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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经济条件下标准运行机制及其优化途径吕献红（南开大学经济与社会发展研究院，天津 300071）摘要：网络经济条件下，标准运行机制对市场产生了重要的影响。本文在分析标准运行的自我增强机制的基础上，总结了它对消费者、企业以及市场结构产生的积极作用。但标准是一把“双刃剑”，在发挥其积极作用的同时由于其自身特点会产生“过度惰性”、抑制创新等消极影响。如何更好的发挥它的积极作用，并进一步抑制它产生的消极影响，已经成为网络经济条件下产业组织研究的一个重要的问题。正是基于此，文章从企业和政府两个侧面分别提出了一些优化标准运行机制的具体建议。关键词：网络经济 标准 运行机制 当今世界，各行各业都离不开标准，特别是在网络经济中标准化更是非常普遍。标准是一把“双刃剑”，一方面它为企业和行业的竞争创造了一个有效的范围，但同时也会产生诸如“过度惰性”等不利于技术创新和发展的问题。如何通过优化标准的运行机制，发挥标准的积极效应，限制其不利影响，是网络经济条件下政府公共政策作用的重要方面。一、标准运行中的自我增强机制及其效应标准竞争与产品竞争的一个重要区别在于企业之间的产品竞争不会使占优势的企业产生显著的自我增强效应。而在标准竞争下，一旦企业占有优势，标准的自我增强效应就会很快把这种优势扩大，使占优企业很快成为市场的主导力量。这是标准的一种自我增强机制。这种机制对企业、消费者等都会产生重要的影响。1.标准运行中的自我增强机制产生机理一旦标准被确立，只要拥有标准的企业具备一定的用户基数，这种自我增强机制就会发生作用。如下图所示，由于网络效应的作用，使每个用户的效用都随着标准下用户基数的增加而提高。一旦某一标准的用户基数超过临界水平，就会引致需求方规模经济，于是吸引更多的潜在用户加入这一标准。这就是网络的正反馈效应。正反馈效应导致作为标准的产品的需求不断增加，进而会诱导企业加大生产能力，扩大企业规模，从而产生供给方规模经济（对于软件产业来说，因为固定成本投入大而可变成本小，产品的边际成本几乎为零，供给方更有动力加大生产的规模）。需求与供给两个方面的规模经济促使企业生产更多的产品投入市场，占领更大的市场份额，并形成巨大的市场势力。已经具有市场势力的企业一般会采取各种竞争策略，如价格竞争、广告策略、加大新产品的研发投入等等，排挤竞争对手，维护和巩固自己的绝对优势。需求方和供给方规模经济的良性互动，使强者愈强、弱者愈弱。结果会使初期占优的企业逐步占领整个市场，呈现出一种“赢者通吃”（winners take all）的局面。网络的正反馈效应本身也会使更多用户加入该网络，促使标准占有企业的市场优势进一步加强。供给方规模经济，生产更多产品，占领更多市场形成市场势力，获取更多回报，有能力排挤对手正反馈效应，更多用户加入标准且被锁定需求方规模经济标准的网络效应市场势力进一步扩大123456图1，标准竞争下企业的自我增强机制图2. 标准运行机制的积极效应分析标准竞争中自我增强机制的介入使市场具有一些与传统市场不同的特点，标准竞争与传统的产品竞争不同，这种竞争更加激烈、更加残酷，当然也引发了与传统竞争模式下不同的市场效果，并对消费者和企业双方都产生了较大的影响。对消费者的影响。首先，标准的采用减少了不确定性，给用户带来了便利。在标准产生之前兼容性一直是困扰企业和用户的一大难题：相同用途的产品不能配套使用，给使用者带来很多的麻烦；由于不能准确判断市场，企业生产的盲目性带来了企业生产资源的浪费。标准的使用带来了极大的便利，消费者不再为买到的产品与其外设不兼容而犯愁，企业也有了生产的目标。另外，由于标准增强了产品的兼容性，在某种意义上也增加了同类产品市场的可竞争性，消费者剩余随着市场的竞争性的提高而增加。其次，标准的运行更大程度发挥了网络效应的作用，增加了消费者福利。网络产业的一个重要特征就是网络效应，它指的是随着网络内用户基数的不断增加，每个用户的效用会不断增加。