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史专业论文）宋代优老养老政策述论.pdf

ii 摘 要 尊老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对待老年的态度、敬养措施成为衡量一个时期道 德标准、价值取向以及稳定程度的重要依据。历史上很多王朝都制定了一系列优 老养老政策。宋代是中国历史上“一个新的继续发展时期” ，其优老养老政策尊养 结合，堪称全面。在实施对象上，宋代既尊养老年官员与致仕官员，也惠及一般 老年庶民。在具体措施上，优老政策从“尊老尚齿”角度出发，参照老年身份等 级和年龄等因素分层性地礼遇和关怀老年。养老政策侧重一些实现“老有所终” 的保障性措施：一般情况下，鼓励和督促家庭养老，完善侍丁制度、官员侍老制 度和留养制度等；对于无依靠的贫老，官府也积极救助，并且初步形成了有组织 的国家救济系统。 宋代是中国历史上的重要转型时期，经济、文化、社会关系等方面都发生了许 多变化，这些变化不可避免地对宋时政策的制定有所影响，使其具有鲜明的时代 特征，优老养老政策方面也有所体现。例如，随着科技进步、文化教育的大发展， 宋代三老五更等养老礼仪的教化功能减弱；一些政策更具有实效性，如宋代赈济 老年的举措与传统的赐物高年措施相比，从资金投入、组织力度、实施对象的广 度等方面而言实际效用更突出。 在先秦、两汉、唐代、明清优老养老政策研究成果的基础上，发掘和梳理宋代 的相关政策，有利于人们全面地了解和认识中国古代的尊老敬老传统，进而有所 继承和发扬。 关键词：宋代；老年；优老政策；养老政策 iii abstract respect the aged is one of the traditional virtues of chinese nation. attitude and measures that provided for the aged become an important gist of scaling the moral standard, orientation of values and degree of stability in a date. many dynasties made series policies about offering good treatment and providing for the aged. song dynasty is a new continued developing period , its policy that about offering good treatment to the aged combined respect and providing for the ole people, it can be said overall. targets that were being provided for contained not only the aged officials but also the aged ordinary person. the policy, for concrete measures, started from the conception of respect and adore the aged , consulted factors such as the old people s status and age gave courteous reception and caring rankly. the policy of providing for the aged emphasis some measures which ensured the realizing of old people s nourishing. generally, encourage and supervise and urge family s aged providing ,improve and perfect systems like shi ding (not to go serve for their directly relation s providing system), aged officials shi lao (officials stay to provided for their directly relations or bring them to their posting system) and liu yang ( lighten punishment on criminals for their directly relations providing system), for the aged destitute ,the authorities helped actively and a organized national relieving system was fundamentally formed. in china, song dynasty