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文学专业论文）潘岳、陆机悼挽伤逝文学比较.pdf

潘岳 陆机悼挽伤逝文学比较 潘岳 陆机悼挽伤逝文学比较 研究生 王珩指导教师 王立教授 专业 中国古代文学 中文摘要 潘岳 陆机悼挽作品同中有异 潘岳悼挽选材范围广而且具体 陆机悼 挽范围相对要泛一些 集中在东吴集团故老人物上 悼挽 以潘岳胜 伤逝 则以陆机为先 潘岳悼挽亡妻有独到之处 更加关注普通人的死亡 在伤悼 之情唤起和渲染方面 对于 见景生情 因景达情 及 物存人亡 倍加伤 情 表现模式 潘岳把握更为娴熟 陆机继承了前人的悲秋意识 同时对冬 天的肃杀之气给生命个体所带来的悲剧意识 进行了很大发挥 陆机较多运 用日 月 风 云意象 总是力图和宇宙和生命的 非永恒性 相接 对宇 宙人生的哲学思考较深刻 相比之下 潘岳感情较丰富细腻 选用物象也都 较具体 对亡人思念每多睹物思人模式 常用松柏意象 潘 陆二人对诗赋 悼挽题材的拓展 开拓了后世作家关注视野 使一些惯常表现模式固化和成 熟 密切了特定创作主体与悼挽题材主题关系 有助于中国诗学范型的成熟 关键词 西晋文学 潘岳 陆机 悼亡伤逝 生命意识 潘岳 2 4 7 3 0 0 字安仁 是荥阳中牟 今河南省 人 年少时有奇童之称 泰 始初年被辟为司空掾 因才名为世所疾 十年滞宫不迁 威宁中转为太尉掾 后出为河 阳令与怀县令 太康中贾后发动政变杀杨骏及党羽 潘岳幸免 次年出任长安令 后回 京为著作郎 黄门侍郎 与石崇等人依附权贵贾谧 为 二十四友 之首 永康初年被 赵千司马伦杀害 陆机 2 6 1 3 0 3 子士衡 吴郡 苏州 人 为江东大族之后 祖父陆逊 父陆 抗 从父陆凯俱为东炅重臣 他年少有异才 二十岁时吴国为晋所灭 他退归乡里勤学 太康末在晋武帝诏举人才时与弟陆云赴洛 经张华推举 累迁太子洗马 著作郎 与贾 谧交盘 为 二十四友 之一 赵于伦辅政时引为相国参军 因从赵王伦除贾谧有功 任中i 郎 齐 千同杀赵王伦 陆机受到牵连下狱 赖成都王颖援救获释 为成都干僚属 平原内史 晋惠帝太安初 成都王颖与河间王颥讨伐长沙王义 陆机任后将军 河北大 都督 战败遭诬遇害 陆机今存赋近四十篇 潘岳今存二十多篇 其中萧统 文选 收录八篇 他们都 被刘勰 文心雕龙 诠赋 称之为 魏晋之赋首 之一 据严可均 全晋文 统计 现 存两晋赋家约1 5 0 人 赋作1 5 0 余篇 其中西晋赋家约9 0 人 所以潘 陆二人获得刘勰 如上较高评价是很不容易的 何况 他们在悼挽题材主题的发展史上 具有相当多的共 潘岳 瞄机悼挽伤逝文学比较 同性 也具有各自特色 冈此 本论文不是对潘岳陆机诗赋创作的全面比较 而是仅仅 就他们各自笔r 的悼挽伤逝题材主题对比 从中察照彼此微妙的著异及共同点 鉴于当 时文体概念尚不明晰的实际 除诗歌与赋外 本文所论也包括未题名赋体而实为赋体的 作品 至于 悼挽 与 伤逝 之间的关系 显然伤逝涵盖了悼挽 其延伸到对丁一切 过往景物人事的哀伤 从悼亡的角度讲 这是迁逝之悲的一种表现 1 所以在这里一 并论述 一 潘岳 陆机诗赋题材的偏重及其可比性 一 潘岳 陆机都是兼擅诗歌与诔赋创作的 潘岳的赋总体创作成就很高 文心雕龙 诠赋 誉为 魏晋之赋首 萧统 文选 收录其赋有八篇之多 占据周 汉 魏 晋 宋 齐 梁诸代作家之首 他的悼挽伤逝 赋有 怀旧赋 悼亡赋 寡妇赋 以及未题赋名而实赋体的 哀永逝文 哭弟 文 伤弱子辞 等 从诗的角度说 陆机似乎稍胜一筹 钟嵘 诗品 总论 有肓 陆机为太康之英 安f 潘岳 景刖为辅 斯五言之冠冕 文词之命世也 他们都作有若干篇悼挽 赋 而诗歌中也都有悼挽作品 潘岳情深 用现在话说就是 情商 很发达 而陆机的 j 申 美感受力很强 思想也较为深邃 二 陆机 潘岳的可比性 古代文学批评中 人们常把太康文坛两个代表 潘岳和陆机 起 e 较 史称 潘 陆 可见二者有较多可比之处 晋书 潘岳传 称 史臣日 陆 机文喻海 韫蓬 山而育芜 潘 岳藻如江 濯美锦而增绚 世说新语 文学篇 引 续晋阳秋 也 说 逮乎西晋之末 潘 岳 陆 机 之徒虽时有质文 而宗归不异也 南齐 件 文学传论 也说 潘陆齐名 陆 机 潘 岳之文永异 因此王瑶先生指出 当然 西晋时著名的文十尚多 绝不止于潘 陆 但讲西晋 般的文学作风和作者 潘 陆是有其完满的代表性的 1 在时代较为邻近的粱代刘勰 文心雕龙 体性篇 里 也潘陆并提 两相映照 安仁轻敏 故锋发而韵流 士衡矜重 故情繁而词隐 那么 由此 就可以更加清楚地理解单论陆机或潘岳了 论陆机 文心雕龙 才略篇 说 陆 机才欲窥深 辞务索r 故思能入巧而不制繁 文心雕龙 哀吊篇 还说 陆机之 吊魏武 序巧而文繁 论潘岳 文心雕龙 才略篇 说 潘岳敏给 辞自和畅 钟美于 西征 贾馀 于哀诔 非自外也 文心雕龙 诔碑篇 也说 潘岳构意 专师孝山 苏顺 巧于 序悲 易入新切 力巴 雕龙 哀吊篇 还说 建安哀辞 惟伟长 徐千 最善 行 女 一篇 时有恻怛 及潘岳继作 实踵其美观 故虑善辞变 情洞悲苦 叙事如传 结言摩诗 促节四言 鲜有缓句 故能义直而文婉 体旧而趣新 金鹿 泽兰 莫之 或继也 这里提到了潘岳的 金鹿哀辞 为任子咸妻作孤女泽兰哀辞 两篇悼挽作品 可见 从年代比较接近的占人论述看 有充分的论据表明 至少在诗歌接受史和占 