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现当代文学专业论文）道家精神与《京华烟云》.pdf

硕士学位论文 m a s t e r s t h e s i s 内容提要 从道家视角考察人生 是林语堂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 在 京华烟云 中 林 语堂将儒家思想中积极有效的一面融入道家思想 形成了以道家为体 儒家为用的 哲学思想 在人的建设上 力图使人性在社会秩序和宇宙之道中获得一种平衡 本文主体内容分为引论和后面的三章 引论部分论述了林语堂道家哲学视角的 选择历程和他的文学观与政治观 第一章探讨了道家天道命定 天道循环观在小说 中的表现 第二章论述了 京华烟云 的生命悲剧意识 最后一章探讨了作品体现 的自然无为 崇尚自然 逍遥超脱的道家精神 关键词 林语堂道家思想天道命定 天道循环观悲剧意识逍遥超脱 硕士学位论文 m a s t e r st h e s i s a b s t r a c t t oo b s e r v el i f ef r o mt h ea n g l eo fv i e wo ft a o i s mi st h ei m p o r t a n tp a r to fl i n y u t a n g st h o u g h t i nt h en o v e lm o m e n ti np e k i n g l i nf o r m e dak i n do fp h i l o s o p h y w h e r et a o i s mi st h ef o u n d a t i o na n dc o n f u c i s mi sa p p l i e d h et r i e dt oh a v eh u m a nn a t u r e b a l a n c e db e t w e e nt h es o c i e t yo r d e ra n du n i v e r s ea n dn a t u r e t h i se s s a ym a i n l yc o n s i s t so ff o u rp a r t s t h ep a r to fi n t r o d u c t i o ni n c l u d e d t h ep a r t o fi n t r o d u c t i o ns t a t e sl i n sa l t e r n a t i v ep r o c e s sa b o u tt a o i s mp h i l o s o p h i c a la n g l eo fv i e w v i e wo fl i t e r a t u r ea n dv i e wo fp o l i t i c s t h ef i r s tc h a p t e ra p p r o a c h e st h er e f l e c t i o no f t a o i s mi nw h i c he v e r y t h i n gi sd e t e r m i n e db yf a t ea n de v e r y t h i n gi sc y c l i c t h es e c o n d c h a p t e rs t a t e st h et r a g i ca w a r e n e s st o w a r d sl i f ei nm o m e n ti np e k i n g t h el a s tc h a p t e r a p p r o a c h e st a o i s mw h i c ha d v o c a t e sd o i n gn o t h i n gt h a tg o e sa g a i n s tn a t u r ea n db e i n g l e i s u r e l ya n dc a r e f r e e k e yw o r d s l i ny u t a n g t a o i s m e v e r y t h i n g i sd e t e r m i n e db yf a t ea n d e v e r y t h i n gi sc y c l i c t r a g i ca w a r e n e s s b e i n gl e i s u r e l ya n dc a r e f r e e 硕士学位论文 m a s t er st h e s i s 华中师范大学学位论文原创性声明和使用授权说明 原创性声明 本人郑重声明 所呈交的学位论文 是本人在导师指导下 独立进行研究工作 所取得的研究成果 除文中已经标明引用的内容外 本论文不包含任何其他个人或 集体已经发表或撰写过的研究成果 对本文的研究做出贡献的个人和集体 均已在 文中以明确方式标明 本声明的法律结果由本人承担 作者签名 系 壬伊 日期 闪年 月彳日 学位论文版权使用授权书 本学位论文作者完全了解学校有关保留 使用学位论文的规定 即 学校有权 保留并向国家有关部门或机构送交论文的复印件和电子版 允许论文被查阕和借 阅 本人授权华中师范大学可以将本学位论文的全部或部分内容编入有关数据库进 行检索 可以采用影印 