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战后西方社会马克思主义的再认识.doc

“马 克 思 主 义 理 论 发 展 与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理论研讨会冷战后西方社会马克思主义的再认识顾林元作者单位：南京政治学院历史学系2003年4月 南京冷战后西方社会马克思主义的再认识马克思逝世已整整120年,但马克思主义并没有因为其创始人的离去而灭亡，它深刻地影响和改变着人类发展的历史进程，西方世界也不例外。值得关注的是，冷战后世界社会主义运动遭受挫折，马克思主义在西方社会受到新的冲击，但并未消声匿迹，而是呈现出新的趋势和特点。概括起来，西方社会尤其是西方思想界对马克思主义的反思和再认识主要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一、“马克思的幽灵”仍在徘徊苏东剧变后，马克思的名字和他的思想不仅没有象西方政要所言“无立足之地、行将销声匿迹”，而是“顽强地活了下来，而且在有些地方还活得很好” 江流、徐崇温主编：2021世纪：社会主义的回顾与展望，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5，第13、14页。其首要标志是近年来西方主要资本主义国家出现了一股研究马克思的热潮，法、美、英等先后举行多次有关马克思主义的会议。1995年9月，在法国巴黎召开了由10多家马克思主义刊物、20多个国家的90多个机构和杂志社参与主办，近千人与会的“马克思主义100年回顾与探索”为主题的国际马克思大会。会议不仅对苏东“现实社会主义”的崩溃进行反思，集中主要力量研究当代资本主义的新变化和新特征，在此基础上强调马克思主义不仅是批判资本主义的象征，而且作为批判资本主义的工具至今仍然有价值。法国报刊称此为“马克思引起了轰动”，“它证明马克思主义获得了新生”。1996年4月12日至14日，纽约马克思主义学说、每月评论杂志社等31个组织和团体，在纽约召开社会主义学者以“欢呼乌托邦：对社会主义的再展望”为主题，有1500人参加的研讨会；1996年7月，英国社会主义工人党在伦敦召开有6000人左右参加的社会主义会议，讨论“社会主义理论中的问题”、“社会主义运动史”、“全球化危机”等10个主题，开设了马克思主义的阶级分析方法和当代资本主义社会的中间阶级以及社会划分问题的讲座。1998年5月，为纪念科学社会主义的奠基之作共产党宣言发表150周年，法国“马克思园地”（法共马克思主义研究所的前身）发起和主办了纪念大会，60个国家的1500名学者和人士参加，中国学者也参与纪念活动。法共政治局委员、马克思主义研究所所长弗拉扎尔夫人指出，“在马克思提出解放全人类口号150年后的今天，宣言依然具有伟大意义。”乔治拉比卡强调，“马克思主义没有死亡，马克思仍然活着。”法国世界报发表马克思死了吗？的文章以报道大会盛况，韩、日、澳、美、加等国媒体均刊载消息，使“马克思主义再次沸腾起来” 马克思主义研究，1995年第4期，第2830页；1998年第4期，第6567页。目前，西方的马克思主义研究已形成10大流派，即分析学派的马克思主义、后结构主义的马克思主义、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社会运动马克思主义、文化马克思主义、女权主义马克思主义、马克思主义解放神学、乌托邦的马克思主义、市场马克思主义、世界体系的资本主义和管理学派的马克思主义，约有20至于30个马克思主义研究机构，出版物约200种，发行量最大的是英国的新左派评论、法国的当代马克思、美国的每月评论、意大利的马克思主义批判等。这些流派对马克思主义研究的共同特点是：从政治和意识形态角度研究与传播马克思主义减少，而从学术角度对马克思主义和社会主义研究增加。许多学者脱离共产党内的组织和政治团体，成为独立的马克思主义研究者，不再以政治家或理论家的身份介入政治生活，而是以学者身份介入社会生活，他们着重研究社会现实问题，拓展研究领域。特别是对西方大众共同关注的生态及社会问题尤为重视，呈现与西方新社会运动结合的趋势。 为何冷战结束后，西方社会对马克思主义的关注和研究没有沉寂反而呈现出某种意义上的活跃？