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哲学专业论文）张岱年中国哲学观研究.pdf

ab s t r a c t z h a n g d a i n i a n i s a v e ry f a m o u s p h i l o s o p h e r h e a c c e p t s t h e m a r x i s m i n t h e e a r l y 1 9 3 0 t h t h e n h e u s e s t h e d i a l e c t ic a l m a t e r i a l i s m a n d h i s t o r i c a l m a t e r i a li s m t o s t u d y t h e d e v e l o p m e n t o f t h e c h i n e s e p h i l o s o p h y h e b r i n g s f o r w a r d i n t e g r a t e d m e t h o d o l o g y o f t h e s t u d y o f t h e c h i n e s e p h i l o s o p h y h e d i s c u s s e s t h e f e a t u r e s a n d t h e l a w s o f t h e d e v e lo p m e n t o f t h e c h i n e s e p h i l o s o p h y h e a p p l i e s h i m s e l f to t h e i n t e g r a t a t i o n o f t h e m a r x i s m p h i l o s o p h y a n d t h e c h i n e s e p h i l o s o p h y a n d m a k e s g r e a t e ff o r t s t o e x p l o r e t h e l o c a li z a t i o n o f m a r x i s m p h il o s o p h y i n c h i n a t h i s a rt i c l e m a i n l y a n a l y s e s a n d e v a l u a t e s z h a n g d a i n i a n s t h o u g h t s o f t h e c h in e s e p h i l o s o p h y a n d c o n s id e r s z h a n g d a i n i a n a s o n e o f t h e f o u n d e r s o f t h e m o d e rn i z a t i o n o f c h i n e s e t r a d i ti o n a l p h i l o s o p h y k e y w o r d s z h a n g d a i n i a n c h i n e s e p h i l o s o p h y m e t h o d o l o g y f e a t u r e l a w 南开大学学位论文版权使用授权书 本人完全了 解南开大学关于收集 保存 使用学位论文的规定 同意如下各项内容 按照学校要求提交学位论文的印刷本和电子版 本 学校有权保存学位论文的印刷本和电子版 并采用影印 缩印 扫描 数字化或其它手段保存论文 学校有权提供目 录检索以 及提供 本学位论文全文或者部分的阅览服务 学校有权按有关规定向国家有 关部门或者机构送交论文的复印件和电子版 在不以赢利为目 的的前 提下 学校可以适当复制论文的部分或全部内容用于学术活动 学 位 论 文 储签 名 卡 0 年 刁年了 月 日 经指导教师同意 本学位论文属于保密 在年解密后适用 本授权书 指导教师签名 习 i i 学位论文作者签名 p l a军 解密时间 年月日 各密级的最长保密年限及书写格式规定如下 盆 分 一 厂一 内部 5 年 最长5 年 可少于5 年 秘密 1 0 年 最长1 0 年 可少于1 0 年 机密 2 0 年 最长2 0 年 可少于2 0 年 南开大学学位论文原创性声明 本人郑重声明 所呈交的 学位论文 是本人在导师指导下 进行研究工作 所取得的成果 除文中已 经注明引用的内容外 本学位论文的研究成果不包含 任何他人创作的 已公开发表或者没有公开发表的作品的内容 对本论文所涉 及的研究工作做出贡献的其他个人和集体 均己 在文中以明确方式标明 本学 位论文原创性声明的法律责任由本人承担 学位论文作者签名 千 沁挪 y ui 年 日 引言 引言 知人论世 张岱年研治中国哲学的学术历程 张岱年 1 9 0 9 2 0 0 4 是我国 现代著 名哲学家 哲学史家 张岱年是我国 现代著名哲学家 在我国 现代哲学史上留 下了 浓重的一笔 其杰出的理论贡献 和卓越的历史地位 将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日 益凸显出 来 张岱年的 研究领域 大体上可分为中国哲学史 哲学理论及文化观三大方面 在哲学理论方面 