网络效应的大小主要从网络的范围和强度有关，范围越大、强度越高，网络效应也就越强。拿电信网来说，用户得到的效用一般从能联系的人数的多少和通信的质量来衡量。安装电信网络的用户数量越多，电信的覆盖范围就越广，每个用户所能联系到的对象也就越多，网络带来的便利性就会越高，用户的效用随着加入电信网络的用户的增加而增加。标准的自我增强机制会使占优标准的网络范围和强度越来越大，从而带来的网络效应就越强，消费者福利也会随之增加。对企业的影响。标准的运用增强了企业的经营绩效和创新能力。标准的自我增强机制使掌握标准的企业迅速壮大，市场份额快速提升。从而，企业经营的收益也会随着增加，企业的势力增大之后可以进行更大的投资，赢得更多的回报。根据哈佛学派结构主义观点的“垄断利润率”假说，较强的垄断在一定程度上会导致较高的利润率，从而企业的运营绩效会增加。由于垄断企业的资金雄厚、技术先进、人力资本充裕，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企业创新的能力，主导标准的企业能担负起创新所需要的资本和其它投入。一般来说存在标准的市场其垄断因素会比较强，而如果市场上仅存在唯一标准时，市场的垄断又会比多种标准共存时强。随着标准的增多不同标准之间争夺市场主导地位的竞争就会愈加激烈。如目前国际电联通过了三种3G标准，这三种标准为了争夺中国市场这块大蛋糕正在进行如火如荼的竞争，谁取得了在中国市场上的主导地位就意味着它能够获得高额的利润回报。目前竞争的激烈程度远比2G时GSM与CDMA之间的竞争要强。因此，对于不同的行业，标准所导致的市场结构和绩效的变化程度也不确定。但总体来说标准还是提高了市场集中度，提高了企业的经营收入，提高了企业的创新能力。3.标准运行产生的消极作用分析标准运行是一把“双刃剑”，不只产生积极的效应，同时还会产生一定的消极效应，具体表现在：标准竞争诱发过度惰性网络经济条件下企业在标准竞争中（特别是在软件产业）很可能发生“过度惰性”（excess inertia）。所谓“过度惰性”是指由于现存标准所具有的强大的外部性使社会对从旧标准到更优越标准的转换表现出过度的不情愿。（Farrell&Saloner,1986）过度惰性主要与标准的自我增强机制产生的“锁定”效应和在位企业强大的市场势力有关。用户要从旧标准转换到新标准中去需要花费成本，假如新旧标准不兼容的话这种成本会更大。转变成本包括学习成本、更新硬件设备的成本以及新标准带来的不确定性风险等。如果新标准带给用户价值的增加低于他所要付出的转变成本，理性的消费者就仍然会使用原来的标准而不会去更新。另外，在位企业为了已经取得的市场份额和市场利益会不惜一切代价维护旧标准的主导地位，阻碍新标准的确立。除此之外，在标准竞争中优越的标准是否能占据市场主导地位与标准所有企业的市场地位也有密切的关系。在上世纪七十年代，日本的两家公司松下和索尼分别推出了VHS和BETAMAX两种不同的录像带制式，相关技术专家分别对这两种不同标准进行了评测，认为索尼公司的BETAMAX要比松下的VHS先进很多。按照常理，BETA应该会胜出成为行业标准，但是出人所料，在后来的竞争中由于松下凭借已经占有的比索尼大得多的家电市场份额，在十年内彻底击败了索尼的标准。要纠正劣标准战胜优标准这种社会福利的损失仅靠市场看不见的手的调节是不够的，需要市场以外力量的干预。 标准化会减少产品的多样性并抑制创新由于标准的自我增强机制，掌握标准的企业会在竞争中随标准的强化而不断强大，为了长远的利益，大企业有积极性也有能力研发新产品，而其它小企业由于资金短缺而没有能力独立创新，创新的源头被扼杀了，自然创新的成果也会减少，从整个社会看这无疑是一个损失。从静态考虑，这种损失只是产品种类的减少；而从动态的角度考虑，标准会阻碍开发前景广阔却与目前的主导标准不兼容的产品研发。目前我们使用的键盘标准（QWERTY键盘）从功效设计上、打字速度上并不是最优的（比如与DVORAK键盘相比），但是这种键盘一直沿用下来。而效率更高的键盘并没有成为行业主导标准，这种相对低效的标准由于种种原因可能会继续沿用下去，高效键盘布局标准可能永远都无法获得主导地位。