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限责任公司股权转让制度研究.doc

有限责任公司股权转让制度研究*大学2010级本科生*班。摘 要 有限责任公司股权转让以合法有效的股权转让合同为基础，然后才能发生股权变动的效果，最后则为工商行政管理部门的股权变更登记。有限责任公司股权转让的效力除受股权转让合同影响之外，公司章程、股东名册变更登记以及工商变更登记都可能成为股权转让出现瑕疵的因素。有限责任公司股权转让制度涉及多方面的问题，本文主要从有限责任公司的概念、有限责任公司的性质、有限责任股权的特征和股权转让的效力这几个方面来进行初步探讨。关键词有限责任公司 股权转让 合同 特征 效力 一、有限责任公司概念从公司的发展历程来看，有限责任公司是出现得最晚的一种公司形式。法律界一般认为其起源于19世纪末的德国，即1892年4月20日德国通过立法形式确立出台的有限责任公司法。最早出现的公司形式是无限公司，继而是两合公司。这两种公司的出现仅标志着公司在组织形式的初步形成，而其后的股份有限公司的出现，才为有限责任公司的起源和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随着股份有限公司的长期演进和不断的自我完善，日趋成熟，为以后有限责任公司的起源及发展准备了条件。根据我国公司法的规定，有限责任公司注册资本为全体股东认缴资本总和；股东可以以货币出资，也可以用实物、知识产权、土地使用权等可以用货币估价并可以依法转让的非货币作价出资；股东仅以自己认缴的出资额对公司负责，这是有限责任公司资合性的体现。而各股东之间的相互关系具有人身因素，股东人数不多，相互自荐比较熟悉，联系也较为密切，具有一定程度的信任感。股东之间的合作建立在相互信任的基础上；股东出资额的转让应当经其他股东过半数同意；全体股东可以约定不按出资比例分取红利；公司章程也可以规定股东不按出资比例行使表决权，股东的个人条件、声誉和地位对公司的信用有一定的影响。这些则是有限责任公司的人合性的体现。由此可见，有限责任公司是具有股份有限公司的资合性和无限公司的人合性双重属性的公司形式。它介于股份公司和无限公司之间，适应了经济发展及时代进步的需要。有限责任公司取无限公司和股份有限公司之所长，弃其所短。它实行有限责任，股东风险较小，便于投资；股东人数有限，出资的转让有严格限制，股东相对稳定，又利于股东之间的合作。因而，有限责任公司产生后，发展很快，在商事主体中占据着十分重要的地位。雷兴虎：公司法，北京大学出版社2009年版，第60页。经过几个世纪的发展，世界各国对有限责任公司的相关制度进行了逐步的完善，同时亦根据经济发展情况，予以较大的调整。从有限责任公司的设立、公司法人人格、公司的组织机构、公司股权转让、公司资本制度等都有相匹配的理论，并在实践中也归纳或总结了一套完整的程序进行指引。1950年由我国政务院首次颁布了私营企业暂行条例，其首次通过立法形式确定了五种公司形式之一的有限责任公司。根据市场经济发展的需要，其后逐步形成了有限责任公司的基本概念，即“由法定人数的股东依法组成的,股东仅以其出资额为限对公司债务承担责任的公司形式”。并确立完善了有限责任公司的相关制度及法律法规。根据我国公司法第三条的规定：“有限责任公司的股东以其认缴的出资额为限对公司承担责任。”因此，有限责任公司可以理解为股东以其认缴的出资额为限对公司承担连带责任，而公司以其全部资产对公司的债务负责的公司。二、有限责任公司的性质分析上文提到有限责任公司是人合兼资合的公司,其人合性质决定了股东间的相互信任与良好的合作关系是公司得以存在并正常经营运转的基础。由于资合性质相对比较单一，故本文不做详述。本文主要阐述有限责任公司的股权转让制度，涉及股东之间及公司的利益较多。由此就有很必要对有限责任公司的人合性质进行分析，以便更好地理解有限责任公司股权转让中的众多疑难问题。