一是苏东剧变后，西方共产党和马克思主义研究者不再为苏联的错误和失败进行辩解，而寻求马克思主义的本来面目。扎尔认为，原来人们把苏联与马克思主义等同起来，现在力图还原马克思主义本身；原来人们根据苏联的实践去评判马克思主义，现在人们却以马克思主义去研究资本主义，因为马克思主义就是剖析资本主义社会的，这样马克思主义研究有了全新的价值和意义“社会主义国家的崩溃使得马克思主义摆脱权威主义的官僚”。二是冷战后，资本主义仍然无法解决它所面临的问题，使人们到马克思那里去寻找解决问题的答案。法国哲学家德里达1993年发表马克思的幽灵一书，指出当今资本主义世界的所谓新秩序，仍和马克思生前一样千疮百孔。该书论证了资本主义无法解决的问题，包括失业痛苦、大多数公民被排斥在国家民主生活之外、各国间愈演愈烈的经济战、外债负担日益加重、军火交易在世界贸易中居首位、核扩散已超越国家机构的控制、由种族狂热挑动的战争不断蔓延、以黑社会形式出现的毒品集团已成为国中之国、个别技术、军事和经济强国主宰一切，推行强权政治。已故“第四国际”主席曼德尔说，资本主义导致了并将继续导致一系列危机，这些危机提出了废除资本主义的问题。美国纽约客1997年10月刊登约翰卡西迪的马克思的回归一文称：“他（指马克思本文作者注）写下了关于全球化、不平等、政治腐败、垄断化、技术进步、高雅文化（high culture）的衰落、现代生存的萎靡不振的性质等动人的段落，现在经济学家们又碰到这些问题，他们有时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步马克思的后尘。” 俞可平：全球化时代的“马克思主义”，中央编译出版社1998年11月版，第1页。三是中国社会主义改革的不断深入和巨大成就使西方的马克思主义者对马克思主义作出冷静反思。尽管有人以苏东社会主义失败为依据否认落后国家直接进入社会主义的可能性，但许多人特别是左派人士已从以前怀疑中国社会主义的态度转变为理解和赞誉。他们认为，邓小平的理论使“因苏联东欧剧变而陷入低谷的世界社会主义运动在中国取得飞速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改革的成功是“世界社会主义的历史进入一个新的阶段”的标志，是“马克思主义的希望所在”，“为马克思主义的复兴创造了条件”。中国改革开放和经济建设的成功不但使社会主义赢得与资本主义相比较的优势，而且证明社会主义的优越性和马克思主义的现实性这一点与邓小平的判断相一致：繁荣富强的现代化中国的出现“能够更好地显示社会主义制度优于资本主义制度，就为世界四分之一的人口指出了奋斗方向，更加证明马克思主义的正确性” 邓小平文选第3卷，第159196页，人民出版社1993年10月，第1版。以中国社会主义建设的成功实践为依据论证马克思主义的活力，是近年来西方的马克思主义研究者的一大理论取向。四是马克思的学说是人类思想文化宝库中的一份珍贵的“历史遗产”。许多人认为，就马克思主义而言，现在已不是人们需要与否、承认与否的问题，而是马克思的名字已与耶稣、莎士比亚等名字一样，已镌刻在西方人心中，要想从人们的思维和记忆中抹去是不可能的，要想避开马克思主义来研究理论与现实问题也是不可能的，即便是对马克思主义抱敌视态度的人，其实也不自觉地在接受马克思思想的影响或支配。美国纽约大学教授奥尔曼（Bertell Ollman）的左派学院一书就阐述了马克思主义在美国的人文社会科学领域的影响。华尔街时报刊登的亨利迈耶的文章塑造世纪的思想家，明确指出，不论人们愿意接受与否，从资本主义社会中的金融分析、市场调查、投资预测直到政治学家的分析，都仰求于马克思的思想，马克思对资本主义经济和社会结构的分析无不为当代的客观现实所印证，在这一意义上说，“卡尔马克思是让人们懂得20世纪的最伟大的思想家之一”。“只要资本主义继续存在，他的作品就值得释读”。俞可平同上书，第10页。巴黎高等师范大学哲学教授雅克德里达在马克思的幽灵一书中也指出：今天的人，即使是从未读过马克思著作或不知道马克思姓名的人，甚至那些反共产主义或反马克思主义者，不论他们承认与否，都自觉或不自觉地是马克思思想遗产的继承人。他引用共产党宣言的开篇名言“一个幽灵，共产主义的幽灵，在欧洲徘徊”，借以说明，尽管在当今世界的各种势力正在为驱赶马克思主义的幽灵而组成新的神圣同盟，但这一幽灵是绝对驱赶不了的。