标准竞争产生的市场势力不利于竞争的充分展开在标准主导的市场上，通过标准的自我增强机制，掌握标准的企业会迅速壮大，相应的竞争对手会逐渐变弱，从而市场结构逐渐趋于垄断。一个原本是几个标准共存的可竞争市场可能很快就会变为某一标准主导的高度垄断市场。垄断的形成抑制了市场竞争的充分展开，从而可能导致市场的低效率。另外，垄断的形成给市场秩序也带来了一定的负面影响，垄断势力的增强会引发一系列关于公平竞争方面的问题。如果一个掌握标准的厂商优势明显，他就有动力和能力实行各种不正当竞争的手段，来保持它在这个领域的主导地位。微软目前的垄断地位在某种意义上说正是通过这种排挤手段逐渐实现并加以稳定的。上世纪90年代曾经发生了一场浏览器之争，网景公司发现了Windows操作系统的弱点浏览器的使用并不便利，于是集中精力研发新的浏览器。当微软发现网景的Navigator浏览器有主导市场的趋势时，微软通过免费使用和捆绑销售等一些不正当的竞争策略，阻止了网景公司新型浏览器的扩散，夺回了市场的主导地位。这也使微软公司后来受到反垄断起诉，面临拆分窘境。（吴小波，2002）大的市场份额会实现高的利润回报，一旦新产品威胁到了自己的利益，掌握标准的公司就可能会花费资源阻止新产品的出现。三、标准运行机制的优化途径通过以上分析可知，标准的竞争对用户、企业和社会的影响都具有两面性。一方面，它有利于提高市场运作效率，规范产品市场，增强企业的创新能力，加快企业的优胜劣汰。另一方面，标准竞争也会引发一系列问题，如过度惰性、创新被抑制以及垄断企业的不正当竞争行为等。因此，为了最大限度得发挥标准竞争的积极作用，抑制其消极影响，应对标准运行过程加以优化。优化的主要方面应是对其自我增强机制的调控。在这方面，企业和政府都可发挥一定的作用。对于企业而言，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寻找旧标准的弱点，研发与旧标准兼容且更优越的产品，逐渐树立自己的标准。主导标准自我增强机制的关键环节就是标准产生的锁定效应，要跳出已经采用的标准就要付出大量的转变成本。因此，通过降低转变成本以减弱锁定效应，就成了企业技术创新的重要问题。如果新产品与原有产品兼容，就会大大降低向新产品过渡的沉没成本。用户就不需要花费太多的学习成本，也不需要进行全部的硬件更新，使用新产品的不确定性也会大大降低。因此，兼容与否是新标准能否顺利替代旧标准的关键。如果现在有公司在微软操作系统的基础上研发出一种新的操作系统，并且所有建立在微软操作系统之上的应用软件都能在新操作系统上使用。那么用户就不必在加入新系统时付出高昂的转变成本，锁定效应的减弱使新标准在一定程度上会促进标准的更新。因此，从产品设计的角度看，增强新产品与旧标准的兼容性不失为一条优化标准的负面效应的有效途径。从政府角度看，优化标准运行机制主要应采取以下措施：第一，培育有良好发展前景的新标准。虽然在市场经济条件下，政府的作用主要是维护市场的公平竞争环境，规制垄断和反不正当竞争，一般不会严格的介入市场活动。但如前所述，网络效应产生的市场选择结果并不是最优的，市场的竞争可能会使技术锁定在劣等的标准之上。此时市场的作用就无能为力了，政府就有必要进行干预。如欧盟国家政府在确定蜂窝电话标准时就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为了强制建立移动通信的市场秩序，1992年欧盟各成员国政府和产业界帮助建立了由电信巨人爱立信Eriksson和诺基亚Nokia等领导的联合阵线，采纳了共同的数字标准-GSM，第一次是移动通信可以漫游全球。从此GSM获得迅速增长，到1998年8月GSM用户突破了10亿大关。巨大的市场规模使得制造业的规模经济和低价竞争优势凸现出来，亚洲、美国的消费者都非常欢迎GSM标准（秦海，1999）。一旦一种标准获得政府的支持，就能很快发生正反馈效应作用，使市场需求不断向这种标准下的产品倾斜。目前在我国，企业一般都采用国外的标准，自己的标准目前还很少（特别是在信息产业中）。使用别人的标准就要付给专利持有者一定数量的使用费，最终大部分利润都要交到国外的标准持有者手中，给本国企业剩下的很少。