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文学专业论文）元杂剧商人形象研究.pdf

赵平平 元杂剧商人形象研究 扬州大学学位论文原创性声明和版权使用授权书 学位论文原创性声明 本人声明 所呈交的学位论文是在导师指导 f 独立进行研究工作所取得的研究 成果 除文中已经标明引用的内容外 本论文不包含其他个人或集体已经发表的研 究成果 对本文的研究做出贡献的个人和集体 均已在文中以明确方式标明 本声 明的法律结果由本人承担 学位论文作者签名 姗 签字r 期 矽 g 年石月彤日 学位论文版权使用授权书 本人完全了解学校有关保留 使用学位论文的规定 即 学校有权保留并向国 家有关部门或机构送交学位论文的复印件和电子文档 允许论文被查阅和借阅 本 人授权扬州大学可以将学位论文的全部或部分内容编入有关数据库进行检索 可以 采用影印 缩印或扫描等复制手段保存 汇编学位论文 同时授权中国科学技术信 息研究所将本学位论文收录到 中国学位论文全文数据库 并通过网络向社会公 众提供信息服务 学位论文作者签名 黼 导师签名 签字日期 妒孚年6 月 6 日 斛毛 1 签字日期 7 矿返璋 月彩日 赵平平 元杂剧商人形象研究 中文摘要 一代有一代之文学 作为元代的代表性文学样式 元杂剧的艺术成就在当 时达到了最高 其中树立的众多商人形象是非常引人注目的 不仅仅因为他们的数 量众多 更因为他们表现出与传统文学作品中的商人不同的特点 元杂剧中有关商业描写的作品有五十二部 其中的商入形象有七十九个 这些 商人有的作为正面角色出现 有的是反面角色 有的是非主角的小人物 他们与各 种商业活动共同构成了一个元杂剧中的商业社会 元杂剧对商人的表现涉及到了他 们的经商原因和分化 经商活动与生命财产安全 文化素养与社会交际 情感与精 神追求等 在整个文学史中 元代文学中的商人又是唐宋时期文学中的商人形象与 明代话本小说中塑造的商人形象之间的过渡 他们既有较前代商人的进步之处 又 有逊于后代商人之处 究其根源 首先是商业自身的发展和商人阶层的活跃壮大 其次是剧作者自身地位职位的转变 另外还受到文学样式的限制 本文就针对元代 商人的生活情况以及几种主要的商人类型进行讨论 探讨作者在作品中对他们的表 现 与元代前后相邻时代的作品中的同类角色比较 得出他们的联系 最后分析这 种情况出现的原因 关键词 元杂剧 商人 特点 成因 扬州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2 一 a b s t i a c t e v e r td y n a u s t yh a s 溉黟e a tl i t e r a r ys t l e a sm er e p r e s e n t a t i v el i t e r a r ys 哆l eo ft l l e y u a nd 弘a s 哆 髓建a 瓶s t i ca c h i e 潜趣e 鹏o fy 髓l ld 潮阻a 跫 h 甜醢l e 黻a x i m 嘲主l lt h i s t i m e al a r g en u m b e ro ft h c mi sv e r y 赋k i n gi m a 萨 n o t0 1 1 l yb e c a u s eo fm el a r g en u m b e r b 氆也e ys h o wt 沁妇d i t i o n a 王l i t e 删猡w o 虫sa 聪b u s i 勰s 滩e n 试鼬氐r e l rc h 雅蛾蘸s t i e s 啊1 em l m b e ro fy u a nd r 锄at 1 1 a ta b o u tt h ec o m m e r c i a ld e s c r i p t i o ni s 1 0 r et l l a n5 0 a n dt k 遗l a g 嚣o fb u s i n e s s m e ni s 魁o r e 也a n7 0 s o m eo f 也eb u s i n e s s 激e na r ep o s 箍v e r o l e st h e r e s o m ea r en e g a t i v er o l e s s o m ea r et h e1 i n l en o m p r o t a g o l l i s t w i maw i d e m g eo f c o m m e r c i a la c t i v i t i e st h e yc o n s t i 雠eay u a nd y n a s t yi 芏l 也eb u s i n e s sc o 黼m u 趱够 t o g e 也e f b u s i 撒s s m e no fy u a nd r 锄ar e l a t e dt o 懒ep e r f b r m a n c eo ft h c i rr e a s o n sf o r d o i n gb u s i n e s sa n dd i f f c n t i 撕o n b u s i n e s sa c t i v i t i e sa n d t h ei i v e sa i l dp r o p e 啊s e c 谢哆 c u l t u r 姒e d u c a 虹o na n ds o c i a lc o n