代诗学评论的范围内 潘 陆二人的创作是每多被一起加以关注的 如果我们把 人有 2 潘岳 陆机悼挽伤逝文擘比较 荚悼挽伤逝题材的创作进行一个总体上的观照分析 应当具有可行性 二 潘岳 陆机悼挽伤逝文学的多层次概括比较 一 潘岳 陆机对不同伤悼对象的悼挽关注介绍 i 悼念兄弟姐妹 魏晋人笃于兄弟姐妹之情 世说新语 伤逝 记叙王徽之悼弟 王献之 这对兄弟非常和睦 患病中的哥哥闻弟死就前去奔丧 抚弟遗琴 弦既不调 掷地云 子敬 子敬 人琴棋亡 因拗绝良久 月余亦卒 南史 卷二十二 文学 传 载徐伯刚 吲姊败 发疚卒 以悼亡妻名世的潘岳 还写过一首悼同母妹的 阳城 刘氏妹衰辞 鸟鸣于桓 乌号于荆 徘徊踯躅 立闻其卢 相彼羽族 矧 况且 伊 人情 叩心长叫 痛我同生 作品不仅以凄厉鸟鸣的听觉意象领起袁隋 还状弓 了慈母的痛苦 最后也归结为 魂而有灵 岂不慕思 嗟哉往矣 当复何时 将视角 转换为亡妹对母亲的追怀 哭弟文 咏得极为凄绝 视不见兮听不闻 逝日远兮忧弥 殷 终皓首兮何时忘 情楚恻兮常苦辛 陆机 愍思赋 则是悼念姐 予抱孔j 陌之痛 而奄复丧同生姊 衔恤哀伤 一载 之间 而丧制便过 故作此赋 以纾惨恻之感 赋曰 时方至其倏忽 岁既去其豌晚 乐来日之有继 伤颓年之莫纂 继承 览万 物以澄念 怨伯姊之已远 寻遗尘之思长 瞻日月之何短 升降乎阶际 顾盼兮屏 营 彷徨 云承宇兮蔼蔼 风入室兮泠泠 仆从为我悲 孤鸟为我鸣 在季节物候和特定景物中 以自我为中心来表现和抒发悲悼情怀 此外陆机今还存 有 姊诔 的残句 俱天之和 而陆机 吴贞献处士陆君谏 见于 艺文类聚 卷三十 七 是悼挽兄陆玄 基于 兄弟之恩 离形合气 的观念 诔中追忆了童年之时 抚髫 井育 携手相长 行焉比迹 诵必共响 那种温馨的并肩成长的日子 惜憾 人皆年长 君独短柞 在兄弟之情外又富有一层更为普遍性的同情心 2 障 1 屯 2 妻 通常认为 潘岳哀伤赋在文学史上最有意义和价值的是怀念妻子的 悼亡之赋 这类抒写夫妇伉俪死别之情的作品 话晋前连诗带赋仅两篇 一即 诗经 庸 风 葛生 写寡妇思亡夫 再就是汉武帝 悼李夫人赋 建安文人的几篇 寡妇赋 属代言体 并1 严格意义的悼亡之作 所以通常认为 自潘岳写作大量的自述体的悼亡 诗赋 悼亡文学才逐渐成为一种引人注目的题材 标志着我国悼亡文学的兴起 潘岳的 悼亡诗赋不仅在题材的开拓方面显示成就 而且在思想上也流露了一定的反传统精神 他的 悼亡赋 发端抒写妻子去世 悲痛不堪 犹如失去 全身之半体 接着写道 吾 闻丧札之在妻 谓制重而哀轻 既履冰而知寒 吾今信其缘情 丧礼是儒家的礼仪之一 它规定的对亡妻的所谓 制重哀轻 实际上就是用礼仪的形式压制人的情感的自然流露 潘岳却以浅显的比喻 简要地说明人们遭遇哀伤情境必然要哀伤的道理 突出了情感的 重要性 潘岳用自己切身体会 对儒学礼仪是否符合人世情理有所怀疑 基于此 他才 能在创作时竭尽才华以抒发心底的悲哀 他的这类作品之所以能长久地感动人心 流誉 后世 主要还在于有较高的艺术成就 文心雕龙 哀吊 所谓 善叙衷情 虑善辞 变 情洞悲苦 文选 卷二十二载潘岳 悼亡诗 荏苒冬春谢 寒暑忽流易 之子归穷泉 重壤永幽隔 私怀谁克从 淹留复何 潘岳 陆机悼挽伤逝文学比较 益 俺倪恭朝命 回心返初役 望庐思其人 入室想所历 帏屏无仿佛 翰墨有馀 迹 流芳未及歇 遗挂犹在壁 怅恍如或存 回惶件惊惕 如彼翰林乌 双栖一朝 只 如彼游川鱼 比目中路析 春风缘隙 隙 来 晨雷承檐滴 寝息何时忘 沈 忧日盈积 庶几有时哀 庄缶犹可击 其一 皎皎窗中月 照我室南端 清商应秋至 溽署随节阑 凛凛惊风升 始觉夏衾 单 岂日无重纩 谁与同岁寒 岁寒无与同 朗月何胧胧 展转眄枕席 长簟竟床 空 床空委清尘 室虚来悲风 独无李氏灵 仿佛睹尔客 抚衿长叹息 不觉涕沾 胸 沾胸安能已 悲怀从中起 寝兴目存形 遗音犹在耳 上惭东门吴 下愧蒙庄 子 赋诗欲言志 此志难具纪 命也可奈何 长泣自令鄙 其二 曜灵运天机 四节代迁逝 凄凄朝露凝 烈烈夕风厉 奈何悼淑俪 仪容永潜 翳 念此如昨e l 谁知已卒岁 改服从朝政 哀心寄私制 茵帱张故房 朔望临尔 祭 尔祭讵几时 朔望忽复尽 悲怀感物来 泣涕应情陨 驾言陟东阜 望坟思纡 轸 徘徊墟墓问 欲去复不忍 徘徊不忍击 徒倚步踟蹰 落叶委蜒 墓道 侧 枯萎 草根 带坟隅 孤魂独茕茕 安知灵与无 投心遵朝命 挥涕强就车 谁谓 帝宫远 路极悲有馀 其三 潘岳悼妻 从其所睹旧物顿生亲切之感 并不直接继承 诗经 在此之前 建安诗 人王粲 伤夭赋 已有 物虽存而人亡 心惆怅而长慕 之语 曹丕 悼夭赋 伤族弟 亦有 时徘徊于旧处 睹灵衣之在床 感遗物之如故 痛尔身之独亡 他的 柳赋 也咏叹 感遗物而怀故 俯惆怅以伤情 又曹植 慰子赋 伤爱子 情态表现为 人空 室而独倚 对孤帏而切叹 痛人亡而物在 何忍心而复观 等 皆是 可以说 是建安 时代伤悼赋 将这一 物在人亡 模式拓展到其本质意义的层面 而为潘岳所承继 潘 岳对丁 该模式的突出贡献 主要在众多遗物的铺叙状写上 从而留给人以更加深刻印象 仍带有赋体文学表现形式的明最胎记 而陆机在这方面 从今存作品来看 则是一个缺项 3 悼艟 其世 亲友 潘岳 怀i f t 赋 伤悼岳丈杨肇及其子 序中他追忆幼年就得到 杨公赏识 定亲 但杨公却不幸短命 父子凋殒 使得行经故她的潘岳伤感不已 文 