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文化书写的想象空间.doc

跨文化书写的想象空间论美国华裔作家汤亭亭小说里对中国故事的改写策略暨南大学外语学院 卫景宜摘 要 汤亭亭写作的鲜明特征之一是将中国文化最大规模地移植进英语的文本，形成一种前所未有的跨文化书写。文化边缘人的角色和双重的文化背景赋予作者独特的观察视角，并给了她书写资源的极大自由。汤亭亭对中国文化史料的运用具有明确的选择性。在她对中国文学典籍故事和人物的引用和改编上，尤其体现了作者明确的写作意向。她对所要讲述的中国故事很少采取直译的手法，而往往使用自己的语言重述故事背景，并在遵循原著人物形象及故事主要结构轮廓的基础上对内容细节及叙述重点进行“偷梁换柱”或“借题发挥”式的自由改编，并在细节的差异之上，体现了作者对中国文化中通行观念的另种认知与批判，其文本里的中国故事常常受到作者当代文化意识与女权主义立场的重新观照。中国文化资源成为华裔作家跨文化书写的自由想象的空间。关键词 美国华裔小说 汤亭亭 改写中国故事 跨文化书写空间 在全球经济一体化、后现代主义文化盛行的今天，“边缘”或“他者”的身份被许多理论家视为一种文化优越。美国哲学教授史蒂芬罗（Stephen C. Rowe）认为传统文化影响文化成员的客观认知力，只有身处两种文化边缘的人才会具有清晰的洞察力：“传统文化的特征在于它对个人的那种无意识的影响，诱使他们忠心耿耿地和他们作为其中一部分的具体文化合作和行动，这是通过我们称为“社会化”和“文化熏陶”的方法来达到的。只有那些安全地生活在文化交接边缘的人才能提出一些深刻的问题。” 1后殖民主义理论家们更是标榜自己独特的文化身份。赛义德在文化与帝国主义的导言中声称自己是个“局外人”，他说：“自从我有记忆起，我就觉得我同属于两个世界，不完全属于任何一方；我称自己为“局外人”丝毫没有悲哀或被人剥夺的意思。可以说恰得其反。同属于帝国分界线划分的两方，使人更容易理解双方。”2这种边缘人的自我意识也在汤亭亭的文本里多次得到表述。女勇士中那个愤怒的华裔少女感受到了自己的无根性 3。在学校里，她懂得自己是个“他者”。4同样，作者并未因“他者”的角色而自卑或沮丧，反而更多地展示了自己双重文化背景的优越：“我们现在属于整个世界了，一旦了断和某块土地的牵挂，我们就变成了地球之人”（The Woman Warrior,107）。她借屈原的故事指喻华裔作家文化眼界的开阔：“他虽然看不见自己的家乡，但却能看到整个的世界”（China Men,257）。她对华裔族及华裔文化充满了自信与自豪，她说华人的黄皮肤是“国际流行的橘黄色”（Tripmaster Monkey,122），华人的眼睛“能比大多数人看到更多的东西”（314）。5的确，作为一名介于中西文化边缘并拥有双语文化背景的作家，汤亭亭享有一般作家难以企及的写作资源。作者曾对自己所具备的中国文化知识背景做过十分详尽、生动的描述：她不仅涉猎中国古典文学，而且还对现当代中国作家有所了解。6文化边缘人的角色和双重的文化背景赋予作者独特的观察视角，并给了她跨文化书写的极大自由。汤亭亭在她的文本里自如运用中西文化资源并对中西文化现象做了大量并置式的表述，但她的写作最鲜明的特征是将中国文化最大规模地移植进英语的文本，形成一种前所未有的跨文化书写。在汤亭亭的三部小说里，中国古代传说、中国古典文学故事和人物、中国典籍与中国文化知识运用的密集度似乎超过任何中国现当代的小说文本，令人叹为观止。作者的叙述随时随地可与中国历史及文学中的资料发生关联。阅读她的作品，常常使人联想到艾略特的长诗荒原及乔伊斯的尤利西斯人物、意象的神话意蕴给叙述本身增添了文化与历史的深邃与厚重感。