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现当代文学专业论文）论身体写作的时代语境与文化意义.pdf

硕士学位论文摘要 摘要 身体写作是世纪之交发生在中国文坛的一个引人注目的文学思 潮 这一思潮是在特定的时代背景下发生的 有着历史必然性 也有 着多方面的文化意义 本文将身体写作当作一个文化分析的对象 对 其进行综合性的文化分析 文章分为五个部分 第一部分 从男女性别的自然差异分析身体写作的物质基础 以 及这种差异所具有的文化意义 第二部分 对当代女性写作的历史进程予以梳理 探讨身体写作 的文学和文化渊源 第三部分 分析身体写作能够形成文学思潮的时代语境 重点分 析商业化社会与这种写作姿态之间的文化联系 第四部分 探讨身体写作的文化悖论 这是女性意识觉醒的产物 但在创作实践中又可能使其文化意义走向反面 第五部分 思考构建 性别写作 理论的可能性和现实意义 以 及这种理论与 超性别写作 之间的关系 关键词 身体写作文学思潮时代语境文化意义 硕士学位论文 a b s t r a e t a b s t r a c t b o d yw r i t i n g w h i c ht o o kp l a c ea tt h et u r no ft h ec e n t u r yi nc h i n e l i t e r a r yc i r c l e s i sar e m a r k a b l el i t e r a r yt r e n d w i t hh i s t o r i ci n e v i t a b i l i t y a n ds p e c i f i cc o n t e x to ft h et i m e s t h et r e n dh a sa l s om u c hc u l t u r a l s i g n i f i c a n c e t h i st h e s i st a k e sb o d yw r i t i n ga sa c u l t u r a la n a l y z i n go b j e c t a n dd o e sac o m p r e h e n s i v ec u l t u r a la n a l y s i s f i v es e c t i o n sa r ei n c l u d e di n t h i sp a p e r s e c t i o nl a n a l y z i n gt h em a t e r i a lb a s i so fb o d yw r i t i n go nt h e g r o u n d so fp e r s p e c t i v eo fg e n d e rd i f f e r e n c e si nn a t u r ea n dt h ec u l t u r a l s i g n i f i c a n c eo f t h i sd i f f e r e n c e s e c t i o n2 s o r t i n go u th i s t o r i c a lp r o c e s so f c o n t e m p o r a r yw o m e n s w r i t i n g a n di n v e s t i g a t i n gt h el i t e r a t u r e a n dc u l t u r a lo r i g i n so fb o d y w r i t i n g s e c t i o n3 a n a l y z i n gt h ec o n t e x to f t h et i m e so fl i t e r a r yt r e n d s a n d p u t t i n ge m p h a s i so na n a l y z i n gt h ec u l t u r a lr e l a t i o n s h i pb e t w e e nt h i s w r i t i n ga n dc o m m e r c i a ls o c i e t y s e c t i o n4 e x p l o r i n gt h ec u l t u r a lp a r a d o xo f b o d yw r i t i n g w h i c hi s t h ep r o d u c to ft h ea w a k e n i n go fw o m e n sc o n s c i o u s n e s s b u ti nt h e p r a c t i c eo fc u l t u r a lc r e a t i o ni tm i g h tm a k ec u l t u r em e a n i n gg ot ot h e o p p o s i t ed i r e c t i o n s e c t i o n5 t h i n k i n go ft h ep o s s i b i l i t ya n dp r a c t i c a ls i g n i f i c a n c eo f c o n s t r u c t i n g g e n d e rw r i t i n g t h e o r y a n dt h er e l a t i o n s h i pb e t