缩印或扫描等复制手段保存和汇编本学位论文 同时授权 中国科学技术信息研究所将本学位论文收录到 中国学位论文全文数据库 并通 过网络向社会公众提供信息服务 储签名 耋承弘 日期 问年 7 月巧日 锄弛名渤久 日期 o 年r 月巧日 本人已经认真阅读 c a l i s 高校学位论文全文数据库发布章程 同意将本人的 学位论文提交 c a l i s 高校学位论文全文数据库 中全文发布 并可按 章程 中的 规定享受相关权益 回重论塞握窒蜃溢唇 旦圭生 旦二生 旦三生蕉查 作者签名 毒扣 日期 问年 月 日 硕士学位论文 m a s t e r st h e s i s 引论 一 林语堂道家哲学视角的选择历程 京华烟云 是以道家哲学笼络全书的一部小说 反映了姚 曾 牛3 个家族 在从清末八国联军入侵北京到日军侵华近半个世纪乱世中的变迁沉浮 也表达了他 对抗日军民的赞扬以及中华民族必将战胜日帝获得重生的坚定信心 但是 作者表 现的角度不是传统的政治 阶级的角度 而是以道家哲学笼络全书 从道家的视角 来看待人生 反映社会的一部小说 在血雨腥风 国难当头的3 0 年代 林语堂选 择以道家的视角来反映时代和人生是与他道教文化视野的选择历程分不开的 五四时期 留学归国的林语堂在民族觉醒的浪潮中漂浮 当时思想完全西化的 林语堂旗i 以鲜明地抨击中国旧有的儒教 道教 比如 这时的林语堂把 中庸 看 成是造成 老大帝国国民癖气 的一个重要原因而极力反对的 在文中他说 今 日中国政象之混乱全在我老大国民癖气太重所致 若惰性 若奴气 若敷衍 若安 命 若中庸 若识时务 若无理想 若无狂热 皆是老大帝国国民癖气 你不看 见他们多么稳重 多么识时务 多么驯顺 由野狼变到家驹 四千年似乎太快了 你不看见他们多么中庸 多么驯服 多么小心 他们的心真小了 因为我曾看见文 明的人 但不曾看见这样文明的人 通过对国民性的消极面的批判 林语堂提出 了实行 精神之欧化 的六条方针 即 非中庸 非乐天知命 不让主义 不悲观 不怕洋习气 必谈政治 再有他对道教的认识 当时 他认为道家学说是聪明人的哲学 清虚以自守 卑弱以自持 教人不执着于任何一种人生事实 既不刻意追求前面的目标 也不 痴一i l 眷恋失去的过去 对于外部的变化 采取无可无不可的态度 逆来顺受 消极 退让 林语堂云 老庄固古今第一等聪明人 道德经五千言亦世界第一等聪明哲 学 聪明过度 转而崇拜糊涂 于是聪明与糊涂合一 凡事则 过善于计算个人 利害而自保 国家乃不可为 囝在 吾土吾民 一书中 他归纳出中国人有三大 恶劣品行 遇事忍耐 消极避世和超脱老猾 这些或多或少都与道家哲学的影响相 林语颦 给玄 先生的信 中国现代文学百家 林语堂代表作 第一版 华夏出版社 1 9 9 9 年第2 4 页 林语堂 萨天帅语录 林语堂文选 上 第一版 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 1 9 9 0 年第1 6 6 页 林语掌 给玄 叫先生的信 中国现代文学百家 林语堂代表作 第一版 华夏出版杜 1 9 9 9 年第2 4 页 林语章 中国人之聪明 宇宙风 第6 期 林语堂 中国人之聪叫 宇宙风 第6 期 关联 因此 他断言 道家学说无论在理论上还是实践中都意识着某种超脱老猾 者的麻木不仁 该受诅咒的充满破坏性的怀疑主义 对人类干与的嘲笑态度 对所 有人类制度 法律 政府及婚姻失败采取的嘲笑态度 超脱老猾 击碎了人们任 何改革的欲望 它嘲笑人类的一切努力 认为它徒劳无益 它使中国人失去了理想 不去行动 由此可见 五四时期 浮躁凌厉 的林语堂对中国传统的儒道文化 持一种完全批驳的态度 3 0 年代 随着林语堂对政治的远离和对中国传统文化的深入钻研 他开始了对 中国传统文化的回归 在政治上 林语堂不再象左翼文学家那样激进 在文学的风 格上转为以性灵为核心 以闲适为格调的幽默小品文 不再象初期那样披肝沥胆 慷慨激昂 公开抗议 而是 另劈蹊径以发表思想 发表文字技巧和权衡事情的 轻重 写此项文章的艺术乃在发挥关于时局的理论 刚刚足够暗示我的思想和别 人的意见 但同时却饶有含蓄 使不至于身受牢狱之灾 这一路的滑口善辩 其 中含有眼泪兼微笑的 但是这种 滑口善辩 的幽默文学 引起了以鲁迅为代表 的左翼激进作家的强烈反感 鲁迅认为在反动派的屠刀下 没有幽默性灵可言 曾 语含讽刺地说 轰的一声 天下无不幽默 鲁迅 一思而行 还写到 辜鸿铭先 生赞小脚 郑孝胥先生讲王道 林语堂先生谈性灵 辜鸿铭是前清遗老 郑孝胥 是伪满总理 把林语堂和他们相提并论 可见在当时局势下鲁迅的鄙夷之情 然而 林语堂仍然坚持他的 性灵 文学 继续沉潜钻研中国的儒道文化 他道家的天 性 使他 素来喜欢顺从自己的本能 所谓任意而行 尤喜自行决定什么是善 什 么是美 什么不是 对我自己而言 顺乎本性 就是身在天堂 人人必须自寻起 相近的灵魂 然后起作品乃能成为生活的 林语堂在庄子处发现了自己 他 庄 子 也是中国所曾产生的最伟大及最深度的哲学家 他探讨别人甚至不敢接触的问 题 例如灵魂及永生 存在的性质 知识的性质等缠斗 他处理形上学 他洞察本 体的问题 他提倡标准的相对 他是严格的一元论者 他有一个世上万物不断地变 形的理论 他教人让人和动物各自完成他的天性 而且他深具宗教性的崇敬生命 他是中国作家中第一个感觉到且能表现出人生难以忍受的内在不安 及曾和灵性的 宇宙的问题相纠缠的 但是 不论林语堂以何种哲学指导人生 他首先是一个人 文主义者 