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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方法在工业设计中的局限性 摘要：艺术在工业设计中起许多正面作用，但是艺术并不等于工业设计。艺如果术家从事工业设计，必须改变纯艺术的美学观，转变职业行为方式，拓宽专业知识，了解心理学，改变对素描的理解等。 关键词：工业设计 技术美 创新 本文中的“工业设计”主要指“产品创新设计”。从广义上说，艺术对工业设计有很多正面作用，艺术的理想主义精神造就了工业设计，艺术对开拓文化起重要作用，通过艺术的创新意识使工业产品占领国际市场，艺术家普遍具有人本主义价值观，艺术中的色彩感是造型过程考虑的重要因素之一。但这并不是说艺术家就自然是工业设计师，艺术家要从事工业设计，必须从美学价值观、职业行为方式、相关专业知识方面、对素描的理解等方面进入工业设计。本文主要分析这些区别。 1纯艺术的美学价值观与工业设计的美学价值观不完全相同。纯艺术创作中强调自由美，强调个性，而工业设计追求的却是“有目的的美”、“限制条件下的美”，这种“目的”和“限制条件”就是用户的审美观、工业加工技术、工业材料、和加工技术质量。这种美学观被称为技术美。二十世纪上半叶德国工作联盟和包豪斯全面发展了技术美学，它主要包括：几何形式美、材料美、机器加工工艺美、表面光洁美、表面机理美、表面光顺美、以及彩色感。几千年来人们都给建筑和日用品选择了它的外形，给工业时代的技术形状还剩下了什么造型余地？这实质上是工业设计在造型时考虑的一个核心问题，这不是理论能够回答的一个问题，而是由文化、技术和时代所回答的。几何形状美是一种价值观，它是机器时代的象征。与有机造型的图形相比，几何形状代表了机器技术，而且只有几何形状才具有机器工具加工的含义。1919年德国包豪斯的创始人格鲁皮欧斯认为，“四边形、六面体在技术世界中是最重要的秩序图形”，“在有机造型要求中，人们也许可以添入一个四边形。但是，人们很难把一个有机造型插入到按照几何原理的造型中去，否则就会破坏了整体性”，“几何的地位、它在整个工业文化中的意义起了决定性作用”，只有机器制造才能表现这种几何完美。法国著名的工业设计师力克布瑟说，“机器创造了纯正几何形状和以精密加工为基础的美。机器正在代替手工，它制造的球面是光滑的，圆柱体具有理论上才能达到的那种精度，机器制造的表面是完美无缺的”（注1）。几何形状还表现了逻辑思维特性，这是机器时代的又一主要特征。通过机器制造才能实现前人所不能实现的这种构造完美和几何完美。格鲁皮欧斯认为，“新的时代要求它自己的观念，准确的外形，强烈的对比，各组成部分的有序，相同形状的排列，形状与颜色的统一。这些因素不是偶然产生的，它们符合社会生活的能源和经济，并变成了现代建筑艺术的美学知识”， “我完全相信，人们在精神上需要这种绝对化的造型”（注2）。 贝伦斯和格鲁皮欧斯认为，形状美感的关键是“比例性”。它主要使用简单几何化的形状和有限的纯正装饰，例如，把建筑物外形分解成基本几何元素，或把相同的简单形状排列起来。我国在古代就发现了比例美，最典型的是黄金分割法，宽与长的比例为0.618。西方在文艺复兴时期也把这一规律运用在建筑中，它不仅被运用在长宽比例上，还运用在面积比例上。这种比例美至今仍然被大量运用在工业设计中。几何美还表现在几何光顺美，在阳光下，如果你发现产品表面的反光连续均匀一致，就会体会到这种效果。材料美主要指工业材料具有的独特美的特性，象塑料表现出平静和柔和，钢铁表现出力量和坚强等等。工艺技术美指各种表面加工工艺所表现出来的特有美感，例如精密铣、抛光、表面纹理、电镀、表面喷塑、磨花玻璃、不锈钢。 他们创立的这种美学观就变成技术美的理论基础。