w e e nt h e t h e o r ya n d w r i t i n gg o e sb e y o n dg e n d e r k e yw o r d s b o d yw r i t i n g l i t e r a r yt r e n d s t h ec o n t e x to ft h e t i m e s c u l t u r a lm e a n i n g n 原创性声明 本人声明 所呈交的学位论文是本人在导师指导下进行的研究 工作及取得的研究成果 尽我所知 除了论文中特别加以标注和致谢 的地方外 论文中不包含其他人已经发表或撰写过的研究成果 也不 包含为获得中南大学或其他单位的学位或证书而使用过的材料 与我 共同工作的同志对本研究所作的贡献均已在在论文中作了明确的说 明 作者签名 日期 0 上年 篁月丛e t日期 0 上年 芏月型 关于学位论文使用授权说明 本人了解中南大学有关保留 使用学位论文的规定 即 学校 有权保留学位论文 允许学位论文被查阅和借阅 学校可以公布学位 论文的全部或部分内容 可以采用复印 缩印或其它手段保存学位论 文 学校可根据国家或湖南省有关部门规定送交学位论文 作者签名 师签名日期 生年 月塑臼 硕士学位论文 导言 导言 身体写作是世纪之交中国文坛一个引人注目的现象 这种写作姿态由女性作 家主导 形成了一个相当庞大的写作群体 代表作品以长篇小说为主 主要有林 白的 一个人的战争 陈染的 私人生活 铁凝的 大浴女 卫慧的 上海 宝贝 棉棉的 糖 九丹的 乌鸦 本子美的 遗情书 等 涉及的长篇小 说有数十部之多 而且 2 0 0 0 年春风文艺出版社还策划了 阅读身体系列 身 体写作是一个庞大的集团进军 其姿态之鲜明 强烈 是中国新文学诞生以来从 未出现过的 可以说 作为一个文学现象 其影响和能量并不亚于任何一个共时 性的写作潮流 在我看来 身体写作是一个文学思潮 因为它具有文学思潮的基本特征 第 一 共同的价值态度 即对女性身体的高度关注 并将这种关注当作写作的焦点 第二 有相当庞大的写作群 以集团进军的姿态出现于中国文坛 第三 有了相 当广泛的影响和读者群 其中代表作品的发行量数以十万计 作为一个文学思潮 身体写作在中国文坛的崛起姿态是一个无法回避 也应该予以关注的事实 在做出身体写作是一个文学思潮这种判断的基础之上 我们认为 文学史上 的任何一种文学思潮 之所以能够形成思潮 其产生和发展都不是偶然的 都可 以从生活流变 社会心态 时代语境之中找到历史性依据 个别作家偶然的价值 选择 如果没有充分的历史依据 是无法形成思潮的 在这里 时代的因素 历 史的因素 在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这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 在时间之中指引着人 们选择的方向 所以 从表面上看 身体写作是各个作家的一种自我选择 在更 深的层次上 是历史的因素制约着这种选择 这种历史的因素大概由以下几个方 面构成 第一 市场经济 在市场的时代 人们的价值观念更多地被消费思潮所 引领 感性的消费主义占有了主导的地位 这种价值观如水银泻地无所不入 在 两性关系方面 感性的体验有一个价值升值过程 身体的意义被重新认识 重新 定位 第二 多元化的文学观念被人们广泛接受 在中国新文学发展过程中 文 学的意义和价值曾被定位于政治 社会和历史层面 一种纯粹私人的生存体验没 有被纳入文学的价值视野 这种状态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得到历史性扭转 在九十年代市场经济高歌猛进之中得到确认 身体写作的出现并形成思潮 是在 多元化的思想背景之下 文学批评趋向宽容 文学观念内部调整的结果之一 这 种调整 使私人性的话题获得了文学意义上的合法性 而不再需要依附于社会政 硕士学位论文导言 治层面才能得以展开 第三 在一个开放的时代 中国与世界有了更多的交流 西方的文学观念和价值观念在我们的生活中产生了更广泛的影响 对中国作家的 写作也有了更多的影响 身体写作这个术语 就是来自法国女作家埃莱娜 西苏 著名的批评文章 美杜莎的笑声 在这个过程中 女性意识的觉醒是一个非常 重要的方面 女性作家意识到了身体与男性的本质性区别 身体对自己来说比对 男性来说具有更重要的价值意义 男性的价值可能更多地从社会生活方面得到体 现 这也是为什么参与身体写作的作家以女性为绝对的主体 以上三个方面的因 素决定了 身体写作的出现并形成一个有较大声势的文学思潮 是有着历史必然 性的 我个人更多地将身体写作看成一个文化思潮 因为 在身体写作这样一个文 学潮流中 艺术上有较高成就的作品非常罕见 绝大多数作品都缺乏充分的艺术 品位 其作品之多以及获褥的广泛影响与艺术精品的稀缺之间 形成了相当强烈 的反差 从艺术成就的角度来看 其精品力作稀缺 更谈不上塑造出几个能屹立 于当代文坛的人物形象 从社会效果来看 它又有着众多的读者 也一再成为人 们普遍谈论的话题 这种状态决定着 分析身体写作这一文学现象的最好角度 不是细致的文本分析 也不是精确的形象讨论 而是整体性的文化审视 同时 已经有非常多的论者对具体作家作品作出了较为详尽的分析 我如果仍沿袭这一 思路 论题的意义将受到很大的局限 因此 在这篇论文中 我尝试放弃针对具 体作家作品进行评价 而把这些作品当作一个具有历史意味的整体 置于一个更 大的理论视野之中 进行综合性的文化分析 2 硕士学位论文 