is an important transforming period, there were many changes, in economy, culture and social relations, which inevitably influenced its policy s forming and endued it with distinct characteristics of times, the good treatment and providing for the aged policy also reflected some, for instance, as the advancing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and the development of cultures, civilizing functions of etiquettes that about providing for the aged diminished, some policies became more practical, compared with the giving materials to the aged policy, in aspects of capital investing, organizing dynamics and beneficiary s extent , the relieving aged policy s practical function is more noticeable. based on the research fruits of offering good treatment and providing for the aged in the period of pre- qin, eastern and western han, tang, ming and qing dynasty, excavate and organize song dynasty s correlating policy is beneficial to the inheriting, development and the all- sided knowing and understanding of the respect and adore aged tradition in ancient times of china . keywords: song dynasty, aged，offer good treatment to the aged policy, provide for the aged policy i 湘潭大学 学位论文原创性声明 本人郑重声明：所呈交的论文是本人在导师的指导下独立进行研究所取得的 研究成果。除了文中特别加以标注引用的内容外，本论文不包含任何其他个人或 集体已经发表或撰写的成果作品。对本文的研究做出重要贡献的个人和集体，均 已在文中以明确方式标明。本人完全意识到本声明的法律后果由本人承担。 作者签名： 日期： 年 月 日 学位论文版权使用授权书 本学位论文作者完全了解学校有关保留、使用学位论文的规定，同意学校保 留并向国家有关部门或机构送交论文的复印件和电子版，允许论文被查阅和借 阅。本人授权湘潭大学可以将本学位论文的全部或部分内容编入有关数据库进行 检索，可以采用影印、缩印或扫描等复制手段保存和汇编本学位论文。 涉密论文按学校规定处理。 作者签名： 日期： 年 月 日 导师签名： 日期： 年 月 日 1 绪 论 人类世代相传，有幼必有老。人到老年，身体的各种机能逐渐衰退，需要社 会的关怀和照顾。对老年人如何做到既尽其力又养其终，是衡量一个时期社会发 展水平的重要标尺，也是促进社会稳定发展的重要因素。中国古代有着尊老的美 德和传统，很多王朝都根据当时的政治、经济形势推行一系列的优老养老政策。 宋代是中国历史上“一个新的继续发展时期” ，也制定了一套比较切合实际的优老 养老政策，认真推行。 一、对“老”的年龄界定 何谓“老年”？这是考察老年人政策必须首先解决的问题。唐代以前的标准 大致如下： 先秦时期， “六十曰耆指使，七十曰老而传。 ”又曰： “大夫七十而致事。 适四方，乘安车，自称曰老夫。 ” 1 汉代， “民年二十受田，六十归田。 ” 2 调兵之制又规定： “民年二十三为正，一 岁为卫士，二岁为材高骑士，习射御骑驰战陈。年五十六衰老，乃得免为庶民， 就田里。 ” 3 乡里设置三老，每乡一人，助理民事，充任三老的条件，除“有修行， 能帅众为善”外，年龄需在五十以上 4 。 两晋时期，以六十六为“老” 。政府“制户调之式，男女年十六已上至六 十为正丁，十五已下至十三，六十一已上至六十五为次丁，十二已下、六十六已 上为老小，不事。 ” 5 唐代， “武德七年（6 2 4 ）始定律令。男女始生为黄，四岁为小，十六岁 为中，二十一为丁，六十为老。 ” 6 高宗开耀元年（6 8 1 ）规定：百姓年五十岁者皆 免课役。中宗神龙元年（7 0 5 ） ，又改为五十九岁免役。 