根据笔者不详尽的统计，汤亭亭的三部小说中明确涉及和引用的中国经典文本主要包括：易经、道德经、三字经、百家性、离骚、太平广记、说岳全传、镜花缘、聊斋、水浒、三国、西游记等；涉及和讲述的中国古代传说或文学人物包括（除上述所列文本中的人物之外）：花木兰、蔡文姬、关公、八仙、孟姜女、后羿、女娲、牛郎织女等；涉及和引用的中国古典诗人有：杜甫、李白、袁枚等；涉及和讲述的中国历史事件和历史人物包括，鸦片战争、太平天国、义和团；孔子、秦始皇、医圣张仲景、达摩、慈禧、梁红玉、林则徐等；涉及和讲述了中国佛经故事和民间戏剧故事（如“狸猫换太子”，“天仙配”）；介绍了中国的传统节日和民俗文化：春节、清明、五月端午、七月七、七月十五、中秋以及婚嫁丧礼等；并对许多诸如“文房四宝”、“头悬梁锥刺股”、“金榜提名”等这样的中国传统文化特定用语进行了释义。在汤亭亭的笔下，各种各样的中国文化史料被她信手拈来，随意取舍，海阔天空地拼连在一起，成为她文本叙述的组成部分。例如，在中国佬的第二章，作者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地运用相关的中国历史资料十分传神地描述了十九世纪中叶华工出洋前中国国内天灾人祸、兵荒马乱、民不聊生的社会动乱景象。汤亭亭笔下的中国文化也同时呈现出一种罕见的“失真”。她在她的三本小说里所讲述的中国文学及人物故事很少原封未动。值得一提的是，改写经典的写作手法在美国当代文学中也并不少见。例如，多纳德巴赛姆（Donald Bartheme）1967年发表的小说Snow White就是以童话白雪公主的情节主线讲述现代人精神困惑的故事；约翰巴斯（John Barth）1972年发表的小说Dunyazadiad是对一千零一夜故事的重写；凯思艾可（Kathy Acker）1982年发表的小说 Great Expectations则是对狄更斯的同名小说伟大前程的重新改写。因此我们可以说，汤亭亭改写经典的做法与当时美国文坛这种实验性的写作是遥相互应的。在汤亭亭的文本中，“改写”往往是将相关的原始资料加以种种的改编再融入自己的叙述之中。这种手法颇为类似詹姆逊所说的后现代写作的“拼贴”。有时，那些被引用的原初史料甚至变得面目全非。例如，在女勇士的第二章，作者在描写“花木兰”进山修炼的过程中讲述了一个脱自佛经故事及西方童话（爱丽丝仙景漫游记）的“小白兔”情节。在书中，佛教“萨埵那太子舍身饲虎”和“尸毗王割肉喂鹰”的佛生故事被作者化为“白兔纵身篝火舍身献肉”的故事。7并且书中的牺牲故事由于作者添加进的种种联想而失却了原初的佛生故事慈悲与施舍精神的神圣性：白兔似乎十分机警，它目光敏锐地看着我，并朝着火堆蹦跳过去，到了火堆边也没停步，只转过头看了我一眼，然后跳进篝火之中。火势减弱了一阵儿，似乎受到惊吓萎缩起来；接着，火苗窜得比先前更高。等篝火恢复平静，我看到白兔已经变成了焦黄可口的烤肉。我吃了兔肉，知道白兔为我牺牲了自己。它赠送给我一份兔肉礼物。（The Woman Warrior, p.26）我遇到过一只兔子，它教导我如何以自我牺牲加快生死的轮回：人不一定先得变成虫子，可以直接转世成人这就像我们的肉身，刚喝了几碗菜汤便能恢复人样。（p.28） 汤亭亭文本中对于中国文化史料的运用具有明显的选择性。她对所要讲述的中国故事很少采取直译的手法，往往使用自己的语言勾勒出故事背景，并在遵循原著人物形象及故事主要结构轮廓的基础上对内容细节及叙述重点进行“偷梁换柱”或“借题发挥”式的自由改编。那些常常被我们本土中国读者忽略的细节，却在汤亭亭的文本中得到关注和强化。例如，在猴王孙悟空中，作者特意安排华裔社团上演的水浒戏以水浒英雄“一百单八将”中的几人（作者冠以“阮氏三兄弟”）前往“暹罗国”的情节作为全剧的终结，隐去了原著水浒传“（他们）后来为暹罗国之主做了化外官职，另霸海滨”（页753），8即今天所谓的霸权思想，而歌颂他们成为另一片土地的“祖先”（Tripmaster Monkey,306）即最早的开拓者。