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布里希的视觉艺术观探究.doc

贡布里希的视觉艺术观探究 学号：2008020356 姓名：高妮妮 ：1XXXXXXXXXX 邮箱：gaonini123sina 学院：文学院 单 位 代 码 10445 学 号 2008020356 分 类 号 B83-09 研究生类别 全日制硕士 硕 士 学 位 论 文 论文题目：贡布里希的视觉艺术观探究 学科专业名称： 美学 申请人姓名： 高妮妮 导 师 姓 名： 赵奎英 教授 论文提交时间： 2011 年 6 月 10 日 目 录 中文摘要 Abstract 引言1 一、贡布里希及其视觉艺术理论的思想渊源3 （一）贡布里希生平及其主要视觉艺术理论著作3 （二）贡布里希视觉艺术理论的思想渊源4 二、贡布里希视觉艺术观的主要内容8 （一）视觉艺术的创作9 1、图式的来源9 2、“图式修正”之完成 12 3、“图式修正”论的意义 14 （二）视觉艺术的解读15 1、观者的本分16 2、视觉艺术的等效性18 3、视觉艺术的图像学阐释19 4、视觉艺术的情境逻辑21 三、贡布里希视觉艺术研究的贡献与局限25 （一）贡布里希视觉艺术研究的贡献25 （二）贡布里希视觉艺术研究的局限29 结语31 注释32 参考文献35 攻读硕士学位期间发表的论文38 致谢39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贡布里希的视觉艺术观探究 中文摘要 是英国著名的艺术史家、艺术理论家。他在视觉艺术的研究方面可谓 是一位百科全书式的学者。本篇论文对他的视觉艺术观主要分为五部分内容来阐释： 引言部分主要是谈论学术界对贡布里希的研究现状以及本文的研究思路和方法。纵观 国内外对贡布里希的研究，大多局限于他艺术理论的某一方面或是对其艺术思想的泛泛评 述上，还未发现全面、深入的著作。因此，本文在总结前人研究成果的基础上，运用比较 法、文献法等研究方法力图从视觉艺术的创作及解读两个方面较为系统地梳理他的理论思 想，并进一步探究其视觉艺术理论的意义及局限。 第一部分主要探讨了贡布里希的生平状况及其视觉艺术思想的理论渊源。贡布里希生 长在一个具有艺术氛围的家庭，从小便受艺术的熏陶感染，长大后进入了研究美术史重镇 的维也纳大学攻读艺术史，接受了专业的视觉艺术史教育。他睿智博学，一生的著作颇丰。 艺术的故事、艺术与错觉、秩序感、象征的图像、图像与眼睛是他主要的艺 术理论著作。在视觉艺术的研究过程中，他视野开阔，瓦尔堡学院、语言学、心理学、波 普尔的科学主义都曾对他产生过深远的影响。 第二部分是论文的核心部分，阐释了贡布里希视觉艺术观的主要内容。首先对其所研 究的视觉艺术进行了界定，本文所探讨的视觉艺术主要侧重于绘画方面。其次，分别从视 觉艺术的创作、解读两个维度对其视觉艺术观进行了探讨。在创作方面，贡布里希提出了 “图式修正”论，揭示了艺术家们的创作奥秘。在解读方面，他强调了观者的主观能 动性，分析了视觉艺术的等效性,规范了图像学的阐释，并且创造性地将波普尔的情境逻 辑应用其中，探讨了视觉艺术的语境。 第三部分主要探讨了贡布里希视觉艺术研究的意义与局限。贡布里希开辟了视觉艺术研 究的语言学视阈、扩展了视觉艺术研究的心理学维度，深化了我们对视觉世界的理解。但是， 他的一些艺术理论也不完全适用于某些流派的艺术，我们应该对其进行批判考察。 结语部分主要对贡布里希的视觉艺术理论进行了概括。虽然贡布里希的艺术理论中存 在着一些不足，但我们不能抹杀他的成就。他在视觉艺术的研究中关注了艺术家的主体创 作，注重了观者的审美解读而且还充分地考虑了视觉艺术形成的历史语境。总而言之，他 的研究在扩大人们对视觉世界的理解方面具有重要的贡献。 