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用学论题之一_预设_S_C_Levinson.pdf

国外语 学珍86年第1期 北哀 语用学论题之一 预设 英 5 C L evin son 沈家煊译 水 1 历史背 对语用学里这个论题的关注起源于哲学上 的争议 特别是关于所指和指别词语的争议 近 代第一个探讨这类问题的哲学家是G F re g e 他提出的许多问题后来成为预设讨论的中心 例如 他说 在任 何命题中总是有一个明显的预设 使用的简单或复合专名是有所指的 因 此如果断言 凯普勒 死得很惨 存在一个预设即名称 凯普勒 有所指 刀他还说 名称 凯普 勒 有 所指既是 凯 普勒死得很惨 的预 设也是它的相反 否定 命题的预设 F r eg e 18 92 随后 B Ru ss el l 在1 90 5年的论著中认为 Freg e 的观点是根本错误的 他在致力于解 决指别理论中同样一些问题时得出很不相同的结论 其中一个问题是如何解释象 l 那种没 有专指的句子会有意义 1 法国国王很聪明 Freg e 提出的解答是把意义和所指加以区分 这类句子即使没有所指因而没有真假值仍然保持 句子 的意义 但是 Ru ss en 争论说F r e g e 的观点导致异常现象 他相反提出了著名的 描 写 理论 这一理论后来支配这方面研究达四十五年之久 他认为象 某某人刀这些定 指描写根本 不象想象的 那样只有简单的逻辑对应形式 它们在 自然语言中虽然象 l 里以主语出现 但在 逻辑形式中根本不是逻辑主语 而是对应于一系列命题的联接 因此 l 的逻辑式不是 2 而 是复杂的 3 2 聪明 法国国王 3 只 法国国王 x 通过Ru ss en对 法 国国王 刀 这个短语的扩 充 l 是一个同时断言存在一个个体的命题 R u ss e l l 在自己的分析中发现一个特别的好处 是容许我们今天称为 辖域歧义刀的现象 例如否定句 4 有两种解释 4 法国国王不聪明 一种理解是设定存在一个法国国王 断言他不聪明 另一种理解 不很通常 是对存在一个法国 国王并且他 是聪明的真实性都加以否定 句子必 只能作第二种理解 5 法国国王不聪明 因为根本没有这样一个人 Ru ss el l的逻辑式 3 可以用 至少 两个 擂人否定词的空档来解释这种歧义 在户 F s t ra w s o n 195 0 年提出一种很不一样的处理方式之前 R u ss e l l的分析基本上没 编者按 本刊拟采用摘译的方式译介5 C 工 君vi nson 著 尸r心m ari c s 语用学 Lo ndon Ca mbrid郎unive rsity R ess 1 98 3 全书 本文是该书的第4章Pr e suppo si t io n 预设 标题系译者自拟 本刊将继续分期译介该书其余各章 发表次序不按原书各章顺序 特此说明 例句 由译者重新编号排列 19 86年第1期 2 9 有受到挑战 strawso n 争论说 有许多疑难问题的产生是由于没有区分句子和句子的傅 甲 句子没有真假 只有句子作出的陈述才有真假 因此 1 的陈述很可能在公元 167 0 年是真的 衣会 元 177 0 年是假的 而在 1976 车 则谈不上什么真假 因为 197 0 年不存在一个法国国王 不 会产生真假问题 s t r a w s o n 因而声称在 l 和 6 之间有一种特殊关系 6 现在有一个法国国王 即 6 是判断 l 真假的前提 他称这种关系为 预设气 并且认为这是一种特殊的语用推理 不 伺于逻辑含义或蕴含 而是从指别词语的使用规约得出的一种推理 S tr aw so n 跟 Ru ss e l l 的 分政弓 起一个后果 由于放弃定指描写的复杂逻辑形式 他也失去了解释象 5 那种否定句的 手段 因为 5 的预设本身被否定了 因此 跟 R u s se l l 的有定描写相对立 s tr aw s血和F re g e 持十分相似的观点 当然各种 预设理论有一种显著的吸引力 它们看来更加符合我们的语言直觉 例如 当我们说出 l 时 有一个处于前景的命题 即某一个人是聪明的 而那个人的存在是某种背景假设 根据这个背 景 命题才有意义 显然 R us s e l l没有说明这种直觉 当s t r a ws o n 的预设概念开始受到语言学家的注意时 它似乎开拓了一种新的有意义的 可能性 在这之前 语言学家一直特别利用一种至关紧要的语义关系即蕴含 e nt a i lm en t 语 义蕴含可以定义如下 7 A 在语义上蕴含 