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汉语教学传播与跨文化交际第三空间模式_王永阳.pdf

年 月 第 卷第 期 云南师范大学学报 对外汉语教学与研究版 国际汉语教学传播与跨文化交际第三空间模式 王永阳 墨尔本大学 教育学院 澳大利亚 墨尔本 摘 要 文章对国际汉语教学与传播中存在的第三空间及第三空间语言和文化现象进行介绍 和分析 并尝试性地提出国际汉语教学与传播的第三空间模式 这个模式建立在多元文化主义和民族 相对主义的理论基础之上 它将外语及第二语言教学与传播定位为跨文化交际第三空间中的教学和传 播活动 也就是说 二语教学与文化传播不是孤立地发生在目的语文化空间中的 而是在第一空间 学 生母语文化 和第二空间 目的语文化 共同作用下的第三空间中发生的一个渐进的过程 二语教学和 文化传播的重要目标之一是要帮助学习者建立第三空间知识结构 思维方式和视角 跨文化交际能力 的发展是一个逐渐走出第一空间 单一空间视角的限制 通过对第二空间语言文化的了解与掌握 逐渐 建立第三空间知识结构 思维方式与视角的过程 关键词 跨文化交际学 文化教学 第三空间 国际汉语 国际文化传播 中图分类号 文献标识码 文章编号 一 第三空间与第三空间文化现象 第三空间 的概念曾经在美国社会学家 的 著 作 和 中提出并得到深入的阐述 社会学研究 中的第三空间指的是介于家和工作单位 第一 第 二空间 之间的一个中性平等的社交空间 随着 现代社会和科技的发展 越来越多的人可以通过 网络在家办公 越来越多的人可以选择 宅 在家 里 人与人之间直接的交流与沟通逐渐减少 诸如 酒吧 咖啡店 书店 发廊等公共的地方 为封闭在 家和工作中的现代人提供了一个不论身份地位可 以自由平等地交流和对话的空间 即所谓的第三 空间 第三空间在跨文化教学与传播中的内涵和 外延有所不同 它指的是不同文化在交流过程中 产生的 介于两种或多种文化之间的语言文化空 间 它既有第一 二空间文化的特征 又不同于第 一 二空间文化 第三空间的存在突出地体现在 跨文化交际和交流过程中产生的 混生文化现象 或 文化混生物 比如说 在中国瓷器的影响下 世 纪末期的英国出产了一种曾经很流行的瓷器叫 柳叶瓷 在白底的瓷器上绘蓝 色的柳枝 中国的亭台楼宇等 看起来很中国 但 是 我们很难对柳叶瓷的文化归属做出准确的定 位 它像是中国文化中的东西 却又不是中国的 它出产在英国 却又不是英国文化所固有的 再 比如 清康熙时期的宫廷画家意大利人郎世宁 的绘画作品 八骏图 等 由于其中西结合的绘画技巧和风格 西方人不承 认它们是西洋画 而中国人又感觉它们不是中国 画 我们只能把它们看作中西文化交流过程中产 生的第三空间文化现象 收稿日期 基金项目 澳大利亚联邦政府研究理事会 联动科研基金 作者简介 王永阳 女 贵州贵阳人 墨尔本大学研究员 博士 研究方向为跨文化交际学 第二语言教学 跨文化交际与交流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第三空间语言文化现象既存在于跨文化交际中 也存在于跨文化交流 中 因此本文未对二者进行区分 在 世纪的今天 国际间的交流与合作日趋 频繁和开放 特别是通过国际间的教育文化交流 国际贸易和各种类型的移民等带来的全球人口流 动 促成了不同文化之间更大范围和更深层次的 交流与融合 世界各地出现了越来越多的 在不同 文化影响下产生的混生文化现象 这种似是而 非 似像非像的混生文化现象在澳大利亚和美国 等多元文化共存的移民国家更是俯拾皆是 比如 说 我们在澳洲吃的中餐常常不是地道的中餐 而 是根据澳洲人的口味改良过的不中不洋的 洋中 餐 再比如说 笔者前不久就在纽约西区百老汇 大街上发现的一个中国和西班牙餐饮相结合的餐 馆 餐厅的服务员是中国人 食品是 中西 结合 的 食客是美国社会的各色人种 近年来 随着中 国的现代化和国际化进程 中国文化中也出现了 