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源低碳化的财政压力及其释放.docx

能源低碳化的财政压力及其释放朱柏铭（浙江大学，杭州 310027）内容提要：能源结构变迁是实现低碳经济的核心。在主要利用化石能源转变到主要利用非化石能源的过程中，强制性变迁固然必不可少，但是诱致性变迁更为重要。不过， 正是诱致性变迁会给政府财政带来更大的压力。通过财政资金的嵌入式配置，撬动社会 资金，或许既能推进能源结构的变迁，又能最大限度地减轻和释放财政压力。关键词：低碳经济财政压力释放路径中图分类号：f062.6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672- 9544（2011）06- 0037- 07点，增加对节能减排、循环经济、现代生态农业、农村人居环境、生态补偿等方面的财政投入。也有一些学者专门讨论财税与能源的关系。如 孙开、韦广存（2005）对财政支持能源行业发展的政 策实践进行分析和评估，并就进一步支持能源事业 发展的财政政策取向进行探讨。曾晓安（2006）通过 对能源财政政策理论进行综述，以国外能源发展战 略与财政政策的经验为借鉴，对中国能源财政政策 进行了回顾和实证分析，提出了若干建议。苏明、傅 志华（2006）建议调整和完善可再生能源的增值税、 企业所得税和设备进口关税政策，完善财政补贴政 策。王宏利、傅志华（2006）以再生能源为例，通过对 能源财税政策成本效益的实证分析，建议政府采 用能源补贴方式支持燃气发电，采用所得税优惠与 直接投资方式支持核能发展。刘昊（2007）介绍了国 外利用财税政策鼓励发展清洁能源的途径和特征， 探讨了我国如何借鉴外国经验发展清洁能源。综观上述代表性的文献，可以总结出两点。第 一，从激励强度看，都主张加大财税支持的力度，却 没有人讨论采用低碳能源、发展低碳经济会给财政 带来什么影响，财政部门又如何未雨绸缪，主动研 究应对措施；第二，从政策手段看，都倾向增加财政 投入，并提供税收优惠（或对化石燃料征收碳税），一、引言尽管对于气候变暖是真命题还是伪命题仍然 存在着争议，但是，随着环境问题的日益严重，发展 低碳经济已是大势所趋。财政在促进低碳经济发展 中应该扮演重要的角色，只是大量依靠财政投入实 现由低碳到高碳的转变这种政策建议，无论是合理 性还是可行性都值得怀疑。既要积极推进低碳经 济，又不能造成太大的财政压力，这是当前必须研 究的一个现实问题。本文认为，从高碳经济转变成 低碳经济，核心是实现能源结构的变迁。强制性变 迁固然必不可少，但是，诱致性变迁更为可行。然 而，正是诱致性变迁，对财政带来更大的压力。通过 财政资金的嵌入式配置撬动社会资金，是两全其美 之策。（一）相关文献述评自 2003 年英国发表能源白皮书 我们能源的 未来：创建低碳经济以来，国内外学术界对于财政 与低碳经济之间的关系有较多的讨论。总体意见是 强调政府要发挥财政税收政策的作用。如郭代模（2009）主张，加大财政对节能减排、科技创新、林业 生态建设、节能环保工程和节能产品的资金投入； 刘敏慧（2009）建议，把投入作为公共财政支出的重收稿日期2011-04-16作者简介朱柏铭，公共经济与财政研究所所长，经济学院财政学系主任，教授，研究方向为公共经济、财政理论与政策。37地方财政研究/2011.6/第 6 期政策前沿至于财政资金怎样使用才能既推动低碳经济又减轻财政压力，都没有展开讨论。（二）研究对象的界定 本文将考察的对象局限于能源低碳化，即能源在开采、运输、存储和使用过程中，不会或很少向周 围环境释放出有害的物质。能源低碳化的核心是电 力，因为许多电厂以化石能源为主要燃料，电力生 产所排放的二氧化碳 （co2） 占世界总排放量的37%。中国电力现有 8 亿千瓦的装机容量，以煤炭为燃料的电站约占 70%以上。本文把能源分为化石能源和非化石能源两类。 