第一章身体写作的物质基础 第一章身体写作的物质基础 一 性别差异的生理机制 作为一个文化事实 身体写作的自然基础是性别差异 女性作家感受世界的 方式与男性作家有着非常大的区别 这种区别导致了她们在观察和表现世界的时 候 有着独特性的方向选择 这种方向性在陈染 林白 铁凝和卫慧等人的作品 中有着清晰的体现 她们的作品都有着明确的女性视角 表现出女性对世界的感 知方式 这种感知方式 是与作者的性别存在相联系的 性别的差异中 决定了 对世界感知方式的差异 因此 对性别差异的认识既是我们理解这些作品的前提 也是我们对其进行文化分析的基础 自然差异是男女两性文化差异的前提和基础 不同的性染色体基因不但决定 了人的不同性别所呈现的外在身体状态 而且还决定了性别的不同内部特征 西 蒙娜 德 波伏娃说 女人并不是生就的 而宁可说是逐渐形成的 在生理 心理或经济上 没有任何命运能决定人类女性在社会上的表现形象 决定这种介 入男性与阉人之间的 所谓具有女性气质的人的 是整个文明 这种把性别差 异全都归结为文化因素的观念 在我看来是不全面的 我认为 性别作为一种自 然差异 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女性的心理 气质和表现形象 女性的成长发育却 往往比男性更复杂 她的发育是身体逐渐异化的过程 她们和男性一样拥有自己 的身体 但母亲的身份使她的身体构造似乎天然地有着一种他属性 如怀孕后女 性身体体验着一种更为深刻的身体变化 女性整个身体都朝着如何喂养生命准备 而变化 然而这也只能是男女性别之间所存在的自然生理的差别 身体构造的不 同以及身体所担负的社会功能的不同 而身体之间并不存在孰优孰劣的问题 它 们共同组成人类自我共建过程相互补益的部分 先辈对两性的性别差异做出了不 同的研究 其研究成果也表明男女虽然在总体智力上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异 但男 女在不同的方面或不同的领域呈现着不同的特长或优势 确定了女性与男性在感 知 记忆 思维 想象 注意 情感 意志 兴趣 气质 性格 能力等方面明 显存在着性别差异 女性主义者也承认男女在身体的各方面的差异以及女性体验 的不可替代性 而差异并不意味着不平等 人类文化也因此而显得丰富多彩 更何况 男女之间并不存在绝对的性别划分 我们可以假设如果把人体内 法 西蒙娜 德 波伏娃 第二性叫 陶铁拄译 北京 中国书籍出版社 1 9 9 8 第3 3 9 页 3 硕士学位论文 第一章身体弓作的物质基础 在的性基因在男女之间进行更换会是怎么样呢 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 人们对这 个问题的答案也就越来越得以澄清 在本世纪7 0 年代 英国文坛爆出新闻 男 性作家杰恩 莫里斯施行手术改变了性别 并且由于手术的实施改变了莫里斯的 生理机制 他的性特征退化了 他的女性特征突现出来 请看他自己在施行手术 后的心理感受 在心理上我是明显地不那么强有力了 我的身体当仞不能不 勇往直前 主动进取 而今不得不退让和接受 外在的改变引起了内在的种种后 果 他发现他的人生观也变了 变得容易动感情 容易为悲哀和讨好奉承所感 动 视界单纯 并注重细节和拘泥小事 莫里斯的个案让我们再一次确信 女性 身体与男性身体在构造上确实存在着本质的差异性 正是构成男女身体的不同的 生理基因和不同的生理机制 直接影响了男女两性的人格 视野以及精神观念 丰富着人类文化的构成 在这个意义上 我们可以说 性别就是文化 性别差异 是两性文化差异的物质前提 这种物质前提作为一种客观现实 在文学作品之中 得到顽强的表现 这也是为什么 展现在我们文化视野中的身体写作 实际上是 一种性别写作 二 自然差异的文化意义 性别写作具有天然的文化意义 因为 性别本身就是文化基石 或者说 性 别的差异在其展开过程中 会自动地获得文化意义 比如 我们很难设想的 自 鹿原 的作者会像卫慧那样去写作 也很难设想 上海宝贝 的作者会像陈忠实 那样去写作 自然的差异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文化的差异 男性身体和女性身体只是一种生理机制上的差异 这种生理差异只有在被纳 入某种社会关系中才会被阐释为我们现在所理解的身体差异概念 种以文化为 中介并有着重要政治内涵的社会建构的性别差异 人类总是把自己体验到的世界 当作世界的客观存在 女人不是天生的 而是形成的 世界的等级秩序不是世界 本身就有的而是人所赋予的 然而男性在从自己的角度出发描绘这个世界后还将 之误以为是绝对真理 误以为这种秩序就是世界本身就有的 误以为女人在先天 上就比男人低劣 我们也有过 民但知其母 不知其父 的母系社会阶段 是什 么原因使得女性逐渐地被沦为 第二性 的历史地位 恩格斯描述了这个历史过 程 这个男性通过某种社会机制和权力关系的运行 将女人从自由 平等 有生 产能力的社会成员 演变为附属的 依赖他人监护的妻子或被监护人的漫长的历 史过程 入类社会伊始 人类生产力非常低下 生产工具落后 人类只是在与自然搏 转引白杨守森 两性世界与两性文学 j 山东 山东师大学报 1 9 9 6 6 6 6 7 0 4 硕士学位论文 筇一章身体写作的物质基础 杀 在征服自然 改造自然的活动中以求得自我的生存 那个时候的社会只进行 着简单的社会生产o 一方面是生活资料即食物 衣服 住房以及为此所必需的 工具的生产 另一方面是人类自身的生产 即种的繁衍 