u 瓤u i l i c a t i o n e m o t i o n a la 1 1 ds p i r i t u a 王p u r s u i t a n ds oo n 珏t h ew h o l e 礅s t o r yo fl i t e r a 吣托 i m a g eo ft h ey u a nd r 锄ab 髑i n e s s m e ni sb e t w e e n 也e l i t e 础拶o ft a l l ga n ds o n gl i t e r a r ya n dt h em e o r d so f t h en o v e ls h a p eo fm i n gd y n a s 够 a n db u s i 芏l e s s m e nb e f o r et h e yb o 也p r o 铲e s sa n d 向嗽g e n e r a t i o n so fab u s i n e s s m a l lt h e l i m i 埘o n s 洫i t t h er e a s o 玟f i r s to fa l li sm e i ro w nb u s i n e s sd o v e l o p m e n t f o n o w db y 垃l ed r 锄a 矗o m1 吐l e i rp o s t ss t a t u sc h a l l g e s b u ta l s ob yt h el i t e r a r ys t y l er e s t r i 砸o i l s i n t l l i sp a p e r f o r 馈地l i v i n gc o n d i t i o n so ft 量l cy u 趾d y n a s 锣b u s 诹e s s m e na n ds e v e r a lk e y b u 5 m e s s m e nt od i s c u s sm ew o r k so fa u m o r si nt h e i rp c r f 0 衄a n c e a 芏l dt h e 删a c e n tt i m e s b e f o r ea n da 船r 也ey 擞md y l l a s t yi nt l l ew or k ss i m i l a rr o l e t l l a tt h e i rt i e s f i n 啦l y 也e r e a s o n sf 0 r 也i ss i t l a t i o n k e y w o r d s t h ey u a i ld 眦n a b u s i n e s s m e n f e a 时e s c a u s e s 赵平平 元杂剧商人形象研究 引言 一 研究综述 元杂剧是元代具有代表性的文学样式 它塑造了一大批鲜明生动的商人形象 使之成为文学史上引入注目的一个群体 但是有关于元杂剧中商人的研究 前人涉 及到的却不多 一般是就某部戏剧中的一个商人形象作讨论 没有对商人做整体系 统的把握 最早提及到有关元杂剧商人的文章是郑振铎先生1 9 3 4 年在 文学季刊 上发表的 论元曲所写的商人士子妓女间的三角恋爱剧 该文章分析了元杂剧商 人在面对爱情婚姻问题时与妓女和士子的矛盾冲突 从郑振铎至今 有关元杂剧商 人研究的论文大多关注元杂剧商人生活的某一方面 如爱情婚姻 褒官贬商等 没 有对他们的生活做全面的分析研究 建国以来的文学史对元杂剧商人做了简单的论 述 袁行霈主编的 中国文学史 第三卷 以秦简夫的 东堂老 为例 简要分析 了元杂剧中商人对待金钱的态度和自身观念的转变 2 0 0 5 年复旦大学邵毅平先生 的 中国文学中的商人世界 从各个时代的历史与文化背景 各种文体对商人的 表现 各个时代的文学表现出的商人的特点等几个方面 系统全面地梳理了从先秦 到清代中国文学作品中商人的形象特点及前后之间的关系 邵毅平先生是将宋元时 期的杂剧 戏文 散曲 话本小说与文言小说 长篇小说和诗文等所有的文体作品 放到一起进行研究的 元杂剧中的商人形象还未有入以专著的形式进行 总的来看 学术界对元杂剧中商人形象的研究正在走向深入 本文在前入研究 的基础上 力求对他们从外部的生存状态到内心思想做进一步分析 二 本文商人的界定及主要研究对象 中国的商业活动有很悠久的历史 中国之地 宣于农桑 其时男务耕耘 女 勤蚕织 以为衣食之源 而用以互相交换 农有馀粟 则以易布 女有馀布 则以 易粟 此交易之始也 既有交易 于是市因以立 周易 系辞 中记载 日 t 疲行霈 中国文学史 高等教育i j 版 t 1 9 9 9 年 第3 3 3 页 母 e 孝通 中国商业史 商务印书馆 1 9 3 6 年 第3 页 扬州火学硕 学位论文 中为市 致天下之民 聚天下之货 交易而退 各得其所 这是市的起源 有了 交换 有了专门用于交换的场所 于是就出现了商业 商朝时期出现了不从事生产 专门经营商品买卖的商人阶层 商业活动很活跃 买于彼而卖于此 为交易之媒 介 取小利以营生 古所谓逐什一之利者 是以商为业之始也 汉书 谓 通 材鬻货日商 白虎通义 云 商之为言章也 章其远近 度其有亡 通四方之物 顾谓之商也 贾之为言固也 固其有用之物 以待民来 以求其利者也 故通物日 商 居卖日贾 此即商人之类别也 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 