I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关键词：贡布里希；视觉艺术；图式 分类号：B83-09 II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GongBuLiXi visual art to explore Abstract rich is a famous british art historian and art theorist.In the visual art research,he is an encyclopedic scholar.There are five parts to illustrate the thesis: The introduction mainly talks about the academic status of the research about gombrich and the methods of this paper.Throughout the research about gombrich at home and abroad,mostly confines to one part of his theory or the general comments on his art theory,has not found comprehensive and deeply works.Therefore,this paper on the basis of summarizing the predecessors research ,using the comparisom method,try to sort out his view about creation and interpretation of the visual arts ,and further to explore his theorys significance and limitations . The first part mainly discusses the status of gombrichs life and his visual arts theoretical origin. Gombrich grew up in a family which with artistic atmosphere,after he grew up,he went into the center of the university of Vienna to study art history.He received the professional education of art history. He has a lot of works. The story of the art 、The art and Illusion、 Order Feeling 、Symbolic Image is his major works of art theory.In his visual research,Warburg institution、linguistics、psychology 、poppers scientism has exerted profound influence to him. The second part is the core of the paper which mainly explained gombrichs concept of visual art.First,defines his visual art.This paper mainly focuses on the painting.Second , from the creation and interpretation perspective to discusse his view of the visual art.In creation,Gombrich proposes “schema-corrected”theory,reveales the secrets of artists creation.In reading, he emphasizes the viewers subjective initative,analyzes the language and the text of the visual art , he also put Popper s situational logic to the art research and discusses the context of visual art. The third part mainly discusses the significance