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学专业论文）试论一人公司法人人格否认制度.pdf

摘要：2 0 0 5 年修订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司法第一次规定了一人公司制度， 让社会经济生活中又多了一种公司形式，有助于活跃社会资本，增强经济动力。 虽然说一人公司也是一种优秀的公司制度，但是由于它不同于传统的有限责任公 司和股份有限公司的公司形式，导致它会比较容易被股东利用它的独立法人人 格，造成对一人公司法人人格的滥用，损害债权人利益。为了保护债权人的利益， 我们国家公司法规定了一人公司法人人格否认制度，让债权人多了一条可以 自我救济的途径，可是我国法律对一人公司法律制度规定的过于原则化，在司法 实践中比较难以操作，而且给予法官过大的自由裁量权。本文试图找出我国公 司法对于一人公司法人人格否认制度的缺陷与不足，并提出一些解决的建议。 关键词：一人公司公司法人人格否认公司法人人格 、 a b s t r a c t ：t h e2 0 0 5 r e v is i o no ft h e p e o p l e sr e p u b li co fc h i n ac o m p a n y l a w f i r s t s t i p u l a t e do n e - m a nc o m p a n ys y s t e m ，s t i m u l a t et h e s o c i a l e c o n o m i cl i f ea n da d dak i n do ff o r mo fc o m p a n y ，c o n t r i b u t et ot h ea c t i v e s o c i a lc a p i t a l ，e n h a n c ee c o n o m i cp o w e r a l t h o u g hac o m p a n yi sa l s oa n e x c e l l e n ts y s t e mo ft h ec o m p a n y ，b u tb e c a u s eh ei sd i f f e r e n tf r o mt h e t r a d i t i o n a ll i m i t e dl i a b i l i t yc o m p a n i e sa n dj o i n ts t o c kl i m i t e dc o m p a n y f o r m ，c a u s i n gi tt ob ee a s i e rt ob es h a r e h o l d e r su s i n gi t ss e p a r a t el e g a l p e r s o n a lit y , r e s u ltin ginac o r p o r a t ep e r s o n a lit ya b u s e ，d a m a g et h e i n t e r e s t so fc r e d i t o r s i no r d e rt op r o t e c tt h ei n t e r e s t so fc r e d i t o r s ， o u rc o u n t r y ”c o m p a n yl a w ”s t i p u l a t e da p e r s o no fc o m p a n yj u r i d i c a lp e r s o n p e r s o n a l i t yd e n i a ls y s t e m ，l e tt h ec r e d i t o r sm o r et h a no n e c a ns e l fr e l i e f w a y ，b u to u rc o u n t r yl a wo fo n e m a nc o m p a n yl e g a l s y s t e mr e q u i r e st o o p r i n c i p l e ，i nt h ej u d i c i a lp r a c t i c ed i f f i c u l tt oo p e r a t e ，b u ta l s ot og i v e t h ej u d g et o ol a r g er i g h to fd i s c r e t i o n t h ea r t i c l et r i e st o f i n do u t c h i n a s 4 c o m p a n yl a w f o rac o r p o r a t ep e r s o n a lit y d e n i a ls y s t e m d e f i c l e n c l e sa n ds h o r t c o m i n g s ，a n dp u tf o r w a r ds o m e s u g g e s t i o n s k e yw o r d s ：o n e m a nc o m p a n y ，d i s r e g a r do f c o r p o r a t ep e r s o n a l i t y ， c o r p o r a tep e r s o n a lit y 上海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导言 试论一人公司法人人格否认制度 导言 一人公司制度和公司法人人格否认制度在2 0 0 6 年修订的中华人民共和国 公司法条文中予以了明确规定。