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东汉皇室与世家大族的婚姻.doc

论东汉皇室与世家大族的婚姻摘要：东汉建立以后，面对日渐兴起的豪族势力，东汉政权实行了与豪族联姻的政策，另一方面，处于政治权利边缘的世家大族也在不断的依靠与东汉皇室的联姻以求达到巩固和扩展势力的目的。由此，使得东汉的皇室的婚姻逐渐走向等级化和封闭化，严重削弱了东汉皇权的势力，使得东汉成为一个有皇权和豪族联合统治的王朝。关键词：东汉皇室 婚姻 世家大族 联合统治继王莽篡汉后，刘秀在混战中脱颖而出，建立东汉政权。但刘秀建立东汉与刘邦建立西汉所依仗的布衣将相截然不同，其依仗的是南阳地区的豪强世族的势力，所以在其稳定政权的同时必须要稳定世家大族，以其达到平衡统治的作用。另一方面，在东汉初年政治势力尚且不够雄厚的世家大族为了维护其所得的利益也在千方百计的寻找政治势力的代理人。在这样皇权和世族利益相交点上，联姻就成为了东汉维持统治的重要手段。皇室婚姻政治化成为了东汉皇室婚姻的最明显的特点之一。一、东汉皇室与世家大族相互利用的政治联姻由于刘秀建立东汉依仗的是世家大族的经济实力，“矛盾在战乱之际还不易察觉，等到局势稍一稳定，便自然的暴露出来了”。余英时，士与中国文化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3，233。 “建武十六年郡国大姓及兵长群盗处处并起，攻劫在所，杀害长吏”范晔，后汉书（卷一下，光武帝纪下）m，北京：中华书局，1965，67。更有甚者，建武元年“秋，七月，帝欲用平狄将军孙咸行大司马，众咸不悦”司马光，资治通鉴（卷四十，汉纪三十二）m，北京：中华书局，1956，1282。，刘秀无奈之下要求众人推举，最终吴汉成为大司马，景丹为骠骑大将军。这说明世家大族在东汉建立之初的巨大权柄，直接影响到了皇权的势力。面对尾大不掉，骄奢淫逸的豪强大族势力，必然需要用一定的方式来稳定皇权和赢得世家大族的继续支持，以求能巩固刘姓既得的江山。除了传统意义上的加官进爵外，政治联姻成为另一主要的方式。刘秀称帝以后，更是热衷于政治婚姻。帝室姻亲，大多是大族、功臣。如邓禹、伏波将军马援、“累世仕宦河西”的平陵窦融司马光，资治通鉴（卷四十，汉纪三十二）m，北京：中华书局，1965，1288。、梁统等，这些不仅是当地之世家大族，也是东汉之开国元勋。“皇女义王，封舞阳长公主，适陵乡侯太仆梁松”范晔，后汉书（卷十下，皇后纪第十下）m，北京：中华书局，1965，458。，梁松即梁统之子；“皇女中礼，封涅阳公主，适显亲侯窦固。（固，窦融子）”范晔，后汉书（卷十下，皇后纪第十下）m，北京：中华书局，1965，458。等等。就连秀本人之妻郭氏也是河北真定大族，阴氏则是南阳大宗族。刘秀采取政治联姻的本来目的是鉴于当时的东汉政权极其不稳固，希望以此尽快利用世家大族的势力稳固政权。但是形势的发展令他措手不及，也正是这种联姻使得世家大族的势力不断增强，并且慢慢由经济向政治渗透。另一方面，东汉政府也看到了世家大族对于巩固统治的作用。世家大族凭借自身实力，协助皇室，统治地方。如光武弟兄起事后，阴后的前母兄阴识，“率子弟、宗族、宾客千余人往诣伯升”。范晔，后汉书（卷三十二，阴识传）m，北京：中华书局，1965，1129。世家大族“二月顺阳习射，以备不虞三月，警设守备，以御春饥草窃之寇九月缮五兵，习战射，以备寒冻穷厄之寇”。而一旦发生农民起义，就立即带兵前去镇压。顺帝建康元年，九江范容、周生，阴陵徐凤、马勉等人起义，政府派滕抚前去镇压，下邳世家大族“应募率其宗亲设伏击凤，斩之”范晔，后汉书（卷三十八，滕抚传）m，北京：中华书局，1965，1279。这些将对东汉的统治起到不可代替的作用。东汉政府鉴于世家大族与政权的利用关系将始终存在，不得不将皇室与豪强的联姻定为了一项长久之计。