and limitations of the gombrichs view of visual art.Gombrichs visual art research openes up the linguistic perspective of visual art,expandes visual art s dimensions of the psychology.But his theory is not completely suitable for some art. We should critically examine his theory. III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Conclusion part mainly summarizes gombrichs theories of visual art.Although there are some deficiencies on his theory, we should not diminish his achievements.His visual arts research not only concernes with the artist s creation and viewers aesthetic interpretation ,but also takes full account of the historical context of the visual art.All in all, His research does a lot of contribution in expanding the understanding of our visual world. Key Words: Gombrich ；Visual arts ；Schema Category Number: B83-09 IV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引 言 厄恩斯特?汉斯?约瑟夫?贡布里希 Ernst Hans Josef Gombrich 是英国著名的艺 术史家、艺术理论家。作为素以研究图像学闻名的瓦尔堡学派的后继人之一，他的研究从 绘画扩展到了摄影、制图等方面，几乎囊括了所有的视觉领域。马辛评价他是“在扩大人 1 类对视觉世界的理解上作出贡献的凤毛麟角式的人物之一”。 在视觉艺术的研究方面，贡 布里希的研究领域及视角相当开阔，他将语言学、认知心理学、格式塔心理学、信息论、 波普尔主义等理论方法应用其中，打破了各个学科的界限，是一位集大成者。因此，笔者 认为他是一位值得我们深入研究的学者。 从20 世纪80 年代至今，贡布里希的许多著作被翻译成中文，他也日益受到人们的关 注与研究。纵观国内外对其研究的现状主要表现如下。在我国学术界，范景中、徐一维、 林夕等老师介绍并翻译了贡布里希的大部分著作，他们对国内关于贡布里希的研究作出了 重要的贡献。从八十年代至今，关于贡布里希的研究文章，在中国知网数据库期刊网上共 检索到约 38 篇。其中博士论文还未发现，硕士论文约有四篇。纵观这些研究，主要集中 在对其理论的探讨上，具体可以分为以下几个方面：（一）专著研究，主要是对贡布里希 的某一理论著作的综述与评价。这类文章主要有：周彦的视觉心理的历时性考察贡 布里希 研究、冯波的经典老故事评 、刘墨的真理与 方法读 艺术与人文科学贡布里希文选 、范景中与杨思梁的贡布里希的图像 学研究 编者序等。（二）比较研究,这方面的论文主要是将贡布里希的 美术史的研究方法或者他的某一艺术理论观点与其相关的人物进行比较研究，例如：汪明 强的沃尔夫林与贡布里希的美术史论研究方法的比较、刘国柱的贡布里希与波普尔 艺术理论与科学理论的平行、陈琳的李格尔和贡布里希的装饰理论的比较、宋群 的叙事的瞬间：再现的再研究从钱钟书与贡布里希对图画再现观点的比较说起等。 （三）艺术理论研究，这方面主要是指对贡布里希的艺术史思想及他的某一理论的研究。 论文主要有：冯静洁、王拥军的贡布里希的艺术史思想、胡晶的贡布里希的“图式 修正”理论之完成、彭力群的秩序与非秩序贡布里希 的知觉理论、 王楠的 视觉图像的心理规律初探：从阿恩海姆的“图”到贡布里希的“图式”、朱翠凤 的贡布里希的审美错觉理论研究等。 