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法学专业论文）交通肇事中逃逸问题研究.pdf

内容摘要 该论文分五个部分，全文四万余字。第一部分论述了交通肇事逃逸行为的概述， 包括“逃逸行为”在法律上的定位及其意义、概念以及如何认定等问题。第二部分主要 论述了“逃逸致人死亡”的主观罪过以及对象范围分析和界定等问题。第三部分沦述了 交通肇事逃逸中构成不作为故意杀人罪的成立条件以及所涉及的共同犯罪问题。第四部 分论述了交通肇事后逃逸案件的处理。第五部分是结束语。 t h ist h e s i sc o n s i s t so ff i v ep a r t s ，w i t ho v e rf o r t yt h o u s a n d c h a r a t t e r s t h ef j r a tp a rcd e t aj 1e dd i s c u s s e st h em e a n i n g t h ec o n c e p ta n d c o n f i r m a tl o n o f e s c a p i n g a f t e r c a u s i n gt r a f f i c ，t h e s e c o n d p a r tc h i e f y d i s c u s s e st h ec r i m i n a li n t e n t i o na b o u th i se s c a p i n gw h i c hr e s u i t si no t h e r sd e a t h a n dt h es c o p eo ft h ev i c t i o n sa n dc o n f i r m a t i o n t h et h i r dp a r td i s c u s s b st h e c o n djti o n so fh ise s c a p i n gr e s u l t i n gi no t h e r sd e a t ha f t e rc a u s i n gt r a f f i c c a s u a l t i e sa n dj 0 i n tc r f m ei n v o l v e d t h ef i f t hp a r ti se n d n e s s ， 交通肇事中逃逸问题研究 引言 交通肇事是我国社会生活和司法实践中经常发生的违法犯罪现象。改革丌放以来， 经济建设突飞猛进道路交通运输事业迅速发展，各种机动车辆数量猛增、驾驶员也空 前增多，素质参次不齐，酒后驾驶，疲劳驾驶等现象同益突出，随之而来的交通事故也 在逐年上升。掘公安部交通管理局2 0 0 2 年公布的一次最新数字显示，2 0 0 0 年全国平均每 天发生交通事故1 6 9 0 起，死亡2 5 7 人，受伤11 4 7 人，直接经济损失7 3 l 万元。伴随着交通 事故的同益严重，交通肇事逃逸现象也愈演愈烈。掘统计，1 9 9 8 年上半年，我国平均每 天发生交通事故8 3 2 起，其中交通肇事逃逸案件占3 1 5 ，仅浙江省全年就发生肇事逃逸 案件8 4 0 起。在交通管理严格的北京几乎每两天就有一起交通肇事逃逸案件发生。湖北 省洪湖市在8 6 2 起交通肇事事故的抽样调查中肇事逃逸案件高达6 3 的比例? 。2 0 0 0 年发牛 交通肇事逃逸案件i 7 j j 起，比上年又增长了3 4 1 的比例5 。交通肇事逃逸案件大幅度上 升，人民财产和生命安全受到极大的威胁。因此，深刻分析和认沮交通肇事逃逸行为的 危害，严厉打击交通肇事逃逸犯罪，有效遏制交通肇事逃逸案件的发生，从而创造良好 的社会秩序和交通环境，是当前我们面临的严重任务和急需探讨的重要课题。 对于交通肇事逃逸行为，我国1 9 7 9 年通过的第一部刑法典并未予以专门规定，在以 后相当长时f a j 的司法实践中也没有予以重视。随着交通事故增多，逃逸现象层出不穷， 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于1 9 8 7 年8 月1 2f j 发布的关于严格依法处理道路交通 肇事案件的通知中才将“犯交通肇事罪，畏罪潜逃”作为从重处罚的情节舰定下来。 从而在司法实践中予以贯彻落实，起到了很好的指导作用。1 9 9 7 年修订后通过的刑法对 l 、参见：道路交通安伞站毕案争故处理办法有磴较人改革。 2 、张“i 梅： = = 交通肇事逃逸和交通肇事摧，载山两高等学校社会科学学报2 0 0 2 年第2 期。 3 、张霄梅：论交通肇事逃逸和交通肇事罪* ，城山西高等学校社会科学学j 陵2 0 0 2 年第2 期。 交通肇事罪进行了修改补充，将“交通肇事事后逃逸的”规定为适用加重法定刑幅度的 情节，从而引发刑法理论对“交通肇事逃逸行为”的关注以及专门研究，交通肇事逃逸 案件如何处理也成为热点问题，正因为缺乏个统一执法标准和量刑尺度，导致司法实 践中对这类案件的处理极不统一4 。由于理论性研究的相对滞后性和交通肇事逃逸案件的 复杂性，仍存在不少问题尚需研究。本文中，笔者在诸位学者对交通肇事罪研究的基础 上，就交通肇事逃逸的问题进行了尝试性的探讨，并力求提出新观点，新见解。 