由此可知，唐代以前，各朝“老”的年龄界定有所不同，而且同一个朝代在 制定不同政策时老年的标准也不尽相同。 北宋初年，对唐制有所沿袭。 “令诸州岁所奏户帐，其丁口男夫二十为丁，六 十为老。 ” 7 但是真正考察宋代的老年人政策， “六十为老”也不是确定的标准。在 宋代政府颁布的各种文件中， “老” 、 “年老” 、 “老疾”之类的名词随处可见，对照 1礼记曲礼上 ，郑玄注，四部丛刊初编缩印本。第 6 页。 2 汉班固： 汉书卷 24 上食货志第四上 ，中华书局 1975 年版，第 1120 页。 3 元马端临： 文献通考卷 150兵志2，商务印书馆，1936 年万有文库本，第 1313 页。 4汉书卷 1高帝纪上 ，中华书局 1975 年版，第 33 页。 5 唐房玄龄等晋书卷 26食货 ，中华书局 2000 年版，第 790 页。 6 后晋 刘昫等旧唐书卷 48食货上 ，商务印书馆 1975 年版，第 2089 页。 7 宋李焘：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 4，中华书局点校本，1979 年后陆续出版，第 106- 107 页。 2 之下，它们所指的也不全是六十岁以上的老者，大致说来，有以下几种状况： 军中汰老弱的年龄标准曾最低降至五十岁。 （神宗）熙宁四年（1 0 7 1 ）秋七月 诏曰： “拣诸路兵半分，年四十五以下胜甲者并为大分，五十以上愿为民者听之。 ” 8 时 人议论“方兵盛时，年五十已上皆汰为民，及销并之久，军额废阕，则六十已上 复收为兵。 ” 9 官兵汰老的标准并不一致： “诸军法，兵级年六十，将校年六十五，减充剩员 给请。 ” 1 0 哲宗元祐二年（1 0 8 7 ） ，又诏曰： “将官罢任，枢密院审量，虽年及六十， 堪为将者仍旧。 ” 1 1 官员致仕又称引年告老，其年龄多以七十岁为限，武臣又稍放宽些： “文臣致 仕，以年七十为断，而使臣（武官）年七十者，犹与近地监当，至八十乃致仕。” 1 2 政府收容、救济的贫老初以六十岁为限，徽宗大观年间一度把标准降为五十 岁， “居养鳏寡孤独之人其老者并年五十以上许行收养，诸路依此。 ” 1 3 综上所述，宋代官方文件中对“老”的年龄界定也不是确定的，大致有五十 岁、六十岁、七十岁三种标准，只是比较而言， “六十为老”的标准采用较多。有 鉴于此，本文所关注的政策对象主要为六十岁以上的老人，在某些具体问题上也 兼及五十至六十岁之间的老人，如居养院收养老人的最低年龄曾为五十岁。但是， 老年群体内部享受政府照顾的程度存在着很大的差异。一般来说，年龄越大，享 受的政府优待就越多。 二、中国古代老年问题研究概况与本文拟重点解决的问题 目前，随着人口老龄化时代的到来，学术界对老年问题投入了更多的关注和 研究。在历史经验的整理和分析方面，已经取得了很多成绩。主要专著有谢元鲁、 王定璋中国古代敬老养老风俗 （陕西人民出版社 1 9 9 4 年） 、王跃生中国人口 的盛衰与对策 （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1 9 9 5年）等，侧重于中国古代敬老、养老 礼仪现象的追溯和历代统治者孝道教化的分析，相关论文以断代史研究为主。如 郭政凯周代养老制度的特点 （ 中国史研究1 9 8 8 年第 3期） 、臧知非 “王杖 诏书”与汉代养老制度 （ 史林2 0 0 2年第 2期） 、刘奉光 汉简所记敬老制度 研究 （ 西南政法大学学报2 0 0 3年第 6期） 、刘敏 从 论汉代“孝 亲”的法律化 （ 南开学报2 0 0 6 年第 2 期） 、胡和平浅议“魏晋以孝治天下” （ 郑州大学学报1 9 9 6 年第 4 期） 、张承宗 魏晋南北朝养老与敬老风俗 （ 史 8续资治通鉴长编卷 225，中华书局点校本，第 5496 页。 9 元脱脱等宋史卷 194兵八拣选之制 ，中华书局 1977 年版，第 4837 页。 10宋史卷 194兵八拣选之制 ，中华书局 1977 年版，第 4847 页。 11续资治通鉴长编卷 407，中华书局点校本，第 9908 页。 12续资治通鉴长编卷 458，中华书局点校本，第 10958 页。 13 清徐松辑宋会要辑稿食货68 之 132，中华书局 1957 年影印本，第 6319 页。 3 林2 0 0 1 年第 4 期） 、陈明光唐朝的侍老制度 （ 文史知识1 9 9 1 年第 1 1 期） 、 王兴亚明代的老年人政策 （ 南都学坛1 9 9 4 年第 4 期） 、林金树明朝老年政 策述论 （ 中国史研究1 9 9 8 年第 2 期） 、王跃生清代老年人口政策 （ 历史档 案1 9 8 9 年第 4期） 、鲁子健清代的敬老制度 （ 文史杂志2 0 0 3 年第 3期） 等，从多个角度整理和分析了老年人政策，成果较多，值得借鉴。 宋代老年问题研究也取得了一些成果。