其中化石能源是指地质历史时代的有机碳以多种 形态埋藏至今的能源，包括煤炭、石油和天然气；非 化石能源是指水电、核电、太阳能、风能、地热能、海 洋能、生物质能（沼气）等能源。本文所称的“财政压力”是指在低碳约束下，伴 随能源结构的变迁，政府财政所承受的负担。这种 负担来自非化石能源投资、产品生产以及消费所引 起的财政补贴。1978- 2009 年期间，化石能源燃烧排放的 co2 年均增速达到 5.2%。碳排放量是遵循卡亚等式（kayy identity）的，即 co2 排放量 = 人口人均 gdp单位 gdp 能耗单 位能耗排放的 co2。中国在未来几十年，前两项都降 不下来，努力的方向是后两项，单位 gdp 能耗和单位 能耗排放的 co2，两者合起来就是单位 gdp 的 co2 强度。中国政府已经对世界承诺，到 2020 年，单位 gdp 的 co2 排放比 2005 年下降 40%- 45%。按照卡 亚等式，如果 gdp 保持 8%的增长率，到 2020 年大概 是 2005 年的 3.17 倍。即使单位 gdp 的 co2 排放按 照目标降下来，co2 排放总量还要增加 70%- 90%。（二）工业化、城市化的主要支撑力量仍然是化 石能源从可利用的能源资源看，目前中国能源结构 中，化石能源大体占 90%，其中煤炭最大。2009 年能 源消费总量中，煤炭占 69%，中国现有 8 亿千瓦的 装机容量，以煤炭为燃料的电站约占 70%以上。其 次是石油和天然气，占比约为 20%。再次是非化石 能源，占比是 10%。91 的倾斜度充分说明，政府无 法禁止化石能源的消费。据相关预测，到 2020 年我 国能源需求量将达到 50 亿吨标准煤以上，以煤为 主的能源结构难以改变。所以，利用非化石能源不是最急迫的任务，当 前应该把注意力集中在更高效率地用好化石能源 上。化石能源的清洁利用非常重要，如原来燃煤发 电厂的发电效率从煤转化成电的效率大概是 19% 左右，如果使用新的技术，使用燃气轮机和蒸气机 双循环发电或者热电联产，可把能源效率提高到45%左右。在诱致性变迁条件下，能源结构变迁的路线图 是，从化石能源的非清洁利用到化石能源的清洁利 用，再到非化石能源的利用。如表 1 所示。（三）非化石能源的利用存在技术和成本的障碍 以发电为例，如果忽略化石能源的环境成本，非化石能源发电的成本远高于化石能源（如表 2）。非化石能源的开发与利用对外部环境的要求 远远高于化石能源。例如，风电已经遭遇了上网的 难题。风电与水电和火电不同，与自然界的风力大 小有关，因而波动很大。目前，中国的电网只能将风二、能源低碳化将主要通过诱致性变迁而实现中国能源低碳化将主要通过诱致性变迁而实现，这一判断基于以下三个理由。（一）经济增长对化石能源的“路径依赖”经济增长对能源的要求常常出现“路径依赖” 状态。工业社会是建立在对化石能源的勘探、开采、 加工和利用之上的。在化石能源体系的支撑下，形 成石化、钢铁、建材、有色金属等产业，并衍生出汽 车、船舶、机械、建筑等产业。从产业发展和演变的 关联性看，一个国家或地区的产业发展在一定程度 上也就形成以化石能源为基础的路径依赖。过去 30 年的发展历程表明，中国实行的是高 投入、高污染、高排放的传统工业化增长模式。1978 年中国仅消耗 5.7 亿吨标准煤的能源，2009 年能源 消费总量已达到 30.6 亿吨标准煤。这种增长态势也 使得中国的 co2 排放量迅速增长。1978 年 co2 排放 量为 13.8 亿吨，2009 年迅速上升到 64 亿吨左右，鉴于税收优惠是一种隐含的政府支出，加之篇幅所限，本文不涉及税收减少造成的财政负担。38地方财政研究/2011.6/第 6 期政策前沿电的比例控制在 5%以内，否则会造成整个电网的不稳定。另外，中国风力大的地方主要在西部地区， 这些地方离耗电大的东部地区很远，存在着发了 电，电网传不出去的问题。内蒙古等地的 1/3 的风力 发电场处于闲置状态。