行商坐贾 明臧懋循 元曲选 及今人隋树森 元曲选外编 所收1 6 2 种杂剧中 有5 2 种作品涉及到商业描写 在这5 2 种涉及商业的元杂剧作品中 叙写到的商业行业 有典当业 餐饮旅店服务业和各类商品销售业 坐贾开的商业店铺有绒线铺 胭脂 铺 药铺 解典铺 酒店 粥店 茶坊 旅店 肉案儿等 行商贩卖的商品有殊砂 魔合罗 盐 茶 羊藏潞油 棉花 绸缎等 还有卖柴的 卖鱼的 卖狗肉的 卖 祭祀物品纸马的 其中涉及最多的行业是餐饮 旅店服务 高利贷和典当业 本文 中所指的商人 指从事上述商业行业的 主要身份较固定的 以经营某一行业为主 的人物 包括身份为商人的 在剧中是主要人物的和对情节发展起到推进作用的关 键人物 如 东堂老 中的李实 也包括那些主要职业为经商 身份明确为商入 但不以其商业活动为主要描写对象 而是重点描写他们的生活遭际的人物 如 朱 砂担 中的王文用 魔合罗 中的李德昌 还包括剧中一些在剧中的作用比较小 的人物 如卖茶 卖酒 卖稀粥的店小二 小商贩等 还有一些人物虽然参与了商业活动 但是他们的主要身份不是商人 也不是以 从事商业活动为主 或者主要活动不是经商 如 裴度还带 中卖诗文的小姐韩琼 英 勘头巾 中一个卖草的庄家 桃花女破法嫁周公 中卖卦的周公 窦娥冤 罗李郎 中秀才为了上京赶考筹集盘缠而典质孩子 即变相的卖儿卖女等 这类 人物不属于商人 5 2 种剧目中 有的是以商人为主要描写对象的 故事情节主要围绕他们展开 这些剧目从正面描写了商人的家庭生活及经商活动 揭示出他们的内心世界和精 函王孝通 中国商业史 商务日j 书馆 1 9 3 6 年 第4 页 at 孝通 中国商业史 商务印书馆 1 9 3 6 年 第3 页 赵平平 元杂剧商入形象研究 三 神 塑造了一代典型的元代商人的形象 这是我们的主要研究对象 如 东堂老 这类作品有5 部 还有一些剧目 主人公的身份是商入 但是剧中不以他们的经商活动为主要描 写内容 主要描写他们在外经商过程中的见闻遭遇 因此这些剧目往往被归入到 公 案剧 悲欢离合 等类别中 这些剧目的内容反映了当时社会商人生活中的一些 真实情况 反映了他们的生活和悲欢离合 也是我们的研究对象 如 魔合罗 朱 砂担 合汗衫 等 这类作品有1 8 部 有的剧目中商人是作为明确的反面形象出现 这些剧目多是反映士子 妓女和 商人之间三角恋爱关系的 商人在其中扮演的是令人生厌并最后失败的角色 前代 很多学者在将元杂剧按题材分类时 往往将这些归入到 风花雪月 烟花粉黛 朱权 太和正音谱 婚姻剧 郭英德 爱情婚姻剧 许金榜 中 这些 剧目反映了当时文人眼中商人的形象和他们的爱情婚姻情况 同时反映了文入和商 人之间微妙的关系 这些商人具有代表性 也是我们的研究对象 如 救风尘 云 窗梦 对玉梳 等 这类作品有6 部 还有的商人 在剧中书生生活落魄无力赶考的时候 给予他们精神和物质上的 帮助 使得书生最后高中魁首或出人头地 他们的语言中流露出作者对读书和经商 两种选择的不同认识 反映出杂剧作家对经商的不同态度 如 裴度还带 中的王 员外 冻苏秦 中的王长者等 这类作品有3 部 另外 很多剧中都出现了一些卖茶 卖酒 卖稀粥的店小二 小商贩 如 争 报恩三虎下山杂剧 中有卖稀粥的店小二 向别人索粥钱不得 连碗盏都打破了一 如今也不卖粥了 只卖豆腐去来 同乐院燕青搏鱼杂剧 中有个小角色店小二 百般买卖都会做 及至做酒做了醋 算来福气不如人 只是守着本分做豆腐 醉 思乡王粲登楼杂剧 中的店小二 酒店门前三尺布 人来人往图主顾 好酒做了一 百缸 倒有九十九缸似滴醋 有那南来北往 经商客旅 做买卖的人 都在我这店 中安下 等等 由于这些人物在很多剧中都有出现 而且他们身上有很大的共性 多是以吟诵上场诗或下场诗的形式出现 并且出场的动作 语言较少 多没有姓名 统称之为 店小二 所以在确定研究对象剧目的时候 就不再一一将包含这些人 扬州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鱼 物的剧目全部罗列 但是在下面的论述中仍是我们讨论的对象 按照商人在作品中的地位和作用 我们最终确定的主要研究对象有3 2 种 分 别是 云窗梦 玉壶春 对玉梳 青衫泪 鸳鸯被 救风尘 合汗衫 魔合罗 朱砂担 盆儿鬼 合同文字 老生儿 杀 狗劝夫 替杀妻 窦娥冤 东堂老 看钱奴买冤家债主 罗李 郎 来生债 货郎担 裴度还带 儿女团圆 剪发待宾 冻 苏秦 刘弘嫁婢 留鞋记 鲁斋郎 布袋和尚忍字记 崔府君 断冤家债主 瘸李岳诗酒玩江亭 月明和尚度柳翠 马丹阳度脱刘 行首 赵平平 元杂剧商入形象研究 7 一 第一章元杂剧反映的商人的生活 在中国根深蒂固的传统观念里 商人的地位一直很低下 春秋战国时期的韩非 视商贾为 五蠢 之一 认为他们不从事生产 是社会的蛀虫 必须 使其商工游 食之民少而名卑 以促本务而外未作 汉代时 贾人不得衣丝乘车 重租税以困 辱之 魏晋时期商贾 一足着白履 一足着黑履 唐代 工商杂类 不得预 与士伍 如此这些规定 都体现了对商人的歧视 到了元代 在异族的统治思想 影响下 儒家思想的正统地位被颠覆 社会各阶层的地位发生了大变动 元朝统一 中国后 统治地区版图广阔 必须依靠商业来保持各地区之间的经济联系 因此对 商业和商人采取了一定的保护和鼓励政策 商业在这一时期得到了空前繁荣的发 展 社会上出现了许多从事各行各业的商人 他们的地位在这时期有了一定的改善 