在国外，贡布里希的著作出版之后，许多同时代的艺术家、科学家对其进行了研究。 1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这方面的论文主要集中于对贡布里希的生平状况、艺术理论及其贡献的探讨上。主要有： 马辛的恩斯特?贡布里希，文中对贡布里希的学习、研究经历作了较为详尽地论述并 对其著作情况进行了全面地介绍。波普尔的贡布里希论情境及艺术中分期和风格主要 探讨了贡布里希对其情境逻辑的运用并对其作出了肯定。安德烈?格雷安-狄克松著名 美术史家恩斯特?贡布里希对贡布里希的著作及其对艺术史中的一些问题的看法作出了 介绍。D ?巴尔堡根叙茨用批判目光审视历史的范例艺术史家E ?H 贡布里希荣获 法兰克福歌德奖较为简单地论述了贡布里希的艺术史研究情况。 纵观以上研究，不足之处主要在于：对于贡布里希的研究，大部分主要是侧重于其理 论的某一方面或是对其理论的泛泛评述上。其中，胡晶的学位论文贡布里希的“图式 修正”理论之完成，作者以贡布里希的遗著原始性的偏爱为资料考察分析了贡布 里希的“图式修正”理论。王楠的 视觉图像的心理规律初探：从阿恩海姆的“图” 到贡布里希的 “图式”作者通过对贡布里希图式理论的探讨，并将其与阿恩海姆的相关 著作的研究总结认为视觉图像中所呈现的不是具体存在物的物像，而是植根于个人不同文 化背景中的“观念世界”。这两篇论文对于贡布里希的理论研究的较为深入，与本文也有 一定的关联之处，但是他们由于行文的需要，只是侧重论述了贡布里希艺术理论中的某一 方面。期刊论文中彭力群的秩序与非秩序贡布里希 的知觉理论和周彦的 视觉心理的历时性考察贡布里希 研究较为全面地探讨了贡布里希在 这两本著作中的理论思想。但是他们只局限立足于贡布里希的某一著作，并未从整体的角 度把握其视觉艺术思想。其余则大部分停留在对贡布里希艺术理论泛泛评述的层面。 总之，在贡布里希的视觉艺术方面，笔者认为还缺乏对其进行全面、系统的研究。目 前还未发现研究贡布里希的专著，学位论文方面也未有人对其视觉艺术理论进行全面、系 统的论述。因此，本文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力图从视觉艺术的创作及解读两个维度较为 系统地梳理并探究他在视觉艺术研究方面的理论思想及其意义，这也是本文的创新之处。 本文主要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立足于贡布里希的理论著作，运用文献法、比较法对其视 觉艺术观从思想渊源、主要内容、贡献与局限三个方面进行阐释。 2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一、贡布里希及其视觉艺术理论的思想渊源 一 贡布里希生平及其主要视觉艺术理论著作 贡布里希生于奥地利维也纳一个具有音乐氛围的家庭，他的母亲是一位钢琴家，她有 许多音乐界的朋友，他们经常聚在一起讨论古典音乐作品的习惯使贡布里希从小便受到音 乐的熏陶。除了音乐，贡布里希对视觉艺术非常感兴趣。在他童年时期离家不远的自然史 博物馆和艺术史的博物馆经常使他流连忘返，他的母亲对斯洛伐克的民间刺绣的收集爱 好，使他对装饰艺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些都为他以后从事的艺术研究之路产生了潜移 默化的影响。 贡布里希在中学时便学会了多国语言，阅读了论埃及和中世纪艺术方面的书籍。德沃 夏克的名著作为精神史的艺术史对他以后的艺术研究产生了决定性的影响。从德沃夏 克那里，贡布里希得到了一种令他鼓舞的思想艺术是接近过去时代的精神通道，这促 使他到当时世界上的美术史研究重镇之一的维也纳大学攻读艺术史。在那里，有许多一流 的美术史方面的老师任教。贡布里希汲取了大量的知识，为他以后的艺术研究打下了扎实 的专业基础。 贡布里希后来移居英国，成为了一名英国公民。在英国，他早先供职于英国广播公司 的侦听部，这使他学习了许多信息论方面的知识。再后来他到了伦敦大学的瓦尔堡研究院 任职。在瓦尔堡学院，他由最初的助理研究员成为了后来的古典传统史的教授和院长。在 这期间，他获得过许多荣誉称号和奖项，在艺术的研究方面取得了重要成就。 