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学专业论文）禅与明清文士艺术化生存研究.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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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a n ds i t u a t i o no fs o u t h e mc u l t u r ei nl a t t e rh a l fo fc h i n e s es o c i e t y i nm i n g a n dq i n gd y n a s t i e s c i t i z e na nd e v e l o p sr a p i d l ya n dp e o p l el e a da na n i s t i cl i f e am a j o r i t yo f l i t e r a r vi n t e l l i g e n t s i ae n i o yz e na n de v e nb u i l dt h e i ro w nt h e o r yb a s e do nz e n g e n e r a l l y s p e a k i n g u n d e rt h ei n f l u e n c eo fz e n l i t e r a r yi n t e l l i g e n t s i ai n c r e a s i n g l yg ot o w a r d st 0t h e i r i n n e rw o r l d a n dd i s c o v e rt h es p j c eo fl i f et h eh o m e l i n e s si m p l i e s f u r t h e 册o r e z e n e n l ig h t e n st h e i ru n c o n v e n t i o n a lo ru n o n h o d o xp e r s o n a l i t y t h ee l a b o r a t i o ni nt h em o s tc o m m o n p l a c ea n dt h ep e r s p e c t i v eo fa e s t h e t i ca t t i t u d ei nd a i l y l i f ec o u l dc o n c l u d et h ef e a t u r e so fl i t e r a r y i n t e l g e n t s i a sl i v i n ga r ti nm i n ga n dq i n g d v n a s t i e s t h i si n e v i t a b l yi m p l i e sas o u t h e mm a n n e ri nw h i c hp e o p l ec o u l dl i v ec r e a t i v e l y a n df r e e l y k e yw o r d s t h el i t e r a r yi n t e l l i g e n t s i a z e n e x p a n s i o no fm e n t a le f i 晒n s t h ec a p a b i l i t yt o a p p r e h e n dt h ev e r v eo fat h i n g as p e c i a lc u l l u r ei m p r i n t e db ym e t a p h y s j c sa n db u d d h i s m h o m e l i n e s si m p l i e ss p i c eo fl i f e n o n e w h e r ei s n tp a r a d i s e i l 目录 目录 摘要 i a b s t r a c t i i 目录 j i i i 绪论 1 一 研究现状 1 二 选题价值与论述范围 1 三 研究方法 3 四 研究难点 3 第一章禅宗的非宗教性与艺术化生存特质 5 第一节中国文化的走向 天人合一的人生伦理之艺术化 5 第二节禅宗的非宗教性 6 一 宗教的入世转向 6 二 中国 禅 之内涵 7 三 禅分南北 7 四 南宗禅宗旨 8 第三节文士艺术化生存的特质 1 0 一 艺术化生存之心力 文士之擅譬喻 比兴 1 0 二 艺术化生存之真义 随处做主 触处皆真 1 1 第二章明清 禅 走向文士生活 1 3 第一节明清 禅 的特色 1 3 第二节明清文士对佛禅的态度 1 4 一 文士之排佛与佞佛 1 4 二 文士之逃禅与禅悦 1 6 第三章禅与明清文士文化生活接允之契机 1 9 一 南北文化之转变 1 9 二 儒禅势力之消长 