再如太阳能电池，它是一种 将光能直接转换成电能的半导体器件。它的核心技 术一直被美国、日本、德国等十几个公司所控制，95%的高纯多晶硅材料依赖进口，短时间很难大有 突破。必须重申，尽管强制性变迁有阻力，但是不能 放弃努力。为了减少温室气体的排放，强制性变迁 仍然是必要的。像电厂这类企业，其生产设施的使 用年限比较长，投入又很大，一旦建成使用，至少 50 年不会更新换代。如果现在建厂时采用较为落后的 技术和设备，由此带来的锁定效应会使得未来一个 时期电厂在设备、技术更新时将面临巨大的成本。 而且，随着这种锁定效应的不断累积，这种企业参 与低碳发展的机会也越来越小。供的情况，从 2009 年 5 月起，力争到 2012 年，用三年左右的时间，应用光伏发电的公共建筑、企业厂 房、住宅小区等屋顶面积达 100 万平方米，形成 50 兆瓦以上的发电能力；在沿海地区新增 100 兆瓦以 上风电装机容量；新增太阳能热水器集热面积100- 200 万平方米，使太阳能热水器使用面积超过1000 万平方米；全省范围内建设 100 条太阳能照明 灯示范道路；在农村形成 120 万立方米沼气池容， 年产沼气 1 亿立方米，惠及农户 100 万户；推广地 源（水源）空调面积 100 万平方米以上；推广以电动 汽车为核心的新能源汽车 1 万辆。上述产业发展目标，可能给浙江省各级财政带 来如下压力：一是非化石能源投资和产品补贴，主 要包括光伏发电补贴、风力发电补贴和沼气生产补 贴，二是非化石能源产品用户补贴，主要包括推广 太阳能热水器、太阳能照明灯、地源（水源）热泵空 调器、电动（含混合动力）汽车的补贴。（二）财政压力的估算1. 投资和产品补贴（1）光伏发电投资补贴。地面光伏发电站的成本 组成大致可以分为光伏组件、逆变和输配电、电站建 设安装等几个部分。一般地，大型光伏并网发电项目 投资成本可以按照 35 元 / 瓦来核算，1 兆瓦（mw） 的工程总投资约为 3500 万元。假设贷款利率为4%- 5%，年通胀率为 3%，那么兆瓦级地面光伏电站1.5 元 / 千瓦时的上网电价，回收期应当在 20 年以内。如 果按照标准日照时间 4.5 小时计算，则：寿命期内累 计发电量 =1000kw4.5 小 时 360 天 20 年 =3240 万千瓦时（kwh）；上网电价3500 万元 /3240三、能源低碳化的财政压力估算：以浙江为例（一）财政压力的来源能源低碳化会给政府财政带来多大的压力？这 是一件不容易测算的事，因为涉及诸多的变量，如 非化石能源的发展目标和应用程度，财政补贴的环 节多少，补贴的力度大小，补贴时间的长短，等等。本文拟以浙江省为例，因为笔者恰好有一份全 省 2009 年 - 2012 年非化石能源产业的发展目标。 据浙江省经济和信息化委员会等部门有关领导提39地方财政研究/2011.6/第 6 期政策前沿万 kwh=1.08 元 /kwh。国内目前最大光伏发电项目甘肃敦煌 10 兆瓦光伏并网发电场的发电示 范工程招标中，中标的电价是 1.09 元 /kwh。浙江省 的土地成本、日照时间等条件不如甘肃敦煌，所以 投资成本都要高。浙江省发改委的专家透露，目前， 浙江省光伏发电的平均投资成本大约为 2.8 元 / 瓦。 据此推算，1 兆瓦（mw）的工程总投资在 7000 万元 左右，形成 50 兆瓦的发电能力，工程总投资约需35亿元。许多国家都对可再生能源开发投资项目给 予补贴。如希腊对所有可再生能源项目提供投资额30%- 50%的补贴，瑞典补贴 10%- 25%，比利时补贴10%- 20%，西班牙补贴 40%。如果浙江省按照 10% 补贴，需 3.5 亿元财政补贴；如果按照 40%补贴，则 需 16 亿元。（2）风力发电投资补贴。一个 100 兆瓦风电项 目的工程总投资大致为 10 亿元左右。这就是说，浙 江省未来三年内在沿海地区新增 100 兆瓦以上风 电装机容量，将需投资 10 亿元左右。