二、马克思主义理论有“死”“活”之分早在1932年，柯尔施在为“批判的马克思主义研究会”写的有生命力的和衰亡的马克思主义的行动纲领中最早提出了：“活的马克思主义”和“死的马克思主义”的概念。此后，美国学者W米斯、弗兰尼茨基等也使用过类似的概念。90年代以来，西方学者越来越多地关注马克思主义的死活问题。意大利学者富切露蒂发表马克思理论中的“活着的”和“死去的”东西一文 马列主义研究资料，1985年第6期。，系统阐述了区分二者的理由。他认为，首先要把马克思与马克思主义区分开来，把各种不同的马克思主义区分开来，割断马克思的理论与其他马克思主义者的理论联系，甚至否定马克思本人的向社会主义过渡的理论等“死去的”东西，才能找到“活的马克思主义”来。近年来，法国的拉比卡、曾来华讲学的比利时的帕里斯、英国的麦克莱伦和塞耶斯等都发表了这方面的观点 G拉比卡：活的马克思主义，载马克思主义手册，1991年178期；D麦克莱伦：在马克思主义当中哪些还有活力和哪些没有了生命力，载月刊（英），1991年第4期。转引自陈学明编苏联东欧马克思主义研究趋向，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0年6月，第一版，第36页。概括起来，他们认为马克思主义理论中的“死东西”包括了以下两个方面：1、马克思关于市场经济的学说。西方学者认为，在马克思看来，只有取消市场才能取消资本主义，资本主义无非是市场的普遍化。他们对此提出批判，认为市场概念比资本主义概念范围宽泛得多，市场在历史上的出现远早于资本主义，因此马克思把市场等同于资本主义是错误的。取消市场，采用“纯粹的计划经济”指导社会生活，不但不能导致社会主义，反而可能导致新的阶级差别。这一点已为苏联模式的实践及其失败所证实。雅克彼岱明确指出，马克思主义中最消极的一面是把社会主义社会看作无商品社会，反对商品拜物教，鼓吹建立一种完整的、集中的社会主义计划经济，德国法兰克福大学教授哈贝马斯（Jgen Habermas）反对马克思把市场经济、商品社会仅仅与资本主义相联系，认为当代资本主义有一种危险的、失控的发展趋向，应当拒绝资本主义，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拒绝任何形式的市场。我们眼前发生的革命性的变化给我们一个明确的教训，如果现代社会不通过市场来调节自身的经济运行，它就不可能再生产自己。这些学者都主张，要正视马克思关于市场经济的理论缺陷，设法加以修正，从而使马克思主义与现代市场经济学说相结合。2、关于权力和国家的学说。许多西方马克思主义研究者认为，马克思所处的时代是无产阶级革命的时代，当时无产阶级缺乏充分的民主实践，因而马克思的权力和国家学说强调暴力革命、打碎旧的国家机器，对民主论述不够，对民主的价值认识不足。苏联模式的一个主要特征就是实行极权政治和缺乏民主，它与马克思的权力和国家学说相关联。哈贝马斯认为，“马克思对自由将被制度化的道路没有说出更多东西”，因而他不能想象他所断言的“过渡时期”所必要的无产阶级专政之外的制度形式。法国马克思主义批评学派指出，当代科学技术的发展导致了更理智的生产方式，在这一生产方式中，社会关系由于信息系统的发展、人们之间接触的增多而更加开放与和谐，交往使民主的价值增强，人的个性日益受到尊重。马克思原来的权力和国家学说就显得过时了。那么，马克思主义理论中的“活东西”是什么呢？在西方研究者看来，以下三个方面的理论至今仍有价值：其一，马克思关于批判资本主义的理论。在他们看来，马克思主义的主要特征和功能是对资本主义批判，强调马克思的全部学说最有价值的就是对资本主义所作的批判。美国共产党主要代表人物爱艾亨指出：马克思关于资本主义制度下劳动者的异化以及劳工受资本家剥削等理论，今天丝毫没有过时；在麦当劳连锁店干活的青年和在电脑屏前击键的公司职员，与工厂工人一样受奴役。英国的塞赖斯也指出，马克思对资本主义本质的解释，对资本主义陷入危机的经济和社会条件以及资本主义固有矛盾是马克思主义中“有生命力”的东西批。而且，美国威斯康星大学历史学家迈斯纳（Maurice Meisner）认为，马克思对资本主义的批判中，最具说明力的并不是通常所理解的那种经济批判，而是伦理的批判；马克思反对资本主义的理论依据不仅在于资本主义方式所具有的不可克服的内在矛盾，更在于资本主义社会劳动和劳动者的非人化，在于它是劳动成为一种奴役人的异化形式，“马克思谴责资本主义制度并不是因为资本主义没有解放生产力，而是因为资本主义没有解放生产者，因为资本主义趋势用新的更加不人道的制度奴役生产者”俞可平：全球化时代的“马克思主义”，中央编译出版社1998年11月版，第10页。