在他的 中国文化之精神 中 他指出的中国民族的特征是 在于执 林语掌 中固人 第二章 中国人的性格 林语堂 中国人 第二章 中国人的性格 o 朴语堂 林语堂白传 鲁迅 天生蛮性 o 林语掌 林语章自传 林语堂 信仰之旅 2 中 不在于偏倚 在于近人之常情 不在于玄虚理想 即中华民族是具有中庸和 务实精神的 所以 林语堂对道教文化的吸收 并没有使自己滑如虚无主义者 悲 观厌世者的行列之中 他汲取了人之性灵应在宇宙之道中获得和谐统一的生命韵律 的道教精华 从而具有一种超脱达观热爱生命的精神 在人生的旅途中学会 怎样 调整我们的人生 使我们得以和平的工作 旷达地忍耐 幸福的生活 林语堂的 道家思想并不排斥儒家思想 他说 谁若说儒学在中国已死 就等于说一个母亲 对她子女的爱心是可以死的 而且 在时间的巨流中 儒教只是简单地说 我 们还给每一个男人他的妻 还给每一个母亲她的子女 我们还给你一个家庭 q l 理 学上认为家庭作为社会单位是胜任愉快的 它甚至在半宗教的意义上也是令人满意 的 因为没有人孤独地在此世生活 而一切宗教都必须克服人类灵魂的孤独闯题 人类灵魂的孤独 是一切宗教 及一切俱乐部 会社 教会 及国家等组织存在的 理由 因此儒家认为人如果必须生活在一个社会单位中学习行为上的好模式 最好 及最自然的单位是家庭 因为它合乎生物天性的社会单位 儒家经常主张他们拥有 永恒的真理 因为孔子把握住某些人性心理的事实 只要人类的心理 人类的情操 一天不改变 这些真理就是永恒的 让其它的学派教他们所喜欢教的 或迟或早他 们都要回到这些人类所共有的爱慕家庭的事实 因此家庭的系统成为儒家教训的核 心 社会活动自然地跟着一种良好的家教 在家里学习做一个好孩子 一个好儿子 一个好兄弟 其它的一切善行都会加在你身上 儒家的这些精神 给人生注入了充 实的内容 林语堂认为 人生的真谛在于享受纯朴的生活 尤其是家庭生活的欢 乐和社会诸关系的和睦 要想实现这个目标 就必须按照符合社会要求的方式来 面对社会和人生 同时在道家那里寻求与保持心灵的超脱与旷达 所以 林语堂的 道家思想与传统的道家思想有所区别 他汲取了儒道两家思想对于人生积极有效的 内容 形成了以道家为体 儒家为用的思想体系 在 京华烟云 中 姚木兰既是 道家的超脱旷达的女儿 又是儒家贤惠乖巧能干的好儿媳 林语堂一句 若为女儿 身 必做木兰也 集中反映了他的这种人生哲学 二 林语堂的文学观与政治观 长期以来 林语堂的作品并未引起足够的重视 甚至受到痛斥 站在当时的历 史背景看 自有其历史必然性 也是有道理的 因为在一个世纪风雨如晦的岁月里 林语堂 谁最会享受人生 生活的艺术 第一版 华艺出版社 2 0 0 1 年第1 0 2 页 林语举 信仰之旅 语堂 中国的人文主义 中国人 郝志东 沈益洪 译 第二版 学林出版社 2 0 0 0 年第1 1 0 页 3 中华民族的生存和解放一直是谁也无法回避的重大课题 许多仁人志士忧心如焚 呐喊抗争 甚至断头流血 而林语堂却似乎超然物外 主张闲谈笔调 确是不合时 宜 但换一个视角 站在今天的高度 站在文学的立场进行审视 林语堂的 闲谈 体 并不是没有针对性的盲目喧闹 也自有其不可忽视的价值意义 中国现代新文学的一个重大贡献就是打破 文以载道 的旧的文化传统 倡导 个性 自由 科学 和 民主 从而使中国文学出现了新的生机 但也不 可否认 中国新文学还属开创期 尚未臻于成熟和完美 存有不少局限 其中 最 突出者是文学的健康发展 林语堂正是从此意义上倡导 闲谈体 其目的是为了 确立文学的独立地位 那一时期的政治环境是相当恶劣的 军阀统治 国民党统治 日本侵略 文学 都受到封杀 革命作家甚至普通的文人都受到严密控制 难以畅所欲言 对此 林 语堂非常不满 他反对文学离政治太近 而离人生和文化太远 如果过分强调政治 对文学的决定作用 势会扼杀文学 他说 我以为文学的作用 便是使我们带了 一种更真的了解与更大的同情把人生看得更清楚 更正确一点 把文学放在政治 的仆从地位这种看法 必然因为限制了人类心智的自由创作 而把文学杀害了的 文学最要紧是必须要打动人心 只要它把生活描写得真实 林语堂还反对夸大 文学的作用 认为文学并不似有人所言 可以兴邦可以亡国 一个国家的兴亡最主 要不是取决于文学家 文学的作用只是潜在的渐渐的作用于世道人心 基于此 清 淡不会亡国 玩物也不会亡国 统治者把国家搞得一团糟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 人发几旬牢骚 玩一玩 于亡国有何干系 林语堂说 吾素最反对清淡亡晋之论 晋之亡不在阮籍猖狂 或沉寂无闻 亦不过洁身好耳 回 他又说 西洋舞台跳舞 如草裙舞 妖邪比中国何只百倍 但是未闻西方思想家抨击 而实际上西人却也并 未因看草裙舞而遂忘了爱国 中国人却不能容忍草裙舞 板起道学面孔 詈为人心 大变天下大乱之征 然而 中国人也并不因生活之严肃而道德高尚国家富强起来 西 很显然 林语堂不赞同将文学与政治等同起来 认为文学要有其自身的特性 而不应该成为宣传和工具 再者 道家林语堂对政治是不感兴趣的 虽然1 9 2 7 年 他曾做过汪精卫武汉 国民政府的官员 那也不是他本身对政治感兴趣 而是一个率性的文人 当年一听 陈友仁的英文 受了感动 就参加了汉口的革命政府 充任外交部的秘书 但 做 了4 个月 弃政治而去 因为他 体会出来他自己是个草食动物 而不是肉食动 林语堂 讽讼集 林语章名著全集 第1 5 卷 东北师大出版社1 