贡布里希睿智博学，一生的著作颇丰，其中许多作品被翻译成中文。艺术的故事又 名为艺术发展史几乎是一本人尽皆知的著作。在这本书中，贡布里希用通俗浅显的语 言向刚踏入艺术殿堂的初学者们概述了从最初的洞穴绘画到现代艺术的发展历程，讲述了 艺术风格的变化与创新。这本书被翻译成多国语言，是他的一本受到赞誉的“巅峰之作”。 艺术与错觉图画再现的心理学研究是另一本让贡布里希赢得广泛声誉的专著。在 这本书中，他提出了研究视觉艺术应该建立“视觉意象的语言学”的观点，并且通过视觉 艺术的历时研究提出了著名的图式修正理论。他认为视觉艺术的创作及发展就是一个建 立在图式基础上的不断的试错过程。除此之外，在本书中，贡布里希还挑战了许多传统的 关于艺术再现的观点，修正了关于“视知觉”的许多正统观念。总之，艺术与错觉可 3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谓是一部涉及了视觉艺术的“再现及表现、写实的本质、艺术的功能、程序的作用、秩序 2 化及其观者参与等各方面的问题” 的煌煌巨著。此外，贡布里希还有一部对艺术与错 觉的补充性的著作，即图像与眼睛。在这本书中作者关于视觉艺术研究的理念基本 未变，只是在二十二年之后又对艺术与错觉做出了一些拓展和修改。从贡布里希的关 于视觉艺术史研究的整个思想谱系来看，象征的图像文艺复兴时期艺术研究之一 和秩序感装饰艺术的心理学研究也是两本必须提及的专著。象征的图像是他 的一本由图像学研究的论文组成的专集，在其中贡布里希共同探讨了关于文艺复兴时期艺 术作品的象征意义，并且对以往的图像学的研究提出了一些质疑。秩序感是他以装 饰的分析为题的讲座的讲稿为基础扩展、整理而成的一本著作。在这本书中，他对“人 类的装饰意识、装饰设计心理学、怪诞图案的起源、装饰风格的演变、形式秩序的创造和 3 功能及装饰艺术和音乐艺术的关系等众多课题进行了深入的理论探讨”。 这两本专著与上 面提到的艺术与错觉及图像与眼睛共同构成了贡布里希的整个学术框架，即以“再 现”（以艺术与错觉、图像和眼睛为代表）为核心，用“象征”（以象征的图像 为代表）与“装饰”（以秩序感为代表）为两翼来研究视觉艺术。以上是贡布里希在 视觉艺术方面主要的理论著作，在这些作品中体现了他丰富及独特的视觉理论思想。 （二）贡布里希视觉艺术理论的思想渊源 贡布里希是一位视野开阔的学者，他在对视觉艺术的研究中师承多种理论，受到过多 方面的影响。通读他的主要艺术方面的理论著作，可以说瓦尔堡学院、语言学、心理学及 波普尔的科学主义都曾对他产生过重要的影响。本文下面主要分析他在这几个方面所受到 的影响。 1、瓦尔堡学院 瓦尔堡学院是世界上著名的艺术史和文化史的研究中心。它是以德国的美术史家瓦尔 堡为命名的一所对当今艺术做出了重要贡献的学府。贡布里希移居英国之后，很长一段时 间在这所学院工作。瓦尔堡学院不论在研究的内容上还是方法上都曾对他产生过深远的影 响。因为瓦尔堡生前是一位在图像的阐释方面的创始人，所以学院在艺术方面主要以研究 图像学闻名。学院中云集了大量的赫赫有名的图像学的研究专家，例如：欧文?潘诺夫斯 基、鲁道夫?科特科夫尔等等，他们都做了大量的研究工作，并把图像学系统设定为“一 门以历史解释学为基础论证的科学，把它的任务建立在对艺术品进行全面的文化科学 4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4 的解释上”。 在视觉艺术的研究内容方面，贡布里希在一定程度上继承了瓦尔堡学院的图 像学传统。他的象征的图像就是一部集中探讨视觉艺术象征意义的著作。在这部著作 中，他不仅关注视觉艺术作品的外在形式，而且力求探究艺术作品的背后意义，对许多文 艺复兴艺术中的作品作出了新的阐释。瓦尔堡学院研究体系开放，在研究的内容上不仅有 艺术史还涉及到了思想史、科学史、哲学史等方面。它在所谓的学科之间不设任何屏障， 是一所跨学科的研究中心。学院的开放体系开阔了贡布里希的研究视野，在研究的理论方 法上，他师承驳杂，我们很难用一种理论方法对其进行归纳总结。贡布里希认为研究方法 只是一种工具，它们应该随着我们想要解决的问题不断地作出相应的变化。他在视觉艺术 研究中就常常为了寻求某个问题的答案交替使用多种方法，同样也正由于他的多元方法的 运用使得他的艺术研究取得了瞩目的成就。总之，瓦尔堡学院在贡布里希视觉艺术研究中 发挥了重要作用。 