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娲造人_造物_神话的文学移位.pdf

圈 女蜗造人造物 神话的文学移位 宁稼雨 女蜗神话在 中国神话研究 中已经 引起了人们足够的重视 但一 个神话文学研究的重要 问题显 然被人们忽略了当神话结束 它 的历 史使命 转而为一种历史 的积淀和文 学的素材 时 神话原型的内蕴 怎样在新的历史环境和变 异 载体 中绽放 出新 的生命活力按照弗 莱 的观点 在古代作为宗教信仰的神话 随着其信仰 的过时 在近代 已经 移位 即变化成 文学 并且 是 各种文学类型的原型模式 尽 管女蜗在神话 中已经消 失 但在各 种 文 化遗 产 中却获得了无限生 机 当然 神话文学移位的走向和轨迹也要 受 到各种社会条件的制 约和 限制 神话题材和意象 在文 学移位过 程 中的盛衰 消长正是后 代社 会各种价值观念 取向的投影 搜 索女蜗 神话 在后代文学 作品 中的身影 咀嚼其主题变 异中的文化 变迁 意蕴 对于把握 人类文化 主题 的走向 寻找 中国文学 深层 的血脉 根源 都具 有十分重要的意 义 女蜗神话的基本要素有造人 含造物 补天 以及女皇之治等 本文 主要探讨女蜗造 人含造 物神话 走向文 学的轨 迹及其 内在 动 因 东方丛刊 闪 女 蜗造人造物神话的文学移位卫 女蜗神话的最早记 载是 先 秦时期的 楚 辞 和 山海经 尽管 二 书 中的记 载还比较模糊朦胧 但今人多肯定其以造人为职能的始 母神神格意 向 袁坷先生就将 楚 辞 天 问 中的 女蜗有体 孰 能 匠之 理解为 女蜗做成了别人的身体 她 的身体又是谁做成的呢 丁山先生则更为 明确地认为这两句话 说明 在战国时代 中国人固 已盛传女蜗造人的故事了 至 于 山海 经 大荒西 经 中有关 女 蜗 之肠 化为神 的记 载 袁 坷则以晋 人 郭璞 注为解 女蜗 古 神女 而帝 者 人面蛇身 一日中七十变 并以汉代许慎和刘安 的话作 为 参证 丁山也认 为这 显 然又是 孕育人类的寓 言 尽 管 如此 这些记载 当中仍然 没有明确提出女蜗 造人的说法 除了造人之外 先秦典籍 中女蜗 为乐 器祖神的记 载也应该是女 蜗造物神的重要组成 部 分 但这似 乎尚未引起学者们的足够注意 尤其是 它 在 移 位 到 文 学 中 的浪 漫 题 材 更 是 缺 少 关注 礼 记正 义 明堂位 曰 女蜗之笙簧 孔 颖 达疏 引 帝王世纪 女蜗氏 风姓 承厄羲制度始作笙簧 应韵 世本 作篇 作 女蜗作笙簧 可见孔疏不误 这短短 五个 字的记 载 却成为后代文 学家驰骋 才华 的平 台 古籍中最早确切提出女蜗 造 人 故事的是 风俗通 义 俗 说天 地开辟 未有人民 女蜗传黄土作人 剧务 力不 暇供 乃引绳桓于 泥 中 举以为人 故富贵者黄土人也 贫贱凡庸者桓人也 这则故事 虽然正面描写 了女蜗 造人的事迹 显示出女蜗 始祖母 神格的地位 但毫无疑 问 其 中已经烙上 了人类社会变迁的影 子 传黄土作人 被认 为是人类文化史上制 陶技术的发明在神话 中的投 影 而 所造人 类产生富贵贫贱之分则是人 类进人等级社会的反 映 这说明 神 文学 史现 与文学 