9 9 5 年版 第7 4 页 林语章 披荆集 林语堂名著全集 第1 4 卷 东北师大出版社1 9 9 5 年版 第1 7 5 页 1 7 7 页 林语章 拨荆集 林语堂名著全集 第1 4 卷 东北师大出版社1 9 9 5 年版 第1 7 5 页 1 7 7 页 4 物 自己善于治已 而不善于治人 加上3 0 年代的白色恐怖 林语堂更是远离 了现实政治 他说 喜欢革命 但不喜欢革命的人 个人的生命究竟对于我自己 是最重要不过的 也许在本性上 如果不是在确信上 我是个无政府主义者 或道 家 虽然 爱中国和中国人 其坦白真实 甚于所有的其他中国人 认为中国 理想的流浪汉才是最有身份的人 称自己是 热心人冷眼看人生 的哲学家 o 正是以上的这些原因 抗战爆发以后 当时旅居法国的林语堂才会在 京华烟 云 中以道家的笔来阐释中国在日寇铁蹄下的重生 力图把这段历史放置在更宽广 的视野中考察 同时也试图从道家的视角来解读人生 我们去读 京华烟云 需要把成见抛弃 首先抛弃用阶级和政治的服来看一 个 性灵 的人 如果从传统现实主义小说的角度来看这部小说 会认为认为它浅 薄 松散 既没有激烈的情节冲突又没有反映重大的人生社会主题 根本就不是好 小说 其次抛弃用俗世的眼来看一个道家的人 如果只有俗世的眼 就象我们一直 以来读小说的习惯那样就会很失望 因为道家的林语堂一生致力于如何化解人生中 的种种矛盾和冲突 并努力使生命达到一种内在和谐 在这部小说里 你既看不到 情敌争宠 也看不到追名逐利 俗世最 有戏 的地方 最终却被道家的 智慧 化解了 简单地用社会学视角看取林语堂这部巨作 就会忽略其中隐含的丰富文化 内容 电视剧将 京华烟云 改的面目全非 与林语堂的创作目的完全背道而驰 充斥了尽可能多的纷争 就象个大闹剧 因为芸芸众生生活在喧嚣里 习惯了或者 也期待在电视中看到这与生活相似的争吵 那样的生活人们熟悉 理解 会随着剧 情感慨 悲叹 如果按原著的道家精神来演 恐怕中国目前还缺乏这样的导演和编 剧 也没有多少观众能捧场 因为我们急功近利的国人 只有在失意的时候才会精 神委顿 委屈懦弱地躲进道家的保护伞下 发几句牢骚 就象李白发牢骚说 安能 摧眉折腰事权贵 使我不得开心颜 人生在世不称意 明朝散发弄扁舟 却少 有人能真j 下体会道家高远的人生智慧和逍遥背后的强大精神力量 比如陶渊明和苏 轼 在任何处境都能恬然自安 林语堂的散文很容易被人接受 因为他所倡导的性 灵 闲适 幽默 正好抚慰我们躁动和缺乏安慰的心 可是读他的小说我们很多人 就兴趣不大 研究的人也不多 那是因为很多读者是在用俗世的眼看一本道家的小 说 有很多的误读 哲学始终含着一种如梦初醒的意味 哲学家观察人生 象艺 术家观察风景一样一是隔着一层薄纱或一层烟雾的 生硬的现实的琐事已经软化了 啉语堂 林语堂自传 o 林语章 林语誊自传 o 林语掌 林语颦自传 一些 使我们可以看出它的意义 我们用道家的哲学眼光来读这部小说 也可以 获得一种站在人生高处俯瞰人生之感 上世纪3 0 年代 中国文坛涌现出一批反封建的启蒙小说 其中反映封建家族 变迁最成功的当属巴金的 家 小说以 五四 的浪潮波及到了闭塞的内地 四川成都为背景 通过一个大家庭的没落和分化 真实地写出了封建宗法制度的崩 溃和革命潮流在青年一代中的激荡 小说主要刻画了三类青年男女的形象 觉慧是 受到 五四 新思潮冲击的新生的民主主义力量的代表 他对封建家族制度和旧礼 教所采取的彻底决绝的态度 体现了 五四 时代对旧的一切表示怀疑和否定的精 神 他 夸大地把改革社会 解放人群的责任放在自己的肩头 更是典型地表现 了 五四 时期青年觉醒后的革命情绪 在产生于封建家庭内部的觉慧这样的 新 人 身上 巴金寄托了自己的理想与希望 唱出了 青春是美丽的 的赞歌 这个 热情大胆地追求进步的青年形象 在青年学生中间激起了强烈的反响 觉新在 五 四 新思潮影响下有了初步的觉醒 但他却无力摆脱旧家族 i f t l 教的 十字架 他企图用 作揖主义 与 无抵抗主义 的哲学 把 新青年 的理论和他们这 个大家庭的现实毫不冲突地结合起来 精神陷入极度的痛苦中 不仅毁灭了自己 常常也伤害了周围的人 巴金在新j e l 时代交替 新旧势力搏斗的背景下 写出了他 作为封建大家庭的 长房长孙 的复杂困难的处境和内心的尖锐矛盾 怀着极大的 同情揭示了觉新的深刻的悲剧性 希望唤醒同类青年走上新路 这个人物写得丰满 深刻 是现代文学史上一个著名的典型形象 梅 瑞珏和鸣风 三位从外表到内心 都具有 美 的特质的青年妇女 同样受着 五四 新思潮的熏陶 有过幻想与梦 但现实却无情地粉碎了她们的梦 她们终于为封建制度所毁灭 在这类封建家庭牺 牲者的形象身上 巴金倾注了他人道主义的同情和悲愤 向垂死的封建制度发出了 我控诉 的呼声 每当写到她们 作家的笔触即变得柔和起来 蕴含着更多的温 情 从而增添了作品的诗意 对题材的熟悉和作者感受的深切 使这部作品获得强 烈的感染力量 在现代中国 封建宗法家庭的解体是个十分缓慢的过程 不少作家 写到过这类题材 巴金的 家 是其中写得最成功 影响也最大的一部作品 在批 判旧礼教对人性压抑和主张解放人性以及呼求自由独立方面 它起了很大的作用 激动了几代青年读者的心灵 因此 家 具有着强烈的反封建的现代启蒙意识 但是 同样是反映人们在时代风云里沉浮变迁的 京华烟云 却与当时的主流文 学相反 它反思现代性带给人们的困惑 力图从中国传统文化中提炼一种人生哲学 来解除人在无限的时空当中 