有限责任公司是法律工作者在总结了以往各种公司实践的基础上，对公司制度的一种改进。使之具有人合公司的内部组织结构稳定，充分发挥成员优势的特点。同时，也具有两合公司的“人”与“物”有机结合，减轻成员责任，有效发展公司规模的特征，以及满足了小规模于股份有限公司中的那些对资本额要求不高的中小企业设立公司的需求。这就使得有限责任公司具有人合性质的强烈色彩。最早体现人合性质的企业组织是合伙企业，其显著特征是规模较小，成员人数较少且多以相互信任为基础。其组织机构设置和经营管理比较灵活，成员间的变动，对企业组织影响较大。而有限责任公司沿袭了人合性企业组织的上述特点，并在法律上形成了特定制度，如股东人数有上限规定，股权转让有严格的程序规定等。正因为有限责任公司的人合性质占据重要地位，这也直接导致其股东人数少且关系紧密，股东的身份、信任和合作关系等对公司的成立、公司业务的开展及存续方面均发挥着重要的影响，而股东往往也倾向于根据这种特点对公司事务作出更符合实际的安排，股东间的内部协商机制亦在公司的机构设置、公司的经营管理等过程中扮演着重要角色。叶林、段威：论有限责任公司的性质及立法趋向，载现代法学2005 年第 1 期，第62页。实践中，有限责任公司的人合性质在股东之间的体现尤为明显。由于股东之间的信任关系是成立公司的基础，正因为相互间的信任，一般也由大股东对公司进行经营管理，一旦出现股东变更事由，涉及的将不仅仅是股东名称的变更，甚至是公司的经营管理机构、经营方向也会随之进行变更，这就与公司的每个股东的利益紧密相连。虽然各国对有限责任公司的设立要求比较宽松，股东取得资格亦相对容易，但公司一经成立，股东之外的人如欲取得股东资格，那就必须满足严格的程序条件。三、有限责任公司股权的特征股权作为一种独立于物权、债权、人身权等权利类型的新型权利，其必然具有不同于其他权利的法律特征。以下仅从经济属性的角度对股权的特征进行阐述和分析：（一）股权具有财产权的本质性特征从股权的生成来看，股东基于向公司出资这一行为而丧失对出资财产的所有权并使公司取得独立的法人财产权，作为对价，股东取得相应的股权才符合权利义务平衡原理。对此，有人可能会提出异议，认为在继受取得股权，尤其是受赠或者继承股权的场合，受让股权的产生并非源自受让股东对公司的出资行为。笔者认为，这种异议属于孤立的看待问题，因为在受让股权的场合，原股东对公司的出资并未收回，受让股东有偿或者无偿取得股权时，在其与公司的投资关系层面上可视为其延续或者维持了对公司的出资。由此看来，股权应是股东个人财产权转化而来。从股权的取得目的来看，投资者之所以愿意将自有的财产转化为公司的独立财产权，并不是仅仅因为这样可以使其取得股东身份，更是源于这样可以使其获取更大的经济利益。而民事权利中的财产权就是“以财产利益为内容、直接体现某种物质利益的权利”马俊驹、于廷满：民法原论，法律出版社 1998 年版，第 82 页。，股权自然也具有财产权的属性。从股权的内容来看，股权包括自益权和共益权，前者体现为利润分配请求权等财产性权利，后者则体现为知情权、表决权等非财产性权利。虽然股权的内容具有前述复合性，但是股权作为股东投资的风险性对价，在股权所体现的财产性权利和非财产性权利之间，财产性权利居于主导地位，非财产性权利归根结底还是在为财产性权利服务，即股权更多的体现为一种财产性权利。尤其随着现代市场经济的发展，股权已经逐渐成为社会财富的重要法律表现形式。（二）股权是资本的权利化形态“在现代市场经济社会中，资产(包括货币)所有者要想使手中的资产增值，一般是通过资产的商品化与资本化经营来实现的：一是通过出租、借贷等间接的债的方式，将资产的使用权出让，从而获得增值，此为资产的商品化经营；二是直接将资产价值化后投资于产业部门，通过生产要素的组合生产出包含增量利益(剩余价值)的商品来实现资本的增值性，此为资产的资本化经营。前一种只是使用权的出让，并没有改变所有权的归属。而资本化经营则发生了资产与资本的分离问题。”