一、交通肇事逃逸行为概述 ( 一) “逃逸行为”在法律上的定位及其意义 9 7 年新刑法第l3 3 条规定：“交通肇事后逃逸或者有其他特别恶劣情节的，处3 年以 上7 年以下的有期徒刑；因逃逸致人死亡的，处7 年以上有期徒刑。”最高人民法院关 于审理交通肇事删事案件具体应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规定：交通肇事致一人以上重 伤，负事故全部或主要责任。有为逃避法律追究离丌事故现场情形的，以交通肇事罪定 罪处罚。由此可见，交通肇事事后是否逃逸是对行为人定罪处刑的重要标准，意义重大。 在司法实践中，司法人员虽然凭着经验大多能作出大致相同的判断但现行法规q j 对制么是“逃逸”并没有一个明确具体的规定，司法工作人员在思想上仍处于模糊状念。 这无疑会影响到交通肇事案件的公正及日、处理。因此，科学诠释交通肇事中“逃逸”的 含义，已成为当前司法实践中币确处理交通肇事案件疑难问题的一个重要环节。 关于“逃逸”的含义，现代汉语词典的解释为“逃跑”。这道出了“逃逸” 的晟基本特征，但这并不是它的全部内涵。笔者认为交通肇事“逃逸”应包括如下构成 条件： 1 、从时间上看，已经发生了交通事故是“逃逸”的前提，否则行为人就没有“逃 逸”的必要了。 从刑法的舰定中可以看出，逃逸行为是基本犯罪行为加重处别情节，故其先决条件， 就是已有交通肇事行为。如果行为人自以为发生了交通事故而逃跑，但实际上并未发生 交通事故，因为前提条件不存在，故不能认定行为人是“逃逸”。 4 、如许某某地乍肇事后将6 5 岁被害人抛弃野外致死，法院以交通肇事罪平几故感系人稚作m 判决。覃某某期下 掩铷了7 l 岁被害人后，将i 移拿公路垃，镏下逃路案，法院最后以交通肇事雅做削扶。参见赵汝昆、j - 运声：刖 事犯稚案例从书：交通肇事椎，中田椅亲出版 ：1 9 9 2 年版，第1 8 3 、2 6 4 贞。 2 、从主观上看，行为人对交通事故的发生是明知的，其逃逸的目的是逃避法律责 任，也不愿承担经济责任，更不想被别人知道自己所为。 中华人民共和国道路交通安全法第一百零一条第二款规定：造成交通事故后逃 逸的，由公安机关交通管理部门吊销机动车驾驶证，且终身不得重新取得机动车驾驶证。 从此规定中，可以隐约看出立法者的意图是要求行为人具有逃避法律责任的目的，此外， 还可以看出对逃逸者处罚加重，除了逃逸者其客观上可能会给受害人造成更大损害外， 更重要的原因在于逃逸者的主观恶性大，见伤不扶，致使后果严重化。 3 、从客观方面看，交通肇事行为人为逃避法律责任的目的，一般都会破坏肇事现 场，导致事故责任难以认定。 交通肇事行为人在客观上一般都会驾车潜逃，因为这是最简单最直接的破坏事故现 场的方法。如果弃车而逃的话，一般不会破坏事故现场，故容易认定事故责任，行为人 不能达到逃避责任的目的。交通肇事逃逸案件中，由于肇事现场往往遭破坏，直接认定 事实有凼难。一般要通过收集，检查现场遗留物，走访目击者等具有侦查性质的方法来 查清事实真相，分清事故责任，抓获肇事者。 至此，我们对“逃逸”含义应陔有了较清楚的认t 。同时，对于交通肇事逃逸案， 还有几个带有特殊性的问题要作进一步分机研究，在司法实践中【乜有认识上的差异，故 很有必要讨沦。 ( 1 ) “逃逸是否必须驾车潜逃” 公安部交通管理局的主编的道路交通事故处理教程把交通事故逃逸案件解释为 交通事故当事人为了逃避责任，驾车潜逃，对事故处理机关调查具有侦破性质的道路交 通事故。该教程认为逃逸行为必须表现为驾车潜逃。但此解释为学理解释，并非司法解 释，并不具有当然的法律效力。逃离事故现场的主体是交通肇事行为人，其可选择不同 的方式，驾车潜逃只是其中一种方式。从法律逻辑角度来分析，其只是一种必要条件， 而非充分条件。 笔者认为在此应明确点，即在交通肇事逃逸案件中，行为人驾车潜逃只是一种情 况，不能把一般理解为绝对。行为人的客观外在表现是行为人主观意思的体现。如果行 为人在交通肇事后弃车而逃，只要行为人的其他客观表现能证明其主观上有逃避法律责 仟的目的，即可以定为逃逸。同样道理。行为人驾车逃跑后，即使交通事故处理机关不 须进行带有侦查性质的活动，即可确定事故责任，但只要行为人有逃避法律责任的目的， 即可认定为逃逸。当然这两种情况在现实生活中很少发生。但我们不能因为其发生机率 低，而否认其逃逸的性质。 此外，1 9 9 9 年5 月2 1 日江西省人民政府第2 6 次会议通过，自1 9 9 9 年7 月1 日实行的江 西省道理交通肇事逃逸防范查处办法作为一个地方规章也作了同样的规定。其第2 条 称：“本办法所称道路交通肇事逃逸( 以下简称肇事逃逸) ，是指驾车人明知自己发生 了道路交通事故，驾车或弃车离丌现场，逃避公安机关的调查处理的行为。” 有这样一个案例：某同，李某驾驶二轮摩托与过马路的张某相撞。事后，张某立即 被群众送往医院。李某被巡警带到当地派出所在事故处理民警到达之i u ，李某从派出 所逃跑。张某经抢救无效死亡。在这起交通事故中，对李某是西构成交通肇事后逃逸， 处理机关内部发生了不同意见。 笔者认为依前述观点，李某虽然未实施驾车潜逃行为，事故现场亦来遭到破坏，交 通事故处理机关不须侦查即可以认定事故责任。但李某在肇事后至事故民警到达之前从 派出所逃跑，已清楚地表明其具有逃避法律责任的目的，故其行为已构成逃逸。