B 写作A 卜B 预设的概念开拓的有意义 的可能性在于 外再增加一种新的不同性质的语义关系 础上 当而且仅当每一个使 A 真的情形都使 B 真 我们或许可以在各种现存的众所周知的语义关系之 关于语义预设的最简单的观点建立在以下定义的基 哈里考 琳 少 参看程雨民 格毅斯的 会话含义 与有关的讨论 载 国外语言学 珍8 3年第1期 32 国外语言 学 吞 幸 啥 试没有不及格 因此对预设现象的范围的划定取决于对预设的定义 但是对任何预设理论的合理要求是至少 能处理 上述大部分的例子 3 一 些有疑问的特性 要鉴别出一系列连贯的相同性质的推理 否定保持实际上不是一个充分的定义 如果我 们考察上述核心现象 我们很快发现实际上预设确实还表现 出其他一些显著的特性 i 预设在 a 某些言谈语境 b 某些句子内部语境中是可以消除的 i i 预设显然跟表层结构的某些方面有关 第一个特性将证明任何关于预设的语义理论是站不住的 而第二个特性能把预设跟语用推理 的另一种主要形式会话含义 区别开来 3 1 可取消性 def e a sibility 预设的独特的特性之一是在一定的语境里会消失 无论是在直接的上下文 不太直接的言 谈语境 还是作出相反假设的语境里 如果交谈双方都知道某些事实不成立 即使在其他情况下所说的句子可能预设这些事实 还是不会得出相应的预设 例如 交谈双方都知道约翰的博士课程考试不及格 我们可以说 17 尽管 r eg re t 通常预设它的补语 17 Atle ast Jo h n w o n thav eto eg etthat hedid a phD 至少约翰不必为获得博士学 位而后悔 注意 在某他语境里 例如约翰刚巧在获得博士学位后最终找到了工作 通常的 预设是成立的 再考虑另一个例子 由 b ef o r e 从句表达的命题一般是预设 因此如果我说 18 就表示我知道 19 15 s uee ried be f o r eshe f i nish e dher the sis 苏在完成她的论文前哭T 19 苏完成了她的论文 但比较 20 20 su e diedber o r e she f i nished he r the sis 苏在完成她的论文前死了 20 当然不会预设 19 相反表达苏永远没有完成她的论文 因此在 20 里预设 19 消失 其 原因看来是 20 断言苏的死亡事件发生在 预期的 完成她论文的事件之前 由于我们普遍认 为人死后不能再干什么 因此她不可能已完成她的论文 这种根据句子的蕴含和对凡 人 的背 景假设得出的推理与预设 19 相冲突 因此在这个语境或一系列信仰背景里该预设被消除 还 有一 类在某些言谈语境中产生的取消现象 例如 21 Yo u sa y tha t so meo ne in th i sr oom willbetrayyo u W ell m aybe 50 B ut it w on tbe Luke w howill betr ayyo u itw on t be P a u l itw on tbe Ma t thew an dit e ertain ly w on tbe Joh n T he r ef ore no one in this ro om 15 aetually goingto betr ay yo u 你说 这间屋子里有人将背叛你 好吧 也许是这样 但是将背叛你的不会是卢克 不会是保 罗 不会是马修 肯定也不会是约翰 因此这间屋子里没有人真的要背叛你 这里每一个分裂句 I t w on t b e L u k e等 本来应该预设存在某个将背叛听话人的人 但是 21 这段话的整个意图如结论所说的显然是说服对方没有人将会背叛他 因此预设又一次被 消除 3 2 投射问肠 th e problem o f pro j ec t io n 最初 Lan g e n do e n sa vi n 197 1 曾假设复句的各预设的集合是各分句预设的简单相加 见附注 1986年第1期 就是说 如果 s 是由分句 5 1 s S 组成的复句 那么 s 的预设 S 的预设 s 的 预设 十s 的预设 但是这种对复句预设的简单处理远不是正确的 要制定一种理论 对 各分句的预设有哪些在组合成的复句中实际上得以继承作出正确的预测 事实表明这是极其 困难的 这个组合向题就是所谓预设的 投射问题刀 投射问题有两个方面 一个方面是预设 在语境中保持而蕴含消失 另一个方面是在我们也许能期望预设保持的语境里预设消失而蕴 含保持 首先 预设保持而蕴含消失的最明显的一类语境显然是否定句 