他 初步建立了自己 新唯物论 的 哲学体系 实际上开创了 马克思主义哲学与中 国优秀传统哲学相结合的一条新路 可称之为 学院派 的马克思主义 文化 观方面 在2 0 世纪3 0 4 0 年代和8 0 9 0 年代这两大时期 他致力于中国 文化 问题的研究 提出 综合创新 的文化发展观 他所倡导的 综合创新 的哲 学 文化发展观 正在逐渐成为学界共识 将对我国哲学 文化的健康发展发 挥日 益巨大的指导作用 而对中国传统哲学的研究 是他整个思想体系的有机 组成部分 奠定了 其哲学理论和文化观的基础 是他哲学思想和文化思想的重 要理论来源 因此 深入探索他研治中国哲学的学术历程 总结他在这一领域 的理论贡献 对于全面把握他的思想体系 具有重大的理论意义 而且 他在 长期的研究中 在中国哲学观方面著述宏富 见解精湛 对中国哲学优秀传统 的选择及继承 对中国哲学的研究方法 对中国哲学的特色 对中国哲学的发 展演变规律及其他一系列重大的基本问题 都提出了比较系统的论述 屡有创 造性的观点 形成了自己 独特的理论风格 对张岱年思想的研究 己经成为当 代中国哲学史 学术史研究中的 显学 之一 他曾 经自 述 自3 0 年代以 来 我的学术研究工作可以分为三个方面 一是对于哲学理论问题的探索 二是对 于中国哲学史的研究 三是关于文化问题的讨论 又说 我的治学经历 可 以 说是 始则由 论 转史 终 乃由 史转论 而冯友 兰 先生 则似乎 相反 始则由 史转论 终乃由论转史 这可说是中国现代哲学史上一个有趣的 现象 实际上 二人一直都是坚持史论结合的 对中国哲学史的深入研究构成张岱年哲学理论 的一个重要来源 他哲学体系的核心 就是现代辩证唯物论与中国传统唯物论 辩证法思想优秀传统的结合 晚年他更在中国和世界文化的大视野中来审视中 国哲学 开拓了中国哲学研究的新境界 他对中国哲学史的研究 贯穿他的学 术人生 而在哲学史上的精深造诣 奠定了 他终身崇高学术成就的坚实基础 张岱年 全集 第8 卷 河 北 人民 出 版社1 9 9 6 年版 第2 4 7 页 第6 2 6 页 引言 在长期苦心孤诣的 研究过程中 他逐渐形成了自己 独具特色的中国哲学观 本 文试图 对张岱年在中国 哲学方面的思 想 作一初步的 专门 研究 战国时代 孟子提出 知人论世 之说 每一个哲学家的思想学说 都有 其时 代背景 想了 解哲学家的思想学说 必须了 解其时 代背景 鲁迅先生也曾 指出 因为我们想研究某一时代的文学 至少要知道作者的环境 经历和著作 陈 寅 洛 先生 在 冯 友 兰 中 国 哲学 史 的 审 查 报 告 中 精 辟 地 指出 凡 著中 国古代哲学史者 其对于古人之学说 应具了 解之同 情 方可下笔 盖古人著 书立说 皆有所为而发 故其所处之环境 所受之背景 非完全明了 则其学 说不易评论 二所谓真了 解者 必神游冥想 与立说之古人 处于同一境界 而对于其持论所以不得不如是之苦心孤诣 表一种之同 情 始能批评其学说之 是非得失 而无隔阂 肤廓之论 这一段话有着普遍的 方法论意义 揭示了 哲 学史研究方法的一个基本原则 我们研究一家哲学 必须了解哲学家的时代背 景 必须了解哲学家所要解决的实际问 题所在及其苦心孤诣的精神 也就是 了 解之同情 研究张岱年的学说 知其人开 论其世 确实是必要的 因而 在叙述张岱年的中国哲学史观之前 有必要了 解他在哲学史方面的治学经历 张岱年出身于旧中国典型的士大夫家庭 到他的祖父 已是中等地主 祖 父读书而未应科举 四 伯父张润应举则获得成功 父亲张滚 字众清 于 1 9 0 5 年中 进士 1 9 0 7 年授职翰林院 编修 1 9 1 8 年任众议院议员 晚年居北京 喜 黄 老之学 与尚秉和 刘春霖等交往 润物细无声 父亲对张岱年思想的发展 有深远的影响 熏陶了张岱年对中国 哲学的终生兴趣 我青年时期进入哲学园 地 是从研读中国先秦哲学典籍开始的 论 孟 易 老 庄 墨 荀 等古典著作的渊奥 引起了 我的兴趣 中国古典哲学中人生哲学思想 最为丰富 先秦诸子的哲学思想是后代哲学思想发展的源泉 多年以来 我 从事中国哲学史的教学工作 近年以来我更探索中国传统文化的批判继承问题 常常重温 论 孟 老 庄 易 等书 感到先秦诸子学说确实含有 深湛的 智慧 中国 古典哲学是张岱年思想的 源头活 水之一 家庭中对张岱年有重大影响的另一人物 就是他的长兄张申 府 裕年 张 岱年曾自 述 受吾兄申 府的引导 我细读了b r u s s e l l罗素 c e m o o r e穆 鲁迅杂文集 第2 卷 春风文艺出 版社1 9 9 7 年版 第2 3 3 页 冯 友 兰 中 国 哲 学 史 上 册 三松 堂 全 集 第2 卷 河 南 人民 出 版 社1 9 8 9 年 版 第3 7 3 页 张岱年全集 第8 卷 第3 8 页 第8 4 页 第4 4 4 页 第5 7 2 页 一第5 7 3 页 引言 尔 等的原著 很赞赏他们的 逻辑分析方法 同时 也读过 r o y c e 鲁一士 w j a m e 詹姆士 的著作 则不能契入 在申府的引导之下 我又读了马克思 恩格斯 和列宁 的 理 论 著作 深为 辩证唯 物论的 光 辉 理 论 所吸引 张申 府对张 岱年的影响 归纳起来 主要有三个方面 一是促使他接受了 逻辑分析方法 并进而逐渐形成了 他重视逻辑分析 论证严谨的治学风格 并极其注重对中国 古代哲学固有的 概念 范畴 