2 0 三 时代契机 2 1 四 南北是风格之区别 2 2 第四章禅宗的南方精神 2 4 第一节禅宗南方精神的孕育与发展 2 4 一 南方地域涵育的道家 道教接引了传统禅学 2 4 二 南方是佛教中国化的成熟地 2 4 三 南方是禅宗崛兴的策源地 2 4 第二节禅宗崛兴时期的南方意识 2 5 一 争取平等之地位 2 5 二 宗教之纯粹和独立 2 5 三 平民精神和意趣 2 6 第三节禅宗义理所蕴含的南方精神 2 7 一 主体性精神 2 7 二 无执思维 2 8 三 奇崛意兴 2 9 第五章玩物得道 明清文士文化生活的南方风尚 3 1 第一节 玩 之心力 以禅玄之心对山水 3 2 i n 东南大学硕 l 学位论文 一 心地妙用 无往不适 3 2 二 闲得心源 游心适意 3 4 一 热肠付之泉石 冷眼付之朝市 3 4 二 天机清妙 遇物成趣 3 5 第二节质有而趣灵之 物 文人韵士之清趣雅玩 3 6 一 闲事长物 删繁去奢 逸 3 7 二 熟处转生 生处转熟 奇 3 8 第三节 道 山水通于理趣 日用莫非天理 4 0 参考文献 4 2 作者简介 4 4 后记 4 5 i v 绪论 绪论 一 研究现状 中国 禅 的研究必然会落实到士人生存状态之中 因为中国的禅是生活的禅 艺 术的禅 是一种深刻的生存智慧 对于禅宗思想的探讨 会不可避免地涉及到艺术和士 阶层的审美 心态 思维 而由于主宰中国古代后期社会的学术思潮最大的两宗即为 宋 明理学 和 禅宗佛教 所以对于宋明以下士阶层的研究 也自然绕不开 禅 的问 题 因而禅与生存是一个问题的两个面 并且紧密相连而不可分割 当代著述中关于这 个主题的讨论主要有三种形式 现归纳如下 其一 偏重于文士清赏生活层面的研究 庄学式微 禅宗大盛 宋以下 禅宗代庄 玄而与艺术合流并深入士阶层的生活 成为塑造士人心智 意趣的重要源泉 基于这个 原因 关于禅学与士阶层生活的研究比比皆是 但侧重在明清时期的禅与文士生活的研 究比较零散 明清是文士文化体系抵达 个完整独立的时期 出现了许多记载士人品赏 生活的清言笔记 这更给予研究者以方便 关于明清文士艺术化生存的研究首先散见于 对这些留存下来的清赏小品文本的研究 近著中涉及到这个方面较全面的有长北教授的 中国古代艺术论著研究 著述中对 遵生八笺 园冶 长物志 溪山琴况 一家言 闲情偶寄 居室 器玩 词曲 声容 演习部 池北偶谈 香祖笔记 等多达1 1 部的明清艺术文献进行了详尽的选注兼评析 此外比较笼统的研究有复旦大 学博士苏状的 闲赏 范畴与明清文人的审美生活 文章对 闲赏 范畴从魏晋至唐 的 文脉 演进进行简要梳理 并从中对照出明清文人所言 闲赏 的独特内涵 其二 侧重于禅学思想方面的研究 禅与明清文士生活的研究也有散见于禅宗思想 专著中的 如麻天祥 中国禅宗思想发展史 以禅宗思想的形成与发展 既得惠于庄老 办成就于庄老 是庄老的哲人之慧的观点为基础 集中大部分笔墨论述了宋以下禅宗思 想的发展途径 譬如综合 渗透 变异 总而言之即为宗教的世俗化发展 作者认为世 俗化是宗教思想文化的一种转生 而禅宗正是在与世俗相接的过程中更加全面地渗入士 人生活之中 并重铸了中华民族的人生哲学 丰富了知识阶层的理性思维 陶冶了中国 知识分子的审美观念 著述以两大章节的笔墨对明清士人与禅的密切关系作了详细阐 述 其三 直接切合文士生活与禅两大主题的研究论著最具代表性的是任晓红的 禅与 中国园林 它以中国古典园林为论述线索 而凼居生活就是士人艺术化生存的重要方 面 当然作者的立足点并不仅在明清园林 因而明清士人生活的点点滴滴只占据了篇幅 的一小部分 但是著述几乎涵盖了禅与文士生活研究的所有层面 这是颇值得赞佩的 文章涉及禅 艺合流内在机制的研究 作者主要是从心理 心性角度探求禅 艺沟通的 内在依据 其次作者还从同常生活如室内装饰 文房 焚香 山石 饮馔之属包括被赋 予民族文化内涵的茶 酒以及草木禽鱼的清赏雅玩的鉴赏中挖掘其内蕴的禅意 总之 作者认为禅启发的生存方式具有激发审美自觉的可能性 禅提示文士深切关注和体验内 在的生命意义 此外 余英时在 士与中国文化 中 中国进世宗教伦理与商人精神 的长篇议论 中也直接将禅宗与士商精神绾合在一起 并认为思想意识也同样会在历史的实际进程中 发生推动作用 作者在这样的观点指引下撰写此文 意在追溯由禅宗入世导引的中国宗 教伦理的俗世化对明清士商精神的可能的影 i 匈 二 选题价值与论述范围 首先 禅的研究很有价值 禅的精神内核既有其宗教性 抽象理性高度上的 不为 时空所转移的一面 同时 作为一种宗教思想 亦有其世俗的 面 其流变因革亦不免 与时消息 因而它又是一个复杂的历史范畴 梵语中 d h y 石n a 本是大小乘佛教通用的 东南人学硕上学位论文 一种摄心入定的修持方法 佛教东渡后 在佛教经典的翻译过程中 译者将d h v d n a 创 造性地翻译成 禅 禅宗是中国佛教宗派之一 它紧扣佛教最根本的觉悟问题 直取 成佛方法与途径大做文章 禅宗分南北宗 神秀北宗禅法是对早期禅法的传承 主张息 妄修心 去染还净 偏重渐修 慧能南宗禅法标榜教外别传 不立文字 直指人心 见 性成佛 偏重顿悟 本文所指的禅 