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物艺术品鉴定评估刍议.docx

文物艺术品鉴定评估刍议 刘建龙摘要: 改革开放之后，对于非国宝级的文物，国家鼓励 “藏宝于民”，允许民间艺术品依法流通，这为民间文物艺术品收藏和文物艺术品市场的兴起铺平了道路。近年来，国内艺术品市场一路高歌猛进，2011 年凭借 2106 亿的交易额取代美国跃居世界文物艺术品交易额排行榜 榜首，成为世界上规模最大的艺术品市场。但在市场高速扩 张 的 背 后，巨额资金激情式地涌 入，使中国艺术市场运作机制、管理机制、配套服务机制和税务机制的缺失凸现。今天中国文 物艺术品市场的主要问题呈现为: 私下交易普遍存在价格欺诈和以假充真、以次充好的弊端， 公开拍卖交易渠道又存在虚假拍和作价弊端。但是被公众诟病最大的莫过于中国艺术品鉴定评 估行业的现状，一度呈现为: 真假不要紧，只要能转手，流通性是第一位的，真伪是最后一位 的。破解困局既要着眼于科学检测手段的介入、学理建树、人才培养这些基础性工作，也需要 在自由市场经济的环境中建立起有效可行的制度、准则和有效的监管体系。关 键 词: 文物艺术品; 评估鉴定; 科学检测; 学理建树; 人才培养; 有效监管中图分类号:j11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3 840x ( 2014) 06 0151 06作者简介: 刘建龙，北京河瀚滉漾咨询有限公司副研究馆员，中央美术学院硕士研究生。北京110180doi:10.14003/ki.mzysyj.2014.06.023文物、艺 术 品 是具有不同含义的两个名 词，文物是国 家 文 化主管部门依据文物法规 指定的人类创造或者与人类活动 有 关 的 一 切 有价值的 物 质 遗 存，其含义类似于传统 “骨 董” 或 “古董” 的 概 念，但又比后者涵盖的 范围要大。而艺 术 品 一 词，则源自西方艺术 学的概念，一般指造型艺术作品，即 美 术 作 品和精致 的 手 工 艺 制 品。现代艺术实践使得 艺术品这 一 概 念 所囊括的范围越来越大，冲 击着传统 艺 术 品 概 念 的 界 定。无 论 是 文 物 还 是艺术品，其 自 身 的如下价值属性是客观存 在的: 历史价值、艺术欣赏价值、科学价值、 文化收藏与 保 护 价 值、商 品 价 值，甚 至 是 投 资价值，等等。从不同的角度考量它们会获 得不同的 认 知 与 结 论。因此文物艺术品的价 值认定过程是一个建立在了解基 础 之 上 的 主 观认定过程，这个过程以鉴定为基础，以 依 据不同目 的 获 得 评估结论为最终目的。鉴 定 关注的是对文物艺术品的 “质” 上 评 定，评 估则主要测算和考评文物艺术品 价 值 抑 或 价 格的 “量”。近年来国内艺术品市场一路高歌猛进， 不管是因为文化市场繁荣或者货 币 通 胀 的 原 因，还是 媒 体 “鉴 宝 ” 类 节 目 的 大 力 普 及， 文物艺术品在公众视野中由陌生 变 得 重 要 起 来，市场化程度 飞 速 地 加 深，达 到 了 爆 发 式24% 的年增长率，2011 年凭借 2106 亿的交易 额取代美国跃居世界文物艺术品 交 易 额 排 行收稿日期: 2014 10 30151民族艺术研究榜榜首，成为世界上规模最大的艺术品市场。两年前，曾有 统 计 称中国艺术品收藏爱好者 大约有 7000 万人左右。在这么庞大的参与人群背后，巨额资金激情式地涌入，使 中 国 文物、艺术品市场运作机制、管 理 机 制、配 套 服务机制 和 税 务 机制的缺失凸现。在 全 球 经济不景气 的 状 态 下，自 2012 年 下 半 年 开 始，带病运行的文物艺术品交易市场 开 始 出 现 走 下坡路的 颓 势，且 固有的不健康状况逐步暴 露出来，最为大 众、媒体所诟病的是文物艺 术品鉴定评估环节所出现的诸多问题。