有的从人事管理制度层面关注老年群 体中的致仕官员，如朱瑞熙宋代官员致仕制度概述 （ 南开学报1 9 8 3年第 3 期） 、景北记北宋的致仕制度和冗官冗费 （ 求是学刊1 9 8 4 年第 4期） 、许正 文宋代官员的退休制度 （ 陕西师范大学学报2 0 0 4 年第 3期）等，有的从社 会救济角度谈及政府对老人的救助，如宋炯两宋居养制度的发展 （ 中国史研 究2 0 0 0年第 4 期） 、郭文佳论宋代老人的救助政策 （ 理论学刊2 0 0 6 年第 9 期）等。张文宋朝社会救济研究 （西南师范大学出版社 2 0 0 1年出版）一书中 也提及了政府对弱势老人群体的救助。另外，台湾学者王德毅宋代的养老与慈 幼 （ 宋史研究论集第二辑第 3 7 1 - 4 0 1 页，台北中华丛书编审委员会 1 9 7 3 出版） 对宋代养老（孤老）与慈幼的规模和设施进行了初步探讨，柳立言养儿防老 宋代的法律、家庭与社会 （汉学研究中心编中国家庭及其伦理研讨会论文集 1 9 9 9年出版）围绕各种供养关系，论述了与养老有关的宋代法律政策等。 相比之下，宋代优老养老政策的专门研究还嫌不足。作为一个年龄群体，老 年人既具有共性（如老年人一般是被后辈敬重的尊长、因年老力衰而需更多的照 顾） ，其内部又存在着差异，包括了不同的子群体。按政治地位划分，可以分成致 仕官员、老年官员、庶民老年等；按供养体系划分，有以子女或近亲赡养为主的 家庭中的老人和靠社会救助生存的贫老之别。因此，老年人政策既是一体的，又 是分层次的。那么，宋代老年人政策研究就涉及到政府针对上述群体制定的各项 政策。与之对应，现有研究虽然在某些方面已取得了很多成绩，但还存在再探讨 和发掘的领域，研究还可以再系统一些，如有关老年官员政策、政府对庶民老年 的关照、政府保障“老有所养”的举措、老年人政策的等级差异性等方面。另外， 通过对史料的整理和分析，还可以注意到宋代老年人政策的发展和存在的一些问 题，有所总结和思考。 本文试图对宋代优老和养老政策进行系统性和分层性研究，既比较全面地考 察宋代尊养结合的老年人政策，又力图兼顾其内部的分层性和差异。据此，本文 主要内容确定为两个部分：其一，优老之策。侧重宋代对老年人这个特殊年龄群 体的礼遇和关怀，具体又区分为三个层次：对一般老年人的关照、尊崇高龄老人、 优礼致仕官员与老年官员，差异性表现为官贵民贱、高年多优待。其二，养老之 策。从宋代怎样落实老有所终、老有所养的角度整理和分析相关政策，具体内容 分为两个方面：一是针对家庭养老的保障措施；二是针对无近亲可以依靠的贫老， 4 官府积极的救助政策等。 三、相关资料的获取与研究方法 宋王朝对老年群体的关注体现为优老之策与养老之策。当时政府并没有出台 专门的老年人制度或法规，老年人的相关政策散见于各种典章诏令之中。本文主 要通过整理与分析三种文献资料获取相关信息。 其一，各时期的典章制度。每个王朝建立之初，都要制定典章制度，以此作 为治国总纲。继任的帝王根据形势需要而时有修订。宋代典章制度比较集中的体 现是北宋初年制定的宋刑统 、南宋宁宗朝的庆元条法事类等， 宋会要辑 稿 、 宋史诸志中也有重要典制的一些记载。这些典章制度体现了宋代政府对 老年群体的基本政策。 其二，帝王颁布的诏令谕旨。与典章制度这种相对固定的政策不同，帝王们 往往依据形势的变化和需要随时作出反应，发布诏令谕旨解决问题。除宋大诏 令集较为集中外， 续资治通鉴长编 、 建炎以来系年要录 、 皇宋中兴两朝圣 政 、 两朝纲目备要 、 宋季三朝政要等编年体史书也随处可见帝王们因时应 需而颁布的诏令谕旨，其中不乏与老年群体相关的政策规定，有些诏令作为典章 制度的具体补充在实践中更具有可操作性，也成为老年人政策的重要组成部分。 其三，地方性的法令法规和相关举措。这主要是指各级地方官府针对当地实 际情况所制定的政策，它们依据的还是中央的典章制度，只是内容规定方面更灵 活、更具体些。例如宋刑统对不孝亲养老行为的处罚极为严厉，轻则“徒一 年” 、 “徒三年” ，重则处死；然而在实践中地方官考虑到老有所终的落实还依赖子 孙的赡养而投鼠忌器，多以教化为先，地方性法令的规定就体现了这一点。南宋 名臣真德秀在福州任上规定： “其有悖逆父母，凌犯尊长，为父兄所愬者，宜以至 恩大义谆谆劝晓，苟能悔过，姑许自新，教之不从，即加惩治。甚者解州施行， 庶几可儆愚俗。 ” 1 4 就是典型的一例。有些地方性的法规具有区域性特征。如北宋 初年，政府为保障家庭养老，颁布诏令严禁“祖父母、父母在而别籍异财” 。可是 广南地区情况特殊，南汉政权时曾奉行子女与父母析产的规定， “其后富者数至千 金，而贫者或不能自给。 ”太祖统一岭南后，推行禁止别籍异财的规定，遂造成贫 者妄争家产， “争讼不息”的状况。地方官府不堪其扰，经中央政府允许，乃别为 立法， “已分居者勿论” 。 1 5 这些地方性的法令法规在史书中较为分散，除前述续 资治通鉴长编等编年体史书较多体现外，宋人文集、地方志等也有很多记录可 供参考，不仅有助于全面了解宋代老年人政策的内容，而且对考察政策的具体实 施状况不无裨益。 14 宋幔亭曾孙编名公书判清明集卷 1劝谕事件於后 ，中华书局 2002 年版，第 9- 10 页。 15续资治通鉴长编卷 108，中华书局点校本，第 2513 页。 5 研究方法运用方面，本文遵循以下几点：第一，在历史唯物主义的指导下， 力求运用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的原理，把宋代优老养老政策放在广阔的社会背 景下进行分析研究。