这是前朝历代所未有的 元杂剧反映了当时商人的一些生活情况 第一节商人的经商原因和分化 3 2 部元杂剧中提到了7 9 个商人 他们的经商原因或者商人的来源 作品中提 到的有生活困窘而经商 世代经商 由儒而贾等 l 由于现实经济原因而经商 如 盆儿鬼 中的的杨国用 似这般少米无柴 怎副割 因此上背井离乡学买卖 还有 货郎旦 中的张三姑 我唱货郎儿为 生 你道我生涯下贱 活计萧然 这须是衣食相逼 名利相牵 2 世代经商 继承祖业 如 东堂老 中的赵国器扬州奴父子 父亲赵国器 幼年间做商贾 扬州奴曾经是个浪荡子弟 后来改邪归正 也子承父业经营 油 房 磨房 解典库 李实是个商人 小术尼 李实的儿子 这几时做买卖 丹 也是商入 3 由贾而儒 东堂老 中东堂老李实 老夫幼年也曾看几行经书 后来经 司马迁 史记 卷三十 中华书局 1 9 9 9 年 第1 2 0 4 页 学李叻 太平御览 中华书局 1 9 6 0 年 第3 i 1 4 页 圆刘晌 旧唐书 卷六 中华书局 1 9 7 5 年 第2 德9 负 扬州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8 商 来生债 中李孝先 习儒不遂 去丽为贾 刘弘嫁婢 中刘弘 我本是个 巨富的明儒 开着座济贫的典库 等 4 奴隶扶良后经商 如 酷寒亭 中的张保 我是个从良自在入 卖酒 饶供过 许多从事经商的入最后分化为不同的类别 成功的商入 失败的商人 放弃经 商而转向别的行业 成功的商入 所谓的成功 是指在商业活动中取得成功 并且最后获得较稳定 的生活 如赵圆器 李实 刘从善等 经历了年轻时辛勤经营 晚年时有比较大 的家产和比较稳定的生活 赵国器 负郭有团干顷 城中有油磨坊 解典库 有儿 有妇 是扬州点一点二的财主 李实 投至褥十年五载我这般松宽的有 刘从善 幼年时 南头晕贩贵 北头里贩贱 乘船骑马 渡江泛海 做买做卖 挣扎下许 来大家私 失败的商人中 有的是因为经营不善而失败 如 来生债 中的李孝先 只 因本钱欠少 阂本处庞滕士借了两个银子做买卖 不幸本利双折 无钱还他 有 的是在外经商过程中 因为歹徒觊觎其钱财 被谋害而客死异乡 如王文用 杨国 用等 还有的是因为在外经商过程中因为感情 婚姻阕题的纠缠丽导致失败 如 玉 壶春 中商人甚舍 青衫泪 中商人刘 郎等 这些商入豳于与书生和妓女发生 感情纠葛 一般都是落得婚姻和经商都失败的结果 这类商入失败的直接原因是好 色 但是最终客观上导致了经商的失败 有的甚至还被发配远方 膏衫泪 中 刘 一妻器流窜遐方 玉壶誊 中 甚黑子断遣还乡 还有的是猩经商过程中 由于别的原因放弃经商而转向别的行业 合汗衫 孛陈虎 出来傲买卖 染了一场冻天行的症侯 把盘缠都使用的无了 后来成了 张孝发的兄弟兼 护臂 赵兴孙因做买卖在街上行侠仗义 误伤人命以致吃了官 司 蜃来 徽本处巡检 把守窝弓峪隘固 马丹阳度脱刘行蓄 中道士王重阳 未成道时 在登州甘河镇上开着座酒店 入则唤我做王三舍 因为幼年幕道 被正函祖师纯阳真人点化 就 弃却家监 跟他学道静 从上面的分析可以看出 元杂剧中的商人来源有社会上的各色人等 经商原因 赵平平 元杂剧商入形象研究 2 也各不相同 他们最后经商的结果也不同 有成有败 还有的转向了别的行业 可 见当时商人阶层十分活跃 人员的流动性很大 而且与其他阶层相互渗透 联系很 密切 第二节经商活动与生命财产安全 商人的经商手段或者说经商方式 大致有两种 行商与坐贾 行商者即是 买于彼而卖于此 为交易之媒介 取小利以营生 古所谓逐什一 之利者 是以商为业之始也 如 朱砂担 中的王文用 魔合罗 中的李德 昌和高山 盆儿鬼 中杨国用 他们是走村串户在乡间卖货的小商贩 货郎 还 有前面提到过的 青衫泪 中的贩茶商人刘一郎 浮梁人氏 带着三千引细茶 来 京师发卖 玉壶春 中商人甚舍 我装三十车羊裁潞油 来这嘉兴府做些买卖 对玉梳 中的 东平府客人 柳茂英 装二十载棉花来这松江货卖 他们是财 力物力相对于小商贩而言都比较强的行商 行商一般而言比较辛苦 如 朱砂担 中的小商贩王文用 从河南家中辞了父亲妻子到江西南昌做生意 自道在外为商的 辛苦 想俺这为商的 索是艰难呵 仙侣点绛唇 带月披星 忍寒受冷 离乡井 过了些芳草长亭 再 不曾半霎儿得这脚头定 盆儿鬼 中杨国用 似这般少米无柴怎副割 因此上背井离乡学买卖 在外面 的情形又是 仙侣点绛唇 途路兜搭 客心潇洒 仓忙煞 走的我力尽筋乏 混江龙 做买卖的担惊忍怕 眼见得疏林老树噪昏鸦 不见了半竿 残日 只剩得一缕红霞 行过这野水溪桥十数里 遥望见竹篱茅舍两三家 赤紧的人依古道 雁落平沙 过一搭荒村小径 转几曲远浦浮槎 咱则去 那汪汪的犬吠处寻安扎 世不曾闲闲暇暇 常则是结结的这巴巴 o 王孝透 中国商业史 商务印书馆 1 9 3 6 年 第4 页 扬州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这些可以说是在外经商者的共同感受 背井离乡漂泊在外 走村串户 历尽千辛万 苦 混江龙 曲辞表现的是行商路途中的所见 疏林老树噪昏鸦 半竿残日 一缕红霞 野水溪桥十数里 竹篱茅舍两三家 的场景 富有浓厚的文学色彩 如 果说这是一幅文人笔下的商人旅途图 那么下面的描写就是商人的真实感受了 东 堂老李实自叙年轻时经商的艰辛道 我去那虎狼窝不顾残生 我也可问甚的是夜 甚的是明 甚的是雨 甚的是晴 在外经商者有的能 利增百倍 朱砂担 