是成为正宗的南宗禅 强调心地妙用的禅 为了不 规囿 局限禅的涵义 文中通常会在 禅思想 佛禅 禅文化 禅学 中国禅 宗 的语汇下对禅进行探讨 禅是不可言说的 然而虽说意不可尽 我们可以以不尽尽 之 并以言说通达其不可言说之妙谛 因而一切对于禅的论述都只是 权宜 领悟禅 意的关键在 不执死 禅宗是中国化的佛教 禅已然成为中国传统思想文化的有机组 成部分 禅思想在中国佛教史 中国哲学史 中国传统思想文化中占有重要的地位 产 生过深远的影响 我们反观中国文化时 必然会触及禅 越深入研究中国文化 越感到 禅的存在 越感到禅的力量 禅思想研究是中国传统思想文化研究中的一项重要课题 现今 禅在西方己蔚为显学 禅的研究已超越了民族的界限 超越了时代的界限 而禅 对我们自己来说 是个传统文化的批判继承问题 其次 禅对文士生存方式影响甚大 禅思想大放异彩的时候为晚唐 五代直至北宋 宋以后 禅没有由盛而衰 而是全面渗入世俗生活 禅宗思想对文士的心态 思维 审 美产生了深刻影响 文士 即中国古代知识人 因其学养渊雅 德贤才俊 是当时的文 化精英 在古代中国 宗教没有世俗权利的文化环境中 禅思想主要是对少量社会知识 阶层的人生态度与生活方式发生影响 而禅思想那种完全心灵化的内在自觉 彻底无功 利的精神超越 在古代几乎是文士的专利 尤其到了明清时代 禅在文士生活中占有极 其特殊的地位 文士谈禅成风 禅悦 逃禅一时弥漫整个禅林 禅思想的 自性 与 顿 悟 给予文士游心自适的启示 禅的空灵雅致影响了文士的生存方式 禅思想的大胆怀 疑和叛逆精神启迪了文士的异端思想 因而禅与明清文士的生活研究是极有意义的课 题 第三 禅是分析明清文士独特生存方式的重要途径 明心学思潮与清实学思潮涌现 加之商品经济逐步发达 思想在复兴古雅与反叛传统中激烈轮回 市民性灵解放 世俗 文艺与同成熟 而文士的生存 因为寄寓其思想 才情 品性 学问 自然超越俗流 中国古代知识分子历来以怡情于山水花柳为得道 山水通于理趣 玩物而得道 玩 是愉悦自由 所谓 乐山乐水 优游快乐之意 志之所在因而乐以忘忧 玩 有譬 喻的情感投射其中 古人常常以玉喻人 以水比德 玩 有鉴赏 赏玩之意 是以我 之心鉴证物之 心 的过程 子日 游于艺 游 游衍玩习 从容而玩味其理 用以 收敛身心 调养性情 而成其道德焉 宽泛地说 玩 是一种感性 审美化 艺术气 息浓郁的生活方式 明清时期文士的生活有别于魏晋文士生活的高洁与唐宋文士的渊 雅 他们在庄禅之风的影响下 追求现世生活的乐趣 将物质享乐与精神享受结合起来 寻求到了一种以消闲遣兴 游心自适的艺术化的生存方式 明清是中国古代文化史上一 个重要的时期 明清文士自然适意 宜进宜退的艺术化生存方式以其独特的姿态占有一 席重要之地 中国的艺术精神 中国人的生存方式 审美取向的文化心理基础 是儒释 道三种思想的不断融汇 禅是儒释道三教合一的思想 对明清文士的生活产生了很大影 响 禅与明清文士的价值观念 栖居空问 生活方式有着微妙的关系 值得深入研究 明清文士的艺术化生存在当时极丰富的清赏小品 清言以及文士间来往尺牍中可窥见其 原貌 第四 本文的论述范围 本文着重研究的是禅宗庞大深宏的思想对明清文士艺术化 生存的渗透 重在阐明因革流变的禅的精神内核在明清这一个大时代背景之下对中国古 代灵魂阶层文人士大夫生活的入微渗透及影响 作为中国古代知识人的 文士 因其 2 绪论 秉承着传播文化及文化创新的自觉而神圣的道义 因其以仁为己任及明道救世的使命 感 在历史上起着中流砥柱的作用 可以说 中国史之演进 乃由于士之一阶层为之 主持与领导 1 依凭自身的理性力量而成为社会中坚的文士 愈来愈成为一个灵魂阶 层 越是危急存亡时刻 越能彰显其理性作用 尤其是唐宋以下 社会更是在这群读书 人 先天下之忧而忧 后天下之乐而乐 的 秀才教 的引领下向前发展的 然而在他 们承当国家 社会职责的同时 由于他们内心的自觉而常常不能忘怀于自由的追求 因 而像禅宗这样注重人的内心解脱的精神学问很容易博得中国士人的认可 换句话说 印 度佛学j 下是在僧人与名士的互相交接中逐渐中国化 进而诞生融通了中国传统各支文化 精髓 极具中国文化特色的中国禅宗的 禅的精神 理趣 意境通过影响士人的思维方式 审美情趣 进而渗透到士人生活 的点点滴滴之中 从而影响整个社会的文化心态 文士希冀超然于世事之外 暂快于心 的精神表现在他们的生活细行上 阙为其对于栖居空间的苦心经营及其特殊的行为方 式 这些无疑都充分体现了他们的内在价值观念 思想情感 那么禅为什么能塑造文士 游心自适 随缘放旷的生活态度和审美情趣 从而使他们在似出似处的境况下诗意地栖 居 活泼地生活呢 这就不得不深入探讨中国禅宗之 禅 的精神内核 惟有理解 参 透了禅的特色及内涵之后 才能更好地把握其与文士心态 思维 审美的特殊关系 不 然我们何以回答这样的提问 为什么禅具有这样深邃的渗透力和绵长的生命力呢 南方 精神是我寻求到的禅宗思想与明清文士文化风尚的内在契合点 因禅的特殊的思维方式 二道相因 禅在本质上是一个否定的 虚幻的 不可把 握的东西 属于 无 的范畴 因而禅对文士生存方式的影响 只能是在达到其极致的 工夫与历程中才能发生作用 