当然， 张某的死亡并非李某的逃逸行为所致，在量刑时应加以区分。 ( 2 ) 行为人对发生的事故是否必须明知 如果交通肇事行为人因种种原因并未意识到发生了交通事故而径行离去，是否认定 为“逃逸”? 我们知道交通肇事本身是过失犯罪，其刘事故的发生只能是处于过失，否 则即构成其他犯罪，但肇事后逃逸的行为对行为人而苦，其主观只能是出于故意。 有这样一个案例：1 9 9 9 年1 月8 同凌晨，南京中北公司驾驶员赵某驾驶8 路公交车在 浚市龙蟠路由东向西行驶。当行到新区路段时，将清扫马路的环卫工人马某撞倒。赵某 感觉到公交车碰到了东西，他从后视镜中看到一辆垃圾车，便以为他刚才碰到了垃圾车， 便未下车而开车离去，赵某先后向该领导和安全员汇报说：”刚才我在龙蟠路上撞倒了 一辆垃圾车，没有出什么事。”后来马某经抢救无效死亡，赵某后来被抓获。 在此案处理过程中，有的人认为交通运输人员肇事后，只要离开了现场，就构成了 “逃逸”。江苏省公安厅交通管理局主编的道路交通事故处理一书中也把驾驶员因 为未发现发生了事故，无意中驾车离丌了事故现场认定为“逃逸”。我们认为这种观点 是不f 确的。 依上所述，肇事行为人实旌逃逸行为，在主观上必须对事故的发生是明知的，并且 具有逃避法律责任的目的。此案中，赵某的表现表明了他并未意识到发生了交通事故， 4 更没有逃避法律责任的故意。他主动向站领导和安全员报告了事情的经过，主观上没有 恶性。如把他的行为认定为“逃逸”，加重刑罚，显然有违刑法的宗旨和立法意图。故 我们认为赵某的行为不构成“逃逸”。当然，他因疏忽大意导致事故的发生，应当承担 相应的责任。主客观相一致，也符合犯罪构成理论的主导趋势。 ( 二) 、“逃逸行为”概念与特征 1 、解释的分歧 9 7 年新刑法第1 3 3 条关于交通肇事罪规定：“违反交通运输管理法规，因而发生重 大事故，致人重伤死亡或者使公私财产遭受损失，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拘役；交通肇 事后逃逸或者有其他特别恶劣情节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因逃逸致人死亡 的，处七年以上有期徒刑。”与i h t j 法显著不同的是规定了第三档“因逃逸致人死亡的 处七年以上有期徒刑”情形，i h f f l j 法将“逃逸”和“逃逸致人死亡的”视为特别恶劣的 情节。也许立法者将此明示意在严惩交通肇事后逃逸的行为：另外一个原因也许是，立 法者希望说清立法可以一劳永逸解决交通肇事后逃逸的理论纷争。然而此项规定的含 义，并小因为立法而明白无误，理论界对此项舰定的含义仍同对旧刑法样，分歧较大。 第二档中的“逃逸”和第三档中“因逃逸致人死亡”有没有质的不同，是否仅仅在于后 果的差异? 对于第三档含义的理解，目前至少有三种不同的见解。 ( 1 ) 、将此种情况视为交通肇事后致人重伤，因逃逸使被害人得不到及时救治而 死亡的情形1 。这是目前的通况。 ( 2 ) 、将此种情况视为交通肇事罪的转化犯，即定为间接故意杀人罪。陔笔者认 为这是立法上的失误，并主张删除此条款或者作出修改6 ( 3 ) 、将此种情况视为交通肇事后逃逸又造成交通肇事后致人死亡的情形，办即 连续的交通肇事之义7 。此种观点较为新颖，部分学者表示支持。 列于第三档规定理解的不同，也必然对第三档“逃逸”所指的范围理解不同，这是 8 毋庸置疑的。因为逃逸后只有两种情况，要么死亡，要么没有死亡( 当然依第三种观点 则有例外) 。属于第三档则不能属于第二档，反之亦然。而根据新刑法的规定一者之 5 参见：张穹土编修刑法条义实用解说、检察版利：1 9 9 7 年版第153 虹。 6 假国“、白厶著： 新刑法疑难问题解析与适用，中国检察版社1 9 9 8 年版，第3 5 0 3 57 负、 7 、参见：张叫楷薯：刑泣学f 卷，法律j | 版社19 9 7 年版，第5 8 6 页。 i h j 的法定刑相差很大，解释的不慎和不当会造成严重的罪刑失衡，更会有损于国家法律 的形象和威严。 第三种观点的不当之处是明显的，连续的交通肇事致人死亡和“因逃逸致人死亡” 二者具有质的不同，前者行为对象和分割的法益均已变化，后者仍然是交通肇事的被害 人。因此争沦主要集中于第一种观点和第二种观点。第一种观点，作为通说，得到大多 数学者的主持，有其合理之处，但有必要对“因逃逸致人死亡”进行更为深入的探讨： 对于第二种观点认为完全符合故意杀人罪的构成特征，因而应定为转化的故意杀人罪， 有必要作进一步的批评。 有学者认为，“因逃逸致人死亡”是交通肇事罪的结果加重犯，因而适用此档法定 刑必须符合结果加重犯的般条件。提出这一见解是大胆和冒昧的，因为它有悖于我国 刑法理论关于结果加重犯的传统观点：即结果加重犯的构造是基本犯为故意，而加重结 果则为过失。虽有学者认为应结合中国刑法的规定，主张加重结果的罪过可以包含故意。 因此主张“兼含故意晚”8 。但匕述观点均否定了基本犯为过失犯罪可以构成结果加重犯 的可能性，如果认为“凶逃逸致人死亡”是交通肇事罪的结果加重犯，则必须承认过失 犯亦存在结果加重犯。另外一个难题是逃逸行为和交通肇事行为的关系：即逃逸是交通 肇事的自然延伸还是另外一个独立的行为。如果否认逃逸行为是交通肇事的顺延行为， 则可否认结果加重犯的存在，反之，则可承认结果加重犯的存在余地。 