命题的 解析 二是引导他接受和运用马克思主义 哲学的基本观点从事哲学史和哲学理论的 研究 在中国 哲学史的研究中 张岱 年特别注重从社会政治 经济角度入手 运用阶级分析法 辩证法等方法来深 入分析古代哲学家的思想学说 正如张岱年所说 2 0 年代末 我开始学习了马 克思主义哲学 阅读了马克思 费尔巴哈论纲 恩格斯 费尔巴哈论 反杜 林论 列宁 唯物论与经验批判论的 中译本 我读了 这些著作 感到豁然开 朗 深受启发 三是开阔了他的哲学视野 具备了中西哲学比较研究的广阔 视域 非常幸运的 张岱年一开始就有一个很高的学术起点 由不自 觉到自 觉 地 接 受 了 中 西 哲 学 的 共同 影 响 汇 贯 古 今 融 会 中 西 而 这 也 正 暗 合了 当 时 的 时代潮流 试观中国 近代的学风 有一显著的倾向 即融会中西 一 深识之 士 莫 不 资 西 学以 立 论 张岱年经历了 清朝末年的衰亡和西方列强侵略的惨痛时 代 刺激了 他深刻 的爱国主义感情 他自觉地提取中国哲学中的优秀传统 来促进中华民族的复 兴 这决定了 他研究中国哲学的根本宗旨 就是以学术来振兴中国哲学 弘扬 独立自 主 刚健自 强的民 族精神 为中国文化和中华民族的复兴作出贡献 因 此 他才特别重视哲学思想对社会发展的影响 从社会发展和民族精神的角度 来作出评价 在他的研究 著述中 潜流有一种深刻 强烈的民族忧患意识和 深沉的爱国主义情m 1 9 2 8 年秋 1 9 岁的张岱年开始了 五年的大学生活 大 部分时间用于自 学 一方面研读中国古典哲学著作 一方面阅读西方哲学英文原著 在中国哲学史 领域 3 0 年代初期 广泛阅读了先秦诸子 汉唐哲学 宋明理学以 及明 清之际 进步思想家王夫之 颜元等的著作 关于中国哲学史 我读过梁任公的 论中 国学术思想变迁之大势 胡 适之的 中国哲学史大纲 上卷 很感兴趣 但又 不满足 1 9 3 1年 冯友兰先生的 中国哲学史 上卷 考察之精 论证之细 张岱年全集 第s 卷 第4 6 2 页 张岱年全集 第s 卷 第4 4 3 页 第2 2 4 页 引言 使我深深敬佩 我本来对于老子年代问 题有兴趣 在冯著上卷的影响之下 写了 一篇 关于老子年代的一假定 一 后被选入 古史辨 第四 册中 片 这使 他受到熊十力 冯友兰等大家的赞赏和提携 余 按 指冯友兰 偶见一文 署名季同 以 老子 为晚出 其材料论据虽无大加于时论 但出自 作者笔下 则亲切有味 心颇异之 意其必为一年长宿儒也 后知其为一大学生 则又大 异之 张岱年也曾说 我在哲学思想方面 与吾兄申 府是同调 在中国 哲学 史研究方面 则与冯友兰先生是同调 冯著 中国哲学史 上卷确实是关于中 国哲学史的空前巨著 内容精深 远远超过胡适的 中国哲学史 上卷 其中 对于墨家认识论的论述 对于惠施 公孙龙的研讨 都是分析入微 达到了科 学性的结论 冯著 中国哲学史 下卷稍逊于上卷 主要是对于唯物主义 哲 学 阐 述 不 够 我则 比 较 注 意 发 掘中 国 哲 学 史 上 的 唯 物 主 义 传统 他 一 方 面 对冯著进行了高度评价 一方面又从现代唯物论的角度指出其不足 表现了独 立思考的学术风格 受马克思主义辩证法观点的影响 早在2 0 世纪 3 0 年代初期 他就对中国 古代哲学中的辩证法思想 进行了初步的研讨 写成 先秦哲学中的辩证法 秦以后哲学中的辩证法 论述了中国古典哲学中辩证思维的主要内 容 其 中阐释 老子 易传 及张载 王夫之的辩证法较详 在此之前 尚无论述 中国 哲学中 辩证 法的 专 文 这两篇文章 是论 述中国 哲学中 辩证思 想的 开 始 这实际上是寻求马克思主义哲学与中国古代哲学的结合点 在 中国思想源流 中 他运用辩证观点 初步论述了儒 墨 道 佛及宋明理学与清代反理学思 潮的演变过程 探讨了中国古代哲学发展的规律 并提出了对于新时代哲学的 展望 1 9 3 6 年 张岱年发表 哲学上一个可能的综合 试图为中国 哲学的发展探 索一条新路 将唯物 理想与解析综合于一 这实际上包括两方面的综合 一方面在方法上将唯物辩证法与形式逻辑的分析方法综合起来 另一方面将现 代唯物论哲 学与中 国 古 代哲 学的 优秀 传 统结 合 起来 这是 一 个 熔铸中 西哲 学 之精华于一体的新路 这篇文章也是他写作 中国哲学大纲 的指导思想 是 他 新唯物论 哲学的基本纲领 张岱年全集 第8 卷 第5 0 4 页 第4 4 4 页 第4 6 3 页 第4 6 3 页 m 张岱年全集 第8 卷 第5 0 6 页 张岱 年全集 第8 卷 第5 0页 引言 张岱年在 哲学回忆简记 一文中 说 1 9 3 0 年 冯友兰先生的 中国 哲学 史 上卷出 版了 内 容精深渊粹 我读了以 后非常钦佩 于是放弃撰写哲学史 的计划 设想以问 题为纲阐 述中国 哲学的理论体系 张岱年认为 以问 题为 纲叙述中国哲学的发展过程 较易于体现历史与逻辑统一的原则 选出 若干重 要理论问 题 叙述其源流演变 就可以比 较清楚地阐明某一具体哲学问 题的 提 出 争论 演变与解决的 历史过程 就可以比 较明 确地表述关于某一问 题的 若 干观点 之间的肯定 否定与否定 之否定的螺旋演进过程 如此 哲学思想的 逻 辑发展也就昭然彰显了 从而许多哲学范畴的创立 分化 融合 发展的轨迹 也就随之厘然莹澈了 这些是以问题为纲的叙述方法可能做到的长处 1 9 3 5 年至1 9 3 6 年 他集中 