究和艺术风格研究的结论对现代 评 估 鉴 定 业产生了很 大 的 影 响，但严格说现行的文物艺 术品 鉴 定，至 今 没 有 脱 离传统鉴赏学范畴。西方世界用了一百年的时间基本 上 梳 理 了 其所留存的西方艺术品，并 且，通 过 美 术 馆、博物馆以及普及教育在公众知识 层 面 形 成 了 作品的 “真伪” 底线。而我们的工作仅仅处 在起步阶 段，我 们 的学者甚至都无法拿出某 一位艺术家 作 品 的 清 单。同 时，我 国 的 文 物艺术品市场完全放开管制已经有 20 个 年 头了，与评估息 息 相 关的文物艺术品经济学领 域，成果寥寥，除了一些人关注市场指数外，有关评估的 理 论、方 法、评估模型的研究亟 待有识之士开展起来。文物艺术品鉴定评估的人才培养极为困 难，周期长、投 入 大，成 才 率 低。其 经 验 性知识直观性 强、抽 象 性 差; 与实物接触的机 会至关重 要，鉴 定 知识的传授更是要依赖实 物之间的 细 腻 比 较。就目前在文物艺术品第 一线能够 独 立 工 作的实际人数而言，可 谓 屈 指可数。而短 时 间 内文物艺术品市场的爆炸 性兴 起，使文物艺术品 鉴定人才更为匮乏。今天被媒 体 曝 光 的 丑 闻 事 件，受 到 质 疑 的 是 少数鉴定 家，受 冲 击的是整个行业的公信力 和严肃性。有人说鉴定专家良莠不齐、真 假难辨。的确，受过正规专业训练的人少之又 少，洼地效应自然致使鱼龙混杂。问 题 在 于传统式师徒传带的经验体系已经崩溃许久，其在现代学院式教育体系中更是长期缺失。今天的中 国，从 事 文物艺术品鉴定工作超过 20 年工作经历的专业鉴定人员，即使在 文 博 机构中也凤 毛 麟 角，公众可能不清楚，拥 有文博专业职称的人并不一定都是 从 事 文 物 艺术品 鉴 定 的。至 于 从 事 鉴定又懂评估的人，就更为稀 少 了。改 善我国文物艺术品评估鉴 定行业状 况 的 首 要问题是突破人才瓶颈，单纯依靠文 博 系 统 提供人才技术支持，远 远 满 足不了市场需求。大家公认文物艺术品鉴定评估作为维护 其交易的公平正义，对维 护 文 物 艺 术 品 市 场 健康发展 有着无法替代的作用。20 年 来 的文物艺术品市场发展 狂 飙 式 地 高 歌 猛 进，使流通性成了评估鉴定 它 的 唯 一 原 则，文 物 艺 术品鉴定 评 估 不 但 没有摆脱文物管理体系，一、中国文物艺术品鉴定评估行业的现状在以往 的 时 代 中，文 物 艺 术 品 作 为 生 活中的非必 需 品，一 直是在很小的人群范围内 流动 的，参与者目的单 纯且多是懂行之人。 艺术品的 流 通 往 往 是 直 接 的，而 且 一 般 局 限于熟人圈子 之 间，链条环节极为单一，权 责信誉追索 容 易。文 物艺术品鉴定评估长期形 成了倚重文物艺术品爱好者个人经验的模式，既高效又没有过多的争议产生。如 今，在 传统文物艺 术 品 鉴 定评估经验的基础上，结 合 现代考古学理念，现行的文物鉴定体系形成。众所周知，新 中 国 建 立 以 后，文 物 艺 术品经营业是一度纳入 文 物 管 理 领 域 的，民 众 的参与度很有限。但是，如 今文物艺术品市 场已经放开，文物艺术品 的 金 融 属 性 日 益 凸显。文物艺术品流转链条、 环 节 在 不 断 增 加，陌生人之间的互动 在 加 深，链 条 已 经 演变为: 作品 ( 有可能 是 赝 品) 经 纪 人、画( 也 可 能 是 机廊 ( 或 者 拍 卖 行 ) 收 藏 家构投资人) 金融融资 ( 典当行和银行、保险机构等) 。而每一环节中都会出现文物艺 术品的鉴定评估需求，文 物 管 理 体 系 下 的 鉴定评估工作无法满足社会和市场经济的需 求。