徘徊在进步与保守之间：对美国建国初期的宪法历史的思考.pdf

中山大学研究生学刊 社会科学版 第 2 3卷第 1期J OUR NA L OF T HE G融 UA TES 1 2 3 N Q 1 2 0 0 2 S U N YA T S E N U NI V E R S I T Y S O C I AL S C I E N C E S 2 0 0 2 徘 徊 在进步 与保 守 之 间 一 对美 国建 国初期的宪法历史 的思考 林波 内容提要 在现代西方社会 中 美国宪法以其鲜明的限权的特征成为西 方宪政 的典型 尤其是 其 首次将 三权 分立 的 制衡 理 论运 用到政 治 实践 当 中 把宪政主义大大向前推动 了一步 是 自英国建立君主立宪制度之后的另一 次里程碑 然而美国宪法在美国历史上所扮演的角色确是极为复杂的 本文试 图以其建国初期 为背景 探寻美国宪法在制定之初的人们 内心的真实想法 关键词 宪法独立宣言三权分立 在本文中 我将着重从美国独立战争前后的政治形势人手 从对引起战争的原因以 及各个社会阶层对战争的态度来分析美国立国者制定美国宪法时 对当时的政治经济因 素的考量 一 宪法制定之前的各种形势 在美 国独立之前 也就是在英国统治下的殖民地时代 从英伦三岛远渡重洋而来的 移民就将不列颠王国的议会政治传统移植到这块刚刚被开发不久的新大陆 各殖民地都 有设立咨询性的议会 一般也都制定 了施政大纲或者基本法规 1 6 1 9年建立的弗吉利 亚地方议会和 1 6 2 0年由逃避国内宗教迫害的英国清教徒所制定的 五月花号公约 标 志着美国本土民主政治的雏形已经基本形成 但无论从形式还是内容方面来讲 还是英 国议会政治的翻版 还未能有所突破 可是已为后来的制度创新在社会氛围和制度衔接 方面打下坚实的基础 可以说美国的政治制度 的发展从一开始就是在一个 比较高的层 次 与当时世界上任何一个先进文明国家相比 美国都处于最前的起跑线上 这为其超 越前人的创举提供了优越的条件 所 以美国是一个独一无二的例子 太平洋和大西洋将 其与所谓 的 旧 世界远远的隔离开来 当地印地安文化相对的落后和力量的薄弱以至 于根本无法对新制度的建立形成障碍 这一切得天独厚的优势创造出美国这一奇迹 收稿 日期 2 0 0 2 0 3 1 6 9 8 维普资讯 徘 徊在进步与保 守之间 对美国建国初期 的宪法历史的思考 美洲大陆的殖 民地之所 以会和宗主国反 目成仇 竟然闹到要与之断绝关系从而独立 的地步 其背后的原因是多方面的 而这些原因既是独立战争的导火索 同时也间接地 影响到战争之后 的宪法制定 所以有必要介绍一下 1 7 7 5年以前的形势 新大陆以其地 理 制度上相对于欧洲大陆的优势 在比较和平的环境下利用 自身富饶的 自然资源和廉 价的欧洲技术移民高速地发展着 社会财富也在高速地积累着和向少数人手中集 中 另 一 方面 新大陆所创造的财富越来越成为宗主国收入的重要来源之一 因此 北美殖 民地的领袖们希望脱离英 国政府的管制 而英国政府却越来越离不开殖民地为其创造的 财富了 二者的矛盾就在与此 在殖民地的中下层民众 中 这种对英国统治当局的不 满情绪更是 日益滋长 武装暴动接踵而至 处于殖民地上层的社会精英眼见于次 于是 萌发了利用这股反抗力量的念头 当然也有出于对下层民众困苦生活境遇 的同情和理 解 于是进行 了一系列的政治煽动 从而引发了后来的独立战争 可以说从这场所谓的 革命的开始就带有浓厚的经 济利益的考虑 1 7 7 5的 独立宣言 