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关系的内容及其模型建立_传统法律关系理论的缺陷及其补救初探.pdf

南京大学法律评论 年春季号 法律关系的 内 容及其模型 建立 传统法律关系理论的缺陷及其补救初探 冉昊 内容扭要 本文通过分析解例一个税收法律关系 论述了传统法体关系内容理论在对经济 法律关 系解释时的空白 然后进一步考察东西方法律关系理论的历史沿革 主张将权利义务 这一抽象概念其体 化 并据此引入权力 贵任分母 分平权私 法主体 强 弱势主体 平权公 法主体三种情况分别建立了法律关系内容要素的模 型 从而将法律关系理论有效地推及所有 法律领城 并分别对其完善提 出了对策 作者简介 冉吴 年 生 南京大学法学院 级研究生 已在 江海学刊 发表论文 世纪初 变 法修律 法律 现代化以来 有 关 法律关系 9 9 8 都 更多地强 调内心力量 而责任则较 多依 靠外在压力 闭 对于征税人 国家公务人员 他代表国家与 相对人发生法律关系 其相对于纳税人的义务阁 是严格 按法律的规定展 行征税职资 接受减免 申 请 不多收 不滥收 受理争议申诉等 6 权利是依法 行使征税权 办理税务登 记 进 行税务 检查 对违 法者进行处罚 征税人履行义务的约束力首先来 自相对人 这是一种不具有行政强制的约束 虽然 其背后的权威与所有法律关系一样 也是国家的 强制力 所以这些仍属于传统的 义 务 范礴 而 不是贵任 这些义务与纳税 主体的权利 相对应 但 征税人 权利 的履行 经过分析却可粉出既不提 供他行为选择 的自由 也不给他带来 利益 一方 面 税收是国家无偿今与社会产品分配 取得财政 收人的过程 征税人员仅是作为国家的代表征收 斌税 征收后必须将税额及时 足倾解缴人国库 所以征税行为对其个人 而言不能带来任何 利益 他起 的只是一种工具性作用6另一方面 征税权利 也不提供征税人行为选择的 自由 所谓 行为选择 的 自由 是指对于任何一项权利所标示的行 为 权 利主体都可以做 不 做或放弃 对此国家都采取不 管 不 干涉 的态度 隐含粉 国家确定其为正当的评 价 但是征税人却不能在征 不征 放任三者中进 行选择 而只能征税 如果 他竟然选择不 征税或放 任纳税人随意缴纳 就构成读职 严 重的构成犯 邢 国家必然予以否定性评价 这些与前述 权利 的解说有根本的矛盾 所以不是征税人的权利 否 则就等于斌予征税机关随愈课税的 自由 为 自己 谋利益的手段 并借此中饱私囊 导致普遥 的腐 败 澳职 成为人民的灾难 对此类问题 已有学者做过论述 并得出结 论 行政职贵具有权利性 国家机关 国家工职人 员的职权 职贵不是权利 只是义务 3 对此笔 者 以为不然 因为这一结论背后的根据是权利义务 完全对应 的观点 不是权利必属 义务 行政职权可 以当然地推论 为义务 然而按此 逻辑继续推论 征 税人的这些义务就愈 味粉纳税人享有相 应权利 而权利具自由因子 所以纳税 人竞可以在纳 不纳 和随愈纳三者之间选择了 二 奥斯 沮德雪 德 口 7 二7 加9 7 塞尔受德 口 7 等比较 研究法 学的签本概 念 他们在探讨法律权利义务现象的 内容时 也间接论及了 法 律关系 将其 引人法理 学领城 此 后奖国法学家 粗菲尔德 衬小 为了砂 7 在他们的基础上 解 剖复杂 的法律关 系 提 出系统的权 利学说 最终完成了对 权 利 及其相 关 概念 的用释 并使 法律 关系 成 为法学的一般 概念 但总的来说 在西方3 法理学著作中 法律 关系 始终只是 权利和义务 的下位概念 法学家 们只是在分析权利和义务时顺便论及法律关 系 而很少以法律关系作为论述的起点 真正将 法律关系 提到法学荃本范礴地位的 是前苏联法学的研究 从二 三十年代开始直到现 在 前苏联法学家一宜致力于法律关系及与其相 关的法律 规范 法律秩序 法的实现等问瓜的 研 究 从哲学 法学和社会学等多个学科的角度予以 考寮和认识 并取得了令人注目的成就 一方面 他们以马克思主义荃本原理为指导 从法学理论 体系的高度来定位法律关 系 使法律关系论一开 始就以法学的基本理论而存在 6另一方面 他们又 批到地继承了西方资产阶级学说 即旧俄罗斯法 学 中的法律关系理 论 用 权 利义 务 充 实 法律 关系 的内容 从而将法律关系确定 为权 利义务的 上位概念 