2、语言学 贡布里希在视觉艺术的研究方面取得的成就，在很大程度上也得益于他对语言学的关 注与学习。在语言学方面，贡布里希有过很深刻的学习经历，而且曾经获得奥地利首次颁 发的维特根斯坦奖。他认为“语言和隐喻绝非像电话号码薄那样仅仅用于人与人之间的信 5 息交流。它们还有助于我们清晰地表达和解释我们自己的经验世界”。 所以在他看来，“语 6 言不只是表达思想的工具，而且是构成人的本性的东西”。 在贡布里希的人生历程中，他 往甚密。理查兹后期对语言很有研究，他认为语言本身就具有创造性。 一位诗人的创作不仅仅来源于他的生活经历，而且来源于他运用自如的语言。对此，贡布 里希认为在视觉艺术方面，每个艺术家都应该首先学会他的艺术语言，艺术家只有自如的 运用视觉语言，才可能进一步地发展与创新。除理查兹之外，贡布里希在著作中，还广泛 地论及到索绪尔、沃尔夫、列维?斯特劳森等语言学家。他们的语言学理论思想都曾对贡 布里希的视觉艺术研究产生一定的影响。沃尔夫以他的语言相对论 “沃尔夫假设”著 称于世，他强调的“与其说语言是给已有的事物或概念命名，不如说它是把我们的经验世 7 界分节” 的观点对贡布里希的视觉艺术研究很有启发。贡布里希认为视觉艺术在我们的 生活中也起到同样的作用。它们也塑造着我们的思想，建构着我们的世界。索绪尔及列 维?斯特劳森的对语言的关系结构的研究，使贡布里希在视觉艺术的研究中注重探讨视觉 物像之间的相互关系，对他从关系入手分析视觉艺术文本有很大的帮助。 总之，通过对语言学的学习，贡布里希认为视觉艺术与语言学之间有很多的相似之处。 这使得他在视觉艺术的研究中，常常依附于语言学的模式。他曾说过“正如对散文的语言 5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没有认识，诗学研究终有欠缺一样，我认为艺术研究也会由于探索视觉物像的语言学而得 8 到日益丰富和完善”。 在他的著作中，他不断地采用语言、语汇、语境、读解等语言学的 术语解释视觉艺术现象，明显地透露出了他视觉艺术研究的语言学视界。 3、心理学 贡布里希的关于视觉艺术的研究涉及到艺术的创作及欣赏的感觉、知觉、情感、想象 等诸多方面，这就使得他的研究离不开对艺术家及观者的心理探索。贡布里希大学时代就 对心理学感兴趣，在柏林上课时，他经常中途跑去听心理学的课程。他在视觉艺术的研究 中学习阅读了大量的视知觉及心理学的著作，如奥斯古德的实验心理学的方法和理论、 O.L 赞格威尔的现代心理学导论、沃尔夫冈?梅茨格的视觉原理及吉布森的视觉 世界的知觉等等。这些为他在艺术研究中的视知觉及心理方面进行得广袤探索提供了基 础。贡布里希善于吸收和综合多种理论成果。他师承的心理学理论中既有认知心理学方面 的，也有格式塔学派方面的。认知心理学提出了生物有机体都是在内在装置的引导下在周 围环境中生存的观点；格式塔理论中认为视觉首先是人对事物整体性的把握，这些观点对 他的视觉研究有很大的帮助。在艺术的研究中，贡布里希首先分析了作为主体性的人的能 动性的认知。在此基础上，他根据心理学的研究提出了视觉艺术创作及解读方面的投射理 论，并对作为接受一方的观者做出了能动的分析。 在心理学方面还有一位对贡布里希有很大帮助的人物即他的师兄恩斯特?克里斯。克 里斯既是一位艺术史家，也是一位对心理学很有研究的分析家。他与心理学派的大师弗洛 伊德及他的女儿有密切的联系，曾经参与弗洛伊德的无意识意向的编写。贡布里希曾 经做过克里斯的研究助手，他们有过长达二十多年的交往，曾经一起合作研究过漫画问题， 研究成果共同收录在克里斯的论文艺术中的心理分析探索中。在与克里斯交往合作的 过程中，贡布里希学到了很多心理学的知识，他们共同探讨过关于人们对艺术作品中人物 的面部表情读解的问题。贡布里希的漫画艺术的等效研究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对这一问题的 探讨。总之，受克里斯的影响，贡布里希进入了心理学会对美术史提出问题的那些领域， 并作出了一定的贡献。 6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4、波普尔科学主义 贡布里希虽然是一位艺术理论家，典型的人文学科方面的研究学者，但是他的研究中 也引用并借鉴了许多科学理论方面的知识。