是美国宪法理论 的第 一 部宪法性文件 也是宣告独立并进行战争的重要政治文献 体现了当时古典 自然法学 派的基本原理 确立 了美 国宪法的基本原则 提出了 天赋人权 主权在民 的原 则 被马克思称为 第一个人权宣言 但是在 宣言 所宣称的人人生而平等的 人 人 并不包括印地安人 黑人 妇女 事实上在 宣言 中 有一段文字专门控诉国王 煽动奴隶动乱 挑起印地安人和白人之间的争端 他在我们 内部挑起争端 他让边疆那些残酷无情的印地安野蛮人到我们这里来 定居 而他们打起仗来 无论男女老少和现实情况 一切学得而毁之 而托马斯 杰弗逊原本在 宣言 中曾有一段控诉奴隶制度和奴隶贸易的文字 杰 弗逊本人直到去世那一天还拥有成百上千的奴隶 但奴隶主们并不愿意终止奴隶贸易 因为奴隶贸易的利润不仅极为丰厚 而且为种植园带来了非常廉价的劳动力 所以这段 文字很 自然地被起草 宣言 的大陆会议删去了 从某种程度上而言 独立宣言 所 谈的只是局限在有关 白人的生存 自由和幸福这个范围之内问题 引 并且只是白人男 子才能享有某些政治上的基本权利 独立宣言 的真实内涵在于 由重要人士组成的 上升阶层需要征召大量的美国人来反抗英国人 但他们又不希望打破 1 5 0年问建立发展 起来的财富和权利关系格局 事实上 在签署 宣言 的人 中有 6 9 是原来殖民地 的官员 在 宣言 发表之后的征召兵员过程中 富人用钱可以免去服兵役 而穷人却 不得 不入伍 由于形势的需要 独立 的各州为了结成联盟制定 了 邦联条例 但很快人们发现 条例 的严重缺陷 中央政府的弱势导致无法有效协调各州之间的矛盾 无法维持国 内的稳定 也无法更好地代表联盟与外界交往和抵御外敌 出于国家安全和建立国内统 一 市场 以及树立 中央政府的权威 所以终于在经过各派之间激烈的辩论之后 通过了 宪法草案 当时一些开国元勋 已经认为关于宪法的争执主要是由于经济利益的冲突 其 实任何一种政治制度作为上层建筑 都难以避免地会带有决策群体 内各利益集团的妥协 的痕迹 只不过政治家或者是理论家为了某种理由有意无意忽视或掩盖了 在美国宪法 维普资讯 中山大学研究生学刊 社会科学版 二OO二年第一期 制定的过程中 这种痕迹只是更加明显而已 对美国宪法 的论述在二十世纪以前都强调 政治因素 而忽略了经济因素 如乔治 班克罗夫特的 神力论 安德鲁 斯蒂芬森 的 条顿论 和克拉克 史密斯的 派别冲突论 而查尔斯 比尔德的 美国宪法的 经济解释 的出版从某种程度上改变了这种研究角度 比尔德在仔细分析过财政部收藏 的各种文献后 发现在 1 7 8 7 年起草宪法的 5 5 位人士当中大部分是律师出身 而且大部 分很有钱 有 自己的产业和奴隶 有一半的人还放外债收取利息 5 5 人当中有 4 0人持 有政府债券 他们怀着各自的 目的力求在基本法上能得以实现 自己的诉求 制造商要 求实行保护关税 放债人希望停止使用纸币偿还债务 土地投机商则希望在侵犯印第安 人土地时能受到政府保护 奴隶主则需要政府采取安全措施以防范奴隶叛乱和逃跑 国 家债券人则希望国家通过加大税收以使国库充盈 最终使他们的债券能得以兑换 l 而 制宪会议中没有奴隶 契约奴 妇女以及无产者的代表 自然制定出来的宪法就不会反 映他们的利益 比尔德认为宪法的制定是 1 8 世纪末叶拥有动产的城市商业经济集团对 拥有不动产的乡村农业经济集团进行斗争的胜利体现 同时他也认为 宪法是少数有 产阶级强加于大多数美国民众 的一部非民主的经济文献 6 l 在二战后 新保守主义学者 