其二，马克思关于人的全面发展的理论。苏东欧剧变前，西方马克思主义者、特别是法兰克福学派的理论家推崇马克思关于人的全面发展的理论。苏东剧变后，几乎所有的西方马克思注意研究者都推崇和肯定马克思的这一理论。他们推崇的理由有三，一是可以用它来批判现代资本主义，提醒人们对所处的社会境遇的认识，二是可以利用它来重新界定社会主义的本质，让社会主义恢复本来面目；三是可以用它来作为社会发展目标来赢得人民的支持。法共理论家吕安西塞夫指出：要通过向人民指出反对金钱至上和金钱统治社会的资本主义，提出人的全面发展等社会目标来赢得人民的信任和支持；马克思关于资本主义的发展是建立在多数人的痛苦之上的观点，以当今世界的现实来看也依然正确。法共另一位理论家拉扎尔也提出，如果仅从经济和物质生活来看，马克思主义和社会主义对于人民的吸引力确实大不如以前，但如果从整个社会尤其是精神方面看，资本主义存在的问题也很多，法共的任务就是要把人的全面发展的理论来逐步改变资本主义 的统治状况，吸引人民，求得法国社会的发展。德国的费坎尔强调要用马克思关于人的全面发展的理论作为社会主义的指导思路，认为按照马克思的理解，人的积极性能够被充分调动起来。其三，马克思关于人与自然相互关系的理论。某些西方研究者认为，生态学是马克思主义的空白，马克思赞扬工业革命，注重生产力发展，但忽视其对生态平衡的破坏。但更多的马克思主义研究者却认为，马克思实际上是第一个生态学家，马克思关于人与自然相互关系的理论是今天研究处理生态问题的基本准则。他们特别重视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哲学手稿等早期著作中关于人与自然相互关系的论述，认为按照马克思的观点，自然界不仅仅是作为有机的或无机的物质出现，而且是作为独立的生命力，作为主体客体而出现，对生命的追求是人与自然的共同本质；在马克思看来，人之所以能同自然界发生关系，不仅是由于“物本身就是人的活动的对象化”，而且由于“物本身也像人同它发生关系那样同人发生关系”。他们认为：马克思从对自然的这一基本认识出发，要求对自然进行“人道的占有”，即“把自然界改造成为符合人的本质的环境世界”；要求人通过劳动建立起人与自然的和谐关系。他们提出，马克思的这些论述常常被人遗忘，但实际上正是这些常被遗忘的东西是马克思留给人类的最宝贵的理论遗产。近10年来西方“生态学的马克思主义”、“生态学的社会主义”发展很快，这也从一个方面反映了这些西方的研究马克思主义的学者对马克思关于人与自然理论的重视和认同。马克思主义的发展历史就是一部与时俱进、不断创新和发展的历史，马克思主义创始人就以科学与发展的眼光、态度对待自己的学说与理论，从来不把自己的观点看成僵死不变的东西。个别原理和个别结论会随着历史条件的变化而趋于过时，这是不容质疑的。西方的马克思主义研究者所认为的“死的马克思主义”实际上就是指出了马克思主义中不合人时宜的、个别结论和观点，他们结合当代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的现实，敏锐的提出马克思关于取消市场才能取消资本主义的理论已不合时宜，通过考察历史不仅证明市场与资本主义的联系的必然性，更证明了社会主义也不能通过取消市场而获得发展；指出实行“纯计划经济”的必然结果是社会主义的失败，苏联社会主义模式的灭亡就是一个沉重的历史代价。他们对苏联模式中缺乏民主的现象和种种弊端提出尖锐的批评和深刻反思，强烈地表达出社会主义与民主自由的必然联系，甚至渴望社会主义实现民主、平等和自由，这无疑是认识上的一大突破，但他们把缺乏民主专断和高度集中等模式性缺陷归咎于马克思的权力与国家理论，实在是一种误解乃至错误。因为马克思在分析和阐述国家的本质和统治阶级权力的特征时不仅仅囿于无产阶级的政权和国家。在共产党宣言、法兰西内战、哥达纲领批判等文章中，马克思是从阶级社会发展的一般规律阐明国家和权力的阶级属性的。当然，由于马克思所处的时代局限性，他对无产阶级政权和国家的专政性的强调多于其民主性的强调，因而使后人往往容易陷入马克思主义与社会主义民主无缘的误区。