越来越多的在外来文化影响下产生的第三空间文 化现象 比如说隐私观念 时间就是金钱 女士优 先 过洋节 用感谢回答对方的称赞 西式婚礼 制等等 李泉 跨文化第三空间也存在于外语和第二语言的 教学与传播中 它指的是学生的母语文化 第一空 间文化 和目的语文化 第二空间文化 交流对话过程中产生的 介于两种文化之间的语 言文化空间 美国加州大学柏克利分校的 语言学教授 在 语境与语 言教学中的文化 一书中对第三空间的概念进行 了论述 其他学者也从不同的角度进一步进行 了研究 例如 合作编写的 寻求第三空间 经由语言教学 的跨 文 化 交 际 能 力 跨文化交际第三空间的概 念建立在多元文化主义的理论基础之上 它挑战 的是跨文化交际中非我即你 非你即我的两极化 思维和二元论立场 它的提出至少突出显示了两 个问题 一是跨文化教学与传播不是在目的语文 化空间中孤立地进行的 而是在学生母语文化和 目的语文化共同作用下的第三空间中发生的一个 渐进的过程 二是 二语学习者在学习目的语文 化 第二空间文化 的时候 总是通过母语文化 第 一空间文化 的框架结构来理解和诠释目的语文 化 这是母语文化图式对目的语文化的 过滤效 应 因此 当我们开始接触到不同文化的 时候 与母语文化相融的部分顺利通过 滤网 对 异文化产生新奇 兴奋和求知的渴望等正面积极 的反应 与母语文化有冲突的部分 不能顺利通 过 滤网 于是会产生文化冲突 文化休克 甚至抵触 反感等现象 它们是客观 存在于跨文化交际第三空间中的语言文化现象 同时 学习者也会在目的语文化的影响下对母语 文化进行对比和反思 在这种不断的交流和互动 中 学习者的知识结构中会逐渐形成一个 似是而 非 的第三空间 第一空间和第二空间的互动和 影响很多时候是一种自然而不自觉的行为 比如 说 有的澳洲人从北京 上海回到墨尔本之后 会 发觉墨尔本的机场太小 取行李太慢 澳洲的 快 速火车 和中国的动车比起来 简直就是慢车 再比如说 到过中国的马克 波罗和郎世宁 回头 去看待 观照他们的母语文化 欧洲文化的时 候 他们的想法和感受与没有到过中国的欧洲人 是不一样的 这是因为中国的经历给了他们一个 不同的思维空间和视角 在他们的知识结构中 存 在一个既是欧洲又非欧洲 既是中国又非中国的 跨文化的第三空间 这种第三空间思维和知识文 化结构 鲜明地体现在郎世宁的绘画中 正是由 于这种第三空间视角和知识结构的存在 他们能 够理解包容中国文化 不仅与之和谐共处 还能够 将两者进行融合创新 二 第三空间语言现象 洋腔洋调和汉语变体 跨文化交际第三空间的存在也体现在语言在 跨国传播和使用中产生的各种各样的变体和 洋 腔洋调 我们过去强调 精英教育 和地道汉语 作为教学的终极目标 这样的要求是没有错的 但是 在实践中我们却往往发现 不同的国家和地 区的汉语学习者总是很难达到 标准汉语 的要 求 大部分学生都有 洋腔洋调 有的还有各种 奇奇怪怪 的口音 同时 世界各地还存在着汉 语的各种变体 比如说 冯学锋 在 描 写全球华语实态 突破语言规范观 中指出 近代 云南师范大学学报 对外汉语教学与研究版 第 卷 以来 不少中国人移居异国他乡 把汉语带到了世 界各地 使汉语成为全球分布相当广泛的语言之 一 汉语是华人社区人们社会交往必不可少的语 言 在自然条件和社会环境都存在差异的华人社 区里 汉语自然会形成语言变体 其中词汇最为 突出 出现了 地域变体 或称 社区变体 吴英成 也指出 汉语在新加坡也有许多 变 体 这是汉语受到当地社会人文环境的影响 自 然产生形成的独特的语言形式 我们可以姑且 称之为跨文化交际和传播中产生的 第三空间语 言现象 它们的存在是语言在跨文化传播中的一 个客观现象和规律 英语在世界各国的传播使用 过程中 也产生了许多带有地方和国别特征的词 汇和用法 也存在着不同的变体 因而才有了英国 英语 苏格兰英语 美国英语 黑人英语 洋泾浜 英语 等 世界上能够讲 纯正英 语 的人是少数 更何况什么是 纯正英语 也是一 个值得进一步讨论和界定的概念 