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宗藩体制向近代外交的转型奕訢北京和谈新论.docx

点要匕融具 战线沿釜般龋25年第3期第31卷3，25 vol 3l从宗藩体制向近代外交的转型奕祈北京和谈新论陈双燕(厦门大学学报编辑部，福建厦门，361005)摘 要：北京和谈是在清政府无力抵抗荚法联军侵略的条件下被迫与西方列强进行的谈判， 大体上可分为关于放还巴夏礼等人交涉和关于罢兵和谈交涉两个阶段。它是晚清外交体制由宗藩 关系的传统外交向近代外交转型的转折点，表现出突破传统的“夷夏之防”、进一步加深对西方 列强的认识、促进近代外交机构“总理各国事务衙门”的产生等特征。关键词：奕新；北京和谈；宗藩关系；近代外交；转型中图分类号：k25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1778x(2005)03一0107051860年，在英国公使额尔金和法国公使葛罗的 咸丰十年八月初七日，奕新分别照会英法公使， 率领下，英法两国派遣大量的海军和陆军又一次来 并派遣恒祺、蓝蔚雯等与英法公使就停战事宜进行 到中国，从天津北塘登陆，绕过严密设防的白河口， 会商。因为张家湾和八里桥的两次会战使得英法联 从后方包抄大沽炮台，占领天津。后又由通州长驱 军的军火储备减到了危险点，非补充不可，于是决 直入，直接进犯北京城。而清朝军队在僧格林沁的 定将天津方面凡可用的兵员连同供应品一齐调动出 率领下节节败退，无力抵抗。同时，以怡亲王载垣、 来，英法联军也暂在通州按兵不动1(p216)。 兵部尚书穆荫为钦差大臣的通州谈判也没有结果， 由此，清政府与英法公使之间的谈判有机会得以进 咸丰帝只好匆匆逃往热河“秋猎”，任命恭亲王奕新行。 为钦差便宜行事全权大臣，督办抚局。由此，从办然而，清政府与英法之间谈判的底线存在较大 理外交事务开始，恭亲王奕新逐步在清廷中树立起 的差距。英法方面认为，清政府应先放回巴夏礼、 自己的政治地位，从而成为主宰晚清政局的主要官洛奇以及其他被扣人员，然后在通州议和，进城换 员之一。同时，也是在他的直接领导和主持下，晚 约，亲递国书后，才能退兵，否则“断不可咨会两 清外交开始由传统向近代外交转型。对于奕新的北军，暂息干戈，实不便遽议和局”2(p2356)。 京和谈及其与晚清外交转型的关系，目前学界关注英法公使多次照会恭亲王，分别以三日和两日为期， 较少，本文拟就此进行一些考察，以求教于方家。 要求恭亲王以奕新为首的专办抚局的清朝官员则要求英法联军先撤军，签约画押后才能放还巴夏礼。一、奕新的北京和谈面对着咄咄逼人的态势，奕新等认为，清政府已是咸丰十年(1860年)八月初七，因载垣、穆荫 “战守皆不足恃”。由于接连失败，“僧格林沁及瑞麟 办理和局不善，清廷任命奕新为钦差便宜行事全权所带之兵，败衄之余，为数甚少，率皆疲馁不堪”； 大臣，主持中外谈判，办理和局。由此，奕新开始 “(北京)城内守具本未预备，仓猝之间，无从下 走上晚清政治舞台。综观奕新办理北京和谈的全过 手”；同时，“守堵之兵，人元斗志，大约一闻炮声， 程，大体上可以分为以下两个阶段。 立时惊溃”3(卷63，卷64)。因此，他一方面多 第一阶段：关于放还巴夏礼的交涉(英法联军次上奏请求咸丰帝谕令僧格林沁等各带兵大员“整 占领北京前)。顿各军，以图进剿；并严谕守城王大臣，于内外城收稿日期：20041220 作者简介：陈双燕(1969一)，男，福建大田人，厦门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编辑部副编审、历史学博士，主要从事中国近现代吏研究。107万方数据万方数据万方数据中国传统的“夷夏之防”造成了严重的冲击。(三)促进了近代外交机构总理各国事务衙(二)促使中国传统的宗藩关系体制逐渐向近代门的产生外交体制过渡经过北京和谈以及互换条约后与西方列强的直 通过北京谈判，奕_新等人对西方列强有了更加接接触，奕新发现，“自换约以后，该夷退回天津， 深切的认识。这表现在：1英法联军的步步进逼，纷纷南驶，而所请尚执条约为据。是该夷并不利我 使得奕新在无可奈何之下被迫签订城下之盟，由此， 土地人民，犹可以信义笼络驯服其性”。由此，他开奕新对西方列强的军事实力有了深刻的理解。