史新视 野 东方丛刊 比 话一旦离开 了它 自身的生长土壤 它的形 态就要随着新的生长土地 而呈现 出 新 的姿态 同 时 女蜗 还 是人 类 得以延续的婚姻之 神 风俗通 云 女蜗 祷祠神 祈而 为 女媒 因置昏姻 罗 泌认 为 以其载媒 是以后世有国 是祀为皋谋之神 因典祠焉 这 应该是 人类进人婚姻制度之后所赋予女蜗造婚神话的痕迹 如果说历史学家对 神话 的嫁 接 或 许因为质实的观念而 不能使 其面貌产生巨变 的话 那么文学对神话的 移位 对其 产 生 的变化则 是无 法估量 的 首先将女 蜗神话 移位到文学 天地的是天才文 学家 曹植 他在 女蜗赞 一诗中以文学 的笔法 把 女蜗作笙簧 这 一神 话题材做了艺术的描绘 古之国君 造簧作 笙 礼物未就 轩辕纂成 或云二皇 人首蛇 形 神 化七十 何德之灵 忿 尽管诗的主旨只是 赞美女蜗造笙簧的功德 手法上也大致只是铺陈 而已 但作者巧妙地把造笙簧作为黄帝礼仪的组成部分 同时 也将 造笙簧视为女蜗七十变的 内容之一 这些都 为女蜗 神话 走入 文学 殿堂进行了创 造 性的探 索 不仅如此 在 洛神 赋 这 篇天 下美文 中 曹植还充分 发挥他 作为 一位天才文学 家的才能 把 女蜗 造 笙簧 这一 历史现象进一步想像 为女蜗轻歌 曼舞的美妙姿态 于是屏臀收风 川后静 波 冯夷鸣鼓 女娟清歌 腾文鱼以警 乘 鸣玉莺以偕 逝 六龙俨 其齐首 载云车之容 裔 鲸 鱿踊而夹 东方丛刊 女 娟 造人造 物神话的又学移位口 毅 水禽翔而为卫 这里女蜗和冯夷一起 尽情展示其美妙的音乐才能 仿佛 与 屏翁 收 风 川后静波 共 同构成 了一 个天宇 大舞台 并且与后 文 的玉莺 云车 鲸蜕水 禽 一 起 成 为文中作 者追 寻洛神的美 好图景 显 而易 见 神话 的深沉蕴涵逐渐淡化 转而积淀为一种艺术形 象 成 为文学 家状物夸张 驰骋想像的素材 女蜗 与音 乐 的关 系 经曹植的生 花妙笔后 成 为一 种美妙音乐 的形 象符号 反复出现于后代的文学作品中 其 中有的是照搬借用 曹植 的原文 如唐代崔融 的 篙山启母 庙碑 当是时也 合五岳 讯九魁 选太阴 命元阀 冯夷鸣鼓 女娟 清歌 左苍龙兮吹旎 右白虎兮 维瑟 文中女蜗 冯夷与 五 岳 九魁 太 阴 元 阐 苍龙 白虎 一起 构成一幅五彩 缤纷 的 上天群 舞图 显 而易见 关于女蜗形象 的材料 作者所依据的不 是原 始神话 而是已经经 过 移位 的文学 材料 类似的情况还有 伏羲之瑟 琴有序 女娟之笙簧毕萃 中 君幼凛纯和 长怀 刚正 艺应时出 擅 女 蜗之笙簧 的 当然 文学的生命永远 在于创造求新 有才华的文学家决不会因循 守旧 而是继续将其发扬光大 充 分展示 文学永远灵 动的魅力 大 文豪苏轼在听到瓶笙的演 奏 应友人之约所写 的 瓶笙并引 中有 这样的诗句 文学史现 与文学 史新视野 东方丛刊 比 孤 松吟风细伶 伶 独 茧长缥女 蜗笙护 前人只是把女蜗笙簧作为美 妙音乐的形象符号 并未说明其笙簧演 奏之妙妙在何处 苏轼却以前 人 神仙传说 中园客养五色蚕茧缥之 经月不绝 的故事来形容女蜗笙簧奏乐之妙 可谓别出心裁 于是 女蜗的音乐大使形象便在文人的诗赋 中广为出现 