2 、逃逸行为的概念 交通肇事逃逸行为的概念，有以下表述：( 1 ) 交通肇事逃逸足事故当事人明知己 发生交通事故，不履行相关义务而逃离事故现场的行为。( 2 ) 交通肇事后逃逸是指行 为明知自己的行为造成了重大交通事故，为逃避法律追究，而不依法报警，保护现场， 等候处理等，私自逃离现场的行为”。或者是指不依法报警，保护现场，待候处理而私 自逃跑”。交通肇事后逃逸是指行为人明知自己的行为造成的重大交通事故的发生，为 8 、参见：曼振必著摧数形态论中国检察版 ：1 9 9 4 年版，第9 l 负。 9 、参见：欧居尚磬交通肇事逃逸罪与交通肇事罪是两类小同的犯罪，城十公安人学学报，2 0 0 1 年第2 期。 1 0 、参见：鲍遂献、雷东生善危害公共安伞罪，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山版丰| ：，1 9 9 9 年6 月，p 3 4 9 。 、参见：陈叫华主编刑法学中国政法火学h i 版社，1 9 9 9 年版，p 4 2 1 。 逃避法律追究逃离事故现场的行为“。上述观点的共同出发点虽然部在于事故发生后， 行为人依法负有国务院道路交通事故处理办法( 1 9 9 7 年9 月2 2 只颁布) 第7 条规定的 发生交通事故的车辆必须立即停车，当然人必须保护现场，抢救伤员和财产( 必须移动 时应当标明位置) ，并迅速报告公安机关或者执勤的交通警察，听候处理的义务。既然 负有该种义务，承担该义务的逃跑的行为，只能是故意的行为。所以，认识的共同点都 在于认为“逃逸”行为是故意而为之。笔者认为，上述第( 2 ) 的表述使用“私自”一 词有国不达意之感。因为就违法的逃跑行为而古。，并不存在被允许而逃跑，何需以是否 “私自”界定。成赴“交通运输肇事后逃逸”的情节的前提必须是发生重大交通事故。 如果先行造成的事故本身并未达到重大程度，那么发生事故后的“逃逸”行为本身就不 具有作为量刑情节的意义。解释第三条规定：“交通运输肇事后逃逸”，足指行为 人具有本解释第二条第一款规定和第二款第( 一) 项第( 五) 项规定( 即酒后吸 食毒品后驾驶机动车辆的；无驾驶资格驾驶机动车辆的；明知是安全装置不全或者安全 机件失灵的机动车辆而驾驶的；严禁超载驾驶的) 情形之一，在发生交通事故后为逃 避法律追究而逃跑的行为。明确这五种情况之后，有利于司法人员作出币确判断。 交通运输肇事逃逸行为的本质是行为人因出于趋利避害的心理动机逃避法律规定 的救治被害人或有效地控制财产的更大损失的作为义务从而导致抢救义务的缺乏，逃避 法律责任的承担，逃逸行为使肇事后的抢救工作无法及时f 常进行，往往使原柬可以挽 救或避免的重大后果因此发生，使原来可以消灭的构成要件结果发生的危险实害化，并 使肇事责任无法准确认定。笔者认为，“交通运输肇事后逃逸”是指车辆驾驶人员明知 自己所驾驶的车辆发生了交通事故，出于逃避法律的追究。行为人没有履行法律所规定 的，对于受害人或受毁损的财物未做必要的救治或处理的义务，未按法律规定向公安机 关报告，而逃离现场，使交通事故所引起的刑事、民事责任难以确定和追究的行为。 3 、交通肇事逃逸行为的特征 ( 1 ) 、交通肇事逃逸行为的主观特征 交通肇事行为人主观上具有且只具有逃避抢救以及肇事责任的主观故意。交通肇事 后逃逸行为绝不是单纯客观的离丌现场行为，它之所以成为法定5 j j ) x l 重事由或定罪条 件，根本理由在于抢救的缺失和责任认定的困难。因此，逃避抢救义务以及责任追究是 2 、胡康生、李福成主编中华人民共和国刑 当释义，法律出版i 1 ：1 9 9 7 年m 版，p 1 5 2 。 逃逸者的两个主观犯意。所谓逃避抢救义务的犯意，是指意图消极行为而不予保护现场， 进行救护，迅速报案等等；所谓逃避责任追究的犯意，是指意图混淆责任认定，避免责 任追究等。上述的犯意重合是实践中逃逸行为主观方面的一般情况，即同时具有逃避抢 救和肇事责任的主观犯意。但在特定情况下，也可能存在着并不逃避抢救义务，但尽可 能地逃避肇事责任归结这种犯意的情况。例如，甲驾车将被害人撞成重伤后，将被害人 尽快送往医院，但之后一走了之的情形。此时，应当认为犯罪人责任己尽本履行所负之 抢求义务，但其在逃跑的行为使交通肇事责任无法认定，因此，虽然犯罪人仅具有逃避 责任归结的犯意，但只要具备逃避抢救义务和逃避责任归结这两个犯意中的任何一个， 都应认为具备逃逸的主观方面。对于行为人逃逸犯意的认定，其首要l 拊提是行为人对肇 事行为具有明知。虽然交通肇事罪是一过失犯罪，但仅就逃逸行为而言，行为人对于其 行为所导致的抢救义务的缺失以及肇事贵任归结避免这一有利结果，具有直接的行为故 意，即希望通过自己的逃逸行为达到上述目的。只有行为人列肇事行为具有明知，才是 谈得上逃避，反之，如果肇事者对自己的肇事行为发生交通肇事这一事实没有认识，那 么其丌车继续前行行为在宏观上无非是正常驾驶行为的连续化，而不能认定为交通肇事 后逃逸。例如，甲在深夜酒后开车，将前方过路行人影误当道路两边树影，之后突然发 现车头有物体撞击，但因光线极弱，加上酒后神志不清，撞击声音微弱，甲误认为是道 路两旁树木树叉刮擦所致，因而并未下车查看。直至第二天酒醒时出车，才发现被害人 已经死亡。此种情况，由于犯罪人并未明知肇事行为的发生，也更0 j 可能知道自己承负 的抢救被害人等各种义务，自然也不可能具有逃避对其不利结果的动机与目的。