“技术美学”又叫“功能主义”或“现代性”设计。这种设计的另一实际考虑是改变传统的手工业生产，转向工业大批评量生产，以满足产品出口需要。传统手工业生产往往强调单一孤品生产，从而提高价值。而功能主义设计要求产品必须能用机器生产。这种机械化生产要求产品部件标准化，品种系列规格化，并可以重复再生产。而机械加工只能实现简单几何形状，如直线和圆弧，难以大批评量制造传统古典风格的装饰和任意曲线曲面。因而要求美学与机械加工技术和工业新材料相关，它要求美学表达纯正并潜化在造型中，而不是依赖附加装饰物。这样，要求艺术家与工业技术结合就变成了一个重要问题，工作联盟和包豪斯的许多艺术家参与工艺实践，学习技术加工，他们不仅设计造型，而且设计加工工艺。这在当时其它国家很少见。从此，工业设计师从事机械工艺设计也成为功能主义的重要标准。 与此同时，还必须重视工科领域中的另一种技术美学概念。许多工程技术人员并不推崇附加装饰美或过分的形式美，而是认为：“技术完美就是美。”这种概念对我国从事艺术的人来说相当陌生。工程师追求现代性，即现代新工业材料、新工艺、新技术，通过这些来制造完美无暇、精益求精的工业产品,通过这些新技术实现完美的机器功能，通过这些来表现外观的完美。艺术家较偏重形式美效果，工程师较偏重先进技术和加工工艺，它同样能表现几何形式美。 如今，只：）技术美已经远远不能满足产品创新的需要，人们更需要大量的新概念产品，这需要多学科的交：），需要更丰富的创新想象能力，需要各种设计经验的结合。设计早已不是传统的含义了。 2自由艺术的行为方式与工业设计的不同。我国工业设计专业已经出现了一些优秀的设计师，他们设计了许多新产品、新环境艺术品、新包装等等。笔者同其中一些艺术家出身的设计师交谈中，感到他们有一些共同点：他们都参与过加工实践，他们都能够同工程师工人合作，他们都投入学习工程技术知识。然而遗憾的是这种优秀设计人才并不很多。有些艺术家以为把自己艺术职业传统的思维和行为方式带入工业设计，就能够设计出优秀产品。他们并不了解衡量产品设计的又一标准是工业生产，缺乏工业技术的“技术质量”、“标准化”、“系列化”、“典型化”生产概念。1914年德国工作联盟的艺术家同企业界对标准化和技术质量曾经发生过一次大辩论。有些艺术家认为：“在实用艺术中，任何有动机的典型化的尝试都是充满危险的，它会扼杀发明创造”，“质量对追求艺术自由是个不吉利的词”，“哪一种质量呢？结果总是技术质量代替了精神质量”，“艺术必须表现成发疯、荒诞、可笑”，“从实际的人们的立场来看，他好象是胡闹。”有的人说：艺术和工业结合就象“鞋匠和艺术家结合”，工业设计“同艺术没有任何关系”。有人甚至提出：“只要工作联盟里还有艺术家存在，就要反对典型化。从本质上说，艺术是热情洋溢的个人主义，自由的、激情的工作。它决不屈服于一门硬要它接受的典型、一个标准的学科规则”（注2）。艺术家为工厂设计产品，必须是能够被生产出来的东西。如果艺术家缺乏技术理性概念，缺乏对技术生产的了解，就不可能设计出能够被产生的新产品。格鲁皮欧斯在准备建立包豪斯时就指出了这个问题，1916年他在给国务部的报告中写道：“艺术家要想创新造型的话，首先要探索、理解并学会使用现代造型的强有力手段：各种机器，从最简单的工具到复杂的专用机器” (注3)。 通常工业设计有两种目的：设计新的概念产品，设计实实在在可生产的产品。只从艺术角度进行设计，可能产生新概念产品。“概念产品”有两种含义。第一，在无任何限制条件下，可以任意想象、构想出前所未有的新途径，新方案、新的工具用品的概念、生活概念、劳动概念、交通概念等等，这种设计过程中不考虑加工工艺，也不是为当前工厂的生产需要而设计的，根本不考虑是否要制造出这种东西。