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告别.pdf

! !#$ % 红岩春秋 闹得下不了台 %&% 年调到周恩来身边作卫士的 高振普回忆道：“邓大姐关心每一位在 她和周总理身边工作的同志，从政治上 关心培养，从生活上体贴关怀，特别是 与她接触较多的卫士、服务员、厨师、 司机等同志，从生活上关心得更多些。 因为这些同志当时的工资较低，有的人 孩子较多，只要谁有困难，她都是拿出 她和总理的工资去帮助。”比如，邓大 姐帮一位公务员还了 %( 元欠债，买了 自行车送给步行上班的同志，买了手表 送给没表的同志，谁家生小孩或儿女结 婚，只要邓大姐知道了，她都会买东西 送去。高振普粗略地为之算了笔账： “邓大姐和周总理自国家实行工资制度 以后，到 %&( 年周总理去世，两人的 工资除支出生活费用外，用来补助工作 人员及有关同志的共计 %!%) 元 角 ( 分，补助亲属共计 *#+ 元 + 角 # 分。 除按规定每月交的党费外，把节余的钱 交了党费，先后三次共 %# 元。”在 周恩来去世后，“四人帮”为追查“周 恩来遗言”，张春桥叫嚷说周恩来的两 个警卫员也应该是追查的对象。好在邓 大姐早已将他俩（其中就有高振普）有 意放假回老家去了。高振普从内心感谢 邓大姐的保护 不管是在战争年代还是在和平环 境，不管是在正常时期还是在动乱年 月，凡是和邓颖超有过接触的人，都受 到过她的关爱。 爱心，如同寒夜中的篝火，它给寒 冷者和无助者以温暖和希望。从一度甚 嚣尘上的极左路线的阴影中走出来的人 们，怎不特别感念充满爱心的邓颖超 呢！ 总之，在我细细品读还散发着油墨 清香的我们的邓大姐时，一个具有 传奇革命经历，严于自律，充满爱心的 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的伟大形象，以 及她豁达开朗的幽默，待人接物的谦虚 等等品德，就不时跃动在我的眼前 !# 年 ! 月 # 日，正是邓颖超诞辰 % 周年纪念，我真愿邓大姐的在天之灵， 能为她熟识的人们用深情点燃的这瓣心 香，发出由衷的慈爱的微笑。 责任编辑何蜀 最 后 的 告 别 文 , 秦九凤 %&! 年的 ( 月 % 日晚 ( 时，我正 端着饭碗看电视，突然传出了震撼人心 的哀乐声，一幅十分熟悉的邓颖超照片 出现在电视屏幕上，播音员以沉痛的心 情播发了“党和国家卓越领导人、中国 妇女运动的先驱邓颖超同志逝世”的不 幸消息。 那天晚上，轮到我去馆里担任总值 班。可我怎么也无法入眠，望着静静高 耸的周恩来纪念馆和月光下显出银白色 的馆区湖面，我马上想到，该尽快向当 时的中共淮安市委领导人请示，淮安作 为她的“婆家”该有个表示才好，并建 议在我馆为她设灵堂。 我的建议被馆领导采纳了。第二天 下午，我们就在主馆前边和周恩来汉白 玉座像后边的保卫科值班室两处分别拉 上了“沉痛悼念邓颖超同志逝世”的黑 底白字横幅。悬挂上一幅邓颖超同志遗 像，照片上披上庄严的黑纱，前边摆放 着长青盆景和鲜花。