这中间虽几多反复 但经过几代人 的探索 最终形成了一般法学愈义上的理论体系 法律关系论不再 局限于民法学或法理学翻城 而 是在法学的所有部门都受到了广泛的宜视 从东西方两种法律关系理 论的发展脉络可以 很明显地粉出 二者间存在粉巨大的差异 西方 特别是英美学者 的理论以权利义务 为出发点 分析了大 的 法律现象 然后从中归纳出 法律关 系 概念 所以法律关 系始终作为权利义务的下位 概念而存在 前苏联法学则深受马克思主义影响 从生产关系 社会关系 西方法学普通认为马克思 也是法社会学 的创始人之一 等前提报念出发 演 绎出 法律关系 并把权利义务作为它的内容要 素 使法律关系成 为权利义务的上位概念 西 方法学以权利 义务 正义 自由等作为荃本范礴 特别是以权利和义务为墓石 较励人们 依法行使 权利瓜行义务 实现 法的治理 前苏联法学则由法 律规范 法律关系 法律行 为 法律资任等荃本 范 礴有机联系 构建一个整体的法律制度 其中法律 关系成为联系各环节的中心 环节 实现法律的动 态调整 这些根本差异的形 成与文化的地理偏 好有 关 如东方的大国农业 文明从一开始 就括下了专 制的种子 要以法律之关系治人 而 西方从古希腊 就派起的城邦民主传统则始终强调个人及其权利 的本 位 再比如俄罗斯民族搜长抽象思 维 而英美 法律关系的内容及其模 型建立 学者则更多地分析现象 务求实际 但笔者以为 更重要的还在于二者对法 的本原认识截然不同 欧 洲各国 有 关 法 一词 如 德语 法语 刀阳众 俄 语 意大 利语及碗 西班牙语 刀亡份 等 大都出 自拉丁字 兼有法 权利 道 德 正义等含义 愈思含混而抽象 既指权利 又 指法律 所以在发抒于罗马法的西方法律体系中 权利与法始终是一个二元对立统一的概念 法律 是 客观的权 利 权 利是主观的法律 抽象 的法律 关系就 是抽象 的权利的同位语 二者 是内容 与形 式的关系 这一观念深深地注人 了西方法律文化 结构 并逐渐积 淀下来 所以即使不能肯定权利优 于法律 但至少二者 是 同一位阶的 法律就是权 利 法律关 系不可能将权利包容它 自身 而在十月 革命后 的苏联 马克思主义 的法哲学起初认 为法 律就是归根结蒂由一定 的物质生活决定 的统 治阶 级惫志 的体现 但以后 列宁对 马克思 主义的发展 偏向于强调 法律就 是取得胜 利并掌握国家政权 的 阶级 的惫志 的体现 3 而 相对地忽略了物质 生活的最终决定性 于是在他的影响下 前苏 联法 学家们提 出了经典的维辛斯基定义 2年 法 是以立法形式规定的表现统治 阶级愈志的行 为规 则和国家政权所认可的风俗习惯和公共生活规 则 的总和 国家为了保护 巩固和发展对于统治 阶级 有利的和惬愈的社会关系和秩序 以强制力盈 保 证它 的施行 山 这个定义强调 了法的规范性 强 制性 阶级惫志性 然而对 物质制约性却毫无 反 映 实际上就将法和杜会实际完全创袭开来 异化 成人为制定的 凌 驾于社会之上 以国家基力 为手 段管理人的工具 人的权利成为法 的内容 只能依 命法的斌予后天生成 无法就无权利 由此权利义 务当然地成为法律关 系的下位概念 在我国 法律关系理论早在 0 年解放前 就 已引进旧法学 领城 但荃本上是日本 德 国 的翻 版 将民事法律关系论等 同于法律关系的一般理 论一些墓本的法律概念 如权利 义务 自然人 法人等几 乎完全 根据民事法律的实例来诊释 对 其他部门的法律关系缺乏研究 甚至故惫回遨 只 字不提 建国后又盲目地接受了前苏联国家和法 的理论 特别是维辛斯基 的理论 将法律关系纽 至法学一般理论 的高度 同时又形而上学地扭它 死死限定在念志关系的范礴内 将它与社会实践 之间复杂 的互动 简单化为精神和物质的对立 6 研 究的范围也仅限于有关 结构耍家的说明 仅有技 术性的解释 而缺乏理论体系 的构架 致 使法律关 系形式上成 为法学一般 概念 实质上却只是脱离 杜会实践的空亮 不过是前 苏联学说加传统民事 法律关系论的 二层皮 完全不能解释宪法 行政 法等公法翻城的复杂现象 同时这也当然地 限制 了对我们认 为是其内容要素的权利义务 的研究 然而从前述可 以粉 到 前 苏联的法学一度忽 略了 法律的内容归根结蒂由物质生活决定 这 一 点 而这一点是至关重要的 它告诉我们 探求法 的本 质必须到法律赖以存在的 经济关系 中寻找根 据 这种经 济关系就是那些不依个人愈志 