水浒英雄的悲剧结局在华裔作家的笔下发生了变化，还有“三人”去到海外继续创造英雄的伟业。通过对水浒传这个中国英雄传奇的重新解读，汤亭亭给华裔移民行动的开创精神提供了一个强有力的诠释。汤亭亭文本的中国故事叙述往往在那些细节的差异之处体现了作者对中国文化中通行观念的另种认知与批判。例如，在猴王孙悟空中，作者对三国戏的处理可谓颇具匠心，它的结局与希腊悲剧十分相似。三国中所有的“英雄人物”，除孙权之外，都被作者安排在一个相对短暂的时间内先后死去（Tripmaster Monkey,275-276），原著中“国家意识”的主导叙事被汤亭亭置换成个体之间承诺与复仇的表述。作者在猴王孙悟空的结尾说道：“桃园三结义的兄弟们和曹操不愧为雄才韬略之士；他们创造的那些杰出的军事谋略以及他们为战争提供的正义之理，今天仍在被人们运用，甚至连那些拥有核武器的国家和政府都在采用他们的战略和战术。然而，他们是败者（340）”。“他们是败者”，因为他们的结局是一种自我毁灭，正如战争对于人类的性质一样。作者在此显然对三国英雄们的行为提出了质疑；也对三国故事的“战争叙事”与“国家叙事”提出了质疑。汤亭亭文本里的中国故事总是受到作者的当代文化认知及女权主义意识的重新观照。在她的文本里，中国故事中的“英雄话语”或“权力话语”常常受到多元化视角及女权主义立场的解构。作者在中国佬里为表现“沉默”与华人心理窒息的关系，在第二章与第三章之间讲述了来自中西不同文化，关于打破沉默承诺的两个相近的故事。西方的故事（再论死亡）是一则神话。说的是波里尼西亚的半神人毛伊（Maui）为使人类永生盗取黑夜之神海娜（Hina）的心脏的故事。当他拿到心脏正通过海娜的阴道出来时，一只鸟看到他露出的双脚在空中乱蹬而笑出了声，因此吵醒了海娜，打破了万物保持沉默的规矩，致使毛伊死在海娜的腹中（China Men,122）。而中国的故事则出自宋代李昉编著的太平广记中关于唐人李复言的神仙传奇故事杜子春。9在汤亭亭的文本中，这是一篇被作者完整引用的中国古典小说，也是体现她改写风格的一个十分鲜明的例子。汤亭亭的杜子春已非原故事的译文，作者对原文进行了相当幅度的改动。我们不得不佩服作者简述故事的能力，她以一句中国传奇故事里的“常识”引出开头，向西方读者交代了道士三次资助杜子春的原因，并借此引起读者的好奇，想进一步了解考验的内容及结果。原文约为汤亭亭所讲故事两倍的长度，作者显然做了大量的删略。例如，关于杜子春几番得钱后如何挥霍、道士的仙境、地狱的折磨、投胎女孩的美貌、夫妻的恩爱、炼丹的场所以及杜子春对未能守约的愧悔等多处细节都被作者加以简述或完全略去。但同时，作者也对原文进行了相当程度的引申与改写。其中最为鲜明的例子是汤亭亭讲述的杜子春故事中最长的段落关于杜子春转世投胎，出生与成长的过程完全属于作者自己的杜撰。其它的增加部分或为背景交代；或出于作者幽默或临时的发挥；而最后一句则为了与后面所讲的那则西方神话取得故事语义上的相似性。作者通过对原文的增删，将杜子春这个原本带有浓厚宗教意识的中国传统故事改编成能使西方读者接受和理解的“版本”。道家炼丹修仙的超凡脱俗，甚至于为达目标不近人情的修炼精神被作者“偷梁换柱”改造成了普罗米修斯式的西方创始神话。在作者的笔下，道家的修炼与杜子春的磨难都是为了追求人类永生这一神圣而无私的目标。此外，作者站在现代女性主义的立场从原文中剔除了有关封建社会的妇女沦为供男性观视的“花瓶”之物化因素。例如，美貌、宁静、忍耐的品行以及生育的功能等。并且添加了一段描述妇女分娩过程的苦痛和养育幼儿的艰辛，十分形象地歌颂了妇女或母亲的伟大。母性的高尚和无私也反映在杜子春作为女身时因痛惜孩子而忘却自己成仙的许诺；她不能忍受失却骨肉的恐吓。反之，当杜子春身为男性时，眼看着妻子受尽磨难却仍能保持冷静和无动于衷。