下午两点，我们馆 的全体工作人员抬着花篮，第一批走进 我们自己布置的邓大姐灵堂，随后到来 的是中共淮安市委的领导班子记得 当时有一位来自香港的周江小姐，她正 与淮安市无线电电子设备厂洽谈业务， 听到噩耗后立即中断谈判，赶到周恩来 故居，在周恩来邓颖超的结婚照前深情 地三鞠躬。可是当她听说周恩来纪念馆 已布置好邓颖超同志灵堂时，又马上买 了鲜花，冒着暑热高温，赶到邓颖超遗 像前鞠躬、鞠躬、再鞠躬。她眼泪哗哗 地对笔者说：“我爸爸是位老干部，曾 在周总理家乡淮安工作多年。他生前多 次得到周总理和邓妈妈的关怀。爸爸临 终前还对我们说，永远不要忘了周总理 和邓大姐对中国革命和中国人民的贡 献。” 后来我从北京回来听说，在短短的 几天内，在我们馆布置的邓颖超同志灵 堂内，留下了* 万余人哀思邓颖超同志 的脚印。 西花厅吊唁最后一天 ( 月 %* 日晚，中央公布了邓颖超 同志丧事从简的遗嘱，我们如想进京吊 唁，只能走“民间渠道”了。于是，我 遵照中共淮安市委领导的意见拨通了周 恩来嫡亲弟媳王士琴老人家的电话。接 电话的是她的儿媳刘军鹰。 “王老师能接电话吗-”我忐忑不 安地问。 “不行，她老人家悲伤过度，加之 年事已高，现在不能听电话。”刘军鹰 如实相告。 “那么，有关您七妈的丧事活动问 谁-”因为我和他们家关系亲密，就和 他们家里人一样，在电话里都能听出是 谁的声音。 “那让秉钧来听电话吧。” 周秉钧是周恩来的亲侄儿，刘军鹰 的丈夫，当时他是广州军区空军参谋长 助理，大校军衔。 秉钧告诉我，按中央公布的七妈遗 嘱，不让外地同志来京参与她的丧事， 但你们淮安应该是例外，因为老人家晚 年多次提起过她未能去淮安“婆家”的 遗憾。不过，他要我们必须赶在 %+ 号 前到西花厅，因为 % 号西花厅的灵堂 就停止对外了。 当我把这一消息汇报给淮安市委领 纪念邓颖超诞辰 % 周年 ! 红岩春秋 !#$ % #邓颖超的最后遗容 导后，第二天，淮安方面就组成了以中 共淮安市委副书记张天民为首的吊唁 团，分乘两辆小车，昼夜兼程，赶往北 京。 & 月 % 日下午 ( 时许，中南海西 花厅响着低徊的哀乐，我们抬着刚从西 单商场买来的两只鲜花花篮，步履沉重 地走进中南海，步入西花厅。庭院内， 千竹垂泪，花木肃立，池水呜咽。 往日周总理、邓大姐会客用的前客 厅已被邓颖超身边工作人员布置成一处 庄严肃穆的灵堂：正中屏风中间悬挂着 一幅邓颖超同志亲切、慈祥的遗像，遗 像上方是一条“沉痛悼念邓颖超同志” 的黑底白字横幅。周围已摆满了花篮、 花圈和各种各样的鲜花花束。两位身材 高大的礼兵在遗像前为她老人家最后站 岗。当中共淮安市委副书记张天民率周 恩来纪念馆、周恩来故居管理处代表将 花篮抬上那共有九级台阶的西花厅前厅 时，邓颖超生前身边工作人员赵炜、高 振普和亲属王士琴、周秉德、晋菊清、 周秉钧、周秉宜、周秉华、周秉和、周 秉建和周尔辉、周尔萃、周华章、周尔 均等整齐地立于两侧为邓颖超守灵。待 淮安代表献上花篮并向邓颖超同志遗像 鞠躬致哀后，跟随邓颖 超 !& 年的秘书赵炜拉 着张天民的手，边哭边 说：“听说你们淮安的 同志要来，我们一直在 这里等，因为今天已是 大姐灵堂接待群众吊唁 的最后一天了。”