学理方法论不健全，专 业学者与实用人 才匮乏，没有取得社会 共 识 的 运 行 机 制，这就是今天我们看到的这一行业乱象丛生 的 根本原因所在。( 一) 总体现状尽管文物艺术品鉴定评估在中国是一个 古老的行当，但 千 百 年 来，其自身的发展极 为迟缓。时至今 日，虽然考古学器物类型研 152文化发展与创新没有与时俱进地建立并完善其适应市场 与 社会需求的体系，起到规 范 市 场 的 作 用，反 而 不断被边缘化，甚至成了 某 些 利 益 集 团 的 帮凶。个中原因值得市场制 度 制 定 者 和 管 理 者深思。舆论习惯将中国与西方进行同行业比较，这种表面上的比较是否合理? 没有人质问过。 在西 方，文物艺术品鉴 定评估有两种模式: 一种是英 美 的 职 业授权操作模式，获 得 授 权的职业者 拥 有 执 业 的 权 利，行业协会则对从 业者有着 严 格 的 准入原则和考核体系。一 种 是法德的 机 构 鉴 定 模 式，是完全独立于市场 之外的监督机构，这种模式极为重视传承性，甚至带有 子 承 父 业 的 痕 迹。我国的文物艺术 品拍卖模 式 承 袭 的 是 英 美 模 式，在 引 进 这 种模式的过 程 中，立 法者忽视了文物艺术品鉴 定评估的 重 要 性，只是简单地把这一问题扔 给文物管 理 部 门。但是其他层面的文物艺术 品市场依 然 处 于 自 然 经 济 状 态，市 场 交 易 额度虽位 列 全 球 第 一， 市场运营机制却极为 原始。鉴于文物艺术品鉴定评估行业的 “乱 ”象，有人强调加 强 行 政 管 理，有 人 提 议 依 靠 科学检测代替主观判 断， 更有人提议建立 “艺术品登记” 制度。值得注意的是，目前舆论中有一种趋势是对文物艺术品 鉴 定 评 估 话 语权的争 夺，有 人 借否定专业人士业务能力 之机，混淆视听 谋 取 话 语 权，这 将 是 更 大 的 破坏行为，它搅乱的不单是文物艺术品市场，甚至会直接推翻文物艺术品的存在合理性。( 二) 关于科学鉴定现在有 一 种 舆 论 认 为: 艺 术 品 鉴 定 只 能 依靠技术 手 段科 学 检 测 来 拯 救 其 “岌 岌可危” 的传统经验鉴定学。甚至有越来越多 的民营鉴定机构呼吁强制转向采 用 更 加 倚 重客观的技术鉴定方法。实验 室检测技术获 得的是数据不是结 果，数据对比需要以庞大 的 对 比 数 据 库 为 基础，最终做出结论的依 然 是 人。就 目 前 的 技术条件而言，是否能够在 短 期 内 建 立 起 统 一 的文物艺术品样本数 据 库、仿 品 数 据 库 依 然处于学术探 究 的 阶 段，距离实用还很遥远。即使解决了对比数据 库 的 建 立 问 题，我 们 都 知道，在手工业时代，个 体 生产的产品千差 万别，更何况在几十年、几 百年甚至长达千 年的递传过程中，由于 保 存 条 件 的 差 异、装 潢修复等状况中所产生的变化差异更是 使 得 材料理化检测数据 差 异 巨 大。因 此，数 据 筛选工作在今天人类已 有 的 技 术 面 前，尤 其 是无损 检 测，是根本做不到的。1 同 时， 科 技 检测还面临保证仪器的准确运行和计量 标 准 的恒定，如何防止技术数 据 被 仿 制 者 反 向 人工合 成， 成为造假者混淆视听的 “帮 凶 ”( 陶瓷已经出现这种造假 ) 等 问 题，这 一 系 列问题不加以考虑，这种 鉴 定 工 作 也 会 滑 向另一种混乱。用技术证据做文物艺术品鉴定的绝对性 依据无法 在 学 理 层 面 自 圆 其 说。在 艺 术 品 真伪鉴定方 面，其 技 术手段一般都将年代学作 为学理依 据，凭 借 科学检测手段可以起到排 除赝品的作 用，却 难 以 证 真，鉴 定 远 非 材 料识别那么 简 单，尤 其是解决书画一类需要作 者归属认 定 的 鉴 定 问 题。