而有的由于劳累就病倒了无人照顾 如 魔合罗 中的李德昌 喜迁莺 教谁来医疗 奈无人古庙萧萧 量度 又怕有歹人来到 不由人心中添懊恼 不由人不泪雨抛 迭屑屑魂飞胆落 扑速速肉颤身摇 出队子 似这般无颠无倒 越教人厮窨约 一会家阴阴的腹痛似锥 挑 一会家烘烘的发热似火烧 一会家撒撒的增寒似水浇 若说是吃苦受累倒也罢了 只要能得到利钱平安回家团聚 也不枉辛苦一场 但是事实并非如此 做买卖的担惊受怕 盆儿鬼 这种担心原因有二 一方面是因为怕生意不顺利赔钱折本 另一方面是自己的财物不安全 后者才是最 让商人们最为担心的 商人在外经常孤身一人行走 身上又有财物 未免会引人注意 这就给他们增 添了很多不安全的因素 朱砂担 中的王文用被恶徒白正图财害命 又霸占其妻 虽然最后有冤魂告状 但是家破人亡的悲剧已经酿成再也无法改变了 盆儿鬼 中杨国用也是在经商回家途中遇到歹徒盆罐赵及其妻撇枝秀 不仅被图财害命 甚 至连骨灰也被捏做一个盆儿 遭遇也是非常不幸 令人同情 这样的事情在社会上 应该是比较多的 当时的笔记小说记载了巨蛙鸣冤的故事 忽有巨蛙登厅前 两 目瞠视 类有所诉者 令卒尾之行 去县六七里 有废井 获死尸 乃两日前二人 同出为商 一人谋其财而杀之 掩捕究阀 抵罪 死者家属云 其在生不食蛙 见 即买放 蛙能雪冤 良有似也 虽是鬼怪故事 却能看出在外行商之人经常 国陶宗仪 南车重辍耕录 卷 卜五 中华书局 1 9 5 9 年 第1 8 2 页 赵平平 元杂剧商人形象研究 旦 会有不虞之灾 还有的商人是被自己的亲人害死的 魔合罗 中的小商贩李德昌 在外做买卖 不幸染病 只好在一个破庙住下 不料其堂弟却趁机毒死了他 把财 物洗劫一空 甚至妄图霸占嫂嫂 李德昌家破人亡的悲剧制造者不是别人 正是自 己有着亲缘关系的堂兄弟 让人不由得感慨万千 由此可以看出 孤身在外行商的 小商贩往往势力比较弱小 成为强盗歹徒的抢劫目标 社会也根本没有给他们提供 安全良好的条件环境来保护他们的生命财产安全 同时这些商人都是被谋财害命 的 说明当时社会人们对金钱的追逐使得他们铤而走险 甚至通过不合法的手段来 攫取 商人除了行商之外还有坐贾 通物日商 居卖日贾 坐贾就是在本地经商 的商人 他们经营的有油房 粉房 磨房 绒线铺 胭脂铺 药铺 解典铺 酒店 粥店 茶坊 旅店 肉食品等 坐贾的面临的主要问题是家庭危机 如家庭内部争 夺家产 妻子外遇而杀亲夫 交友不慎惹祸上身等 这类作品约有5 部 有的商人家庭成员为了争夺家产而反目成仇 这些商人经过多年的打拼 积攒 下了一些财产 按道理说该过上安稳的日子了 但是家庭成员内部因家产而发生矛 盾 老生儿 中的刘从善年轻时经商积下了一些财物 妻子怕侄儿引孙将来长大 要分得家产 就处处谗害他 直到把这个孤儿赶出家门为止 女婿张郎担心岳父的 小妾小梅将来生下男孩会将自己即将到手的家产夺走 设计小梅外出并谎称她逃 走 合同文字 中刘天祥 开着解典铺 有偌大家私 妻子唯恐离家多年的侄 儿刘安住回来分家产 将作为凭证的合同文字骗走 反过来诬赖侄儿是诈骗人的 还将他的头打破 从这些剧目可以看出 在当时商品经济思想的冲击下 人们的观 念产生了极大的变化 传统的家庭伦理观念不再主宰人们思想 骨肉亲情 手足之 情变得无足轻重 取而代之的是为了金钱而不顾一切 社会风气如此 当时有人感 叹 风俗扫地伤王化 谁正人伦大雅 陶宗仪 南村辍耕录 中记载了富商曹 氏之家因为家产之争 导致了兄弟反目 父子相残的可怕事实 回 隋树森主编 全元散曲 中华书局 1 9 6 4 年 第7 3 2 页 曾陶宗仪 南村辍耕录 卷七 义蚁 刘信甫 扬州人 郡富商曹氏奴 曾濒死 以孤托之 孤渐长 孤之叔利孤财 妄诉千府日 某家资产米尝分析 今悉为侄所据 郡守刘查其诈 直之 叔之子以父讼不 胜 惭且愤 毒父死 面复诉十府u 弟挟怨乐吾父 第7 页 扬州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里 有的商人家庭是因妻子有外遇而杀夫 勘头巾 中的高利贷商人刘员外的妻 子与道士王知观有了 不伶俐的勾当 于是两人将刘员外合谋害死 货郎旦 中 开着解典铺 的员外李彦和 迷恋青楼妓女张玉娥 并一意孤行要娶回家 为 此气死妻子刘氏 张嫁入李家仍心系旧情人魏邦彦 后与魏合谋卷了李家的财物 还差点害死李彦和全家 还有的是商入交友不慎而惹祸上身 合汗衫 中的张孝友 搭救即将冻死的 陈虎 并且认为兄弟 做自己的 护臂 但陈虎却对张孝友恩将仇报 害得他家 破人亡 坐贾中有一类特殊的人群 就是放高利贷者 如 窦娥冤 中借钱给赛卢医的 蔡婆 高利贷本身也是一种商业活动 连普通人家的蔡婆也放贷 说明当时这种活 动很普遍 另外 鸳鸯被 中 刘员外家广放私债 勘头巾 中的刘员外 在 这城里城外放着几主儿钱钞 高利贷又叫 羊羔利 元好问 顺天万户张公勋 德第二碑 说 军兴以来 贾人出子钱致求赢余 岁有倍称之积 如羊出羔 今 年而二 明年而四 又明年而八 至十年则累而千 调度之来 急于星火 必借贷 以输之 债家执券日夕取偿 至于卖田业 鬻妻子 有不能给者 很多人借了 之后就陷入了艰难的高额偿还过程 难以挣脱 窦天章借了蔡婆的二十两银子 第 二年就 该银四十两 因无力还债只好把自己的女儿端云卖了抵债 赛卢医向蔡 婆 借了十两银子 本利该还他二十两 也是因为还不起才起的杀心 坐贾中有的是从事不法经营的 最可怕的是开黑店的旅馆 盆儿鬼 中的盆 罐赵 不会做甚么营生 则是打家截道 杀人放火 