选集评 卷四引何焯评语日 从一路行役接出俐中之思 自觉苍凉无限 颇得向秀 思 旧赋 之神韵 潘岳 寡妇赋 则是代妻妹抒发孤寡哀情 哀永逝文 写自己在亡妻出 殡之日的哀思 为了表示凄婉欲绝 难以消释之悲 两篇作品都反复咏叹 且以大量景 物描写烘染 陈柞明 采菽堂古诗选 卷十一评日 淋漓倾注 宛转侧折 旁写曲诉 刺刺不能休 而相比之下 哀永逝文 又以其自叙体 达到了一种真切宛曲的效果 清人邵子湘竟称此为 哀词绝调 有论者认为 潘岳哀悼赋长于反复咏叹的艺术倾向 曾影响丁他的诗歌 清代的一些诗评家在肯定潘岳抒情诗 情深 的同时 也指出他 语 冗繁 黄予云 野鸿诗的 笔端繁冗 不能裁节 陈祚明 采菽堂古诗选 卷十一 的缺点 但此缺点的成因 均未进一步探讨 我认为 潘岳抒情诗的 繁冗 主要是受 赋体文学影响太深的结果 潘岳叙哀悼之情 并用诗 赋二体 其赋的反复咏叹 务求尽情的捌青手法 必然要潜移默化地影响到诗 这就形成了其诗的 繁冗 之病 本文认为 至少从悼挽文学创作来看 这种说法 是近乎客观实际的 本文认为 潘岳 的悼挽体验较多 也促进了他对丁尚铺摊的赋体的采 i 以及诗中赋笔的多川 潘岳选 择了赋体 而不仅是受赋体影响太深 此外 潘岳还作有 从姊诔 秦氏从姊诔 等 潘岳 陆机悼挽伤逝文学比较 陆机 父诔 今存一句残句 i l i i s 宅心 敦叙百揆 看得出对于亡父的深淳情感 他的 吴大司马陆公少女哀辞 姜亮夫先生 陆平原年谱 第6 7 页 不能确认是否为 陆机姐 但肯定是陆机的一位族人无疑 4 悼挽子女 魏晋时代 在疾病灾荒影响下 人f 的平均寿命很短 儿童夭折的 比例较人 许多文献载录可证 世说新语 雅量 载顾邵在任上亡故 其父亲顾雍止 住f 棋 虽神气不变 而心了其故 以爪掐学 血流沾襦 义相传郗超死 其父 虽然在刚听说时并没有表示悲伤 但是殡葬时 他临子之殡 习彬l 绝 于戎丧儿 悲不白胜 山简劝慰 孩抱中物 何至于此 他回答 圣人忘情 最f 不及隋 情 z 所钟 止在我辈 山简听罢深服其言 更为之恸 也有人说这个丧子痛悲者是王衍 故事异文的众多说明在南朝当时 人们谈论和流传的 泛 这两个故事 都表明尽管时 人受旷放世风影响 极力掩饰失子之痛 但内心深挚t 青感是压抑不住的 以致鄱超临终 时 拿出一个小f 5 箱给门生 说 本欲焚此 恐官 家父 年尊 必以伤愍 哀怜 为 毙 我亡后 若大损眠食 则呈此箱 其父后来果然痛悼成病 门生就依照郗超的临终 遗嘱办了 箱中都是郗生前与桓温商议谋反的密信 其父忠于王室 看后大怒骂道 小 子死恨晚 此后也就不再悲哭了 1 郗超这种安排似不只深知其父骨肉情深 也是在充 分了解悼祭哀毁时风之下做出的 汉魏以降哀毁成风 且晋人重情 内向 潘岳不幸子天 他作有 思子诗 造化 甄品物 天命代虚盈 奈何念稚子 怀奇陨幼龄 追想存仿佛 感道伤中情 一往何时 还 千载不复生 此诗写出了在不公平的命运面前 纵使是骨肉至亲也无能为力 这与 他 伤弱子辞 可以互相参照 后者也是痛悼出生不到七旬而天的爱子 奈何兮弱子 感弃尔兮斤林 还眺兮坟瘗 草莽莽兮术森森 叶落永离 覆水不收 赤子何辜 罪我之由 父子永绝的悲哀及内疚 绵绵真挚 使人鼻酸 而陆机似没有这种不幸的经 历 5 悼前代赍志以殁者及弱小无辜的逝者 陆机 吊蔡邕文 惜叹才士生不逢时 彼 洪川之方割 岂一篑之所堙 冀澄河之远日 忘朝露之短年 在汉末的动乱中 饱 学之十蔡邕 不仅无法施展才华 竟至终于死在政治斗争漩涡中 这就是他在 吊魏文 帝文 所写的曹操临终前给诸姬妾分香卖履的无奈 雄心摧于弱情 壮图终于哀志 k 算届于短日 远迹顿于促路 吴大司马陆公诔 写其 德与行满 美与言溢 但是众 人却 鲜识其实 令人悲哀 晋书 张华传 载张华遇害后 陆机作文诔之 又作 咏 德赋 怀悼这位恩公和知音 两文据考皆不传 潘岳 世祖武皇帝诔 咏其功业与仁德 叹惋其登遐 孤我邦家 他甚至还作有 吊孟尝君文 不无微词 杨仲武诔并序 也惜憾其 清才 盛德 可是却遭到 毁 璧摧柯 如前所述 马j 开督诔 也是潘岳主动撰写 并而为这位肯吃苦 有才干的蒙 冤将军鸣不平的 太宰武公诔 称其死后 率十含酸 他还作有 庾尚书诔 夏侯 常侍诔并序 等 不过 较之于陆机 潘岳更加关注普通人的死亡 他虽然也作有 南 刚民公主诔 皇女诔 但是 还是不只一次地代作博挽 以伤悼普通人的不幸 如 为 杨欧文作弟仲武哀祝文 为任子成妻作孤女泽兰哀辞 等 6 挽歌 陆机对死亡问题特另 关注 并有以悲为美的审美倾向 使得陆机大量制 作挽歌涛 也是现存挽歌诗最多的人 对于挽歌的起源 学者们意见不一 大多认为起 丁 汉初 崔豹在 古今注 卷中 音乐 云 薤露 蒿里 并丧歌也 出自田横门人 潘岳 陆机悼搅崩逝文学比较 横臼杀 fj 人伤之 为做悲歌 言人命如薤上露 易唏灭也 亦谓人死 魂魄归于蒿里 故有二章 至孝武时 李延年乃分二章为二曲 薤露送王公贵人 蒿里送人大庶人 使挽枢者歌之 世亦呼为挽歌 挽歌最初是实崩的 它作为丧葬礼的一部分 寄托了生 青对 e 者的哀思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 挽歌逐渐增添了审美的功能 开始应坩丁 宴乐场 合甚至婚礼上 后汉i s 五行志 载 京师宾婚晏会 皆作魁儡 酒酣之后 继以挽 歌 刘昭注口 魁儡 丧家之乐 挽歌 执绋相偶之歌 后汉书 