如宋刘 弃 次韵 酬萧器之朝奉 冷落女蜗 瑟 劳生一瓢壶 宋张磁 杨伯子过访 翌日以两诗见贻因次韵答 空成由也瑟 难应女蜗簧 宋 陈襄 古 琴赋 莫不弄 秦声 歌郑曲 吹女蜗 之笙簧 播子 文之丝 竹 然后酩配乎醉乡 骄 闻乎归轴 元 叶顺 题爱佰轩古风 女蜗 奏笙簧 仙人环佩朝 元沈梦麟 余杭高氏征予作问月楼操琴所听 泉亭观澜轩四诗 浩浩昭文琴 伶伶女蜗笙 等等 如同造人神话是女蜗造物神形象的主体一样 女蜗造人神话在 移位 为文学之后 也 充分显示 出它广博的生机和神奇的魅力 其实 在 风俗通义 有关女蜗造 人神话的整合中 就已经带有一定的文学 色彩 的想像 这 为后来造人神话向文学的迁移提供了便捷的通 道 和造物神话的移位相比 造人神话 的文学移位似乎要相对 晚一些 最早把女蜗造人神话 引人文 学殿 堂的是唐代杰出诗人李 白 李白 上云乐 诗 女娟戏黄土 团作 愚下人 散在六合间 壕漾若 沙尘 诗的前两句大致还是以往女蜗 造人神话的诗化 但 散在六合间 檬 东方丛刊 女场造人造 物神话 的又学移 位 檬若 沙尘 两 句却充分 发 挥了文 学 家的 虚构想像力 把传土造人的 女蜗置身于沙尘檬檬 的天地六合之 间 营造出一 幅朦胧缥缈 的女神 造人图 除了诗歌之外 唐代人还把把女蜗造人神话移位扩充为小 说故事 昔宇宙初开 之时 只有女娟兄妹二人在昆仑山 而 天下未有人 民 议以为夫妇 又自羞耻 兄 即与其妹上昆仑山 咒曰 天若遣 我兄妹二人为夫妻而烟 悉合若不使 烟散 于是烟 即合 其妹即 来就兄 乃结草为扇 以障其面 今 时人取妇执扇 象其事也 这段故事实际上是根 据 女蜗造 人 神话和婚 神传说整合而成的 其 中有几点 值 得 注 意 一是 造 人 的理由和方法 因为 天下未有人 民 所以产生了造人 并使 之 繁衍 的必要 但 造人的方法却已经不 是 拎土 而是文明社会的夫妇 繁衍 这反映出人类走 出蒙昧时代 之后对人类繁衍问题 的正确认 识 二 是女蜗 的身份已经不是神话 中至高无上 的女神 而是普通 身份的山 民 并且已经 有了羞耻之心 同时 女蜗兄妹能否成为夫妇的审查决定权 已经不在自身 而 是要 寄托在上天方面 这说明女蜗已经走 下神坛 进人普通人的行列 三是在取得上天允诺和兄妹 结 合的过 程中采取了具 有民间祭祀祈 祷色彩和 民俗 风 情的方 式 所 谓 烟 合 者 乃 姻合 也 借用 烟 的合散来代表 象征 婚姻 的成否 以及结草为扇 以障其面的 羞涩描写 也是 富有想像 力 的文学 手法 女蜗造人题材大量 出现 在文学 领 域是从宋代开始的 有的将 其用为儿童游戏 宋利登 骸稿 稚子 诗 双双稚 子戏柴关 传土为人半印钱 更过十年那有 此 短蓑篷 笠种荒田 林 文学 史观 与文学史新视 野 东 万丛刊比 三 孩童时期无忧无虑 传土为戏的稚子 何 曾会想到 十年后 要为生计 疲于奔命作者在该诗 中通过 对人生 不同时期和境遇的巨大反差 对比 抒发了对人世沧桑 的感慨 传土为戏 在 这 里 被借用成为孩 童的天真游戏 可见女蜗 传土造 人 的神话已经积淀 为民间的游戏 习俗 并成 为诗人 吟咏的题材 但更 多的是将其用 为巧夺天工 的自 然景物 如元揭溪斯 