而女性身体的自然构 造决定了她在这两种生产中优化的存在状态 人类在早期也进行了简单的自然分 工 女性采集果实 制作衣食 而男性则去狩猪 捕鱼 防御野兽 男性所从事 的渔猪活动带有相当的偶然性 不如女性从事的采集活动那般具有稳定性 女性 逐渐在这种自然分工中获得了优势 由于人类身体本身的构造差异及其所履行的 不同的社会功能 女性因为自己的身体功能而获得了无比优越的存在地位 随着群婚制的解体 以及家庭的逐渐形成 私有制的出现 母权制的被推翻 女性经历了 具有世界历史意义的失败 国 随后在父权制社会漫长的历史演变 中 由于男性所具有的意识形态话语权 使他们毫不费力地在文化领域拥有了 符号体系操纵权 话语理论仓u 造权和语言解释权 随着社会的发展 生产力 的提高 男人们逐渐地脱离自然界的束缚并创造了文化和社会环境 而女人由于 在人类社会里扮演着繁衍的角色 她们被留在自然界而没有与文化联系起来 这 是人类进化过程中非常重要的一个环节 由于男性所从事的社会经济活动是有价 的 而无价的人的繁衍却被摒弃于价值之外 这样 生育的女性身体很容易屈从 于掌握文化创造力的男性 人类自从创造了文化 人就站在了自然的对立面进行 思考 这就必然导致将文化与自然割裂开来 男性也是在对立中给自己和女人定 义的 在这样的劳动分工中 男人创造了经久的文化和象征物 而女人则仅仅繁 殖了易逝的身体 这两种分离又进一步进化了入的各种心理结构 文化熏陶了男 性的理性思维 女性则滋长了情感感受 并在两性之问巧妙地进行了一种权力分 配 同时 私有财产的出现也改变了两性之间的文化结构 家庭产生之前 人类 社会大都以氏族作为其基本单位 氏族按母系血统划分 社会财富归氏族共同保 管和所有 离婚时丈夫不得带走其财产 并且他的子女也不能继承其财产而由母 亲姐妹的后代所有 因此男人迫切需要废除母系氏族 建立按男性计算世系的方 法和父系的继承权 于是这种以交换婚姻为基础而建立起来的家庭形成这样的内 部运行机制 一切都是以男人为标准 以男人为主宰 一切属于男人所有 一切 按照男人的价值体系和价值标准确立 同时婚姻制度的确立带来的财产继承问题 必然涉及到后代血统的纯洁性 谁也不会让自己苦心经营的那份家业财产落入他 恩格斯 家庭 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 岫 马克思思格斯选集 i i 北京z 人民出版社 1 9 9 7 第4 卷第 2 页 零恩格斯 家庭 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叫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嘲 北京z 人民出版社 1 9 9 7 第4 卷 第 页 王岳川 后现代主义文化研究叫 北京 北京大学出版社 1 9 9 2 第3 8 4 页 硕士学位论文第一章身体写作的物质基础 人手中 因而这种通过血统进行的财富继承方式不但需要控制孩子 也要控制妻 子 控制妻子的身体 为了保证妻子的贞操 从而保证子女出自一定的父亲 妻 子便落入到了丈夫的绝对权力之下 女性的身体终于成了一种非我的异己存在 妇女必须极度小心地守候着她的身体 以保证丈夫对自己身体的专权和垄断 男 人通过财产式婚姻控制了女性身体 控制了女性的生育活动 女人被滞留在私人 空间而割裂了与社会的联系 父权制对女人的态度以及对她们的性控制是一种政 治和意识形态安排 其基础是通过特殊亲缘关系进行的财产分配 男权本位文化 的印记总是烙在一辈又一辈妇女的身体上 女性总是用身体来回答男权社会有组 织的驯化和一次次阉割她们的企图 她们的身体默默地承载着这一切 记录着这 一切 在几千年的文化压抑之后 终于 在世纪之交 中国的女性意识到了自身 的文化独特价值 并在文学作品中得到暴发似的宣泄 身体写作正是在这样的文 化心理背景之下出现的文学思潮 三 角色的时代变迁 身体写作相当明显地反映了女性角色的时代变迁 这种变迁的基本趋势 是 女性的身体和精神的支配权从异己的力量回到了其自身 这种变迁的文化意义 就是女性的解放 尽管人们对身体写作的文化意义有着不同的看法 但它是解放 的产物 则是无庸置疑的 随着社会的发展 女性的身体部分地从频繁的繁衍生 育功能和养育功能中解脱出来 在中国 由于人口的过分膨胀 国家不得不采取 强制的政策来对人的生产进行调整 通过推出计划生育政策来控制 否则就会出 现人口再生产的无政府状态 计划生育政策的执行与实施实在是历史上的一件大 事 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至少对于女性历史来说应该如此 其最大的获益者是女 性 女性因此也有了更多的机会扮演其它社会角色 女性意识的觉醒首先是从身体的觉醒开始的 身体是自我人生规划的一部 分 男权文化把女性成功地置于次者或第二性的地位 就是把女性的身体成功地 置于一种社会关系中 并通过这种社会关系使女性身体沦为一种附庸 在男权社 会中 女性拥有身体 但她却没有拥有身体的所有权 这种身体的所有权被男性 文化成功地转换为男性所有 每一位女性的身体都被男性作为个人的私有财产而 占有着 而这种占有也因着男权文化的贯彻执行和女性的自觉内化而得到共同的 认同 历史上的 节妇断臂 的故事表征着女性身体的异己的存在方式和非我的 存在状态 在男性的自我和女性的无我状态下 男女共同维持着这栋男权大厦 然而源于女性身体内部的生命本能和生命冲动往往与女性努力趋附的身体形态 之间存在着奇异的差异 造成了女性精神分裂症式的身体分裂 