禅思想的 自性 即心即佛 的观念 在明清文士那罩 演变成追求似出 似处 非忙 非闲的适意人生 本文选取明清这一时期 将从园林情 趣 清趣雅玩和价值观念等方面探讨明清文士的艺术化生存 其中 园林 作为明清时 期重要的艺术形式 同时也是文士清居 雅玩的栖息空间 以整体上具有的 闲 的格 调接近禅 而明清文士精雅闲适的生活方式 如唱和 书画 品茗 赏玩珍品 以及居 室器玩的创制革新等等以 逸 和 奇 的格调接近禅 三 研究方法 论文将运用中国古典美学范畴 禅思想理论分析禅与明清文士艺术化生存的内在关 系 行文中 以自己独特的视角阐释关于明清文士园林清居 清趣雅玩及其精神面貌和 价值观念的重要文本典籍 从而让读者清晰地感受到明清文士的艺术化生存与禅的渊源 关系 在论文写作过程中 我将深入研读占代文献 借鉴现当代相关专著及论文 走访 留存下来的明清文人园林 四 研究难点 禅讲究 荡相涤执 艺追求 流动不居 二者极自然之妙而活泼泼 不沾滞 穷 万类之理而莫测高深 因而 禅和艺都是难以把捉的 而当我们探讨关于禅与艺术譬如 绘画 书法 音乐 园林 或是禅与品茗 酾酒等赋予了艺术意味的生存方式之间的关 系之时 都不可避免会滑向两个深渊 一则牵强附会 将艺境对禅境 艺理对禅理 赏 艺对禅悟 其实在某种意义上就是将禅等同于艺 如此机械的探讨方式一点也不适宜禅 艺的研究 二则陷入一种不自知的迷狂或深邃的神秘境地 以上是我发现的禅 艺研究 中普遍存在和难以避免的问题 在我选定禅与艺术化生存作为论题之时 我就一直在考 虑一条较为特殊的关于二者研究的出路 其中深化对禅的内涵以及明清文士艺术化生存 状态的理解并由此挖掘它们内在的相通处 是我对于上述问题暂且所能致力的一点 当 然由于学力所限 这篇论文写作所遇到的困难也是很多的 最大的难题便是对于 禅 1 钱穆 国史大纲 m 修订本 北京 商务印书馆 1 9 9 4 6 3 的探讨 首 握世界 握这种 其 有意义 本身超 文化形 此 的将是 于禅的 悟思维 更是千 派或云 叉手 更还有 简 四 综 的无执思维导致其义理模糊 难以把握 三是各家教学机锋 禅修方法各个不同 纷然 杂呈 这就愈加显得了解禅宗根本精神是何其重要 这也是研究禅思想过程中无法避免 的问题 因而对于禅宗思想内核精神的把握既是本文的难点又是无法避免的重点 因为 唯有如此才能更好地研究禅对士人生存方式的影响 此外 尽管禅对于文士生存状态产 生影响是人们似乎很熟悉的论题 但也存在一些 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的情况 我 的难处就在于将这些可以意会但难以言宣的精神内核表达并融通起来 4 第一章禅宗的1 f 宗教性与艺 术化生1 竽特质 第一章禅宗的非宗教性与艺术化生存特质 第一节中国文化的走向 天人合一的人生伦理之艺术化 人类社会有一种普遍的规律 不论东西方 其历史进程是一个从蒙昧的崇拜自然而 赋予万物以神性的时代 走向认识自己从而拥有空前自信和博大的人文主义关怀的理性 时代 进而走向更为细腻 深邃的人性时代 中国历史的发展也遵循这样的理路 也有 一个从远古宗教到人间政制到个性文学人生的过程 中国古代文化是向着 天人合一的 人生伦理之艺术化 2 趋进的 天人合 是对中国人所特有的 天道远 人道迩 的 宗教观念综合的论述 这一朴素的 登高必自卑 行远必自迩 的务实精神 使得中国 古代并未有一个超然于现世的独立天国的所在 而这种循序渐进的平和态度促使远古大 群教信仰实践为 人间王国 的建立与经营 此之谓宗教之政治化 高层政治为统一 规划自身统治 进而施设若干国家民众道德 行为 日常人伦的条例准则 此之谓政治 之伦理化 然而在经世致用 社会责任的强大压力之下 人们便又对那可望不可及的理 想世界心向往之 在经纶事务的同时人们也开始找寻安身立命的寄托之所 这就是为什 么在没有所谓狭义宗教的中国 艺术有代替宗教扰慰心灵功效的原由 此之谓人生伦理 之艺术化 我们还可以从古人讲的礼中窥探到中国文化这一种由宗教 政治渐变而为人生伦理 和艺术的进展 标志着中国文化特殊性 也是中国核心思想的 礼 原本是宗教上一 种祭神的仪文 后来经周公制礼作乐渐变而为政治上的礼 成为贵族文化的纲领 同时 也奠定了中国文化的底蕴 后来 礼乐 被章学诚赞誉为官师政教合一的古代王官之学 这一古代学术的总汇 礼乐 在春秋时代 正孕育着一次文化高度上的新突破 其时 一方面礼乐发展而至一个纯熟 雅致的境界 王公贵族政治交涉之微言大义 外交辞令 之文雅巧妙 甚而其同常宴乐嬉游 都无不能让我们深切感受到当时礼乐之深刻入微乃 至能塑造他们如此完备的人格 渊博的识解 风流的性情 与此相与生发的 则是这一 传统所面临的 崩坏 自周室东迁 共主衰微 王命不行 而致使天下大乱 诸侯兼 并 戎狄横行 霸政大兴 及后 霸政衰微 大夫执政 封建制度便全面崩溃 而封建 贵族之文化遂随之化为废墟 这废墟之重建者乃此术世颓风鼓荡下诞生的新阶层 士 他们承载着文化的重任 将贵族王官的传统文化种子撤播向新的沃野 是谓王官之 学散为百家 百家之学既是兴发于礼乐废墟之间 则其发展迁徙自不能脱离这一传统 j 下如钱宾四先生所言 