与光伏发电类 似，许多国家也对风电项目提供投资补贴，如印度 按照投资额补贴 10%- 15%，荷兰为 20%，英国为海 上风电项目提供 40%补贴。如果参照印度的标准， 浙江省财政需承担 1 亿元补贴；如果参照英国的标 准，则需补贴 4 亿元。（3）沼气生产投资补贴。据了解，一座干法发酵 大型沼气工程的投资规模在 350- 450 万元左右。某沼气工程为例，日产沼气 1000m3/ 座的 cstr 厌氧反 应器 2 座及配套脱水、脱硫等设施，600m3 贮气柜1座，预处理系统 1 套。80kw 沼气发电机组 1台，配套 户用沼气主管线。该项目每年可处理粪污 24820 吨， 年产沼气 60 万 m3，年产沼渣有机肥 4000 吨，沼液肥23000 吨，供气用户 1000 户。项目总投资 418.3 万元。 浙江省的目标是，在农村建成年产沼气 1 亿立方米的 工程，惠及农户 100 万户。根据上述项目的投资水平， 如果按照沼气 1 亿立方米匡算，需建 180 座沼气工 程，总投资约为 7.5 亿元；如果按照惠及农户 100 万 户匡算，需建 100 座沼气工程，总投资约为 4.2 亿元。 假如财政补贴 50%，则需承担 2.1- 3.8 亿元；若补贴60%，则需承担 2.5- 4.5 亿元。2. 产品用户补贴（1）太阳能热水器推广补贴。太阳能热水器的集热面积是根据水量、水温、太阳能集热器自身热效率、系统热效率以及使用时的气象 （如日照温 度、环境温度、环境风速）来确定的。根据经验推 算，平均每台太阳能热水器的集热面积大约为2.65 平方米。浙江省规划，到 2012 年新增太阳能 热水器集热面积 100- 200 万平方米，据此匡算，大 约需要新增 3.77- 7.55 万台太阳能热水器。欧洲大 部分国家均对太阳能热水器的用户提供 20%- 60% 的补贴，澳大利亚为安装统一热水器系统的用户 直接提供每套 500 澳元的补贴。省内有些市县如 义乌市规定，每安装 1 台太阳能热水器，财政补助500 元，据此计算，财政需补助 1885- 3775 万元。家 电下乡补贴政策是按照售价的 13%补助的，如果 每 台 太 阳 能 热 水 器 3000 元 计 算 ， 财 政 需 补 贴1470- 2945 万元。（2）太阳能照明灯推广补贴。太阳能照明灯每 盏的价格大约为 4000- 5000 元，按照每条道路 30 盏灯计算，在全省范围内建设 100 条太阳能照明示 范道路，需要投资 1200- 1500 万元。路灯属于纯公 共产品，全部由财政投资有充分的理由。（3）地源（水源）空调补贴。根据住房建设部有 关政策规定，凡采用水源热泵空调技术的建筑物， 通过向当地建委申报，可获得政府的政策性支持， 减免建筑配套费用 140- 200 元 /m2。如果参照这个 标准，推广地源（水源）空调面积 100 万平方米，财 政需承担 1.4- 2 亿元的补贴。（4）电动汽车推广补贴。根据目前杭州市出台 的私人购买电动汽车的财政补助标准，购买电动汽 车最高能享受到 12 万元补贴。据此计算，推广 1 万 辆电动汽车，财政需承担 12 亿元的补贴。即便每辆 电动汽车补贴 8 万元，仍需承担 8 亿元。3. 地方财政可用资金预测 地方财政可用资金是指地方预算收入、中央税收净返还及中央各项补助之和。估算能源低碳化的 财政压力时，采用“地方财政可用财力”这一指标， 是因为地方财政可用财力是地方政府真正可以支 配的财力，同时，也考虑到中央财政对于非化石能 源产业发展和节能产品推广也安排一定数量的专 项补助，比财政总收入、地方财政收入等指标更能 说明问题。40地方财政研究/2011.6/第 6 期政策前沿2009 年浙江省财政可用资金规模为 2406 亿元，2010 年预算数为 2700 亿元。按照 12%的增长速 度 推 算 ，2011 年 和 2012 年 分 别 为 3024 亿 元 和3387 亿元左右。这样，2010 年 - 2012 年三年累计财政可用资金规模约为 9111 亿元。