但是还有其他语境 其 一是模态语境 即嵌入象 Po s sibe 可能 there 5 aehanee tha t 有可能 等模态词的语境 例如 22 l t 5 p o ssibrethatthe ehiefeon stablea r r e sted thr eem en 有可能警长逮捕T三个人 23 存在一个警长 24 警长逮捕了两个人 22 继续预设 23 但显然不再蕴含 24 因为不能仅仅根据事态的可能性作出事态的任何部 分都是真的这样的逻辑推理 另一组很不相同的语境是由连词a n d 和 o r 或 i f 二 t he n 如果 那么 和其他对等词构成的复句 例如 2 5 Ifthetwo thi eve swe re e au gh t again la stn ight P C K ateh willge t a n ho n our ab le me nt io n 如果两个贼昨晚再次被捕获 凯奇将得到表扬 2 6 有一个贼昨晚再次被捕获 27 两个贼过去曾被捕获过 26 不再是 25 的蕴含 而预设 2 7 保持不变 K arttu nen 19 73 列出很长的一张词语清单 他称之为渗漏词 ho le s 因为它们允许各预设向上渗透到整个复句 但使蕴含受阻 这个清 单包括叙实动词 模态词 否定词等等 这样就可以 不再把预设定义为仅仅在否定下保持 的推 理 还包括在一系列其他不保持蕴含的语境里都保持的推理 现在来看投射问题的另一个方面 预设在复句中消失的最直接的情形 发生在句子 的预设 在并列句中被公开否认 例如 28 Johnd oesn t r egr et d o ing au seless PhD inling uisties be c ause infa ethe n ev e r did do o n e 约翰不后悔得了一个无用 的语言学博士学位 因为事实上他从来没有得过 除了公开否认预 设外 还有一种可能性 Ho r n 1972 称之为中止 su s pe n sio n 使用后续的 i卜 从句可以很自然地中止说话人理应表达的预设 例如 2 9 Joh n d idn t c heat again if inde ed he e ve r did 约翰没有再一次诈骗 如果他曾确实 诈骗过的话 另一类有更多争议的语境是某些表达命题态度的动词如 w a n t 想要 b e he v e 相信 im a g i n e 想象 d r殷m 梦想 和所有表示说话的动词如 say 说 tell 告诉 m um ble 咕 嚷 re t o r t 反驳 等 例如 30 似乎没有预期的预设 3 1 30 Lo o ny o l dH ar ry b eliev e s he 5 theKin e o fF r a n e e 傻瓜 老哈里认为自己是法 国国王 它例 3 1 现在有一个法国国王 鉴于这种表现 K a rttu n e n 19 73 把这类动词取名为堵塞词 pl ug s 因为跟渗漏词 不同 们阻塞低层句子的预设向上提升为整个句子的预设 但是还远不清楚情况 是否普遍如 此 女 口 32 Them e ehan ie didn ttellm e thatmy ear woul d nev e rrun Pro Pe rly again 机修工没 国 外语言学 命 哈 磅 有跟我说我的汽车将再也不会正常运行 33 我的汽车过去一般运行正常 尽管有堵塞词 32 继续预设 33 因此我们只能认为堵塞词的存在是很有疑问的 现在谈到投射问题最麻烦的方面 即预设在连词a n d o r i f tbe n 构成的复句和包含 bu t 但是 alte rnativ e l y 或者 suppo sethat 假定 等等的语句中的表现 前面早已提 到这些词语是允许预设保持的渗漏词 但实际上不是如此 例如 34 If John do e s lin即isti es he willr卿etdoing it 如果约翰搞语言学 他会后悔的 35 约翰将搞语言学 34 里的结果从句本身就预设 35 但整个条件句不预设 35 这显然是由于在第一个从句 里提到这个预设而又同时把它作为一个假设 K a rt t u n e n 1973 给这些连词取名为过逮词 fil t e rs 它们允许某些预设通过 同时又阻塞其他的预设 4 几种解释 我们将首先表明没有一 叔 于预设的语义 理论有成立的可能然后着手评价已经提出的 三种主要的语用 理论 4 1 语义预设 目前语言学家可以利用两种主要的语义理论 