战国时代民i 日j 学术实为古代贵族学之异样翻新与迁地为良 3 于 此亦可透视中国文化一脉相承之渊深博大 孔子对于礼的研究所作出的贡献足这一阶段 不容抹杀的 可以 兑他是将礼推向另一个文化空i 自j 的创新者 他也是贵族文化与庶民文 化交流的枢纽性人物 他把握着礼的真义 反对虚礼 非礼之礼 并由此兴发了对当时 贵族礼文化堕落的批判 最终将古代贵族的 礼 直接推演到平民社会上来 完成了中 国古代礼人生伦理化的关键步骤 至此 政治上的礼转而成为伦理上的 普及于一般社 会与人生而附带有道德性的礼了 孔子的 礼 是规范性和艺术性并重的 在过分文饰 的礼回归到了 敬 和 节制 的规范性的同时 孔子又将具有陶融人格 陶冶情操的 乐 提升到了礼的上位 论语 泰伯 载日 兴于 诗 立于礼 成于乐 这表 明孔子认定乐才是一个人人格完成的境界 同时 礼乐并重 也将儒家建立成为一个为 人生而艺术的典型 通观中国史 跳出浩如烟海的典籍 我们同样可以整理出这样的线索 古代中国文 化的进展 是政治化了宗教 伦理化了政治 是艺术化或文学化了伦理 又人生化了艺 2 钱穆 中国文化史导论 m 1 商务印书馆 1 9 9 4 6 2 3 3 3 钱穆 国史人纲 m 修订奉 北京 商务印书馆 1 9 9 4 6 7 2 5 东南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术或文学 4 中华民族秉承着和平的世界大同的理想 早在秦 汉之时便将实现这一 理想的两大支柱创建起来了 这就是维持中华文明数千年延续不断的 统一国家所必须 的 政府和制度 而唐宋以下 便是这座理想大厦如何添砖加瓦 描彩绘会之余事了 唐宋以下 是一个走向平民化 世俗文艺竞起 个性化发展的时代 如何回归同常人伦 之生机活趣 充实人生和诗意栖居成为这些时代的大目标 其间 融合了中华文化各支 血脉而独具慧眼的禅宗 在唐宋以下更成为为人生而艺术的典范和即世间而超世间的生 命哲学 禅宗承袭的中国文化的人间性 生命性和内在超越性正是其智慧所在 也是它 接允士庶的契机所在 第二节禅宗的非宗教性 一 宗教的入世转向 宗教是人类情感需要的一部分 宗教就是应这类需要而诞生的 但人类的延续离不 开两种基本活动即物质生产和后代繁衍 宗教与这两种维系人类生存的需要之间存在矛 盾 宗教的前途就取决于它能否调配好宗教需要与生产力发展的关系 5 中国历史上发 生的几次排佛灭佛行为 如排场颇大的 三武法难 即北魏太武帝 北周武帝和唐武 宗的灭佛运动 其中佛教费财 悖逆不孝就是重要的原因 梁武帝时苟济就记载了佛教 不事生产之蔽的言论 佛家遗教 不耕垦田 不贮财谷 乞食纳衣 头陀为务 今则 不然 数十万众 无心兰若从教 不耕者众 天下有饥乏之忧 设法不行 何须此法 6 撇开宗教信仰的神圣与不可捉摸 只将它作为人的知性所能抵达的一个层面看待的话 可以说宗教是必然要转向伦理并立基于伦理的 不然宗教会恶化成邪教或低俗化为迷 信 惟有以宗教的出世精神做入世的事务 力是宗教健康和持续性的安放方式 可以说 宗教伦理化就是神圣精神在世俗生活中的变现 宗教性就隐匿在同常人伦的实践中 作 为实践与理悟并重的禅学体系中的悟道之学 禅宗 更具有从出世向入世转化的倾向 这种倾向是如何形成的呢 作为同样是文明古国的印度和中国 当这两种文化发生交接时 不可避免会产生这 样的现象 作为一种异域宗教 佛教展转流徙于中国 在与中国本土文化相接允和寻求 自身发展的过程中 在义理 仪式等文化基础上必然会产生激烈的矛盾和回互的思想融 合 中国的人伦宗法制度是中国文化的一块大基石 它以血缘关系为纽带 以突出嫡庶 之分和长幼之序为特征 在宗法制度之下 中国文化成为一种极重视人伦情感 人间现 实 生命生活的突出人本精神的文化 着重于伦理道德建设的儒家和高扬人性的道家这 两支主宰中国文化的思想血脉就是在这样的土壤罩长养起来的 它是根深蒂同的 佛教 的成长正在于它比附儒道思想并汲引其精粹 而禅宗更是濡染了中华文化的伦理特性 是中国的特色宗教 中国文化推崇 力 物并育而不相害 道并行而不相悖 并且中国 人还拥有一种 天人合一 的大理想 这一理想下人们看取事物的态度是平和与博大深 微的 人们觉得任何异样 新颖的所见所值 都无不可以融会协调 和凝为一 这是一 种与狭隘毫无关涉的文化理想 也正因为其极为宏阔而成为适宜于世界性的文化观念 同时也造就了中国文化精神极具兼容并采的特性 中国和平宽容的文化环境涵育了佛 禅 同时也促使佛禅于不自知中发生变化 尽管如此 一定程度上在佛教入中国的初期 也不乏儒道以其本位文化的思路抗拒着佛教 但正是在中国本土文化对于印度佛教的迎 拒之下 佛教的中国化进程反而加速了 禅宗就是佛教中国化的完成状态 在强大的本土文化旋涡之下 倘若作为外来文化 的佛教摆着一种强硬的意欲代替本土文化的态度 那么它的命运就是灭亡 但佛教禅学 4 钱穆 中国文化史导论 m 商务印书馆 1 9 9 4 6 6 5 9 1 5 详见 季羡林 中围佛教史 1 的 六祖坛经 q 见 季羡林著 季羡林研究所编 季羡林谈佛 北京 当代中 国f j 版社 2 0 0 6 1 2 5 9 6 4 一 6 