一人公司是由单一的股东组成的，不同于一般 的由多个股东组成的公司组织形式，因此它与传统公司法的理论有很大的不同。 公司法人人格制度理论从法条中来看属于原则性的规定，法条并没有给出一个可 以实际认定的标准，因此这个制度在司法实践中的可运用性相对较弱。 一个是不同于一般公司组织形式的公司形态，另一个是在国外拥有悠久历 史，而在我国刚刚开始孕育的优秀公司法制度理念。两个制度同时规定在新的公 司法中，它们之间的协调和并存引出了本文的立意一一人公司法人人格否认制 度。一人公司法人人格否认制度并不是简单的将公司法人人格否认理论套用在一 人公司的公司形态中。在笔者看来，一人公司在适用公司法人人格否认制度时， 它的判断标准，诉讼主体以及承担责任的形式都有自己的特殊之处。 一人公司法律制度在社会生活中又很多的优点，比如说对于股东人数的要求 达到了法律可以触及的最低限，仅需一人就可以创办一个公司；在公司进行决策 的时候，不用再像股份有限公司和有限责任公司那样，需要通过复杂的股东会或 者股东大会的程序进行商议讨论，只需要股东一人就可以直接做出决定，大大减 少了决策的时间成本。一人公司的好处很多，但是与此同时也会带来一些问题， 被讨论的最多的应该就是当一人股东利用一人公司的独立人格损害债权人利益 的时候，也就是说当一人公司的独立人格需要被否认的时候，我国的相关法律规 定还不够完善。即使有了公司法第2 0 条和第6 4 条作为铺垫，但是法条的规定还 是显得过于原则化缺乏可操作性，本文的写作目的就是找出在运用一人公司适用 法人人格否认制度的时候可能会出现的问题，以及法律应该如何去应对和完善。 本篇文章分为四个部分，第一部分从内涵和制度价值两个方面对一人公司做 了简单的介绍；第二部分是从历史沿革的角度对中国和外国的一人公司法人人格 否认制度做了介绍，以大陆法系和英美法系的典型国家为例证进行了介绍；第三 部分着重阐述了一人公司法人人格否认制度的适用情形和适用条件，为该制度的 现实适用奠定一定的理论基础；第四部分就是人对法律规定不足的地方提出了一 些建议。当然由于笔者的能力有限，文章中难免会出现一些错误和问题，希望读 者在阅读的时候加以指正。 1 一人公司概述 上海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 一) 一人公司的内涵 l 、一人公司的概念 一、一人公司概述 一人公司是在传统的公司类型( 有限责任公司和股份有限公司) 之后，顺应 经济的进步和时代的要求发展起来的新的公司类型，在学术界对于一人公司进行 研究的学者也非常的多，很多学者对于一人公司的定义都有着自己独到的看法， 进过比较归纳之后可以看出学者对于一人公司的概念的表述主要有以下几种说 法：江平教授认为，一人公司的概念是指一个公司股东拥有有限责任公司或者股 份有限公司的全部资产，该股东可以是法人也可以是自然人1 ；孔祥俊教授把一 人公司的概念表述为一人公司是由一个自然人投资者或者一个法人投资者出资 设立的公司2 ；刘俊海教授认为一人公司的股东为一入，包括自然人股东和法人 股东，该股东持有公司的全部股份或资产。3 2 、一人公司的种类 一人公司的分类形式具有多样性，不拘泥一格： ( 1 ) 一人公司可以分成形式一人公司和实质一人公司，这是根据股东对公 司的实际控制情况做出的分类： 1 形式一人公司 形式一人公司是指无论从其组成形式上还是从实际控制人人数方面去考察， 都符合法律对一人公司的规制和要求，传统意义上的一人公司就是指形式一人公 司。如果要对形式上一人公司再划分，那么我们根据一人公司的成立时期的不同， 将它分成成立时的一人公司和成立后的一人公司。成立时的一人公司就是指，公 司从成立伊始公司就只有一个人自然人股东或者一个法人股东；而成立后的一人 公司是指，股份公司或者有限公司在成立的时候并不只拥有一个股东，而是拥有 多个股东。但是由于公司在经营的过程中，股东的股权可能通过种种的方式集中 到了一个股东手上，这样公司就有可能在股权流转的过程中符合一人公司的组织 形式。 2 实质一人公司 实质一人公司是指，从表面上看公司的组织形式符合一般公司的组织形式， 1 江平：公司法教程，法律出版社1 9 8 6 年版，第3 5 页。 2 孔祥俊：公司法要论，人民法院出版社1 9 9 7 年版，第2 7 页。 3 刘俊海：一人公司制度难点问题研究，载于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学报，2 0 0 5 年第6 期。 2 上海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一人公司概述 即拥有多个股东，但事实上只有一个自然人或者一个法人持有公司的股份或 资本，其它的股东都是虚假的股东。这样的公司形态在设立的初期就是为了规避 法律，攫取巨额利润。而且这种公司形式多是出现在法律中没有出现一人公司制 度的国家或地区。4 ( 2 ) 一人公司还可以被分为：自然人投资设立的一人公司，法人投资设立的 一人公司，国家投资设立的一人公司。之所以出现这样的分类，是因为一人公司 的投资主体可以多种多样。 