则认为宪法制定的仍然是一部政治文献 认为宪法是在制宪代表在代议制政府 三权分 立和制衡原则上达致共同认识 的基础上制定的 而且有学者在重新分析了比尔德当年据 以立论的制宪代表的财产占有情况 却得出了相反的结论 即代表并不是如同比尔德所 言投资的动产比不动产多 而是不动产比动产多 这些学者也认为宪法事实上也反映了 当时大多数美国人民的意志 因为当时的美国人大部分都 已是中产阶级 而宪法体现的 正是中产阶级的民主意志 客观地说 美国 1 7 8 7年的宪法毫无疑问应是人类历史上开 真正民主共和之先河的法律文件 它具有划时代的进步意义 比之当时任何一文明较长 的国家 美国确实算的上是自由之都 只是这 自由因为历史的和人性的原因总免不了有 它的局限性 任何一人类的美好理想在付诸于实际时 总会发现现实并非早已为这一理 想准备了充足有效的条件 若是勉强为之 置眼前 困难于不顾 恐怕结果也许比顺现实 之需对理想进行修改要糟糕得多 这些例子已经数不胜数了 更何况 一政治制度的建 立及操作并非是文学家或哲学家可以想象的 对一项制度的认识应是全面的深入的 对宪法本身内容的分析 1 7 8 7年宪法的精髓主要是体现在它对三权分立 相互制衡的政权运作方式以及蕴 涵其 中的主权在民 权利至上的价值的确立 根据美国宪法的规定联邦立法权由参 众 两院组成的联邦国会行使 参议院由每州议会选举 2名议员组成 众议院由各州按人 口 比例选举的议员组成 所有法案必须经两院共同通过才成为正式的法律 众议院有提出 财政法案和弹劾案的专有权 参议院有批准总统与外国缔约 批准总统任命高级官员和 审理弹劾案的专有权 从权力的分配来看 参议 院比众议 院拥有更多的实权 这里很可 能是出于平衡大州与小州之间的利益的考虑 这样一来在众议院中各州均等的议员名额 使小州在对政府的影响力上面拥有与大州同样的份量 而大州在众议院的名额上的优势 也使大州的利益能得到最大限度的保证 这样的设计可谓用心 良苦 暗合中国的中庸之 0 0 穰 维普资讯 徘徊在进步与保守之间 对美国楚 国初 期的宪法历史的思考 道 成 双赢 之局面 在行政权力方面 则规定总统是兼政府首脑与国家元首 同时 是三军统帅 总统对国会的立法有批准和搁置否决权或者颁布权 总统应向国会报告国 情 宪法赋予总统的权力其实是广泛的 充分体现当时联邦党人力求建立一有强有力的 有实权的中央政府的愿望 使联邦不至于成为一个空壳 也方便更好地协调各州之间的 矛盾以及实施涉及联邦整体利益的举动 宪法把司法权赋予最高法院以及国会设置的下 级法院 法官只要忠于职守则终身任职 这种规定保证了法官在经总统提名并经国会批 准后免受两机构的制肘和威胁 保证了法律能得 以持续有效地执行而不受外界的干扰 但这种设计的不足在于 容易使法院变得极为保守 以至于与时代的步调不合拍 从而 阻碍了社会的进步 另外对联邦与州权力的划分也作 出了明确的规定 使地方与中央的 关系法定化 有利于缓和中央与地方的冲突 可以说 宪法从头到尾都贯穿了制衡的精 神 立法 司法与行政三者之间 中央与地方之间 使各 自的权力都受其他各方的节 制 无法随心所欲地行使 从而避免任何一种权力的过于膨胀以至于影响社会的稳定和 人民的基本权力 使整个国家处于一个有机整体 不会因为某一部分肌体的腐坏而崩 溃 处于经常良性变动的状态 使潜藏的矛盾得到及时的解决或者缓和 而不至于 日积 月累最终引发社会大的动荡 对于公民权力的规定在 1 7 8 7年时并没有包括在 宪法中 而是在 1 7 9 1 年才通过了宪 