在传统的文学作 6 硕十学位论文 第一章身体写作的物质基础 品中 男性独占了文学故事的讲述权和文学作品的叙事权 他们把女性排挤在文 学之外 置于历史的 缺席 和 失语 的位置 他们剥夺了女性的自我塑造 丽根据男性的理想或是欲望对女性社会形象角色进行规范 充斥着文学作品中的 女性形象都是在男性文化意向支配下而被操持的 摆在男性文化神龛中的供祭 品 女性真实的性别内涵被剔除被剥离 在这种剥离和剔除中 女性形象只是一 具空外壳 没有思想也不能思考 这种女性形象与女性真正的自我形象存在着严 重的背离 男性的视域局限了这一点 他们所能看到和依据他们的思想意向只能 作出这样的文化想象 在男性视域的观察中 构成女性的仅仅是女性身体 而在 这身体之下蕴藏着怎样的身体运转方式 支配着一种怎样的生命维持状态 男性 一无所知 按照男权文化 女性的身体被成功地嵌入了普遍的解释图式 从而使 得女性身体被给予一种虚假的统一 在新的历史条件下 女性自我意识的觉醒 首先是身体的觉醒 女性解放 的第一个条件 就是将身体的支配权回归自我 不再从属于家族利益 或者男性 的欲望 恋爱自由 婚姻自由 离婚自由 这些来之不易的自由在极大程度上得 到了广泛的实现 特别是在今天 独生子女政策又在很大程度上使女性的时间精 力得到了解放 市场经济的推进和多元化社会的形成 更为女性社会角色的多元 化创造了条件 在这样的时代语境之中 女性的觉醒超越了过去那种政治层面的 觉醒 而以社会层面回到女性自身 女性意识的觉醒必然会在文学领域得到了强 烈的表现 身体写作的出现并形成文学思潮 可以说具有着文化意义上的历史必 然性 这种历史必然性的具体展开 就是陈染 林自 卫慧 棉棉等作家的出现 可以说 历史的无形之手正是通过这些作者 表达了自身的必然意志 7 硕士学位论文 第二章当代女性写作的历史轨迹 第二章当代女性写作的历史轨迹 一 政治化写作 二十世纪中国社会革命的最重要成果之一 就是女性的解放 婚姻自由 男 女平等 这是伴随着新中国的成立给中国女性带来的历史性命运转折 几千年来 女性不能支配自己的身体 自己的命运的历史 第一次在最大的范围内得到了改 写的可能 但这种历史性转折并没有带来女性意识的全面觉醒 这里有两个观念 性障碍在阻挡着这一觉醒的进程 第一 在强调男女平等的时候忽略了女性的特 质 在很大程度上将女性和男性视为同性 毛泽东说 时代不同了 男女都一样 男同志能办的事 女同志也一定能办到 这段话集中表现了这一观念 这种观点 在很大程度上扼杀了女性生理和心理特质得到个性化展开的可能性 第二 对政 治意义的关注完全压倒了对性别意义的关注 表现在文学作品中 性是一个完全 不能浮出地表的观念 爱情也只有在作为政治叙事的附庸时才能够得到羞涩的表 现 这种情况在当代中国持续了近三十多年 直到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中期才有所 改变 而出现在九十年代的女性身体写作 则以极端的方式表达了性别差异的文 化意义 当代女性写作大致经历了政治化写作 女性意识写作和身体写作这三个 基本阶段 在既定的历史条件下 当代具有性别意味的写作必须是政治写作才确定她们 写作的意义 女性写作最早觉醒于权利的不公平 要求在象征秩序中获得同男 人平等的权力和机会 希望能挤入历史的线性时间中并争得一席之地 打破男女 时间和空间的界限 争取与男性相同的政治 经济 职业等社会权利方面的平等 在跟随和依傍着男性加入由男性先驱所领导的社会解放革命和不具有独立的 女性化色彩的女性解放运动中 她们是不可能对男性存有任何的批判意识 相反 她们对之充满着由衷的感激 社会革命是一个过滤器 它清除了男性的污垢 留下了男性的洁净 正因为如此 女性才会自觉地隐藏起自己的女性身份 而以男性尺度衡量自身的存在 以男性的价值标准作为自身的行为原则 投身到 这场轰轰烈烈的解放运动中去 女性的身体存在标准在无形中已被男性文化所塑 造 性别意识的淡化是她们获得革命通行证的代价筹码 这样的解放革命运动虽然让女性获得了和男性平等的各种权利 但是女性却 王岳川 后现代主义文化研究 m 北京 北京大学出版社 1 9 9 2 第3 8 4 页 禹燕 女性人类学d 1 北京 东方出版社 1 9 8 8 第1 5 4 页 8 硕士学位论文第二章当代女性写作的历史轨迹 仍然摆脱不了来自社会和来自自身的种种压抑 解放运动胜利后 共产党员将男 女平等地置于其领导下 并为妇女争取了更多的政治权利 制定了一系列的妇女 政策 然而女性的解放是一个有着完整内涵的概念 女性解放应该显现在女性存 在结构的各个层面之上 它应该是 作为自然存在的女性从自然中的解放 作为 社会存在的女性从社会中的解放 作为精神存在的女性从精神中的解放 囝而任 何把女性解放仅仅理解为女性从自然中的解放或从社会中的解放或从精神中的 解放都是片面的 所以如果从女性的角度来看待这场解放运动中的妇女解放性质 和解放程度 我们只能说它只是帮助女性实现了她的社会层面的解放 而没有实 现女性作为自然存在的女性从自然中的解放以及作为精神存在的女性从精神中 的解放 由于革命的倡导者和领导者都是男性 决定了这场解放运动不具备女性 化特征 因为性别的差异使男性只能从男性的角度来理解女性解放应获得的权利 和意义 由于男女身体上的质的差异 男性不可能领导一场真正意义的女性解放 运动 规定女性真正意义上所应获得的权利 他们忽略了女性身体的特殊性 而 以男性身体的负载标准和承载压力来规范女性 这种以抹杀差异而达成的男女平 等在某种程度上甚至可以说是一个惑人的骗局 李小江曾指出 这种解放实际上 