为保证这项政策的稳定性和延续性，就必须保证东汉后妃都是世家大族女子，为此刘秀建立了一整套规范。“汉法常因八月筭人，遣中大夫与掖庭丞及相工，于洛阳乡中阅视良家童女，年十三以上，二十已下，姿色端丽，合法相者，载还后宫，择视可否，乃用登御。所以明慎聘纳，详求淑哲。”范晔，后汉书（卷十上，皇后纪第十上）m，北京：中华书局，1965，400.明确了选纳后妃的时间、专职人员、被选女子的基本条件。东汉时期，皇后几乎都出身世家豪族，正因为有选妃制度的规范和豪强世族的权势，皇帝本身不能像先秦一样自己主张皇后嫔妃的人选。例如桓帝因宠爱宫女田圣并想立她为后，遭到朝臣的激烈反对，“蕃以田氏卑微，窦族良家，争之甚固。帝不得已，乃立窦后”。范晔，后汉书（卷六十六，陈蕃传）m，北京：中华书局，1965，2169.据后汉书皇后纪有载，后汉十七位皇后中有七人出自马、窦、邓、梁四大世家。其他贵人出身贵族之多更加难以统计。东汉皇室以牺牲皇族情感为代价，以婚姻为桥梁，与世家大族架起了永久的利用关系。皇室通过与世家大族的联姻，将世家大族牢牢控制于皇家权利的范围内，以期达到皇室利用世家大族维护和巩固政权的目的。其实这只是东汉政治性婚姻的一个方面，在政治性联姻的背后，我们还可以窥测到世家大族的繁盛一时。“身当隆极，族渐河润。”范晔，后汉书（卷十下，皇后纪第十下）m，北京：中华书局，1965，456.这是对东汉政治性联姻后局面的最恰当的概括。在东汉社会，沿袭了西汉时期不恰当的近亲婚原则，婚姻范围由于政治和经济原因缩小到了极值，使得东汉的政治权利在婚姻关系的掩饰和驱动下不断地或者间断性的向世家大族靠拢。其实这是政治在婚姻下的被动状态，实质上世家大族纷纷将女子送入宫中或者迎娶公主的目的却是利用联姻将皇室权利转嫁到自身，从而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维护自己的既得利益。东汉皇后由郭、阴两家始，但郭、阴两家在光武帝严格限制豪族的情况下并未取得相应的政治利益，在东汉社会政治上影响不大。东汉外戚，政治上威势大，社会上影响大的，要推马、窦、邓、梁四大家族。明帝马皇后，出自马家，是开国元勋马援的女儿。马援在平定隗嚣和交趾时，立了大功。女为明帝皇后。马家最盛时期，是在章帝时。马援子马防，拜车骑将军，城门校尉如故，掌兵又有权。“贵宠最盛，与九卿绝席”范晔，后汉书（卷二十四，马援传附子防传）m，北京：中华书局，1965，856. 。“防兄弟贵盛，奴婢各千人以上，资产巨亿，皆买京师膏腴美田。又大起第观，连阁临道，弥亘街路，多聚声乐，曲度比诸郊庙。宾客奔凑，四方毕至。京兆杜笃之徒数百人，常为食客，居门下；刺史、守令，多出其家。岁时赈给，乡间故人，莫不周洽。防又多牧马畜，赋敛羌胡。”范晔，后汉书（卷二十四，马援传附子防传）m，北京：中华书局，1965，857.。马太后死，“马氏失势”。章帝对马防兄弟的豪盛本不喜欢，数加谴敕。由是“权势稍损，宾客亦衰”。后“有司奏防、光兄弟奢侈逾僭，浊乱圣化，悉免就国。”范晔，后汉书（卷二十四，马援传附子防传）m，北京：中华书局，1965，857.。繁盛不再。章帝窦皇后和桓帝窦皇后都出自窦家。窦氏在东汉也是功臣元勋之属，备受尊崇。融长子穆尚内黄公主，为城门校尉，穆子勋尚东海王疆女泚阳公主，融弟友之子固亦尚光武女涅阳公主。明帝即位，又以融从兄子林为护羌校尉。“窦氏一公、两侯、三公主，四二千石，相与并时。自祖及孙，官府邸第相望京邑，奴婢以千数，于亲戚功臣中，莫与为比。”范晔，后汉书（卷二十三，窦融传）m，北京：中华书局，1965，808.章帝建初二年，窦勋之子窦宪妹立为皇后。“窦宪为侍中，虎贲中郎将，弟笃为黄门侍郎，兄弟亲幸，并侍宫省，赏赐累积，宠贵日盛。自王主及阴、马诸家，莫不畏惮。”范晔，后汉书（卷二十三，窦融传）m，北京：中华书局，1965，812.。和帝立，窦太后临朝，窦宪以侍中，入干机密，出宣诰命。