左周黄列传 卷六 十一载 梁 商与亲匿酣饮极欢 及酒阑倡罢 继以薤露之歌 坐中闻者 皆为掩涕 挽歌在丧礼之外的场合举行取其歌词哀苦 曲调悲凉 能打动人0 从而取得审美娱乐 的功效 到三国时 出现了文人自制的挽歌诗 文人所作挽歌 主要是抒一己之情 在 形式上 虽然也属于乐府 但已逐渐脱离与音乐的密切关系 在内容上m 逐渐远离或虚 化挽歌的应用功能 成为文人自己寄托情感的一种方式 现存最早的直接以挽歌为名的文人诗 是三国魏缪袭 熙伯 的 挽歌诗 生时 游国都 死没弃中野 朝发高堂上 暮宿黄泉下 自日入虞渊 悬车息驷马 造化虽神 明 安能复存我 形容稍歇灭 齿发行当堕 自古皆有然 谁能离此者 诗中写生之快 意与死之悲伤 极力渲染人命短促 造化无情的道理 此后还有傅玄和傅咸父子 挽歌 传世 在陆机的挽歌诗中最值得注意的是死者自述手法的运用 除了 挽歌诗 第二首 从残伏作品中我 fj 仍可以看到陆机还有一些挽歌诗是以死者自述的口吻写的 如 陶犬 不知吠 瓦鸡焉能鸣 安寝重匠下 仰闻板筑声 在昔良可悲 魂往一何戚 念我平 生时 人道多拘役 颜之推在 颜氏家训 文章 中对陆机的挽歌诗加以评论 挽歌辞者 或云古者虞殡之歌 或云出自田横之客 皆为生者悼往告哀之意 陆平原多为死者自叹之言 诗格既无此例 又乖制作本意 颜之推对陆机以死者自述的手法来描写死亡的痛苦很不满意 认为这破坏了先例 违反了最初的制作本意 其实 这种自挽倾向早在缪袭 阮塥等人的挽歌诗中已有体现 可谓已有先例 另外自悼自挽可以说是个体生命面临命运摧折时的一种情绪反应 魏晋 南北朝时期 大最士人遭到斧钺之灾 临死前每有绝命诗 临终辞传留于世 生命在屡 被摧折时 死亡意识更为之醒奋敏j 卷 以致在叹赏自身生命如风中之烛时 人们从中获 得了品味重温一个惯常称道的话语那莫名的愉悦 以之自娱娱人 由上可见 潘陆 人还是努力地 尽其所经历的实感来作悼亡诗赋的 他们虽处同 一时代 但人生经历毕竟同中有异 加上情趣和才华之微妙差异 在共同文学题材主题 的处理上 潘陆二人的关注重点也就呈现出如上些微差别 二 潘岳 陆机悼挽作品的价值关注点 同中有异 潘岳的悼挽题材 选材的范嗣j 而且具体 潘岳的 悼亡诗 即悼亡妻 他抒写悼 亡叹逝的赋作有 悼亡赋 寡妇赋 怀i f i 赋 和不以赋题名而纯为赋体的 哀永逝 文 哭弟文 伤弱子辞 金鹿哀辞 等 所悼念者包括亡妻 亡于及岳父 弟弟等 寡妇赋 虽属代人述哀 但 寡妇 是作者妻妹 其夫任安少年时与潘岳即情同兄弟 后二人娶杨氏姐妹 更成连襟关系 这些作品表现的都并非什么社会重大问题 但却是 世间最 午遍动人的感情 时代稍后的萧统 文选 选录潘岳悼挽作品五篇 此外还有 马 淠督诔 此诔是潘岳主动撰写而为这位蒙冤将军鸣不平的 在城小兵少的艰难境地里 这位淠县督守率军艰苦奋战 击退叛军 保护了民众性命和大批粮食 可是却被打败仗 潘岳 陆机悼挽伤逝文学比较 的州司嫉恨 罗织罪名屈死狱中 这一不幸遭遇引起了潘岳极大的同情 在悼诔中 他 引川了鲁庄公为县贲父作诔和汉文帝为司马叔作诔两件事 而尤其重要的是 在诔的前 r 部分详尽地述说被悼诔者的功绩 与其后米所遭受的不平构成对比 剔子双龟 贯以二 三术 功存淠城 身死 拜狱 凡尔同围 心焉摧剥 扶老携幼 街号巷哭 呜呼衷 战 还有哀诔岳父扬肇的 杨荆州诔并序 写其有才能却兵败被贬 郁郁中年病终 以 至 赴者同哀 路人增欷 追怀死者于自己 覆露重阴 的恩情 以及自己未能探视和 哭i 临的愧恨 杨仲武诔并序 则是悼友 的确做到了 文心雕龙 诔碑 所倡扬的 论 其人也 暖乎若可觌 障其哀也 凄焉如可伤 至于 夏侯常侍诔并序 亦为悼友 也 是充满深清地追忆亡友的长处 和多方面的值得怀恋处 陆机悼挽范围相对要狭窄一些 比较集中在东吴集团故老人物上 与他 颂祖德 的总体创作取向有关 也是这 倾向的具体表现 主要有其别集卷九 吊魏武帝文 吊 蔡邕文 黑大帝诔 愍怀太子诔 吴贞献处士陆君诔 吴大司马陆公诔 晋 刘处十参妻王氏夫人诔 吴火司马陆公少女哀辞 等 还有一些仅存残句的作品 像 炅丞相陆逊铭 孙权诔 炅太常顾谭诔 毗陵侯君诔 吊魏文帝柳赋 以及 今存 亿兆宅心 敦叙百揆 一句的 父诔 存 俱天之和 一句的 姊诔 等 另外 还可以算上 与长沙夫人f 残旬 十璜亡 恨一褥少 便以机新襦农与之 与长沙 颇母10 残句 疝心拔脑 有如孔怀 等 陆机今存其余相关作品 往往其悼挽对象不够具体 这方面作品有 叹逝赋 追障 亲故 人暮赋 哀叹人生有限的 感丘赋 等亦然 挽歌三首 也没有确指所悼挽为 何人 百年歌十首 更是以个体生命阶段性历程特征的描述 构成了一种由生到死的盛 衰轨迹 陆机集补遗 收入了 庶人挽歌辞 士庶挽歌辞 王侯挽歌辞 挽歌辞 和 尸乡亭诗 再像 塘上行 悲哉行 短歌行 等 也都在感物环忧中接触到了 对于生命易逝的思考 总之 从潘岳 陆机二人今存的悼挽伤逝之作看 悼挽 以潘岳 胜 伤逝 则以陆机为先 三 潘岳 陆机情感力度和情感表达的比较 干t 贞 艺苑卮言 卷三 陆士衡翩翩藻秀 颇见才致 无奈俳弱何 安仁气力胜 之 趣旨不足 艺苑卮言 卷三还称 陆士衡之 来日苦短 去日苦长 语若卑 浅 而亦实境所就 故不忍多读 陈祚明 采菽堂占诗选 卷十一指出 安r 过情 士衡不及情 安仁任天真 七衡 准占法 并说潘岳是 清深之子 每涉笔则 淋漓倾注 宛转侧折 旁写曲诉 潘岳 