精力专门 研究中国传统哲学 写成五十多万字的 中国哲学大纲 副题为 中国哲学问题史 这是一部以问题为纲的中国 哲 学史 将中国古代哲学家所讨论的理论问 题选出 分别叙述其源流发展 以显 示中国哲学整个的条理系统 书中 对于自 古以来的唯物论思想特别是王夫之的 唯物论思想有较多的阐发 全书分为三部分 第一部分宇宙论 内容又分为本 根论 大化论 第二部分人生论 内容又分天人关系论 人性论 人生至道论 人生问题论 第三部分致知论 内容又分致知论与方法论 此书着重讲述了中 国哲学中的唯物论学说与辩证法思想 对于宋代以来张载 王廷相 王夫之的 唯物论特加表扬 对于老子 易传 张载 朱熹 王夫之的辩证观点进行了 较详的 诊释 书中首次提出 自 宋至清的哲学思想 可以说有三个主要潮流 一是唯理论 即程朱之学 二是唯心论 即陆王之学 三是唯气论 即张载 王廷相 王夫之以 及颜元 戴震的学说 这一论点已 为多数哲学史家多承认 曹聚仁先生1 9 7 0 年在其 两篇序文 中 由 中国哲学大纲 的两篇序文 1 9 3 7 年 1 9 5 7 年 论及对张岱年的中国 哲学研究的 评价 宇同 先生的中国 哲学研究 其成就不在冯友兰之下 此外 曹先生还在另一篇 道学初兴 中 专门评介并发挥了张岱年 中国哲学大纲 的结论 中国哲学中 之活的 与 刃 拍 勺 的 观点 这 足以 反映出 曹先生 对张 岱年的 学 术成就的 高 度 评价 陈来先生评价道 冯先生的 中国哲学史 张岱年的 中国哲学大纲 前者以 人物为线索 后者以 问 题为纲 一纵一横 构成了 现代中国哲学史研究 的经典 双壁 李振 霞 则认 为 与 胡 适 冯友兰和 汤 用彤开 辟中国 哲学 通史 中 国 学 术 思 想 史 随 笔 三 联 书 店2 0 0 3 年 版 第2 1 7 页 第2 2 8 页 张岱年研究 清华大学出 版社2 0 年版 第2 7 页 5 引言 断代史不同 张岱年则独出匠心 开拓出中国哲学史研究的一个新天地 这亦 即是对于中国哲学的问题 中国哲学的观念范畴进行全面 系统 历史的分析 考察 中国哲学大纲 是张岱年在中国哲学史研究方面的代表作 奠定 了他在中国哲学史领域的卓越地位 1 9 3 9 年 1 9 4 8 年他相继 完成了 天人五论 史论结合 互为表里 建 立了 一个崭新的哲学模式 值得注意的是 中国 哲学大纲 与 天人五论 在 内容上是高度吻合的 都包括宇宙论 人生论 致知论 认识论 这三部分 而 又以 人生论为中心 这也充分显示对中国 哲学史的 研究是他哲学思想的一个重 要来源 建国后 进入所谓 由论转史 的阶段 从1 9 4 9 年开始 他进一步学习马 克思 恩格斯 列宁哲学著作 运用马克思主义的 观点 特别是阶级分析方法 考察中国古代哲学中唯物主义与唯心主义两条路线的斗争的历史 1 9 4 9 年建国 以后 我重新学习马克思主义著作 阅读了以前没有读过的 自 然辩证法 德 意志意识形态 等书 体会较深 强调马克思主义哲学是哲学的革命变革 对 于现代西方资产阶级哲学著作不复措意 专力从事于运用马克思主义观点方法 来研究中国 哲学史 特别 注意中国 古 代唯 物论 与 辩 证 法的 探 讨 1 9 5 4 年撰写 了 王船山的世界观 是新中国第一篇关于船山 哲学的专著 详细分析了船山 的唯物论学说和辩证法思想 论证了王夫之在中国哲学史特别是唯物论发展史 上的卓越地位 1 9 5 5 年写出 张横渠的哲学 详细论述张载的气化学说 肯动 其唯物主义本质和辩证法思想 1 9 5 6 年编写了 宋元明清哲学史提纲 这是建 国后第一部关于宋明哲学史的论著 同年又撰写 中国伦理思想发展规律的初 步研究 1 9 5 7年春季 发表 中国古代哲学中若干基本概念的起源和演变 对于气 太虚 天 道 太极 理 神 本体等八个范畴进行了分析诊释 继 而又写了 中国古典哲学的几个特点 阐发中国古典哲学的基本倾向 1 9 5 7 年 出版 张载 中国十一世纪的唯物主义哲学家 和 中国唯物主义简史 在 短短的几年里 他渐入佳境 取得一系列喜人的 研究成果 孰料 风云突变 1 9 5 7 年9 月初 被划分为资产阶级右派 开始了 近2 0 年的学术低潮 7 0 年代末8 0 年代初以 来 张岱年的学术研究进入了第二个高峰期 1 中 国哲学史方法论思想的发展完善 其代表作是 中国 哲学史方法论发凡 他系 李 振霞 当 代中国 十 哲 华 夏出 版 社1 9 9 1 年 版 第3 8 8 页 张岱年全集 第a 卷 第8 4 页 引言 统地阐述了 阶级分析与理论分析的方法 主张从哲学概念范畴 哲学命题 哲 学体系 三个层次 对哲学思想进行系统的 分 析 2 他认为中国 传统哲学的 核心是 思 维 方式与 价值 观 大 力阐 发古 代哲 人的 人 格价值 学说 1 9 8 2 年 发表了 简评 中国哲学史上关于人的价值的学说 1 9 8 5年又发表了 中国古典哲学的价值 观 开拓了中国 哲学 史研究的新领域 他重新评价传统伦理道德学说 这方面 的代表作是 中国伦理思想研究 3 深入研究了中国古代哲学的基本范畴 写出了 中国古典哲学概念范畴要论 4 他着重从整个文化背景中研究中国 哲学 认为哲学思想在中国文化体系中居主导地位 二者是相互影响的 哲学 是民 族精神 民 族文化的思想基础 是文化体系中 最核心的部分 大致说来 张岱年对中国哲学史的研究 似乎可以分为三个大的阶段 第一 大阶段 从2 