心灵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与痛苦 往往不知身在何处的 林语堂 人生的爱好者 陶渊明 6 人生的痛苦 并把人自我的完善作为目的 力图在人自由精神的重构中寻回心灵的 宁静和人性的和谐 实现个体自身的协调发展 林语堂认为 人是我们文明的最终目标 不只是把人作为实现社会价值 国家 意志的手段 他认识到人生悲剧的根源在于人的物化所导致的人性的异化和个性 自由的丧失 个体精神的绝对自由才是个性独立的保障 才能使人远离工具理性的 束缚 而实现人作为社会存在的独立性 因此林语堂道家的生存选择正是他在精神 领域求得思想解脱和心灵自由的平衡支点 京华烟云 描述了木兰 曼娘对婚姻 的顺服 一个遵从父母之命放弃真爱 一个以处女之身守寡终身 而对木兰一生的 描写 也重在突出她通过艰苦的人生跋涉最终所获得的精神世界的完整强大与超 脱 作者将道家哲学纳入人生的超拔态度来倡扬 把它当作个人心灵在失意世界里 的自我修复 并以远离功利而获得温情 智慧 宽容等人类和宇宙意识 这种宇宙 意识 即寻求人自身的生存价值以及内在层面的和谐 所以 京华烟云 大家庭 中大家各守其分 营造了一种和谐氛围 正是每一个个体内在心灵世界和谐稳定的 表现 封建大家庭和谐有序 没有争宠夺位等封建家庭常见之纷争 比如 京华烟 云 的妾人物群中 桂姐为其中典范 由婢至妾 桂姐已成为曾太太的伴侣 主要 帮手 但她 决不敢僭越 存心抢曾太太的地位 或失去一丝一毫对太太应有的恭 敬 现在心满意足 决不妄想变更什么身份了 o 桂姐的存在反衬出曾太太的 高贵尊严 她能读书写字 桂姐则不能 而且太太与婢妾中间的分别也是受地位 人品决定的 太太可以穿裙子 为妾的只能穿裤子 妻妾各守本分 曾家方秩序 井然 一片和谐 暗香为桂姐的影子 其地位功能与桂姐相似 暗香有一度管理 家事 但她不能发号施令 因为她过去曾经一度和几个年岁较大的仆人地位一 样 对两个妯娌 她甚至不能坚持自己的主张 常常最后说 还是你们对 暗 香以其 特别柔顺 之脾气在曾家顺其自然 适度而为 虽已获正妻名份却时时未 敢忘过去丫环身份 为曾家和谐之曲再添一音符 林语掌希望自己的这种人生哲学能将主体从现代社会工具理性 牢笼 中解救 出来的功能 进而使人类的感性与理性和谐相处 所以林语堂是以他的融合了儒家 思想的具有现代色彩的道家思想来实现他改造个人内在世界 营造和谐理性人格的 理想 京华烟 耿西帅范大学出版社2 0 0 2 年版上卷第2 4 6 页 第2 5 1 页 中卷第5 7 9 页 7 硕士学位论文 m a s t e r s t h e s i s 第一章天道命定 天道循环观 在 京华烟云 一书中 天道命定 天道循环观占据着基础性的地位 林语堂 认为 处于整个浩淼宇宙中的渺小脆弱的人类 他的命运是 天定 的 这是基于 他对老子学说的探讨和感悟 老子学说的基础 即为 天道命定 所谓 天道命 定 就是认为人世的命运由某种天道规律所支配 道家的 天道命定 除了肯认 有自然运行的天道规律存在外 尚隐含如下二特质 一 认定支配命运的天道规 律不是透过一般知识心所可轻易了解 纵使有所谓的了解 也无法表达而让他人知 晓 所以老子说 道可道 非常道 名可名 非常名 知者不言 言者不知 二 人类不应妄以自己的片段知解来干扰天道的运作 否则只会让境遇更加不堪 社会 更加纷乱 所谓 人法地 地法天 天法道 道法自然 上卷 道家女儿 的开篇 林语堂引用庄子 大道 在太极之上而不为高 在六极之下而不为深 先天地而不为久 长于上古而不为老 大宗师 让人深 深地体会到道之退隐与弥漫一切的特征 也为全书奠定了天道命定的基调 下卷 秋 季歌声 中丌篇又况 故万物一也 是其所美者为神奇 其所恶者为臭腐 臭腐化 为神奇 神奇复化为臭腐 庄子 知北游 让我们领悟到天道之循环 一 信命与顺命的情节 1 木兰的注定丢失与她母亲奇怪的梦境 木兰丢失的前夜 她母亲 梦见木兰在老远的一个山谷里叫我 在梦里只记得 她在山谷里走 一条宽大的溪水在山谷中间流 另一边儿是一带树林子 她那时拉 着莫愁的手 她觉得听见木兰叫她 她忽然想到木兰并没在她身边儿 似乎好几天 没见到她了 最初 木兰的声音似乎来自树顶上 在她转身进入阴森森的树林时 发现好多小径都阻塞不通 正不知如何是好 又听见木兰喊叫 声音清楚可闻 但 是软弱无力 似乎是从溪流对面传来 声音是 我在这儿哪 我在这儿哪 母亲 一转身 看见孩子的身影儿 正在溪水对面的草地上摘花儿 她既看不见船 又看 不见桥 心中不由得纳闷儿 孩子是怎么样过去的呢 她把莫愁留在岸上 自己在 清浅的激流中涉水过去 忽然一股洪流冒起 使她脚下悬了空 一惊醒来 原来正 躺在旅店罩的炕上 作者如此清晰详细地记载一个梦 当然有他的用意 后面我 们会看到木兰是被 红灯照 挟持到了德州的运粮河上 然而 木兰又是注定可以被寻回的 姚太太找来一个算命的瞎子 向他问丢了 个孩子的事 她把木兰的生辰年月按天干地支说明 算命的说木兰的八字儿有福气 有双星照命 所以十岁时该有磨难 但因命好 自会逢凶化吉 姚夫人心情好了 许多 她到城隍庙去烧香 说也怪 两个杯签 在神前扔了三次 都是大吉 除了算 卦抽签以外 姚太太又做了一个很有深意的梦 那天晚上 做母亲的做了一个梦 跟以前梦见的一样 她分明听见木兰叫 我在这儿 我在这儿 于是又看见女儿 在溪流的对面草地上摘花几 跟木兰在一起的是另外一个女孩子 她不认识 以前 没见过 母亲叫木兰过来 