道宣 广弘明集 m 1 卷七 6 第一章禅宗的1 f 宗教惟与艺术化生存特质 反而显出圆融的大度和融入中国大文化圈的随和 最终以其圆顿的姿态保住了自己的天 地 而且因其适应中国国情 与中国文化根基相融通而又独具特色一度还成为中国思想 的重心 中国大地涵育了佛教的成长 尤其是中国禅宗的创立使中国成为真j 下意义上的 东方佛国 以慧能为代表的中国禅宗革新并超越了传统佛教各派的理论 并在中印文化 史上出现 佛教倒流 7 的现象 这是文化移植的成功 也是和平 包孕性格的中国文 化的成功 禅宗是中国化的佛教 汲取中国传统思想精神 化异国宗教为中华学术 禅 宗的世俗化 非宗教化也是历史之自然而然 因为中国文化精神是现世性的 生命性的 禅宗的超越终变成参与 其超越生死终变成关注生命 而最终成为中国人精神的寄托 同时禅宗的胜利也说明它适应了当时中国社会的情状 二 中国 禅 的内涵 禅 就其实质来说 是植根于中国土壤 意欲摆脱印度传统佛教经典束缚 并力图 依据中国本土文化思想和特色将异国宗教改造成适应中国社会条件 中国思维方式和文 化传统的中国式佛教的一股力量 事实上 佛教入中国至于大盛于思想文化界 这期间 经历了一个很大的转变 即从着重般若学对于本体实相的探讨转为涅粲学之心性论 当 慧能提出自性本觉 性净自悟的主张时 就将佛教伦常化 大众化了 这与传统的 心 性本净 妄想客尘所覆 区别似乎不大 但却酝酿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它将传统佛教的 本体 真心 与现实当下的 人之本心 融通为一体 将印度的出世超脱化为即世出世 是中国式佛教成立的一种标志 此外 它强调不假修持的顿悟 禅宗这一种 即心即佛 的方便和 语默动静 行住坐卧皆是修行 的直截 看似是宗教的反动 但正是它具有 的某种摆脱传统宗教模式的因子 才让佛教思想在中国生了根 并最终 成为一种非宗 教的宗教在中国社会发生着影响 8 禅的内涵楞为丰富 因革流变之问产生了许多相异之流品 有中华禅与印度禅之殊 有方便与究竟之别 有宗教之区 南北之判 顿渐之分 禅的内涵随着禅之中国化的深 化而不断变化 可以说禅的含义的变更即其中华化的深入 圣俨法师说 中国禅宗所 体证的禅与印度禅有层次上的不同 中国禅宗的禅 是指破除无明烦恼之后的心地妙用 也就是智慧本身 智慧是无限的 它不能用任何语文 或任何形式来诠释 却能产生无 穷的妙用 9 在圣俨法师的分析中 相对于印度小乘禅法之着重摄心入定最终抵达三昧 境界而占 中国禅宗偏重的是 智慧 的层次 智慧就是在修定功夫破除无明烦恼之后 的心地妙用 也就是晚它并不主张废弃渐修 而是说在禅宗义理中 更注重的是无本体 之本体 无上之般若智 以及把握圆融通彻之理的顿悟思维 实相无相 般若扫相和顿 悟是中国禅宗的神髓 是三位一体的理论体系 由此町知 中国禅的主要特征是 禅本 身既作为摄心入定的方法 又成为唯寂乃明的本体 同时又是无念 无相 无住的思维 和意境 它对于传统佛教而言既是个集大成者 又是个大胆的革命者 禅宗对于传统佛 教的突破就在于它达其极致而索道直捷 这即是慧能南宗禅的独特之处 三 禅分南北 从禅学本身发展的理路考察 慧能和神秀同是东山法门弘忍的嫡系子弟 后来之所 以出现 南能北秀 之说 基本原因有二 一则二者分属南人和北人 韶州慧能和荆 州神秀 二则源于印度的一代一人 禅门定于一的付法理想 在中国完全消失了 取而 代之的在弘忍那里就表现为 一代一人 分头弘化 的矛盾付法方式 这也是东山禅法 遍迹于大江南北 成为国家型宗派之一端 神秀于龙朔二年离丌弘忍 住当阳玉泉东的 度门兰若 度门成为当时中原禅法的重镇 而慧能得到弘忍的衣钵后 按照忍大师的旨 7 详见 季羡林 佛教 五题 北京 中华书局 2 0 0 7 2 2 2 9 2 6 1 8 汤一介 论禅宗思想中的内f i 性 j 超越性问题 c 1 见 张尚德主编 禅的超越性 台湾 台湾达摩 版社 1 9 9 0 2 9 9 圣俨 禅海之筏 m 台湾忠文出版社 1 9 8 0 8 7 东南人学硕i 学位论文 意 避法难并秘密行化南方 慧能行化四十余年 足迹遍及广州 韶州 德音远播 二 者虽同出一门 但由于自身品格和修为的不同致使他们分道扬镳 神秀的思想于修行实 践是偏重在继承初期禅宗的传统 发展与创新不甚明显 慧能则重在创新与发展 继承 传统方面处于次要地位 而在禅学义理方面 与其说神秀与慧能的禅门不同 不如说 神秀依生灭门 从始觉而向究竟 慧能依生灭门的心体本净 直入真如门 以神秀为代表的北宗 崇奉 楞伽经 和 大乘起信论 继承了 东山法门 的 思想 其立论基础是 真心 在 观心论 中神秀指出 自心起用有二种差别 即 净 心 与 染心 由此决定了其禅学修持路线是 通过观心去妄显真 除染还净 以复 本然之净心而证入涅檗圣境 解脱成佛 其得法偈 身是菩提树 心如明镜台 时时勤 拂拭 莫使染尘埃 便是其典型代表作 慧能所倡导的上乘顿悟法门之 禅 承认 一切众生都有佛性 着重在成佛的方 法与途径上着力 主张以 无念为宗 无相为体 无住为本 形式上不以坐禅为主 而是在日常生活中体现禅的精神 概括地说 慧能禅的典型特征是 