0 年代到建国前 这又可分为早期的初步接触和青年时期的深入研 究两个阶段 中国哲学大纲 可作为他研究中国 哲学史的代表作 第二大阶段 从建国 到 文革 结束 其中 1 9 4 9 1 9 5 7年之前的 这一段时间 是他的一 个 学术高峰期 而1 9 5 7 年9 月一直到 文革 结束 则处于学术活动的 低谷 第 三大阶段 从 文革 结束到逝世 其中 1 9 7 8 年到9 0 年代中期 是他学术研 究的新的黄金时期 从研究重点上看 他早期主要是宇宙论 人生理想论 认识论等方面 建国 后 集中于宇宙论中的唯物论与辩证法方面 晚年则转入思维方式和价值论方 面 当然 这只是一个非常简单的概括 远不能包含他丰富多 彩的全部研究内 容 第一章 张 岱年关 于中国 哲学 研究的 方法论 第一章张岱年关于中国哲学研究的方法论 工欲善 其事 必先利其器 张岱年在中国 哲学 研究中的巨 大成就 与他 的治学方法有密切的关系 他很注重研究方法的科学化 系统化 这集中 体现 在1983 年 中国哲学史方法论发凡 及其他一系列论述中 第一节 马克思主 义辩证唯物论和历史唯物论基本原理的自 觉运用 张岱年认为 使哲学史成为科学 关键在于科学方法的 运用 最重要的一 点 就是在哲学史的 研究中切实贯彻唯物主义观点和辩证的方法 从实际出 发 进行具体的 辩证的分析 也就是要把马克思主义的普遍真理同中国哲学史的实 际情况结合起来 哲学史研究与哲学家本人的哲学观点是密切相关的 如果 说冯友兰先生在 中国哲学史 中是运用新实在论哲学来研究中国哲学 那么 张岱年则是从马克思主义哲学出发来研究中国哲学 但他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 运用重点在前后也有不同 2 0 世纪3 0 年代以来 如果说当时的中国马克思主义 者所注重的主要是唯物史观特别是阶级观点 而张岱年除了 在1 9 3 3 年 道德之 变 与 常 1 9 3 4年 辩证唯物论的 人生哲学 中 论及道德与阶级的 关 系外 则主要是运用辩证法的方法 注重对哲学思想的理论分析 特别强调对 古代哲学的固有的概念 范畴及内在的体系结构的分析 五十年代 则注重运 用阶级分析法 着重考察古代哲学中唯物主义与唯心主义的斗争 8 0 年代以 后 又主要是重视对中国古代思想的理论分析 考察每一个哲学家对整个人类认识 史的理论贡献 这一研究方法上的历史演变 值得我们深思 张岱年认为 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的基本观点是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 研究哲学史 必须着重考察哲学思想与社会经济 政治的联系 他自觉地运用唯物辩证法和历史唯物主义的基本原理 对中国哲学进行全 新的分析 如运用生产力和生产关系 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的辩证关系原理 分析中国文化特点的成因 不同民族所处的地域不同 其生产力发展之迟早缓 速不同 故 其所形成的文化亦不相同 其所以 如 此 必有其物质根源的 需要指出 第一 注意政治 经济与哲学 学术的关系 在现代并非始于 张岱 年全集 第1 卷 第1 5 2 页 第1 5 6 页 第一章 张岱年关于中国哲学研究的方法论 张岱年 梁启超 冯友兰都己 经分析过政治 经济制度的变动与学术的相互关 系 但梁启超所重视的 主要是政治与学术的关系 冯友兰在 中国哲学史 中 仅仅初步 提到 政治制度 社会组织 及经济制度 皆 有根本的改变 而 并未贯彻始终 张岱年的 优长 则在于始终如一地重视社会政治 经济因素与哲 学思想变动的 关系 并进一步深入到生 产力与阶级的 层面 他之所以能 够如 此 正是因为他较早地学习 接受了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影响 达到了 较高的 理论分 析水平 这说明 哲学家对哲学史的研究与其哲学观点在本质上是一致的 第 二 张岱年研究中国哲学史的一个重要特点 就是注重社会层面的分析 而冯 友兰虽初步注意社会角度分析 但更重视对哲学家个性的分析 一哲学家之哲 学 与其自 己的 人格 即一 人自 性情气质经验等之总名 或个性有 大关系 这 在二人对古代境界论的评价上表现得很鲜明 张岱年所强调的是 与群为一 因而高度评价孔子及荀子的有关思想 冯友兰则重视个人的内 心体验 沿袭的 是传统心性论的路子 我们认为 研究哲学的总体发展趋势固然要注重社会层 面的分析 但具体到哲学家个体的研究 也应该注意到其特殊的个性 二者是 相辅相成的 哲学家的思想不但受到时代条件的制约 也受到其独特的个性因 素的影响 阶级分析方法是唯物史观的重要方法之一 张岱年对阶级分析法的成熟运 用 基本上是从 5 0年代开始的 在1983 年的 中国哲学史方法论发凡 他系统地总结了 阶级分析与理论分析法的要旨 他认为 所谓阶级分析方法 即考察各种哲学学说的阶级背景及其在阶级斗争中的实际作用 以理解其实际 的意义 其中关键的两点 第一 考察思想学说的阶级意义 第二 正确认识 劳动人民对于哲学发展的推动作用 中国哲学史上几次哲学发展的转折 都同 农民战争有一定关系 两次较大的农民战争对哲学发展有直接的影响 黄巾农 民 起义 