周恩 来生前卫士、邓颖超警 卫秘书高振普也流着泪 说：“大姐在世的时 候，就知道你们淮安人 民对她很关心，几次想 去淮安看看，早年是因 为工作忙，时间紧未去 成；后来退下来了，时 间有了，可又失去了去 淮安的身体条件。为此，她很遗憾。现 在大姐作古了，我们在西花厅工作的同 志都表示一定要去一趟淮安，到大姐的 婆家去看看，替老人家还还愿。” 环顾西花厅的庭院，已经是“花” 海洋，从室内到室外，从厅前平台直到 台阶下的竹林边，到处摆放着各界人士 送来的花篮、鲜花和长青盆景，有署名 的，也有未留名的。 有两只花篮特别引起我的注意：一 只是李鹏同志献的，上下两条缎带上分 别写着“痛悼敬爱的邓妈妈”“李鹏朱 琳敬挽”。 看了缎带上下款，我不由想起重庆 谈判时期的周恩来警卫员刘久洲老人对 我的讲述。当年他陪邓大姐由重庆到成 都接回李鹏并送进由我党在重庆郊区办 的育才小学读书。特别是讲到 %)# 年 李鹏要上前线时，邓颖超考虑到他年纪 小，背包重了行动不便，就把自己仅有 的一床只有两斤重的丝棉被送给李鹏。 那床丝棉被还是宋庆龄送给周恩来、邓 颖超的珍贵礼品。想着刘久洲老人讲述 的如母爱子的生动故事，望着李鹏偕妻 送的挽联，我这个局外人眼睛都湿润 了。 还有一只花篮是张学良和赵一荻联 名送的。这只花篮放置在邓颖超灵堂的 左侧。花篮缎带上写着“邓大姐颖超千 古”“张学良赵一荻敬挽”。在场的工 作人员告诉我们，少帅在台湾看到邓大 姐去世的新闻后，非常悲痛，夫妇俩彻 夜难眠，就打电话给他一个在大陆的侄 女，委托她以他们夫妇的名义到西花厅 献上一只花篮，以表达他俩对周恩来邓 颖超的敬仰和热爱。 就在我们还沉浸在悲痛沉默之中 时，西花厅院门方向又进来一批 % 多 人的吊唁队伍。他们还未拾级登台，就 有好几个人失声痛哭起来。等走到邓颖 超遗像前时，更是有人跺脚、有的跪倒 捶地。其中一位 * 岁左右的女同志， “扑通”一声跪下，一连磕了六个头 泪水尽情洒落在西花厅的方砖地上。 一旁有人告诉我，这位女同志就是曾经 打破女子跳高世界纪录，曾经受到周总 理亲切接见并鼓励的郑凤荣。 八宝山告别室 吊唁完毕，我们即向守灵的同志们 告别。邓颖超遗嘱的后事小组成员、时 纪念邓颖超诞辰 % 周年 ! !#$ % 红岩春秋 任华声报社副社长的周恩来嫡长侄 女周秉德一直把我们送到西花厅院门 外。这时我们从她那里获知一个“秘 密”：邓颖超遗体将于 %& 日在八宝山 火化。这是唯一能见到老人家最后一面 的机会，当然不能轻易放过。我们当即 提出请求。经周秉德一说，赵炜随即就 拿出了两张 & 月 %& 日在长安街上可以 优先通行的、上边印有“&%”字样的 特别通行车证。 %& 日清晨，原定我们 % 点从住地 去八宝山，可我们一行人个个早起。才 点多钟，笔者就拍下了天安门广场、 人民大会堂和中南海新华门为邓颖超逝 世下半旗致哀的镜头。这时，从北京医 院到八宝山长达 ( 华里的大街两旁， 已肃立着数不清的人群，他们静候着一 个伟大英灵的到来。 上午 ) 点多钟，党和国家领导人江 泽民、杨尚昆、李鹏等赶到北京医院， 护送邓颖超的灵柩上灵车。李鹏又专程 护送灵车到八宝山，在邓颖超的遗体旁 深情地注视着安卧在鲜花丛中的邓妈 妈，泪水汩汩淌下，久久不忍离去。 