不作分别 一切现 成 对自性的当下顿悟 纵横捭阖 可以说慧能禅是真j 下的中国的禅 宗教的根本特征1 0 是对神灵的崇拜 而彼岸世界 宗教经典 宗教修行 神秘体验 等也是宗教现象必不可少的基本要素 禅宗尤其是后来成为正宗的南禅超越了这些根本 特征和基本要素 说明它已超越了一般宗教的形态 南禅形成了一种新风气 这种新风 气 以不立文字而轻弃一切经卷 以无念为宗而指斥修习有为 以定慧齐等而反对坐禅 入定 以立地成佛而破除三劫五乘 1 1 南宗禅对一般宗教形态的超越有多种表现 一则 是南禅对神灵崇拜的超越 主张人人是佛 佛性无有差别 二则是南禅对彼岸世界的超 越 在无二无差别的般若智之下产生一种 即妄即真 即静即动 即体即用 的辩证思 维和唯心净土的新型净土观 三则是南禅对佛教经典的超越 有着不立文字的不拘和无 执 教外别传的奇崛态势和超佛越祖的创新意识 四则是南禅对坐禅修行的超越 禅不 由坐 动静语默皆是禅 园眠饥餐即是禅 运水搬柴不离道 南禅将玄远的宗教落实到 了现实刻下的生活之中 让我们循着南宗禅的非宗教形态去找寻它在中国佛教中的地位 并通过南禅宗旨领略中国特色的 禅 的真义 四 南宗禅宗旨 佛教流徙于东土可以追溯到东汉初年 从明晰记载的佛教最先传入中国的史料即东 汉明帝 梦会人遣使往西域求法 到唐武则天统治时期标志佛教中国化完成的禅宗诞 生之时 期间历经了六七百年 在此期l 训 中国人将印度佛教思想全部移植过来 并彻 底消化变为己有 对于禅宗在佛教中的地位 有一个绝好的譬喻 禅宗乃佛教之 画 龙点睛 者也 无睛则龙不能飞 无龙之体 则睛办无所寄 况本来一体乎 眼睛是 灵魂的处所 主导着人和物的精 气 神 是人和物的 君形者 作为具体历史条件 下佛理实践化的中国禅宗尤其是后来成为 f 宗的南宗 因其有着超越和圆融的精神 正 是吸纳了印度佛教学理和早期禅学精华而且在因革流变中融摄了中华传统各支文化譬 如庄 玄 儒之学理 并将它们发挥到了极致 这才有了以后的 凡言 禅皆本曹溪 之 说 也才有曹溪禅一统中国佛教的盛大念势 可以说 南禅是中国乃至东方最显著的文 化特色和精髓 南宗禅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以 空为道本 无心合道 为标帜 以 丧我忘情 为修 以 无心用功 为方便的牛头禅 牛头禅在古润州今南京地区的栖霞山 牛头山 茅山 这三处孕育成长 其重心是般若南宗 是玄学化了的禅学 但较崇尚虚无的玄学而言 1 0 详见 宫哲兵 超越一般宗教形态的南禅 j 宗教学研究 2 0 0 1 4 6 0 一 1 1 吴立民 禅宗史上的南北之争及当今宗教复必之管见 q 见 肖捷父主编 东山法门与禅宗 武汉 武汉出版 社 1 9 9 6 1 5 2 1 2 卢升法 何青 佛光禅髓 东方哲学的圆融精神 m 1 北京 华夏 f 版社 1 9 9 5 1 0 1 8 5 8 佛 1 4 的简易顿禅法门减省了宗教修行之繁缛 若欲修行 在家亦得 不由在寺 坛 经 3 6 节 的即世出世的观念肯定了现实生活 将生命 生活本身视为禅意所在 禅宗 所开创的 禅院丛林 及以 普请法 为中心的经济伦理思想 不仅缓解了宗教修行与 生产力发展之间的矛盾 保证了禅宗的长足发展 而且越来越与儒家伦理道德相契合 其 丛林清规 成为后世 天下丛林 的范式 启迪了书院规模的创制 更为重要的是 禅宗也成为 唯心净土 与 人阳j 佛教 创立发展的活水源头 南宗 禅 是自然的禅 艺术的禅 它倡导性自天然 不假造作 它主张道无在无 不在 道遍尢情 血灯会元 卷三慧海谓 青青翠竹 总是法身 郁郁黄花 无非般 若 这可以说是佛性的一种泛化 日常化和世俗化 是 坛经 中 动静语默 一 行三昧 理论的深化 本着这种 体用一如 即事即理 的禅观 就有了纯任自然 随 缘任运的生活情调 办有别一种放浪形骸 狂逸不羁的洒脱情怀 于是举足下足 施为 动静 一切语默啼笑 行来出入皆是菩提道场 运水搬柴 无非妙道 穿衣吃饭 尽是 佛事 为什么南宗禅在唐以后越来越成为中国佛教的代表 并成为文士安身立命的义理 这是唐安史之乱后发生的文化大转向的结果 这个转向就是自北而南 其中也蕴涵着贵 族文化消陨 平民文化竞兴以及宗教向同常人伦的转变 南方精神越来越成为中国的主 流精神 而南宗 禅 诈体现了中国文化内在超越 即事即理的特性和唐宋以下代表中 国社会文化主流的南方精神 第三 四章将详细论述这个观点 1 3 任晓红 禅与中国园林 m j 匕京 商务印书馆国际有限公司 1 9 9 4 8 2 0 1 4 唐 慧能著 邓义宽校注 六祖坛经 敦煌 坛经 读奉 m 沈阳 辽宁教育f f j 版社 2 0 0 4 1 1 第3 0 节 文一 章所引 坛经 语皆 l 白这本 之后仅标注小节 9 东南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由上述可知 南宗 禅 是人生伦理的向导 其 荡相涤执 之一种不作分别的自 然无为和 流动不居 之一种动态平衡心态也正是人间 无穷出清新 的禅意生活之导 源 南宗禅之提倡个人发挥主观创造能力 主张在寻常生活中发挥心智等方面与中国古 