对两汉的经学转到魏晋的玄学 起了一定的转折作用 唐末的黄巢农 民起义 对佛教唯心主义的 衰落 也有一定的影响 张岱年强调阶级分析法与理论分析法的统一 他认为 哲学思想的理论意 义与其阶级意义是密切联系的 是交织在一起的 两者不是相互脱离的 而是 相互贯通的 一个概念 一个命题 在同一时间 既反映了一定的阶级利益 又正确地或歪曲 地反映客观实际 它所以是如此地而不是如彼地反映客观实际 有其阶级根源 它所以是这样地而不是那样地反映阶级利益 又有其认识的根 三松堂全集 第2 卷 河南人民出版社1 9 8 9 年版 第1 4 页 第一章 张岱年关于中国哲学 研究的方法论 源 因此 对于哲学思想的 阶级分析与理论分析 是有区别的 又相互联系的 对于哲学思想的 理论分析不可能 孤立地进行 不能 脱离对于哲学思想的阶级分 析 因此 在哲学史的研究中 要反 对两种错误 倾向 第一 要反对脱离阶级 分析的抽象概念分析 例如脱离历史条件 阶级状况而抽象地考察哲学思想的 意义 这是违背历史唯物论的 这是一个错误 第二 也要反对以阶级分析代 替理论分析 例如认为进步阶级的思想家或农民 革命的 领袖都是唯物主义者 而不问其思想内 容如何 这实际上是不符合事实真相的 历史上的思想家所以 要提出自己的哲学理论 都是为了 解决实际生活中的矛盾 是为了解决他哪个 时代 他哪个阶级所面临的实际问题 思想家所提出的学说 既表达了 他对于 客观实际的看法 也反映了他所坚持的阶级立场 所以 我们对于哲学思想进 行理论分析 必须同时注意其所具有的阶级意义 而阶级分析也不能代替理论 分析 在了解一个思想家的阶级立场之后 仍须认真地分析他的学说体系的理 论内容 这是对建国以 来在学术研究上曾 经有过的 左 的倾向的理论总结 然而在当代的哲学史研究上 却似乎走到了另一个极端 学者往往讳言阶级问 题 似乎一谈阶级字眼 就是守旧 就是未能与西方新思想 接轨 就是没有 现代性 但现实生活中的 哲学家不可能没有一定的阶级倾向 不可能不反映一 定的阶级阶层或利益集团的利益 把阶级倾向的分析与理论本身的分析恰当 地 结合起来 仍然是一个正确的方法取向 如前所述 他对阶级分析方法的 运用 主要集中于5 0 年代 而且他也并未 把哲学家与阶级之间严格对应起来 古代哲学家的思想是复杂的 而且往往缺 乏明确 纯一阶级意识 以 阶级倾向 取代 阶级立场 在分析古代哲学家 的思想上也许更为合适 这也许是张岱年的原意所在 应该说 对理论分析方 法的论述 才是张岱年哲学史研究方法论中最有价值的部分 第二节 最根本 最基础的方法 一逻辑分析方法的卓越典范 综观张岱年一生的哲学史研究 他最重视 倾力最多的是理论分析方法 特别是对逻辑分析方法的研究与运用 而这又以对中国古代哲学概念 范畴和 命题的精密分析最为精熟 堪称中国 现代哲学史上对逻辑分析方法运用的卓越 典范 他非常理论分析的必要性 认为 研究哲学史 应当深入到每一思想家理 第一 章 张 岱年关于中国 哲学 研究的 方法 论 论体系的内 部 进行切实的 考察 分析它的理论内 容 只有如此 才能找出 理 论思维发展的 历史线索及每 个重要思想家的理论贡献 中国 哲学史研究的一 个重要任务 就是分析历史上的思想家所提出的 哲学命题的全部理论意义 他 详细论述了 理论分析的具体步 骤 第一 对于概念范畴的理论分析 这一部分 在后面专门 论述 第二 对于哲学命题的理论分析 他指出 许多哲学命题的 理论意义又可分为两层 一层是一般的理论意义或抽象意义 核心意义 即 对 于客观实际的普遍联系或普 遍规律的 一般理解 是一个命题所包含的简单的中 心观念 一层是特殊的理论意义或具体意义 详备意义 即对于客观实际中 普 遍联系或普遍规律的具有时代局限的理解 是一个命题所包括的连枝带叶的内 容 他分析哲学命题的两层意义形成的原因 在原来提出这个命题的思想家自 己是不会觉察的 必须经过以 后较长时间的学术发展 达到一个新的阶段 后 来的思想家才会发现前代思想家的哲学命题的两重性 发现前代思想家的哲学 命题的两重意义 也就是突破了前代思想的局限 他指出区分哲学命题的一般 意义与特殊意义的作用就在于 第一 这有助于确定一家哲学学说的唯物主义 或唯心主义的本质 第二有助于了解哲学思想的发展 首先 我们必须了解哲 学概念或哲学命题的一般意义 才能判定一哲学学说的唯物主义或唯心主义的 本质 其次 如能讲明哲学命题的特殊意义 则思想的发展 思想随时代而前 进的情况便比 较显著了 如果稍有不慎 如果忘记了古今的距离 就易于把古 代思想近代化 因而探求古代哲学命题的特殊意义 具体意义 是非常必要的 有些简单的命题也可能只有一层简单的意义 有些哲学命题 不仅是有两 层意义 而是有多方面的意义 例如程朱学派所谓 性即理 至少有三方面的 意义 1 一物之性即一物之理 亦即 一类事物的 性质就是一类事物运动变化 所遵循的规律 2 人的本性即是人生应该遵循的理 亦即人的本性即仁义礼 智等道德原则 3 人性的内容仁义礼智即是万事万物的最高原理 仁义礼智 不仅是道德原则 而且是世界最高原理 一 第一项意义不违背唯物主义 一 但这不是程朱学派所着重的意义 第二项意义是一种唯心主义的人性论 第三 项意义更是完全荒谬的 把封建统治阶级的道德原则强加于自 然界 借以 将封 建道德绝对化 永恒化 一 因此 性即 理 的命题 是一个意义含混的命题 如此 即可避免对这一原本含混的命题 做出 更为含混的 