在国际汉语的教学与文化传播中 要提高教 学与传播的效率 就必须要承认和正视这种 不标 准 的第三空间语言现象的存在 不追求一步到位 培养 精英 尊重语言文化自身发展规律 让汉语 能够包容性发展 冯学峰 承认并意识 到第三空间语言现象的存在 还可以使我们不对 学生提出过高 过急的期望和要求 从而保护学生 的学习积极性 同时才能吸引更多的生源来学习 汉语 因为在很多国家任何人都没有权利要求学 生进行额外的学习 因此 学习汉语全靠本人兴 趣 对第三空间语言文化现象进行研究 可以 发现不同国家 地区汉语学习可能具有的独特的 特点 提高教学的针对性和有效性 对 洋腔洋 调 我们需要研究那一种母语的学生容易产生什 么样的 洋腔洋调 母语的迁移作用是如何发生 的 如何针对母语的这些影响来帮助学生改善发 音 当我们对 洋枪洋调 产生的原因做到心中有 数后 就能够 对症下药 事半功倍 比如说 澳 大利亚英语为母语的学生的发音问题 可能与他 们发不好汉语拼音 的音有关 也可能与澳 大利亚英语的声调有关 这些基础研究对于提高 教学效果和开发国别化的教材 具有积极的作用 和意义 三 第三空间与学生母语文化 第一空间文 化 第三空间的概念突出显示了第一空间 学生 母语 文化在汉语文化传播与教学中的作用 在 过去的教学中 我们往往对汉语和中国文化的研 究比较重视 对学生母语 第一空间 文化的重视 和研究不够 二语学生来到中文课堂的时候 并 不是一张 白纸 他们是带着母语的语言结构和 文化图式 而来 在学习中国文化的过程中 总 是会产生带有母语文化影响和烙印的判断和认 识 有时候这些认识是积极的 有时候这些认识是 负面的 有时候他们的认识跟大部分中国人一 样 有的时候又大相径庭 正如陈晓宁 指 出的 有的学生 是中文 中国文化的粉丝 有的对 中国只有朦胧的了解 立场中立 有的热爱政治 学习中文为的是研究中国 知己知彼 有的对中国 有戒心 在某些问题上有负面看法 还有极少数学 生 或受父母影响 或亲历某事 印象不佳 对中 国 中国人成见较深 在教学实践中我们会发 现 美国学生可能就会认为 白毛女 的中黄世仁 不是一个反面形象 他们会认为欠债还钱 黄世仁 讨债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李泉 也在文章中 谈到 有的西方学生对表现关羽大英雄气概的刮 骨疗毒的故事 不甚理解 甚至产生恐怖和血淋淋 的感觉 有的外国学生还对中国的民族问题 民 主问题等抱有偏见和误解 外国学生产生这些 认识的主要原因之一是因为这个阶段的二语学习 者还是站在其第一空间 母语 文化的框架中来关 照理解中国文化 他们的思维方式仍然是第一空 间 单一空间的思维 因此 还不能够从 他者 和 站在中国文化的框架中来思考和看待一些文化现 象和问题 汉语文化传播与教学的重要目的之一 是要帮助二语学生跳出其母语文化的思维框架 第一空间文化 在两者之间建立起一个母语和 目的语文化可以和而不同 交融共存的第三空间 思维和视角 在这个第三空间当中 学生不仅能 够看到自己的母语文化 还能够从比较的视角和 他者 目的语文化 的视角来看待和理解文化现 象 他们原先对中国文化的误解和偏见等 会逐 第 期 王永阳 国际汉语教学传播与跨文化交际第三空间模式 渐得到修正 对某一种文化的极端态度 狭隘的 民族主义 欧美中心主义 盲目的自大或自贬等 会在第三空间中找到更加中立的平衡点 四 跨文化第三空间思维模式 在下文中笔者尝试性地提出跨文化教学与传 播的第三空间思维模式 图 首先 这个思维 模式主张从单一空间思维和两极化思维模式向多 元文化 思维模式转化 从狭隘 民族主义 向民族相对主 义 转 化 世界上不同的文化只有不同 没有绝对的孰 优孰劣 不同文化之间的关系是平等 对话 交流 和共存 单一空间思维和两极化思维模式往往把 母语和目的语文化看作两个孤立对立的空间 要 么对本民族文化盲目自大 要么盲目自贬 也容易 产生对异文化的偏见和误解 其次 第三空间思 