题见心李公小蓬莱 诗 娟 皇狡桧弄余 智 手插 神山沧海里 不教寸碧落人 间 弱水更 环三万 里 何人传土为此奇太乙真人滴 仙子 女蜗传土造人 的神话故事 被用来形容蓬莱仙境鬼斧神工的造化神 境 类似的又如欧阳玄 过洞庭 诗 娟 皇传土掷虚空 屹立君山面势雄 一画牺图天地骨 九江鲸 观鬼 神功 沙 此风流及 人们还将女蜗传土造人神话作为形容造型艺术技巧的上 乘比喻 如柳贯 温州新建帝师殿碑铭 门堂 翼映 轩庞回旋 传土为像 黄金之肤 五色之表 光采 流 动 如开眸盎 文中赞美帝师殿塑像的艺术效果 由于采用了女蜗 传土为像 的方 法 所以给人以 光采 流 动 如 开眸盎 的感 觉 可见女蜗传土 的功 德不仅在于造 人 而且也已经成 为一种巧艺的象征印于人心 又如 李孝光 画史朱好古卷 诗 东方丛刊 丝 山 女蜗造人造物神 话的又学移位 真宰簸案钥 笑晚造化炉 鼓金铸贤智 传土作下愚 画史天 机精窃见造 化枢 诗人认 为画家 由于 洞悉 铸贤智 和 作下 愚 的 诀 窍 所以堪 称 真 宰簸真钥 笑脱造化炉 四 造人造物 神话移位 为文学典故 需要 两个前提条件 一 是 文 学走 向独立的过程 中对典故的极大需求 二是神话在后人心目中由 虔诚膜拜向客观认识和无意识传 承的地位转变 首先 随着汉代以来文学逐渐从其他文体 中分离出来并 独 立存 在 辞采成 为诗 赋 等文学 作品 文学 性的 显著外在标志之 一 刘 耙 说 自扬马张蔡 崇盛丽辞 如 宋画吴 冶 刻形 镂法 丽句与深采并 流 偶 意共 逸 韵俱发 至魏 晋 群才 析 句 弥 密 联 字 合 趣 剖 毫 析 厘 刘群 所讲的 崇盛丽辞 系指汉 代以来 以诗赋骄文为代表的 走 向独立 的 文学 作 品 的日益骄俪 化 的现 象 其中主要表 现为 对 诗文典故需求的大量增加 它是文人 为展示自己的文化修养的一 种 炫耀手段 典故通常分为事典和语典两种 事典指用前代故事 语 典则指化用前人诗文旧句 女蜗 造人造 物神话被用为诗文典故 显 然是属事典之列 尽 管六朝以来人们对 用事 这种 用典 方式颇有微辞 但 当时文学作 品中所表现出来的文人 对于事 典语 辞 的极 大关 注和蔚 为大 观却是 不争的事实 人们把典 故和辞 采的宏 富作 为文人文学创作 的重要 条件 刘 舞说 事类 者 盖文章之外 据事以类义 援古以证今者 也 夫姜桂同地 辛 在 本 性文章 由学 能 在天资 故 才 自内 文学史观 与文学 史新 视野 东方丛刊 叹 自 发 学以外成 有学 饱而才馁 有 才 富而学 贫学贫者 违追于事义 才馁 者 幼 劳于辞情 此 内外之殊分也 是以属意立文 心与笔谋 才为盟 主 学为辅佐主佐 合德 文采必霸 才学 蝙狭 虽美少 功 公 近人 黄侃对此补充说 逮及汉魏以下 文士撰述 必本旧言 始 则资 于训话 继而引录成 言汉代之 文几无一篇不 采录成语 者 观二 汉 书 可见 终则综辑故事 爱至齐梁 而后声律对偶之文大兴 用事 采言 尤关能事 妙 在这种背景下 大量先秦时期的古史轶闻 和史传 传说都成 为文人学士 肚中之才 并逐渐用为诗文典故 以前面所举 曹植的 洛神赋 为例 赋中除了使用女 蜗清歌的典故 外 神话 传说 中的洛水必妃被作 