没有有效 的法律上的原因作为依据的。现代德国学理认为这不仅仅是描述一个法律领域， 而是列举了产生返还请求权必须具备的条件，这就是：被告获益、原告遭受损失 以及被告从原告处的获益没有合法依据等三个条件。5 萨维尼的发现发表之后6 0 年，总的不当得利法，加上一些以罗马法为依据的具体规定被纳入德国民法典 ( b g b ) o ，构成德国法上返还制度。 1 王泽鉴：不当得利台湾三民书局1 9 8 8 年版，第4 页 2 沈达明：( 准合同法与返还法对外经济劐易人学出版社1 9 9 9 年1 1 月绍一版，第2 1 8 页。 沈达明t 英美合同法导论 对外经济贸易大学2 f l 版社1 9 9 3 年1 2 月第一版，第1 6 0 页 1 b l a c k i l a w d i c t i o n a r y , a y h e n r y c a m p e l l b l a c k , m a ( 5 “e d i t i o n ) ，w e s t p u b l i s h i n g c o 1 9 7 8 ，p ，1 1 8 0 沈达明；前注2 ，第2 2 页 6 德国民法舆( d a s b u e r g e r l i c h e g e s e t z b u c h ，b g b ) 制定于1 8 9 6 年1 9 0 0 年1 月1 日生效整个法典分 第4 贞。共4 页 德国法上的返还模式 ( 一) 概述 返还作为一种救济，所关心的是将被告无法律依据，不应保有的获益返还予 原告。该种救济不仅可以为提供劳务、出售货物或者以无效合同为依据而付款的 原告所援用，还可以为未经授权使用原告之财产的被告所援用。7 返还法的主要 内容就是编排、处理引起返还的各种事件。在德国法上，引起返还的各种事件在 德国民法典中规定得较为分散。但是，德国民法典对于不当得利返还却 规定得较为集中，也是德国返还法的核心条款。这样说不仅仅是因为关于不当得 利返还的规定较为集中，更是因为不当得利返还在德国返还法上的地位和作用。 概括而言，在德国法上，返还救济共包括6 种不同的模式，分别是：不当碍 利模式( u n j u s t i f i e de n r i c h m e n t ) 、无因管理模式( n e g o t i o r u mg e s t i o ) 、所有权人占 有人模式( o w n e r p o s s e s s o r ) 、终止合同模式( t e r m i n a t i o no fc o n t r a c t ) 、赔偿模式 ( c o m p e n s a t i o n ) , , 及法定转让模式( c e s s i ol e g i s ) 。但是，除了不当得利返还模式之外， 其他5 种模式的规定并不是非常完整的。例如，在返还措施以及返还价值的具体 估算上，其他5 种返还模式并无具体规定。在这种情况之下，都是援引不当得利 返还模式之下所应用的返还措施及其返还价值的具体估算方法。 此外，在德国民法典对于返还法领域之外的规定中，还有许多规定援用 不当得利返还模式的条款。这在德国法上也被称为“援用不当得利的法律后果” ( r e c h t s f o l g e v e r w e i s u n g e n ) 。例如，一人临终之前向朋友作遗赠以逃避法律规定的 亲属遗产权。在他死亡后，这些亲属按照继承法要求退还全部或部分遗赠。继承 法并没有制定个别的返还价值计算规则，而是援用德国民法典第8 1 8 条关于 不当得利的返还价值的计算规则。8 由此可见德国民法典关于不当得利返还 模式的条款在德国法上的重要性。 同时，需要指出的是：在德国返还法上，并不是所有关于不当得利返还之制 度均适用于其他返还模式。例如，地位改变原则就不适用于无因管理返还救济模 式。因为，根据地位改变原则，返还之诉的被告仅在其保有的获益范围之内承担 返还义务，如果获益已经不再为被告所享有，则被告将免除返还责任( 德国民 法典第8 1 8 条第( 3 ) 款) 。若是这一原则在无因管理模式下同样得到适用的话， 那么无因管理的管理人在其管理行为没有取得实际效果的情形之下将不能获得 返还法上的救济。例如，专业人员在无因管理之下( 如医生对病人进行的紧急救 治) 所提供的服务没能取得相应的效果( 如病人经医生救治无效死亡) 。