1 自然人投资设立的一人公司是指，一人公司是有一个人自然人股东投资 设立的，大多数的一人公司都是这种形式，这种一人公司能由于投资门槛相对较 低，可以增加民间的投资积极性，括跃市场经济。 2 法人投资设立的一人公司 指的是，该一人公司是由一个法人股东投资设立的，也就是有一个公司作为投资 主体，去投资设立了另外一个公司，这种做法可以帮助投资的法人降低自己的公 司风险或者可以增资该投资法人的收益。 3 国家投资设立的一人公司是指，国 家作为投资的主体投资设立一人公司，现实生活中的国有独资公司就属于国家投 资设立的一人公司。 ( 3 ) 一人公司还可以分为一人有限责任公司和一人股份有限公司，这是依据 公司不同的组织形式来做出的划分。 一人有限责任公司和一人股份公司相比，一个相对的封闭，一个相对的开放， 一个不向社会公众公开募集股份，一个要向社会公众公开募集股份。但是根据我 国的法律条文的规定，我国目前为止还不承认一人股份有限公司，而仅仅支持一 人有限责任公司。 ( 4 ) 一人公司还可以被划分为原生型一人公司和衍生型一人公司，这是依据 一人公司出现的时期不同而做出的划分。所谓原生型一人公司是指，从公司一成 立公司就只有一个自然人股东或是一个法人股东，而衍生型的一人公司是在公司 存续期间，由于股权的流转而形成的一人公司。5 这种分类形式其实与上文介绍 的形式上的一人公司中的分类：成立时的一人公司和成立后的一人公司类似。 3 、一人公司的特征 一人公司的营利性，独立性等等特征继承了传统公司的相关特征。但是每一 公司类型都有自己独特的特征和表现形式，一人公司也不例外。而且有的学者认 为一人公司是一种非典型的法人组织。6 这就更加增添了一人公司的独特性。 4 王天鸿：一人公司制度比较研究，法律出版社2 0 0 3 年版，第6 页。 5 王林清、顾东伟： 新公司法实施以来热点问题适用研究，人民法院出版社2 0 0 9 年2 月第l 版，第2 2 3 页。 6 姜颖：一人公司非典型性公司法人，载青年科学，2 0 0 9 年第4 期，第4 6 页。 一人公司概述 上海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 1 ) 一人公司的股东人数单一。一人公司不同于传统公司类型最大的一个 特征就是指股东人数单一，在传统公司法理论中，无论是有限责任公司还是股份 有限公司，都要求股东人数要在两入以上，而独特的一人公司却要求股东人数必 须是一个人。这样的情况的出现，就突破了公司法的社团性理论，给公司法的理 论创新带来了契机，为公司理论的发展带来了条件。( 2 ) 一人公司的有限责任性。 虽然说一人公司是由一个自然人投资设立的或者是由一个法人投资设立的，但是 这并不意味着该一人公司的股东要为公司的债务承担无限连带责任。只需要在公 司的资产范围内对债权人承担责任即可。这为公司的投资者解决了责任承担的后 顾之忧。鼓励了投资者对一人公司的投资热情。这一点与个人独资企业很不相同， 个人独资企业投资者是要为企业债务承担无限连带责任的。( 3 ) 一人公司的经营 权和所有权相联系。伯利和米恩斯认为，现在的企业的所有者和经营管理者往往 不是一个人，很多大型企业的所有者会以高薪应聘具有管理才能的职业经理人来 负责公司的运营。7 因此，股份有限公司或者有限责任公司的所有权和经营权就 发生了分离。但是一人公司的投资者往往为一自然人，作为自己投资设立的公司， 它对于公司的发展和规划往往有自己独特的看法，它一般不会再去雇佣职业经理 人管理公司，而是会自己运营公司。这样一来，一人公司的所有者和经营者都是 该一人股东，那么公司的经营权和所有权就变得紧密而不可分割了。( 4 ) 一人公 司的治理结构简单松散。传统的公司中，公司的内部组织机构一般都是董事会， 监事会，股东会的形式，他们彼此之间有一个监督和权利制约的关系，这样才能 使得不至于发生由于权利滥用而损害公司利益的现象。但是由于法律对一人公司 的宽松规定，使得这样的一种安全模式被打破了。这样虽然提高了公司的决策效 率，但是却又可能使得公司收到股东操控，损害公司自身的利益，甚至损害社会 的利益。 ( 二) 一人公司的制度价值 1 、一人公司和传统公司理论的不同 ( 1 ) 一人公司和公司社团性理论 社团性理论是传统公司法的基本理论之一，公司是人的集合，无论是有限责 任公司还是股份有限公司，都是由多个人组成的公司形式，公司通过对很多的人 募集资金，从而增加自己的资本，更好的从事经营活动。8 但是一人公司的出现， 却让公司的社团性理论有所动摇，因为一人公司只有一个股东，要么是一个自然 人股东，要么是一个法人股东。这样学术界产生了一些争论：一人公司是不是社 7 施天涛著：商法学，法律出版社，2 0 0 6 年版，第8 页。 8 朱慈蕴：法人人格否认法理研究，法律出版社1 9 9 9 年版。第2 0 4 2 0 5 页。 4 上海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一人公司概述 团法人? 以下几种学说对这个问题都提出了自己的一些看法： 1 潜在社团学说。这个学说认为虽然一人公司只有一人股东，但是在一人 公司的存续过程中，一人股东手上的股份是可以流转的，可能会有两个或者更多 的股东拥有公司的股份。9 这样的说法认为一人公司将来有可能具有社团性，这 样的说法似乎有些不合逻辑，因为如果有两个以上的股东拥有公司的股份，那么 这个公司就不再是一人公司，而有可能是股份有限公司了。此时也就没有讨论其 是否具有社团性的必要了。 2 股份社团说。