为该赋女主人公 得 到了酣畅淋漓的文学渲染和 艺术描绘 此外 郑交甫于汉水遇江妃二女事 舜二 女娥皇 女 英 湘 水之神事 以及 牛郎织女 屏 翁 川后 冯夷 等诸多仙人神人都成 为 文中典故 尤为令人目不暇接 的典 故展 示 是 阮籍的 清思赋 其 间黄帝 夔 伯牙 女娃 汉武帝李 夫人 师延 之 乐 申喜闻歌迎母 阖 间求钩 羲和 望舒 夸父 朝云 织女 安期 夏后启 等神话传说和历 史人物鳞次栉比 粉墨登场 给人们展示了光怪 陆离 五彩斑斓 的艺 术世界 使人如嚷琼脂 如饮甘 泉 美不胜收 其次 神话移位为文学还要取决于神话在人们心 目中地位的改 变 在文学脱离各种实用文体而走 向独立 的过 程中 促成其独立的 因素是多方面 的 其中一 个重要方面就是史家文化的排斥和摈弃 中国早期的史学著作是人神不分的有些史书记载实际上是对神话 传说的照搬 如班固 汉书 律历志 所载 世经 系将先秦主 要传 说人物编排成 名号整齐的古史帝王系统 太昊 厄牺氏 一 共工一一炎帝神农氏一一黄 帝 轩辕氏 少昊金天氏一 额项高阳氏 帝兽高辛氏 一帝 挚一一帝尧 陶唐氏一一帝 舜有 虞氏 一 伯禹夏 后 氏一一商汤 周文王武 东方丛刊 女蜗 造人造 物神话 的又学 移位 王 汉高祖皇帝 这个 系统 中除 夏后氏 以 下已经进 人历史时期外 自 伯 禹 以上皆 为传说时期 与此相伴 汉 书 古今人表 中将伏羲和女蜗列为全 史人名之首 次接 庄 子 肤筐 和 六韬 大 明 所提诸古 帝氏 再 接 战 国前 期 上溯春秋以至 西周 所 传 人 物 于是 汉 书 古 今 人 表 遂成为古史传说 人 名的大成荟 萃之所 五 彩缤 纷的神话人物 都堂而皇之地登人正史之列 然而随着古史 的逐渐久远 和人们理性意识 的增强 人们很快就 意识 到神话和历史共融一 炉的荒 谬性 王充在 论 衡 中曾以宏篇 大论 对女蜗补天神话的真实性深表质疑 并对上古先民舍伏羲而 祭女蜗 的做法表示不解 从 这些 质疑和疑惑 当中可以看 到 随着 蒙昧时代的逝去和文 明程度的深 化 从汉代开始 先民的神话 故事 在人们心 目中渐渐褪去神秘的光环 人们不再从宗教祭祀的角度和 顶礼膜拜的心理来崇仰神话人物和故事 而是 客观地将其视为虚构 的神话现象 从而为神话 向文学的移 位 奠定基础 实际上 从王充 开始 学术界对于神话的历史真实性的质疑一直延续不断 从宋代 高似孙对女蜗补天的 怀 疑 到 元 代俞淡对女蜗 炼五色石传说 的嘲 笑 从乾嘉学 者崔述 的 考信录 到现代学者 中以顾颇刚为代表的 古史辨 派 怀疑否定神 话 的历史 真 实性的 呼声 愈见高涨 罗泌 路史 称 论 者惑于众多之说 何其妄邪 面对李贺 李凭笙 摸引 中 女蜗炼石 补天处 石破天惊逗秋雨 的诗句 元代李冶竟然 发 出这样 的质疑 长吉 岂果亲造 其处乎 从文学 的角度看 这样 的问话似乎显得有些不近情理 强词夺理 但透过这些盛气凌人的 质询 却可以清楚地看 到史家文化在形成强大的势力之后对于异己 者所形成 的强力 围剿态势 清代以后 受西方 史学 观念的影 响 学者们对 中国古代历史 中 文学史观 与文学史新视 野 东 方丛刊比 一价 神话与历史混淆不清的批 