又开着一座客店 招接那 南来北往的经商客旅 在此安歇 若是本钱少的便罢 若是本钱多的 我便图了那 厮的财 致了那厮的命 不幸的小商贩杨国用就是在这家黑店被谋财害命的 而 且骨殖还被烧成灰 捏做一个盆儿 作者虽然没有过多地加以评论 但是向我们展 示了商人生活中真真切切存在着的危险 以及对他们的同情态度 元好阀 遗山先生文集 卷二f 六 长春吉林 版集团有限责任公司 2 5 年 第3 0 0 页 赵平平 元杂剧商人形象研究 第三节文化素养与社会交际 元杂剧所描写的商人大多文化素养不高 从他们的谈吐及行为可以看出来 如 店小二和婚恋剧中的商人 当然也有一部分文化素养和品德比较高的商人 这些人 往往是由贾而儒的儒商 店小二多是以吟诵上场诗或下场诗的形式出现 并且出场的动作 语言较少 他们的语言一般是 酒店门前三尺布 入来人往图主顾 好酒做了一百缸 倒有九 十九缸似滴醋 百般买卖都会做 及至做酒做了醋 算来福气不如人 只是守着 本分做豆腐 作者一般把他们当作一个符号 使他们起到串联故事情节 活跃舞 台气氛 增加喜剧效果的作用 婚恋剧中一般把商人描写得很粗俗 云窗梦 中的冯魁追求郑月莲时只知道 炫耀自己的钱财 我多有盒银钱钞哩 论小子这等人物衣服 似小子的 也少 有也 郑月莲则讽刺他 那等村的 肚皮里无一联半联 那等村的 酒席上不言 语强言 那等村的 俺跟前无钱说有钱 村的是彻胆村 动不动村筋现 甚的是品 竹调弦 说明他们没有文化知识 也基本上没什么品味修养 玉壶春 中甚舍 看上了李素兰 对鸨母说的是 奶奶 我与你二十两银子做茶钱 你若肯将女孩 儿嫁与俺 我三十车羊绒潞绸 都与奶奶做财礼钱 他的装束是 带着个高一尺 和顶子齐眉的毡帽 穿一对连底儿重十斤壮乳的麻鞋 说话是满嘴的铜臭 打扮 是笨拙村俗 不由得人对他产生厌恶感 对玉梳 中的商人柳茂英一上场时也是 强调自己是如何有钱 妄图以钱获得对方的欢心 二十载绵花 则和大姐歇一夜 罢 鸳鸯被 中刘员外 以欠钱不还为借口 逼迫李小姐嫁给自己 虽然最后没 有得逞 但是其丑恶的嘴脸却被刻画得淋漓尽致 这类商入不懂得感情 也没什么 修养和品德 是作者批评的对象 元杂剧中也提到一些文化修养较高的商人 如 东堂老 中的东堂老李实 冻 苏秦 中的王长者 刘弘嫁婢 中的刘弘 东堂老李实 幼年也曾看几行经书 平昔与人寡合 有古君子之风 大约是所有的商人中文化程度比较高的了 而 且人格高尚 不负友人之托 不贪财昧金 是个 贾服儒行 的儒商 他在剧中出 扬州火学硕 学位论文 三兰 现时 已经闲居在家 但唱词中交代了他早年经商为生的经历 年轻时候的辛苦奔 波换来了晚年的宽裕生活 虽然积攒下了很多家产 但是他对待钱财并没有很斤斤 计较 贪得无厌 对儒家 仁义礼智信 的信条没有改变 他说 则理会的诗书是 觉世之师 忠孝是立身之本 这钱财是倘来之物 他受邻居赵国器之托 暗中买 下扬州奴的祖屋 教育扬州奴改掉挥霍浪费 好逸恶劳的恶习 勤劳经商 最后他 遵守信义 当众将巨额财产全部归还扬州奴 在东堂老李实身上 体现了儒家学说 中 信义 的主张 李实是作者心目中理想的商人形象 体现了作者心目中对商人 的价值判断标准 以上是作品中所反映出来的商人形象 现实中商人的文化修养 刘时中的散曲 有所反映 倘秀才 堪笑这没见识街市匹夫 好打那好顽劣江湖伴侣 旋将表 德官名相体呼 声音多厮称 字样不寻俗 听我一个个细数 滚绣球 粜米的唤子良 卖肉的呼仲甫 做皮的是仲才邦辅 唤清 之必定开沽 卖油的唤仲明 卖盐的称士鲁 号从简是采帛行铺 字敬先 是鱼鲜之徒 开张卖饭的呼君宝 磨面登罗底叫德夫 何足云乎 这两支散曲以一个文人的口吻取笑市井商贩文绉绉的名字 语气充满了嘲讽和不 屑 文人觉得这种名字只能为自己所用 不应该为粗鄙的商贩阶层所用 说明文人 对此有着心理上的独占欲 但是这也反映出普通的商贩也有意使自己的名字尽量显 得文雅一点 说明商人潜意识里是希望提高自己的文化修养的 关于商人的交际 这里所说的交际 是剧中商人与自己家庭成员之外的人发生 的联系与社会活动 包括商业上的来往 也包括平时生活中的一般性来往 商人交 往对象的身份形形色色 上至官员府吏 僧尼道出家人 下至做小生意的小商贩 市井无赖 柳隆卿 胡子传之辈 青楼的鸨母和妓女 江湖医生 书生 屠户等 这些人都对商人的生活产生了或多或少的影响 有的甚至改变了商人的家庭或生 活 可见商人的交际对象是良莠不齐的 他们跟社会上的各色人等打交道 反映了 隋树森主编 全元散相 中华书局 1 9 6 4 年 第6 6 9 灭 赵平平 元杂剧商人形象研究 堕 社会市井的一面 活画出一副当时生动的市井生活百态图 其中商人交际的一些现 象或特点 是值得注意的 商人与官员府吏和僧道交往 一般而言 商入在与这些入发生交往时 都是因 为业务往来 或者说是有经济金钱因素掺杂其中的 鸳鸯被 中李府尹因为官司 缠身要上京申辩 却苦于没有盘费 不得不通过刘道姑向刘员外借高利贷 这说明 当时社会中商人的经济地位未必就比官员底 他们由于有金钱的资本 甚至可以向 官宦人家逼婚 虽然最后没有得逞 地主 商贾既挟如上之经济实力 而欲其甘 居卑下 驯如羔羊 不可得矣 其怯懦者 则以结纳官府阴行操纵 而黠桀者 遂 以威势胁迫官吏 更进焉 则置身仕途 交通皇族 而侪列于统治阶级之林矣 有的商人就利用自己手中的金钱买官卖官 罗李郎 中的罗李郎的儿子在新建相 国寺的工地上做苦工 与父亲罗李郎相认 罗李郎就拿出十个银子买了个 甲头 与汤哥做 原先的甲头说 只要有银子 