只是一种 父权的妇女解放 就解放妇女的意义上来看 无论其社会的起点还 是法律上男女平等的结局 都无异于一个惑人的骗局 尽管这段话显得有些极 端 倒也道出了其中的悖论性 这时期的女性觉醒仅仅意味着她们意识到了自己 如何才能在充分的意义上成为与男性平起平坐的人 却没有使她们意识到如何才 能使自己成为充分意义上的女人 她们一味地追求与男性价值的同一性 却不知 这本身就潜在着抹煞个性的危险 正是当女性有了和男性一样的生活天地的时 候 女性却失去了确认和表述自己性别的权利和话语的可能 建立在这样的基础 上的男女平等反而加深了女性的异化 女性在自我确认和自我迷失中陷入了重重 困境和矛盾中 这个时期的女性写作只能是一种政治写作 女性写作被成功地纳入了革命的 框架 完全被一种革命意识和神圣的历史使命感所影响和同化 出现了与主导意 识形态同构的局面 杰姆逊指出 第三世界的文本总是以民族寓言的形式来投射 一种政治 它以吞没 压倒个人存在为前提的 女性特征 为特征 这个时期的 意识形态具有强大的整合力量 其强大的整合力和牵引力标示着那个时代是不可 能在男性 女性之间划下任何界线的 红岩 中的江姐是十七年文学作品中最为 重要的女性形象之一 但这个形象身上唯一表现了女性特质的细节 就是她对整 洁的偏爱 临刑之前还在整理头发 青春之歌 的主人公林道静也是一个最为 重要的女性形象 作者对这个形象的表现 给予了较多的女性角色的关注 如小 禹燕 女性人类学 邮 北京 东方出版社 1 9 8 8 第1 2 2 页 峰小江 夏娃的探索 如 河南 河南人民出版杜 1 9 8 8 第1 2 4 页 9 硕士学位论文第一二章当代女性写作的历史轨迹 说一开始在火车上 她带着一堆乐器如月琴等去投亲靠友 这种描写也是小说最 生动最富于生活质感的部分 但随着思想革命化进程的完成 林道静身上逐渐失 去了这些女性的光泽 显得枯燥干瘪起来 在这个人物身上 特别充分地表现了 革命意识对性别意识的压抑和排斥 在文学的意义上 革命化的过程成为了失去 女性自我的过程 这些观念在文学作品中 人物的政治角色占有绝对主导的地位 而性别角色 却被淡化到几乎难以察觉的地步 十七年文学有不少女性形象 但这些形象缺乏 女性特质 性别对其角色定位来说 并没有比较重要的意义 更谈不上主导意义 二 女性意识写作 在 文革 以后 当政治的束缚一旦解除 女性意识的苏醒就成为了对女性 来说最有历史意味的事件 表现在文学中 首先是爱情可能作为独立题材得到表 现 而不必蒙上一层政治的光环 张洁的 爱 是不能忘记的 等小说最先表达 了这一发展趋向 其次是女性的性别独特性受到了尊重 而不再像过去一样被淹 没在革命话语之中 张抗抗的 隐形伴侣 北极光 张洁的 方舟 等 都 是具有代表性的作品 可以说 性别意识的苏醒和张扬是这些小说最明显的特征 这一特征贯穿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女性写作的全部过程 西方女权主义者发现中国的妇女解放命题的自身矛盾性 没有任何一个国家 的妇女能像中国的妇女这样解放 也没有任何一个国家的妇女像中国的妇女这样 不解放 说没有任何一个国家的妇女能像中国的妇女这样解放 是因为中国妇女 所获得的社会平等权利是其他国家的妇女所无可比拟的 说没有任何一个国家的 妇女像中国的妇女这样不解放 是因为中国妇女根本无法意识到自身存在的特殊 性 无法意识到妇女解放应该是从自身出发并建构在自身基础上的妇女解放 中 国妇女在社会地位 经济权利等方面获得的空前 最大的解放是新政权凭借着秩 序的力量自上丽下地赐予的 妇女解放只不过表现在外在的社会组织形式方面 而没有落实在女性意识的深处 随着社会获得了相对宽松的社会环境 而西方的女性主义理论的引入给中国 女性带来了一种理性的自觉 现代女性主义首先否定了早期女性主义 男女平等 的观念 认为男性经验同女性经验一样 受到阶级 民族和地理等观念的深刻影 响 平等 就意味着 相同 而生活中相同是相对的 差异是绝对的 对性别 差异的张扬使女作家们首先意识到的是女性的失落 和来自女性性别自身的一种 性别意识的回归和召唤 她们不再满足于对历史话语进行清算和争取男女同工同 酬 职业认可上 也不再满足于在历史的线性时间中占有自己应占有的位置 她 1 0 硕七学位论文 第二章当代女性写作的历史轨迹 们拒绝被给予的历史处境 并质疑整个社会文化层面 意识形态和上层建筑 她 们意识到仅仅局限于男女平等仍然是以抹杀女性的独特性为前提 以男性标准来 要求女性必然要抹杀女性的独特性及其女性本质 这个时期文学创作中的女性意 识 已经将焦点从政治层面转向了文化层面 其核心的价值观 就是强调女性生 存状态和生存经验的独特性 过去几十年中在政治一体化观念统领下的性别一体 化观念 受到了根本性的质疑 女作家们在写作中极力强调 女性 与 男性 的 性差异 并以差异性为出发点否定目前仍然打着男权烙印的社会秩序 当 然 强调男女的差异并不意味着否定男女平等的政治意义 因为妇女只有在政 治 经济和文化上争得与男子相同的权利 才有可能进一步发展她们身上一直被 压抑的潜能 而强调她们与男性的差异也正是促进每一个女性发展和丰富其个性 的必要条件 国女性终于明白 任何平等永远也不能抹掉男女之间表现两性天然 特点的那些差异 差异并不意味着不平等 差异蕴含着更多的含义 它是一种存 在 思考以及表达方式 它让入的思想开放 多元而丰富多彩 因此 她们在作 品中极力张扬女性不同于男性的心理体验 象征体系和内在情思 重新赋予女性 写作以重要的文化意义 张抗抗曾经如此动情地抒写 如果扼杀大自然赋予我 