第二，大型复杂产品系统，例如汽车等等，设计过程要投入大量人力和物力，设计过程必须有大量的、各种专业人员的配合，设计师并不懂这些工作，只可能从审美（或美术）角度构思出一些新的汽车外形，然后其他专业人员从人因素、空气动力学角度进一步修正这种“美术”外形，工程师再从制造工艺角度修正这种设计，并通过人工方式制造出一两个汽车，这种汽车被称为“概念车”，因为并没有完成大批评量生产工艺设计，这种新车被投入到展览会上，以寻求人们的反应。一般说，设计师的工作不是只画出概念产品（美观的效果图），他们必须考虑该产品用什么材料，用什么工艺加工出来、怎么安装等等，而且必须能够自己制造出自己设计的简单的产品。 群体合作是工业设计最基本的职业行为方式。艺术家设计产品时，常常面临的一个问题是如何与工程师和工人合作。如果艺术家要给工厂设计可产生的新产品，必须跳出原来的个人的艺术行为方式，必须先了解工厂企业现有的工艺水平，寻找与工程师的合作，而不应当抱怨：“我能设计出新产品，而他们造不出来”。1950年代意大利著名的设计师尼左利在工业风格一文中曾经这么写：“设计师考虑外形时，要放弃纯美学的概念，纯美学只是个人鉴赏口味问题，只是包装打扮，这是错误的设计观点。工业设计要考虑生产技术问题，要考虑加工工艺，同时要使工程师理解设计工作的价值。设计师首先要学会向工程师提问题，例如：这能加工吗？如果这儿的机械尺寸减少，它还能实现同样的功能吗？”设计师与工程师的和谐合作是设计优秀产品的重要前提，其他许多著名设计师都指出过此类问题。我国成功的工业设计师的经验也反映了这样的经验，他们都同企业、工程师有很好的合作关系。 3艺术无法描述*作使用的心理过程。当人使用筷子或洗衣机时，或*作工具机器时，首先考虑的是产品的好不好用、怎么使用，产品外观上必须为通过各种形状和颜色为这些*作使用提供装置手段，例如各种*作按钮和开关必须选择安全可：）的位置、区分不同形式和颜色。1970年代的人因素学为此提供了设计思想，各种按钮的形式不是根据形式美法则、而是根据人手触觉生理分辨率选择的，它们必须符合人手*作时的动作形状和姿势，这些装置的形状和颜色应当符合人过去的经验，以便人们马上能够通过视觉识别其作用。有些产品需要多步*作（例如洗衣机），这些装置的形状、结构、布局必须给人提供*作顺序。这些问题目前无法：）艺术审美方法来解决，而是：）心理学。从心理学角度看，人每次只能专心一个动作，不应当让用户同时完成几个动作；人的注意力很有限，很难同时注意几个*作过程，也很难把注意力维持很长时间，很难同时感知很多信息，设计应当为用户提供感知、认知、*作条件，提供感知方向引导（例如飞机场跑道上的领航 灯），提供*作引导（例如用红色表示照相机上的快门），提供*作顺序引导（例如，排列出*作顺序）。按照审美观点，就可能会误解上述设计问题。1980年代后期，西方工业设计界开始意识到心理学对工业设计的指导意义。在计算机和信息时代，工业设计的主要对象不再是以形式美为代表的有形对象，而是以计算机为基础的认知工具，人主要通过思维与这些工具进行交流，人的*纵动作将变为无意识的辅助行为。在信息时代，工业设计的主要对象是人与信息的界面，包括人与计算机的界面、人与机器工具仪表的界面、人与各种物品的界面，这些界面可以被统称为“物人界面”（human-artifact interface）。要设计这些产品，必须了解人的行动规律，了解人的思维过程和特点，了解计算机与人思维的区别，了解人机界面的结构和设计思想，因此，动机心理学和认知心理学变成工业设计的重要基础之一。 4美术素描与工业设计素描的关系。工业设计与美术的目的不同，所以创作时思维方式不同，表现方法也不同。美术素描有许多方法，但是其基本目的是再现对象，再现感受，素描效果要有体积感、光线明暗感、抽象质感、空间感、透视感，其经典要求是模仿准确。