你有十两银子与我 我就今日卖与汤哥 做了甲头 我替他当夫役 商人与青楼妓院 江湖游医 屠夫 市井无赖等交往 跟青楼的鸨母和妓女交 往是为了解决婚姻问题 商人这时大多被杂剧作家描写成好色而粗鄙 且总是情场 失意的形象 最后还往往落得一败涂地的下场 商人与社会上的江湖医生交往 这 些人有的是好人 有的纯粹就是骗人的恶棍 如 窦娥冤 中的赛卢医 在江湖上 招摇撞骗 借了高利贷不还 反而想杀人灭口 商人还有的交往对象是市井屠户 替杀妻 中的张千本身是个屠户 和员外结为兄弟 但是员外的妻子勾引他 他 一怒之下将其杀了 并对哥哥讲明实情 这个剧目中杂剧作家宣扬的是兄弟之义大 于夫妻感情 宣扬女人不可红杏出墙的观点 对张千持的是肯定的态度 鲠直张千 这是交到好朋友 作者认为 的结果 而要是交友不慎 就会带来可怕的后果 东 堂老 中的扬州奴结交市井无赖 整日里游手好闲 结果把家产败尽 杀狗劝夫 中的孙荣与无赖交往 关键时刻却被他们陷害 官司缠身 合汗衫 中的后果就 更可怕了 张孝友搭救即将冻死的陈虎 并且认为兄弟 陈虎却恩将仇报 害得他 家破人亡 可见商人的交际对象是比较复杂的 当时的社会不仅有见义勇为者 还 蒙思明 元代社会阶级制度 i 海人民出版社 2 0 0 6 年 第8 6 页 扬州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有居心叵测的歹徒 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引祸上身 在以上两类人之外 还有商人与商人之间的交往 魔合罗 中的李德昌去南 昌做买卖 途中病倒认识卖魔合罗的商人高山 高山在 画虎画皮难画骨 知入知 面不知心 的社会风气下 为了避免是非不愿替人寄信 在李德昌的恳求之下答应 给他的妻子寄信 同时还特意留下一个魔合罗作为见证 反映了世人行事谨慎的心 理 还有 东堂老 中两个商人赵国器和李实的交往 赵国器临终前把儿子扬州奴 和家财托付给李实 李实也不负友人重托 教育扬州奴经商成器 并如数交还家产 反映了当时商人中一部分儒商的高尚道德 商人与文人的交往 这种交往的类型主要有两种 一种是商人与文人处于对立 面 为了争夺妓女产生矛盾 最终的结果大多是商人惨败 文人获胜 这类人物有 青衫泪 中的刘一郎 云窗梦 中的茶客李 对玉梳 中的柳茂英 鸳鸯被 中的刘员外等 这些商人无一例外地败在书生手里 最后落得人财两空的下场 说 明商人在面对文人的时候多处于劣势 但是作品的这种描写往往与现实有所偏差 现实中商人以金钱为后盾 成为实际上的胜利者 杂剧作家这样安排故事结局 一 方面出于情节结构的考虑 另一方面 反映了文人现实中面对商人的不自信 只能 在作品中用精神胜利法使自己得到满足 另一种是商人在文人落魄的时候给予他们 物质上的帮助 并表现出对文人的赏识 这类商人多是儒商 他们虽已由儒而贾 但是在语言行为上还秉承儒家的思想标准 裴度还带 中的王员外 在苏秦穷困 落魄时先是故意以言语讥讽 激励他的进取心 后又暗中资助他银两去应试 冻 苏秦 中的王长者 在苏秦发迹之前对其察言观色 认定 此人贯世文才 必然显 名天下 便以 春衣一套 鞍马一副 白银两锭 相赠 资助他出门求官 剪发 待宾 中的韩夫人没有明确的语言表明自己是儒商 但是她的思想行为符合儒家的 标准 她赏识书生陶侃 认为他 久后必然发迹 不仅买他的字 还把自己的女 儿许配给他 这类商人代表的是儒商的形象 看重知识分子 看重他们以后的发展 潜力 在书生成功之前先对他们进行鼓励 他们对穷困书生的资助行为代表了杂剧 作家对包括自身在内的文人的态度 即书生才高八斗 虽然暂时身处困境 但是总 会有入发现自己 赏识自己 给自己物质上的援助 圆自己的升官发迹之梦 这个 赵平平 元杂剧商人形象研究 旦 外界力量的身份被设计成商人 也许代表了现实中文人面对商人时的心理劣势 对 商入不得不暂时屈首 却又心怀这样 种幻想 即有一天能功成名就 与过去的落 魄一刀两断 这也反映出现实中商人的确有了比较强大的经济基础和社会影响力 第四节婚恋与家庭伦理 元杂剧在描写商人的婚姻时 婚恋的对象往往是妓女 且有书生参与其中 郑 振铎称之为 商人 士子 妓女之间的三角恋爱剧 对玉梳 青衫泪 玉 壶春 和 云窗梦 等几部杂剧都反映了这一关系 此类作品有一个相对固定的结 构模式 第一 书生与妓女相识相爱 第二 商人插足进来 与鸨母合谋逼走书生 骗妓女嫁给自己 第三 妓女坚决不从 誓等书生回来 或者是被逼无奈嫁给商人 心中还是想着自己的爱人 第四 书生高中魁首 迎娶妓女 并严惩商人和鸨母 这种故事一般把商人描写成庸俗不堪的形象 他们不通诗文 不解风花雪月 只是 凭着自己的钱财买通鸨母 逼妓女嫁给自己为妻 或妾 根本不理会妓女的感受 青衫泪 中的茶商刘一郎对裴兴奴说 小子久慕大名 拿着三千引茶 来与大姐 焐脚 先送白银十两 做见面钱 对玉梳 中的棉花商人柳茂英对顾玉英一遍又 一遍地说 我则是二十载棉花却与大姐 他们只知道炫耀自己的钱财 这种表白 方式和求婚方式完全是强买强卖式的 而他们的竞争对手一书生往往很落魄 没 那么多钱 他们向妓女表白使用的是很 文雅 的手段 吟几首嘲咏情诗 写数 幅锦字花笺 惯播弄香娇玉软 温存出痛惜轻怜 云窗梦 而这些妓女们一般 也是 颜色出众 聪明过入 吹弹歌舞 诗词书算 无所不通 青衫泪 诗 词歌赋 针指女工 无不通晓 生的十分大有颜色 玉壶春 都是些才色双绝 的女子 