判断和评价 曾 经有 过的许多理论争执 往往出 于理论上的 误解 而且 还可以清楚得看到 中国 第一章 古代哲学的一个重要特点 同意义相混同 张 岱 年 关 于 中 国 哲 学 研 i li 的 方 迭 竣 就是把天道论与人生论 认识论混合 把命题的不 对逻辑分析方法的高 度重视 是张岱年哲学史 研究中贯彻始终的基本方法 2 0 世纪3 0 4 0 年代的 清华学派 在哲学 研究中 的一个共同 特点 就是受新 实在论哲学的影响 特别注重逻辑分析方法的 运用 金岳 霖 冯友兰都是如此 张岱年受新实在论思潮的影响 也接受了 这一研究方法 并将其成熟地应用于 中国哲学史研究中 他充分肯定逻辑解析法在中国哲学史研究中的基础性地位 指出 作哲学 功夫 第一要作解析工夫 而解析方法的要旨 在于 逻辑解析 是把表面 上似乎很明白的概念与命题加以考察 疏理 分别其不同的意谓 解析的目的 在精确 逻辑解析不是把整个的东西化为破碎的 乃是把馄淆化为清 楚 解析即作分别 即除混淆 即发现一个概念的意谓之不一 一个命题 的意谓之分歧 考察其分歧的意味 核校之 验证之 以规定一个概念 一个 命题之真正意谓 且在解析概念之时 不惟发现其意谓之不一 且常要发现其 自 违之处 其不一贯之处 其不通之处 如前所述 重视解析方法是包括金岳霖 冯友兰 张岱年等在内的 清华 学派 的共同 特点 但张岱年与 金 冯的不同 之处 在于他不仅接受逻辑解析 而且进一步深入到逻辑解析与唯物论 辩证法的关系 他所创立的 新唯物论 的基本方法 就是强调唯物论 辩证法与逻辑解析之统一 认为 我们还应以 新唯物论为基础而吸收解析派的哲学之解析法 一方面 新唯物论需要解析 法 新唯物论 涵义则丰 形式则粗 若干概念皆无明晰之界说 若干原则又 未有精察之论证 将解析法应用于唯物论 则必将唯物论之根本观念与根 本命辞 条分缕析 以显出其确切的意谓 更须将对理之根本观念与根本命辞 加以同样的厘清 而另一方面 逻辑解析也需要唯物论和辩证法 因为 解 析并不是对于事物强加割剖 原是 循物无违 之所必需 如物是辩证的 循 物无违 自 当不远其辩证的性质 所以结论就是 新唯物论如欲进展 必经 张岱年全集 第 1 卷 第i n页 张岱年全集 第1 卷 第1 7 8 页 张 岱 年全 集 第i 卷 第2 6 9 页 张 岱 年全集 第1 卷 第1 3 4 页 张岱年全集 第1 卷 第2 6 9 页 张岱年全集 第1 卷 第1 7 6 页 第一章 张岱年关于中国哲学研究的方法论 一番正 名析辞 之工作 辩证法与逻辑解析法 必结为一 方能 两 益 他赋予 中 庸 致广大而尽精微 以 新的内 涵 致广大 即是 观其会通 尽精 微 即是 极深研几 致广大 乃唯物论与理想论之事 尽精微 则 解析之 鹊的 以 此作为唯物论 理想论 解析方法三者相统一的典型表述 这是他超 越西方新实在论者及金 冯二先生的重要一点 正如黑 格尔所说 既 然文 化上的区别一般性地基于思想范畴的区别 则哲 学上的区别更是基于思想范畴的区别 对哲学概念范畴的深入研究 确实 是 理解哲学史的一把金钥匙 张岱年对古代哲学固有的概念范畴的分析 是其理 论分析 特别是逻辑分析的最重要内 容 因此本文专门做出论述 张岱年始终提倡研究中国哲学固有的概念范畴 我认为中国古代哲学 有自 己 的概念 范畴 有自 己的 独特结构 我们研究中国哲学史 既不能完全 用古代的名词 笼统地讲述 也不能完全用近代西方的术语 牵强比附 而必 须发现中国 哲学固有的条理 层次 他指出 中国 哲学的 概念范畴可分为自 然哲学的 人生哲学的 知识论的三大部分 用传统名词说 即天道之名 人 道之名 为学之方 三者往往是交参互函 密切联系的 他在这一领域的研 究 可以 中国哲学大纲 1983 年 中国哲学史方法论发凡 和 1 9 8 7年 中国古典哲学概念范畴要论 为代表 首先 他反复指出研究中国哲学固有的概念范畴的必要性 他认为 中国 古代哲学 至少在佛教输入和盛行以前 是独立发展的 因此 中国古代哲学 有自己的一套独特的范畴 自己的一套独特的基本概念 而这些基本概念的意 义 又是随时代的不同而有所不同的 假如想正确地了 解中国古代哲学的内 容 就必须先了解中国古代哲学中基本概念或主要范畴的意义 其次 他指出对概念范畴的具体分析方法 1 要正确了 解名词 概念 观念和范畴的复杂关系 他明 确指出 名词 与概念是有区 别的 墨 经 将 名 分为三类 达名 类名 私名 张岱年认 为把 名 解释为概念是不完全正确的 私名是指某一个体的 名称 不是概念 达名是最高的类概念 类名是指一般的类概念 公孙龙所谓 指 也是概念 张岱年全集 第1 卷 第1 3 5 页 黑格尔 哲学史 讲演录 第1 卷 贺 麟 王太庆译 商务印 书馆1 9 9 7 版 第4 页 玄儒评林 湖南人民出 版社1 9 8 5 版 第238 页 张岱年全集 第5 卷 第7 5 页 第一章 张岱年关于中国 哲学研究的 方法论 历史上 同 一 个名词 往往表示不同的 概念 如 道 在老子 庄子 指超 越 事物的普遍原理 在张载和戴震 则指客观世界的总过程 又如现在讲的 本 体 是翻译名词 指现象背后的实在 中国古 代也 有所谓 本体 是本然或原 始状况之意 另一方面 有些不同名词却是表示同一个概念 如 庄子 所谓 本根 董仲舒所谓 元 其实是一个概念 观念是由 观察事物而有的思想 不一定是表示事物的类 而可以 