诗确以言情见长 言情中 尤善写哀情 尤其是他的悼亡诗写得深沉感人 体情入微 陈祚明认为陆不及情 就是情感的体味和抒发没有到位 他还在 采菽堂古诗选 卷十 批评陆机诗说 至于述志赠答 皆不及情 夫破亡之余 辞家远宦 若以流离为感 则 悲有千条 倘怀甄录之欣 亦幸逢一旦 哀乐两柄 易得淋漓 乃敷旨浅庸 性情不出 岂余生之遭难 昆出口以招尤 故抑志就平 意满不叙 若脱伦之 初放微波 圉圉未 舒 有怀靳展乎 大较衷情本浅 乏于激昂者矣 他看到了陆机诗中述说出外游宦与安 土恋乡的矛盾 并批斥陆机哪一方面都不曾说透 而叶矫然 龙性堂诗话 说 士衡独 步江东 入洛 承明 等作 怨思苦语 声泪迸落 陈延杰 诗品注 说 平原赠 答 行旅诸什皆不肖藻绘 质之也 二者都认为 陆机以行旅诗和赠答诗情真意切 昂 1 潘岳 陆机悼挽伤逝文学比较 少雕饰 完全是一片深情自然流山 觉得陆有情 中国中古诗歌史 曾就陈的批评加以 分析 认为陆的诗篇是不能以衷情平浅一以概之的 陆机所处的政治环境及其个人所处 位置影响他不能尽情抒情 他喜欢用一些理语 这些理语冲淡了感情的浓度 文中多词 藻 骈偶等也冲淡了诗篇中的情感色彩 但并非无情 而且他的许多诗都有着深沉的情 感 在 挽歌诗三首 中的 呼子子不闻 泣子子不知 含言言哽咽 挥涕涕流漓 等句 也语真情苦 哀切感人 人们也曾对陆机的挽歌诗和潘岳的悼亡诗进行比较 主要针对二者情的差异 如赵 泰靖在 文章宁复见为人 千七百年后读潘岳 一文中指出 潘岳抒情具体真切 在体情入微方面比陆出色 而陆胸怀阔大 针对整个人生而发感慨 王钟陵 中国中古 诗歌史 中也对一二者的情进行了很细致的区分 我们可以看出这样一种大致区分 潘岳 之写衷悼 采用的是一个个的近镜头 其中一些甚至可以称之为是特写镜头 而陆机之 写丧逝所采用的是 个个的远镜头 潘岳的近镜头 表现的是 个短时间中具体场景里 具体人物的悲哀 陆机的远镜头 表现的是一个氏时间中弥漫 阶社会的悲哀 潘岳以 淋漓胜 充分表达了当日人们心中现时的悲哀 而陆机则释之以理恩 表现了消化这种 悲哀的向前的要求 这是其时动乱社会中两个相并存的心理侧面 浓重的丧逝感一方面 要求淋漓的倾泻 另一方面又要有所消化以便求得心灵的逐步平静 陆机 潘岳正好代 表了这样两个不同的方面 四 潘岳 陆机文采的比较 世说新语 文学 载 孙兴公云 潘文浅而净 陆文深而芜 何焯 义门读书 记 也说 安仁气质 高于士衡数倍 陆芜潘净 故是定论 沈约 宋书 谢灵运传 论 m 说 降及元康 潘 陆特秀 钟嵘 诗品 上在评潘岳诗时 也是在与陆机对 比的架构中展开的 其源出于仲宣 翰林 叹其翩翩然如翔禽之有羽毛 衣服之有绡 毂 犹浅于陆机 谢混云 潘诗烂若舒锦 无处不佳 陆文如披沙简金 往往见宝 嵘谓 黼寿轻华 故以潘为胜 翰林 笃论 故叹陆为深 余常言 陆才如海 潘才 如江 钟嵘最后的结语是 我常常比喻说 陆机的文才就像大海 潘岳的文才就像 k 江 这个比喻很精当 大海吸纳酉川 浑涵无涯 深不可测 又坐落在人寸 j 之外 与 一般人有一定距离 所以陆机诗不大好欣赏 长江夹岸清流 澄澈可见底 穿行丁人世 间 成了人的生活环境 所以潘岳诗容易为人欣赏 两相比较 还是陆机之才比潘岳大 综上所述 以往对潘岳 陆机的比较研究 主要集中在诗歌语言华丽上 还有部分 研究二人诗歌中的 情 的问题 对二人悼挽诗的研究 亦主要停留在情的区分上 并 术对二者诗歌中所体现的季节感悟模式 惯用意象话语以及生命悲剧意识进行系统的研 究 本文拟从这一角度入手对二者关丁 伤逝的诗歌 即主要是陆机的挽歌诗和潘岳的悼 亡诗进行阐述 三 潘岳 陆机诗赋的具体表现方法侧重点的异同 一 伤悼之情唤起和渲染方面表现模式的偏重 l 乌鸣唤起 闻音增衷 潘匦 为任子成妻作孤女泽兰哀辞 咏三岁幼女死 相 8 潘岳 陆机悼挽伤逝文学比较 彼鸟矣 和鸣嘤嘤 引伊兰子 音影冥冥 彷徨丘垄 徒倚坟茔 陆机 愍思赋 悼姐 仆从为我悲 孤鸟为我鸣 这是一种 移情 的审美联想 述思赋 作者以此推及 到更为广泛的生命悲剧意识 寒鸟悲而饶音 衰林愁而寡色 嗟余n 2 屡伤 负大悲而 无力 观此景以伤悲 抚寸心而凄恻 2 见景生情 因景达情 潘岳 杨仲武诔并序 则有 归鸟颉颃 行云徘徊 临 穴永诀 抚榇尽哀 哀永逝文 去华辇兮初迈 马回首兮旋旆 风泠泠兮入帷 云 霏霏兮承盖 岛俯翼兮忘林 鱼仰沫兮失濑 京城女公子王氏哀辞 咏 仆马回眷 旗旎旋e 夕阳失映 晴鸟忘归 皎皎宵月 载盈载微 动用了多种相关意象进 行烘染 陆机 庶人挽歌辞 也咏 浮云中容与 飘风不能回 渊鱼仰失梁 征乌俯坠 b 以此构设一种缅怀死者的感动天地的氛围 相比之下 还是潘岳下力较大 3 观亡者旧物 物存人亡倍加伤情 陆机 叹逝赋 怀悼亲故 寻平生于响像 览前物而怀2 据该赋序交代作赋原由 说自己四十岁时 懿亲戚属亡多存寡 昵交 密友亦不半在 或所曾共游一途 同宴一室 十年之内 索然已尽 以是思哀 哀可知 矣 申明作品的创作构思 就是在一个观览亡者故地的框架中展开的 这与他的 门有 下马客行 写客回故乡的感受如出一辙 借问邦族间 恻怆论存亡 亲友多零落 旧齿 皆凋丧 市朝互迁易 城阙或丘荒 如果没有旧日市朝城阙营盛今衰场景的映衬 就不 能凸现哀伤 吴大司马陆公少女哀辞 也有 遵堂涉室 仿佛兴想 人皆有声 尔独无 响 之句 以旧地重游 旧境重现烘托出当下的凄冷 