这个学说认为股份是股东资格的表 现，多数股份代表多数的股东资格，因此把一人公司归结为社团法人。这样的说 法也是有偏颇的，虽然一人公司的股份可以有多份，但是实际掌控该股份的只有 一个人，此时不成立社团法人。 3 中间法人说。这种观点标新立异的指出一人 公司是介于社团法人与财团法人之间的一种特殊的法人形式，在实质的一人公司 中，可以有多个股东，复数股东的形式让它具有了一定的社团性；但是一人股东 手中握有全部的公司资本又让它很像财团法人。 由此看来，一人公司的理论还是与传统的公司社团性理论有所冲突的。但是 换个角度来思考，我们并不需要一定要让一人公司迎合传统公司的社团性理论。 因为经济生活是不断变化发展的，以往的公司理论不一定就能解释所有的公司类 型，公司的形式需要不断的发展，以更好的适应现实的经济生活。以前的公司形 式很注重社团性理论，很大程度是由于个人手中资本匮乏，需要向更多的人筹集 资金举办公司。但是现在，个人手中的资金越来越多，只要凭借个人的力量就可 以自主创办一人公司。既能服务社会，又能赚取利润。所以，没有必要拘泥于公 司的社团性理论。 ( 2 ) 一人公司有其特殊的公司内部治理结构 一人公司和传统的公司类型最大的一个不同点就是，相比较于股份有限公司 和有限责任公司，它的组织机构显得比较简单。在传统的公司组织机构中少不了 股东会，监事会和董事会三位一体的监管决策模式，这样的模式让公司做出来的 决策更加具有准确性，更加具有市场针对性。但是在换来优质决策的好处的同时， 却牺牲了做出决策所要耗费的时间成本，往往有限责任公司和股份有限公司在做 出一个决策的时候要经过层层的把关，以保证决策的正确性，但是在这个过程中 市场可能已经发生了变化。可以在一人公司的模式中，由于简化了股东会，监事 会和董事会的监督机制，使得一人股东可以及时的根据市场的变化情况迅速做出 决策并且使得决策可以迅速的得到贯彻与执行，一人公司的这种特点特别适合当 今瞬息万变的国内外市场环境。 9 朱慈蕴：一人公司对传统公司法的冲击，载于中国法学，2 0 0 2 年第1 期。 s 一人公司概述 上海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传统公司那种庞大的组织机构固然有其科学性，毕竟传统的公司类型都驾驭 着数以万计的公司资本，任何一个决策都关系着成百上千股东的核心利益，一个 失误的决策可能会导致一系列的连锁反应。而在一人公司当中由于公司资本规模 相对较小，简约的组织机构反而会更好的适应公司的日常经营。 2 、一人公司的优势与缺陷 和其他的公司制度一样，一人公司制度既有好的方面，也有不好的方面： ( 1 ) 一人公司的优势 1 一人公司制度能够有效降低投资风险，增加投资的渠道。一人公司遵循 公司有限责任原则，这样可以减小股东的投资风险，避免投资失败带来过大的负 面影响；同时一人公司的设立门槛较低，可以吸引更多的个人投资或公司投资， 让社会投资有多了一个渠道。 2 一人公司有较高的运作效率。一人公司不像股 份有限公司和有限责任公司，有着复杂的公司治理结构，一个公司决策的做出， 往往要经过很多的程序，这样一样，虽然使得决策的安全性提高了，但是却延长 了决策的时间。一人公司的出现恰恰解决了这个问题，因为它简单的治理结构， 使得股东可以根据市场情况的变化，及时的做出决策，提高运营效率。 3 一人 公司制度可以维护公司的稳定。有的时候有限责任公司和股份有限公司股东手中 的股份会发生流转，这就有可能使得公司股份集中到一个人的手中。如果不存在 一人公司制度，那么此时该有限责任公司或是股份有限公司就会归于消灭，因为 股东人数低于了法律的最低规定。但是因为有人公司制度，此时公司就可以存续， 维持了公司的稳定，也可以维持社会经济的发展。 4 可以促进小规模高技术产 业的发展。很多高技术产业公司的组成不需要太多的资金，太多的人，此时一人 公司可以是最佳的选择模式。甚至一人股东自己可以又管理公司又做技术员，既 节约了成本又赚取了利润。1 0 ( 2 ) 一人公司的缺陷 1 由于一人公司的自身特点，容易产生股东对公司独立人格的滥用。一人 公司的治理结构比较简单，不像传统公司内部有着很强的抗衡机制，这就使得一 人股东有机会对一人公司的独立人格进行滥用。比如股东让公司和第三人进行不 合理的交易，交易完成后，该一人股东再向第三人索取不正当利益；或者一人股 东随意的制定高额的劳务报酬，让公司支付给自己高额的工资，损害公司以及债 权人的合法权益。这些行为都会导致公司的人格不再独立，使得债权人和社会的 利益处于危险之中。 2 一人公司容易使得公司治理结构流于形式。法律规定一 人公司可以不设懂事会监事会等公司组织机构，这让一人公司的股东可以随意的 1 0 张海礁：论我国一人公司法律制度的完善，复旦大学硕士研究生学位论文。 6 上海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外国和中国一人公司法人人格否认制度的设计 让公司履行自己的意志，使得公司成为他专断的工具。“虽然法律作出了简化的 规定，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法律就默许一人股东就可以随意的做出决策，事实上法 律是给与了一人公司股东更高的道德期许，法律希望一人股东可以做出合适的决 策。 3 有可能导致对一人公司制度形态的滥用。有些不怀好意的股东会利用一 人公司的有限责任性，恶意欠债，逃避还债义务：有些不道德的公司法人通过设 立一人公司的方式，将自己公司的不良资产注入到子公司当中，使得自己的经营 风险大大降低，但是却损害了债权人的利益。