又如， 为总则、物权、债的关系、家庭法和继承法五编、共2 3 8 5 条在第二编“债的关系法”中，不当得利作 为“各个债的关系”一章中的单独一节。在结构上位于合同之后，侵投之前详见：郑冲、贾红梅译： 德国民法典，法律出版社2 0 0 1 年4 月第二版 b sm a r k e s i n i s ，wl o r e n z , gd a n n e m a n n ，t h eg e r m a nl a w o f o b l i g a t i o n s v o l u m e1 t h el a wo f c o n t r a c t a n d r e s t i t u t i o ? 彳c o m p a r a t i v ei n t r o d u c t i o n c a r e o d o np r e s s o x f o r d p 7 1 0 。沈达明：前注2 ，第2 3 页 第5 - 贝，共5 页 在知悉邻居不在家的情况之下，对邻居家的火灾进行施救，但房子依然被烧毁等 等。这些情况的共同之处是获益者( 上述案例中的被救治者、邻居) 没有因为管 理者的无因管理行为而保有获益。在这种情形之下，如果允许被告对于原告的返 还请求权( 原告请求返还其所支付的救助费用) 援引地位改变进行抗辩的话，那 么原告，也就是管理人将不能获得返还法上的救济。这对原告来说显然是不公平 的，也不能体现法律的公正。因而在无因管理的场合，地位改变不应该产生这样 的法律效果。即使本人没有因管理人的管理行为丽保有任何的获盏，本人也应根 据德国民法典第6 8 3 条之规定向管理人偿还管理费用。 ( - - ) 不当得利返还模式 1 、不当得利返还模式之特点 在德国法上所包括的六种返还救济模式之中，规定最为集中，也是德国返还 法的核心条款。即是德国民法典第二编第8 1 2 条至第8 2 2 条对于不当得利返 还救济模式的规定。其中，第8 1 2 条至8 1 7 条为原告有权要求被告返还的理由和 计量标准，即原告能要求什么，能要求多少：第8 1 8 条至8 2 0 条为返还的理由， 即被告因为原告没有有效的法律上的原因而获益；第8 2 1 条为无法律上的原因雨 承担债务的人，对不当得利返还请求权的抗辩权；第8 2 2 条为第三人的返还义务。 德国民法典第8 1 2 条在德国法上通常被认为是对于不当得利规定之总原则， 即：“无法律上的原因而受领他人给付，或者以其他方式在使他人遭受损失之下 而获益者，负有返还义务。” ( 1 ) 不当得利之诉是常见的诉讼 由于德国法承认所谓的“抽象法律行为”9 ，这种法律行为独立于其原因( 即 债务存在的合法依据) ，其存在不取决于该抽象法律行为原因的存在，因而在德 国法上，不当得利诉讼是常见的诉讼。因为正是抽象法律行为的存在不取决于其 原因的存在，即使不再有原因，该抽象法律行为依然有效。在这种情况下，抽象 法律行为之相对方即可能因为该抽象法律行为而从行为人处获益。例如，甲向乙 签发抽象的债务承认文书( 即债务承认，德国法上抽象法律行为的一种) 。此项 债务的原因可能是甲清偿其所欠乙的钱，或者由于乙曾向甲作出过给付的允诺。 这些原因可能没有载明在意思表示文书上。乙在接受甲的这一债务承认文书后， 9 所谓抽象法律行为，是指独立于其原因的法律行为，法律行为的存在不取决于其原因的存在在德国 法上，一般而言。产生俊的法律行为( 例如含同此种行为总是产生傻行为人承担一项债务，同对使 相对方享受一项馈秘的效力) 原则j ：为非抽象法律行为但债务约定、 l f 务承认、指示债券、无记名 债券属于抽象法律行为；相反，处分法律行为( 此种行为并不成立馈或权利而是处分一项债务、一 项债权或一项物权) 原则上为抽象法律行为详见：沈达明：前注2 ，第3 - 4 页 第6 页共6 页 又将其转移给了第三人丙。后来甲发现其债务没有原因，因为他并不欠乙钱或乙 拒绝履行他所允诺的给付。这时，甲不能宣告该债务承认无效，因为独立于其原 因的抽象法律行为，即使不再有原因仍然保持其存在。因而甲不能基于该债务承 认文书无法律上的原因为由主张该文书无效而免责。显然，这种局面对甲来说是 不公平的。因而，必须通过一种法律制度来制裁这种因抽象法律行为所带来的不 公。在德国法上，返还制度便能很好的达到这一目的。本案中，受损人甲即可以 获益人乙“无法律上的原因”获益为由援用德国民法典第8 1 2 条关于不当得 利之规定向其要求返还该获益，即使该抽象债务承认文书依然独立有效。 ( 2 ) 不当得利是种独立的债的责任形式 从德国民法典对不当得利条款的结构安排上足以看出不当得利在德国法 上是独立于合同和侵权的第三种债的责任形式。1 0 德国民法典对不当得利返 还救济模式规定的总共ii 项条款正好介于合同条款和侵权条款之间。在德国法 上，不当得利不属于合同法的调整范围。不当得利不同于无因管理( n c g o t i r u m g e s t i o ) ”，它不是以“默示的”( i m p l i e d ) 或者“事实的”( a e t u a ) 合意为基础的。 相反，在大多数不当得利案例中，原告得以提起返还之诉的原因正是被告在双方 缺乏有效合意的情况下从原告处获益。1 2 事实上，德国法上的不当得利法并不 考虑基础合同有效与否的问题。这个问题由其他法律领域，如合同法去解决。只 有当合同有效与否的问题得到解决之后，返还法刊出场，追问有没有在经判决为 无效的合同项下转移过获益并且作出结论：如果有，则被告之获益便是“无法律 上的原因”而取得的。被告应该就该获益向原告返还。可以说，“就像罗马诸神 中的两面神j a n u s 用两个脑袋分别注视着两个不同的方向一般，不当得利制度同 样有两个脑袋，一头注视着的是合同法，时刻以不当得利去抹平合同法所溢；另 一头基于同样的目的注视着的是侵权法以及财产法。”需要说明的是，德国法 一般允许民法各部门项下责任的竞合。因此，以不当得利起诉并不需要放弃合同 法或侵权法项下之请求权。 ( 3 ) 不当得利之诉被分为相区别的两类 德国民法典第8 1 2 条规定：“无法律上的原因而受领他人给付，或者以 其他方式在使他人遭受损失之下而获益者，负有返还义务。”这一条款已然道出 了不当得利返还之诉在德国法上以原告的“给付”( l e i s t u n g ，p e r f 0 姗a i l c e ) 与否而 分为相区别的两类：( 1 ) 原告以自己有意的给付行为从而使被告在“无法律上的 原因”的情况下获益，被告应将该获益返还予原告。这类不当得利之返还案件在 “b s m a r k e s i n i s ，t h ea f o r e m c n t i o n e db o o k p 7 1i ”德国民法典第6 7 7 条- - 6 8 7 条 ：b s m a r k e s i n i s ，t h ea f o r e m e n t i o n e db o o k , p 7 1 0 ”沈达明：前注2 ，第2 3 2 页 第7 页，共7 页 德国法上又被称为“给付返还之诉”( l e i s t u n g s k o n d i k t i o n e n ) 。原告要求返还，因 为给付没有法律上的原因。( 2 ) 被告基于原告的非给付行为而从原告处获益，原 告同样可以以被告之获益没有法律上的原因而提出返还之诉。 2 、不当得利返还请求权之构成 从德国民法典对不当得利总原则规定的第8 1 2 条即可看出在德国法上不 当得利返还请求权的构成需具备三个要件：( 1 ) 被告获益，( 2 ) 原告受损，( 3 ) 被告的获益无法律上的原因。按照我国台湾学者史尚宽先生的说法，此谓不当得 利构成之一般要件，即为一般不当得利之共通要件。而不当得利之构成要件还有 特别要件，为特殊不当得利之特殊要件。h 根据德国民法典第8 1 2 条之规 定，笔者将就不当得利构成之殷要件予以论述。 ( 1 ) 被告获益 不当得利之返还，目的不在于制裁受益人之行为，而在于纠正受益人不当取 得利益这种不正常不合理的现象。为调整不当不正之财产价值移动，实现社会生 活圆满，防止有人不当获益，就需要以被告的获益为依据。”没有获益这一事 实，决定了不当得利的返还问题不可发生。因而，被告获益是不当得利构成要件 之首。 在德国法上，按照德国民法典第8 1 2 条之规定，被告的获益有两种方式： 给付方式以及其他方式。也正是基于这点，德国法将不当得利返还请求权区分 为不周的两类：( 1 ) 以绘付为依据= 自勺不当得利返还请求权，( 2 ) 非以给付为依据 的不当得利返还请求权。笔者将在本文下一部分具体论述这两类相区别的不当得 利返还请求权。 如前文所述，在德国法上的给付返还之诉中，被告因原告之给付而获益一般 指原告以其给付行为使被告之财富增加了。