法修正案 也就是通常所说的 权利法案 为什么在当年的制宪会议上没有将有关的 公民的权利写进宪法呢 根据美国著名宪法学家杰克 帕尔德森的看法 其原因大致 有三 一是宪法中已经规定 了禁止通过剥夺公 民权 的法案 这对公民权 已经有 了保障 二是制宪者认为宪法这样做是危险的 因为禁止性条款可能会使新政府对于没有授权的 权力以默示的形式提出更多的要求 从而膨胀政府的权力 三是有人主张对公民基本权 利的保护应时刻铭记在公 民心里或头脑里 并不在于字面上如何规定 实际上 在此 之前大多数州都将保护公 民权利的条文写进州宪的正文中去了 所以联邦党人并不是很 在乎联邦宪法是否有所规定 而且由于宪法规定 了公民权利 意味着人民把 自己的自由 托付给一个事实上受财富和权力限制的政府 政府可以根据所谓的各种需要剥夺法律所 规定的公民权利 尽管政府为自己行为在所提供的理 由往往听起来冠冕堂皇 并且针对 的似乎只是少数人 就在 1 7 8 9 年 国会就通过了 关于处置外侨与煽动叛乱的法律 主要是针对爱尔兰人和法国人 因为当时发生了法国大革命和爱尔兰叛乱 他们则被认 为是最危险的革命力量 之后就有 1 0名美国人 因对政府有微辞被投进监狱 在另一方 面 公民权利范围何其广泛 又岂是一纸法律可以规定的全面和精确呢 更何况出于稳 定社会和国家安全的需要 在特殊时刻又确实需要对某些人的权利进行某种程度的限 制 但在反联邦党人的强烈要求下 最终还是把公民权利写进修正案 这里要说些题外 话 联邦党人即后来的共和党人 而反联邦党人即后来的民主党人 共和党人被认为是 真小人 喜欢根据现实的需要调整自己的执政方针 而民主党人则被称为伪君子 喜欢 做些不切合实际的事情 历史上的共和党人往往 比民主党人要扮演更光彩的角色 可见 在理想与现实之间的取舍 有时并不 定前者要 比后者伟大 美国宪法在早期注重对财产权的保护 一方面是因为当时正是资本主义的上升期 1 0 1 维普资讯 中山大学研究生学刊 社会科学版 二 O O二年第一期 为了促进经济的高速发展 对个人的财富自然是要保护有加 另一方面 也是因为国家 力量的相对薄弱和宪法的制约 不能过多的干预个人 的权利 奉行不干涉主义 再加上 整个社会对弱势 群体 的利益关心究 竟还没成为一种 深厚 的氛 围 所 以制度上 和文化上 的 原因 早 期美国宪法对人权采取保持现状的态度 没有什么举措去主动改善人权状况 直到南北 内战 尽 管这次 战争主要并不是为 了黑人 而战 北方 也不人人 是真心实意 的想帮助黑人 但 战后 宪法对人权 的保护向前迈进 了一 步 因为战后 通过 了 南北战争 修正案 废除了奴隶制 规定了 非经正当法律程序 不得剥夺任何人的生命 自由 和财产 不得在其管辖范围内否定任何人享有平等的法律保护 规定了不得 因种族 肤色或者曾为奴隶而拒绝或者剥夺其投票权 在对人权的保护上 最高法院扮演着极其 重要的角色 尤其是在最高法院获得了宪法解释权和违宪审查权 最高法院就成了宪法 的当然的守护者 不过这位守护者并不是总是把他的天平移向人权的一面 许多时候议 会和政府所作出的改善人权的努力遭到最高法院的阻拦 如宣布禁止童工和反歧视的联 邦劳工立法违反契约 自由而违宪 在 1 9 5 4年以前一直奉行 隔离但平等 的理论 最 高法院更多考虑的还是社会的承受能力 尽管他不会容忍政府在正常时期作出违反人权 的行为 但却更理智的对待要求人权进步的呼声 但因为终身制 的原因 大法官的观念 并不总是与时代同步 