技术鉴定起不到决 定性作用，科 技 在 如今的检测中当然是需要 的，但只能作为一种辅助手段，只 能 作 为 鉴 定的一部分。受市场利益驱动，将 鉴 定 工 作 降级为 检 测、检 验，也 无 异 于 本 末 倒 置，唯技术论的操作必然会使文物艺术 品 鉴 定 工 作陷入被动 局 面。科 技手段不能保证鉴定结论 的绝对正 确，但 可 以为结论提供更加有力的 佐证依据，对 人 与 机器的主次关系必须要有 清醒的认 识，因 此 强化文物艺术品鉴定工作 中的科学求实精神更为重要。( 三) 关于文物艺术品登记上 述 人 工经验鉴定备受质疑 ， 科 技 检 测 手 段 尚 不 完 备 ， 还有一个成本过 高 的 问题 ，因 此 有 人 呼 吁 建 立 “艺 术 品 登 记 制度 ”，试图以此彻底代替辨 真 伪 的 鉴 定 。 主 张 者 认 为 艺术品登记不仅对原创艺术家及 其 作 品 的知识产权具有维护作用 ， 而 且 在艺 术 品 收 藏 与 交 易 、 展 览 与 交 流 、 抵 押 与 典 当 、管 理与监管诸多方面都具有 十 分 有效 的 防 伪 作 用 ， 也就是给每一件艺 术 品 发一 个 身 份 证 。这 样 ，艺 术品进入流通市场 ，就 能 保 证其身份的真实性 。 因 登 记 制 度 而 建 立 起 的巨大艺术品数据库 ， 可 供 未 来 投资 者 、 收 藏 者 、 艺 术 家 查 阅 ， 以 此 对 在 市 场中流通的作品进行鉴别 。153民族艺术研究如今某些机构采取与艺术家合作的方式，对该艺术家的已经流通的作品进 行 有 偿 鉴 定 和颁发证书，并且对备案作品进行网络存查，借此对未 来 的 艺 术 品 鉴 定、验证追溯工作提 供一定的帮 助。其 实，这种设计严格说仍算 不上公证登 记 发 证，只是变相的鉴定，是 由艺术家自 己 鉴 定 自己以往的作品。这 种 做 法无可信度，原因 就 在 于，在艺术品高度金融 化的今天，一位成名的艺术家，无 益 于 一 部印钞机。为了获取高额的金钱回报，很 多 艺术家拥有 助 手 和 工 作 室，传统的代笔和代工 已经发展 成 作 坊 式 的 批 量 生 产，如 果 发 证 机构没有能力监督每一件作品的制作全过程，只是依靠 艺 术 家 本 人 鉴 定 作 品，那 么 其 公 信 力是受质疑 的。更 何 况，一位艺术家从出道 到成名，有一个漫长的实践过程，其 作 品 的市场销售价格不可能一直处于恒 定 不 变 的 状 态中，往往呈现出早期 作品市场价格较低，而很多艺术家更是依靠投入大量 的 作 品 来 开拓市场认知度。在艺术家成名后，市值日隆，可是早期出售的作品不会再给艺 术 家 本 人 带 来升值的好 处，在经济利益驱使下，为 保 证新作品的 市 场 销 售 量，其势必会对早期作品 采取否定 态 度，从 而达到人为消减作品流通 量的目的。这 也 就 是艺术家及其家属与该艺 术家 作品天然存在的紧 密 利 益 关 系，因 此，艺术家自鉴其作品是不符合现代法理精神的。 那么，第三方作 证 发 证，就必须要求发证机 关监督作品创作的全过程并且要 监 督 作 品 的全生命历 程，而 不 能将这一权利转给艺术家 本人或家 属。否 则，如 何 证 明 作 品 不 是 “代 笔” 或 “代工” 制 品? 原作毁损灭失后不是 以赝品顶替?这一制 度设计只能针对在世艺 术 家，而 已经离世的艺术家进入流通领域 的 作 品 则 无法纳入这 一 登 记 系 统。接下来所要面对的问 题是: 艺术家必须自愿 将其作品进行登记。是全部登 记 还 是 部 分 登 记? 在艺术家还没有 出售作品 的 前 提 下，登记所产生的费用由谁 承担? 如果艺 术 家 不愿意对自己的全部作品 进行登记，那么日后未登记的作品流入市场，再去登记，就将重新绕回 “辨 真 伪” 的 圈 子里来。