如同汤亭亭文本中其它许多的改写一样，作者讲述的中国故事总是受到作者主体认知的重新观照。她要表述自己既是一名美国华裔作家，又是一名女性作家的独特文化认同。在中国佬中，这两个寓言式的楔子起着点睛的作用：从第二章“曾祖父”在夏威夷的最初创业及其所遭受的沉默规约的折磨，到第三章美国西部铁路的建造者“祖父”公民权的剥夺，“沉默”象征着华裔人权益的阉割。作者借杜子春和毛伊的故事因打破沉默的规约而未能求得永生隐喻“沉默”对于人类情感的非人道性，点示了作者关于美国社会对华裔人性的压抑与摧残的写作意图。汤亭亭作品里的中国故事大都通过这种创造性的改写而重现于她的文本之中。显而易见，作者是从华裔书写的实用角度、现代（及女性）的立场，且兼顾西方读者接受的因素来选择和讲述中国故事的。显然，汤亭亭对中国文化史料的使用是采取“拿来主义”的取向。在她的眼里，中国神话或文学经典只是她书写美国华裔经验与情感的一个丰富而独特的文化资源宝库。我们有必要了解这样的一个事实华裔文化身份的边缘性使她对祖先的文化遗产缺乏我们通常拥有的那种神圣感。对于生活在某一特定文化背景的人来说，文化符号与其所携带的价值观经过历史过程的强化逐渐形成了一种固定的互动关系，符号往往具有图腾的性质，成为该文化成员价值观及情感的替代物。或许正是出于这个缘故，中国古代传说或文学故事中的人物形象一旦成型于文字，便较少加以改动。10然而，对汤亭亭这样文化属性复杂的华裔作家来说，中国文化符号与价值观之间并不存在某种固定的联系，在她的文化心理上没有任何“神圣感”的认知基础。汤亭亭曾在1989年接受西雅图电台采访时表达了她对中国文化遗产所持的实用主义的态度：“他们忘却了很多神话。许多人改变神话是因为他们有了新的冒险经历。许多人改变神话以便解释他们所面临的新形势。”11在汤亭亭那里，中国古代传说、中国文学故事和人物都是华裔先祖的神话故事，而非一种物化的图腾。美国华裔作家徐忠雄（Shawn Wong）的近作美国根茎（American Knees,1995）中有关大陆与华人关系的一句话也形象地表达了这种文化感觉上的巨大差异：“他们的现实，我们的想象”（122）。12对于远离故国的华裔作家来说，中国的文学经典或民间传说就像华人移民的口传故事一样，可以被“每一位讲故事的人传播和改编”，并被反复地加以想象。13美国华裔学者黄秀玲认为移民文化是以变化为其特征的：“文化不是移民随身携带的一件行李；它并非静止不动，而是在新环境中不断地得到修正”。14詹姆逊则把文化看作是“群体之间关系赖以实现的工具或媒体”。15在汤亭亭的文本里，中国文化的表述具有明确的现实政治指向，也就是说，是服从于言说华裔情感、创建华裔文化身份这一目标的。她用中国故事描述她对美国语境中的华裔族群状况的思考，触及了美国社会的敏感问题，具有深刻的社会现实意义。汤亭亭在其文本中通过讲述中国故事而对美国官方话语、主流文化的“华人形象”、以及体现在种族歧视上的权力关系进行解码与置换。汤亭亭所讲述的中国故事与文本的华裔经验叙述之间有着紧密的隐喻关系。作者将各种不同的中国故事巧妙地安排在文本层面的叙述之间，从而使这些中国故事成为文本语义的结构支点（这种结构性功能在中国佬里尤为显见）。中国传说中的英雄和现实中的华裔移民相互映衬、虚实相生，使文本的叙事具有史诗的力度与风采。在女勇士里，汤亭亭使用改写中国故事的方法塑造了一个华裔文本中最具魅力的现代神话英雄形象“花木兰”。在中国佬里，作者通过中国故事的叙述，寓言式地描述和揭示了华人移民经验的种种状况，实现了她对“大熔炉”同化神话与“美国梦”虚幻性的颠覆，以及对文化“本真主义”的质疑。在猴王孙悟空里，汤亭亭把她的关注焦点从重写华裔历史转移到华裔文化的构建方面。作者用“混杂性”消解种族对立及文化绝对性，并试图构建一种超越现存文化界限或差异的华裔文化身份形象。