木兰在那边儿喊 您到我这儿来啊 我们的家在这儿 您在的那边儿不对呀 母亲想找一个渡船 或是找个桥 但是没有 于是似乎觉 得自己在水面上安然行走 往下 往下 再往下 顺流而下的好快 这时已经忘记 了女儿 她经过了城镇 村庄 山顶的佛塔 正漂近一座桥时 看见一个老翁在桥 上疲惫而行 一看 原来是自己的丈夫 她还看见有一个年轻的女人搀扶着丈夫 而那个女人不是别人 正是木兰 她在河上向他们呼叫 但是他们好像没听见 还 是照旧一直往前走 她两眼盯着她不放松 不料自己碰到桥柱子上 不能在水上漂 了 往下一沉 就醒了 可不是嘛 和木兰一起被劫持的还有六岁的小丫头暗香 而且木兰果如算命瞎子所言有贵人搭救 这个贵人就是木兰日后的公公曾文璞 一位京官 他在运粮河上成功救出了木兰并认其做义女 甚至木兰日后的婚姻也因 此埋下了伏笔 2 曼娘的爱情与婚姻 曼娘和曾平亚是一对青梅竹马 两小无猜 情投意合的小情侣 然而结局却是 烟消云散 凄凉冷寂 这种命运同样也是有那么强烈的预兆 作者在曼娘来冲喜的 时候也详细描写了曼娘做的一个奇怪的梦中梦 梦中那棺材是丈夫平亚注定的死 亡 那宫殿是她注定应该住在里面守寡的曾家院子 那黑衣女子注定是为她守着一 堆火焰 帮她度过难关的木兰 在作者笔下 青春美丽的曼娘 象疾风中的一株柔顺的小草 当风吹来时 她 顺着j x l 的方向接受了命运的安排 出于对平亚的深情也是出于感恩图报她接受了曾 家冲喜的提议 三天之后 丈夫一命归西 曼娘如何接受这一残酷的命运安排 我 们注意到在曼娘答应要嫁给濒死的平亚时 木兰非但没有象常人所想那样劝阻自己 林语颦 柬华烟云 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 0 0 2 年版上卷 9 硕士学位论文 m a s t e r s t h e s i s 的朋友而且还让自己家充当曼娘的娘家 帮助贫寒的曼娘举行了一场风光的婚礼 当平亚死后 曼娘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不可自拔而大家束手无策时 木兰营造了一 个与曼娘梦境相似的环境 指点曼娘认识她梦中的含义 曼娘醒来 梦境和现实 那么古怪的掺混在一起 就使死亡给人的痛楚变得不那么尖锐 使人感觉好像梦一 般的迷离惝恍 曼娘 由于她的幻像 不再怨恨命运的悲惨 她了解了神给她安 排的日子 她是命定要那么生活的 而昕天由命才可以得救而活得下去 她相信命 运 相信一切都是天意 3 木兰的婚姻 木兰获救后认下曾氏夫妇为义父母 时时探望 与荪亚的感情似乎也顺利进行 可是她的少女的心却对孔立夫产生了一种强烈的 震撼的 贯穿了她一生的爱情 在姚家的中秋蟹宴上 木兰开始了发现自我的精神突破 那天晚上木兰陶然半醉 微微有点儿蔑弃礼法 使木兰真正感觉到自我个人的独立存在 为生平所未有 觉 得自己完全摆脱了平素的约束限制 生平第一次体味到她是在自己的一片天地里 生活 而确实是有完全属于她自己的那么一个世界 个新天地之内 她朦朦胧胧 觉得也似乎有个立夫 然而 恰在此时 命运再次降临 要用它的大手将木兰的命 运彻底从她所希望的人的身上转移 木兰因曾府的救命之恩以及与曾荪亚微妙的情 感被曾府视为当然的儿媳 如去提亲 姚家断无不允之礼 木兰做何选择 木兰 微 笑着 接受了命运的安排 因为一个很简单的道理 木兰相信个人的婚姻大事 是命里注定的 接下来 作者又不惜笔墨地借半星象家傅增湘先生的口用 五行 来说明在命 象上木兰与荪亚的相配 莫愁与立夫的相配 这似乎为命定观再次作了一个强有力 的注脚 无论如何做注脚 木兰心里真爱的 真令她灵魂感到安适的是立夫 然而 木兰顺应自然的道家天性 使她的内心并没有掀起滔天巨浪 行为上更没有任何反 抗举动 她坦然地接受了命运 当然 我们对林语堂用梦境 抽签 算命来预示人的命运会感到有些不屑 更 为木兰 曼娘对她们的命运如此冷漠 不去抗争而疑惑激动 然而 林语堂用这种 梦境 抽签 算命的情节和看似拙劣幼稚的手法无非是想告诉我们 人之命运并不 掌握在自己手里 有一个更高的事物掌管着我们的命运 而我们对它却一无所知 又用对曼娘 木兰她们看起来平静地近乎冷漠地接受命运的描述 告诉我们 面 对叵测的 不可抗拒的命运 你采取何种态度 林语堂 京华烟 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 0 0 2 年版上卷 1 0 4 银屏的悲剧 命定观的基础是相信命运的存在 木兰 曼娘是相信命运的 命定观的另一个 表现就是对命运的顺应 木兰 曼娘是顺应命运的 为什么不抗争 在林语堂看来 纷争带来的是毁灭 因为道家主张 无为自化 清净自正 道家的全部哲学是以 柔弱的教义为基础的 老子云 弱之胜强 柔之胜刚 天下莫不知 莫能行 见 小曰明 守柔日强 老子经常用水做图解来证明它 天下之至柔 驰骋天下之至 坚 无有入无蒯 老子用水来作为谦卑的象征 他说 江海之所以能为百谷王者 以其善下之 故能为百谷王 是以欲上民 必以言下之 欲先民 必以身后之 老子谈温柔与谦卑 从对宇宙的自然律的观察出发的 老子之所以相信不斗 不争 不抵抗 是因为他信任柔的力量 例如水的柔力 他警告人不要用强力 不只是因 为他不信任它 同时因为他相信用强是代表一种弱的征兆 他说 持而盈之 不 如其已 揣而税之 不可长保 对强力的不信任不只是一种道德的训诫 而是设 法与人生宇宙的规律相协调 在 京华烟云 一书中 最激烈的情感纷争是什么 