还有一 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是，实 行 艺 术品登记，登记管理机构的权力自然放大，在目前缺少有 效 制 约、监督机制的体制下，登 记管理机 构 会 不 会 将 权 力 寻 租? 在 一 个 户 口和身份证 都 可 以 随便造假的时代，这 实 在 是个无法逾越的大问题。二、文物艺术品鉴定评估体系构建展望在目前 的 现 实 背 景 下，不 能 再 寄 希 望 在文物艺术品鉴定评估领域出现几 位 “巨 眼 ”大师来完 成 这 一 事 业，应该全面统筹建立一 套完善的体系。首先，有关部门应该把注意力放 在 赞 助 基础研究上，组织有关文物学者、艺 术 史 学者、艺术经济 学 者 以课题形式攻关基础研究 的薄 弱 环 节，尽 快 建 立 起一套相关的学理、方法论体系。缺 乏 学 理 内 核，没 有 个 案 研 究成果的有 效 支 撑，没有传统学理经验上升为 公共理论 体 系，没 有凝结个人经验与公共知 识体系于 其 中，任 何实用制度和管理都无法 实行。国家应 该 支 持并鼓励有条件的机构利 用互 联网公布研究成果，建立一个开放的、服务于社会的学术研究和实用需 求 的 公 共 资料平台，也为非专业人士提供便捷的资讯。文物艺术品市场是一个包含几百个细分 市场的总和，每 一 种 艺 术 品、古 董 或 其 他 收藏品的评估鉴定工作都需要特定 的 专 业 知 识 和经验，每个 细 分 市场的价格水平和涨跌率 都不同。2系统化行业实践标准，制定统一适用的文物艺术品鉴定评估准则组 织 编 纂 文物艺术 品 评 估 工 作 手 册，既可以起到规范 行业行为、提升工作效率和质量的作用，也对提高鉴 定 评 估 结 果 的 承 认 度、树 立 权 威 性和信誉度 有 很 大 的 帮 助。多达数百个种类项 目和细分市场的确立，将是一份海量的工作。鉴定评估准则的制定应该涵盖涉 及 评 估 文 物艺术 品类别的质量控制 标 准，鉴 定 的 方 法、结论报告 的 写 作 方 式、结构和内容等问题的 统一要求; 针对鉴定评估报告应具备的信息、鉴定方法、估价 方 法、鉴定评估师在具体情 况下应做些什么做出明确、具 体、详 细 的 规定。具体言之，鉴定的技术论证过程必须翔 实、严谨，鉴定所用术语必须 规 范 明 确，杜 绝含糊误导语词。正式的鉴定结论必须清晰、154文化发展与创新准确，并按不同的鉴定情况给出 “无 法 鉴 定结论” “部分事项鉴定结论” 和 “完 整 的 鉴 定结论”。3其次，在现阶段不具备将文物艺术品鉴 定评估权直接赋予个 人 的 情 况 下，应 该 首 先 确立第三方主体: 鉴定评估机 构 ( 鉴 定 评 估 事务所与公司) 对外实施执 业 权。作 为 参 与文物艺术品鉴定评估 市 场 经 营 的 主 体，只 有其事务所和公司才能完成组织专业人员 参 与 市场经营活动的职能。事 务 所 与 公 司 的 工 作重心 应 该 放 在 自 身 经 营 上， 同 时 要 充 分 尊重、保障专业人员在不受 干 扰 的 环 境 中 进 行 文物艺术品鉴定评估。在 目 前 一 切 无 标 准 可依的状态下，事务所和公 司 应 该 把 很 多 资 源配置到个案研究和标 准 制 定 的 尝 试 上 来，为 日后 形 成 行 业 标 准做足准备工作， 同 时 积累、培 养 适 于 文 物 艺术品市场需求的专业 人员。再次，在 时 机 成 熟 的 时 候，成 立 文 物 艺 术品鉴定 评 估 师 协 会，这个组织应该是由文 物艺术品 鉴 定 评 估师组成的行业协会，不 应 该是由文物艺术品鉴定评估事务 所 或 公 司 组 成的协会，其定位应该是非营利性民间组织。