无论是 从基本删事立法摹本原! j j 还是从司法公诈角度出发，对其继续驾车驶离现场的客观行为 作逃逸的认定，这种客观归罪是不适宜的。逃逸是行为人违背了社会一般道德以及l f 常 秩序对于先在的规范逾越所持的补救的期待，其主观之意即在于对于这种合理期待的拒 绝但是这种补救的期待只有在具有实施可能的前提下爿具备其合理性。只有继续前行 与其行为背后拒绝合珲期待的人格态度相吻合，才能将该客观的前行行为归结于行为 人，成为逃逸行为，从而加重其责任。在不作为中，作为义务的实施可能性也要求行为 意识到现实地存在着作为的必要性。当然，对于这种明知，并不要求肇事者对于其中所 有细节都有具体的明知，只要对于肇事存在着盖然性、可能性的明知，就符合上述要求。 另外，对于这种明知的考察，也不应仅仅从行为人供述方面予以考察，而应当从肇事者 当时的时l 刈、地点、路况，行为人具各的知识以及行为当时精神状况等方面客观地考察 行为人是否具有肇事的明知，从而确定其继续行使，离开现场行为是否构成逃逸。 如上所述，逃逸行为人必须对抢救的缺乏以及责任认定的逃避具有直接的行为故 意，同时，单一犯意的存在也可以构成逃逸。但在实践中，存在着因实施抢救行为而导 致现场破坏，使责任认定困难的情形，由于导致责任认定困难结果并非为行为人所希望。 例如朱某于1 9 9 7 年4 月2 1 日开车将慢车道上一违章横穿马路的行人撞伤，朱某要拦过往 车辆均不停的情况下，私自决定开自己的车将被害人送往医院，被害人经抢救无效死亡。 本案中孟某本来不想开车移动破坏现场，但由于求助过往车辆不成的情况下，决定开自 己的车将被害人送往医院。朱某主观上是出于抢救动机而不能履行保护现场的义务，朱 某不应被认定为交通肇事后逃逸。另外，也可能存在着因某种理由不履行抢救义务但并 不逃避责任认定的特殊案例。例如，在肇事后，不进行抢救但留下真实姓名及其他地址 的情形，由于逃避了其中的抢救义务，仍然应当认为构成逃逸。 ( 2 ) 、交通肇事逃逸行为的客观特征 逃逸行为客观表现为逃脱、躲避，在实践中主要表现即是自己逃离。例如，张某于 1 9 8 5 年l o 月2 同驾车途经某县城，因该车无驾驶证被扣。为逃避处罚，张某于当晚驾车 逃走。在灯光较暗的道路上，张某不敢打开车灯，也不鸣喇叭，超速行使将一行人撞死。 案发后，张某继续逃跑后被抓获”。张某的驾车逃跑是典型的逃逸行为。当然非现场的 逃跑行为也构成逃逸行为。又如，轩某于1 9 8 6 年1 0 月1 6 目开车途中，将一行人撞倒。轩 某与同行徐某将被害人抬至车上，前往医院，停车后将被害人抬到医院门诊部外面电线 杆处，两人驾车离去。被害人经医院抢救无效死亡”。行为人仍然构成法律意义上的逃 逸行为。像这种对于抢救义务的不作为，在现场逃离的行为是最为典型的，但是逃逸之 本质并非是考察其逃离行为是在现场逃离的行为是否最为典型。例如上述案例中的医院 或其他场所均可以构成逃逸。广义上，由于上述行为及其他地点是肇事现场或现场的延 伸。例如肇事人甲在现场的行为中将乙撞成重伤。甲见沿路无人，在与附近医院取得联 系后，隐藏于道路旁的树荫中，待救护人员将被害人救走。此时甲仍然构成逃逸。对于 肇事者将被害人送到医院后，由医务人员进行抢救。自己则留下姓名和地址等联系办法 1 3 薤 1 4 芏e 对“交通肇事后逃逸”和“逃逸致人死亡”的埋解载于江西公安专科学校学报第2 0 0 0 对“交通肇事后逃逸”和“逃逸致人死亡”的理解载于江两公安专科学校学摄第2 0 0 0 著 著 炜 炜 朱 朱 觏珊觌吼 、第 、第 的行为，则需要就具体隋况加以认定。其区分的标准主要是看所留的联系方法是否真实。 如果联系方法虚假，虽然履行了抢救义务，但仍然逃避责任，因此仍然构成逃逸。实践 中，也呵能存在着由于主观的转化，例如在较多案例中，都存在着行为人在将被害人送 往医院途中，临时起意将被害人抛弃，完全符台逃逸行为的主客观特征，构成逃逸。 有学者主张，肇事者是因为害怕遭到受害者或受害者亲属等人的殴打而逃离现场， 事后又主动归案，这种情形不构成交通肇事后逃逸。该学者认为，肇事者不履行国务 院道路交通事故处理办法( 1 9 9 1 ，9 2 2 ) 第七条中“迅速报告公安机关或执勤的交 通警察，听候处理的义务”，该办法第二十条己对这种不作为作出对肇事者十分不利的 规定，即当事人逃逸，使交通事故责任无法认定的，应当负全部责任。这实际上就是对 肇事者没有履行“迅速报告公安机关或执勤警察听候处理”的义务的一种惩罚。如果因 肇事者仪仅没有履行这种义务，再将其作为加重处罚情节来规定，是不符合刑法的罪刑 相适应原则。并认为肇事者因为害怕遭到受害者或受害者家属的殴打而逃离现场，事后 又主动归案，就说明肇事后现场就有人，在场的人肯定会及时抢救伤者、财产和报警， 因而其逃离行为不具有交通肇事逃逸三个方面的社会危害性( 即l 、没有及时抢救伤者 和财产可能给伤者带来更大的伤害和给财产带来更大的损失：2 、逃逸严重破坏了交通 管理秩序也加大了公安机关破案难度； 3 、逃逸是为了躲避法律责任，可能使肇事者得 不到刑罚处罚和受害者得不到经济匕的赔偿。) 笔者认为观点是片面的，不能因为“交 通肇事后逃逸”行为被认定负事故全部责任就不再将其作为加重处罚情节并否定该行 为的逃逸性质，肇事者因为害怕遭受被害人或受害人亲属的殴打而逃离现场说明现场有 人就武断地作出判断在场的人肯定会及时抢救伤者、财产和报警，肇事者因为害怕挨打 就允许其不顾受害者的生死而逃离现场，况且，被害人或被害人亲属是否要伤害肇事者 还只是偶然性。