单飞跃、王显勇：经济法视域中的企业法，中国检察出版社 2005 年版，第 101 页。而从股权的前述生成来源来看，股权恰恰就应该是投资者资本化经营的结果，因此可以视之为资本的权利化形态。（三）股权具有风险性股权的价值具有很强的波动性。无论是动产还是不动产，这种有体财产的价值都具有相对的稳定性。而股权的价值则完全取决于目标公司的资本状况、经营发展情况以及市场行情等多种因素，而在现代市场经济中，这些因素又都是不确定的，因此股权有可能瞬间增值，亦有可能瞬间一文不值。股权的这种风险性要求股东必须积极行使自己的权利，最大限度的降低投资风险，而当风险超出股东承受界限或者因为股权比例较低而位微言轻无法充分保障自己的权益时，将股权转让出去也就成了自然的要求。（四）股权具有可转让性股权的上述特征决定了股权具有可转让性，其中，股权的财产性为股权的流通提供了物质保证，使股权转让成为可能。股权的资本性及风险性，决定了赋予股东转让其所持股权之权利的必要性。美国学者威廉森认为，股权的可转让性与有限责任具有同样重要的地位，它们一起构成了现代公司制度的两大基本特征。冯果：现代公司资本制度比较研究，武汉大学出版社2000年第1版，第5页。允许股权转让是股权的本质要求。可转让性可以说是股权的核心特征，同时也是研究股权转让的根本性基础。四、股权转让效力分析有限责任公司的股权转让分为两种情况：一是在股东之间进行的内部转让，一是股东向股东以外的人转让，即常说的股权外部转让。股权的内部转让不会导致股东组成的变更，涉及的法律关系较为简单，因此本文不再论述。股权的外部转让，涉及到转让股东，受让人、其他股东、公司以及公司债权人等多个利益主体在一般民事法律规范与公司法律规范双重调整下的若干个法律关系。理论上的争论较多，实务上的纠纷也多因此而起，因此本文将着重论述。（一）股权转让合同的效力考察股权转让协议是股权合同的起点，其效力对股权转让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前文已述，股权转让合同在权利买卖这个层面与一般合同无异。因此，考察其效力，应遵循研究合同效力的一般思路：从成立到生效。合同是当事人意思自治的产物，按现代合同法理论，作为事实判断，合同的成立只要求当事人就合同的主要条款达成合意。我国合同法第二十五条规定：“承诺生效时合同成立。”因此，只要双方就股权转让的标的、价款等主要事项达成一致，股权转让合同即告成立。当然，公司法关于股权转让的限制条款、合同生效的一般规定以及公司章程都会在不同程度上对股权转让协议生效产生影响。对此，本文不做详述。（二）股权变动的效力股权转让合同生效后，在转让股东与受让人之间产生了债权债务关系，双方当事人应按照合同全面履行义务。股权的变动无法依动产以交付实现，亦不像不动产物权由法律明确规定以登记为准，以什么方式得以实现？股权为股东依法享有的权利，因此股权的变动，从另一个角度看是公司股东的变更，最终落实到表征股东身份的有效文件的变更。依公司法的相关规定，出资证明、股东名册、工商登记资料在不同的场合均具有证明股东身份的作用。确定股东身份证明文件应注意股权的性质，根据公司法第四条的规定，股权的内容包括资产收益、参与公司重大决策以及选择管理者等权利。依该条规定看，股权兼具请求权与支配权双重性质。支配性权利的对世性，要求权利及其变动必须进行公示，才能平衡广泛义务主体的利益，保障交易的安全。因此股东身份的证明文件要让第三人知道或可以查知。在此认识上再逐一分析以上三种股东身份的证明文件。 出资证明是公司向股东签发的，作为其履行出资义务的凭证，证明股东出资和股东权利的基本法律文件。从作用与形式看，出资证明仅为股东缴付出资的证明，效力仅限于公司与该出资股东之间，加之由股东单方保管，第三人难以知晓，不满足权利公示的要求。 股东名册是公司内部记载股东基本身份情况、出资额等事项的法律文件。股东名册虽然是公司内部文件，但属于必备文件，还需要到公司登记部门办理登记。