事实上，正是马克思提出了没有民主就没有社会主义的命题，这是西方马克思主义研究者所忽视的。他们关注和分析的马克思主义的“活的东西”则表明，马克思主义关于人的全面发展问题、人的本质及其异化问题和人与自然关系问题引起了其共鸣，这与他们身处西方发达国家的现实生活之中，从而力图从这些理论作为批判的武器来剖析现代西方社会的弊端和问题，从而寻找自身的理论观点与马克思主义的共同点，赢得西方社会对其理论的支持和认同。三、马克思主义面临危机和前所未有的挑战可以说，自马克思主义诞生以来，“马克思主义危机论”就不绝于耳。西方学者认为，“整整一个世纪以来，马克思主义的危机经常发生” 道格拉斯凯尔纳（Douglas Kelly）：正统马克思主义的终结，转引自俞可平：全球化时代的“马克思主义”，中央编译出版社1998年11月版，第26.27页。例如，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时，第二国际和马克思主义政党未能阻止这场战争，因此其有组织的政治力量就值得怀疑。欧洲法西斯主义的猖獗曾导致了西欧各马克思主义政党的灾难。二战后，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工人阶级政治意志的衰弱和资本主义的稳定，似乎也预示着马克思主义的危机。因此“就象资本主义一样，马克思主义及其目标在整个世纪都处于危机之中”柯辛：马克思主义和斯大林主义危机，法国哲学研究（92-2）。冷战后，西方舆论界的“马克思主义危机论”颇有市场。德国学者阿尔弗莱德柯辛说，“现在在思想理论界，几乎无法找到一个否认马克思主义深刻危机存在的人”。此言虽有夸大之嫌，但从一个方面反映了西方社会对马克思主义普遍认识，其实，稍加分析就不难发现，西方社会的“马克思主义危机论”是有其特定内涵的：1、“马克思主义危机”仅仅是政治危机的表现，并不是真正的马克思主义本身的危机。法国哲学界理论权威、哲学研究主编奥本克、G拉比卡在90年代初发表“真正的”马克思主义危机、共产主义是未来等文章提出，马克思主义的危机是由政治危机引起的，是苏联各国的政治危机导致了理论危机。由于马克思主义与社会主义的现实密不可分，而它在解决现实问题中丧失了原由的唯物辩证法这个武器的威力，因而变得毫无价值。因此，20世纪世界各国中出现的政治危机并不是马克思主义本身引起的。2、“马克思主义危机”实质是斯大林主义造成的。“斯大林主义和马克思主义危机之间有不可分割的联系”，“马克思主义危机与斯大林主义的各个方面是连在一起的”，换言之，马克思主义所以发生危机，在很大程度上是由斯大林主义的危机引起的。斯大林主义在理论上把自己说成是马克思主义，1938年联共（布）党史的发表，表明斯大林已把马克思主义教条化，其中的一些理论框框使马克思主义变成了“圣经”，这就埋下了苏联的社会主义危机和苏共演变的祸根。因为直到苏联解体时，斯大林主义的许多理论观点都深深地扎根于苏联乃至西方的马克思主义者的头脑中。因此，“马克思主义理论的衰落是斯大林对它的歪曲的直接结果”。3、全球化给马克思主义带来严峻的挑战。“全球化”是当今国际的流行词语。一些西方学者指出其实早在150年前马克思就预见它的许多后果，共产党宣言是最具有代表性的关于“全球化”的论著。但一些更为敏锐的人却指出了这一大趋势下马克思主义“有效性”的问题。“在过去的一个半世纪里，马克思主义对资本主义社会进行了彻底的批判，构成了对资本主义的唯一似乎合理的挑战”。“实际上，对马克思主义理论的严峻挑战，并非是现存的社会主义的垮台，而是全球化资本主义的最新发展” 阿里夫德里夫：马克思主义向何处去，转引自俞可平书，第216页。在他的资本全球化的实质就是全球资本主义化，而全球资本主义伴随着社会主义的“衰落”，这一新的变化形成了新的时空概念，从而使马克思主义理论的资本前提受到了质疑，而这些前提本身正是资本主义生活方式的衍生物。马克思主义有没有能力去适应全球化的挑战，是马克思主义能否超越自我、更新自我的关键。更明确地说人们承认“任何对未来的思考都没有本钱无视马克思主义理论中的批判前提。但是，指导未来的马克思主义与批判资本主义的马克思主义完全是两码事。”“全球资本主义的最新发展使资本主义的时空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