当然，如果被害人或被害人亲属确实要伤害( 不仅仪是殴打) 另当别论， 因为此时期待其不逃离现场似乎不可能。 不作为的逃逸所针对的作为义务是指肇事者行为清楚前提下单纯的事后责任分担 和处理。因而不能将逃避责任追究的逃逸行为与事后混淆、掩盖犯罪事实、逃避、减轻 责任情形相混淆。如果肇事者在对被害人进行抢救后，并不回避承担责任，编造被害人 5 、引自于冯军著，俐法责任论，法律出版社，1 9 9 6 年版，d 7 3 7 7 。 6 、引自十冯军著， 刑法责任论，法律出版社，1 9 9 6 年版，d 7 3 7 7 。 过错情节发生，企图转移、减轻肇事责任，此种行为并不属于逃逸作为中的不作为，因 而不应认定为逃逸，因为逃逸中的逃避责任追究是指在肇事后根本性的逃避，即肇事者 希望自己的肇事行为及其个人完全不被他人发现，从而逃脱责任追究，而不是在肇事行 为和肇事者清楚之下，试图在责任确定或者分担上混淆是非。另外逃逸行为应当是指 从肇事现场逃离，无论是狭义的现场，还是广义的现场，因此与肇事现场的时空存在着 密切性，而不是指在事后责任认定过程中的逃跑行为。 ( 三) 、交通肇事中“逃逸行为”的认定 由于现实生活的复杂性，我们区分以下几种关系： 1 、义务冲突与逃逸的关系 义务冲突又称“义务的抵触”、“义务紧急状态”，是德、日刑法学中一个重要的 理沦问题。德国学者伊昂森认为，义务冲突是指存在两个并存的义务，只有其中个义 务有被履行的呵能，履行一个义务必然不能履行其他义务的情形1 。义务冲突产生的原 因是多方面的，法律规定的复杂多样和庞大，往往难以避免各规定之间发生抵触：人类 生活本身的事实导致人会同时负有多种义务；单个人甚至人类的能力是有限的，人们在 不同时问履行不同的义务，虽然可能，却难以在同一时间履行不同的义务。 构成义务冲突须具备以下几个条件： ( 1 ) 同时存在着数个互不相容的义务 首先，同时存在数个义务。如果只存在单个义务，就不会发生冲突问题。其次，在 数个义务之自j 存在着性质上的互不相容关系。所谓互不相容的义务是指不可能同时都得 到履行的义务，一方义务的履行在性质上必然妨碍他方义务的履行。数个义务倘若在性 质上非互不相容的，虽然不可能被同时履j i ，却可能被先后履行时，也不属于义务冲突。 ( 2 ) 被履行的义务应当是法律义务 义务冲突的义务可以分为两方，一方是被履行的义务，另方是被侵害的义务( 即 未被履行的义务) 。被侵害的义务和被履行的义务都应当是法律义务。 法律义务当然包括法律明文规定的义务，但是，在法律没有明文规定的时候，能够 从规范中推导出的义务也应被包括在法律义务之中。 ( 3 ) 为了履行一方的义务不得不侵害他方的义务 1 7 、参见马克吕土编刑罚通论，武汉大学出版社，1 9 9 9 年皈。p 3 6 8 。 这是义务冲突的本质要件。虽然同时存在着数个互不相容的义务，但是，如果有其 他的方法整个义务都能够履行，也不属于义务冲突 在发生义务冲突的场合，行为人能够对互相冲突的义务进行价值上的高低衡量时， 行为人应当履行价值高的义务。不能够对互相冲突的义务进行价值上的高低衡量或相互 冲突的义务在价值上同等重要时，履彳亍了其中任何一个义务都可以。 借助义务冲突理论来解决逃逸的认定问题，在肇事者存在救助被害人和其他必须履 行的义务，且这两个义务发生冲突的时候，肇事者只能履行其中一个义务，在此情况下， 肇事者如果履行了其他必须履行的义务而未救助被害人，肇事者不构成逃逸。例如，被 告人甲驾驶消防车去a 地执行救火任务，途中因违章把行人乙撞成重伤，被告人甲未停 车将乙送往与a s h 反方向但离肇事现场最近的医院进行救治，而径自赶往a 地救火，导致 乙未及时得到救治而死亡。本案中，被告人将同时负有驾驶消防车前往a 地救火的义务 和将被害人送往与a 地相反方向的医院救治的义务，两个义务发生冲突，被告人甲只能 履行其中一个义务而伤害( 不能履行) 另一个义务。被告人甲驾车离丌现场的行为就不 能认定为交通肇事后逃逸。 值得注意的是：发生交通事故后违章司机同时负有保护现场和及时抢救受伤者两项 义务，而这两项义务会发生冲突。如肇事者需用肇事车送受伤者前往医院救治，在此种 情形下，肇事者不能借口保护现场为由，而不及时送被害人去医院救治，因为行为人在 义务间发生冲突时，应选择更需迫切履行的义务履行。 2 、交通肇事后的逃逸行为与故意犯罪后逃跑行为的区别 故意犯罪后的逃跑行为只是事后行为，一般只被认为是犯罪分子的犯罪后表现，在 司法实践中是作为酌定量刑情节的。故意犯罪的犯罪分子往往追求犯罪结果的出现，如 果犯罪结果没有出现，犯罪分子承担犯罪未遂责任；如果犯罪结果出现，犯罪分子承担 犯罪既遂责任。因为犯罪分子往往是追求犯罪结果的出现，如果只出现受害对象处于严 重危险状态，未出现法定犯罪构成要件之结果，比如故意杀人，只致被害人重伤，有死 亡的可能，国家和法律不可能期待犯罪分子会救助被害人，如果被害人死亡，犯罪分子 构成故意杀人罪的既遂，否则，被害人没有死亡，犯罪分子只承担故意杀人罪的未遂责 任，如果犯罪分子积极有效排除被害人死亡结果的发生，那么犯罪分子具备法定的减轻 参见尤新顺、马中东糟交通肇事案中存在自首情节吗，载于榆察旧报，1 9 9 8 年7 月6 e l 。 