协会的作 用 和 职 能主要应该体现为: 接 受 从业者的 申 请、考 核，颁 发 从 业 资 格 证 书; 要 求从业者申请者接受严格的课程培训及检测，以及对申请人的道德素质、专业水平和经验、对鉴定准则的掌握程度及按照标 准 完 成 鉴 定 评估报告 的 能 力 做出明确具体的规范。作 为对鉴评师 资 格 的 监 管 考 察 机 构，在 申 请 人 成为会员后，协 会 会 负责对其执业状况进行监 督，并进行阶段性审查和复评。要 求 鉴 评 师公平、独 立、客 观、具 备 足 够 能 力 地 开 展 工作，避免委托 方 遭 受欺诈行为或其他失职行 为的损害。对于评估行业的从业者来说，需要建立起信 誉 度，权威性和公信力，最 好 的方法就是 加 入 协 会。协会确定其能否入会的 过程，是一个需要考察者付出大量时间、精力进行考察 过 程，尔 后，对申请者中确实达 到入会标 准 的 申 请者方可允许入会，以 提 高 行业的准入 门 槛，确保会员的执业水平，降低了因为 会 员 良 莠 不 齐、水平不一而导致公 众对协会形象认可度不高的状况。同 时，这 一过程也 激 励 申 请者不断提升个人能力，并以端正、认真的态度面对评估工作。在 这 样的要求下，即便是行业内威望最高、经 验 最 丰富的资 深 鉴 评 师，在判断一件艺术品的价 格时，也需要统计大量的数据，提 供 充 分 的证明材料，对 所 鉴 定评估的文物艺术品进行 仔细的研 究 后，才 能够完成一份包含真伪及 价格判断的 报 告。也 因 此，推定的结果必然 是以中立的 立 场，基 于 明 确、翔 实 的 客 观 证 据的支撑，经过 缜 密、合乎逻辑的论证过程 后得出的。也 将 专 家限定在客观完成鉴定评 估工作的 角 色 定 位 上，从而杜绝了其仅仅凭 主观印象 臆 断，或 出于个人目的给出无从取 证的个人 意 见 的 可 能。对于整个文物艺术品 鉴定评估 行 业 来 说，鉴评师协会可以说是行 业的规范化与发展的驱动力。最后，将艺术品鉴定评估的内容 剥 离 于市场，是一项严谨的学术操作，也 是 一 项 智 力密集型 的 脑 力 劳 动，提供方与需求者应该 建立契约 合 同 关 系，绝对的免费势必影响鉴 定评估结 果 的 质 量。文物艺术品鉴定市场目 前通行的 收 费 标 准 是: 被鉴定评估的文物艺 术品评估结果的 1% 5% ，暨最 终 评 估 结 果 呈现的价 格 越 高，鉴定评估机构的获益也就 越大。这一服 务 收 费标准与评估结论构成连 带关系的 收 费 模 式，势必会影响到鉴定评估 的结论。要保证鉴定的权威性，必 须 切 断 鉴定收费与鉴定结论两者之间利益的牵连关系，严格禁止 按 评 估 价值提成的方法收费。应 建 立统一的 收 费 标 准，比如收费标准为按工作 时间计算或者按项目计算等。结语今 天 文 物艺术品鉴定市场交 易 由 传 统的 附 庸 风 雅 自 觉 行 为 、 古 玩 买 卖 一 跃 进 入 了 金 融 投 资 时 代 ， 外部需求环境的 急 剧 转变 ，对 文 物艺术品鉴定评估提出了 诸 多 亟 待 解 决 的 学 术 课 题 。 破 解 困 局 既 要 着 眼 于学 理 建 树 、 人 才 培养这些基础性工作 ， 也需 要 在 自 由市场经济的环境下建立起有效 可 行 的 制 度 、 准 则和有效的监管体系 。 无论 是 采 用科学检测方法 ， 还 是 艺 术 品 价 格数 据 库 及价格指数的建立 ， 虽 然 都 可 以 成 为 提 高 鉴定评估效率与准确度的 手 段 ， 但155民族艺术研究专 家 的 个 人意见与分析依旧是文物艺术品 鉴 定 评 估 的 关 键 。 即使真的发展到 可 以 完 全 依 靠 于 仪 器 、 软 件 、 数据库及数学模型 完 成 鉴 定 评 估 工 作 ， 依 旧 要 由 人 来 主 导 操 作 。因 此 ， 对 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