汤亭亭在她的小说中运用文化想象的方法讲述和改编中国故事，重写了华裔的历史与情感，并以独特的华裔文化色彩描绘和建构华裔文化身份。八十年代末，美国学者索洛斯（Werner Sollors）对族裔性或民族性等概念提出了新的看法。他认为民族性在某种程度上是个虚构的过程，是某个群体就自己的属性问题在与外部社会反复的商谈之中对自己所进行的一种持续不断的再创造。16这一新的观点已逐渐为族裔研究者们所接受。今天的美国华裔文学“赵汤论争”的讨论已从“改写”是否合法的焦点转移到了建树华裔文学传统的诸种方法的兼容并包。索洛斯的观点为汤亭亭改写中国故事的叙述策略提供了理论的支撑。正如汤亭亭改写中国故事的范式所演示的那样，族性的表达也是一个充满互动的交际行为，从汤亭亭文本对中国故事的表述中可以看到，在族裔及文化存在差异的今天，中国文化必然成为突显华裔族性、表述华裔情感的重要标识与途径。另外，我们也应看到传统文化的持存应是一个不断改变、不断构建的开放过程。中国屏幕近年来从“戏说皇帝”到大话西游大刮后现代“戏仿”与“改写”之风的影视表现，以及广受年轻人推崇的事实，也从侧面显示了对于传统的，本真主义的民族文化持存观念的反驳。中国传统文化在全球化语境的有效交际应当具有它当代阐释的不同样态。华裔写作对中国文化资源的利用是凸现华裔属性的一种适时的文学实践。华裔写作日趋凸显的跨文化性及现实意义正是来自华裔作家对两种文化资源的认知与再创造的能力。 注释1史蒂芬罗著，林泽铨，刘景联译，再看西方，1994，上海译文出版社，1998，第8页。2 赛义德著，谢少波，韩刚等译，赛义德自选集，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1999, 第181页。3 Kingston, Maxine Hong. The Women WarriorMemoirs of a Girlhood Among Ghost（ 1976）， New York: Vintage International, 1989，（“我的工作便是唯一属于我的土地”，页,49）。 4 Kingston, Maxine Hong，China Men , New York: Vintage International, 1980，页276。.5 Kingston, Maxine Hong ，Tripmaster Monkeyhis fake book, New York: Vintage International, 1989. 6参见张子清，“东西方神话的移植和变形美国当代著名华裔小说家汤亭亭谈创作”，女勇士，漓江出版社，1998，页196。7最早期的敦煌壁画（北魏时期）有不少是佛教故事画，其中较著名的有：萨埵那太子本生图（254窟），尸毗王本生图（254窟，257窟）以及鹿王本生图（257窟）。相关资料参见蒋勋，写给大家的中国美术史，北京：三联书店，1993，页54-59。另外，兔子的意象也来自西方童话故事爱丽丝仙景漫游记。8 施耐庵、罗贯中，水浒传，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7。9 笔者在收集杜子春故事原文过程中受到暨南大学古籍研究所专攻中国古典小说的陈国赋博士的诸多提示，在此谨表谢意。据陈博士讲，太平广记中收录了好几个类似的故事，如第四十四卷的萧洞玄（277-78）等，但以杜子春最为有名，也因故成为常被引用的一个版本。另外，杜子春是否系唐人李复言所著现在仍有争议。 10 比如像关公这个人物，从三国历史故事开始一直到成为民间的崇拜神，他作为“忠义”化身的这个基本特征没有改变，后来的关公形象实质上只是对原先形象的进一步完美与神化。11 Chin, Frank, “Come A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