第二，尽量搜集相关文献资料，运用考证、归纳、演绎等方 法加以整理和分析，从而对宋代优老养老政策进行比较系统的研究。第三，政策 研究可以从文本的制定和实践两个层面来考察，本文以系统性整理宋代优老养老 政策文本为主，并根据史料搜集情况力图对其实践状况略作评述。 四、研究意义 秦汉以来，中国历代王朝就已经注意到老年人问题，制定了一系列优老养老政 策。宋代是中国古代社会的重要发展时期，很多政策具有承上启下的作用。探讨 宋代优老养老政策，具有重要的意义。 第一，宋代优老养老政策不输前代，尊养结合，堪称全面。宋代养三老五更、 乡饮酒礼等尊老礼仪的教化功能减弱而被虚置，常被视为一种倒退而遭责难。而 事实上，宋王朝也很关注老年人问题并制定了一系列政策。事异时移，只是尊老 的表现更注重实效性的手段罢了。对宋代优老养老政策的系统性整理，有助于这 方面的认知。 第二，通过对中国古代优老养老政策延续性及其正面效应的认识，倡导全社会 尊老养老的良好风尚。在先秦、两汉、唐代、明清时期优老养老政策研究成果的 基础上，发掘和梳理宋代的相关政策，有利于人们全面地了解和认识中国古代的 尊老敬老传统，进而有所继承和发扬。 6 第一章 优老之策 宋代结合身份等级和年龄等因素，先论身份贵贱再参照年龄大小来确定优老 档次的高低。致仕官员和老年官员属于社会中的特权阶层，享受政府的优待最多。 承袭“尊老尚齿”的传统，政府对于七十岁以上的高龄老人也有较多礼遇。与之 相比，七十岁以下的老年庶民所获优待极其有限。现分述如下。 1 . 1 优礼老年官员和致仕官员 1.1.1 老年官员眷礼有加 宋代官员致仕以七十岁为限， 1 6 因此，六、七十岁的老年官员不乏其数。另外, 宋代皇帝多礼让大臣, 一些官员到了致仕年龄，若不引年告老申请致仕的话，一般 还可以继续留任一些闲职。某些被君主倚重的致仕老臣还可以“落致仕” （即再次 出任政府要员） 。因此，宋代老年官员的队伍还是可观的，作为老年群体中的特权 阶层，他们享受朝廷许多的礼遇。 1 7 一、散秩优老 宋代设置了一些闲官（指有官名、无实权的闲散官职） ，来安置那些不宜赋以 事权、或没有适当位置可以安排的官员, 他们不用处理政务就能坐享俸禄，其中老 年官员居多，很有秩老优贤的用意。 分司官 北宋政府实行四京制，东京（今河南开封）之外，还有西京河南府（今 河南洛阳） 、南京应天府（今河南商丘）和北京大名府（今河北大名）等陪都。这 些陪都也建有相应的机构，在这些机构任职者即为分司官。一般而言，分司官职 事简单，并逐步虚化直至全无，基本上属于闲官系列。分司官可以享有全俸，比 致仕官员待遇优厚，成为当时老年官员理想的养老之职。 1 8 徐东升认为：宋代官员 分司主要有自请、责降、叙复和优待四种方式。 1 9 神宗以前，以自请和优待两种方 式为主，而其对象又以老年官员居多。一些官员年老力衰、精力不济时，多自请 16宋史卷 170职官十杂制 ，中华书局 1977 年版，第 4088 页。 17 本节把老年官员作为区别于庶民老年、致仕老臣的一个整体来考察，忽略了其内部的分层与差异；侧重说明 政府对老年官员的礼遇，其他如发给俸禄、官户免役减赋等一般官员所享有的待遇，不在叙述范围之内。 18 北宋初年，分司官俸禄除皇帝特恩外，一般都是半俸。太平兴国八年（983）十二月，胡旦守殿中丞充商州 团练副使， “依分司官例支给半俸。 ”说明当时分司官还只享有半俸。最迟至景祐年间分司官已享有全俸，景 祐三年六月御史司马池上言： “文武官年七十，令自陈致仕，依旧敕与一子官，如分司给全俸。 ”显然，此时 分司官已享有全俸。 19 徐东升： 宋代官员分司制度 ， 史学月刊2007 年第 1 期，第 38- 43 页。 7 分司“以为休息之地。 ” 2 0 如天禧四年（1 0 2 0 ）十一月，戚纶“以疾陈请”乃得分 司。 2 1 朝廷对于所倚重的大臣眷礼有加， 当这些大臣因为健康因素不能再担重任时， 往往不吝委以分司官官职，以示优待。大中祥符四年（1 0 1 1 ） ，工部尚书、参知政 事冯拯以疾固辞，真宗“优诏不许” ，后命其“知河南府、知西京留守司事，仍令 委事官属，听养疾自便。 ” 2 2 祠禄官 又称宫观官。真宗时设置，初期人数不多。神宗熙宁年间，宫观官员 因为不再限制员数而渐具规模， “时朝廷方经理时政，患疲老不任事者废职，欲悉 罢之，乃使宫观，以食其禄。 ”南宋时期，因南渡“士大夫多流离，困厄之余，未 有阙以处之” ，遂进一步增置祠禄官来解决该问题。一般而言， “六十以上知州资 序人，本部长官体量精神不致昏昧堪厘务者，许差一任，兼用执政官陈乞者加一 任。 ” 2 3 祠禄官分为内、外两种，内祠也称京祠，指京城（北宋时东京、南宋时临 安）内诸宫观者，多“以前宰相、见任使相充使，次充提举” ；外祠指各州县宫观 岳庙者，多称提点、主管等。 2 4 祠禄官经济待遇的高低，原则上取决于祠禄官的等 级或依原官阶的资序降等支给，总的来看还算优厚，他们“食有俸，衣有绫、绢、 罗、棉，兼有餐钱” 。 2 5 从“秩老优贤”的角度看，祠禄官的设置是宋代所独有的 一种举措，它也成为当时老年官员理想的养老之职。