摇 二、外国和中国一人公司法人人格否认制度的设计 ( 一) 公司法人人格否认理论 ， 1 、公司法人人格制度的发展 公司法人人格否认理论的称谓多种多样，在大陆法系国家被称为公司法人格 否认理论，而在英美法系国家却被称为刺破公司面纱理论或者揭开公司面纱理 论。孟德斯鸠在论法的精神中说道：所有有权力的入，将会毫无克制的去 使用他们手中的权力，除非他们受到某种限制。1 3 从一般的情况来说，如果要制 止权利的过度使用，就需要用更高的权利来制约需要被制约的权利。公司法人 人格的权利在通常情况下是不能被否认的，但是如果在危及到债权人利益的情况 下我们还不对它加以限制，那么势必会造成严重的后果，所以我们必须要在适当 的时候否认公司法人人格，找出公司背后的股东，让公司股东对公司的债务承担 无限连带责任，以保护债权人的利益。那么公司法人人格否认理论是怎么来的 呢? 一般人为它是由公司法人理论和公司法人人格理论发展而来的。 ( 1 ) 法人理论和法人人格理论 所谓法人是相对于自然人而言的，是指公司的拟人化体现，是法律比照自然 人的概念，使得公司能够有资格从事活动和承担责任。如果没有法人理论的存在， 公司的行为将没有人可以负责，债权人的利益将无法得到保障，如此一来，就没 有人会相信公司的行为，公司制度也将失去存在的意义。 法人人格理论，是法律赋予公司这个拟制人的一种资格。人是指主体，格是 指资格。1 4 法人具有独立的人格，其财产与其成员的财产各自相互独立，法人的 成员以团体的名义进行法律行为，由法人以其独立的财产承担法律后果，而与团 戚鼎：浅谈一人公司，载于法制与社会，2 0 0 9 年第3 期。 1 2 邱云、吴鹏辉：一人公司规制的必要性和对策，载于华商，2 0 0 8 年第2 期。 1 3 孟德斯鸠著：论法的精神，商务印书馆1 9 6 1 年版，第1 5 4 页。 1 4 江平著：法人制度论，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1 9 9 4 年版，第1 页。 7 外国和中国一人公司法人人格否认制度的设计 上海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体各个成员相分离。法人人格理论的提出经过了从罗马法的自然人人格理论，发 展到团体人格理论的提出后才逐渐形成。 ( 2 ) 公司与公司有限责任理论 公司，所谓“公 是指对社会公开，“司 就是监督与管理的含义，也就是 说“公司是大家一起来监督和管理的意思。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公司具有人合 性。从公司的历史发展来看，由于当时的经济发展水平不高，需要有一种组织形 式能够将社会上分散的资金集中到一起，团体企业这种组织形式正好能够解决这 一难题。在团体企业中，不是所有的投资者都能够参与企业的经营决策活动，所 以要求他们对公司的债务承担无限责任是很不公平的。这样就呼唤出了有限责任 制度。 有限责任制度的出现让公司股东都送了一口气，因为从此以后他们再也不需 要为公司的债务搭上自己所有的身家了。股东向公司出资购买了公司股份，他们 购买是一种权利，一种能够控制公司的权利，如果要让权利人对公司债务承担无 限连带责任，那么以后谁还会购买公司的股份呢? 这势必会对公司的发展产生不 利影响。从法人的理论上来考虑，既然公司已经被法律赋予了独立的人格，那么 它就应该承担起自己的责任，而不能殃及他人( 股东) 。 ( 3 ) 公司法人人格否认理论 现实生活中案件显示，很多债权人迫于公司的独立人格，没有办法很好的实 现自己的债权，这就要求法律最好有一种制度能够在适当的时候突破公司法人的 独立人格，最大限度的保护债权的利益。至此，公司法人人格否认制度应运而生 了。最早创设公司法人人格否认制度的国家是美国，在密尔沃基公司一案中法官 桑伯恩认为，只要没有足够的理由出现，法人的人格就应该是独立的，如果公司 独立人格被人利用从事不正当的活动，那么这个公司将不再具有独立的人格，而 应该只能被看作是无权利能力的多人组织。1 5 这个案件为公司法人人格否认制度 的正式形成奠定了基础。 2 、公司法人人格否认制度的概念及特征 公司法人人格否认制度是指，当出现股东有滥用公司独立人格的情况以至于 损害了债权人的利益，那么可以允许法院否认公司的独立法人人格，找出公司背 后的股东，让股东为公司的债务承担无限连带责任，以保护债权人的利益。公司 法人人格否认制度的特征有以下几点，首先它是一项事后救济原则，公司法人人 格否认制度的不能再事前预防只用，不能是债权人觉得公司股东有滥用公司法人 独立地位的可能性就可以向法院提起诉讼的，必须在发生了事实损害结果以后通 坫张海棠主编：公司法适用与审判实务，中国法制出版社2 0 0 9 年版，第1 4 8 页 8 上海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外国和中国一人公司法人人格否认制度的设计 过公权力( 法院) 的方式来进行救济；其次，这个制度所适用的对象必须是具有 独立人格的公司；最后，该制度的适用具有特定性，即只是针对案件中的公司。 事实上，法院的行为只是对公司丧失独立人格状态的一种确认，是对公司内部的 平衡关系的一种外部调整，以期许公司、股东、债权人三者的关系能够重新回到 正常的轨道。 ( 二) 英美法系国家的一人公司法人人格否认制度 1 、英国一人公司制度及一人公司法人人格否认制度 英国的法律遵循英美法系的传统，其一人公司法人人格否认制度是通过案例 的形式表现出来的。英国无疑是世界上最早出现公司制度的发达国家之一，也是 公司法的相关理论最为完善的国家之一。英国的一人公司否认制度出现的较早， 萨洛姆诉萨洛姆有限公司这个案件被认为是最早奠定了英国的一人公司制度。案 件的情况大概如下：萨洛姆有一位妻子和五个孩子，连同萨洛姆本人在内，他们 全都是萨洛姆有限公司的股东。在一次交易活动过程中，萨洛姆以三万八千七百 八十二英镑的价格把自己经营的鞋店卖给了萨洛姆有限公司。但是萨洛姆有限公 司没有立即全额支付交易款，而只是先行支付了交易额的零头，即八千七百八十 二英镑。余下的三万英镑是这样操作的：萨洛姆有限公司赊欠萨洛姆本人一万英 镑，而萨洛姆有限公司将签发一万英镑的公司债券给萨洛姆本人；余下的两万英 镑作为萨洛姆认购萨洛姆有限公司股份的认购款。事实上公司的总股份数为两万 零七股，萨洛姆本人手中持有两万零一股，还余下六股，这六股由萨洛姆的妻儿 每人一股平均分配。这样一来，虽然公司有七名股东，但是实际上控制公司绝大 多数股份的只有萨洛姆一人。七名股东的表象只是为了满足英国公司法对于公司 股东最低人数的要求。仅仅过了一年，公司就宣告解散，解散时，公司的负债已 经超过公司总资产七千七百七十三英镑。此时如果优先清偿萨洛姆公司当年赊欠 的萨洛姆本人的一万英镑债权，那么势必会导致其他的债权人的债权无法清偿。 初级法院在审理的时候认为：萨洛姆有限公司实际上是萨洛姆本人的代理机构， 所以应该要求萨洛姆本人来清偿其他债权人的债务。但是这样的判决马上就被上 级法院驳回了。上级法院是这样认为的：既然萨洛姆有限公司是一个业已成立的 公司，那么，从法理上来讲，萨洛姆有限公司应该是一个独立的法人，与萨洛姆 本人是没有关系的，按照这样的逻辑推演，萨洛姆本人应当可以再无担保债权人 之前优先享受债权。因此，萨洛姆获得六千英镑的债权，而其他债权人未取得分 毫债权，因为萨洛姆有限公司仅有六千英镑的支付能力。m 1 6 赵德枢著：一人公司之研究，中国政法大学博士学位论文2 0 0 2 年，第1 0 8 页。 9 外国和中国一人公司法人人格否认制度的设计上海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一人公司法人否认的具体情形有很多种，而基尔福德汽车公司诉霍恩案”则 从一个侧面阐述了一人公司法人人格否认制度。基尔福德汽车公司规定员工在离 开公司之后，不可以在与基尔福德公司经营相同业务的公司担任职务。但是霍恩 在离职之后却以他人的名义开办了一家一人公司，此公司经营者和基尔福德公司 同样的业务。当基尔福德公司得知此事之后，立即将霍恩和他创办的公司起诉到 法院，要求他和他的公司停止业务活动。法院在审理这个案件的时候认为，霍恩 以他人名义设立的一人公司事实上是其本人的替身，这个一人公司本身是没有独 立人格的，公司的行为就是霍恩个人行为的体现，因此法院判决该人公司必须 停止与基尔福德经营相同的业务。 这个案例给我们的启示是：当一人公司的一人股东为了逃避当初所订立的契 约义务而成立一人公司，法院不应该承认该一人公司具有独立的法人人格，当我 国有关公司法律作出制定和修改的时候，应该关注这种情形的规定。 2 、美国一人公司法人人格否认制度 同英国一样，美国也是英美法系的代表国家，同样也特别注重案例的指导作 用，所以在考察美国的一人公司法人人格否认案件的时候也应该以案例为切入点 进行考察。 阿诺德诉菲利普斯案是美国一人公司制度当中一个十分著名的案件：当一人 公司的资本显著不足的时候，可以对其否认其独立的人格，要求其背后的股东承 担责任。这个案件的案情大体是这样的：一人股东在投资设立一人公司的时候由 于手头资金比较紧张，只能够以很少的出资设立一人公司，当一人公司经营了一 段时间之后，公司的资金已经不能够支持公司的正常运营，此时一入股东以借款 的形式将自己的资金借给一人公司，作为持续经营的资金支持，并且依然以一人 公司的名义进行公司经营。一旦该一人公司发生了经营分享，一人股东会首先将 自己的借款取回，这样一来该一人公司的其它债权人的利益就会受到了影响。墙 法院认定这个案件应当适用一人公司法人人格否认制度。若想成立一个公 司，必须拥有与其经营能力相适应的公司资本，这样法律才能承认该公司具有独 立的公司法人人格。也只有这样股东才有资格享受公司有限责任制度带来的好 处。如果像上述案例一样，公司成立的时候资金不能很好的维持公司的运营，而 要通过股东对公司借款的形式来怎家公司的资本，那么这种形式的借款只能够认 定为公司股东认购公司的股份。美国的这个案例给我们的启示是：当发生上述公 司由于资产不足的情况而股东随意借款给公司时，可以适用公司法人人格否认制 1 7 赵德枢著：一人公司之研究，中国政法大学博士学位论文2 0 0 2 年，第1 0 9 页。 1 3 甘培忠、刘兰芳主编：新类型公司诉讼疑难问题研究，北京大学出版社2 0 0 9 年版，第8 2 页。 1 0 上海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外国和中国一人公司法人人格否认制度的设计 度。 美国还有一个著名案例叫做西部证券公司( 一人公司) 诉斯皮罗案螬，这个 案件的大致内容是这样的，当斯皮罗和西部证券公司的一名股东进行交易的时 候，虽然看上去是西部证券公司和斯皮罗在进行交易，但事实上是该股东与斯皮 罗在进行交易，也就是两个自然人之间的交易。