弟笃为虎贲中郎将，笃弟景、怀并为常侍。于是兄弟皆在亲要之地。而东汉后期势力较为庞大者则属梁氏宗族。东汉梁氏，西汉末哀平之际迁安定。更始时为酒泉太守，与河西诸郡共起保境安民，共谋推统为帅，统固辞，推让窦融。顺帝选梁商（梁统之孙）女及妹入宫，女立为皇后，妹为贵人。顺帝死，冲帝立。梁皇后以皇太后临朝。后兄梁冀以大将军辅政。梁冀一门“前后七封侯，三皇后，六贵人，二大将军，夫人、女食邑称君者七人，尚公主者三人，其余卿将尹校五十七人。在位二十余年，穷极满盛，威行内外，百僚侧目，莫敢违命”范晔，后汉书（卷三十四，梁统传）m，北京：中华书局，1965，1185.。在东汉，世家大族依靠与皇家的婚姻关系维系着自身的利益，然而，这种政治手段的基石却是世家大族背后所拥有的强大的经济实力。婚姻关系只是个桥梁，世家大族通过婚姻关系使皇帝和豪富家族结为一体，从而使皇家的政治权利堂而皇之的想世家大族过渡。二、皇室婚姻促成了东汉皇权与地主联合统治汉代皇室与权重的豪强地主阶层联姻，双方都在政治婚中获得各自想要的利益。东汉皇室与世家大族的主动和被动联姻客观上稳定了东汉刘氏政权的稳定，同时也保证了世家大族势力的渐次发展。双方为了各自的利益还是要维持这种政治婚的姻亲关系。而正是这种关系的长期存在，给东汉政权带来了难以估计的严重后果。一方面，东汉的政治性婚姻的长期存在改变了西汉时期朴素的无等级婚姻状况，逐渐转变为等级严格的婚姻形态，由此产生了“门当户对”的阶层观念。进而使得东汉社会逐渐分化成了上层和下层，为后世士族与庶族的形成奠定了基础。西汉前期，帝王选妃跟用人一样，诸帝注重实际，但求美色，不重出身。有些儒官不断告诫皇帝对待婚姻问题要谨慎，因为它是“王事纲纪，安危之际”，选择后妃要“以崇至德”，并需“明尊卑序”。对于这些告诫皇帝多不予理会，许多出身布衣的重臣及其后裔也不响应。如汉高祖刘邦最宠爱的戚夫人，就是一位“善为翘袖折腰之舞，歌出塞、入塞、望归之曲”西京杂记（卷一）m，贵阳：贵州人民出版社，1993，8.的风流女子。汉武帝的皇后卫子夫原是平阳公主家的一名歌女。汉成帝的皇后赵飞燕原来也是一名色艺俱佳的舞女。随着世家大族的渐次发展，使得皇室与地主的联系和利用关系更加紧密，皇室婚姻也由西汉时期的自由、疏阔转变为东汉时期的审慎、制度化。东汉皇室婚姻更加重视后妃本人及其家庭的社会地位。东汉制度规定：入选后宫女子的身份是“良家童女”，这里的良家实际是指世代官宦人家。查阅典籍，我们自然会发现东汉后妃中，除桓帝田贵人卑微、灵帝何皇后家是屠户外，其余20多人的家庭均属社会上层。从一般性意义上说，婚姻缔结时的等级状况，是人类进入阶级社会后所共有的现象。特别是在人类社会早期发展中体现的是十分明显的。由上可以看出，东汉时期皇室婚姻缔结中的门第等级观念在逐步加强，帝室与世家大族政治婚使得汉朝的几大世族世代都与政权紧密联系，世族的势力逐步扩大，促成了门阀世族的兴起。另一方面，世家大族在政治上依靠联姻拥有并巩固了较大的权势后，往往会与封建官僚合二为一。为了维护并扩展自己的经济利益和政治地位，豪族会加强对政治权力控制。豪族雄厚的经济基础也使东汉政权不得不加以妥协。恩格斯曾指出，在中世纪封建社会，“政治的权力地位是按照地产来排列的”恩格斯，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四卷）m，1972，169.。东汉的历史也证明了这一点。世家大族占有大量的土地，拥有庞大的庄园经济，控制着众多的依附农民和部曲家兵。正是以此为基础，世家大族的政治势力很快发展起来。东汉豪族与封建官僚越来越合而为一。在地方上，他们几乎把持了地方政权，出现了“位成乎私门，名定乎横巷”曹丕，典论m.的情况，而且可以由此升为政府中的高官，“累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