而工业设计素描的目的是：通过学习素描来积累产品经验，使用素描表达创新设计思想，而且设计的对象应当能够被加工出来。包豪斯的艺术家都是世界第一流的，他们为什么没有采用当时艺术界前卫的画派的表现方法，而采用了当时根本不被艺术界注意的结构主义呢？其核心目的是工业产品的造型和加工的需要。格鲁皮欧斯申紧紧抓住了工业时代的理性艺术的形式感，认为：“新的外形不是任意发明的，而是从时代生活表现中产生的”，产生于“技术和经济目的的理性”，“现代技术、能源和经济必然影响到艺术形式”，“新的时代要求它自己的观念，准确的外形，强烈的对比，各组成部分的有序，相同形状的排列，形式与色彩的统一”。他反复强调“经济和技术”是“造型的物质基础”。工业化时代的经济和技术代表是机器，机器只能加工几何形式，各种工业产品都表现了机器创造的纯正的几何形状和以精密加工技术为基础的新的美感，这就是时代感。格鲁皮欧斯申说：“我完全相信，人们在精神上需要这种绝对化的造型。”（注2)。因此，包豪斯注意吸取了1913年以后结构主义的观察表现手法。结构主义绘画最早出现在俄国的马利维奇、塔特林、罗得金可的艺术展，他们的画都是用矩形、圆、直线表现的。同一时期，荷兰也出现了结构主义流派“Stijl”，他们的基本思想也是借助纯几何形式在绘画领域进行画面造型。几何形体有确定规则，比较容易效仿，换句话，没有美术基础的人也可能较容易学会这种绘画表现方法，这就使大量工程师能够参与工业设计领域。 有些人机械模仿包豪斯的过时的结构概念，把素描仍然理解为表现产品外形的“几何”构成，其素描不目的是为了创新设计真实产品，而变成了机械的形式感训练，反而束缚了创新能力。设计一个产品时，一般至少必须考虑四方面的问题：创新性、文化审美观、可用性、工业技术对此产品的可加工性。同样，设计素描也必须考虑这四方面。实际上，在设计具体产品时考虑的东西更多，例如设计汽车外形时，还要考虑人因素、空气动力学；设计仪表、机器、计算机外壳设计必须考虑拆卸方便，选择适当的机械机构才能达到这些目的，机器、仪表、工具的设计必须考虑安全问题，其保护罩应当按照产品的形状设计。另外还要考虑运输、安装等等问题。现代工业设计的素描过程中，观察和表现的重点并不是传统的视觉几何形式结构，而是机械部件结构、制造和安装上的相互形体结构、用户*作时的动作结构。换句话，工业设计中理解的“新结构主义”包含“几何结构”、“机械结构”、“用户*作结构”、“加工工艺结构”，其目的是保证用户使用方便、机械结构加工的可行性、产品造型美。工业设计学生学习素描主要目的，是观察大量工业产品，从工业加工技术、美学、心理学角度熟悉它们的部件结构、安装结构、表面处理工艺、设计用户的*作使用方法。不熟悉机械加工工艺，不了解用户的*作使用过程，就很难正确表达外形的机械部件的结构。 因此，美术素描的心理过程与工业设计素描的心理过程是根本不一样的，如果不了解设计图的功能目的，如果不了解产品的材料特性和加工工艺，只从美术角度画产品设计图，绘画过程中主要思考的是形式美和色彩，往往只注意视觉上的“美观效果”。如果这种图具有积极创新、符合人们需要，也许将来可以作为新产品的概念图，但是工厂往往并不需要这种效果图，工厂只需要当下实实在在可生产的东西。如果把工业设计素描只停留在画视觉效果图上，就会误导学生，他们毕业后可能要在实践中摸索很长时间才明白怎么设计真实的产品。例如，对美术专业来说，用素描来表现一个椅子可能并不难。但对工业设计专业来说，设计一个椅子却很难，德国建筑界流传一句话：“设计一把椅子往往比设计一个房子更难。”设计椅子时，可能有许多目的，必须考虑加工材料、加工方法、安置方法、使用对象、人体生理、人体动作、颜色、质量。例如，如果生态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