代知识人即文入学士之注重心力作用有甚深的默契 第三节文士艺术化生存的特质 一 艺术化生存之心力 文士之擅譬喻 比兴 传 日 通古今 决然否 谓之士 可见 士 立足于社会最为重要的凭借 是理性 士阶层 本于春秋时代封建社会渐次破坏后所产生 为中国社会自秦汉以后一 特别重要之流品 1 5 他们正是依凭自身的理性精神 在历史上发挥着砥柱中流的作用 文士以道为己任 通上下之志 究古今之变 学以致用 辅助国治 文治政府功业悉赖 望重德邵之一代名士夙兴夜寐 并扩而言之 中国史之演进 乃由士之一阶层为之主 持与领导 1 6 文士的高尚理性精神在个人生活情趣的表现即在于他们对智识上的追寻 以及艺术上的欣赏 这种注重自我修养 自我教育的同常生活 以及以己意赋予同常事 物意味的生活意趣 来自于文士好譬喻的性格 文士擅长譬喻 于是其生活方式包括他 们对于生命迁逝的深刻理会 都会蕴含某些寓意 文人好譬喻是中国文化的传统审美心理之一种表现 譬喻实为 诗 六义中的 比 兴 之二义 简言之 比德于物 即是比兴 1 1 如古籍文献中有颇多处记载以玉喻人 玉有六美 君子贵之 望之温润 近之栗理 声近徐而闻远 折而不挠 阕而不荏 廉而不刿 有瑕必示之于外 是以贵之 1 8 玉之贵在于其有象德之美 有纯懿人格之质 此外以水比德也颇为常见 孔子观东流之水 子贡问于孔子日 君子之所以见大水必 观焉者 是何 孔子日 夫水 遍与诸生而无为也 似德 其流也卑下 裾拘必循 其理 似义 其广广乎不趋尽 似道 主量必平 似法 盈不求概 似诈 淖约微达 似察 以出以入 以就鲜洁 似善化 其万折也必东 似志 是故君子见大水必观焉 1 9 钱钟书对夫子于水的感情也有过关注 孔子甚得于水 故舍 论语 所载乐水叹逝之 外 孟子 离娄 章徐子道孔子语日 水哉 水哉 宗镜录 卷十本刘湛 庄子藏 山 仲尼临川语 说孔子叹逝水事 颇有佳谛 2 0 比兴之益处在于言外有余味 即小 见大 即浅见微 言近而旨远 又在于于普通物象中寄寓深意 并因其不沾滞于语言而 能通达更高层次的意境 清代张惠言兄弟 词选 对于比兴格外注重 他们所谓 意内 言 外 文微事著 深刻地阐明了比兴之说的涵义 文士每能于流连光景处 生发一些微妙的意思 而在寻常人情物理之间亦能见出意 味深长 虽说 登山则情满于山 观海则情溢于海 是一种人类共有的移情能力 诗化 的性情倾向 但常人诗意则有 但未必能成诗 而 从来游戏神通尽出文人之手 2 1 人类的文学艺术即产自于移情性格 更诞生于文士擅长比兴的笔力之间 文士对于同常 生活之用心 必得自于他们不同于俗流的心意眼光 所谓尘埃心难状烟霄质 以无俗累 之禅意玄心观照山水 体昧当下生活 自然能即物见我 与外物相融洽契合 并获得畅 神之美感 可以说 文士生存之所以能有层出不穷的生意 是他们无往而不标奇立异的 个体自觉精神的体现 是他们好尚譬喻 擅长比兴的必然归宿 他们崇尚以简澹求深邃 以不求形似寻神韵 以水墨参生活之禅意 以具有灵韵的清趣雅玩寄托玄远之情 第五 1 5 饯穆 国史大纲 m 修订本 北京 商务印书馆 1 9 9 4 6 6 5 7 1 6 钱穆 囡史人纲 m 修订本 北京 商务印书馆 1 9 9 4 6 5 6 0 1 7 李维武编 徐复观义集卷p q 中国艺术精神 m 台湾中央书局1 9 6 6 年初版 湖北 湖北人民 版社 2 0 0 2 1 8 9 1 8 胡经之主编 中国古典荚学从编l 册 m 北京 中华书局 1 9 8 8 1 8 1 9 十民 孙海通 先秦f l i i 汉荚学名著名篇选读 m 北京 中华书局 1 9 8 7 1 1 2 2 d 钱钟书 谈艺录 补订本 m 1 北京 中华书局 1 9 8 4 年9 月第 版 1 9 8 8 年4 月第七次印刷 5 4 2 1 牟渔 闲情偶奇 m 1 北京 中国纺织f l j 版社 2 0 0 7 香学亭传奇 序 1 0 章将以明清文士为 文士不拘泥于 禅之原由 禅与文 么呢 二 艺术化生存之 中国人心灵里 为背景的政治实用 逢中国战乱频仍 中 耗损了国力 西汉强国的进取姿 用 的严谨而质朴 逸乐的狭隘贵族气 后来东晋南渡 中 文学风气的濡染下 无尚虚的庄玄之学 佛禅也就在名士与佛僧的酬唱交接中 接受了山水情趣浓郁的玄学 的洗礼 庄玄与佛学义理的融合是印度佛教中土化的一个重要驿站 也成为之后中国佛 教典型代表 禅宗 的精神内涵的重要源泉 无怪人们慨叹 禅是披着袈裟的庄玄之学 庄玄之学以及禅学是文士心智生活的重要源泉 以下分别从魏晋玄学的内在变化和禅 即事即理 的观念来分析文士艺术化生存的特质 魏晋玄学历经了三个阶段 一 f 始名士 思辨的玄学 实由烦琐的经学的反动而 来 二 竹林名士 性情的玄学 由思辨而落实于生活之上 三 元康名士 大抵为朝 中名士 随着性情玄学的浮薄化而转化为生活情调的玄学 此时名教与自然相融合 名 士转而认为名教中自有乐地 因而他们也从追求萧然尘外的山中隐逸 以经纶世务为次 葆有自身自由性情为主的竹林隐逸 而至于全然的即世超世的境地了 玄学完全成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