而陆机 庶人挽歌辞 也咏 念 彼平生时 延宾陟此帷 宾阶有邻迹 我降无登辉 仿佛就像一个 时间隧道 一样 借助于眼前目睹的旧物旧景 作为悼挽者的诗人把回忆中的场景呈现出来 如同在瞬间 同到死者尚在的昔日 于是 深沉的惜憾就交织进悼挽倚际之中 不过还是略为平和的 这一方面潘岳不仅擅长而且轻车熟路 潘岳 夏侯常侍诔并序 文选 望子 l h 乍 览尔遗农 幅仰 哀痛郁结 失声 迸涕交挥 非子为恸 吾恸为谁 义 杨 仲武诔并序 则是在悼友之时称 披帙散书 屡睹遗文 有造有写 或草或真 执玩周 复 想见其人 哀永逝文 想孤魂兮眷旧宇 视倏忽兮若仿佛 徒仿佛兮在虑 靡 耳目兮一遇 停驾兮淹留 徘徊兮故处 前举 为任子咸妻作孤女泽兰哀辞 也咏 耳 存遗响 目想馀颜 寝席伏枕 摧心剖肝 相比之下 潘岳对于这 模式的把握更为娴 熟一些 渲染的力度较大 情感较为激越 二 潘岳 陆机悼挽诗的季节感悟模式 人生如四季 而四季尚可轮转 人生只有一次 这便有了唐人 年年岁岁花相似 岁岁年年人不同 的感叹 论者指出西晋人认为 春夏秋冬四时代表着天地运行的盛衰 之变 人生也是一样 青年像春天般的芬芳 牡年豫夏天般的繁荣 中年像秋天股的萧条 老年像冬天般自岛自操 悲秋常常带有人们对个体生命本身的终极关怀 笼罩着生命个体 对死亡的恐惧 悲秋之咏 构成了历代文人求得情感宣泄与心理平衡的超验世界 他们 在所处的文化阶段中遇到的种种不可人意处 在秋这一季节的映照下 与生命意识顿时 迎接起来 秋所激起的物我类似 盛而及衰的生命悲剧意识不仅被充分感受到 而且 在文学表现上得以突出和放人 拍晋文人尤其注重情感抒发雨汽红风物的结合 陆机在 文赋 中曾指出创作应 遵 四时以叹逝 瞻万物而思纷 悲落叶丁幼秋 喜柔条于芳春 心懔懔以怀霜 忠眇眇而 潘岳 陆机悼植崩逝文学比较 临云 一个作家要沉浸在自然界里 要随自然界的变化 节令的更替 表达喜怒哀乐之 情 这可以说是对前人创作的一个总结 也反映了晋人创作中大量节物描写的特点 节 物的盛衰 四时的变化引起了西晋十人对生命的强烈感叹 陆机 潘岳的悼挽诗赋中也 借此季节物候更替迁逝 表达深沉的感伤情绪 陆机 思归赋 咏 节运代序 四时相 推 寒风肃杀 白露霈农 嗟行迈之弥留 感时逝而怀悲 秋冬以肃杀让人觉得生命有 种危机感 万物都由盛至衰了 人也就会为自己的命运而悲哀 陆机作品情感穷苦悲哀 者t 绝人多数 其展开抒情的背景 几乎全在秋冬季节 尸乡亭 诗 东递观犟洛 逍遥斤 巢间 秋草蔓长柯 寒小入云烟 坟墓本身就给人以压迫 恐惧之感 很多的坟 慕在一起 则更令人有种卺胃 睐然z 感 这个时候四周只有衰败的草和冷清清的树木 毫无生命的气息 增强了心中的悲哀以及对死亡的恐惧 陆机 挽歌三首 写了送葬前后的事情 道出了死者的孤独痛苦与生者的无奈与无 尽悲伤 悲风徽行轨 倾云结流霭 也暗示了这是一个肃杀的季节 连空气中都弥漫 着悲哀 人们看到自然界万物归于沉掇 本就有一种危机意识 伤感 愁苦 再加亲友 亡故 j i i j 更加悲痛 上留田行 写 零雪霏霏集宇 悲风徘徊入襟 一个小雪纷飞的 冬日 引起作者无限感伤 现实太残酷了 诗人惆怅 前途未h 心中不免有些森冷之 意 在诗人的 感时赋 中吟哦 悲夫冬之为气 亦何懵懔以萧索 天悠悠其弥高 雾 自晡b 而四幕 出现在诗人眼前的冬日 比之宋玉 悲哉秋之为气也 的萧瑟秋景更为凛 冽索寞 晋刘处士参妻王氏夫人诔 还以秋冬季候下的严霜比喻死亡对于生命的摧折 烈风严霜 殒此秀条 清商激宇 蟋蟀吟檑 陆机继承了前人的悲秋意识 同时对冬犬的肃杀之气给生命个体所带来的悲剧意识 也进行了很人的发挥 其诗中多 感时 感物 语 体现了他对特定的 物 超乎寻常 地敏感 如 上留田行 中的 轻舟泛川i 电迈 寒往暑来相寻 豫章行 的 寄世将 l f o r 日昃无停阴 折杨柳行 的 日落似有竟 时逝恒若催 岁华冉冉方除 我 思缠绵朱纾 感时悼逝凄如 感时赋 也说 历四时之迭感 悲此岁之已寒 折杨 柳行 中还有 仰悲朗月运 坐观璇盖回 以及 于承明作与士龙 中的 俯仰悲林 薄 慷慨含辛苦 诗人对季节转换中的风物变化随处留心 短歌行 咏 来日苦短 左日苦长 r j 有车马客行 也说 亲友多零落 旧齿皆凋丧 这使得他振兴家族的压 力更大 陷入更深的悲哀之中 也就是说 节物盛衰 四时变化引出陆机对生命的强烈 感叹 对生命的感叹又激发他追求功名的强烈欲望 在挽歌诗中 悲秋伤冬意识体现得 特 0 突出 潘岳善于抒发哀悼之情 而且也是一位悲秋高手 写过 秋兴赋 他悼亡诗 的抒情背景也多在秋冬之季 如 悼亡诗三首 之二 岂日无重纩 谁与同岁寒 岁寒 无与同 朗月何胧胧 展转眄枕席 长簟竞床空 床空委清尘 室虚来悲风 到秋凉之 际本就有孤寂之感 可是现在人去室空 床上都已有了微尘 再来上一阵悲风 增添了 一种凄凉的气氛 诗人心中的孤单与悲哀可想而知 悼亡诗三首 中的 落叶香埏侧 枯萎带坟隅 也表明了万物凋零的秋季 萧条的季节景物不仅使亡妻孤单 而自己又将 道朝廷之命返任 离开这里 妻子会更加寂寞孤独 生者与亡者都深深陷入了这种凉秋 氛闱r 的悲哀中 秋在潘岳笔下 是一种生命悲凉的底色 他感物伤怀 进入一种物我 两伤的境界 在潘岳的悼亡赋中 冬天也是他抒哀情的背景 如 悼亡赋 问筮宾之何 蝴 宵过分而参阑 讵几时而见之 目眷恋以相属 昕辄人之唱筹 来声叫以连续 闻 冬夜之恒长 