著名文学家陆游乞祠禄札 子曰： “某虽去替不远，实缘年龄衰迈，气血凋耗，夏秋之际痼疾多作，欲望钧 慈特赐矜闵，许令复就玉局微禄，养疴故山。 ” 2 6 即为一证。 北宋初年，政府优老秩贤的表现以授予分司官职居多，神宗在位时期二者兼 顾，各有侧重。熙宁二年（1 0 6 9 ）诏： “三京留司御史台添权判或管勾官一员，仍 差大卿监并职司以上差遣。人须精神不至昏昧、堪任厘务者，充三十个月满替， 三京留司御史台皆有常员，至是增员以待卿监、监司之老者。国子监亦增之，及 宫观仍不限员，以待知州之老者。 ” 2 7 哲宗时期，政府对分司制度有所调整：绍圣 二年（1 0 9 5 ）诏曰： “见任官不许陈乞分司。 ”其后分司方式“唯责降而已” ， 2 8 祠 禄官才成为更多老年官员养老赋闲的选择。这种状况一直延续到南宋末年。 二、近地为官 两宋时期一贯执行优待大臣的政策，对老年官员则有更多的关照。北宋初年， 政府考虑到老年官员年迈力衰、不耐远途跋涉之苦，制定了老臣不与远地授官的 政策。乾德三年（9 6 5 ）冬十月， “令吏部流内铨以见任京西南州县官满一周年者， 20 宋徐度： 却扫编 ，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863 册，第 761 页。 21宋会要辑稿职官46 之 3，中华书局 1957 年影印本，第 3415 页。 22续资治通鉴长编卷 76，中华书局点校本，第 1730 页。 23宋史卷 170职官十杂制 ，中华书局 1977 年版，第 4080- 4081 页。 24宋史卷 170职官十杂制 ，第 4082 页。 25 清朱彝尊： 曝书亭集卷 65杭州洞霄宫提举题名记 ，四部丛刊初编缩印本。第 498 页。 26 宋陆游： 渭南文集卷 4，四部丛刊初编缩印本。第 55 页。 27宋会要辑稿职官17 之 39，中华书局 1957 年影印本，第 2753 页。 28却扫编 ，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863 册，第 761 页。 8 移注西川南北边，归降人及年七十以上者，勿复移注。 ” 2 9 雍熙四年（9 8 7 ）更明确 规定： “选人年六十，勿注远地。非土人而愿者听。 ” 3 0 把优礼老臣的年龄界限降至 六十岁。武将致仕则以八十岁为限。对于七十岁以上的老将，政府也多予以照顾 性地安置。景德元年（1 0 0 4 ）三月，下诏规定： “三班使臣七十已上、视听未衰者， 与家便监临。其老耄不任事及七十五已上者，借职授支郡上佐，奉职、殿直授节 镇上佐，不愿者放还乡里。 ” 3 1 宋王朝已经建立起比前代更为完备的官员管理制度，人事回避制度即为其中 之一。人事回避制度规定：为了排除乡土地缘关系的不良影响，官员不得在籍贯 和自己产业所在地任职，违者从严惩处。但是老年官员却似乎不受此限，史书中 不乏特许某老年官员还乡为官的记载。例如，淳化年间，边将翟守素“以老病上 疏求归本郡，从之。 ” 3 2 咸平三年（1 0 0 0 ）秋七月， “命知天雄军、彰德节度使张永 德归本镇，以其老疾，便颐养也。 ” 3 3 康定年间，任中师上书言： “臣老矣，家本曹 人，愿得守曹，遂以知曹州。 ” 3 4 三、特殊礼遇 遣医赐药 宋代官员如果生病需要休养，除可以请假治疗外，高层官员还有望 得到皇帝的直接关爱遣医赐药。建隆元年（9 6 0 ）规定： “文武常参官请病假 告过三日，以名闻，当遣太医诊视之。 ” 3 5 即这些官员生病三日尚未痊愈，朝廷就 会派太医奔赴其家协助治疗。景德四年（1 0 0 7 ）又对这种政策予以补充： “自今两 省五品、尚书省四品、大将军、刺史以上，知杂御史、诸司使，被疾请告三日以 上者，入内内侍省遣使将太医诊视之。 ” 3 6 可想而知，这种礼遇的主要得惠者是老 年官员。有时君主本人也赐药给大臣疗疾。例如，大中祥符二年（ 1 0 0 9 ）五月， “内 出药及方赐王旦，以旦多疾体羸故也。 ” 3 7 大中祥符三年（1 0 1 0 ） ，翰林侍读学 士、礼部尚书邢昺请假在家治病， “上亲临问，赐名药一奁。 ” 3 8 免行仪礼 两宋时期，朝廷对一些深为倚重但精力不济的元老重臣予以特殊照 顾。端拱年间，曾特许第三次入相的赵普“以病免朝谒，止日赴中书治事。 ” 3 9 真 宗时期，6 3 岁的知枢密院事马知节“素病足，特许内朝别为一班，省其舞蹈。 ” 4 0 仁宗时期，特许老臣吕夷简“乘马至殿门，命内侍取杌子舆以前，诏给扶毋 29续资治通鉴长编卷 6，中华书局点校本，第 159 页。 30宋史卷 159铨法远州铨 ，中华书局 1977 年版，第 3722 页。 31续资治通鉴长编卷 56，中华书局点校本，第 1231 页。 32宋史卷 274翟守素传 ，中华书局 1977 年版，第 9363 页。 33续资治通鉴长编卷 47，中华书局点校本，第 1021 页。 34宋史卷 288任中师传 ，中华书局 1977 年版，第 9671 页。 35续资治通鉴长编卷 1，中华书局点校本，第 25 页。 36续资治通鉴长编卷 66，中华书局点校本，第 1478 页。 