于是， 始对整个天下局势进行深刻反省，认识到：“就今日 对于英法公使在其照会中所说的“不但京师内外， 之势而论，发捻交乘，心腹之害也；俄国壤地相接， 即中国各省，本国员弁兵丁，亦可前去交仗”16 有蚕食上国之志，肘腑之忧也；英国志在通商，暴 (p192)等深信不疑。2通过北京和谈，奕新对西 虐元人理，不为限制无以自立，肢体之患也。故灭 方列强的侵略目的有了较为深刻的认识。事实上， 发捻为先，治俄次之，治英又次之。”“若就目前之 通过北京和谈，奕新已经认识到，“其(西方列强) 计，按照条约，不使稍有侵越，外敦信睦，而隐示 屡求驻京，总谓外省大吏不肯将实情代奏，其意必 羁縻，数年间，即系偶有要求，尚不遽为大害。” 欲中国以邻国相待，不愿以属国自居，内则志在通 22(p26742675)从而提出了著名的“抚夷六 商，外则力争体面”。所以，他认为，英法公使所说 章程”，即：1京师请设立总理各国事务衙门，以的西方列强“并非争城夺地而来，实为彼此无欺起 专责成。2南北口岸，请分设大臣，以期易顾也。见”，“甘心愿和，不欲屡启恤端”实属可信。否则， 3新添各口关税，请分饬各省，就近拣派公正廉明 “该二国带兵二万余，分踞京城，把守安定门，所有 之地方官管理，以期裕课也。4各国办理外国事 城内仓库及各衙门，彼亦深知，倘有包藏祸心，势 件，请敕将军督抚互相知照，以免歧误也。5认识 必据为己有”，而不是“仅以增索五十万现银及续增 外国文字通解外国言语之人，请敕广东、上海各派 各条为请”17(p2582)、18(p269270)。同 二人来京差委，以备询问也。6各海口内外商情， 时，英法公使“嗣于礼部换约时”，“见臣示以坦白， 并各国新闻纸，请敕按月咨报总理处，以凭核办也 渐觉驯顺，以后接见数次，迥非先时桀骜情形”3 3(卷71，p26752680)、5(p341346)。这(卷69，p2588)、 19 (p272)。所以， “驭夷之 六条中，以设立专门的处理外国事务的机构总法”，必须是“若能与决战，则制其强悍；不能战， 理各国事务衙门最为主要。其后，经过惠亲王、总 即遂其贪婪”。而换约以后，“亦既示之以信，而约 理行营王大臣、御前大臣、军机大臣等共同商议， 内所允各款，已遂贪婪之心。是该夷连年所欲得者，认为确实可行，于是，咸丰十年十二月初十，清帝现皆如愿而偿，初非从前屡战屡和，空事羁縻，毫 谕令“京师设立总理各国通商事务衙门，著派恭亲 无把握可比”20(p2586)、21(p274)。而且王奕新、大学士桂良、户部左侍郎文祥管理，并著“将来我处如驭得法，目前虽无把握实据，终久不致他虑；若驭之不得法，即或再四言明，亦恐终归无 礼部颁给钦命总理各国通商事务关防”，“侍郎衔候补京堂崇厚，著作为办理三口通商大臣，驻扎天津，济”3(卷69，p2588)。由此，他们开始从中国管理牛庄、天津、登州三口通商事务，会同各该将传统宗藩关系体制的外交观念中走出来，面对现实，探寻新的对外策略，从而使得清政府的外交体制开 军、督抚、府尹办理。并颁给办理三口通商大臣关 始向近代转化。 防，无庸加钦差字样。其广州、福州、厦门、宁波、 通过北京和谈，奕祈开始走上晚清的政治舞台，上海，及内江三口、潮州、琼州、台湾、淡水各口 并且成为清朝政府权力中枢的主导力量，奕_祈及其通商事务，著署理钦差大臣江苏巡抚薛焕办理。新 同他一起办理抚局的官员对外观念的变化，主导了立口岸，除牛庄一口仍归山海关监督经管外，其余 整个清政府对外态度的转变。众所周知，第二次鸦 登州各口，著各该督抚会同崇厚、薛焕办员管理。 片战争中清朝政府所受到的冲击是清朝开国以来前所有各国照会及一切通商事宜，随时奏报，并将原所未有的，英法联军兵临北京城，攻占并烧毁了圆 照会一并呈览；一面咨行礼部，转咨总理各国通商 明园，咸丰帝被迫举行“秋猎”逃往热河。因此， 事务衙门。并著各该将军、督抚互相知照，遇有交 “办理抚局”在当时是清政府的首要任务。通过北京 卸，专案移交后任。其吉林、黑龙江中外边界事件， 和谈，恭亲王奕新“顺利”地完成了这一任务，又 并著该将军等据实奏报；一面知照礼部，转咨总理 因为他是皇弟，其在清廷的政治地位迅速上升。同 衙门，不准稍有隐饰”3(卷72，p26912692)。 时，在办理抚局的过程中，在他的周围也聚集了一 此后，奕新又奏请将“总理各国通商事务衙门”改 大批较为开明、又有外交经验的官员，如桂良、文 成“总理各国事务衙门”。由此，中国近代第一个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