一种是真值条件理 论 另一种是假设所有语 义关系都可以按照句子分解而成的原子概念或语义特征来定义 为了把预设纳入真值条件理 论 必须象上述 8 把预设的性质确定为一种特殊的蕴含 我们指出过这样的理论必须对语义 理论的整个逻辑结构作根本的修正 如果这样做可以解释预设 的各项特性 这种修正也许是 合理 的 但是不难看出任何这样的理论原则上都不会成功 使这种预 设理 论注定失败的因素 是预设表现的两个基本特性 可取消性和投射 问题的特殊性质 可取消性的要点在于预设在 某些言谈语境里不总是保持的 而语义预设必须是一种不变的关系 如果 p 在语义上预 设q 则 p总是在语义上预设q o 试图把预设纳入 以原子概念或语义特征为基础的语义理 论 又怎么样呢 这种语义理 论的 特性远不象逻辑模式有明确的定义 这在某种程度上使它 能适应处理新假设的语义关 系 因 此 Ka t z La ng e n d o e n 1976 认为语义预设是一个完全可行的概念 并且当它纳人特征分 析的语义学时实际上是唯一可行的概念 但事实已经表明他们的建议根本不 能处理 投射I q 题 这类理论的 目的在于把我们关于语言的语义的知识跟关于世界的知识强行分离开来 划 定较小的一组原子概念仅仅满足语义学的描写需要 这种观点的语义学关心 的是不受语境约 束的 稳定的 词义和句义 而把某些语境里特有的推理留给语用学处理 因此很明显 预设属 于语用学 而 不是语义学 因为预设不是意义中稳定的不受语境约束的部分 4 2 预设 的语用理论 已经提出各种关于语用预设的理论 最早的是 纲领性 的 只是 用语用概念提出预 设可能 有的各种定义 这些定义尽管术语不同 都特别使用两个基本概念 合适性 a Pp ro pri a t e n e s s 或 f el i ci ty 和共有知识 定义方式如下 36 如果一句话A只有当命题B是交谈双方的共同知识时才是合适的 则 A 在语用上预 设 B sado ck 曾指出 共同知识的条件过于严格 在对方预先不知道预设 38 的情形下完全可以说 37 37 I m so r r y l m lat e I m af raid my ea r b ro ke dow n 对 不起 我迟到了 怕 是我的 198 6年第1期 匆 南 守 护 汽车坏了 3 8 说话人有一辆汽车 o a zd a r 1979a 指出预设只要跟语境假设的命题一致就够了 这类问题表明象 36 的定义 至少需要修正 但从长远来看 我们感兴趣的不是定义而是某种模式 它能准确地预测预设的 表现并解释特别是可取消性和投射这些有疑问的特性 实际上只有两种复杂的正规模式接近 于解释观察到的事实 这两种理论都假设预设是词语的规约意义 c o n v e n t io na lme an in g 的 一部尔但并不把众设看作语义推理 第一种这样的规约理论是 Ka rtt un e n 和 P e t e r s 1975 19 79 提出的 该理 论用蒙太鸿语 法的框架来表达 按照这种语法理论 语义表达式的建立是一步一步地跟自然语言表层形式 的建立并行的 因此每个词 句子或句法变 换都有一个相关联的语义表达式或钞 呼 春洛本 e xp re s s i on 这种理论的基本思想就是按蒙太鸡语法的框架在句子成分构成句子的 过程 中再增加一组意义表达式 其生成方式跟外延表达式相同 这种意义表达式只跟所谓预 设触发词 的词语相联系 跟外延表达式不同 这些预设表达式一般不起规定真值条件的作用 它们的功能纯粹是表示出成分的预设 Ka rt t u ne n 和P et e r s 把这种解释预 设的意义表达式称 为含义表达式 imP l ic at u r e e x P re ss io n 按照他们 的理论 预设实际上是不可消除的 因为除 了杏 交表送 天 外 每个成分还有一个关联的承继表达式 h er i t a g x P r es sio n 它唯一的作用是 支配含义表达式表达预设的投射过程 按这种方式 K a r t t un en 1973 对内嵌结构的分类即 堵塞词 过滤词 和渗漏词都可以纳人蒙太鸡语法 例如 当一个内嵌补语是堵塞词时 它有一 个阻止预设提升到整个句子的承继表达式 例如 39 没有预设 40 因为 c la lm 声称 一词 有一个阻止预设 40 的承继表达式 39 Na t oc laim s thatthe nucle ar deter r ent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