何此夕之 促 诗人妻子新丧 悲哀至极 不觉夜冷 反觉夜短 寡妇 1 0 潘岳 陆机悼挽伤逝文擘比较 赋 写 愿假梦以通灵兮 目炯炯而不寝 夜漫漫以悠悠兮 寒凄凄以凛凛 气愤薄而 乘胸兮 涕交横而流枕 主人公失夫日长 无法摆脱悲哀 寂寞凄凉 只觉夜长寒冷 从二赋比较中 足见潘岳的体情入微 中原的秋与冬 实际上在物候特征上有许多相似之处 所以 我们不同意那种狭隘 地把潘 陆诗中的 冬 就看成严格意义上的冬季的看法 而倾向于将冬与秋结合起来 看 都算作 悲秋文化 所笼罩的范匍和情感疆域 实际上在中国古代文人的心目中 春夏是一类 温暖附 生的 而秋冬则是一类 是凄冷阴性的 陆 潘二人对于季节转换 节物变化都很敏感 但所感有些区别 陆视野比较开阔 联想的内容比较广泛 时光飞逝 人生短暂 要及时建功立业 而潘视野只是局限于障 亡具体的对象 利用时 物来表达自己的悲哀之情 陷于儿女情长之中 往往未能跳出 具体对象的伤悼 陆机的挽歌诗与潘岳的悼亡诗 都是主要以悲秋为抒隋模式 描述节物主要是 枯 草 悲风 等 营造出悲冷的氛围 让人们感悟生命的沉重 但在二者诗中 往往并来 出现标志性的节物描写 季节界限淡化 增强了主题悲剧的普遍i 生 如陆机 挽歌辞 在昔良可悲 魂往一何戚 念我平生时 人道多拘役 潘岳 杨氏亡哀诗 璀如叶 落树 邈若雨绝天 雨绝有归云 叶落何时连 山气冒冈岭 长风鼓松柏 堂虚闻鸟声 室暗如日夕 昼愁奄逮昏 夜思忽终昔 展转独悲穷 泣下沾枕席 人居天地间 飘若 远行客 先后讵能几 谁能弊金石 感觉诗人不分四季 不分昼夜地思念亡妻杨氏 终 年沉浸在悲哀中 而潘岳 复侯常侍诔并序 也以景结情 日往月来 暑退寒袭 零露 沾凝 劲风凄急 惨尔其伤 念我良执 适子索馆 旧居 抚孤相泣 潘岳 秋兴赋 开拓了宋玉悲秋的意境 将其表现得层次愈加分明 由 嗟秋日之 可哀兮 谅无愁而不尽 以下 不仅写自然景物之叶落风劲 又将蝉 雁 月 蟋蟀等 意象 结合着夜晚情氛 由此而 悟时岁之道尽兮 慨俯首而自省 庾信 竹杖赋 有 咏 潘岳秋兴 嵇生倦游 桓谭不乐 吴质长愁 并皆年华未暮 容貌先秋 予此衰矣 虽然有以 非鬼非域 乃心忧矣 体会到了先前不同时代人们有代表性的 某种 共性的文本内蕴 秋 竟成了六朝时期个人肉体生命有限引起的永恒悲楚的同义语 这 与他悼挽诗赋中的秋冬烘染是合拍的 陆机 塘上行 咏 江篱生幽渚 微芳不足宣 四节逝不处 华繁难久鲜 淑 气与时殒 余芳随风捐 天道有迁易 人理无常全 男欢智倾愚 女爱衰避妍 因物衰 写人理世情 感时赋 也以时序物候表现迁逝之悲 猿长啸于林杪 吗高鸣于云端 矧余情之禽瘁 恒睹物而增酸 历四时之迭感 悲此岁之已寒 抚仍环以呜咽 望永路 而泛澜 陆机 怀土赋序 还把感物推及到一个极致 余去家渐久 怀 十弥笃 方思 之殷 何物不感 曲街委巷 罔不兴咏 水泉草木 咸足悲焉 故述斯赋 似乎成了感 物怀十展演铺叙的惯常思路 颜氏家训 文章 称之谓 陆平原多为死人自叹之言 壮齿便遭国丧家祸 后 米又蒙受亲友被害之哀的诗人 对死亡有着特殊的敏感 叹逝赋 咏 嗟人生之短期 孰k 年之 e 执 感丘赋 咏 伤年命之悠忽 怨天步之不几 他早在年轻时就对人生 有限进行过认真的思考 并且作有 百年歌十首 其中述及了人十岁到百岁的十种状态 见出其对人生思考的细致 姜亮夫先生指出 此歌今载陆集卷第七 自十岁至白岁分成 十首 皆状年龄特有现象 而功名勋业 在所重视 就一般常情立言 非有寄托抒睛之 潘岳 陆机悼枕伤逝文学比较 川 然词旨浅率 亦少年时作也 另一方面 长歌行 中他又白叹 但恨功名 薄 竹帛无所官 折杨柳 谓 人生州已盈 山处鲜为谐 陆机生死情结是儒家入世 精神和道教保身全性的集合体 三 潘岳 陆机悼挽诗的惯用意象 在特定的情境结构中 伤悼主题与具体的意象有机结合 将作品情感表现力延展 到主题时空中 意象发挥了最优化的情感能量 特定意象本身也不像是在其他场合那样 随机性地表现 它成为悼祭作品中直接同丧悼文化心态接轨的话语体系 万线归综地具 体而专注 从而以一总多 让人兴味无穷 与伤悼主题相联系的意象很多 秋天 落 花 流水 荒草 日落等等 作家风格及悼祭对象 场合等的不同使得在作品中所采用 的意象也会有所不同 陆机与潘岳的风格不同 在表达同一主题时 所选意象就有所不 同 陆机较多运用日月运行的 惯常思路 来表露他的感伤情绪 抒发对生命的慨叹 如 折杨柳行 的 日落似有竟 时逝恒若催 仰悲朗月运 坐观璇盖同 豫章行 的 寄世将几何 日昃无停阴 董桃行 其一的 日月相追同旋 万里倏忽几年 人 皆冉冉而迁 等等 日月运行中东升两落是自然规律 但对诗人来说 却包肯着太多的 生命悲剧意识 日月都是永匿的 人的生命却是如此短暂 人在宇宙面前太渺4 f 只 能望日爿兴叹 日月运行 时光b 逝 使得人的紧迫感越来越强 诗人远人的抱负尚未 实现 人生价值也未充分体现出来 觉得日月如竞赛一般运行 带给他无边的压力与悲 伤 这里 陆机眼中的日月意象 有着一种独到之处 如 月重轮行 咏 人生一时 月重轮 盛年焉可恃 月重轮 吉凶倚伏 百年莫我与期 j l 蠢 l l 曷悲悼 兹去不从肩 月重轮 功名不勖之 善哉古人 扬声敷闻九服 身名流何穆 既自才难 既嘉运 亦 易愆 俯仰行老 存没将何观 志士慷慨独长叹 独长叹 而在郭茂倩 乐府诗集 卷 四十陆机 日重光行 前引 古争乐录 曰 王僧虔 