要改善我国目前的这种窘境就要从技术、标准创新上下功夫。因此，要强化我国企业的自主创新行为，研发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新技术，建立自己的技术标准。为此，政府要给予企业必要的政策和资金支持，积极鼓励企业建立自己的技术标准，在国际标准市场上占有一席之地。例如，大唐等企业研发的TD-SCDMA标准通过了国际电联的认可，现在正在与WCDMA和CDMA2000竞争，争夺我国市场的3G标准。为此，政府应采取有效措施，支持和鼓励这样的自主知识产权的标准顺利运作，在国际竞争中占据有利地位。第二，维持竞争活力，加强对不正当竞争行为的打击力度。当标准主导企业具有一定的市场势力之后，就具有了排挤对手的能力。垄断厂商可能采用各种不正当的定价策略、广告策略和其他不正当手段排斥、打击竞争对手，限制市场竞争，降低市场运作效率，损害社会福利。随着网络经济时代的到来，标准竞争更加激烈，由此引发的不正当竞争问题也更加严重。鉴于此，应该适当加大政府部门对于不正当竞争的监管力度，维持一个公平竞争的市场环境。特别是在目前我国企业的法律意识还很淡薄，在相关部门监管不到位的情况下，企业出于机会主义的考虑更有可能在控制一定市场之后采取掠夺性定价等不正当竞争手段。因此，提高企业的法律意识，加强对不正当竞争的监管，是非常必要的。第三，加强对标准化组织的管理，鼓励它们对新标准的积极认可。标准化组织在标准的制定过程中有很大的权力，往往决定一项新标准能否顺利被确立，由此对企业产生重要的影响。在这种情况下，标准化组织就可能出现类似于政府中存在的寻租和俘获问题。当一种新的更优的标准已经出现时，当前掌握标准的企业就有动机对新标准的制定进行阻拦。他们就可能贿赂标准化组织的成员，对新标准的确立设定一定的障碍，或延缓新标准的确立。在这种情况下，因此，政府就应当适当鼓励媒体的公开监督作用，在标准制定过程中接受媒体的监督，让标准的制定更加公开化、透明化。另外，鼓励标准化组织（特别是政府组织）深入市场进行调研，适时了解现行标准的正反作用，积极引导新标准的出台，更新滞后的不合技术发展潮流的落后标准。参考文献：1 Joseph Farrell、Garth Saloner. Installed Base and Compatibility: Innovation, Product Preannouncements, and Predation. The American Economic Review, Vol.76, No.5. (Dec., 1986),940-9552 秦海.关于标准竞争的故事：GSM与CDMA标准之争J.上市公司，1999.3 吕铁.论技术标准化与产业标准战略J.中国工业经济，2005.4 吴小波.微软与网景的浏览器之争J.新财经，2002.5 张铭洪.网络外部性与正反馈及其对市场的影响J.先驱论坛，20026. 刘秉镰、杜传忠.网络经济条件下的垄断市场特征与政府垄断规制.中国工业经济研究与开发促进会2005年会论文集C, 2005,1-11.The Operation Mechanism and Optimizing Approaches of Standards under the Condition of Network EconomyLv Xian-hong(The Institute of Economy and Social Development, Nankai University, Tianjin 300071 )Abstract: On the condition of network economy, the operation mechanism of standards has some important impacts on market. The text firstly analyses the self-enhancement mec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