公司可根据实际情况及时变更股东名册上的记载，股东等相关人员也方便查知。股权的权属变动，不仅仅是转让双方的事，还必须依公司的意志才能完成，三方合意是股权变动的要件，股东名册的变更是证明三方达成一致意思表示的标志。因此，笔者认同以股东名册作为股东身份的证明，其关于股东记载的变更，标志股权的变动。以股东名册作为股东身份确定和主张股权的凭证，能在立法上找到相应依据：公司法第三十三条：“记载于股东名册的股东，可以依股东名册主张行使股东权利”，此可谓是股权凭证的明确规定；征求意见稿中关于股东身份证明、变更的依据，也以股东名册为依据。担保法第七十八条：“以有限公司的股份出质的，质押合同自股份出质记载于股东名册之日其生效”。另外，股权转让合同生效后，公司要对股东名册作相应的变更，这是公司的一项义务。公司未履行及时变更义务造成股东权利受损的，要承担赔偿责任。 工商登记是登记机关对公司的基本情况，诸如注册资本、公司章程、投资股东等事项的记载，贯穿于公司设立、变更、终止的全过程，是职能部门为实现加强市场监管、维护市场秩序的行政管理目而设立的。工商登记依其性质分为设权性登记和宣示性登记，前者具有创设权利的功能，未经登记不产生权利，未经变更亦不产生权利变动的效果，与物权登记制度基本相同。此种登记如企业的创设登记；后者仅是对既存事实的一种确认与公示，未履行相应的登记，不影响权利发生、变更的情况。据此，工商登记不是股权变动的依据，但是并不等于说工商登记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具有最终的效力。股权变更登记属于宣示性登记，是对股权已经发生变动这一事实进行确认并公示，其目的在于以使公众了解权利变动的情况，从而保证市场经济活动的安全。根据公示公信原则，第三人有理由信赖登记事项的真实性，并据此进行商事活动。公司、股东等不得以登记事项与实际情况不符为由对抗善意第三人。纵使登记股东与实际股东不同，基于工商登记的公信力，双方交易的效力并不受影响，工商登记在此情况下具有最终的效力。 正常情况下，出资证明、股东名册、工商登记文件的内容是一致的，不会发生矛盾和冲突，但是实践中由于各种原因，它们之间可能会发生冲突。发生冲突时，股东名册是股东主张权利的依据，股权变动以公司股东名册变更为准。又因工商登记具有公示效力，第三人对此享有信赖利益。（三）瑕疵股权转让问题研究 有限责任公司瑕疵股权转让存在两个问题：一是转让标的存在瑕疵受让人的救济；二是足额缴付出资的义务由谁承担。对问题的解决，笔者认为研究的重点在股权转让合同的效力。对出资瑕疵的股权转让合同效力的认定标准，法律没有明确的规定。在司法审判实践中判决标准也不统一，有些以转让方未出资违反法律规定为由判决股权转让合同无效，有些则以“欺诈”为由认定为可变更或撤销，还有认为股权转让合同有效，但转让人应赔偿由此给受让人造成的损失。 未出资或足额出资即转让股权本质上属于转让标的瑕疵，会对合同的效力产生影响。在股权转让协议签订后股权变动前，股权转让合同的相关问题，理应参照一般合同的处理标准。未出资或足额出资导致的转让权利的瑕疵，尚不构成合同无效的认定条件；转让方违背诚实信用原则未将实情告之，实属欺诈，受让方可依合同法第五十四条向法院或仲裁机构申请变更或撤销。当然，以上分析是建立在受让人是善意的基础上。在受让人明知的情况下，应认定为双方当事人自由意志的结果，当事人不再享有撤销权。征求意见稿第二十八条第三款规定有限责任公司股东未足额出资即转让股权，受让人以转让标的瑕疵或者受欺诈而主张撤销合同的，人民法院不予支持。该规定没有区分不同的阶段，对受让人明显缺乏应有之保护。当股权转让合同进入履行阶段，即股权变动阶段，已涉及到其他股东、公司，不宜再否定权利转让的事实，谁是股东名册上记载的股东，谁就承当足额缴付出资的义务，由此给受让人造成的损害，可通过转让股东对其赔偿来救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