这也是为什么最高法院经常宣布一些改善人权的法案违宪的因素 之 一 结 语 世界上完美元缺的事物总是难以寻觅的 国家制度亦然 人们在找到一种美好事物 的时候 随着时间的推移 这事物就渐渐不能让人不如意 人们这时又想寻觅另一种美 好事物来弥补前一种事物所造成 的缺憾 从这种角度而言 民主与宪政就是这前后的两 种事物 民主理论的核心是 承认和保护个人尊严 和 自治的最有效 的方法是让人民通 过选举他们 自己的代表来管理 自己 竹 I 引 然而人类本身的性格弱点和出于个人或集团利益 的考虑 导致选 民本身态度正确的可疑 以及不免发生各种利益的碰撞 在别有用心的 政治家的煽动下 人们会 出于一时的激情 自我欺骗 歇斯底里而作出不明智 的决定 而这些决定在一旦实施后 无论什 么时候撤销 所付出的代价都是沉重的 在另一方 面 一切有权力的人都容易滥用权力 这是万古不变的一条经验 竹 I 因此 国家权力不 能掌握在一个机构或一个集团的手中 应该划分为几部分由不同的机构掌握 而当权力 系统的某一部分企图取得优越地位 并露出过分揽权倾向时 就应当受到其他部 门的抗 拒和抵制 要防止滥用权力 就必须以权力约束权力竹 I m 作为政府或代议机构固然 总想拥有不受约束的权力 但是即使官员或代议代表是通过 了科学的合理 的程序产生 他们本人的道德水准和处事能力也是没有任何问题 而且他们真的代表了投他们票的选 民的意愿 以上所有的前提本身的达到也许就不是很轻而易举的 然而 由于 民主的实 质是多数人对少数人的暴政 因此这些代表大多数选民的官员或代议代表就会难以避免 地执行大多数选民所希望的政策 这样必然会损害另外的少数人的利益 这些利益并非 总是顺理成章的不合理 而且选民所传递给选举人的信息的确定性也是值得怀疑的 但 1 0 2 维普资讯 徘徊在进步 与保守之 间 对美国建国初期的宪法历史的思考 宪政的危险在于它使政府成为无能力 的 并且允许一种不同的专制 的倾 向 即允许有 钱的公民凌驾于虽然数 目众多但是很贫穷的其他公民之上 即使政府的部分无能力也会 实质性地 不公平地影响一个 国家内部成本和利益的分配 维持现状不仅仅有利于特定 的群体 也可能损害他人 而且 没有办法事先确定有利于整个 国家的事情 l I 而最 难的还是如何使宪政制度不受外来压力的影响 来保证公共官员能不受 自身情绪化操纵 作出违反政体基本价值观的决定 参 考文献 1 2 3 4 美 霍华德 津恩 美国人民的历史 MI 上海 上海人民出版社 2 0 0 0 5 1 5 6 张孟媛 和二战后美国宪法的研究 J 长春师范学院学报 2 O O O 4 7 潘佳铭 美国宪法 正 当程序原则 及其人权纪录 J 西南师 范大学学报 社科版 1 9 9 7 9 8 美 沃尔特 莫菲 法律制度与宪政民主 J 外国法译评 1 9 9 6 4 9 1 0 法 孟德斯鸠 论法的精神 上册 M 北京 商务印书馆 1 9 6 1 1 5 4 Va c i l l a tio n b e t we e n t h e p r o g r e s s i v i s m a n d c o n s e r v a tis m Re ne c t i 0 n o n t h e h i s t o r y o f t h e Ame r i c a n S c o n s t i t u t i o n i n t h e e a r l 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