4. 财政压力水平及其评判综上所述，2010 年 - 2012 年浙江省非化石能源 产业发展战略可能产生的财政压力如表 3 所示。表面来看，似乎财政压力不大。其实不然，因为财政可用资金包含了许许多多的支出项目，而且不 少项目数额大、占比高。从 2008 年起，浙江省设立 节能与工业循环经济财政专项资金，当年安排的资 金规模仅为 1.05 亿元，如果按照 12%的增长速度推 算，2009 年 - 2012 年三年累计额约为 3.95 亿元。根 据前面的估算，三年内所需补贴资金分别为 16.71 亿元（l）和 39.03 亿元（h），资金缺口分别为 12.8 亿 元（l）和 35.1 亿元（h）。还值得注意的是，上述非化 石能源产业发展战略没有涉及水力发电、核能发 电、潮汐发电等，如果再把这些领域的财政补贴估 算在内，无疑压力更大。制，其带来的财政成本相对较小，除行政成本自身之外，就是补偿成本，而补偿成本的大小往往由政 府自己掌控。诱致性变迁则是通过政府部门对企业 和个人的利益诱导，促使其调整行为，逐渐符合公 共政策的要求，带来的财政成本往往较高。遗憾的 是，与强制性变迁相适应的财政压力释放方式，目 前难以采用。1. 政府规制的困难西班牙是近年来全球非化石能源发展最为迅 速的国家之一，2006 年西班牙颁布实施太阳能热水 器强制安装政策，成为许多国家学习效仿的样本。 对太阳能热利用技术的推广应用，西班牙政府不提 供任何财税优惠政策，也不提供任何补贴，但要求 所有配备热水供应系统的新建筑、既有建筑的改造 以及游泳池，都必须安装太阳能热水器，并要求达 到 30%- 70%以上的太阳能保证率。中国仿效西班牙的做法难度很大。大规模强制 安装政策需要满足三个方面的基础条件：健全的产 品质量控制体系、良好的市场基础和良好的制造业四、能源低碳化的财政压力释放（一）能源低碳化的非强制变迁缩小了财政压 力释放的空间如果能源低碳化的变迁是强制性的，财政压力 不会那么大。因为两种制度变迁方式对财政的压力 是不一样的。强制性变迁最主要的内容是政府规41地方财政研究/2011.6/第 6 期政策前沿基础。海南省、深圳市、烟台市、徐州市等省市已开始实施地方性强制安装政策，要求 12 层以下的新 建筑必须安装太阳能热水器。其实，在我国这样一 个幅员广阔的国家，在不同的气候区，在什么样的 建筑上，强制安装多大的太阳能热水器，强制安装 对建筑成本产生多大的影响，用户能否接受等，这 些都是要区别对待和仔细测算的问题。另外，目前 大多数太阳能热水器产品由经销商进行安装施工， 缺乏规范的管理和监督。至今还没有太阳能热水器 安装施工企业的资质管理办法，对安装施工企业的 管理尚属空白。2. 开征碳税的难题 碳税是一种混合型税种，它的税率由该能源的含碳量和发热量决定，不同的能源由于含碳量和发 热量不同，实行不同的税负，低碳能源的税负要低 于高碳能源的税负。各国尤其是发达国家对征收碳税表现出高度 的热情，因为它可收一举两得之效。一方面迫使化 石能源实现能源的清洁利用或者直接生产清洁能 源，由此矫正高碳能源生产对环境造成的负外部 性；另一方面，政府又可以获得一笔税收收入，从而 增强释放财政压力的能力。碳税的前景是不可忽视的。问题是，开征碳税 存在很多难题，比如，外部边际成本不同，税率不能 统一；排放程度在变化，税率不能固定不变。设置多 档税率或者经常调整税目税率，但又会带来寻租、 不公平等问题。征税能获得税收收入，却也存在效 率损失。再说，惩罚性税收并非万能。由于纳税主体 的复杂性，税收的可转嫁性，征税对象的价格弹性 等等复杂因素，使得税收的效果也是复杂的。目前 对于机动车征收了税负较重的消费税，但是数量庞 大的高能耗高排放的公车对此并不在乎。3. 推行绿色政府采购的障碍 绿色政府采购，是指在政府采购商品、劳务和工程时，采取优先采购与禁止采购等措施，综合考 虑能耗节约和环境保护效果。