是银屏 体仁与姚太太之 间的纷争 纷争的结果是什么 是银屏的横死 是母子的反目 是家庭的破败趋势 而顺应的结果呢 是曼娘在曾家平静安详的生活 是木兰豪华 庄严 肃穆的婚礼 以及平静 幸福 融洽的夫妻生活 人生啊人生 人生处处充斥着矛盾和冲突 如 何安置自己的心灵 如何面对命运的安排 是纷争还是顺应 林语堂在对比中已经 给出了答案 在林语堂的笔下 天道是退隐的 象水一样柔弱而甘居其下的 道家的天道循 环观来自于万物齐一的观念 老子思想的中心大旨当然是 道 老子的道是一切 现象背后活动的大原理 是使各种形式的生命兴起的 抽象的大原理 它像流注到 每一个地方 滋益万物而不居功的伟大的水 道是沉默的 弥漫一切的 且被描写 为 退避 的 不可见 但却是无所不能的 它是万物的原始 同时也是一切生命 所显示的形式最后还原的原理 有物混成 先天地生 寂兮寥兮 独立不改 周 行而不殆 可以为天下母 吾不知其名 字之日道 强为之名日大 大日逝 逝日 远 远日反 然而道是不可见的 不可闻的 且不可触摸的 视之不见名日夷 听之不闻名日希 抟之不得名日微 此三者 不可致诘 故混而为一 其上不瞰 其下不昧 绳绳不可名 复归于无物 道的还原原理及其作用由以下四句话表示 反者道之动 弱者道之用 天地万物生于有 有生于无 因此我们见道是存在 于沉静 不见 不闻的自然状态中 而弥漫到每一个地方 然后起作用而兴起了种 种的形态 如老子在下文所描绘 致虚极 守静笃 万物并作 吾以观复 失物 芸芸 各复归其根 因此 大自然看来像一个不断活动的循环 形态常常转变 但常回到道的中心原理 这中心原理在西方哲学可能被称为 本体 道在别的地 方被老子描写为像一个风箱 它不断地吸入及输出空气 但它本身却永不耗竭 按 照这种宇宙转为反方向的原理 没有东西可以持久 而思想的趋向是使万物平等 一切对立的东西都成为并合且大致相同 希言自然 故飘风不终朝 骤雨不终日 熟为此者 天地尚不能久 而况于人乎 因为大自然使万物平等且使万物恢复它 最初的形态 因此一切对立的东西都相似而且互相依倚 天之道 损有余以补不 足 因此老子说 将欲歙之 必固张之 将欲弱之 必固强之 将欲废之 必固 兴之 将欲夺之 必固与之 是谓微明 为人如果飞扬跋扈便会与天道冲突 从而生出纷争产生祸端 我们可以比较一 下 银屏 体仁和暗香 经亚这两对人物 银屏 暗香同为命苦而身份低下的丫头 体仁 经亚都为大家庭的少爷 这两对人物之间都发生了强烈的爱情 然而 为什 么银屏最终结局悲惨而暗香却获得了曾府上下一致的认同呢 说到底 银屏在人品 上其实并无瑕疵 她在逃出姚家时 带走了体仁的狗 这被木兰视为 真性情人的 不俗之处 似乎有一种忠贞至情在 并且她也未偷走姚府的古玩 虽然很容易偷 因此大家倒很看得起她 命运之不同 关键就在于银屏天性中的张扬和暗香的 自贬谦益 给银屏带来重大灾难的是她的我行我素 心高气傲 银屏在最初出场时就因为逃难之时不听主人告诫而打扮的花枝招展而被姚太 太责骂 后来 姚太太借体仁出国之机赶她走时 她也敢当着全家人的面与姚太太 争吵 逃出姚府之后 她 心里立誓要报仇 她起誓在体仁回来之后 要用尽一切 方法 让体仁不去他母亲那里 她是个女人 知道体仁的弱点 并且与华太太勾 结 两人共事体仁 因为 银屏的野心 就是控制住体仁 便他不被他母亲抓回去 那么一来 她手里似乎又多了一个武器 整个儿看起来 她认为让女房东不再接待 客人 这也算个合理的代价 并且银屏也知道自己正青春年少 有恃无恐 所以有 一天 体仁半玩笑半认真在银屏耳边 l i l 毛语 他又惊又喜 发现银屏居然愿意 他 夸赞银屏大方 并且深信银屏是真愿事事讨他欢心 这就为她以后的苦难埋下了 种子 用女人的媚术笼络体仁并破坏他们母子之情 是一种低下的手段也是对天道 的干扰 当银屏生下一个儿子后 她自己感到 生下来一个姚府上的孙子 使她在一场 挣扎里获得了全胜 也使她从此立于不败之地 而居然生的是个男孩子 噢 这是 母亲的喜悦 这是女人的胜利 也许会安排她一个半婢半妾的地位 在她的血 林语堂 京华炯云 陂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 0 0 2 年版上卷 1 2 统和姚家的血统合流之后 她再重新走进姚家的大门 她该多么洋洋得意 然而 姚太太对夺走自己儿子的丫环银屏 仇深似海 银屏非但没有跨进姚家大门 反 而被生生夺走儿子 最终绝望自缢 而姚太太 也因为自己夺人亲子的残酷行为付 出了惨重代价 体仁与家庭彻底反目 亲口诅咒自己的母亲 姚太太见到这个抢来 的孙子就浑身颤抖 直至后来失去说话的能力 整个家庭一片愁云惨淡的景象 由 此我们可以看到 违背天道的纷争只会带来深重的灾难 这应该可以看作是与木兰 曼娘顺应天命的鲜明对比 另外 暗香的故事可看作是柔顺谦和的品性与银屏悲剧性格的对比 暗香的沉 静 羞涩 淑静 谦抑不仅获得了经亚的爱情 也博得了曾府上下一致的认同 曾 老爷在病榻上审视着低垂着头的羞愧淑静的暗香 说 我答应了 曾太太也十分欢 喜地为儿子操办这第二次的婚事 将之视为对 过去错误的补救 心中喜爱这个地 位低微的儿媳 这个小故事 可以看作柔和谦抑的适应性带给人生的转机 二 天道循环观在小说中的体现 道家女儿木兰的命运沉浮 反映了道家思想中天道命定的观念 在作品中 开 头是在兵荒马乱之中 姚家由京城举家南逃 最后结尾则是姚家新一代女主人姚木 兰一家仍然于兵荒马乱之中由杭州西逃 开头是姚木兰在逃难中与家人离散 被曾 