给付返还之诉追求的是原告向被告要 求返还其基于实际上并不存在的义务所作的给付，因而凡是能作为债之标的的任 何事都能成为获益，甚至仅仅是交付动产或不动产的占有。”例如家慈善 机构向外邮寄一种实际上毫无吸引力的圣诞卡，并希望收到者能够购买这些卡。 在这种情况下，收到圣诞卡的人即使没有获得任何经济上的利益，也因仅仅对这 些圣诞卡的占有而获益，该慈善机构即可向那些不欲购卡的接收者要求返还。又 如，某人把他人房子的窗户擦拭干净，这一行为虽然并不必然使房东的财富增加， 但是房东毫无疑问将会因此而获益，因为他将因此省去花钱雇人擦拭的费用。” 4 台 史尚宽：债法总论 台 荣泰印* 馆股份何跟公1 d1 9 7 8 年9 月版，第7 0 页。 5 刘春堂著 “差额说”( s a l d o t h e o r i e ) 。 前者认为双方当事人都可以要求相对方退还给付并可以援用地位改变，而后者则 认为应该阻止返还之诉中的原告也就是受损方周时向被告要求返还给 付并对被告的返还反请求援用地位改变。如果适用差额说，原告所享有的权利仅 仅是对他的给付的价值与被告的给付价值之间的差额要求返还。例如，甲乙双方 之间签订一项无效的买卖合同，甲方必须对价值9 万马克的货物向乙方支付1 0 万马克，该货物在甲方占有时灭失。在这种情况之下，依照两次返还说，甲乙双 方均可以向对方要求返还给付。且均可以援用地位改变对对方的返还请求权进行 沈达明：前注2 ，第4 i 页 “b s i v l a r k c s i n ：, s ，t h ea f o r c m c a t i o r t e db o a k 。p 7 6 3 第3 0 页，共3 0 页 抗辩。而依照差额说，在这种情况之下。甲方能向乙方要求返还其向乙方给付的 价值( 1 0 万马克) 与乙方对其给付的价值( 9 万马克) 之间的差额( 1 万马克) 。 乙方因为是受益方，没有返还请求权。甲方也不能援用地位改变向乙方要求返还 其实际给付价值( 1 0 万马克) 。 可见，适用两种不同的学说对甲乙双方来说影响还是不小的。如果适用两次 返还说，可能的结果就是甲方向乙方返还1 0 万马克的给付，同时以地位改变为 抗辫，不需向乙方返还任何给付。而乙方以相同的理由要求甲方向其返还9 万马 克的给付，但是因为甲方给付的是金钱，乙方要援用地位改变就需要证明：( 1 ) 甲方对其所作的金钱给付( 1 0 万马克) 已经被他花光了；( 2 ) 如果没有甲方的 给付他就不会花这笔钱；( 3 ) 乙方的财产中没有与花这笔钱有关的替代物或者其 他财产增加。显然，对乙方来说，要援用地位改变是十分困难的。这样，在适用 两次返还说的条件之下，甲方最大将可能获得l o 万马克的返还。但在乙方能够 成功援用地位改变的话，甲方也可能无法获得返还。而在适用差额说的条件之下， 甲方将固定获得给付差额l 万马克的返还。图示如下： 图一：两次返还说 甲方给付1 0 万马克 乙方给付9 万马克 图二：差额说 甲方给付l o 万马克 乙方给付9 万马克 就这两种学说，德国法律界曾经展开过激烈的争论，但一直没有定论。德国 联邦最高法院在案件的判决中般采用差额说。但是，如果合同是因欺诈被废除 第3 l 页，共3 l 页 的，则援用两次返还说。6 7 必须注意的是德国民法典第8 1 8 条第( 3 ) 款所 规定的地位改变及其返还给付价值之差额只适用于无效合同项下的给付，即由于 违法成为无效的合同或者以欺诈等原因被废除的合同。它不适用于在有效但经终 止的合同项下的给付。在后一种情形之下，返还按照前文所论述的合同终止模式 进行。 结论 综上所述在德国法上。返还法是与合同法、侵权法和财产法并行的一门独 立的部门法。返还法的主要内容是编排、处理引起返还的各种事件。德国法将各 类引发返还的事件在6 种不同的返还模式分别予以处理。其中，以不当得利返还 模式之规定为原则和补充。同时，德国法允许各种返还请求权与其他请求的竞合 以便更好地对原告提供保护；另一方面，德国法又对各类返还请求权规定了各种 抗辩事由以便同时对被告提供保护。德国法上的返还制度与德国法上的其他法律 制度一样是结构严谨、逻辑严密的，德国人以其返还制度解决了传统合同法和侵 权法上的许多难题。 联系实际，由于中国继受的是德国法。因此跟踪研究“母法”德国民法 的变动，对我们将大有裨益，同时也是极其必要的。郇我们注意到，随着 2 0 0 2 年1 月1 日德国债法现代化法的施行，德国民法典经历了自1 9 0 0 年以来最为深刻的一次变革。