维模式体现的是对二语教学与文化传播的一种新 的定位 二语教学与文化传播不是孤立地发生在 目的语文化空间中的活动 而是在跨文化第三空 间中产生和进行的文化教学和传播活动 也就是 说 它是在第一空间 学生母语文化 和第二空间 目的语文化 共同作用下发生的渐进的过程 它 强调的是文化传播与二语教学的互动性和渐进 性 第三 跨文化第三空间思维模式认为 文化传 播和二语教学的目标之一是要通过一切可能的手 段和方法 帮助学习者建立起多元互动的第三空 间知识结构 思维方式和视角 具有第三空间知 识结构和视角的跨文化交际者具有更高的跨文化 敏感性 并能够在接受文化差异的基础上进行整 合和创新 在跨文化 敏感性发展模式 中指出 跨文化 敏感性的发展与建立需要经历 个阶段 否定 文化差异的存在 阶段 自我保护阶段 弱化 文化差异 阶段 接受 文化差异 阶段 适应 文化差异阶段 整合文化差异阶段 笔者以 为 跨文化第三空间思维模式的目的之一是要帮 助学习者从否定 自我保护和弱化文化差异的阶 段走出来 从行为和意识上接受文化的不同 进而 能够从异文化和 他者 的角度来思考看待文化现 象 从而 到 达 对 文 化 差 异 的 接 受 适 应 和 整 合 创新 图 国际汉语教学与传播的第三空间模式 跨文化第三空间思维和视角的建立是一个渐 进的过程 它需要长期的知识和经验的积累 同 时还要克服面对文化差异时容易产生的两种思维 障碍 偏 见 和 文 化 固 见 偏见和文化固见的形成与道听途说和先 入为主的观念有关 也与以偏概全 过分泛化等思 维方式有关系 世界各国 不同地区的不同的人 群对于不同的文化和社群都会存在一些偏见和文 化固见 比如说我们常见的一些关于外国人的文 化固见 美国人比较开放 德国人比较严谨 英国人很绅士 等 再比如说 西方人对中国的 一些文化固见或偏见 中国的自行车很多 中 云南师范大学学报 对外汉语教学与研究版 第 卷 国很落后 中国人比较古板 等 美国人杜瑞秋 在她的自传体小说 洋妞在中国 中说 中国人往往以为美国女孩子都很开放 实际 情况并不是这样 她自己就比较腼腆和保守 同 样的 她发现美国人对中国也有很多偏见 比如说 很多人美国人印象中的中国很穷很落后 可是 通过她在中国的生活和经历她发现 从现代化程 度上讲 北京 上海并不逊于纽约 再举一个身边 偏见形成的例子 我的母亲到澳洲来旅游 碰巧接 触到的几个澳洲人都比较懒 从此她就有了一个 澳洲人很懒的印象 回到中国以后 她身边那些 没有到过澳洲的老太太们也从她那里得到了相同 的印象 随着她到澳洲次数的增多 逐渐接触到 一些勤快的澳洲人 她的观念发生了改变 原来不 是所有的澳洲人都那么懒 外国学生刚开始接触 中国和中国文化的时候 也会由于有限的经历 道 听途说或以偏概全 过分泛化等思维方式的影响 形成对中国的先入为主的直观印象或主观认识 有的可能是偏见或误解 有的可能会形成一种固 定思维 随着知识和经历的丰富 他们对中国的 偏见会逐渐减少 文化固见会得到修正 这是一 个从直观感性认识上升到理性认识再到情感认同 的过程 也是第三空间思维和 视角逐渐形成和建立的过程 当我们提倡文化传播不能够强加于人的时 候 我们实际上是在寻找一个两种文化可以和谐 共处的跨文化的第三空间 从这个角度来说 笔 者更赞同文化传播 融入 的说法 文化 输出 或 输入 的提法在一定程度上体现的是两极化的思 维模式 是单向的而不是交融互动的 容易引起反 感和抵触 而 融入 是一个在承认不同 了解不 同的前提下 寻找契合点从而达到 和而不同 的 第三空间的过程 这种融入的结果是在二语学生 的知识结构中建立一个介于母语文化 第一空间 和目的语文化 第二空间 的跨文化的第三空间 我们所看到的汉学家 说一口流利的中文 也 很 懂 中国人和中国文化 但是 他们并不是中国 人 而是因为他们具备的第三空间知识结构和视 角 使他们能够从中国人的角度来理解中国文化 现象 在他们的知识结构中存在一个母语文化和 中国文化可以和谐相处的第三空间 