家收留 结尾则是姚木兰在西行逃难途中又收留了三个孤儿和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这首尾相重叠的场景 传达出一个极富象征性的意蕴 人的命运沉浮飘零 悲欢离 合 是多么难以自握 饱尝数十年人间冷暖 倍受颠沛飘零 骨肉分离之苦的姚木 兰 她怀抱着那个刚刚出生就不知将被命运抛向何方的婴儿是多么的沉重 她所 抱着的实际上是自己一生巨大的不幸以及对这不幸的巨大困惑 作者认为从姚木兰 身上体现了浓厚的宿命论情结 她不仅 相信一个人的婚姻是受命运支配的 而且 也相信人的整个命运都是自己无可支配的 在她身上更多地流露出对命运的一种近 乎冷漠的容忍与承受 一种由对命运地顺从进而达到积极调理的心态 这也是她心 甘情愿放弃与立夫的感情而接受与荪亚的婚姻的最大原因 因为她相信 是命运将 她与荪亚撮合在一块的 好多不由人做主的事情发生 演变 终于使人无法逃避这 命运的婚姻 京华烟云 一书以逃难始 又以逃难终 无论是开篇的逃八国联军之难还是 篇术逃日本之难 整个中华民族似乎都处于风雨飘摇之中 然而不同的是 清廷的 林语堂 京华烟 陕两师范大学出版社2 0 0 2 年版上卷 1 3 硕士学位论文 m a s t e r s t h e s i s 灭亡被视为寿终正寝 而篇末的大逃难中却孕育着宏大的新生力量和整个伟大民族 的伟大气魄 正如林如斯在 关于 京华烟云 中所写 此书的下卷题为 秋季 歌声 即第三个题目 取庄周 臭腐化为神奇 神奇化为臭腐 生死循环之道 为宗旨 秋天树叶衰落之时 春已开始 起伏循环 天道也 故第三卷描写战争 可谓即描写旧中国的衰老 就是新中国的萌芽 故书中有 晚秋落叶声中 可听出 新春的调子 及将来夏季的强壮曲拍 的确 中国的内忧外患可以视为中华民族 的深重灾难 然而换一个角度 这些内忧外患亦如肃杀的秋风 在加速这臭腐势力 腐朽的同时 新生力量亦正蓬勃兴起 新生力量虽遭到腐朽势力的联合绞杀 例如 阿满之死 立夫之被捕 然而正如文中所说 阿满只是一个小女孩子 是残忍的谋 杀凶手刀枪下偶然的牺牲者 但是在三个月之后的革命里 好多爱国的青年 却抱 定决心牺牲自己的生命 使中国再生 使中国复兴 新生的力量必使臭腐的中国 重生 化为神奇 日本的侵略和滔天罪行 极大激发了全民族的抵抗外侮的精神 曼娘死去了 然而成千上万个象阿暄那样的青年高唱 山河不重光 誓不回家乡 走上战场 无数象木兰那样 伟大的 有耐心有力量 的人民亦正因精神的日益坚强宏毅 使 得整个民族的内在显得 伟大荣耀 光辉万丈 那个在逃难路上产下的婴儿 亦 是一个象征 f 如看到木兰收养这个婴儿的车夫所说 全中国若都像您这样儿 r 本对咱们就无可奈何了 我上次推车去 一路上看见道旁有三次生产的 日本就 杀咱们一百万 咱们还能剩下四万四千九百万人 而且每天还有孩子生下来 因 此 在篇末 虽为乱世 我们却在其中看到了新的神奇力量 这也就是林语堂站在 人生的高处所要阐述的天道之循环了 这样 天道循环观就体现在人或阶级 权利的死亡中 林语堂认为 死亡是人 生的终结 也是生命的开始 他曾把人的生命比成自然的四季 春夏秋冬代表人 生的不同内蕴 象自然的循环一样 人之生命也周而复始 在完成了其死亡之时又 重新开始新生 他说 自然的韵律有一道法则 由童年 青年到衰老和死亡 一 直支配我们的身体 优雅的老化含有一份美感 正是在这种意义上林语堂肯定老 年与死亡的自然性 必然性与美妙性 认为一个人的死去代之而来的是成长起来的 儿孙 自己的生命通过死亡传承到后代身上 因此 面对死亡 虽然有几分忧伤几 分怀想几分留恋 但心中是坦然也是欢愉的 这是一种对有限生命的超越 在生命 循环的阶梯中 死亡是不可或缺的一级 林语堂的 京华烟云 等就是这样展示了 林语常 京华烟o 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 0 0 2 年版上卷 林语掌 八十自序 北京宝文堂书店1 9 9 0 年版第6 9 页 1 4 生命的循环 年轻人一点点成长 原来一个个稚嫩的孩子也都长大成人 并取代了 长辈的位子 象阿非 木兰 而年长者或衰老或死去 他们已在自然循环的周期中 完成了生命的仪式 象陈三妈 姚思安 姚太太 另外 林语堂还间接地写到生命 的循环 即对某些人的否定是以 死 来宣告的 而正是这些人响 压抑着他人的 生 成为生命展示与发展的巨大障碍 因为否定某物的最好方式是使其死亡 死亡意味着 权力意志 的终结 正如林如斯在 关于 京华烟云 里所说 书 中人物差不多可以代表中国社会各种人物 此书内可以看见旧派人物慢慢的消灭 新式的人物跟着出来 代表最旧的是牛夫妇 曾老爷 代表新的是环儿 陈三 黛 云 生命的新生 国家的新生正是建立在旧之死亡之上的 从这里也可以看出林 语堂认识到 在生命循环的阶梯中 死亡是不可或缺的一级 也是天道循环观对有 限生命的超越 林如斯还说 又有一段论人之永生与宝石之永生 我认为非常重 要 可说人之永生是种族的 而宝石的永生是单独的 木兰游观始皇无字碑那一段 尤说得详尽 那一块石头无情无感 故永远生存 人为有情之动物 故个人死去而 家族却永远流传 有人说这不过为要充满人求永生之欲望 强为解释 但我说有深 道理在内 非妄言也 这深道理应该就是这种超越吧 在林语掌看来 在愈来愈广阔的宇宙面前 人自然起敬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