处罚情节。而交通肇事后的逃逸行为不仅仅是犯罪后事后表现，交通肇事后逃逸是法定 加重处罚情节，它甚至可以成为定罪不可缺少的务件，因为交通肇事罪是过失犯罪，其 处罚比故意犯罪一般要轻( 交通肇事罪没有逃逸行为为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拘役，有其 他特别恶劣情节的最高刑才为七年有期徒刑) 。其主要原因在于过失犯罪的行为人主观 恶性不大，但是，交通肇事后，行为人理应及时采取抢救措施弥补过错，但却驾车逃跑 以躲避法律追究，置受害者生死不顾，这种行为主观恶性已经加大，行为人具有明显的 反社会性，藐视道德与法律，社会危害性较大，理应加重处罚。交通肇事后逃逸行为与 以其他过失犯罪后逃跑行为的区别在于：其他过失犯罪在过失行为终了严重危害结果已 经出现，犯罪分子事后的逃跑行为只是犯罪后的表现，只是一个酌定量刑情节。因为， 逃跑行为不影响严重结果的出现和结果的大小。但是，法律将交通肇事后逃逸的行为作 为加重处罚情节，主要考虑的是肇事行为和逃逸行为存在时问的连续性，危害结果的持 续性，在肇事行为和危害结果的出现存在时l 。日j 间隔，在此期间，国家和法律期待肇事者 采取积极抢救措施以避免严重结果的发生或把损失控制在最小范围内。但是，因肇事者 的逃逸行为导致严重结果的发生或损失的扩大，其逃逸行为的社会危害性较大。 3 、交通肇事逃逸行为的界定 在明确以上几种关系以后，就可以知道构成交通肇事逃逸行为，需具备以下条件： ( 1 ) 交通肇事逃逸行为必须发生在交通肇事后 这是构成交通肇事逃逸行为的时间条件。如果交通肇事行为的发生不是伴随逃跑行 为，例如行为人在逃避被追捕过程中驾车将行人撞死，该逃跑行为就不属于交通肇事后 的逃逸行为。该逃跑行为本身可能构成交通肇事罪或其他犯罪。 ( 2 ) 交通肇事逃逸行为成立前提一般要求行为人已构成交通肇事罪 交通逃逸行为本身在刑法第1 3 3 条关于交通肇事后逃逸，处3 年以下有期徒刑规定中 是作为一个加重情节出现的。即在该法条中逃逸行为作为交通肇事罪的情节加重犯。如 果肇事者违章驾车但造成的损失未达到解释第二条规定的交通肇事罪定罪标准，然 后逃跑，例如，肇事后违章驾车撞死一头牛后驾车逃跑，肇事者的逃跑行为就不属于交 通肇事逃逸行为。 但是，解释第二条第二款第六项规定：“交通肇事致一人以上重伤负事故全部 责任或主要责任，并具有下列情况之一的，以交通肇事罪定罪处罚”为逃避法律追 究逃离事故现场的按照上述规定，逃逸行为成为交通肇事罪的定罪情节，那就是说，肇 事者交通肇事致一人以上重伤，如果为了逃避法律追究而逃离现场才构成交通肇事罪。 般情况下，逃逸行为可能仅仅是作为交通肇事罪基本罪的构成要件而为构成基本罪所 必需，并已作为交通肇事罪的定罪情节使用，不可能再在量刑过程中作为加重情节成为 提升法定刑的依据而予以重复使用。否则就违背了刑法中的禁止重复评价原则。因此逃 逸行为只有在已构成交通肇事罪的前提下，才得以作为刑法第1 3 3 条中所适用的理由。 当逃逸行为本身已经作为定罪情节而为构成交通肇事罪基本罪所使用时，就不应再将逃 逸行为作为加重处罚情节。因此，在司法实践中，不能认为凡是逃逸行为均可作为情节 加重犯处罚。只有犯交通肇事罪，又具有逃逸行为的才能在3 年以上7 年以下有期徒刑的 量刑档次内处刑。否则，只能处3 年以下有期徒刑和拘役。本案中焦某只能在3 年以下有 期徒刑和拘掏役的幅度内量刑。 ( 3 ) 肇事者必须明知已发生交通事故，并出于逃避法律追究和不履行救助受害人 等法定义务的心理动机，而逃离现场才成立交通肇事后逃逸。 这是构成交通肇事逃逸行为的主观条件。行为人只有在明知发生交通肇事，应及时 救助受害人和及时控制财产损失的扩大的情况下出于逃避法律的追究而驾车逃逸，才构 成交通肇事逃逸行为。如果行为人不知道发生交通事故，而继续前行，其该逃离现场就 不属于交通肇事逃逸行为。 ( 4 ) 实施交通肇事逃逸 r 为的主体是交通运输人员。 一般来说，非交通运输人员( 行人、乘车人等) 交通肇事后逃离现场的行为不属于 我国刑法第 3 3 条规定的“交通肇事后逃逸”行为。这是成立交通肇事逃逸行为的主体 条件。1 9 9 1 年国务院道路交通事故处理办法第二十五条规定：“发生交通事故后， 机动车驾驶员有下列行为之一的，并处吊销机动车驾驶证：( 一) 逃逸”。又如解 释第五条第二款规定：交通肇事人逃逸。根据上述规定，交通肇事后逃逸的主体 只能是机动车驾驶员。 二、“因逃逸致人死亡”问题研究 ( 一) “因逃逸致人死亡”的主观罪过 “因逃逸致人死亡”的主观罪过形式成为交通肇事罪立法规定和司法适用中争议 最大的问题。对于“因逃逸致人死亡”的主观罪过，刑法学界存在三种观点：第一观点 认为，“因逃逸致人死亡”的，处七年以上有期徒刑，仪适用于交通肇事罪转化而成的 故意犯罪。即行为人肇事后明知被害人会有生命危险，但为逃避法律追究却见死不救， 逃跑而使被害人得不到及时救治而死亡；也包括交通肇事后故意将有生命危险的被害人 转移、抛弃，导致其死亡的。第二种观点认为，“因逃逸致人死亡”既适用于行为人交 通肇事后逃跑，因过失致人死亡的情况，也适用于因间接故意致人死亡的情形，但不包 括直接故意致人死亡。这样，“因逃逸致人死亡”的罪过形式便包含过失与间接故意。 