二语教学和 文化传播的目的不是把目的语 第二 空间文化输 出到第一空间 学生母语 文化中 这样的提法和 做法不仅容易产生抵触 还容易在国外引起 文化 侵略 渗透 等的异议 二语教学和文化传播也不 是把二语学生从第一空间 母语 文化输入到目的 语文化 第二空间 中来 我们不可能把外国人变 成中国人 说流利的汉语 具有和中国人一样的思 想言行 二语教学与文化传播要到达的目的之一 是要帮助学生建立起学生母语文化和中国文化能 够平等对话 和而不同 和谐共处的第三空间知识 结构 思维方式和视角 这包括增加对中国的了解 知识 经历 见识等 增加跨文化敏感性 逐渐修 正对中国文化的偏见和固见思维等 汉办向世界各国派出的志愿者和汉语教师成 为外国人了解中国的一个很好的窗口 年 月份在美国华盛顿召开了第五届全美中文大会 会上一个汉办志愿者的发言让我们看到 有些地 方的普通美国大众对中国的了解还是相当有限 在这个志愿者刚到美国的时候 美国房东甚至问 她中国有没有电脑 通过她的努力 她与房东和 当地的社区融洽相处 通过她的影响 更多的普 通美国人开始更多地了解中国 她的经历让我们 看到汉办志愿者在改变美国大众知识文化结构中 的积极作用和影响 通过志愿者的影响 普通美 国人在知识结构中增加了实时的中国文化知识和 经验 使他们能够跳出和拓宽其第一空间 母语 文化领域 修正对中国文化的偏见和固见思维 逐 渐形成第三空间知识结构和视角 当然我们也要 看到 志愿者也会在美国大众心中成为新的固见 思维或偏见的来源 这是第三空间视角形成的必 然过程 随着信息和知识的不断输入和增加 这 些偏见和固见思维又会逐渐得到修正 因此 我 们要看到跨文化传播是一个长期渐进的过程 不 会立竿见影看到效果 但是 只要我们有所作为 长期坚持 世界对中国的了解会越来越深入 交流 中的误解会越来越少 白乐桑 林季苗 在第十届国际汉语教 学研讨会上提出 要研究世界其他语言与汉语的 远近距离 并根据不同的距离采取不同的教学策 略 第三空间知识结构和视角的建立也存在着 不同文化之间的距离远近的问题 最明显的例子 第 期 王永阳 国际汉语教学传播与跨文化交际第三空间模式 是英美文化和日韩文化 显而易见 日韩文化由于 受中国传统文化的影响大过英美文化 与中国文 化的距离就会近些 因此 在讲解一些文化现象 的时候 日韩学生的认知和接受理解能力就会不 同于英美学生 再比如说 英美文化中也有一些 是与中国文化接近的内容 比如说一些人类共性 的审美 情感和认识如亲子之情 友谊等 而一些 涉及政治制度和意识形态的话题 文化的距离就 会远一些 相应的我们在构建学习者第三空间知 识结构时候的教学策略就应该不一样 有时候学 生的母语文化中并没有一个现成的架构和图式能 够帮助他们理解中国文化 正如语言有可译性和 不可译性 文化传播也存在类似的问题 比如说 中国文化中孝道的观念在英语文化中就存在一定 程度的 不可译性 在笔者进行的跨文化婚姻调 研中 大部分英语为母语的外国丈夫对中国妻子 要与年迈的父母同居一个屋檐下 为其养老送终 的愿望不甚理解和接受 再比如说 英语文化中 的 隐私 观念 不轻易问询他人的家庭生活 婚姻 状况 工资收入等 在中国文化中也存在一定程度 的 不可译性 面对不同文化间的 距离 和 不 可译性 我们不能够简单地将它们 灌输 或 输 入 到学生的母语文化空间中去 解决的办法之一 可能就是在两种文化之间建立一个可以包容异文 化和不可译文化的第三空间 五 小 结 在跨文化第三空间思维模式中 二语教学与 文化传播从学习者母语文化空间 第一空间 和目 的语文化空间 第二空间 两极并列 非此即彼的 状态 转变为交融互动的第三空间的教学与传播 活动 这种思维视角的转变 使我们在教授和传 播目的语和文化的时候 必须要考虑第一空间语 言文化 学生母语文化 对教学和传播的影响 同 时我们也要看到 通过对目的语文化的了解 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