技录 有 日重光行 今不传 崔豹 古今注 曰 日重光 月重轮 群臣为汉明帝作也 明帝为太子 乐人作歌诗四章 以 赞太子之德 一日联日重光 二日氍月重轮 三日袋星重辉 四日氍海重润 汉末丧乱 后二章亡 旧说云 天子之德 光明如日 规轮如月 众辉如星 沾润 如海 太子比德 故云重也 1 等中 陆机是这样咏叹的 日重光 奈何天回薄 曰重光 冉冉其游如b 征 日重光 今我日华华之盛 日重光 倏忽过 亦安停 日重光 盛往衰 亦必来 日重光 譬如 四时 捌恒相催 日重光 惟命有分可营 臼重光 但 一作常 惆怅才志 日重光 身没之后无遗名 是主体在对此观照 感知时反省自身 痛感在时间之流中行进于人生 之旅 来人葛立方 韵语阳秋 卷四曾恰切地指出 古人诗勉人行乐 未尝不以日月迅驶为言 谢惠连云 四节竟阑侯 六龙引颓 机 沈约云 驰盖转祖龙 回星引奔月 陆机云咄西门 望天庭 阳谷既虚崦 嵫盈 逝者若斯安得停 司空图云 女娲只解补青天 不解煎胶粘日月 盂郊云 生随昏晓中 皆被日月驱 皆佳语也 至卢仝 叹昨日 诗则日 上帝版版主何 物 日车劫劫西阿没 自古圣贤无奈何 道行不得皆白骨 则又以不得行道为叹 非止欲行乐而已也 1 2 潘岳 陆机悼挽伤逝文学比较 这里 注意剑由晋至唐诗人 j 笔f 的 日 月 意象所表示的时间一一生命流逝 的抒情模式 但是 上述排列未免有些杂乱无章 事实上 上述诗人中还是以陆机的年 代为最早 因此原创性较大 我们也就有理由认为 上面提到的划的诗人的咏叹 还不 是在陆机的 现成思路 之后再重组和添枝加叶的么 当然 较早把 日 意象移植入 悼挽涛中的是建安诗人缪袭 其 挽歌 咏 生时游国都 死没弃中野 舟日入虞 渊 悬车息驷马 之句 淮南子 天文训 称 日出肠谷 至于悲泉 爱止其女 爰息其马 是谓悬车 至于虞渊 是谓黄昏 而缪袭把这一神话意象蕴含的时光流动感 与人的生命时间结合起来 从生命有限的角度去理解日轮的运转 陆机伤逝情怀还常常渗透到他的许多诗歌中 风 云 意象在他笔下出现的频率 特别高 如 悲哉行 咏 和风b 清响 鲜云垂薄阴 赴洛二首 咏 谷风拂修薄 油云翳高岑 赠尚书郎顾先二首 咏 玄云拖朱阁 振风薄绮疏 拟青青河畔草 咏 空房来悲风 中夜起叹息 等等 均以 风 云 凸现作者强烈的节物感 风 云 前面的修饰词不仅使得 风 云 更加形象 而且还带上了一定的感情色彩 有观陕 有悲哀 在陆的挽歌诗中 二物成了很重要的生命悲剧意象 他如 挽歌诗三 首 的 悲风徽行轨 倾云结流霭 梁甫吟 的 悲风无绝响 玄云互相仍 庶人 挽歌辞 的 浮云中容与 飘风不能迥 等亦然 陆机仿佛总是徘徊在野外 凝望着那 高远的云空 倾听那悲风的呼啸回响 这与他年少时便艰难行进在奔赴中原的旅途中有 关 悲风愁云增添了陆机诗歌的悲剧氛围 亲友亡故 人们心情本就悲痛不己 所看到 的事物都带上了灰暗的色调 秋风袭来 浓云密布 更加重了人们的悲哀 云聚散无常 给人一种人生无常之感 有时也会让人觉飘零无依 孤单无助 陆机从这一角度入诗 把 云 与悼挽主题联系起来 并作为该类诗文的常用意象 悲风 早已是悲秋主题的 一种模式 在楚辞中即有 陆机将其大面积地与悼祭主题联系在一起 表达生命中的感 伤情绪所受到外来的触觉刺激 在潘岳的悼亡诗中 也以 悲风 来渲染悲情 如 床空委清尘 室虚来悲风 悼 亡诗三首 如果从对于宇宙人生的哲学思考层面上说 陆机的思想比较深刻 喜欢选用一些大 气磅礴的物象入诗 所以日 月 云 风成为挽歌诗中的惯片j 意象 相比之r 感情较为丰富细腻的潘岳 似乎更为关注现实周同的景物事象 选 i j 意 象也都比较具体实在 他对亡人的思念每多都是睹物思人模式 较为突出的是 松柏 意象 如 内顾诗 二首 之二 独悲安所慕 人生若朝露 绵邈寄绝域 眷恋想平素 尔情既来追 我心亦还 顾 形体隔不达 精爽交中路 不见山上松 隆冬不易改 不见陵涧柏 岁寒守一 度 无谓希见疏 在远分弥固 在孤独中分外体察人生的短暂 松柏这里虽然主要指的是思念之心不改 但是也暗示出 在松柏映衬下 人的生命的一次性 衰亡不可复盛壮的事实 就更显得突出一一人不如 松柏 这就提出了一个令人难堪的问题 人的生命是无法永恒的 像 朝露 一般短暂 的人生还要经历分别远隔的磨难 怀旧赋 也咏坟墓上 柏森森 以此悲叹 何逝没 之相寻 曾草木之未异 以松柏意象引发出物是人亡的惜憾 般说来 松柏 是坟慕 周围常见的树术 也是与死亡相当接近的悼祭文学惯常意象1 1 4 o 这种惯常意象具有言约 意丰的表现力 冈而陆机 fj 有车马客行 有 坟垄日月多 松柏郁苍苍 潘岳 杨 潘岳 陆机悼挽伤逝文学比较 氏七哀诗 也有 山气吕风岭 长风鼓松柏 这一方面是实录 也是悼挽抒情的 个 惯常思路 除了用 悲风 松柏 等常用意象话语外 潘岳对 黄昏 意象的运用 也是较 多和较有特色的 如在 杨氏七哀诗 的 堂虚闻鸟卢 室暗如月夕 昼愁奄逮昏 夜 思忽终昔 人们有着一种日暮伤悼心理 在潘岳看来 黄昏蕴涵着强烈的生命悲剧意识 他陷入在对亡妻的思念之中 睹物思人本就很感伤 屋子里较暗 如同黄昏 般 更加 深诗人的悲哀 悼妻悼己 人生有限 这种对宇宙的无力感深深地触动了他 潘岳在 寡 妇赋 中铺排的黄昏的悲凉景象 在伤心人适逢伤心时辰 简直举目皆染伤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