她们怎肯与那些愚蠢粗俗的商人为妻 书生们就不同了 他们温文尔雅 夫妇两人可以吟诗写文 红袖添香 夫唱妇随 情深意浓 这种诗情画意的生活比 起商人那几两银子来 更让希望从良过正常家庭生活的妓女向往 更何况书生们以 后还有高中榜首飞黄腾达自己做 诰命 县君 的机会呢 因此 妓女们在商人 与书生之间的选择无一例外的都是 他虽有钱我不爱 我则守着那秀才 云窗 郑振铎 郑振铎文集 第五卷 人民文学 版礼 1 9 8 3 年 第4 8 7 页 扬州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坚 梦 但是实际情况却未必如此 元代社会读书人的地位落到了 八倡九儒十丐 的 地步 处于社会的最底层 而且失去了科举这个唯一的出路 元世祖中统四年翰林 学士王鹗等上书称 贡举法废 士无入仕之阶 或习刀笔以为吏胥 或执仆役以 事官僚 或作技巧贩鬻以为工匠商贾 至元三年 统治者曾经 籍近畿儒户三百 八十四人为乐工 圆 与以前 万般皆下品 唯有读书高 的观念形成强烈的对比 读书人的自尊与自信都被严重的损害了 在这样一个重视金钱的社会里 即使他们 与妓女的感情是真诚的 但是这些落魄寒伧的文弱书生们又怎么可能跟见钱眼开的 鸨母和有钱的商人抗衡呢 在现实生活中 那些妓女是鸨母的私人财产 根本没有 人身自由 她们只不过是被用来换取金钱的特殊商品而已 而鸨母又是见钱眼开 银堆里舍命 钱眼里要身 挂席般出落着孩儿卖 青衫泪 妓女只能听从自 己的命运被安排 也就是说 最后抱得美人归的多是商人 而杂剧中的完美结局 只不过是书生们精神上的自我安慰罢了 所以 在这场爱情角逐中 书生赢得的是 艺术中的爱情 而商人赢得的是现实中的婚姻 从剧情方面来分析 商人都是第三 者 迟到者 如果不是迟到者 妓女也许就忠贞于商人 因此 在这类杂剧中 商 人实际是作为文人的对立面而设计的 是被妖魔化的形象 另外 在爱情戏中将商人描写为失败者 这其中还有着艺术描写的需要 戏剧 必须要有矛盾冲突事件 否则无法展开情节 爱情戏的男主角多是书生 而商人参 与到爱情戏中 显然是起到了增加情节曲折性 活跃舞台气氛的作用 这样戏剧才 会有波折 文似看山不喜平 有了波折才能引起观众的兴趣 符合观众的口味 但是这种描写往往是不符合社会现实的 其实商人才是婚姻战争中的实际胜利者 唯有 马丹阳度脱刘行首 与上面的故事模式不同 解典库商人林盛就与妓女 刘倩娇相好 我一心待要娶他 他有心待要嫁我 尽管林盛已有家室子女 刘倩 娇还答应只要林盛休妻 就嫁过去 于是林盛想道 他有这等好意 怎生辜负了 他 不若娶将他来 则在外面住 岂不美哉 其中并没有书生的参与 且刘倩娇 心甘情愿嫁给身为商人的林盛 这也许说明了妓女的选择是现实且更可信的 就像 国宋濂 元史 卷八十一 中华书局 1 9 7 6 年 第1 3 6 7 页 国宋濂 冗史 卷八 一 中乍书局 1 9 7 6 年 第1 3 5 5 页 赵平平 元杂剧商人形象研究 望 救风尘 中宋引章在面对周舍和安秀实的追求时最初的选择一样 认为 我嫁了 安秀才呵 一对儿好打莲花落 或许这是沦落风尘的她们更为真实的想法 杂剧中描写到了商入经常外出 妻子在家独守空房 往往会生出婚外情 商人 在外吃尽千辛万苦 为的就是挣下钱财 能让家人生活的更好些 在经历了种种商 海风险后好容易回到家里 此时他们心中充满了对家庭团聚温馨幸福的喜悦与憧 憬 却怎么也想不到会祸起萧墙 由于商人要经营生意 不能有更多的时间在家 或者不能有较多的时间陪伴家人 与家人沟通感情 他们的妻子天长日久就会红杏 出墙 从而扰乱家庭的平静 勘头巾 中 高利贷商人刘员外的妻子与道士王知 观有了 不伶俐的勾当 于是两人便将刘员外合谋害死 替杀妻 中 员外的 妻子趁丈夫外出索钱 挑逗丈夫的结义兄弟屠户张千 张干不为所动 认为此妇人 不安分 日后定然生事 就将其杀死 而后对员外说明实情 这虽然是一出伦理教 化剧 但从中我们可以看出当时商人家庭生活的一个侧面 当时的笔记小说记载了 这样的故事 揭曼硕先生未达时 多游江湖湘间 一日 泊舟江涣 夜二鼓 揽 衣露坐 仰视明月如昼 忽中流一棹 渐近舟侧 中有素装女子 敛衽而起 容仪 甚清雅 先生问日 汝何人 答日 妾商妇也 良人久不归 闻君远来 故 相迎耳 虽然故事中的女子最后证实是水仙花神 情节有些荒诞 但是 她自称 商妇 良人久不归 所以才想结识别的男子 商人重利轻离别 他们的妻子往往会不甘寂寞而与别的男子发生婚外情 这样的故事在当时应该不是 偶然的 这种事情一旦发生 肯定会影响到家庭的幸福和谐 可见商人的家庭也是 很不稳定的 在一些公案剧中往往写到商人在外经商 妻子在家难守空房 从而引起家庭不 稳甚至杀夫 这固然是对女子在家不守 妇道 的谴责 作者对她们也持批判的态 度 对商人报以同情 但是这种家庭事件往往不像作者表面上的描写的那么简单 商人职业的特点决定他们需要经常外出 只留下妻子独自在家受煎熬 结果是时间 久了 妻子感情别移 与别的男子发生感情 当然 像谋杀亲夫这样的极端事件尚 不多见 杂剧中的描写多是为了公案剧情节安排的需要 单看婚外情这种行为 若 陶宗仪 南村辍耕录 卷四 奇遇 中华弗局 1 9 5 9 年 第5 l 页 扬州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垫 是从封建纲常道德的角度看 她们的确是违反了一般意义上的 妇道 应该受到 口诛笔伐 但是若是从人性的角度来看 她们是