我们随着向邓颖超告别的人流，一 步一挨地挤到了邓颖超的灵柩前，看到 老人家正安卧在鲜花和长青盆景簇拥的 水晶棺中，那么平静、安详。在她身上 覆盖着鲜红的中国共产党党旗，身上穿 着她穿了 ( 多年的那身黑西装。据赵 炜后来对我们说，大姐临终前对她说： “赵炜呀，我走了之后，你们就给我穿 那套黑西装，因为我喜欢。”赵炜理解 地点了点头。邓颖超辞世后，赵炜翻箱 倒柜地找出那套黑色华达呢西装，打开 一看，心全碎了：衣袖已经全破了，西 装的里子已经补上了三块补丁，纽扣眼 子也全脱了线，裤子的补丁更多，裤腰 整个的散了赵炜忍着泪水叫来几名 工作人员，大家一边抽泣，一边怀着对 伟人的深情厚意，一针一线地给大姐缝 补好远行的这套衣服。邓颖超的服务员 王燕平后来对笔者说：“那是我们最后 一次为大姐缝补衣服。” 从早上 * 点多到下午 + 点，几十万 人像潮水一样涌向 八宝山告别室。人 们顶着炎炎烈日， 冒着酷暑高温，一 站几个小时，多的 长 达 % 多 个 小 时 ， 饭 不 曾 吃 一 口 ， 水 不 曾 喝 一 滴，告别的队伍由 两路纵队改为四路 纵队，再由四路改 为八路，可是告别 室外却总是人山人 海。时间实在不能 再耽搁下去了，只 好由邓颖超身边工 作人员和亲属代表 出来反复做工作， 一些未能最后见邓 颖超一面的群众才 流着泪一再鞠躬离 去。 西花厅里有说 不完的故事 & 月 %) 日 一 清早，我们驱车赶到西花厅，参加邓颖 超丧事在北京的最后一项活动：送骨灰 去天津。 在中南海西北门外，我们碰上了周 恩来刚进北京城时期的警卫员韩福裕。 当时还不到 点，离仪式的举行还有一 个多小时，老韩就自动给我们当西花厅 导游。他告诉我们，西花厅原来是宣统 皇帝的父亲、摄政王爱新觉罗载沣王 府的西花园，清政府还没把它修好，清 王朝就垮台了。北洋政府就用它做了国 务院，后来又成了国民党北平特别市的 市政府。在西花园内有一座主要建筑叫 做西花厅，所以，当建国初周恩来总理 选它做为自己工作和生活的场所时，人 们就习惯地把整个院落称做西花厅。 “你们看这院门, ”正说话间，我 们已经走到西花厅的大院门。随着老韩 的指点，看到大门两旁是两个高高矗立 的墙垛垛，简朴得像个偏远山村的庭 院。老韩止步回忆说，周总理住进后， 这里就很破旧，但他不让工作人员修， 还教育大家说，我们国家刚从废墟上建 起来，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我这里能 住就行了。直到 %* 年初，周总理和 邓大姐去广东新会蹲点、搞调查，留在 北京的工作人员才背着他抓紧时间对西 花厅作点修葺。并打算把大院门做成拱 形，既安全又好看一些。哪知，上边的 拱门洞还没搞好，总理已经回来了。他 非常生气，说：“我们国家许多地方都 要用钱，我这里修那么好干啥-”在他 的严厉批评下，只好停工，两个大墙垛 也就一直留到今天。 走进西花厅院内，只见亭廊水榭， 翠竹根根，确是热闹的都市里难寻的一 块静谧清幽的地方。 边走边说间，我们来到廊榭的北尽 头，一座风雅别致的小亭傲然“截”住 纪念邓颖超诞辰 % 周年 ! 红岩春秋 !#$ % 了长廊。