曲此次修订取代了德国民法典百年之久的“债 法一总则”中大部分的内容和有关“买卖合同”、“借贷合同”和“承揽合同” 等关键合同类型的一系列条文。7 0 这次德国债法改革的直接动因是欧盟关于消 费品买卖的1 9 9 9 4 4 号令。该指令中的规定必须在2 0 0 2 年1 月1 日以前转换为 国内法。其实，在德国考虑对德国民法典进行变革的想法一直可以追溯到 1 9 7 8 年。7 1 但纵观刚施行的德国债法现代化法，笔者注意到其中对于返还法 范畴内的条文基本上并未有涉及。从中也可见德国返还法所具有的成熟度及其较 强的适用性。 目前，我国正在着手制定民法典。在我国民法典立法研究课题组提交讨论的 ( 中国民法典：债法总则编) 条文建议稿( 条文建议) 中理，我们欣喜地看到 它与德国民法典一些类似之处：例如，作为返还法之核心条款的不当得利以 及引起返还的另一重要事件一无因管理都已经在条文建议稿债法总则编的 第二章“债的原因”中分别被单列成一节。对于不当得利，条文建议稿较为具体 ”沈达明：前注2 ，第4 2 页 。 “杜景林、卢谌t 德回溃法改革 德国民法典) 最新进展h 法律出j 氍社2 0 0 3 年2 月第1 版，第2 页 卯邵建东、盂翰、牛文怡z 德田债法现代化法) ，中固政法大学出版社2 0 0 2 年5 月第1 版，第1 页 7 0 朱岩t 德国薪债法一条文及宫方解释，法律比版社2 0 0 3 年1 月第1 版，第j 页 ”杜景林、卢谌；前注6 8 第1 页 7 2 中国民法典立法研究课题组：中国民j 老典：债法总则编条文建议稿) ，载“法律思想网”( 网址为； h t t l ：l a w - t h i n k c r c o n f f d c t a i l a s p ? i d 2 1 0 1 6 ) 鼎3 2 页，共3 2 页 地规定了不当得利的定义、返还的范围、第三人的返还义务、请求权的竞合、不 法原因给付等等。这较之我国现行民法通则中只是以第9 2 条对于不当得利进行 原则性规定来说是一个不小的进步。在对无因管理的规定上，我国现行民法通则 也只有第9 3 条这一原则性规定。而条文建议稿较为具体地规定了无因管理的定 义、必要费用的构成、管理人的通知、计算、报告和继续管理义务以及管理入的报酬、 责任等等现行民法通则中没有的内容。 诚然，由于实际情况的不同，我们的条文建议稿不可能完全照搬德国民法 典的条文。就返还法而言，条文建议稿较之德国民法典还是有比较明显的 不同之处。首先，以条文建议稿对于不当得利的规定为例：在总共11 项条款之 中，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它并没有将不当得利以给付以否为界而分为相区别的砥 类。其次，如前文所述，德国返还法的一个特点就是以不当得利之规定为核心。 并且在德国民法典的条款之中，更有许多援用不当得利的规定，也就是德国 法上所谓的“援用不当得利的法律后果”( r e c h t s f o l g e v e r w e i s u n g e n ) 。以德国民 法典第6 8 4 条的规定为例：在无因管理的管理人不能依照德国民法典第 6 8 3 条的规定向本人要求偿还管理费用的情况之下，本人亦应依照德国民法典 关于返还不当得利的规定向管理人返还因事务管理而获得的利益。类似的规定在 我们的条文建议稿中是很难看到的。当然，限于笔者所知着实有限，对德国返还 法的研究也是时日尚短，所有这些都值得在今后的学习和工作中作进一步的比较 分析和研究。这也正是笔者写作本篇论文的动力之所在。 帮3 3 页，共3 3 页 二零零三年三月 参考书目 1 郑冲、贾红梅译：德国民法典，法律出版社2 0 0 1 年4 月第2 版。 2 ( 德】迪特尔梅迪库斯著，邵建东译：德国民法总论，法律出版社2 0 0 1 年9 月第2 版。 3 台】王泽鉴：不当得利，台湾三民书局1 9 8 8 年版。 4 沈达明：准合同法与返还法，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出版社1 9 9 9 年1 1 月第1 版。 5 f 台】王泽鉴：民法学说与判例研究，中国政法大学出版杜1 9 9 8 年月第l 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