37续资治通鉴长编卷 71，中华书局点校本，第 1606 页。 38续资治通鉴长编卷 73，中华书局点校本，第 1675 页。 39 王瑞来： 宋宰辅编年录校补 ，中华书局 1977 年版，第 55 页。 40续资治通鉴长编卷 91，中华书局点校本，第 2110 页。 9 拜。 ” 4 1 南宋孝宗朝老臣李彦颖“病羸，艰拜起” ，孝宗曰： “老者不以筋力为礼， 孟享礼繁，特免卿。 ” 4 2 从这些事例可以看出，朝廷确实有“老者不以筋力为礼” 的优老思想。 上述两种礼遇尊崇至极，只有少数元老硕臣才能享有，并非常制。但是，考 虑到实施对象主要为老年官员，所以顺便提及。 1.1.2 致仕官员优逸以终其身 宋代已经建立起一套比较完密的致仕制度：原则上，文官年满七十岁、武官年 满八十岁即应该引年告老，申请退休。另外，一些官员因为生病休养或需侍奉家 中老人等也可以申请提前退休。程序上，这些官员须先向朝廷递呈申请表、札， 获准后，领取致仕告、敕。 4 3 鉴于他们早年曾“竭勤瘁以任其事” ，对朝廷作出了 贡献，政府往往对致仕官员恩礼有加， “优逸以终其身。 ” 4 4 致仕官员是老年群体中 受礼遇较多的一类人。 一、政治礼遇 升转官资 宋代官员获准致仕后可以升迁寄禄官的一资或一阶。 宋会要辑稿 曰： “国朝凡文武官致仕者，皆转一官，或加恩其子孙。 ” 4 5 神宗初年，翰林学士吕 公著也说： “自本朝以来，凡致仕者例改官资，或推恩子弟。 ” 4 6 而且朝廷每举 行皇帝登基、庆寿等大礼，致仕老臣仍能升转寄禄官的资或阶。仁宗初年， “致仕 官每遇覃恩，转官加恩，与常朝官事体并同” 4 7 即为证明。 荫补 作为高官显贵特权的门荫制也适用于致仕老臣。四品以上文官和六品以 上武官致仕时，可以按照官品的高低授予一至三名近亲子弟低级官衔；五品到七 品文官和七品武官，致仕时如果不愿升转寄禄官的官资或官阶，也可以荫补一名 近亲。 特殊礼遇 一般只适用于公卿大臣，包括班列朝会、具疏陈奏等。班列朝会即 允许致仕官在可能的情况下仍列席朝廷会议或重大庆典活动。 “群官列位，自有通 规，旧德来朝，所宜加礼，且表优贤之意，用敦尚齿之风。自今，一品致仕官曾 带平章事者，每遇朝会宜辍中书门下班。 ” 4 8 考虑到致仕老臣们年老力衰、筋骨难 行跪拜之礼的状况，曾诏“致仕官朝失仪，勿劾，并著为令。 ” 4 9 体现了政府对致 仕老臣的关爱。具疏陈奏，即允许致仕官员返乡后，仍可以就地方上的利弊得失 41宋史卷 311吕夷简传 ，中华书局 1977 年版，第 10209 页。 42宋史卷 386李彦颖传 ，中华书局 1977 年版，第 11867 页。 43 朱瑞熙： 宋代官员致仕制度概述 ， 南开学报1983 年第 3 期，第 33- 40 页。 44 宋赵汝愚编诸臣奏议卷 74 熙宁二年吕公著上神宗乞致仕官给四分俸钱 ，第 2608 页。 45宋会要辑稿职官77 之 28，中华书局 1957 年影印本，第 4146 页。 46诸臣奏议卷 74 熙宁二年吕公著上神宗乞致仕官给四分俸钱 ，第 2608 页。 47宋会要辑稿职官77 之 35，中华书局 1957 年影印本，第 4150 页。 48宋会要辑稿职官77 之 28，中华书局 1957 年影印本，第 4146 页。 49宋史卷 170职官十杂制 ，中华书局 1977 年版，第 4093 页。 10 及个人情况等提出意见和建议，上疏奏事。庆历年间，对致仕官员上疏奏事问题 有专门的规定： “文武臣僚曾任两地及节度使并丞郎以上，不曾贬黜，后来除致仕 官，如章奏文字，并许通进司投下。 ” 5 0 二、经济优待 发给俸禄 北宋初年，基本沿用唐制，官员致仕后只领取禄米，经皇帝特命而 致仕者方可领取本官全俸或半俸。淳化元年（9 9 0 ）以后，职事官经朝廷获准致仕 者可领半俸， “应曾任文武职事官恩许致仕者，并给半俸，以他物充，於所在州县 支给。 ” 5 1 即该官员致仕时可依其寄禄官阶领取一半俸禄。自此以后，致仕官大体 皆领取半俸。但是，经过朝廷特许，也有支给全俸的做法。一般是出于某种目的 的一时所为，并非常制。例如，大中祥符五年（1 0 1 2 ）冬十月： “大赦天下，赐致 仕官全俸一年。 ” 5 2 景祐三年（1 0 3 6 ） ，因冗官问题严重，为“减冗员，励旷职” ， 朝廷采纳司马池的建议，规定：凡文武臣僚年满七十者，并令申请致仕，给本官 全俸。 5 3 也有长期支给全俸的状况：神宗时，为了奖励曾经为国杀敌、浴血奋战的 带兵将领，元丰五年（1 0 8 2 ）曾下诏：致仕官曾获战功迁官者，给全俸。 5 4 该政策 终宋一朝，长期沿用。 赏金赐物 宋代官员致仕时，皇帝常常赐给其许多钱物。大中祥符二年（ 1 0 0 9 ） 正月， “差定赐文武致仕官帛数，大将军三十匹，将军、郎中二十匹，员外郎十五 匹，率府副率、国子博士而下十匹，大理寺丞而下七匹。 ” 5 5 另外，遇有岁时佳节、 朝廷举行重大庆典之际，一些致仕官也与现任官一样能获得一定的赏赐。仁宗景 祐三年（1 0 3 6 ）诏“致仕官旧皆给半俸，而未尝为显官者或贫不能自给，岂所以 遇高年养廉耻也？