亭内匾额上有三个大字：“不 染亭”。据说，这三个字还是乾隆皇帝 留下的御笔。老韩说，当年周总理、邓 大姐工作累了，就由我们卫士陪着散步 到不染亭前。总理说，这座亭子可以时 时提醒自己和告诫我们一定要做到“一 尘不染” 在竹林南侧，我们见到一架锈迹斑 斑的手压泵井。老韩介绍说，三年困难 时期，周总理和全国人民一样忍饥挨 饿。他主动把自己的每月定量口粮减到 %& 市斤，邓大姐只有 % 市斤。为了改 善工作人员的伙食，总理和大姐就让西 花厅的秘书、警卫等工作人员在院内种 粮种菜。一次，周总理工作之余来到院 中和工作人员一起用水浇菜，发现大家 用的是自来水，他当即说：“种菜长粮 是好事，但不能用自来水，这样太浪费 了。我们应该考虑别的办法，比如说， 在院内打一眼井。” 这类事在西花厅，总理说了，邓大 姐就会督促着办。不久一眼手压泵井就 打成了，打井的全部费用 %! 多元是由 周总理、邓大姐的工资支付的，没有要 公家报销一分钱，也没有让工作人员花 上一分钱，大家生活改善了，自来水也 节约下来了，可总理和大姐吃西花厅里 由工作人员种出来的菜却仍然坚持按市 场价格给钱，上交国家，两位伟人是真 正做到了“一尘不染”。 “还有那西花厅里的周恩来小 道。”老韩还要往下说，突然被一阵 哀乐声打断了，他赶忙收住嘴说：“西 花厅里有说不完的故事。” 送邓大姐远行 我们循声望去，原来已不知不觉到 了为邓颖超起灵的时间：() !。党和国 家领导人宋平、温家宝、陈慕华和洪学 智等沉痛地走到邓颖超灵前，向安放在 西花厅前厅的邓颖超骨灰盒三鞠躬。 高振普后来告诉我们，%*(+ 年 % 月 %& 日晚，他和罗青长、张树迎等同 志乘一架苏联制造的“安!”农用飞 机把周总理的骨灰撒向祖国的山山水 水。因为当时未对外宣布，谁也不知撒 哪儿了。我们完成这一特殊任务后向大 姐汇报，大姐非常激动，眼含热泪地 说：“恩来，你的最后一个愿望实现 了, ”并随即对秘书赵炜和高振普说： “你们给我把这个骨灰盒保存好，等我 到那一天的时候还用这个骨灰盒装我的 骨灰。我和恩来共用一个骨灰盒没什 么。人死了，骨灰撒了，要那么多骨灰 盒干嘛。咱们节约点好不好-”于是我 们就把存过总理骨灰的骨灰盒精心保存 在西花厅，%+ 年后拿出来仍同新的一 样，实现了邓颖超生前要与周恩来共用 一个骨灰盒的遗愿。 跟随周总理、邓大姐几十年的赵 炜、高振普紧跟着党和国家领导人之后 向邓颖超灵骨最后一次鞠躬致意。高振 普如托千斤似地捧起当年周恩来也曾用 过、如今又存放着邓颖超骨灰的骨灰 盒，庄重地递给赵炜，他再用双手捧着 邓颖超的遗像，转过身来，在两位礼兵 的护拥下缓步走出西花厅。 洁白的鲜花，低徊的哀乐，模糊的 泪眼，沉重的脚步。一只小鸟忽然拍打 着翅膀，带着一声凄厉的鸣叫冲出竹 林，在西花厅上空飞行一圈后消失在东 南方向。在场的蒙古族歌唱家、周恩来 的侄婿拉苏荣愣着对笔者说：“鸟通人 情，它大概是给老人引路，先行飞走 了。” 整个西花厅的院内，几百名礼仪兵 顶着炎炎烈日，人人手托军帽，胸佩白 花，怀着沉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