们的女性美和女人柔韧温婉的天性 无异于扼杀我们的生命 中国几乎经历了一 个没有女人的时代 教训沉重而惨痛 而生活在今天这样一个开放时代的妇女 她们比任何时候都要珍视自己的女性性质 她们并不一定非要和男子做同样的事 情 而是要以与男子同样的自信和才能 去做适合她们的事情 当时代一开始 呈现转型趋向 女性不约而同地呈现出回归传统女性的一致性 寻找失落的女性 气质和女性美 女性作家都对社会进行了反思 并在作品中揭示出女性的两难处 境和性别困境 虽然站到了与男子同一地平线上却始终得不到社会的承认 也得 不到丈夫的理解 甚至会失去爱和幸福的权利 她们在现实生活中仍然感到走不 出男权的樊篱 张辛欣的 在同一地平线上 中的女主人公有着强烈的女性独立 意识 为了这种独立 不惜牺牲已有的爱情和家庭 这似乎是独立性追求必然要 付出的代价 张洁的 方舟 祖母绿 等小说 站在女性的立场上 对男性的 文化霸权予以了激烈的甚至可以说是偏激的攻击 张抗抗的 北极光 等小说 也以女性的性别意识为中心 对她们的心态 情趣作了肯定性描写 闯彬的 心 祭 也从一个侧面表现传统观念对女性的压抑 然而 在经历了强调性别差异 性的狂热之后 女性主义者对之又进行了清醒的自我反思 张扬性别差异 颂扬 女性特征 摈弃男性的象征秩序果真能带给男女真正意义上的平等吗 强调差 异 张扬差异的目的在于瓦解父权制表面上接纳女性而实际上把她们同化的策 略 也是女权主义者建构女性文化的出发点 然而 对性别差异的张扬 强调女 康正果 女权主义与文学 i i 北京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1 9 9 4 第1 3 1 页 张抗抗 我们需要两个世界 哪 吉林 文艺争鸣 1 9 8 7 第1 期 t i l 硕十学位论文 第二章当代女性写作的历史轨迹 性气质似乎又使女性重新回到反抗的起点 跌落于男性对女性所规范的社会角色 陷阱 妇女在身为 女人 的问题上有一种左右为难的处境 为了与男性价值 对立 女权主义的政治又必须强调妇女身为 女人 的意义 这样一来 强调差 异的结果又落入了性别同一的窠臼 反性别歧视甚至导致了女权主义的性别歧 视 为了使妇女处于依从的地位 父权制建立了形而上学的性别划分 现在为了 标榜妇女的独特性和重要性 女权主义者又用同样的分类原则反其道而行之 最 终使自己成了性别的囚徒 所以女性的文化写作仍然只是一种形而上的追求 女性性别意识 它追求的只是女性作为一个群体应指向的人生精神目标 这个笼 统的目标使女性的文化写作仍旧面临着新的困境 女性的文化写作走不出做人和 做女人的怪圈 她们在这个魔圈中左右冲撞 寻找着女性写作拯救的下一个文化 突破口 在这个历史阶段 文学创作的主导倾向是回归到女性的角色 强调女性的物 质和基于文化差异性的文化独特性 这种回归还停留在精神层面 在这个时期 女性意识对政治的依附关系已经解除 同时 女性的 身体 却还没有浮出历史 的地表 这种状态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形成了独特的文学景观 三 身体写作 当代女性写作展开的基本线索 是 性 这一存在占有了越来越重要的地位 在政治化写作格局中 女性基本上是无性的 青春之歌 等小说中女性形象的 女性意识 完全是受制于政治意识的 爱情选择也是政治选择的附属物 更不用 说 文革 中样板戏中的女性形象 如 海港 中的方海珍 杜鹃山 中的柯 湘 龙江颂 中的江水英 以及 沙家浜 中的阿庆嫂 没有一个人有正常的 家庭生活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女性写作表现了女性社会角色的独特性 但这种 表现基本停留在精神层面 也就是说 这时的女性还是精神意义上的女性 到了 九十年代 随着市场经济的展开 社会宽容的加强 女性写作发生了一个历史性 的转折 这是 身体 这一存在大规模地进入了女作家们的写作视野 这个时期 的代表作家主要有陈染 林白 卫慧 棉棉 海男等 她们的写作已经不约而同 地呈现出这样的文学特征 切身的身体关怀以及从自己身体出发建构的自我文化 想象 陈染的女性身体文本实验 林白的女性欲望叙事策略无一不是她们通过阅 读自己的身体 书写自己的身体来表现女人在历史和现实中的真实境遇和真切体 验的文化探险和努力尝试 女性总感到一种关于自身的深切而复杂的 身体的焦 虑 这焦虑来自两方面 一方面 在男性中心的社会里 女性一生的命运都似 康正果 女权主义与文学 i i 北京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1 9 9 4 第1 3 1 页 1 2 硕十学位论文 第一二章当代女性写作的历史轨迹 乎只是身体的历史 从初潮到怀孕 到分娩 连缀起女性一生的命运 女性从小 即被告知 女性的一切命运 她之 第二性 的地位皆是由于她的身体而决定的 而女性的身体却是不可探索 不能为女性自己所体验和进入的 她们一直都被告 诫应当摒弃自己鲜活的身体和生命感受 应当用羞辱的态度对待它 抹杀它 另 一方面 由于女性的身体不被正视 和女性身体有关的事物便亦不能真正 存在 换言之 女性真实的 身体的历史 往往不能进入历史 苦于女性看不清自己生 命的真相 女性只有通过自我的抚摸和探索来确证自己 确立起女性不为人知和 不可替代 抹杀的 本质 或 存在 国 长期以来 陈染作为女性作家一直在 为表达女性命运及特殊存在而努力 言说着她内心孤独的生存体验 其代表作 私 人生活 