这主要得益于他的另一位挚友，科学哲学家卡 尔?波普尔对他的影响。卡尔?波普尔与贡布里希有过长达半个多世纪的友谊之交，他们 两人在学术上虽然分别研究不同的领域，但是他们经常互相拜读对方的作品。因此，波普 尔在科学哲学的研究中提出的许多理论性的问题对贡布里希的艺术研究启发很大。卡 尔?波普尔曾提出过许多著名的理论，如证伪主义、猜想-反驳机制（也可称作试错原则）， 对科学哲学的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贡布里希在视觉艺术的研究中，提出的很多理论都是 建立在波普尔的科学理论之上。例如：在波普尔的证伪主义及试错原则的理论基础上，他 研究了视觉艺术的再现过程，认为图式是在历史的进程中不断地被修正改造的。除此之外， 贡布里希受波普尔的反历史主义的影响，批判了笼罩在艺术史中的黑格尔主义的幽灵。他 在艺术史的研究中还很有技巧地充分运用了波普尔的情境逻辑理论，并写出了名利场逻 辑一文，研究了影响艺术家创作的社会情境等因素，探讨了艺术作品形成的语境。贡布 里希曾在艺术与错觉的一九五九年的序言中明确地表明他的这本书的创作是受到波普 尔教授的影响的，而且他在科学方法和哲学问题方面获得的知识都应归功于与波普尔的持 久友谊。 总之，波普尔的科学主义不论在理论上还是在方法上对贡布里希的视觉艺术研究都有 重要的影响。在他的视觉艺术的理论中，处处透露出了波普尔的试错原则、反历史主义的 思想。在他的研究方法上，贡布里希也很好地将一些科学的思维方法运用其中。因此，他 的视觉艺术研究中既有科学的严谨，又有对人及人类文化的终极关怀，体现了科学与人文 的和谐统一。 7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二、贡布里希视觉艺术观的主要内容 视觉艺术通常被界定为：用物质材料，塑造可为人观看的直观艺术形象的造型艺术。 贡布里希在对视觉艺术的研究中，涉及到绘画、装饰、摄影等领域，但他的主要艺术理论 是通过绘画艺术的历时研究提出的，所以本文关于他的视觉艺术观的探究主要侧重于绘画 艺术方面。 贡布里希虽然是一位艺术方面的研究学者，但他并没有对艺术做出明确的定义。他曾 在艺术的故事的开头中写道：“现实中根本没有艺术这种东西，只有艺术家而已。所 谓的艺术家，从前是用有色土在洞窟的石壁上大略画个野牛形状；现在的一些人则是购买 颜料，为张贴板设计广告画；过去也好，现在也好，艺术家还做其他许多工作。只是我们 要牢牢记住，用于不同的时期、不同的地方，艺术这个名称所指的事物会大不相同，只要 我们心中明白根本没有大写的艺术其物，那么把上述的工作统统叫作艺术倒也无妨。”9 他这段话的本意并不是否认艺术的存在，而是强调艺术是艺术家创作出来的。在他看来定 义是人造的，艺术这个术语有许多被我们人为强加的意义，我们讨论艺术的范畴总是漂移 不定的。例如：“如果我们说儿童艺术或者是狂人艺术，这里不是指伟大的艺术品， 10 而是指绘画或图像，如果我们说这是件艺术品则表现了一种价值判断。” 儿童艺术或狂 人艺术中的 “艺术”和艺术品中的 “艺术”所指是不同的东西。所以，他认为人们可以自 由地规定所谓的艺术和非艺术。在他的观念里，艺术有时就意味着技巧。他认为 “艺术家 的奥秘是，他能把作品创作得无比美好，使得我们由于单纯欣赏他的做法几乎忘记问一问 11 他的作品打算做什么用.” 因此，他很看重艺术家的技艺，在当“技术的表现变得 12 像功能一样重要甚至更重要” 时，他会使用艺术这个词语来代替技艺。他确认在艺术的 创作过程中有制像这么回事，有时技艺也是一种艺术，但具体到艺术的本质到底是什么， 他没有给予明确说明。他认为给艺术下定义纯属是一件浪费时间的事情。因此，他的视觉 艺术研究也就并没有纠缠于艺术定义的讨论，而是更多的从艺术家的创作与观者的欣赏解 读入手。 8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一）视觉艺术的创作 视觉艺术是一种创造性的模仿艺术，但艺术家是如何进行视觉艺术创作的呢？作为一 名艺术史家，贡布里希在对视觉艺术历时的研究过程中，通过大量的资料分析，提出了一 个很有见解性的关于视觉艺术创作的模仿理论，即“图式修正”理论。其中，图式是 贡布里希视觉艺术研究中的一个重要术语。