有人认为：“肇事后逃逸，不能排除肇事人对被害人的死亡结果持放任态度，但这是肇 事后的结果行为，主观上是为逃避法律责任，因而应定交通肇事罪。”有论者在提示了 我国交通肇事罪的立法缺陷之后认为在立法未作修改之前，将交通肇事逃逸致人死亡 的主观罪过解释为兼含间接故意是比较合适的“。第三种观点认为，这一规定只适用于 行为人交通肇事后逃跑因而过失致人死亡的情形，不包括因故意( 包括直接故意和间接 故意) 致人死亡的情况”。第四种观点认为， “因逃逸致人死亡”的行为人应当是明知 自己的逃逸行为可能会致伤者死亡，即在主观上必须是阳j 接故意，而且只能是间接故意。 如果是直接故意，则构成故意杀人罪5 。笔者赞同第三种观点，对其他三种观点则不敢 苟同。笔者认为，“因逃逸致人死亡”只适用于行为人交通肇事后逃跑过失致人死亡的 情况，不存在故意致人死亡的情况。理由如下： 第，分析刑法第1 3 3 条交通肇事罪的规定，条文中“发生重大事故”是典型过失 犯罪的文字表述。我国刑法分则对“致人死 = = ”条款规定尽管仍存在同一法律用语具有 不同的法律含义并容易对法律理解产生歧义的问题。但大部分含有“致人死亡”的条款 的主观罪过为犯罪过失，如刑法第2 8 3 条规定，非法拘禁“致人死亡”的，处l o 年以上 1 9 、僦囝云、白云著，新删法疑难问题解析与适用，中国检察出版杜，1 9 9 8 年版，p 3 4 9 。 2 0 、参见魏克家、欧m 涛等土编，中华人民共和国州法罪名适用指南，中国人民公宜大学出版礼，1 9 9 8 年 版，p 6 2 。 2 1 、李浩著，析交通肇事罪的罪过形式，载于人民检察1 9 9 8 年u 月，p 2 0 。 2 2 、黄祥青薯，淡刑法中的交通肇事罪，载于政治与法律，1 9 9 8 年第4 期。 2 3 、朱炜著，对交通肇事后逃逸和逃逸致人死亡的理解，找十江西公安专科学校学报，2 0 0 0 年第4 期。 有期徒刑。使用暴力致伤残、死亡的，依本法第2 3 4 条的虐待被监管人员罪，等等。所 以，我国刑法规定中的“致人死亡”的含义，在一般情况下应理解为过失致人死亡。从 刑法第1 3 3 条第一量刑档次对造成重大交通事故，致人重伤、死亡等严重后果才判处3 年 以下有期徒刑或拘役的轻刑这一点可以说明，该罪的罪过形式无疑应为过失，这在理论 界可以魄是已达成共识。而在同一条文中的第三个罪刑段中，并未明确改变罪过形式， 因此也应当理解为过失。再者，“因逃逸致人死亡”是交通肇事罪的情节加重犯，在情 节加重犯中，基本犯为过失，加重犯为故意的加重性犯罪在理论上能够得到合理的解释 值得怀疑。 第二、从立法意图来分析，将该规定认定为过失犯罪有利于实现立法目的。7 9 开1 j 法 第1 1 3 条规定：犯交通肇事罪，处3 年以下有期徒刑，情节特别恶劣的，处3 年以上7 年以 下有期徒刑。交通肇事罪案件中，往往有的行为人致人重伤后，不但不积极抢救被伤者， 为了逃避罪责，致被伤者死活不顾：反而驾车逃逸，致使伤者得不到及时救治，造成被 伤者死亡。这种行为不仅其危害后果十分严重，同时也反映出行为人主观恶性程度较大， 并且往往因行为人逃逸，给破案工作带来很大困难。因此，对于交通肇事后因逃逸致人 死亡的，必须从重处罚。新刑法在原刑法规定的基础上补充规定，发生重大交通事故， 因逃逸致人死亡的，处7 年以上有期徒刑。”有学者认为，交通肇事罪在主观方面是过失， 如果行为在“因逃逸致人死亡”上还是过失的话，二次过失仍然是过失。删法对于所有 的过失犯罪，其法定刑最高刑都不超过七年有期徒刑，而“因逃逸致人死亡”法定刑为 七年以上有期徒刑，显然与刑法对于过失犯罪法定刑晟高刑不超过七年有期徒刑的原则 相悖。所以“因逃逸致人死亡”的主观罪过应是间接故意，”者认为这种理解不符合我 国刑法实际情况。尽管我国新刑法分则规定大多数过的犯罪的法定刑为七年以下有期徒 刑，但刑法第1 3 7 条工程重大安全事故罪、第3 9 7 条玩忽职守罪和第4 3 2 条过失泄漏军事 秘密罪等罪名的法定最高刑都为f 年。交通肇事罪“因逃逸致人死亡”的法定刑为七年 以上有期徒刑正体现了立法者的特殊意图，与第二个量刑档次交通肇事后逃逸或有其它 特别恶劣情节的，处3 年以上7 年以下有期徒的定罪量刑标准相比，第三阶段产生了更为 2 4 、高西江主编，中华人民共和国删法修订与适用中国方正m 版社1 9 9 7 w 版，p 3 5 7 2 5 、朱炜著，对“交通肇事后逃逸”和“因逃逸致人死亡”的理解，载于江西公安专科学校学报tz o o o 年 第4 期。 严重的结果，理应在刑法上更重一些。此为其一。其二，从交通肇事罪第三档法定刑设 立在立法背景看，它反映了司法实践同犯罪作斗争的实际需要。从司法实践有关交通肇 事罪的调查结果显示来看，几乎5 0 的肇事司机在发生交通事故后，为逃避罪责而逃逸， 使被害人因此得不到及时的治疗而死亡，导致了危害结果的进一步扩大，也给公安交警 部门的侦查工作带来了相当的难度。这种不负责的行为，不仅腐化了社会善良的风俗， 而且直接造成了不必要的更大损失。“因逃逸致人死亡”这一法定的加重处罚情节就是 在这种背景下应运而生的。 第三、认为“因逃逸致人死亡”仅包括过失犯罪的形态有利于贯彻罪责刑相适应原 则。罪责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