之后斯皮罗要求将他与西部证券 公司股东之间的债务与他和西部证券公司之间的债务相互抵消，但是西部证券公 司的股东不同意这么做，因此这名股东将斯皮罗告上法庭。法院在审理这个案件 的时候认为：西部证券公司的股东和西部证券公司之间发生了人格混同，让斯皮 罗无法分辨自己到底是在和西部证券公司的股东做生意还是在和西部证券公司 做生意。因此应该否认掉西部证券公司的独立人格。这个案例给我们的启示是： 一人公司法人人格否认制度的适用情形之一是一人公司的法人人格和股东人格 发生了混同。 ( 三) 大陆法系国家的一人公司法人人格否认制度 l 、德国一人公司法人人格否认制度 德国是大陆法系的代表国家，而公司法人人格否认制度在德国有着特别的称 谓，叫做直索责任。虽然称谓换了，但是内容还是大同小异的：在符合法律规定 的情况下，法院可以否认公司的独立人格，要求公司背后的股东向债权人承担责 任。德国民法典第2 2 6 条规定了禁止滥用的原则，这个原则在德国的司法实 践中有着广泛的应用。德国法院曾经依据这个原则审理过一个案件，判决如下： 由于公司设立时的资本低于公司实际运营所需要的资金需求，而发生股东向公司 借款的情况，以增加公司的经营资本。但是当公司发生经营风险的时候，股东却 优先收回了该借款，而导致公司其它债权人的利益受损。这样的行为不能为法院 所承认，因为这是一人公司的股东滥用公司有限责任的情况。之后，德国的股 份公司法第1 1 7 条规定：股东利用对公司的影响力让公司收到了损害，他需要 承担由此而发生的一系列责任。 德国的法院要求在适用一人公司法人人格否认时候，必须要有对一人公司法 人人格发生实质滥用的情况，这是一个必备的条件。就严格程度来讲，相比起英 国和美国，德国适用一人公司法人人格否认制度要更加的小心谨慎，他们认为在 以下的情况中才能适用一人公司法人人格否认制度：( 1 ) 一人股东和一人公司的 财产发生混同，且股东进行不法行为从中获益。( 2 ) 一人股东没有为一人公司投 入足够的资金，日后以自己向公司借款的形式维持公司经营，并且在发生经营危 1 9 王天鸿著：一人公司制度比较研究，梁慧星主编中国民商法专题研究丛书，法律出版社2 0 0 3 年版， 第2 9 3 页。 l l 外国和中国一人公司法人人格否认制度的设计上海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机后优先收回自己的借款，给其他债权人造成损失。 2 、瑞士一人公司法人人格否认理论 瑞士也是大陆法系国家中具有一定代表性的，这个国家对一人公司法人人格 否认制度的研究已经比较成熟，因此对我我国有着很强的借鉴价值。在瑞士法院 对本国一人公司适用公司法人人格否认制度的时候，主要会运用两个原则，分别 是经济独立原则和诚信原则。加 所谓经济独立原则是指：一人公司的公司财产和一人公司的股东个人财产应 该是相互独立的，当发生否认一人公司法人人格的情形的时候，应该让公司背后 的股东对债权人承担责任。瑞士曾经出现过这样一个案例：一人公司的股东和他 人签订了一份契约，但是签订后该股东不想履行这份契约所带来的义务，于是该 股东就将这份契约转移到了该股东所拥有的一人公司名下，这样他就不用再履行 契约规定的义务。但是后来受让这份契约的一人公司也没有履行合同义务，至此 该合同的向对方就将该一人公司和一人公司的股东都起诉至了法院。法院对于这 个案件的判决是：一人公司的股东和一人公司的公司财产混同后，一人公司的法 人人格就不再独立了，虽然一人股东恶意将自己签订的契约转移给了一人公司， 但是由于该一人公司的独立法人人格需要被独立，所以应当由签订该项契约的股 东来承担责任。换句话说，这个时候一人公司已经成为了一人股东手中的工具。 认定一人公司是否为一人股东手中的工具时一般有三条标准，第一条标准是一人 公司的股东对一人公司进行了过度的控制；第二条标准是一人股东有违法的行 为；第三条标准是一人股东对公司的控制与所造成的损害结果有直接的因果关 系。2 1 。 所谓诚信原则就是我们平常所理解的诚实守信的原则，这就要求公司必须合 法经营，不要从事不公平的交易活动。 ( 四) 我国对于一人公司法人人格否认制度的设计 1 、我国公司法中的一人公司法人人格否认制度 我国和外国关于一人公司法人人格否认的制度规定在形式方面有所不同，英 美法系的国家多是散件于判例当中的，而作为社会主义法系国的我国，则是在公 司法的条文当中的2 0 条和6 4 条进行了规定。 我国公司法规定，公司的股东不能恣意滥用公司法人的独立人格和股东的有 2 0 赵德枢著：一人公司之研究，载 中国政法大学博士学位论文2 0 0 2 年，第1 3 0 页。 2 1 黄震，杨益著：我国文化传统与自然人一人公司兼论我国家庭企业的制度转型，载环球法律评 论2 0 0 5 年第2 期，第5 0 5 3 页 1 2 上海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外国和中国一人公司法人人格否认制度的设计 限责任，如果股东有因为这种原因而给债权人造成了损害，股东就必须与公司一 起对债权人承担连带责任。对于一人公司，如果发生了一人股东的财产与公司财 产混同的现象，股东也必须和公司承担连带责任。 2 、我国公司法对于一人公司法人人格否认制度规定的缺陷 虽然我国通过公司法第2 0 条和第6 4 条开创性的对一人公司法人人格否认制 度做出了相应的规定，但是考察下来，法条的规定显得过于的原则过于的笼统， 缺乏可操作性。法院在审理案件的是候无法认定什么样的行为才是股东滥用公司 独立法人地位，无法认定股东应该在什么情况下才算是滥用了股东的有限责任。 