它也是贡布里希受语言学影响而对视觉艺术研 究的一个新视角。在文学艺术中，作家通过文字表达思想，反映现实生活。在视觉艺术中， 贡布里希认为艺术家跟作家一样，也需要一套语汇才能描摹现实，而这套语汇便是由图式 所组成的。在他看来，艺术家们的创作都是以图式为起点，然后再不断地对其进行修正改 造的过程。本文下面主要论述他的“图式修正”理论并分析其理论意义。 1、图式的来源 许多哲学家，心理学家都曾经对图式进行过大量的探讨和研究。伟大的哲学家康德就 提出了先验图式说，他认为人脑中有一种先天的框架或存档系统，即一种感性概念的 图形。这种“感性概念的图形是纯粹先天的想象力的产物，并且仿佛是它的一个草图，各 种形象是凭借并按照这个示意图才成为可能的，但这些形象不能不永远只有借助于它们所 13 标明的图型才和概念联结起来”， 因此，康德认为我们正是通过这种先天的框架，先验 的图式对物自体进行安排、整理，从而感受和体验周围的世界并在这个世界里生存的。后 来，认知心理学家皮亚杰在心理学实验的基础上论断了康德所说的主体具有先验图式的假 说是正确的。他通过对儿童认识论发生的心理过程及心理结构的研究，认为“感知运动 图式”是胚胎结构的延伸与发展，他“在心理层次上为康德的图式论找到了根据，澄清了 图式发生、发展的实际过程和机制，使康德那种因哲学体系的需要而假设的图式学说成为 令人信服的有价值的理论”。14 贡布里希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从视觉的心理活动分析出发，把图式这种框架结构应 用到了视觉艺术的研究中。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他把图式看做是艺术家及观者对视觉图 像的知觉理解和思考的方式。通过对大量艺术史资料的分析，贡布里希认为艺术家们的创 作并不是以其视觉印象而是以其思想或概念开始的。他这里的思想或概念便是指某种图 式。他以儿童为例，认为儿童们在画一棵树时，他们并没有去看一棵真实的树，也没有表 现出一棵具体的树的特征。他们只是根据自己头脑中出现的形状去画而已。同样，他认为 艺术家们也并不是直接对自然进行摹仿，而是在脑中会预先有一个关于摹仿对象的概念性 9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图像，即图式。他们在创作之初，总是依据头脑中出现的替代性的图式入手。在艺术与 错觉中，他把米勒的原作和凡高对它的临摹做了比较，并写道：“事实上我们已经看到 摹写别人作品的艺术家总是要用自己已经掌握的图式去组成物像，在凡高仿米勒的一幅版 画而作的动人的摹本中，凡高的手法他的运动习性总要露出头来。他是以自己的 15 口音重复了米勒的陈述”。 所以，在贡布里希看来，许多训练有素的画家总是先学会大 量的图式，然后依照图式画出需要的物像的。总之，在他看来艺术家们无法凭空创作出物 像，“没有一种媒介，没有一个能够加以塑造和矫正的图式，任何一个艺术家都不能模仿 16 现实” ，图式是他们创作时必须掌握的媒介。 贡布里希所说的图式首先是建立在艺术家们先天的构型能力基础之上的，一种存在于 画家意识领域之内的一种有组织的知识结构，它同康德的图式理论有某些相似之处。但是 他提出的图式又不完全类似于康德所说的是先验存在的，而是更多的来源于艺术家们在传 统习俗语境中对前人及惯例的学习。贡布里希非常注重传统在艺术中的重要作用。他在著 作中引述了著名的艺术家康斯特布尔的一段话来说明艺术家的创作是建立在传统之上的。 康斯特布尔认为在艺术中人们企望成名主要有两种做法，“一种是艺术家仔细研究他人已 取得的成就，模仿他们的作品，或者对他们的各种妙处进行选择和组合；另一种是他从根 本的源泉大自然中寻求卓绝。前者是在研究图画基础上形成一种风格，产生或者是模仿的 艺术或者是折衷的艺术存在的种种性质，后者是通过仔细观察自然去发现存在的种种性 17 质，这些性质以前从未被人描绘过，从而形成一种独创性的风格。” 他说他自己“一直 18 努力在真正的艺术和手法主义之间划一条界线” ，但是却发现，“连最伟大的画家们也 19 从未跟手法完全绝缘”。 所以，贡布里希认为在伟大的作品中传统的惯例常常占有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