内蕴了陈染各种女性的生存体验和精神追求 纵观陈染的小说 我们就 可感受到她始终作为一个 男性中心 观念的离经叛道者为了表达女性命运及特 殊存在而执著地努力 私人生活 其实就是女主人公倪拗拗拒绝和反抗现存世 界的一部女性内在心灵传记 陈染以其心灵发展的变异过程贯通全书 在零乱的 倾诉和顺序倒置的故事叙述中 以一个孤独女性的心灵守望 作为冲击世俗社会 的抉择以求一釉精神的自慰和自足 而林自小说的不可忽视的意义就在于她的文 本的欲望化 她操持着女性欲望的语言 通过女性欲望的情节结构形式来抒写着 女性欲望的主题 她的欲望化的文本同时又不是 般的为了张扬女性欲望而进行 的反道德的写作 她让女性欲望成为承载着某种政治观念 承载着女性意义的文 学表达 这使得她的女性文本有了更深一层的美学意义 如在 一个人的战争 中 林自摒弃了所谓的道德文化标准 深入到女性身体深处 直面女性的性生理 和性心理 正视女性的身体和感觉 她从女性生命的独特性去认识女性欲望 又 从欲望的角度去认识女性 这其中隐含了女性意识自我觉醒的深厚的文化底蕴 她写出了欲望作为女性根本人性的一面以及身体之于女性自身所具有的意义 林 白对女性身体经历的欲望化表达不仅仅停留于个人单纯经历层面 而是在于唤醒 内在的生命体验并以此触摸到整个人类普遍的生命意识 正是在这个意义上 林 白对于女性身体的探索和讲述在不自觉中有了颠覆性的意义 而后起的女作家如卫慧 棉棉等人 则基本放弃了对 身体 文化意义的探 求 把身体作为价值本体予以表现 在卫慧们的笔下 身体的自然性占有着绝对 主导的地位 身体就是身体 与心灵是两回事 在她们的笔下 具有强烈的身体 意味的描述层出不穷 与传统的女性文学有了迥异的色彩 甚至与林白们也有了 很大的差异 我们试比较两段 她那美丽的裸体在太阳落山光线变化最丰富的时刻呈现在七叶的面前 落日 o 陈惠芳 神话的窥破 当代中国女性写作研究 m 上海 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 1 9 9 6 第1 5 6 页 1 3 硕士学位论文第二章当代女性写作的历史轨迹 的暗红色停留在她湿淋淋而闪亮的裸体上 像上了一层绝妙油彩 四周暗淡无色 只有她的肩膀和乳房在蒸气中 令人想到这暗红色的落日余晖经过漫长的夏日就 是为了等待这一时刻 他丝毫不加怜悯 一刻不停 痛意陡然之间转为沉迷 我睁大眼睛 半爱半 恨地看着他 白而不刺眼带着阳光色的裸体刺激着我 我想象他穿上纳粹的制服 长靴和皮大衣会是什么样子 那双e l 耳曼人的蓝眼睛里该有怎样的冷酷和兽性 这种想象有效地激励着我肉体的兴奋 圆 在林自的笔下 身体表达的是一种女性之美 有着文学意义上的典雅和优美 是关于身体的诗意表达 而在卫慧那里 这种诗意化消失了 而身体行为的过程 成为了描述的主体 这种把身体意义和价值极端化的姿态 是在创新和市场的双重压力之下出现 的 这种姿态在某种程度上使身体写作的解放意义走向了反面 作为女性解构和颠覆的一种文化策略 女性身体写作意在以女性经验和女性 体验作为内在参照反思现存制度 只有在女性自己的目光中 她们的身体 她们 的生命才摆脱了异化和物化状态 而使女性成其为自己 只有当女性开始有了清 醒的个人意识 人是什么 女人是什么 男人是什么这种形而上的从人类出发的 追问才能具体化为 我是谁 和 我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一直使女人困惑不 已的做人与做女人的分裂也在成长为个人的女人那里得到统一 女性作家在现实 存在的巨大的虚无境遇中 在意识到一切意识形态的虚伪性之后 女性找到了她 们超现实的唯一确切的真实的存在一女性的躯体 并开始身体写作状态 这种 通过身体传达文化内蕴写作状态实际上拓开了一个独特的私人文化空间 女性在 这个纯粹的女性空间里以求得全体女性的独特性 o 林白 回廊之椅 m 江苏 江苏文艺出版社 1 9 9 7 第1 0 2 页 卫慧 上海宝贝 m 沈阳 春风文艺出版社 1 9 9 9 第6 l 页 1 4 硕士学位论文 第三章后现代文化语境中的女性身体写作 第三章后现代文化语境中的女性身体写作 一 后现代文化语境中消费文化的兴起 市场经济的发展是身体写作这一文学思潮最重要的催化剂 它从两个方面催 生了身体写作的出现 第一 市场经济肯定以至强调人的感性存在 而身体是这 种感性存在最基础的因素 这是当代中国的一次具有普遍意义的价值观的位移 第二 书籍的发行量与作者的收入直接挂勾 在小说中加大身体描写的力度可能 获得更大的经济效益 对那些作家而言 这一市场策略基本上是成功的 卫慧的 i 海宝贝 木子美的 遗情书 都有过爆炸性的市场效应 随着市场经济的展开 后现代文化语境在中国迅速形成 人们的审美趣味也 发生了严重的位移 从崇尚精神到崇尚物质 崇尚 崇高 壮烈 到崇尚世 俗 平民化 科技文明尽管给人类带来了无穷无尽的物质财富 却也给人的精神 带来了空前的匮乏和心灵上未有的空虚 入的整体性遭到严重破坏 入成为机器 被分割的部分 他们以超负荷的心理压力和工作压力承受着机器所分割的人的单 调沉闷 周而复始的工作 这种异化的劳动使人在工作中不属于自己而属于别人 人的自我意识与身体意识常常处于一种分裂状态 人因为身体无法承载的超负荷 的工作状态而到了无法控制自己的状态 在这种情况下 体闲 消费便得到了前 所未有的重视 入已走向极限 如果社会在消费方面还不给予很好的引导 社会 秩序将摇摇欲坠而失去固有的稳定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