另外，公司对于发生了一人公司法人人格否认的情况之后的责任承担形式也规定 的不明确，到底法律文本中提及的连带责任是指的共同连带责任，还是指的补充 连带责任没有做出具体阐明，不同的责任类型会使得一人股东在承担责任的额度 大小方面会有很大的差别。再有，虽然说法条规定了股东和公司财产混同时( 即 发生了股东滥用公司法人独立人格) 股东需要承担责任，但是没有明确指出股东 的滥用行为和对债权入的损害结果之间是不是需要有因果关系。如果法律没有细 致规定，那么我们就可以推定为不需要这样的因果关系股东也要承担责任，这显 然是不合理的。 这样不全面的法律规定，会让法官在审判具体案件的时候无所适从，让法官 手中握有过大的自由裁量权，这样的结果会导致同一类的案件在不同的法官手上 做出不同的判决结果。这样的情况会让司法的稳定性效果降低，不利于法制社会 的健康发展，更严重的情况可能会让老百姓对法律产生不信任感，这将是法制社 会的悲哀。 三、一人公司法人人格否认制度的应然描述 ( 一) 一人公司法人人格否认理论的适用情形 公司的独立法人人格和股东的有限责任是保护善意股东的一道法律屏障，只 要公司股东在合理的范围内活动，他就能享受到这道法律屏障给他带来的好处。 但是在经济交易活动中，有一些股东会做出不法行为，恶意利用一人公司的独立 法人人格，侵害债权人的利益。这个时候法律就应该否认该一人公司的独立法人 地位，不这样做就会纵容该恶意股东的不当行为，给社会带来不利的影响。到底 哪些情形下法律应该否认一人公司的公司法人人格呢? 概括来说应该有下面几 种情形： 外国和中国一人公司法人人格否认制度的设计 上海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1 、一人股东和一人公司人格混同 一人公司是由一人股东独资掌控的，这样的相对封闭性会让与一人公司进行 交易的相对人担心一人股东和一人公司会不会发生混同，要是一人股东的意志强 加在一人公司的意志之上，那么公司就会失去了经营自主性；同时一人公司的交 易相对人也会担心，在和一人公司进行交易的时候，一人股东到底有没有分清自 己的个人财产和公司的财产的界限，他会不会抽逃公司的出资；还有相对人会担 心自己在进行交易的时候一人股东会不会刻意模糊自己和一人公司的界限，让相 对人无法分辨自己是在和股东做交易还是在与公司做交易。这样一来，公司就成 为了股东手中的傀儡，股东贪婪的利用公司来攫取利益，却损害了相对人的合法 权益。篮 在讨论一人股东和一人公司的人格混同的情况时分为下面几种情况：第一种 情况是财产混同。财产混同是说一人股东的个人财产与公司的财产发生了混合， 股东账簿和公司账簿不分，这会让一人股东有机会非法转移公司的资本，让交易 的相对人无法得知公司的真实资产数额，这样给交易的安全性带来了隐患。第二 种情况是业务混同，也就是一人股东运用手中巨大的权利，控制一人公司的公司 事务，让公司与股东从事同一的业务，以股东的名义承办公司的业务，使得交易 相对人无法确定自己到底是和谁在做交易，损害公司的利益和债权人的利益。第 三种情况是人事混同。股东手中的人事权可以让多个公司的经理董事都是同一个 人，即公司的组织机构和管理人员相互交叉，通俗点说就是两套牌子，一套人马， 这种情况多会发生在母子公司当中。 2 、公司资本不足 一人公司资本的充足与否直接关系到公司能否正常运营，一旦公司发生经营 失败的情况，公司资本的充足与否也直接关系到债权人能否顺利的收回自己的债 权。但是在现实情况中，往往会发生股东抽逃出资，股东虚假出资等情况，人为 的促使公司的资本减少，这样一来就发生了公司资本不足的情况。如果在这样的 情况下，法律依然规定债权人的债权必须从公司的剩余资本中取得，而此时由于 股东的恶意行为已经导致公司的债权所剩无几了，债权人的债权实现势必遇到困 难，这对于债权人的利益是一种莫大的伤害。这时，法院应该适用一人公司法人 人格否认制度，推倒公司的独立法人人格，让公司背后的股东向债权人承担责任。 当然在法院适用一人公司法人人格否认制度的时候还应该注意一些问题，例如法 院应当在公司成立的时候一直到案件发生时这一段时间内考察公司资本是不是 2 2 江平、李国光主编：最新公司法疑难释解，人民法院出版社2 0 0 6 年版，第3 6 页。 1 4 上海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一人公司法人人格否认制度的应然描述 充足，如果只是考察公司成立时的资本情况，那么法院是在考场公司的注册资本 情况，这与日后发生的案件可能没有直接关系，因为法院需要考察的是公司现有 资本时候与公司经营能力相适应，所以法院应该考查公司一段时间内的公司资本 情况。其次，法律在对一入公司是法人人格否认制度作出规定的时候应该考虑， 条文规定应当让法院更容易的适用该制度。原因在于传统的有限责任公司和股份 有限公司的债权人在由于公司的资本不足而使得其收回债权存在困难的时候，该 有限责任公司和股份有限公司的其他股东可以向该债权人承担连带责任，可是在 一人公司中却不能运用这个办法，因为一人公司只有一个股东，法律不可能有机 会要求别的股东向债权人承担责任，在一人公司中债权人的利益存在更大的风 险。所以法律应该适当放宽一人公司法人人格否认制度的适用条件。 3 、滥用一人公司法人人格规避契约和法律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