评 更 加猛 烈 康有 为认为战国诸子利用 上古茫昧无稽而率意以神话 臆造 历 史 意在托古改制 时 夏 曾佑则 认为三皇五帝太古时期的历 史 系由 上古神话 构成 称 为 传疑 时 代 故对三王至盘古 十纪之说斥为抵悟不足信 而以顾领刚先生 为首的 古史辨 派 则把这种疑古风气推向了极致 顾氏以 层 累 造成 古 史说为基础 认为 时代 愈后 传说的古史期愈长 传 说 的中心人 物愈放愈大 忿 并指 出 古人对于神和人原没有界限 所 谓历史差不多完全 是神话 卿 尽管后人对这些说法 的偏颇之处多有 质疑 但无论是疑古派 还是信 古派 显然对 中国古史 中的神话 部 分的真实性都产生了怀疑曲 这种从史家角度对神话真实性的怀疑 固然将神话驱逐出史学 领域 纯净了史书 的范围 似 乎是 神话的不幸 然 而从文学的角度 看 正是 由于史家 的驱逐 才使得神话义无反顾地走 向文学 成 为文 学的渊数 和素材 也 是 神话 移位于文学的历史杠杆 于是 被史家 弃置也就不再是 神话的悲哀 相反她与文学的喜结连理却成 为文学 走 向独立并逐渐蔚 为大 观的有 效添加 剂和助燃 剂 正是从这个 意 义上 文学的营垒倒是应当感谢史家对于神话的清理和摈弃 参见诺思罗普 弗莱 批评的 剖析 百花文艺出版社年 版 张隆 澳 诸神 的复活 读 书 年第期 丁山 中国古代宗教与神话考 尧 与舜 页上海 上 海文艺出版 社 山海经 大荒西经 郭璞注 页上海上海古籍出版 社 年袁坷 山 海经校注 本 说文解 字 娟 古之神圣女 化 万物者也 淮 南子 说林 黄帝生阴阳 上 骄生耳目 桑 林生臂 手 此 女娟所以七十化也 哀坷 认为 女娟七十化 想必和 东方丛刊 闪 女蜗 造人造 物神话的又学 移位 诸神造人的 故事有关 可惜失传 见 表坷 中国 古代神话 第二章第五 页 北京 中华书局 十 三经 注硫 本 北京中华 书局 年版 太平御 览 卷七 十八 三百 六十引 风 俗 通 北京 中华书局 参见杨利慧 女祸神话研究史略 页 北 京师 范大学学报 绎 史 卷三引 文渊阁 四库全 书 本 路史 后纪二 文渊阁 四库全 书 本 曹子建集 卷八 文渊阁 四库全书 本 曹子建集 卷三 文渊阁 四库全书 本 全唐文 卷二百二十 上海 上海古籍出版社年影印本 李子卿 功成作乐赋 全 唐 文 卷四百五十四 上海 上 海古籍出版社年 影印 本 王礼贤 太原王府 君墓志铭 唐 文续拾 卷五 上 海 上 海古籍出版社年 影印本 苏轼诗集 卷四 十三 页 北京 中华 书局 该诗引言 云 庚辰 八月 二十八日 刘几仲 钱饮东坡 中筋闻 笙萧 声 杳杳若在云霄间 抑扬往返 粗中 音节 徐而察之 则出 于双瓶 水火相得自然吟啸 盖食项 乃已 坐客惊叹 得 未 曾有 请作 瓶笙 诗记之 孔繁礼 苏轼诗集 引王 注暄曰 神仙 传 园客养蚕成五色 独茧雌之 经月不 绝 页 北京 中华 书局 龙云集 卷六 文渊阁 四库全 书 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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