其大两省、大卿监、正刺史、阁门使以上致仕者，仍岁时 赐羊酒、米面，令所在长吏常加存问。 ” 5 6 三、生活照顾子孙近便侍养 致仕官员年老力衰，退养于家，生活上很需要子女的照顾。北宋初年，君主 对于自己器重的致仕老臣，常会特许其亲属在附近区域为官，就近侍养老人。如 真宗咸平四年（ 1 0 0 1 ） ，老臣朱昂拜工部侍郎致仕，真宗乃“命其子正辞知公安县， 以便侍养，许归江陵” 。 5 7 到了庆历年间，致仕老臣得子孙近便侍养成为了一项制 50续资治通鉴长编卷 156，中华书局点校本，第 3786- 3787 页。 51宋会要辑稿职官77 之 30，中华书局 1957 年影印本，第 4147 页。另参考宋大诏令集卷 178。 52续资治通鉴长编卷 79，中华书局点校本，第 1798 页。 53续资治通鉴长编卷 118，中华书局点校本，第 2791 页。 54宋会要辑稿职官77 之 51、52，中华书局 1957 年影印本，第 4158 页。 55续资治通鉴长编卷 48，中华书局点校本，第 1059- 1060 页。 56续资治通鉴长编卷 118，中华书局点校本，第 2778- 2779 页。 57 宋史卷 439 文苑列传 ， 中华书局 1977 年版， 第 13008 页；另见续资治通鉴长编卷 48，中华书局 点 校本，第 1059- 1060 页。 11 度， “致仕官之子孙授试衔斋郎年及格者与免选，除近便官。 ” 5 8 四、法律赋予的其他特权 两宋时期，致仕官员在法律上仍保有与现任官相同的特权。 宋刑统对此有 明确规定： “诸以理去官与见任同。 ”疏议解释曰： “谓不因犯罪而解者，若致仕得 替，省员废州县之类，应入议请减赎及荫亲属者，并与见任同。 ” 5 9 这项规定表明 致仕官员仍享有议、请、减、赎等特权，自身及亲属犯罪，仍然与现任官员一样 享有减免刑罚的待遇。致仕官员所在的家庭仍然属于官户，享有减免赋役的特权， “官户输役钱免其半。 ” 6 0 又“品官之家，乡村田产得免差科，一品一百顷，二品 九十顷，下至八品二十顷，九品十顷。 ” 6 1 ，在赋役繁重的两宋时期，这种特权极 大地保障了致仕老臣及其家人的生活。时人评论曰： “今之品官及有荫子孙，当户 差役，例皆免之，何其优也！ ” 6 2 另外，致仕老臣又得以免除某些责罚，如保举人的连带责任。两宋时期，政 府重荐举之制，举荐的对象不仅有“才识优茂” 、 “履行著闻”的布衣之士，而且 包括一些在职官员。一般情况下，官职越高，可以举荐的人数越多。为了保证所 荐人选称职可用，政府同时制定了严格的荐举连坐制度（又称保官制度） ，规定： 保举人在荐举官吏时，必须具结保证；被举人犯罪，保举人负连带责任，也要被 处以重罚。 6 3 北宋初年，致仕老臣与现任官员一样对所荐人负有连带责任，仁宗时 体恤老臣，乃下诏“文武官已致仕而举官犯罪当连坐者，除之。 ” 6 4 1 . 2 尊崇高年 6 5 俗话说： “人生七十古来稀。 ” 汉书食货志亦曰： “七十以上，上所养也。 ” 6 6 一般而言，七十岁是享有老年中高级优待的开始，年龄越大享有的优待越多。宋 代也基本承袭了这种做法。凡是七十岁以上的高龄老人，不仅可以得到更多的物 质照顾，免除差役，而且政府岁时存问、赐予官爵、冠带荣身，在法律上也有很 多优待。 58续资治通鉴长编卷 131，中华书局点校本，第 3117 页。 59宋刑统卷 2名例律 ，法律出版社 1999 年版，第 25 页。 60续资治通鉴长编卷 267，中华书局点校本，第 6546 页。 61宋会要辑稿食货6 之 1，中华书局 1957 年影印本，第 4879 页。 62 宋李觏： 旰江集卷 28寄上孙安抚书 ，文渊阁四库全书本，第 245 页。 63 参考薛梅卿等编两宋法制通论 ，保官制度具体内容包括：被荐举的清要官及县令犯贪污罪，保举人与 其同罪，犯至死罪，保举人减一等量刑；徒刑以上私罪，保举人减二等处置。奉特敕荐举武勇方略的边臣， 任职后与所举不符，保举人与之同罪。举辟沿边城寨官员，任职后职事旷废，保举人与之同罪。第 9297 页。 64续资治通鉴长编卷 157，中华书局点校本，第 3800 页。 65 由于前文已论及政府对致仕老臣（年龄多在七十岁以上）的诸多礼遇，所以，本节政策实施对象以庶民中七 十岁以上的高龄老人为主。 66汉书卷 24 上食货志上 ，中华书局 1975 年出版，第 1120 页。 12 1.2.1 物质赏赐 物质赏赐主要是指生活用品的赐予，有粟米、布帛等。有时也会赐给酒肉和 钱。北宋前期，这种举措的得益者主要是八十岁以上的老人。赏赐的时间也不固 定，一般在国家举行重大庆典之际或皇帝认为有必要的某些时候。 宋史 、 续资 治通鉴长编等史籍有一些相关记载。大致说来，可以分为以下两种情况：其一， 一定规模的赐物。比较集中的记载是太宗在位期间。雍熙元年（ 9 8 4 ）十二月， “召 京城耆耋百岁以上者凡百许人至长春殿，上亲加抚慰，各赐束帛遣之。 ” 6 7 端 拱元年（9 8 8 ）四月， “赐京城高年帛。 ”淳化三年（ 9 9 2 ）三月， “赐高年白金器皿。 ” 四年（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