为转移 的个人物质生活 川认为 法律是以 脱 离现实 基 础的自由 意志为羞础只是一种 错觉 寻找法的 本原 不应在精神 世界或权力意志 中 而应深人到 法 的背后 只有为法找到一个现实的本原 才能搭 建出法治 的坚实根基 所以借以演绎出法律关系 的生产关系理论并没有错 当然需要完 善 而 且 更恰好是对西方法学权利无根的弥补 用 法律关 系 来抽象 概括法律的具体动态调整 可以把纷效 复杂的权利义务 权 力贵任现 象理出头绪来 成 为 人们认识进一步向前推移的支点 6 强调权 利愈识 则 有助于发扬民主 实现法 治 这也是毫无疑问 的 所以权利究愈是商于法律关系 亦 或只是法律 关系的内容 这可能具有 时代的选 择性 真正的 问 题在于我们过分注重了抽 象而忽视 了具 体 无论 是把权利作为法律关系的内容还是放在更高的位 阶上 对 它的深人研究都是远远不够的 三 法律关系内容要素的模型建立 其 实对权 利义务内涵外延产生疑感久已有 之 本世纪初 奖国 法学家 斯坦 福和耶 大学教 授扭非尔德 就指出 对 法律 问题 的明确理解 透 彻解释和真正解决的最大障碍之一往往来 自人们 这样一种推定 所有法律关系都可以归结为 权 利 和义务 而且这些范礴足以用来分析 即使 是最复 杂的法律利益问题 如信托 财产等 但事实上 广 0南京大学法律评论 年春季号 利 所以后者遵守这种外在 客观法 依靠的并不 是 为追求利益而自发的约束 而是强势主体据以 确立并维护这些法的国家强制 力 权力 这样 各主体相互自发地利益约束的平衡就被打 破 所 以要使法律发挥调整作用 就必须有一种新的力 出现重新构建平 衡 解铃还擂 系铃人 打破平 衡的权力 重构平衡的也仍然必须是权力 所以笔 者以为 对此类法律关系的内容 除了权 利 义 务外 还需且 只需增加一对概念 权 力 资任 具体说来 法律关 系的内容依下列三种模式分别 维持平衡 进行具体的调整 模型 务利 祥 辣 一 服 扒 义 的权利 义 务概念是极其复杂的 帅 粗菲 尔德认 为严格盘义上的羞本法律关 系是特殊的 广义 的 权利 义 务 椒念 包 括八 个 最低公 分 母 权 利 特权 权 力 豁免 义务 无权 贵任 无 能 它们在法律上形成四种相关关系 每对概念相 辅相成 不可或块 同时形成四种相对关系 每对 棍念相互冲突 彼此矛盾 这一理论被西方法学家 视为法律概念分析的经典学说 但从根本上说 它 忽视了法律关系的社会联 系性 块乏理论的抽象 性 所以与其说具有法学愈义 倒不如说更具有逻 辑学和语辞学愈义 所以对此学说所作的八个公 分母式的形 式分类是可以忽略 的 它的真正价值 在于 有助于我们 认识到在 各国法学 中都相当普 边的 将各种错综 复杂的法律关系均推 定为权利 义务的块点 它将广义的权 利义务进一步细化 的 思想也启发我们 随粉法律调整范围的日益扩大 固守传统的棍 念 旧瓶装新酒 是远远不够 的 要 改变当前我国法学界将民事法律关系简单升格为 一般法律关系的机械做法 确定一般法律关系 的 完整内容 唯一的办法就是引进新的概念 与传统 的狭义权利义务共 同构 成广义 的权利义务内容 也就是说 权利义 务 广义 作为法律关 系的内容 只能是抽象的存在 而在每一个具体而特殊的法 律关 系中 必须加深加强对 权利的研究 将其细化 为几个具体概 念 首先 在现代各部门法中 仍存在大量的平等 主体间法律关 系 对于它们 狭义而具体的权利义 务概念即可涵盆 因为归根 到底 法律的存在是为 了发挥约束作用 而平等主体间法律关系的约束 力来自各方为文换利益而互相做出的承诺 并 为 了得到这种利益 自发地约束 自己遵守承诺 所以 对这类法律关 系 无论其形式如何变化 只要是在 平等者之间 其约束的力 9 9 7 9 切 兀肠心 7 7 肠 9 即 9 城 9 9佣 无 幼切 戌9 口成肠 7 9 9 8 2 2 7社俪 笔者以为 任何一对非平权当事人之 间的法 律行为导致的法律 关系都是双重的 首先是 国家 以公务人员为代表 和相对人之间的 行政法律 关系 然后是国家和其公务员之间 的代理 法律关系 所以公务人员的权利义务 也是双 的 在此仅以前者为研究对象 31 张恒山 权利 和义务的异同 法学 0年 3 参见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