表示某一个事物 观念不一定是概念 例如古 代哲学中 所谓 一 太一 太极 可以 说是 观念 不能说是概念 而上帝 绝对精神等虚构的 观念 就更不能成为概念了 张岱年强调概念的 类 的 意 义 强调概念的实践经验的来源和基础 认为凡是不具有经验意义的名词 都 是人类思维的虚构 不能成为概念 他还认为 范畴概念起于思 虽常不尽合 于物 而皆 有其物的基础 认为概念范畴都有其客观基础 坚决反对康德 先 验 格式的先验论思想 2 概念 范畴的历史演变概念范畴的演变 经常由简单到繁复 由 含混到 清晰 由不确定到渐趋确定 研究哲学史 应注意研究这些复杂的过程 从而发现思想发展的规律 许多概念的内 涵和外延 常有所改变 同一个概念 同一个范畴 在不同的时 代 在不同的思想家 往往具有不同的含义 概念的 转化 还表现在唯物主义与唯心主义之间 一个概念 在唯物主义是一种了解 在唯心主义是另一种了解 他赞成韩愈区别 虚位 与 定名 虚位是空格 子 不同学派可以填上不同的内容 定名则有比 较确定的内容 这正所谓 仁 与义为定名 道与德为虚位 张岱年认为 中国哲学的许多概念范畴起源于先秦 而宋明哲学家赋予新 的内 涵 使之更明确 更具有深刻的义蕴 中国古代哲学的最高概念是 道气 老子 把道置于天之上 以为道比天更为根本 这个先于天地的道其实是思 维的虚构 管子 书中肯定 道在天地之间 所谓道就是天地万物的普遍规 律 宋代张载则以 道为气的变化过程 又如 太极 本义是最原始最根本的实 体 汉儒以太极为气 依照这个解释 易传 易有太极 是生两仪 的学说 可以 说是一种唯物主义的世界 起源论 张载认为 一物而两体 其太极之谓软 气 太极即是气的总体 所以张载的体系基本上是唯物主义的 而朱熹哲学体系中 所谓太极就是最根本的理 这种意义的太极可以 说就是绝对观念 应该说是一 种客观唯心主义的学说 3 概念和观念的理论意义和阶级意义 第一章 张岱年关于中国 哲学研究的 方法论 概念反映客 观事物的规律性 这是它的理论意义 有些概念又反映一定阶 级的 利益 这是它的 阶级意义 但是不能机械地说每一个概念都有一定的 阶级 意义 4 注意考察哲学体系中 概念范畴的层次 中国古代哲学著作没有形式的系统 在形式上 层次是不够显明的 但在 实际上却是有其内 在的层次 因此 研究总结古代哲学家的思想 更须精细地 考察其中的概念范畴的固有的 层次 5 对于中国哲学中与西方相类似的概念范畴 要注意其相同点和不同点 进行具体分析 如中国哲学讲 本 本根 西方哲学讲 本体 两者名词相似 但有 重大的实质区别 西方自 柏拉图哲学以来有一个基本倾向 即强调本体与现象 的区别 以为现象现而不实 本体实而不现 中国 古代哲学所讲 本 与 物 或本根与万物的关系却不是实在与不实在的关系 而是根本与不根本的关系 假如用西方哲学所谓本体的意义来了 解中国古代哲学中 所谓本体 那就不能理 解中国哲学的精湛义蕴 气 更是中国哲学中很有特色的概念 系指有广延 有内在运动性而无定形的客观实在 可以 说中国古代哲学中的物质概念 而又 没有西方所谓物质的惰性 又如中国古代著作中所谓 神 至少有三种不同的 意义 一指有人格的神灵 即 天神 二指人类的精神作用 三是 周易大传 阴阳不测之谓神斤 这神是表示变化的复杂性和微妙性 如果把凡是提到 神 的哲学都说成是有神论 那就陷于谬误了 中国古代哲学还有一独特的概念 诚 表示实在性与规律性的统一 讲 诚 的不一定是唯心论 在 中国哲学大纲 中 有对逻辑解析法的自 觉和成熟运用 例如 他对 古代哲学中人 性分范畴作了 精细的解析 关于性论 最应注意者 是各家虽 同在论性 而其所说 之性 意义实不相同产 他指出 性 有三种意谓 即 1 生而自 然 如告子 生之谓性 荀子 性者天之就也 韩退之所谓 与生 俱生尸 及宋儒所谓气质之性 2 人之所以为人者 如孟子所谓性 即人之所 以 异于禽兽者 也可说是人之共相 实际上则专指人之所以贵于禽兽或优于禽 兽者 又如王船山 所讲性 日 生 之性 3 性之第三意谓 是人生之究竟根 据 如宋 代张子程子朱子等所谓 天地之性 或 本然之性 并且进一步指出 这第三种意谓是玄想的 程朱强调所谓极本穷原之性 其意图在于给所宣扬的 第一章 张岱年关于中国 哲学研究的 方法论 道德原则以 宇宙论的根据 性论是中国 古 代哲学的 重心之一 也是争论最多的 地方之一 但许多的相互批评 却是并未真正理解论敌原意的误解 而以 逻辑 解析为利器 不但清楚地显示了各自 的本意 避免了无谓的争议 而且更清晰 地揭示了中国古代概念 命题的丰富意蕴 对于正确继承古代哲学遗产 更好 地超越前人 吸收己由的有价值的理论成果 进行新的理论创造 都有着重大 的意义 张岱年的这一思想已 经逐渐成为中国 哲学研究中的共识 1 9 8 2年方克立先 生就在 人民日 报 上发表 开展中国 哲学史范畴的 研究 主张中国哲学在佛 教传入以前 完全是独立发展的 早已形成一套特有的概念和范畴体系 它明 显不同于古希腊罗马哲学 也不同于印 度哲学 对中国古代哲学概念范畴的 研 究已经有了深入的进展 但对中国现代哲学概念范畴的专门研究似乎还比较少 见 第三节 贯通中西 不拘一隅 中西哲学的比较研究法 近代 西学东渐 以来 多数中国学者都在中西文化和哲学的比较中来揭 示中国传统文化和哲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