进入 20 世纪 90 年代以 来，绿色政府采购蓬勃兴起，发达国家如英国、美国、 加拿大、日本、丹麦、荷兰、德国、韩国等，纷纷通过专 门立法或政府令的形式强制推行绿色政府采购。中国推行政府绿色采购存在两大障碍。一是标准认定。如果单纯采用某种环保标识或者某种节能标志，环保的不一定节能，节能的不一定环保。如果 既环保又节能，但能够符合这两项条件的也只是一 些高新技术产品，采购范围就会缩小，满足不了政 府采购需求。二是成本障碍。新推出的绿色产品初 始购置成本较高，即售价太高。使用绿色新产品需 要改变以往的工作方式，绿色新产品与现行使用的 其他产品会存在不兼容性，需要增加开支来磨合。（二）财政资金的嵌入式配置成为释放财政压 力的必然选择前面对浙江省 2009 年 - 2010 年财政压力的估 算，都是以发放财政补贴为手段的。真正稳健的政 策，决不能将财政资金一拨了之。单纯的财政补贴， 不是最佳的方法。笔者建议，通过财政资金的嵌入 式配置，撬动社会资金。所谓嵌入式配置，就是根据财政支持项目的特 点，采用设立种子基金、风险补偿、贷款贴息、奖励 以旧换新等不同手段，与社会资金紧密结合，从而 发挥财政资金的诱导和扩张功能。1. 设立种子基金。种子基金是专门投资于创业企业研究与发展阶段的投资基金。从企业创业投资 的资金链看，在创业之初，有家庭（family）的积累和 亲朋好友（friends）的支持，即“2f”资金；创意成型 之后，能获得风险投资的青睐；取得现金流之后，能 得到商业金融的帮助。但是，在“2f”资金用尽之后 风险投资介入之前，风险投资和商业金融对资金缺 口不可能积极介入，企业的资金链就有可能断裂“，死 亡谷”随之产生。这是政府介入创业投资的原因。光伏发电存在一定的风险性和收益不确定性， 与其他发电形式比较，成本高出好几倍。商业金融 不愿先期主动涉足，财政资金可以介入。在这里，商 业金融依市场机制的正向选择是“前提”，财政资金 的逆向选择是“结果”，并且这是一个不断变化和调42地方财政研究/2011.6/第 6 期政策前沿整的动态过程。当光伏发电项目成本大大降低，具备自我发展能力，商业金融愿意介入之后，财政种 子基金就要在适当时机通过资产转让、减少或停止 投入等方式，尽快退出，投资于其他新的对象。2. 发放风险补偿金。近年来，西北、华北地区纷 纷上马风电项目。据了解，目前风电产业的发展存 在三个问题，一是设备依赖进口，价格较高；二是风 中含沙较多，机器设备容易磨损，海上风能资源又 难以利用；三是风电具有不稳定性，在电网中的比 重不能太高。这些情况决定，银行给风电企业发放 贷款具有较大的风险。此时，政府可以统筹财政相 关专项资金，设立银行贷款风险补偿金，如每年财 政预算安排一定数额用于银行为风力发电项目提 供新增贷款可能产生的风险给予资金补助。还可以设立担保风险补偿金，以发展农村沼气 生产项目。因为沼气项目规模小、实力弱、银行对其 贷款有严格的抵押和担保要求。通常，经担保机构 担保的项目申请贷款更有优势。以往担保机构在给 农村沼气项目进行贷款担保时，面临的风险较大。 一旦贷款收不回来，银行势必要求担保机构偿还， 贷款风险转嫁给了担保机构。因此，担保机构给农 村非化石能源项目担保缺乏积极性高。设立担保贷 款风险补偿金，可以消除担保机构的顾虑。3. 商业贷款贴息。贷款贴息的功效是在经济不 景气阶段，通过贴息，扩大投资规模，防止产生挤出 效应。从财政资金配置效率角度看，贴息还能起到 “四两拨千斤”的作用。贴息扶持的非化石能源项目应当以项目厂房建 设、设备投资为标准，按照贷款利息总额的一定比例（如 30%）进行贴息，但也要规定单个项目贴息资金最 高限额。对产业配套、投资额度大、发展前景好、带动 能力强的重点项目，适当提高贴息比例（如 50%）。4. 奖励以旧换新。与太阳能热水器、电动汽车 等非化石能源产品的购买可获得财政补贴相比较， 奖励以旧换新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